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一进门,就见贾珍面色铁青,眼神阴沉地盯着他,劈头盖脸便厉声喝问:“孽障!你给我从实招来!贾蔷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贾蓉本就心神崩溃,被贾珍这充满威压的一吼,最后一点理智也绷断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求饶,而是被无尽的恐惧和长期压抑的怨恨冲昏了头脑,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嘶声喊道:“是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逼的!你这个老畜生!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你……你还扒灰!你不是人!”
“贾珍没想到懦弱的贾蓉敢骂自己,瞬间暴怒,脸色由青转紫,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白玉镇纸,就朝着贾蓉劈头盖脸地砸去:“我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畜生!”
贾蓉被镇纸砸中额头,顿时鲜血直流。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彻底激发了他骨子里那点可怜的凶性。他怪叫一声,也不再跪着了,猛地从地上蹿起来,如同疯狗般扑向贾珍!
“我跟你拼了!老畜生!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
父子二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贾珍虽占了上风,但毕竟酒色掏空了身子,年纪也大了;贾蓉年轻,虽然被酒色侵蚀,但毕竟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两人如同市井无赖般在地上翻滚、撕扯、咒骂。
贾蓉被贾珍压在身下,掐着脖子,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一个翻身,反而将贾珍掀倒在地!他骑在贾珍身上,双目尽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让他死!让他死!
他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贾珍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贾珍徒劳地挣扎着,双脚乱蹬,双手试图掰开贾蓉的手,但贾蓉此刻状若疯魔,力气大得惊人。渐渐地,贾珍的挣扎微弱下去,眼睛凸出,面色由红变紫,最终彻底没了声息。
贾蓉兀自不觉,还在疯狂地用力掐着,直到自己也力竭,才瘫软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地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贾珍,先是茫然,随即是无边的恐惧和后怕涌了上来。
他……他竟然……杀了自己的父亲!
年节气氛已然浓得化不开,各衙门也多已封印休沐,准备迎接新年。然而,顺天府尹杜远程却是一夜未得安眠,天刚蒙蒙亮,便穿戴整齐,揣着连夜整理好的卷宗,匆匆赶至宫门外递牌子求见。
养心殿内,景平帝刚用过早膳,正拿着朱笔批阅几份紧要的奏章。戴权悄步上前,低声禀报:“陛下,顺天府尹杜远程在宫外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景平帝笔下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他身为帝王,自有其消息渠道,昨日宁国府的事情,他第一时间便已知晓。此刻杜远程求见,无非是来禀报案情进展。他放下朱笔,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宁国府……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扩大自己势力的好机会。
“宣他进来。”景平帝沉声道。
不多时,杜远程低着头,迈着谨慎的步子进入殿内,行过大礼后,躬身将连夜整理的案卷摘要呈上。
“爱卿何事如此紧急,连年节都等不及了?”景平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杜远程不敢怠慢,连忙将贾蔷中毒身亡、顺天府介入调查、发现贾蓉重大嫌疑之事,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地禀报了一遍。他刻意强调了调查中发现的贾蓉买毒、收买泼皮等线索,以及关键证人诡异失踪的情况。
景平帝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着御案。待杜远程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此说来,那贾蓉涉嫌毒杀嗣弟贾蔷?”
“回陛下,根据目前查获的线索来看……确实如此。”杜远程额头微微见汗,谨慎地回道。
“既有人证物证指向贾蓉,那便按律拿人。”景平帝目光锐利,“不过,此案涉及勋贵,影响恶劣,定要将证据做扎实,不容有失,明白吗?”
“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将案犯缉拿归案!”杜远程心中大定,有了皇帝这句“按律拿人”和“证据扎实”的旨意,他便可放手去办了。
“去吧。”景平帝挥挥手。杜远程连忙叩首,躬身退出了养心殿。
一出宫门,杜远程立刻恢复了府尹的威仪,马不停蹄赶回顺天府,当即签发海捕文书,并派遣得力衙役、捕快,直奔宁国府捉拿涉嫌杀害贾蔷的凶犯贾蓉!
宁国府内,此刻已是一片大乱,如同末日降临。
昨日贾蓉掐死贾珍后,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对外面的下人扯谎,说“老爷累了,已经歇下,不许打扰”,自己则如同丧家之犬般溜回房中。巨大的恐惧和弑父的罪恶感几乎将他吞噬,他哪里还敢留在府中?连夜收拾了些金银细软,也顾不得许多,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宁国府,不知所踪。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贾珍房中伺候的丫鬟小厮见屋内依旧毫无动静,叫门也无人应答,心中不安愈盛。几个有体面的老仆大着胆子,互相壮着胆,一起用力撞开了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魂飞魄散!
只见贾珍直接挺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瞪,脸上残留着惊怒与痛苦交织的扭曲表情,脖颈处一片骇人的青紫淤痕,显然已死去多时!
“老爷——!”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宁府的寂静。
大管家赖升闻讯连滚带爬地赶来,一看这情形,再联想到昨日贾珍叫贾蓉问话,之后便再无动静……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冰凉!
“快!快去找蓉大爷!”赖升声音发颤地吼道。
下人四处寻找,哪里还有贾蓉的影子?询问昨夜值守的门子,才知贾蓉昨夜就神色仓惶地带着包袱出府了,一去未归。
“完了……全完了……”赖升瘫坐在地,面如死灰。蓉大爷这是……杀了老爷,然后畏罪潜逃了!宁国府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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