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数为九,我门下有七,另一属有缘人,另一予一线生机。”鸿钧端坐,目下无尘,他转动了一下眼珠,望向帝俊,“若他能突破天道桎梏,以洪荒之主证道混元,圣人便为十数。”
天道桎梏……?
帝俊眯了眯金瞳。
“圣人必有三清,太一拒绝了线生道友,那么——”帝俊开口,金瞳间虹光闪动,气度不凡,“还剩四位。”
“再之后是周天星斗大阵和十二都天神魔大阵对阵,帝江拉着我哥自爆,周天星斗大阵难以运转,妖族遭受反噬。”太一没有继续谈论圣人一事,该知道的他们之后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混元之事方才不也说保密吗?
倒不如理出时间线。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填充骨肉。
“我重伤发现自己有孕,将小金乌送入东皇钟。”
“我应当是在这之后才遇到线生道友,然后将本该交由通天的岁安送往另一个世界,交给另一个我抚养。”太一扭头看着通天,眨了眨眼,“自己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我没说错吧。”
通天哑然失笑,他变掌为指,戳了戳太一的腿。
大腿上的软肉一碰就痒的不行,即便隔了几层衣袍也同样敏感。
太一呼吸一滞,瞪了通天一眼,拍开对方作乱的手,而后才又继续道:“再之后,三清分家,通天发现岁安失踪。”
“唔,我众叛亲离,选择走向死亡。”通天嘴快了一瞬,收获老子、元始、太一三重谴责眼神。
通天很坦荡,根本不觉有什么,他早就想开了。
“大哥,二哥,还有太一,已经注定了会被改写的结局何必忌讳?”他笑道,“你们着相了。”
少年人的笑如初春,如星火,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
洪荒之灵秀,集于上清一人。
“哼。”骄傲的金乌偏过头颅,不理傻笑的清气团子,只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
自信而无畏的清气团子拥有世间一切的爱,所以也长成了可爱模样。
乖死了。
“谁着相了。”最后,他只道。
通天眨眨眼,在桌下摇了摇太一的袖摆,在对方回望的一瞬讨巧卖乖又一笑。
好吧,暂且放过他一回。
太一眨了眨金瞳,敛下眸中笑意。
“我磕的cp好好磕!”女娲已经无师自通了后世磕学家的体验,她悄悄摇着自家哥哥的手,无声尖叫。
帝俊的脸又黑了呢。
伏羲勾了勾唇角,心情也很好。
他望着自家妹妹,温温柔柔地笑了。
帝俊的脸确实又黑了,扫视一圈下来,怎么就他的羲和不在呢?
本该跟他一伙儿的太一也被上清那家伙拐跑了,他总不至于沦落到只能跟妖师报团取暖吧?
君臣一场,放过彼此吧。
“你想见羲和。”
一道声音响起。
虽是疑问却说的极为肯定。
帝俊抬眼,是线生。
线生笑意浅浅,看着温婉,却无端让人感觉她在算计自己。
尤其是帝俊,他心底的警铃已经在疯狂号叫了。
他迟疑着应着,“对,怎么了?”
“我帮你。”线生继续笑着。
作为一线生机,她不仅遗传了盘古对光,即金乌两兄弟的喜爱,还遗传了盘古骨子里的那点恶趣味。
毕竟大神是拎着鸿钧去说要送给罗睺的。
在他俩刚睡过之后。
虽然后面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当然,下一个手书会选择与巫妖之争关联度最紧的两个人,不会再因为某些人的某些举动而触发了。”线生意有所指地瞥了太一与通天一眼。
她抬抬手,在帝俊旁边加了两把椅子,又很有礼貌地派化身将玉兔两姐妹请上紫霄宫。
缩地成寸,瞬移天穹,自是仙家手段,但在重重天的限制下,仍能做到瞬息的,也仅寥寥。
这就是……混元吗?
大能们心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道紫芒闪过,太阴玉兔两姐妹便出现在紫霄宫中。
为首女子云髻高梳,玉容月裙,如月华般高贵清冷,身旁女子马尾高束,银金轻铠,锋芒毕露。
“羲和、常羲见过道祖。”
二人朝上首见礼。
洪荒以力为尊,道祖更是授道众生,值得尊敬,没什么不好拜的。
无关立场身份,不过敬矣。
“帝俊,太一,女娲,诸位。”月之女神笑意清浅,点点头,而后和常羲一起落座。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开始下一篇手书,万人期待的‘双太阳’。”
随着线生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水镜。
【滴!正在加载中——
三——
二——
一——
加载成功!】
【双太阳:妖皇帝俊x东皇太一——我们那些年】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双太阳!!!我战死你自爆怎么不算好磕呢!!!]
