雾气雾尚未散尽，晨光穿透云层斜投到老旧大楼的窗沿，形成一道道的光斑。
欢欢醒的早，宋淳月索性早些带她到了“恬月”。
电梯门打开，走廊亮着微光，一位年轻女士抱着头盔坐在“恬月”门前的椅子上闭着眼，似乎在休息。
“欢欢妈妈？”
宋淳月走近拍了拍对方，轻轻喊道。
欢欢妈妈像是被惊醒般，抖了一下，又眯着眼睛朝四周望了一圈。
宋淳月：“欢欢妈妈，怎么睡在这儿？”
欢欢妈妈用手掌随意地抹了下眼睛，看着是要清明些，不过眼里的红血丝依晰可见，“嗯。我五点多从医院出来，回去一趟也麻烦，就直接来这儿了。”
宋淳月微怔，停下手里开门的动作，声音透着隐隐担忧，“都解决了吗？”
“检查出来没什么大问题。我和对方讲了家里的情况，把欢欢和她爸的照片给对方看后，没追究我责任。”
欢欢妈妈笑道：“所以我们家的这种情况也不全是坏处。别人看我们可怜，不仅没让我赔钱，连检查费也没要。”
宋淳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先进来吧。”
宋淳月推开门，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出来，“我看欢欢爱吃，就带了一盒，没吃东西的话，可以先垫一垫肚子。”
欢欢妈妈昨天吃了午餐后，确实一直没顾得上吃东西，她接过宋淳月递来的袋子打开，里面的饼干夹着果脯，样式精美，是她形容不出来的精美。
她又把袋子封起来，她说，“谢谢月亮老师，我这会儿还不饿。”
宋淳月看出来对方是想给欢欢留着，说：“欢欢妈妈，你吃吧。这是家里面自己烤的，欢欢喜欢我下次又带。”
欢欢妈妈先递了一块给欢欢，自己又才放了一块到嘴里，“谢谢月亮老师，昨天欢欢麻烦你了。”
“没事儿。昨天跟欢欢待了一天，也让我更清楚平时生活里的状态，我发现她的生活自理能力比我想象的好，现在好好康复效果肯定不错。”
几人进屋，宋淳月又给欢欢妈妈倒了杯水，“欢欢妈妈，我们准备开一个托管班，下个月试运营，可以让欢欢试试，价格是每个月一千五，个训还是可以按照之前的上。”
欢欢妈妈一听到这话，满脸写着抗拒，“那不是费用更高。”
“费用是要比之前高，但是你可以白天好好找个工作，也不用分心欢欢。”宋淳月说。
欢欢妈妈：“嗯...我考虑一下吧。”
宋淳月：“好的。”
欢欢妈妈其实是委婉地拒绝她了。
下午得空的时候，宋淳月找钱恬聊了下欢欢妈妈对托管班的态度。
钱恬：“这样看，托管班真没必要开了，没生源。还得再招老师，太亏了。”
“我们还是宣传下吧，这几天在公众号上先发一下。”
宋淳月说，“肯定有托管需求的家长，不过大多数觉得价格不合适，效果又不像个训课那么明显，不愿意报名。我们把托班的课程设置在宣传的时候突出一下。”
“好。”钱恬点头。
云层变幻，阳光透过办公室窗户划过办公桌。
“月亮，你今天化妆了？”
钱恬语调升高，突然换了话题。
宋淳月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立马拿出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当作镜子，“有这么明显吗？是我化得太夸张了吗？”
不夸张，根本不夸张。
宋淳月眼睛今天看着格外亮，她本来就睫毛长眼眸黑。
要不是刚刚一束光刚好落在她脸上，看到有微微闪亮的眼影粉，钱恬压根不会发现对方化了妆。
“我这样看着会不会很奇怪？”宋淳月还在焦虑地问着。
“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是要和周汐远约会？”钱恬问。
宋淳月点点头，转过来又说，“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很奇怪。”
“放心吧，你会把他迷得死死的。”
钱恬一脸坏笑地啧啧两声，“我开始还担心你的情根被封印了，怕你拒绝周汐远真守着什么鬼扯的协议婚姻。”你这春心萌动的…
“......”
