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 第109章 星火未泯 那一丝源自本我的挣扎,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如同投入平静死水的石子,在魔念完全掌控的识海中激起了一圈涟漪。周临澈(魔念)脸上的邪魅笑容瞬间凝固,眼底深处那跳跃的紫黑色火焰也为之一定。 “哼……冥顽不灵。”他内里响起魔主意志冰冷的低语,带着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愠怒。更强大的邪能如同枷锁,狠狠镇压向那丝试图复苏的本我意识,将其重新拖回无尽的黑暗深渊。 然而,那瞬间的波动,并非全无影响。周临澈(魔念)再看向前方那恐怖的裂缝和魔眼时,心中竟升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滞涩感。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源自这具身体血脉深处的、对这片土地和曾在此浴血奋战之人的复杂情绪。 这情绪让他感到无比厌恶。 他将这归咎于这具肉身尚未完全同化的残渣,不再深究。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因魔眼注视而瘫软在地、绝望等死的残军,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无视下方邪能海洋中无数魔物的嘶吼,直接冲向了裂缝中心那颗巨大的魔眼! 魔眼似乎早已预料,并未发动攻击,反而缓缓张开一道幽深的、由纯粹邪能构成的通道,如同欢迎君王回归般,将周临澈(魔念)吞没。 裂缝深处,并非想象中的混乱与毁灭,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由紫黑色能量构成的奇异空间。这里寂静无声,唯有精纯到极致的邪能在缓缓流淌。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枚不断搏动着的、如同黑色太阳般的巨大心脏虚影!那正是被封印的魔主本源在此界显化的一部分! 周临澈(魔念)悬浮在这心脏虚影之前,感受着那同源同根、却又浩瀚无匹的力量,脸上露出了迷醉与贪婪的神色。 “你来了……”一个宏大而古老的意念,直接在这片空间中回荡,“吾之分身……” “是的,本尊。”魔念恭敬地回应,姿态却并不卑微,反而带着一种平等的审视,“这具容器,尚可一用。” “容器……”魔主意念扫过周临澈的躯壳,尤其是在感应到他体内那精纯的“煌天”根基时,流露出明显的满意,“很好!唯有以此界气运所钟、且身负‘煌天’传承之躯为基,承载吾之意志,方能最大程度规避此界天道压制,加速封印崩解!” 原来,魔主选择周临澈作为“容器”,看中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资质,更是他背后所牵连的大周国运与“煌天”传承的特殊位格!这是祂彻底降临此界的关键一环! “放开你的心神,接受吾之本源烙印!”魔主意念命令道,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魔主核心法则的紫黑色流光,自心脏虚影中射出,直奔周临澈(魔念)的眉心! 一旦接受这烙印,周临澈将彻底成为魔主在此界的化身,再无逆转可能! 就在这决定命运的刹那—— 异变再生! 周临澈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星辰令,以及被他贴身收藏、用以伪装身份的“星钥”碎片,竟在这一刻,因感受到魔主本源那极致邪恶与古老的气息,而同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炽烈无比的星辉! 这星辉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坚韧无比的、由纯粹星辰之力构成的屏障,牢牢护住了周临澈的识海核心,将那魔主本源烙印阻挡在外! “嗯?!星辰之力?!星陨老儿的遗物!”魔主意念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整个邪能空间都为之震荡!“区区死物,也敢阻吾?!” 更加庞大的邪能如同海啸般压向星辰令和星钥碎片构成的屏障! 与此同时,那原本已被镇压下去的周临澈本我意识,在这股精纯星辰之力的刺激下,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竟再次爆发出惊人的韧性!一幅幅画面在他识海深处飞速闪过——父亲周擎威决绝的背影,沈莲岫温柔而哀伤的眼眸,幼子安儿微弱的呼吸,北境将士浴血的身影…… “不……我不能……”一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在魔念的压制下,艰难地响起! “闭嘴!”魔念又惊又怒,全力催动邪能,试图碾碎这该死的本我意识和那碍事的星辰之力! 一时间,周临澈的识海之内,形成了三方角力的诡异局面——魔主意志想要打下烙印,魔念想要彻底吞噬本我,而周临澈的本我意识在星辰之力的庇护下拼死抵抗! 外界的北境残军,只见那巨大的魔眼突然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连带着整个裂缝都开始不稳定地震荡!恐怖的邪能风暴席卷而出,将靠得稍近的一些魔物和人类士兵瞬间撕碎! “怎么回事?!” “裂缝……裂缝好像要塌了!” 残军们惊恐万状,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裂缝深处,那场关乎灵魂归属的争夺已到了白热化。星辰令和星钥碎片的光芒在魔主本源的冲击下开始明灭不定,周临澈的本我意识也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这危急关头,那枚被魔念压制、佩戴在沈莲岫颈间的“凰魄”玉佩,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感应到了周临澈识海中那丝本我的呼唤与星辰之力的共鸣,竟在遥远的英国公府内,自发地爆发出了一股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清辉! 这清辉并非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源自血脉灵魂的、纯净的守护与呼唤之力! 这股力量,无视了空间与邪能的阻隔,精准地投入了北境裂缝,融入了那即将溃散的星辰屏障之中! 嗡——! 得到“凰魄”之力的加持,星辰屏障瞬间稳固了不少!周临澈那即将湮灭的本我意识,也如同被甘霖滋润,重新凝聚起一丝力量! “莲……岫……”他仿佛听到了那遥远的呼唤。 “可恶!!”魔念与魔主意念同时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功败垂成! 然而,魔主的力量终究太过强大。在一阵僵持后,星辰屏障还是出现了裂痕,“凰魄”的远程支援也开始减弱。 眼看周临澈的本我意识即将再次被吞噬—— 突然,他做出了一个让魔念和魔主意念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残存的本我意识与星辰之力、凰魄清辉完全融合,化作一点极其凝练的、闪烁着星辉与玉光的灵魂种子,主动脱离了主意识海,沉入了这具身体最深处、连魔念都未曾完全探知的……丹田气海本源之中,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睡与自我封印! 他选择了蛰伏!以此避开魔主的彻底同化! 失去了主要抵抗目标,魔主意念的烙印终于落下,但效果已大打折扣。周临澈(魔念)的气息变得更加恐怖邪异,但他眼底深处,那抹属于周临澈本我的灵光,却并未完全熄灭,只是隐藏到了连魔主都难以轻易触及的最深处。 魔念感受着体内那变得“完整”却又似乎哪里不对的力量,脸色阴沉得可怕。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京城暗局 北境烽火连天,魔影幢幢,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一派虚假的繁华与平静。只是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英国公府如同一座孤岛,被无形的壁垒重重封锁。府门外,御林军的岗哨比往日多了三倍,美其名曰“护卫功臣家眷”,实则连一只可疑的飞鸟掠过都会引来严密盘查。府内,皇帝亲派的嬷嬷和管事太监“协助”管理内务,将沈莲岫母子居住的主院围得铁桶一般,连每日的饮食汤药都需经过数道查验。 沈莲岫依旧昏迷不醒,如同沉睡的玉雕,只是眉宇间那化不开的轻愁,显示着她即使在无意识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周安被养在偏殿,由皇帝指派的乳母和太医精心“照料”。那孩子太过孱弱,哭声都细若蚊蚋,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仿佛随时会如朝露般消散。 这日,靖安侯夫人好不容易得了恩准,前来探望。她看着榻上形销骨立的沈莲岫和偏殿那气息奄奄的婴儿,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握着沈莲岫冰凉的手,低声泣道:“好孩子,你怎么就……唉,临澈那孩子也是,怎么就那么狠心,丢下你们母子去了北境……”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非是京中的流言蜚语,皇帝的猜忌日深,以及朝中一些官员见风使舵,开始明里暗里打压与英国公府交好之人。 “莲岫啊,你可得快点好起来……”靖安侯夫人抹着眼泪,“这府里没个主事的人不行啊!如今外面都说……都说临澈在北境行为乖张,杀戮过甚,恐有……不臣之心。陛下虽未明言,但那态度……侯爷他在朝堂上,也是步履维艰。” 她压低了声音:“还有人说……说安儿这病,是……是你们在东南沾染了不祥之物所致,是上天降罚……这些杀千刀的,也不怕烂了舌根!” 靖安侯夫人带来的消息,如同冰冷的雨水,滴落在沉寂的房间里,更添几分寒意。然而,昏迷中的沈莲岫,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一滴泪珠自紧闭的眼角悄然滑落。 靖安侯夫人离去后不久,宫中竟又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已被软禁多时、形同虚设的皇后娘娘。 皇后凤驾亲临,连那些皇帝派来的嬷嬷太监也不敢过于阻拦。皇后衣着素净,面容憔悴,早已失了往日母仪天下的风华,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她挥退左右,独自坐在沈莲岫床边,静静看了她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妹妹,如今这般境地,倒是让姐姐想起了自己刚入宫的时候……”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的回忆,“那时先帝在位,太后……还是贵妃,这后宫便是如此,看着花团锦簇,实则步步杀机。