[如果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我已经对你告白无数次了]
【[我和哥哥,是彼此的半身,缺了对方,灵魂就不完整。]】
伴随着喷涌而出的弹幕,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成功让一个人黑脸,一个人放弃弯着嘴角。
通天盯着水镜,心底的醋意在咕嘟咕嘟往外冒。
他泄愤似的戳了戳太一的手,又泄气了,委屈巴巴望着太一。
黑瞳如晶莹的宝石,夹带着几分洒落星子,霎是好看。
羲和唇角弧度慢慢拉平,她轻描淡写地看了帝俊一眼,将刚刚被帝俊牵过去的手抽回来。
虽然她也是这么看待她和妹妹的,但这不代表她看到她的道侣与其他人情深她就会不生气。
理解归理解,生气是生气,不冲突。
【“有人说,人死之前会有走马灯,回忆你的一生。”帝俊低着眸,笑意浅而淡,“那我最不愿见的,应该就是你的哀痛。”】
[弟弟的眼泪是比刀剑还要厉害的武器]
[我原以为,你一撒娇,我就没辙了。最后发现,是你一开口,我就没辙了。摊手.jpg]
“噗哧”
紫霄宫中传来几道憋不住的笑声。
帝俊移眼,冷冷地注视他们,却也没管。
这些人,一个二个在紫霄宫装得正经,真当他不知道是谁在五庄观开赌局看他最后是和羲和在一起还是和太一在一起吗?
只是懒得管而已。
那人有些讪讪,道:“妖皇同东皇的感情真好。”
“自然。”太一回答,勾着浅淡而柔的笑。
他和哥哥是最好的的兄弟!
[本以为殉情只是遥远的传言……]
[两个太阳咋了,三体还三个呢]
鼓声响起,唢呐开奏。
【“你看”
“这荒芜一颗星球”
“我们那些年”
“恰似春风送了青芽”
“开满了希望田野”
东皇太一的嗓音响起,却明显稚嫩,是还未长成的幼年体。】
明明是极好的词,为何曲调这般悲凉呢?
太一支着头,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水镜。
水镜中出现了一只小金乌和一颗蛋。
【“啾,啾啾。”尚年幼的帝俊蹦跶在蛋前,翅膀扑棱两下,生动形象地为还未破壳的弟弟演示怎么破壳。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听着水镜上熟悉的啾鸣,太一低头莞尔。
金瞳扑闪着细碎星子,打趣样望向帝俊,满含揶揄意味。
帝俊也是扶额,只无奈看着水镜中遥远的过往,那只犯傻的金乌他才不会承认是他呢!
【“啾。”】
而其他人呢?
面对这满屏的啾啾声,他们一边在感叹原来三足金乌是这样叫的,一边一头雾水、痛苦面具。
后世学子听外语亲切地称为鸟语以示听不懂,现在他们是真听鸟语!
听不懂一点!
真听不懂一点!
“太一,太一——”通天扯了扯太一的袖角,拉长了嗓子叫唤,他星星眼,“给我翻译翻译嘛。”
“哥哥在说什么——”太一捏捏通天的脸,也学着他拉长嗓子,低声在他耳旁,轻轻道,“这,你怕要亲自去问他。”
“他乱叫的,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意思?”
啊?
啊?!
通天不可置信,望了一眼太一又望一眼帝俊,半晌才磕磕绊绊道:“你们,你们就没有自己的语言吗?”
太一重新支起手,将自己的头倚在上面,稍稍偏头,整个人就像只偷了腥的猫,慵懒又矜贵。
他低声笑着,调戏道侣:“你要喜欢,我可以为你创一个。”
“你想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当然,是受东皇钟保护的密语传音。这种话还是私底下逗逗通天就够了,他虽坦荡,但也不想沦为谈资。
唯一一个可以听到的嘛。
太一笑意不减,想到某个紫衣道人。
他当是不会做那等偷窥之事。
他完全忘了自家哥哥。
太一眼眸清亮,含着如水笑意,就这么盯着通天。
通天听到他那番话语,面上倒还是竭力装出一副正经样子,但耳尖,已经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粉,一看就是浮想联翩,歪到家了。
“容我提醒一下,你没到圣人别想上我的床哦。”太一等欣赏够了通天为他欢欣的可爱模样,才又开口慢悠悠补充。
“……”
“太一,你是不是跟帝俊学坏了?”
帝俊皮笑肉不笑,投来阴恻恻目光。
上清是吧,让我为你和太一的爱情添砖加瓦。
帝俊收回眼,垂眸冷笑一声。
东皇钟从不对他设防,他自然是能够听到他俩的对话的,就连之前水镜是怎么触发的他都一清二楚,他只是给自家弟弟留个面子罢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羲和,无论水镜上是怎么描述我跟太一的,那都是添油加醋,我和太一确实相处亿万年,但——”帝俊恳切地说,“就像你和常羲一样,我和太一只有兄弟情。若说超出这之外的,那是没有的。”
“日月相配,佳偶天成。”
“嗯?”
羲和挑了挑微垂的眼帘,月般清冷的神女转头一笑,眼神中满含好笑,她语调冷冷的:“哦?是吗?那我和常羲怎么就没有这般传闻呢?”
“你莫不是想说我二人情谊弱于你与太一?”
“我岂敢?”
敢也不能说出口。
帝俊低头,平日里充满威仪的金瞳染上些受伤神色,他只道:“我不过是想让我的皎月安心。”
“平白来打趣我,谁成你的了?”羲和看着好笑,唇角又不自觉微微上扬了,她将手塞回帝俊手里,任由他握着,才又斜他一眼,道,“一天天的,尽装模作样来哄我。”
“好会装的一只金乌。”
太一没眼看。
“好不要脸一只金乌。”
女娲看不惯,也想和羲和贴贴。
“好会哄人一只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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