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石闸上的裂痕,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魔物低沉的咆哮与抓挠声变得愈发清晰急促,每一次撞击都让那裂痕蔓延一分。石室内,尘土簌簌落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安的气息已微弱如游丝,小小的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云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那刺骨的冰凉,却是徒劳。裴文清面色铁青,不断查看石闸结构,寻找加固之法,但收效甚微。
“最多再撑两个时辰。”裴忠哑声判断,打破了令人绝望的沉默。
希望,似乎随着那不断扩大的裂痕,正一点点流逝。
与此同时,深宫之内,皇后谢蕴屏退了左右,独自对着一件刚由心腹宫女“偶然”从送洗旧衣中发现的夹层密信,怔怔出神。信上那枚青玉印鉴,她认得,是裴家世代相传的诺言信物。
“故人之子病重,需借宝珠一用。”
短短一行字,她却读了无数遍。英国公府世子妃与那“妖胎”竟藏于裴府?皇帝对此事的震怒与势在必得,她心知肚明。裴文清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也将她置于了两难之地。
那“定魂珠”乃太祖所赐,有安神定惊之效,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一直供奉在她寝宫小佛堂内。若动用此物,一旦被皇帝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皇帝近年对英国公府的步步紧逼,对周临澈那般堪称国之柱石的将领亦兔死狗烹的做法,早已让她心生寒意。若连这点忠良血脉都容不下,这周氏江山……
她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四角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有些险,必须冒。
皇后并未直接取用定魂珠,那目标太大。她召来了自幼跟随、精通药理的陪嫁嬷嬷,低声吩咐。
翌日,皇后“忧思过甚,夜不能寐”,宣召太医请脉。太医开了安神方子,皇后又言及宫中药材质地不佳,点名要太医正从宫外自家药铺取些上等药材进来,其中便包括需要用以“药引”研磨的数枚品相极佳、大小与定魂珠相仿的南海珍珠。
与此同时,一封以特殊香料书写、看似寻常问安的家信,由皇后 trusted 的内侍,借着采买的名头,“顺手”带出了宫,送往城南水月庵,交予静仪师太“代为供奉”。信中除家常外,隐晦提及“旧疾或需珍珠为引,望师太留意”。
水月庵与裴府后门仅一街之隔,且因是方外之地,影卫的监视相对松散。这封信,以及随后由水月庵小尼姑“化缘”送入裴府的一小包“供奉过、有祥瑞之气”的药材珍珠,成功绕开了大部分视线。
当裴忠拿到那包珍珠,挑出其中一颗色泽温润、触手生温的“药引”时,便知皇后得信,并且做出了回应。
裴文清立刻将这颗实为定魂珠伪装的珍珠置于周安胸口。
说也奇怪,那珠子甫一贴近,周安原本急促而紊乱的微弱呼吸,竟渐渐平缓下来,虽然依旧气若游丝,但那股死寂般的灰败之气,似乎被一股温和的力量稍稍遏制住了。他紧攥的小手也微微松开,掌心的淡金星辉虽未再现,但肌肤似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有用!真的有用!”云袖喜极而泣,连日来的疲惫与绝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这无疑是绝境中看到的一线生机。然而,还不等这丝喜悦蔓延——
“轰!”
石闸传来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撞击!那道裂痕瞬间扩大,一块碎石崩落,一个细小的孔洞出现,一丝黑红色的污秽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立刻从孔洞中钻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疯狂的恶意,直扑石台上气息刚刚平稳的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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