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轻轻为沈莲岫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 “陛下……他终究是皇帝。”皇后的话语意味深长,“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最先舍掉的,便是真心。他如今对英国公府,已无半分香火之情,唯有猜忌与利用。临澈在北境越是强势,你们在京城的处境便越是危险。” “安儿这孩子……可怜见的。”皇后目光转向偏殿方向,带着一丝真切的怜悯,“他若一直这般孱弱倒还罢了,若是……若是哪天显出些许不凡,只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含义,却比任何明刀明枪都更让人胆寒。皇帝不会允许一个可能威胁皇权、且父族势力庞大的“祥瑞”或者“隐患”长大成人。 皇后停留的时间不长,临走前,她留下了一支看似普通的玉簪,低声道:“若遇急难,可遣心腹持此簪去城南水月庵,寻一位带发修行的静仪师太,或可……暂避一时。” 皇后的来访,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她的话语,她那隐秘的提示,都透露出宫中并非铁板一块,至少在皇后这里,还保留着一丝对英国公府或者说对沈莲岫个人的善意。 然而,这份善意背后,是更深的绝望——连皇后都认为皇帝已对英国公府动了杀机,需要为沈莲岫母子安排后路! 夜色再次笼罩英国公府。主院内,负责看守的嬷嬷靠在门外打着盹。 床榻上,一直昏迷的沈莲岫,睫毛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在经历一场极其痛苦的梦魇。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反复呢喃着两个模糊的音节: “安……儿……危……” 而偏殿之中,那个被无数人判定为“先天不足、恐难养活”的婴儿周安,在无人注意的深夜里,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竟在快速转动。他那只瘦弱得皮包骨头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襁褓的一角,指尖隐隐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这死寂氛围格格不入的淡金色光泽,转瞬即逝。 守夜的乳母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并未察觉。 遥远的北境,正立于尸山血海之上、周身邪气凛然的周临澈(魔念),仿佛心有所感,猛地回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猩红的眼底深处,那被封印的灵魂种子,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试探与交易 皇后的那支玉簪,被沈莲岫的贴身侍女云袖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妆匣最底层。这微小的举动未能逃过宫中嬷嬷的眼睛,消息很快便递到了御前。 皇帝闻讯,只是冷笑一声,并未立刻发作。在他眼中,皇后不过是个失势的可怜虫,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更关心的是北境传来的、关于周临澈那令人不安的动向,以及英国公府内那对母子的“价值”。 这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递了帖子,请求探望世子妃——竟是如今在朝中颇有清望、以刚正不阿着称的御史中丞裴文清。裴家与周家算是远亲,但平日往来并不密切。 皇帝沉吟片刻,准了。他也想看看,这裴文清此时登门,意欲何为。 裴文清被引入英国公府时,面色沉静,目不斜视,对府内那过于森严的守卫视若无睹。他在沈莲岫病榻前站了许久,看着那张苍白却依旧难掩清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惋惜。 “裴大人。”云袖在一旁低声啜泣,“我家世子妃一直未醒,小公子也……太医都说,怕是……” 裴文清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他并未多留,也未与那些宫中的嬷嬷太监多作寒暄,只是临走前,对云袖低语了一句:“告诉世子妃,若他日醒来,裴家……欠英国公一个人情。”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云袖听得懵懂,却牢牢记下了。 裴文清的来访,如同一个信号,让某些原本观望的势力开始重新评估英国公府的价值。周临澈在北境越是表现得强势甚至疯狂,反而越让一些人觉得,这或许是一把可以借来对付政敌的“刀”。而沈莲岫母子,便是握住这把刀的“柄”。 紧接着,又有几位与周擎威有旧交、或在朝中保持中立的官员夫人,陆续前来探望。她们带来的不仅是表面的慰问,更有一些隐晦的信息——关于朝中谁在极力主张削减北境军费,关于谁在暗中推动对周临澈“拥兵自重”的弹劾,关于皇帝近日似乎频繁召见几位年幼的宗室子…… 这些信息碎片,通过云袖和其他几个忠仆的耳朵,无声地汇入沉寂的英国公府。 然而,并非所有来访者都怀揣善意。这日,一位身着华服、面容倨傲的年轻贵妇登门,乃是吏部尚书的儿媳,安阳伯府的小姐,与太后娘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她捏着鼻子,用帕子掩着口,仿佛嫌这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草草在沈莲岫房外看了一眼,便阴阳怪气地对随行的宫中嬷嬷道:“啧,真是可怜见的。听说周世子在北境可是威风得很呐,杀得魔物人头滚滚,怎么这福气就半点没庇佑到自家妻儿身上?莫不是……杀气太重,冲撞了什么吧?”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内室隐约听见。 云袖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 那贵妇又踱到偏殿,瞥了眼摇篮中气息微弱的周安,嗤笑一声:“这就是那个……先天不足的小公子?瞧着可真是不太精神。要我说啊,这般福薄,还不如……”她话未说尽,但那恶毒之意,昭然若揭。 这番言行,很快便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京城的风向,似乎又开始朝着不利于英国公府的方向微妙倾斜。有人在试探,试探皇帝的底线,也在试探英国公府是否真的气数已尽。 深夜,万籁俱寂。 昏迷了数月之久的沈莲岫,眉头忽然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在梦中经历着极大的痛苦与挣扎。 守夜的云袖被惊醒,连忙上前,却见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云袖附耳过去,只听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呓语: “簪……水月……安……走……” 云袖心中剧震!世子妃是在说皇后留下的玉簪和水月庵!她是在昏迷中感知到了白日的羞辱和潜在的危险,在用最后残存的意识,指引她们为小公子寻找生路! 几乎就在同时,偏殿那边传来乳母一声压抑的惊呼! 云袖心头一紧,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赶过去。只见摇篮中的周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像寻常婴孩那般懵懂,反而清澈得惊人,瞳孔深处,竟隐隐有一丝极淡的金芒流转。他没有哭闹,只是静静地看着虚空,小小的手掌摊开,掌心朝上,仿佛在承接什么。 而在他掌心上方寸之处,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星辉,正缓缓凝聚,如同萤火,明灭不定。 乳母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公子他……” 云袖也是心惊肉跳,但她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乳母的嘴,低声道:“闭嘴!不许声张!定是你眼花了!” 她强作镇定,上前轻轻握住周安的小手,那点星辉在她触碰的瞬间便消散了。周安看了她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又陷入了沉睡。 云袖抱着孩子,感受着他依旧微弱的心跳,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小公子他……似乎并非常人!这究竟是福是祸? 她想起世子妃昏迷前的嘱托,想起皇后的暗示,再联想到白日里那贵妇的恶毒话语……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她。 必须想办法!必须在水月庵这条后路暴露之前,为小公子寻到一线生机! 而此刻,北境的周临澈(魔念),正立于一座由魔物尸骸堆积而成的京观之上,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力量增长。他猩红的眼眸望向南方,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京城里的那些蝼蚁,似乎又开始不安分了……或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风起水月庵 周安掌心的异象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让云袖夜不能寐。她深知,此事一旦泄露,无论那星辉代表什么,都足以成为皇帝彻底清除英国公府的借口。皇后的玉簪和水月庵,成了黑暗中唯一可见的浮木。 她不敢动用府中任何可能被监视的人,只能冒险联系了一个因伤退役、对国公府绝对忠心的老暗卫周平。此人如今在城南经营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身份隐蔽。 “平叔,”云袖借着出府采买药材的由头,寻机将玉簪和一封血书密信交到周平手中,声音压得极低,“世子妃昏迷前有嘱托,小公子危在旦夕。这是皇后娘娘指的路,您务必亲自去水月庵,找到静仪师太,探明情况……看看是否……是否真能暂避。” 周平接过玉簪,那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温凉的玉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沉声道:“姑娘放心,老朽明白。” 水月庵坐落在京城南郊的落霞山腰,香火不算鼎盛,平日里只有些诚心的老妪前来上香,显得格外清静。周平扮作寻常香客,很容易便混了进去。他依着云袖的指示,在庵堂后院的竹林边,找到了一位正在清扫落叶的带发修行人。 