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7日,长白山
门,在身后合拢。
风雪扑面而来,带着记忆里熟悉的寒意。额角开始突突地跳痛,一个白色的、温暖的身影在混乱的思绪中亮起微光——
头好疼。
光灭了。
他低头,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十年。
这天刚好是2015年8月17日,小哥推开了这扇隔绝人世十年的青铜巨门,看着白雪皑皑的雪山,小哥眉头轻皱,脑子里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幻影,“啊,好疼。"小哥捂着头不由得轻哼。抬头,那模糊得影子已经消失不见。“……是谁”。
小哥摇了摇头,掏出裤兜里的两张卡片,一张记录着一个地址,另一张相比现在这张要泛黄一点,看字迹不像是自己的,"2015年8月17日出山,我在山下等你”,是了,已经过了十年,小哥带着一款黑金色的手表,那里准确的记录着时间,年-月-日,小哥是知道年份的,但在8月17日这天出来,却是看到了这张卡片,好像是和什么重要的人有什么约定,已经泛黄的卡片尾端有一个杭字,杭州?杭帮菜?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小哥跨过雪山往山下走着,没看到一个人,小哥的脚程很快,相较于普通人的艰难跋涉,两个半小时就下达了高约4000米的高峰,终于到了地面公路,在往旁边看去,全是琳琅满目的商业铺子,和乌泱泱的人群,当然小哥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很诧愕,内心os:“这里一直都这么多人吗?”
小哥决定先去卡片上的地方——墨脱。不过这个地方很难忘,是他和母亲白玛相守三日的地方,那三日寂静如水,却教会了他“爱”,赋予了他感知。有了心,便会痛,便有了感知,不会像一块“石头”一样。既然决定了,小哥就出发动身。先到北京中转,接着飞到了拉萨,打车到了墨脱,后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徒步到了墨脱花海喇嘛庙……(别问小哥是怎么熟悉现代交通路线的,小哥只是失忆老人,智商和武力都是一流)
吱呀——
门轴干涩的转动声,划破了喇嘛庙的寂静。院落荒芜,落叶满地,檐角与门廊间,蛛网在风中轻颤,如同被遗忘的时光。张起灵推开屋内那扇更为沉重的木门,尘灰在透入的光柱中纷扬。他立于这片狼藉之中,身形依旧笔直,却与周遭的破败一同,凝固成一道孤独的剪影。
“施主,您来了。”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张起灵回身,见德仁喇嘛静立院中,绛红色的僧袍已洗得发白,衬着他脸上沟壑般的皱纹。“老衲已在此,等了您十年。”
这些年,发展之风也吹进了这片雪域高原。县城迁了新址,崭新的庙宇香火鼎盛,旧庙便渐渐荒芜下来。唯有德仁,仍时常踏着晨露而来,在这断壁残垣间,守着一个十年的约。
他走向张起灵,将一个荷包样式的小布袋,放入他手中。那双曾洞悉世事的眼,如今盛满了浑浊的温柔与祈愿。“愿您此去,苦厄消散,喜乐无忧。”千言万语,最终只凝成一句最简单的祝祷。他不求其他,只盼眼前这人,往后的路能顺遂一些,再顺遂一些。
晚上,德仁喇嘛带小哥到新的寺庙住下,关上房门,小哥坐到床边,把那个绣着“藏海花”的荷包拿出,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小哥把银行卡收下,打开了信封: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是10年之后了,这一趟旅程,你遇到了两个朋友,遇到了你心甘情愿为他守护青铜门的人,总感觉他们不应该被忘记,所以我特意把你与他们的故事写了下来,你和吴邪的初遇是在吴三省的杭州铺子里,那时你得到消息去取家族遗传的黑金古刀,吴邪和你插肩而过,后来你们一起去了七星鲁王宫,西沙海底,云顶天宫,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为了帮你找寻身世,吴邪又陪你去了广西巴乃,四川四姑娘山,最终进入了张家古楼……在这过程中,你们遇到了“胖子”,他们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蛇沼鬼城中,你第一次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在张家古楼中,你被封在琥珀玉石中,胖子拼命砸开救出你,他们让你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温度,对你的温度,“你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如果从这个世界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可是吴邪说他会发现,“他真是个小傻子,总是说一些看似‘天真’的话”,他的家在杭州,经营着一家古玩店,叫吴山居,这次去替吴邪守青铜门,临走时去向他告个别吧,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你感觉有联系的人,好了,希望你再出山时,记住有一个人叫“吴邪”。 ——张起灵
合上信,“吴邪……”小哥轻念道,“所以给自己留下卡片,和自己“十年之约”的人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吧,卡片末端像是缺了一块只剩下的一个“杭”字,应该也指的是杭州了吧,说起来,那张泛黄的卡片不像是一直放在某个地方,上面有一些褶皱,应该是有人时常放在手中摩挲。”小哥内心思考着。“啊,唔~”小哥突然又开始头痛,“可是为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呢”,“罢了,或许到杭州一切就都有答案了。”想清楚这点,小哥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天,张起灵辞别德仁喇嘛,准备启程前往杭州。临走时,他却又一次走进了那座破旧的喇嘛庙。仿佛有无形的牵引,引他停在一座斑驳的石雕前。就在那一瞬,破碎的记忆裹挟着高原的风雪涌入脑海——他看见一个孤寂的少年,在酷暑中汗流浃背,在寒冬里十指通红,年复一年地对着这块顽石,雕刻、打磨、凝视。时光的尽头,是少年用颤抖的指尖,为石像刻下了最后一笔:一滴滚烫的、石质的泪。
小哥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如今骨节分明的手。“那个少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