宋淳月脸瞬间就红了。
“你可不能在周汐远面前这么不经逗啊。”钱恬说。
宋淳月迷茫地看着对方。
钱恬看着这懵懂的眼神，摇摇头。
“你这样子确实太纯爱了…”她又问，“晚上你们怎么安排的？”
宋淳月说：“就...我请他吃个饭。”
钱恬疑问，“怎么是你请他？”
宋淳月：“昨天他喊了厨师在家里准备了烛光晚餐...结果欢欢也在，很多话没说成。我就说今天我请他。”
“原来还不是简单的约会，是别有目的的约会哟~”
钱恬音调故意转了一声，“你准备请他去哪个餐厅，我帮你参谋参谋。”
“就旁边商场顶楼的私房菜。”
钱恬思索回忆了一番，“那餐厅不适合吧，生意太火爆了，人来人往的，会很吵。”
“我能承受的价格范围内，最合适的了。”
宋淳月说，“其他的我看了，氛围好，但菜品不行。我宁愿选家味道好的。”
钱恬:“那还不如在你的顶级大平层里自己准备一顿。”
宋淳月眼睛转了转，“算了，我订了包厢的。”
她的手艺应付自己的一日三餐还行，拿来招待人就不合适了。
夕阳落下前，宋淳月她穿上风衣外套，又对着镜子照了一番才出门，临走前钱恬对她使了一个坏笑。
她装作没看见般离开了“恬月”。
眼下商圈迎来一天最热闹的时刻，商场里人来人往，直梯外人已经排了两队。
宋淳月突然在想到钱恬的话，今天是不是约错了地方。
她琢磨着，乘上一旁的扶梯上楼，这时手机响了。
她接起，清脆地喊了一声，“周老师。”
“嗯。”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笑意，还有与她这边相同的热闹声，“宋老师，我快到了。”
“我也快到了。”
宋淳月跟着笑了下，潜意识地朝周围看了一圈，随着扶梯上行，一道颀长挺拔地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对方似有感应也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笑，放下手机。
周汐远今天穿的比平日随意许多，没穿标准地三件套，也穿的一件风衣，等宋淳月走过去站在一起反倒是像商量好了的。
她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抿了抿唇。
似乎是周汐远察觉到了她的打量，他说：“我看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风衣。”
“哦...”
是因为她吗？
宋淳月移开视线，弯了弯唇，换了个话题，“今天忙不忙？”
“忙，为了早点把事情做完。”周汐远说。
“......”
也是因为她吗？
宋淳月觉得自己完了，现在周汐远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自己遐想一番。
两人转了几层扶梯，走到最顶层。
这时，宋淳月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串座机号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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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印象，是私房菜的电话。
通话接通，对方传来抱歉的声音，“您好，是宋女士吗？这里是传家私房菜。”
宋淳月：“嗯，我是的。我们马上到了。”
“宋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您定的包厢电路短路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修补好了。”
宋淳月诧异地“啊”了一声，“那怎么办？”
电话那头又说：“其他包厢也都被订了，今天无法在包厢就餐了。不过大厅靠窗还有位置，我现在给您留着，您看可以吗？或者明天再来我们传家品尝，到时给您免费。”
“......”
宋淳月停下脚步，望着那几步之遥的“传家”牌匾，感叹自己什么事都能遇上，她对着手机那边说道：“您稍等一下。”
随后她捂住听筒，抬眼询问一旁的人，“私房菜说包厢今天电路短路了，只能安排大厅的位置了，可以吗？”
“电路短路？”
周汐远眉头微蹙，掀了下眼皮，“那我来安排。”
看来是不愿意在大厅就餐…
宋淳月斟酌道：“要不…我们回家吃吧。”
周汐远依旧皱着眉头，不过仍然答应着宋淳月的话，“那我让厨师他们准备下。”
宋淳月连忙阻止，“不用，我来做就行。”
周汐远默了几秒，“好。”
宋淳月挂断电话后，两人先去了趟超市。
“我只会中式的家常菜，类似番茄炒蛋、炖排骨、小炒牛肉可以吗？”
宋淳月对着货架挑拣，周汐远推着车跟在身侧，隔了一阵才浅浅回答一声，“可以。”
因为回答间隔时间太久，宋淳月手里还拿着才选的一盒番茄，疑惑地朝周汐远看过去，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眨了眨眼，道：“怎么了？”
周汐远问：“今天化妆了吗？”
宋淳月瞬间移开了视线，脸已经微微发烫。
钱恬不是说不夸张吗？
她又想到钱恬说的别那么不经逗，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将视线对上周汐远的灼灼目光，看似坦然地笑着问：“嗯，好看吗？”
周汐远点头，“就是很好看，我才问的。”
宋淳月：“......”
对方的反应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她又慌忙地转回头，对着货柜继续选食材。
周汐远笑了笑，只是宋淳月选食材的速度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两人推着购物车走到停车库，宋淳月等周汐远将两个购物袋放进了车尾箱后一起上车。
车子启动，驶出商场，夜色和街边灯牌霓虹漫过车窗。
车辆停在红灯路口，周汐远余光朝旁边的看了眼，宋淳月睫毛沾着细碎的光，唇部应该是涂了一种带光泽感的唇釉，漾着浅粉。
他一时看入了神。
“周老师，绿灯了。”
宋淳月黑眸闪着光望向他，粉唇轻启。
周汐远恍然，他突然觉得自己又错了，喜欢是自己的感受，但宋淳月的答案对他很重要。
车子进入顶级大平层车库，四周安静至极。
周汐远解开安全带后，喊了声，“宋老师。”
正在解安全带的宋淳月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旁边，颀长身影已经朝她倾复过来，两人的距离极近…
又要帮她解安全带？这是什么癖好？
正当宋淳月疑惑时，她听见周汐远问:“如果这时我亲你，你没拒绝，我就当你答应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了…”
“可以吗？”
声音低沉，极具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