那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平凡,气质却沉静如水,眼神通透,仿佛能看穿人心。她便是静仪师太。 周平未多言,只是默默将玉簪呈上。 静仪师太看到玉簪,眼神微动,停下扫帚,接过玉簪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平,缓缓道:“施主从何处来?” “受故人所托,为一线生机而来。”周平按照约定暗语回答。 静仪师太点了点头,将周平引至一间僻静的禅房。 “皇后娘娘慈悲。”静仪师太开口,声音平和,“只是,水月庵乃方外之地,清净之所,恐怕……容不下太大的风波。” 周平心中一沉:“师太的意思是……” “英国公府如今是漩涡中心,”静仪师太直言不讳,“若将那对母子接来,无异于将祸水引至这佛门净地。届时,不仅他们难保,便是这庵堂上下,恐也难逃池鱼之殃。” 周平脸色发白,急道:“可世子妃和小公子……” 静仪师太抬手打断他:“贫尼并非见死不救。皇后娘娘既然指了这条路,贫尼自当尽力。但,需要时机,也需要……代价。” “什么代价?” “现在还不是时候。”静仪师太目光深邃,“需待风浪再起,局势最乱之时,方可趁乱行事。而且,即便接来,也并非长久之计,只能暂避锋芒,争取时间。你们……需得自己找到真正的生路。” 她顿了顿,低声道:“回去告诉能做主的人,若真到了那一步,可于……子时三刻,从府中西侧角门出,自有接应。但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周平带着沉重且模糊的消息回到铁匠铺,还没来得及将消息传给云袖,变故就发生了。 当夜,一队刑部的衙役突然闯入铁匠铺,以“私藏兵械,图谋不轨”的罪名将周平锁拿。周平奋力挣扎,高呼冤枉,却被狠狠镇压。混乱中,他拼着挨了几记重拳,将藏在鞋底的一小块碎玉(刻意掰下的玉簪一角)踢入了灶膛的灰烬中。 周平被抓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英国公府内部炸响。云袖得知后,手脚冰凉。她立刻意识到,水月庵这条线,恐怕已经暴露了!对方动手如此之快,分明是早有准备! 皇帝那边很快有了反应,以“府中护卫不力,需加强守备”为由,又增派了一队内侍省的高手入驻英国公府,将主院和偏殿看得更紧,连云袖等贴身侍女的活动范围都被进一步限制。 与此同时,朝中弹劾周临澈“纵兵扰民”“杀戮过甚”的奏章突然多了起来,甚至有人旧事重提,将东南紫雾与北境魔患隐隐与周临澈的“杀孽”联系起来,暗示其“煞气冲天,祸及家眷”。 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英国公府。 偏殿内,周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变得愈发安静,连那微弱的哭声都几乎听不到了。只有在他沉睡时,掌心那点微不可见的星辉,才会偶尔、极其短暂地闪烁一下,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沈莲岫依旧昏迷,但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在梦中也在与无形的压力抗争。 云袖被变相软禁在院内,心急如焚。周平被捕,水月庵线路可能暴露,皇帝步步紧逼……小公子的处境已然岌岌可危!静仪师太所说的“风浪再起”和“真正生路”又在哪里?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一个负责洒扫外层院落、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小丫鬟,趁着传递食盒的瞬间,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团塞进了云袖手中。 云袖心中狂跳,借着转身的功夫迅速展开纸团,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 “裴府,西角门,三更。” 裴府?御史中丞裴文清?! 云袖猛地想起裴文清来访时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裴家欠英国公一个人情”。难道……裴文清才是皇后和静仪师太背后真正的安排?还是说,这又是另一个陷阱? 她攥紧纸团,看着窗外森严的守卫,又看了看内室昏迷的世子妃和偏殿气息微弱的小公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信任,还是怀疑?这一步踏出,可能是一线生机,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而此刻,北境的周临澈(魔念),刚刚以血腥手段镇压了一场军中因补给不足而引起的小规模骚乱。他踩着叛乱者的尸骨,听着脑海中魔主意志对更多杀戮与灵魂的渴求,猩红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京城的方向,嘴角的弧度越发残忍。 京城的风浪,似乎正合他意。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夜半扣门 裴文清那张潦草的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云袖坐立难安。信任?裴家与国公府交情泛泛,裴文清为何要冒此奇险?怀疑?这已是绝境中唯一主动递来的橄榄枝。 她看着昏迷不醒的沈莲岫,又望向偏殿那个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的孩子,想起周平叔被捕前拼死传回的“静待风浪,趁乱行事”的讯息,心中有了决断。必须赌一把!赌裴文清那句“欠一个人情”并非虚言,赌皇后和静仪师太的安排背后还有更深层的用意! 然而,如何在众多耳目监视下,将小公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机会出现在两天后的深夜。皇帝寿辰将至,宫中设宴,大部分内侍省的高手都被抽调入宫护卫,府中的看守难得地松懈了几分。加之连日阴雨,夜色浓重如墨,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云袖提前用少量安神的药物掺在乳母的饮食中,让她沉沉睡去。子时刚过,她将周安用厚厚的棉布包裹好,藏在一个放置废弃药材的竹筐底层,上面盖了些许药渣掩盖气味。她自己则换上府中最低等粗使丫鬟的灰布衣衫,用锅底灰抹黑了脸。 心跳如擂鼓,她深吸一口气,拎起沉重的竹筐,低着头,向着西侧角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尽量避开巡逻的守卫,专挑阴影处行走。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冰冷刺骨,却不及她心中恐惧的万分之一。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快到西角门时,她看到两名原本应该在此值守的内侍太监,正靠在门房里,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酒闲聊,显然也因宫宴而懈怠了。 云袖屏住呼吸,等待了片刻。就在一名太监起身出去小解的间隙,她猛地从阴影中窜出,用尽全身力气将竹筐从半开的角门缝隙中推了出去!同时自己则迅速缩回黑暗中,假装是路过摔倒。 “什么声音?”门房内的太监警觉地探头。 “喵——”云袖灵机一动,学了一声猫叫,然后迅速爬起身,低着头快步离开,仿佛只是被野猫惊扰的粗使丫头。 那太监嘟囔了一句“晦气”,并未深究。 竹筐滚出角门,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几乎是同时,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如同幽灵般从巷口驶出,车夫跳下车,动作麻利地抬起竹筐放入车内,随即驾车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悄无声息。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穿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座府邸的后门。门楣上没有任何标识,但云袖透过车帘缝隙,依稀辨认出这正是御史中丞裴文清的府邸。 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探出身,与车夫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将竹筐接了进去,马车随即离开。 竹筐被直接抬入一间隐蔽的地下室。管家小心翼翼地掀开药渣,抱出里面那个依旧在沉睡的婴儿。孩子轻得让人心疼,呼吸微弱。 裴文清早已在此等候。他看着襁褓中瘦弱不堪的周安,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决然。 “立刻去请陈老先生。”裴文清对管家吩咐道。他口中的陈老先生,是一位隐居于裴府、医术高超却性情古怪的老大夫,并非太医院中人。 “老爷,此举风险太大,若是被陛下知晓……”管家担忧道。 裴文清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裴家……不能忘恩。”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周安,“况且,这孩子……或许关乎的,不止是英国公一府的存亡。” 云袖在确认马车离开后,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悄悄返回主院。她刚换下湿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搜!给我仔细地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竟是内侍省副总管亲自带着人去而复返,脸色铁青!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收到了风声。 云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攥住衣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幸好,小公子已经被送走了…… 内侍省的人如同篦子般将主院和偏殿搜了个底朝天,最终自然一无所获。副总管阴沉的目光在云袖和昏迷的沈莲岫身上扫过,最终冷哼一声,带人离去,但府中的守卫明显比之前更加森严了。 云袖瘫坐在沈莲岫床边,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皇帝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刻,裴府地下秘室内,那位须发皆白的陈老先生正为周安诊脉。他的手指搭在孩子纤细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了极其惊疑不定的神色。 “奇怪……当真奇怪……”他喃喃自语,“此子脉象……先天元气亏损至极,按理说早该……可偏偏体内又有一股极其隐晦、至阳至纯的生机在顽强护住心脉,这……这绝非药石之力所能及!” 他猛地抬头,看向裴文清,眼中精光闪烁:“裴大人,这孩子……你从何处得来?他父母究竟是何人?” 裴文清面色凝重,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声道:“陈老,您只需告诉我,他……能否活下去?” 陈老先生沉吟良久,才缓缓道:“若能寻得至阳宝物温养经脉,辅以老夫独门金针之术,或可……吊住这口气。但能否长大成人,能否化解那深植体内的阴寒……老夫,无法保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而且,老夫观此子面相,绝非池中之物。他日若有机缘,恐非福即祸……裴大人,您确定要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吗?” 裴文清看着摇篮中那脆弱却隐隐透着不凡的孩子,久久无言。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星辉与地宫 角门内,死寂被沉重的撞门声和门外内侍省的厉声叫骂打破。 “裴文清!开门!你想造反吗?!” “撞开!给咱家撞开这扇门!” 云袖背靠着剧烈震动的木门,脸色煞白,却将装着周安的提篮死死护在怀中。方才掌心那一点转瞬即逝的淡金星辉,如同幻觉,却深深烙进了她的眼底,也显然震撼了裴文清。 裴文清脸上的震惊与狂热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被一种决绝的冷静取代。他不再看云袖,转而对着黑暗的院落低喝一声:“裴忠!” 一个身形佝偻、沉默寡言的老仆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 “启动‘断龙石’,封死西角门及相连的外墙。带她们去‘那个地方’。”裴文清语速极快,不容置疑,“我去前面应付阉狗,拖延时间。” “是,老爷。”老仆裴忠声音沙哑,没有任何多余疑问。他快步走到院墙一角,在一块看似普通的石砖上以特定节奏连按数下。只听“咔哒”一声机括轻响,紧接着,门外传来“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千钧巨石落下,连地面都微微一颤。剧烈的撞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门外气急败坏却又被阻隔得有些模糊的叫嚷。 断龙石?云袖心中骇然。这看似清贫的御史府邸,竟藏着如此机关? “走!”裴忠不容他们多想,引着云袖和周峰(背着沈莲岫)快速穿过前院,绕过正堂,直奔后宅一处看似堆放杂物的偏僻小屋。 小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积满灰尘,蛛网遍布。裴忠挪开几个沉重的旧木箱,露出下方一块带着拉环的石板。他用力拉开石板,一条向下延伸、漆黑幽深的阶梯出现在众人面前,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尘土味扑面而来。 “下去。”裴忠言简意赅,率先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走了下去。 云袖和周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但身后是已被封死的退路和虎视眈眈的内侍省,他们已无选择。周峰紧了紧背着沈莲岫的带子,率先跟上。云袖深吸一口气,抱紧提篮,也步入了地下阶梯。 阶梯狭窄而陡峭,向下延伸了约莫两层楼的高度,方才到底。眼前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行的石砌甬道,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嵌着一盏长明灯,灯焰微弱,勉强照亮前路,更添几分幽秘。 裴忠在前沉默引路,脚步声在寂静的甬道中回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 “裴……裴管家,”云袖忍不住低声询问,“这到底是何处?裴大人他……” 裴忠头也不回,声音毫无波澜:“老爷自有安排。此处是裴家先祖所建,历代只传家主,用以避祸、藏物。” 藏物?云袖心中一动,联想到裴文清看到周安掌心星辉时的反应。难道,裴家藏匿的,是与这星辉相关的秘密? 他们沿着甬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石门,门上雕刻着古朴的星辰图案,与周临澈曾经持有的星辰令上的纹路竟有几分神似! 裴忠在门旁墙壁上摸索片刻,再次启动机关。石门缓缓向内开启,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门后的景象,让云袖和周峰瞬间屏住了呼吸。 转 这是一个宽敞的石室,四壁皆是石制,靠墙立着数个顶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面堆满了竹简、帛书和线装古籍,空气中书香与霉味更浓。石室中央,则摆放着一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表面光滑如镜,其上竟以微雕技艺,刻画着一幅繁复无比的星辰运行图!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石室一侧,竟设有一张简单的石榻,榻上铺着干净的被褥,旁边甚至还备有清水和一些易于存放的干粮。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在此藏身。 “将世子妃安置在榻上吧。”裴忠指了指石榻。 周峰依言,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的沈莲岫平放在石榻上。云袖则将提篮放在沈莲岫身侧,迫不及待地打开襁褓,查看周安的情况。小家伙似乎因为方才的颠簸和惊吓,气息更加微弱,小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那魔念留下的邪能如同附骨之蛆,仍在侵蚀他孱弱的生机。 云袖的心又揪紧了。即便暂时安全,小公子的身体状况,又能支撑多久?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文清快步走了进来,他的官袍衣袖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额角也带着一丝汗迹,显然方才在前院与内侍省的周旋并不轻松。 他顾不上整理仪容,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石榻上的周安,快步走近。 “裴大人!”云袖下意识地挡在榻前,眼中充满了警惕。即便他救了他们,但他之前的反应和此地的诡异,都让她无法完全信任。 裴文清停下脚步,看着云袖那护犊般的姿态,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凝:“云袖姑娘,若老夫有心加害,你们此刻已在内侍省的大牢之中。” 他绕过云袖,走到石榻边,仔细端详着周安,尤其是他那双小小的手掌。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云袖,目光锐利:“孩子掌心的星辉,何时开始出现的?出现过几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袖犹豫了一下,想到夫人昏迷前的呓语和如今的绝境,或许……这裴文清真的是唯一的希望。她咬了咬牙,低声道:“只出现过两三次,都是在极度不安或危机之时,转瞬即逝。夫人昏迷前,也曾呓语‘安儿危’……” 裴文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他转身走向那巨大的书架,熟练地从中抽出一卷颜色泛黄、以某种兽皮制成的古老卷轴。 他将其小心翼翼地摊开在中央的石台上。卷轴上绘制的并非文字,而是一幅神秘的星图,在星图的核心位置,勾勒着一个模糊的、被星辰环绕的婴孩轮廓,那婴孩的掌心,正散发着道道光芒。 “这是我裴家先祖,亦是三百年前‘观星阁’最后一位阁主,留下的预言卷轴。”裴文清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与宿命的肃穆,“魔主再现,星辰蒙尘。唯怀‘煌天’血脉,受星辰庇佑之子,于至暗时刻绽放星辉,方为拨乱反正之关键!” 他指向卷轴上的婴孩图案,又指向榻上的周安:“你们家小公子,便是这预言中的‘星晖之子’!” 云袖和周峰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星晖之子?拨乱反正?这信息太过震撼,让他们一时难以消化。 “可是……小公子他……”云袖看着气息奄奄的周安,声音哽咽,“他被魔气侵蚀,性命垂危,这星辉……” “这正是关键!”裴文清打断她,眼神灼灼,“星辉因魔气刺激而觉醒,亦需在对抗魔气中壮大。寻常药物乃至灵力,对他这混杂了至邪与至圣的身体已无用。唯有一法,或可一试——” 他话音未落,石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而持续的撞击声,整个石室都开始微微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周峰脸色一变,握紧了腰刀。 裴忠侧耳倾听片刻,面色凝重地看向裴文清:“老爷,不是西角门方向。声音来自……地下更深层!而且,夹杂着……非人的嘶吼!” 裴文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看向石室另一侧,那里有一扇更为古老、布满青苔与诡异符文的石门,之前被书架阴影遮挡,并不起眼。 “不好……”裴文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强行撞门,动静太大,恐怕……惊动了老祖宗封印在地宫深处的‘那些东西’!” 合 石室的震动愈发剧烈,那扇古老石门上的符文似乎感应到什么,开始闪烁起微弱而不祥的红光。门后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间或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源自九幽的尖锐嘶嚎,那声音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欲望,绝非人类所能发出! “老,老爷……那,那是什么?”云袖吓得连连后退,紧紧靠在石榻边,周安似乎也感应到极致的危险,在提篮中发出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哼唧。 周峰横刀在前,将沈莲岫和周安护在身后,额角青筋暴起,如临大敌。 裴文清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古老石门,脸上血色尽褪。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惊骇欲绝的云袖,以及石榻上昏迷的沈莲岫和孱弱的周安,声音干涩而沉重: “是三百年前,随魔主一同被封印在此的……魔仆残骸与无尽怨念。裴家世代守护此地,加固封印,没想到今日……” 他话音未落——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古老的石门在刺目的红光中,猛地炸裂开来!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一股阴冷、污秽、充满绝望气息的黑红色浓雾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破开的门洞中汹涌而出!浓雾之中,无数双猩红嗜血的眼睛亮起,锁定了石室中唯一的生机——石榻上的沈莲岫与她身旁提篮中的周安! --- 第114章 悬念结尾: 就在那污秽的魔雾即将吞噬石榻的千钧一发之际,昏迷已久的沈莲岫,身体竟突然爆发出一层柔和却坚定的淡金色光晕,将她与身旁的周安一同笼罩其中,暂时阻隔了魔雾的侵蚀! 同时,远在北境,正立于尸山血海之上、吸收着战场杀戮之气的周临澈(魔念),心脏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猛地捂住胸口,猩红的眼眸中,竟短暂地掠过一丝属于本我的、极致的恐慌与悸动! 地宫魔物破封,沈莲岫无意识护子,周临澈本我悸动——三方的命运之线,在这一刻,被猛烈地绷紧、拉扯!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宫闱暗棋 石门炸裂,黑红魔雾汹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与腐朽的气息。那浓雾中无数猩红的眼睛,充满了最原始的恶意,直扑石榻! 云袖惊骇欲绝,下意识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周峰怒吼一声,挥刀向前,刀锋没入雾中,却如砍中虚无,只激起一阵更浓烈的怨毒嘶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昏迷的沈莲岫身体表面,那层淡金色的光晕骤然亮起,如同一个脆弱的卵壳,将她和提篮中的周安牢牢护住。魔雾撞上光晕,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被短暂地阻隔在外。 “夫人!”云袖又惊又喜,几乎落下泪来。 裴文清亦是震惊,但他立刻反应过来,急喝道:“是血脉自护!撑不了多久!裴忠,启动备用机关,封住入口!” 老仆裴忠早已扑到石室一角,奋力转动一个隐藏的石制罗盘。只听“嘎吱”作响,一道沉重的石闸从上方猛然落下,堪堪堵住了大半扇被炸开的石门,只留下些许缝隙,仍有稀薄的魔雾丝丝缕缕渗入。 石室的震动暂时平息,但门外那令人牙酸的抓挠和撞击声,以及魔物不甘的嘶吼,清晰可闻。那道石闸,不知能支撑几时。 承:裴氏秘辛 暂时安全,但气氛依旧凝滞。石室内,油灯摇曳,映照着众人惊魂未定的脸。 云袖紧紧守在榻前,看着光晕中沈莲岫依旧紧闭的双眸和周安愈发微弱的气息,心急如焚。“裴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府上为何会封印此等邪物?” 裴文清看着那不断震颤的石闸,脸色灰败,长叹一声:“此事,关乎我裴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亦与三百年前的王朝旧事有关。” 他走到中央石台,指着那星辰图卷轴旁另一卷以金线封存的明黄绢帛。“太祖皇帝建国之初,麾下有一支秘密力量,名为‘观星阁’,并非只为观测天象,更负监察、平衡乃至清除‘非人之力’之责。我裴家先祖,便是末代阁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年魔主之乱,观星阁损失惨重。太祖借此契机,解散观星阁,并将封印部分魔主残骸与最强怨念的职责,交给了当时并未暴露身份的裴家,同时……”他看了一眼那明黄绢帛,“赐下密旨,命裴家世代监视可能出现的‘星晖之象’,若其心向光明,则暗中辅佐;若其堕入魔道,则……就地格杀。” 云袖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周安的目光充满了后怕。原来裴文清的援手,并非全然善意,更包含着审视与裁决! “陛下……可知此事?”周峰沉声问道。 裴文清摇头:“此乃太祖密旨,直传裴家家主,历代帝王皆不知情。皇帝如今对英国公府步步紧逼,更多是出于对周世子力量失控的恐惧,以及对‘妖胎’祸国流言的忌惮,他并不知星晖之子的预言。”他看向周安,眼神复杂,“如今看来,这孩子非但不是祸端,反而是希望所在。只是……他体内的魔气与星辉交织,情况极其棘手。” 地宫深处的危机暂时被石闸阻挡,但地上的风波却远未平息。 裴府前院,内侍省大太监王瑾脸色铁青。断龙石落下,不仅堵死了西角门,更将一部分奉命撞门的内侍省高手压在了下面,生死不知。他强闯御史府邸已是越权,如今更闹出人命和如此大的动静,若不能将沈莲岫母子擒回,他在皇帝面前根本无法交代。 “给咱家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王瑾尖声下令,声音因气急败坏而扭曲。他带来的高手们立刻散开,在裴府内肆意翻查。 然而,裴文清为官清正,府邸结构简单,仆役稀少,搜检并未发现任何通往地宫的明显入口。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跑来禀报:“王公公,不好了!靖安侯带着几位御史台的大人到了府门外,声称裴大人若因直言获罪,他们便要叩阙死谏!” 王瑾眼皮一跳。靖安侯是清流领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若真将事情闹大,皇帝为了平息物议,很可能牺牲他这颗棋子。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 皇帝周谨负手立于御书房窗前,听着暗卫统领的禀报,面色阴沉如水。 “裴文清……他竟然敢藏匿钦犯?”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朕倒是小瞧了这些清流的骨头。” “陛下,内侍省王公公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靖安侯等人已闻讯赶去裴府。”暗卫统领低声道。 皇帝冷哼一声:“一群蠢货!打草惊蛇!”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朕口谕,申斥王瑾行事鲁莽,惊扰朝臣,令他即刻撤回。另,调派一队‘影卫’,给朕牢牢盯死裴府!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在那龟壳里躲多久!”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幽深:“还有,去查查,裴文清与英国公府,除了明面上那点人情,私下还有何关联。朕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地宫石室内,气氛压抑。石闸外的撞击声持续不断,提醒着他们危机并未远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裴文清查看了一下沈莲岫和周安的情况,眉头紧锁:“世子妃元气耗尽,非药石能医,只能靠其自身意志和血脉慢慢恢复。至于小公子……魔气已深入肺腑,与那微弱的星辉纠缠,寻常方法根本无法驱除,反而可能加速其生机流逝。” “那……那该如何是好?”云袖声音颤抖。 裴文清目光扫过书架上的古籍,最终落回那幅星辰图:“或许……唯有借助至纯的星辰之力,或可中和、引导他体内的力量。但星辰令随周世子失落北境,星钥碎片亦不知所踪……”他摇了摇头,显然也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沈莲岫,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云袖并未察觉,但靠近石榻的周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提篮里发出了一声比之前稍微有力一点的哼声。 几乎同时,裴忠从石门缝隙处退回,面色凝重地低语:“老爷,上面的搜查似乎停了,但……换了另一批人,气息更隐蔽,也更危险。我们被彻底围住了,是皇帝的影卫。” 地宫被魔物围困,地上被影卫封锁,小公子命悬一线,世子妃昏迷不醒……似乎所有的生路,都已断绝。 裴文清沉默良久,目光再次投向那卷明黄绢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向云袖,一字一句道:“或许,还有一法,可搏一线生机。但此法凶险异常,且需要……里应外合。” 裴文清压低了声音,吐露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名字:“我们需要联系的人,是——皇后娘娘。唯有她宫中那件太祖赏赐的‘定魂珠’,或能暂时稳住小公子的情况,并为我们争取到……与外界沟通的契机。”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暗棋初动 地宫石室,时间在压抑中缓慢流逝。石闸外的撞击声虽暂歇,但那令人不安的抓挠与低吼仍不时传来,提醒着魔物并未远离。更令人窒息的是裴忠带来的消息——皇帝的影卫已如铁桶般围住裴府,他们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周安的气息愈发微弱,小脸泛着死灰。云袖用湿帕子小心擦拭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裴文清尝试了几种温和的药剂,皆如石沉大海,无法撼动那深入骨髓的邪异能量。 “不能再等了。”裴文清面色凝重,看向云袖,“小公子撑不过十二个时辰。为今之计,唯有兵行险着,借助宫中之力。” “皇后娘娘?”云袖惊疑不定,“陛下对国公府猜忌至此,皇后娘娘岂会援手?更何况,我们如何能将消息递出去?” 裴文清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青玉印章和一盒特制的胭脂。“皇后母家曾欠我裴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且娘娘深知陛下近年行事愈发偏激,早有保全宗室、平衡朝局之心。此举虽有风险,但于公于私,她或愿一搏。” 他迅速在一张极薄的素绢上写下几行小字,内容隐晦,只提及“故人之子病重,需借宝珠一用”,并盖上了那枚青玉印章。“此印是信物,娘娘一见便知。” 然而,如何送信出去是最大的难题。影卫监控之下,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遁形。 一直沉默的周峰忽然开口:“或许,可由我乔装改扮,趁夜色从我们进来的那条密道潜出。若能回到国公府旧部暗桩……” “不可。”裴文清立刻否定,“那条密道出口必然已在影卫监控之下。况且,此刻京城之内,任何与英国公府有关的暗桩,恐怕都已被盯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云袖的目光落在了那盒用于写密信的胭脂上,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或许……我们不必将信送出去。”云袖声音不大,却让裴文清和周峰都看了过来。 她拿起那盒胭脂,解释道:“裴府被围,任何外出之人或物都会被严查。但若是由外面的人‘主动’进来取走某样东西,而那样东西恰好就是我们想要送出的信呢?” 裴文清眼神微动:“你的意思是?” “我记得,每月十五,都会有锦绣阁的绣娘上门为裴小姐量体裁衣或送新花样。”云袖回忆着入府后观察到的细节,“明日便是十五。我们能否将密信,藏在绣娘要带走的旧衣物或布料样本里?” 此计关键在于,绣娘是正常出入裴府,不会引起影卫过多怀疑,且搜查重点在于防止人外出和物品送入,对带出的物品检查或会宽松。 裴文清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可行!但需周密安排。裴忠,立刻去告知小姐,让她明日务必要求锦绣阁最得力的张娘子前来,理由便是要赶制一套紧要的衣裙。云袖姑娘,这藏信之法,便交由你来处置。” 云袖郑重点头。她挑选了一件裴小姐不甚起眼的旧衣,用特殊手法将浸染了胭脂密信的素绢封入衣襟内衬的夹层之中,手法精巧,若非彻底拆解,绝难发现。 次日午后,锦绣阁的张娘子果然准时到来。一切看似顺利,然而,就在张娘子量完尺寸,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裴府时,一名影卫头领却突然现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奉上命,所有出入裴府之物,皆需查验。”头领面无表情,一挥手,手下便上前开始翻检张娘子带来的样本和准备带走的旧衣。 云袖在暗处看得心惊胆战,几乎要闭过气去。 那影卫仔细检查了每块布料样本,甚至捏碎了带来的粉饼。当他拿起那件藏有密信的旧衣时,云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摸索着衣料,手指在内衬处微微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内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丫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喊道:“不好了!小姐……小姐她突然心口疼,晕过去了!” 却是裴文清见情况危急,当机立断,让女儿假装旧疾复发,制造混乱。 那影卫头领眉头一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旧衣扔回给张娘子,挥了挥手:“快走!”显然,在他眼中,一个绣娘和几件旧衣,远不如监视裴府核心人物和搜寻沈莲岫母子来得重要。 张娘子如蒙大赦,连忙抱着东西快步离开。 消息终于成功送出,众人刚松半口气,裴忠又带来一个更糟糕的消息:皇帝已下明旨,以“身体不适,需静养”为由,限制了皇后出宫和接见外命妇的自由。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珠胎暗结 地宫石闸上的裂痕,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魔物低沉的咆哮与抓挠声变得愈发清晰急促,每一次撞击都让那裂痕蔓延一分。石室内,尘土簌簌落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安的气息已微弱如游丝,小小的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云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那刺骨的冰凉,却是徒劳。裴文清面色铁青,不断查看石闸结构,寻找加固之法,但收效甚微。 “最多再撑两个时辰。”裴忠哑声判断,打破了令人绝望的沉默。 希望,似乎随着那不断扩大的裂痕,正一点点流逝。 与此同时,深宫之内,皇后谢蕴屏退了左右,独自对着一件刚由心腹宫女“偶然”从送洗旧衣中发现的夹层密信,怔怔出神。信上那枚青玉印鉴,她认得,是裴家世代相传的诺言信物。 “故人之子病重,需借宝珠一用。” 短短一行字,她却读了无数遍。英国公府世子妃与那“妖胎”竟藏于裴府?皇帝对此事的震怒与势在必得,她心知肚明。裴文清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也将她置于了两难之地。 那“定魂珠”乃太祖所赐,有安神定惊之效,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一直供奉在她寝宫小佛堂内。若动用此物,一旦被皇帝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皇帝近年对英国公府的步步紧逼,对周临澈那般堪称国之柱石的将领亦兔死狗烹的做法,早已让她心生寒意。若连这点忠良血脉都容不下,这周氏江山…… 她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四角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有些险,必须冒。 皇后并未直接取用定魂珠,那目标太大。她召来了自幼跟随、精通药理的陪嫁嬷嬷,低声吩咐。 翌日,皇后“忧思过甚,夜不能寐”,宣召太医请脉。太医开了安神方子,皇后又言及宫中药材质地不佳,点名要太医正从宫外自家药铺取些上等药材进来,其中便包括需要用以“药引”研磨的数枚品相极佳、大小与定魂珠相仿的南海珍珠。 与此同时,一封以特殊香料书写、看似寻常问安的家信,由皇后 trusted 的内侍,借着采买的名头,“顺手”带出了宫,送往城南水月庵,交予静仪师太“代为供奉”。信中除家常外,隐晦提及“旧疾或需珍珠为引,望师太留意”。 水月庵与裴府后门仅一街之隔,且因是方外之地,影卫的监视相对松散。这封信,以及随后由水月庵小尼姑“化缘”送入裴府的一小包“供奉过、有祥瑞之气”的药材珍珠,成功绕开了大部分视线。 当裴忠拿到那包珍珠,挑出其中一颗色泽温润、触手生温的“药引”时,便知皇后得信,并且做出了回应。 裴文清立刻将这颗实为定魂珠伪装的珍珠置于周安胸口。 说也奇怪,那珠子甫一贴近,周安原本急促而紊乱的微弱呼吸,竟渐渐平缓下来,虽然依旧气若游丝,但那股死寂般的灰败之气,似乎被一股温和的力量稍稍遏制住了。他紧攥的小手也微微松开,掌心的淡金星辉虽未再现,但肌肤似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有用!真的有用!”云袖喜极而泣,连日来的疲惫与绝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这无疑是绝境中看到的一线生机。然而,还不等这丝喜悦蔓延—— “轰!” 石闸传来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撞击!那道裂痕瞬间扩大,一块碎石崩落,一个细小的孔洞出现,一丝黑红色的污秽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立刻从孔洞中钻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疯狂的恶意,直扑石台上气息刚刚平稳的周安!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虚实相探 那丝自孔洞钻入的黑红魔雾,带着刺骨的寒意与蚀骨的恶意,如毒蛇般噬向周安。云袖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要用身体去挡。 “不可!”裴文清厉声喝止,同时抓起石台上那卷星辰图卷轴,猛地展开,挡在周安身前! 卷轴之上,古老的星辰轨迹似乎感应到污秽,竟泛起一层微不可见的清光。魔雾撞上卷轴,发出一声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嘶鸣,猛地向后缩回,但并未消散,而是在孔洞附近盘旋缭绕,虎视眈眈。 石室内温度骤降,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这魔物不仅力量诡异,更似乎拥有一定的灵智,懂得寻找弱点。 “这石闸撑不了多久了。”裴忠声音干涩,看着那不断掉落的碎石和逐渐扩大的孔洞。 定魂珠虽暂时稳住了周安的情况,但仅仅是吊住了他一丝生机,无法根除魔气,更无法解决眼前的灭顶之灾。地宫魔物破封在即,地上影卫围困如铁桶,他们似乎已走到了绝路。 “必须尽快离开此地。”裴文清斩钉截铁,“魔物一旦破封,首当其冲便是这石室,我们绝无幸理。影卫虽强,终究是凡人,或有一线生机。” “如何离开?”周峰眉头紧锁,“密道出口必被监控,强行突围,无异于以卵击石。”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昏迷的沈莲岫和孱弱的周安。带着他们,行动迟缓,目标显着,几乎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突破影卫的封锁。 云袖看着沈莲岫苍白却依旧难掩清丽的面容,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裴文清:“裴大人,或许……我们不必全都离开。” “你的意思是?”裴文清目光锐利地看向云袖。 “影卫的目标是世子妃和小公子。”云袖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若让他们‘确认’目标不在此地,甚至……已经‘死亡’,裴府的监视自然就会解除。” 她走到沈莲岫身边,轻轻取下她发间一支不起眼却是周临澈所赠的乌木发簪,又小心剪下她一缕青丝,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曾包裹过周安的襁褓布撕下一角。 “我们需要找一个时机,制造一场‘意外’。”云袖将东西递给周峰,眼神决绝,“周峰,你身手最好,带着这些东西,想办法潜入裴府厨房或柴房附近,制造一场小范围的火患。不必伤人,但要留下这些‘遗物’,让影卫‘发现’。” 届时,影卫找到这些属于沈莲岫母子的“遗物”,必然会认为他们已葬身火海,至少也会产生巨大疑虑,搜查和监视的力度势必减弱。而真正的人,则可以趁乱,在裴忠的带领下,尝试从另一条更为隐秘的备用通道离开。 此计险之又险,一旦被看穿,便是万劫不复。但眼下,已是别无选择。 周峰接过东西,重重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地面的狭窄通道里。 等待的过程格外煎熬。石闸外的魔物似乎暂时停止了猛烈撞击,但那萦绕在孔洞处的魔雾和低沉的嘶吼,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地面隐隐传来一阵骚动。裴忠悄然上去查探后回报:“西侧柴房走水,火势不大,已被扑灭。但影卫在其中发现了……疑似世子妃的遗物,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影卫头领正在确认。” 计划初步奏效! 裴文清当机立断:“走!趁他们注意力被吸引,我们立刻从东侧书斋下的密道离开!那条密道通往隔街一家早已关停的书铺,应该尚未被影卫察觉。” 云袖立刻抱起周安,裴忠则背起沈莲岫。一行人迅速离开石室,沿着另一条更为隐蔽的甬道疾行。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书斋密道入口时,前面探路的裴忠却猛地停住脚步,打了个警戒的手势。 密道入口处的伪装已被破坏,借着从缝隙透入的微光,可以清晰看到——两名身着黑色劲装、气息阴冷的身影,正守在那里,如同等待猎物已久的毒蛛。 其中一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声音冰冷: “裴大人,这是要带贵客去往何处?”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黄雀在后 冰冷的河水浸湿了裙摆,火把的光芒刺得云袖睁不开眼。马上骑士那句“奉主人之命”,让她刚松下的心瞬间又被攥紧。才出虎穴,又入龙潭? 她将提篮死死护在身后,强作镇定:“你们主人是谁?” 为首那名面容普通的汉子并未回答,只是利落地翻身下马,目光在昏迷的沈莲岫和提篮上扫过,语气不容置疑:“此地不宜久留,巡城司和影卫很快会搜到这边。三位,请吧。” 他身后两名骑士也下马上前,姿态看似恭敬,实则封住了所有退路。云袖看着对方沉稳的气势和训练有素的行动,心知硬拼绝无胜算。她飞快地权衡——这些人似乎并无立刻下杀手的意图,与其留在这里被影卫抓获,不如…… “好,我们跟你们走。”云袖哑声道,暗中对试图挣扎的周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行人被迅速安置进一辆早已等候在附近的、外观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里。马车内部却颇为舒适,甚至还备有干净的布巾和温水。骑士们动作麻利,驱车驶离河岸,专挑僻静小巷穿行,显然对京城道路极为熟悉。 车厢内,云袖小心检查周安的情况,定魂珠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孩子呼吸虽弱,却还算平稳。沈莲岫依旧昏迷,但眉头微蹙,似乎连昏迷中也不得安宁。 周峰压低声音:“这些人……不像宫里的人,也不像江湖草莽。”他久在军中,对气息格外敏感,“倒像是……世家大族秘密培养的私兵。” 云袖心头一凛。京城水深,除了明面上的皇帝、皇后、靖安侯等势力,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英国公府这块肥肉,尤其是身负“星晖之子”预言的周安。 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停下。车帘掀开,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深宅大院,而是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后院,青砖灰瓦,毫不起眼。 三人被引入一间陈设雅致、燃着安神香的内室。屏风后,传来一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年轻女声: “一路受惊了。世子妃可还安好?” 云袖心中一紧,这声音……她猛地抬头,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人,身着素雅常服,头戴帷帽,虽看不清面容,但那通身的气度与隐约熟悉的轮廓…… “您是……安阳伯夫人?”云袖失声。安阳伯府小姐前几日才上门羞辱过她们,其母安阳伯夫人更是京中有名的趋炎附势之辈,怎会…… “云袖姑娘好眼力。”安阳伯夫人轻轻摘下帷帽,露出一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带着几分凝重与精明的脸,“不必惊讶。我安阳伯府与英国公府虽素无深交,但也知唇亡齿寒之理。陛下近年行事,越发令人心寒。今日援手,不过是为自家留条后路罢了。” 她走到榻边,看了看沈莲岫,目光尤其在周安身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更何况,这孩子身系重大,若落入……某些激进之辈手中,恐非天下之福。” 她话语含糊,但云袖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安阳伯夫人代表的,恐怕不止她一家,而是京城一部分观望风色、对皇帝心生不满的勋贵集团!他们不敢明着对抗皇权,却在暗中布局,而身负预言、处境危险的周安,成了他们眼中可能奇货可居的“筹码”! “夫人大恩,没齿难忘。”云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思绪,“不知夫人接下来有何安排?世子妃需要静养,小公子也需医治……” “此地绝对安全,你们可放心住下。”安阳伯夫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已请了可靠的大夫,稍后便到。至于后续……还需从长计议。京城如今是是非之地,或许,等风头稍过,送你们去个更安稳的地方,方为上策。” 更安稳的地方?云袖心中冷笑,只怕是更容易被他们掌控的地方吧。这看似善意的庇护,何尝不是一个更加精致、难以挣脱的囚笼?他们从皇帝的明枪,躲入了这些勋贵的暗箭之中。 安阳伯夫人又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去,留下两个看似恭顺、实则监视的仆妇在门外伺候。 室内重归寂静。周峰面色沉重,低声道:“姑娘,我们……” 云袖抬手制止了他,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安阳伯夫人的出现,揭示了京城水面下更汹涌的暗流。她们成了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而此刻,北境那个已然成魔的丈夫,可知他妻儿正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挣扎求存?他的“虚情”,她的“假意”,在这真正的暗潮涌动之下,又将何去何从?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紫鳞现世 那枚深紫色的诡异令牌,像一块来自幽冥的碎片,瞬间将本就扑朔迷离的局势,拖入了更深的迷雾。令牌触手冰凉,非木非铁,质地奇特,上面雕刻的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图腾,线条扭曲盘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与古老。 周临澈指腹摩挲着令牌上那冰凉的鳞片纹路,眉头紧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博览群书,熟知各方势力标记,却从未见过此物!这绝非大周朝堂或已知江湖门派所有。 “青墨,”他声音低沉,“可能看出来历?” 青墨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又放在鼻尖轻嗅,最终摇了摇头,面色惭愧:“爷,属下孤陋寡闻,从未见过。这材质……似是一种罕见的深海沉木,带着极淡的腥气。这图腾……也透着古怪,不似中土风格。” 连青墨都不认识!周临澈的心沉了下去。一个连靖安侯情报网和国公府暗卫都未曾掌握的神秘势力,突然介入,其目的何在?他们劫走黄郎中,是为了灭口,还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这令牌,是意外遗落,还是……故意留下的挑衅? “查!”周临澈将令牌重重按在桌上,语气斩钉截铁,“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包括……我们在南境和海外的人手!重点查访那些与异域、前朝遗秘或者隐秘教派有关的线索!我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背后站着谁!” “是!”青墨领命,小心收起令牌,如同捧着烫手山芋。 沈莲岫站在一旁,看着那令牌,心中同样波澜起伏。她想起那支被完美仿制的金簪,想起神出鬼没的警告纸条,再联想到这枚诡异的令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隐藏在更深处的、操控力极强的黑手。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局,而执棋者,似乎不止逍遥王一方。 “夫君,”她沉吟道,“这令牌出现,黄郎中被劫,是否意味着……我们触及到了某个连逍遥王都可能不知晓,或者也在探寻的秘密?” 周临澈目光一凛:“很有可能。林老师之死,我的眼疾,胡太医失踪……这背后牵扯的,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他看向沈莲岫,眼神复杂,“这潭水,比我们预估的还要浑,还要深。”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但沈莲岫在他眼中看到的,除了凝重,更有被激发出的、更强烈的斗志。 接下来的几日,国公府内外气氛紧绷。柳夫人果然开始着手清理内宅,借着由头打发了几批年纪大、心思活络的下人,又提拔了一些家生子和背景干净的新人,不动声色地收紧了对府内的掌控。有她坐镇,沈莲岫和周临澈才能将更多精力投向外界。 对紫鳞令牌的调查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但进展缓慢。这图腾似乎极其古老偏门,问遍京中见多识广的古董商、异域行商,甚至一些退隐的老学究,都无人识得。 而朝堂之上,也暗流涌动。靖安侯依约开始发力,联合几位清流御史,接连上了几道奏折,弹劾逍遥王一派官员贪墨军饷、结党营私,虽未直接指向逍遥王,却已让其党羽焦头烂额,势力受到不小打击。逍遥王那边自然不甘示弱,指使手下反击,双方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争斗日趋白热化。 周临澈借着“眼盲”之便,冷眼旁观,暗中与靖安侯书信往来,交换信息,推波助澜。他复明的消息被严格封锁,依旧是那个需要人搀扶的“废人”世子,这让他得以在暗处从容布局。 沈莲岫的“锦心阁”则在风波后迎来了真正的辉煌。品鉴会的成功,以及她面对污蔑和恐吓时表现出的强硬与智慧,赢得了更多人的尊重与认可。“锦心阁”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高端定制服务更是供不应求。她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更加谨慎,利用日益扩大的夫人交际圈,巧妙地收集着各种或明或暗的信息,补充着周临澈的情报网。 这一日,沈莲岫正在查看“锦心阁”送来的一批罕见的海外染料样本,青墨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爷,世子妃!有线索了!” 周临澈和沈莲岫立刻放下手中事务。 “说!” “我们派往南境的人,在一个常年与海外番邦交易的老海商那里,打听到了一点消息!”青墨语速加快,“那老海商说,他年轻时在一次风暴中被吹离航道,曾到过一个地图上未曾标记的岛屿,岛上的土着崇拜一种‘海神’,其图腾……与这令牌上的图案,有五六分相似!据他描述,那岛上之人身形矫健,擅使一种诡异的吹箭,行事神秘,几乎不与外界往来!” 海外孤岛?神秘土着? 这线索虽然模糊,却如同在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海商可还记得岛屿方位?”周临澈急问。 青墨摇头:“年代久远,加之当时惊慌,他已记不确切,只说大概在东南海域,迷雾重重之地。” 东南海域!这与令牌材质“深海沉木”的推测吻合! 周临澈眼中精光闪烁。一个与海外神秘势力可能有关的线索!这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的所有预料!黄郎中怎么会和海外势力扯上关系?难道他不仅仅是胡太医的弟子那么简单? “继续查!顺着这条线,不惜代价!”周临澈下令,“另外,让我们在东南沿海的人手都动起来,留意任何与奇异图腾、海外来客有关的异常动向!” “是!” 青墨领命退下。书房内,周临澈与沈莲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前所未有的警惕。 对手的层面,似乎一下子拔高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程度。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两人消化这惊人消息时,柳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惨白: “世子爷,世子妃!不好了!夫人……夫人方才突然晕倒了!太医正在诊治,说是……说是中了毒!” 周临澈和沈莲岫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暗棋落子 皇后赏下的两人,如同两根尖锐的钉子,猝不及防地楔入了锦澜院看似平静的表面。一位是姓胡的药膳嬷嬷,面容和善,眼神却透着精光;另一位便是那宫女秋雯,年方二八,身段窈窕,容貌清丽,低眉顺眼间自带一股风流姿态,尤其那双眼睛,看似温顺,偶尔抬眼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与野心。 柳夫人一句“莫要失了分寸”,既是提醒,也是警告。沈莲岫知道,自己若表现得过于抵触,便是坐实了“善妒”之名,给了皇后和外界更多攻讦的借口;可若放任不管,这二人必将成为心腹大患。 她压下心头的屈辱与冷意,脸上挤出一丝得体的、带着感激的笑容,向柳夫人谢了恩,将胡嬷嬷和秋雯带回了锦澜院。 回到锦澜院,沈莲岫立刻召集了所有下人。 她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新来的两人身上,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胡嬷嬷,秋雯姑娘,既蒙皇后娘娘恩典,入我锦澜院,往后便是一家人。我国公府规矩森严,世子爷喜静,不喜人打扰。胡嬷嬷既精于药膳,往后世子爷的饮食调理,便要多劳您费心,一切需按太医署的方子和我定下的规矩来,不可擅自更改。” 她先给胡嬷嬷划下了界限,将她的权限限定在“执行”而非“决策”。 胡嬷嬷躬身应道:“老奴省得,定当谨遵世子妃吩咐。” 沈莲岫又看向秋雯,目光在她那张清丽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秋雯姑娘是宫中贵人,规矩礼仪自是好的。只是世子爷身边已有青墨和揽月、抱琴伺候,笔墨起居向来不喜生人近身。这样吧,你初来乍到,先跟着徐嬷嬷熟悉熟悉院中庶务,负责书房外间的洒扫和茶水供应,若无传唤,不得擅入内间打扰世子爷清静。” 她直接将秋雯放在了远离周临澈的外围,只给了她一个最低等的洒扫职位,连近身伺候的边都摸不着。 秋雯脸上那副温顺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飞快地抬眼看了沈莲岫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弱:“奴婢……遵命。” 沈莲岫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果然不是个安分的。 安排好这两人,沈莲岫又以“院内人手已足,需精简用度”为由,将之前有些不安分的揽月,调去了库房协助管理布料器皿,进一步肃清了周临澈身边的环境。 这一番安排,雷厉风行,条理清晰,既全了皇后的面子,又最大程度地限制了新来两人的活动范围,更巩固了自己在锦澜院的掌控力。徐嬷嬷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锦澜院表面风平浪静。 胡嬷嬷每日按方熬制药膳,态度恭谨,并无逾矩。秋雯也老老实实地做着洒扫的活计,低眉顺眼,仿佛认命。 但沈莲岫不敢有丝毫松懈。她让徐嬷嬷和采薇暗中留意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秋雯。她不信皇后费心送来的人,会甘心只做一个洒扫宫女。 周临澈对院内多了两个人,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每日待在书房,或由青墨陪同外出。只是沈莲岫敏锐地感觉到,他外出的次数似乎更频繁了些,身上的药味也时浓时淡。她心中那个关于他眼疾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这日晚间,沈莲岫正在灯下查看“锦心阁”送来的账本,徐嬷嬷悄声进来,面色有些古怪。 “小姐,老奴发现……那秋雯,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沈莲岫放下账本。 “她白日里安分,但每到深夜,老奴起夜时,总隐约瞧见她在后院井边徘徊,像是在等什么人。而且……老奴在她晾晒的衣物里,发现了一小包东西。”徐嬷嬷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普通油纸包着的小包。 沈莲岫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褐色的、不起眼的干瘪花籽,散发着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 “这是何物?”沈莲岫蹙眉。 “老奴也不认得,但闻着这香气,总觉得心神有些恍惚。”徐嬷嬷道。 沈莲岫心中一凛。她将花籽包好,递给徐嬷嬷:“收好,莫要声张。继续盯着她,看她到底与何人接触。” 就在沈莲岫全力应对内部隐患时,外界的风波并未停歇。 “锦心阁”的崛起,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云裳阁”联合了几家绣庄,开始恶意压价,并散布“锦心阁”用料以次充好、徒有虚名的谣言。虽然承恩侯夫人等贵客不为所动,但中下层客户难免受到影响,订单量有所下滑。 而更让沈莲岫心烦的是,沈芜瑜竟借着三皇子妃的名义,在京中贵妇圈子里组织了一个什么“品香会”,广发请帖,却独独漏掉了沈莲岫。这无疑是公开的排挤和羞辱。 内忧外患,接踵而至。 这夜,沈莲岫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想到院中透透气。月色清冷,将庭院照得一片皎洁。 她刚走到廊下,便听到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阵极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沈莲岫脚步一顿,悄声靠近,借着月光,看清那是负责照料院中花草的一个小丫鬟,名叫小菊,年纪和采薇相仿。 “小菊?怎么了?”沈莲岫轻声问道。 小菊吓了一跳,见是世子妃,慌忙跪下擦泪:“没、没什么……奴婢惊扰世子妃了……” 沈莲岫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温声道:“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小菊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忍住,哽咽道:“是……是奴婢的娘……病得快不行了,需要银子买人参吊命……奴婢、奴婢实在没办法了……”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颜色鲜艳、质地却粗糙的荷包,“方才……方才秋雯姐姐找到奴婢,说……说只要奴婢帮她留意世子妃平日熏什么香,喜欢什么花,就……就给奴婢十两银子……奴婢、奴婢不敢……” 沈莲岫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秋雯,果然开始行动了!而且手段如此下作,利用小菊的孝心和困境! 她看着小菊手中那个与锦澜院格格不入的荷包,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记得,青墨曾提过,那传递纸条的哑仆阿福,似乎与府外一个专做荷包、香囊的小货郎有过接触。 她蹲下身,扶起小菊,拿过那个荷包仔细看了看,问道:“这荷包,是秋雯给你的?” 小菊抽噎着点头:“她说……是她在宫外相识的姐妹送的,她用不着,就给奴婢了……” 沈莲岫盯着那荷包上粗糙的绣样,眼中寒光骤盛。这针脚,这用色……与那日传递警告纸条的粗糙纸张,隐隐透着一种相似的、仓促而隐秘的气息。 难道……这荷包,与那纸条,出自同一源头?秋雯背后的人,和那送警告信的人,存在着某种关联? 她安抚了小菊,承诺会帮她请医问药,并严厉告诫她不得答应秋雯的任何要求。 拿着那个看似普通的荷包,沈莲岫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只觉得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向着锦澜院,向着她和周临澈,缓缓收紧。 而此刻,周临澈的书房内,烛火未熄。青墨正低声禀报: “爷,查清了。那哑仆阿福,每隔三日,会与西市一个卖杂货的小贩接触。而那小贩……我们的人跟踪发现,他最后进了……进了逍遥王府后街的一处暗宅。” 周临澈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黑暗中,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破局立威 周临澈那句话,听不出是质问还是嘲讽,亦或是单纯的陈述。沈莲岫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放下笔,转向他所在的方向,语气平静无波:“树欲静而风不止。妾身是否恶名昭着,取决于说话之人的目的,而非事实本身。” 周临澈在惯常坐的窗边椅子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竹手杖:“你待如何?”他没有质疑,没有安慰,只是直截了当地询问她的应对之策。这态度,反而让沈莲岫觉得轻松。合作伙伴,就该如此。 “流言如野火,堵不如疏。”沈莲岫走到他对面坐下,“妾身确有应对之策,只是……可能需要借世子爷的‘势’一用。” “说。”周临澈言简意赅。 “妾身需要青墨帮忙查两件事。”沈莲岫条理清晰地说道,“第一,流言传播的关键节点和经手人,尤其是与二房和钱嬷嬷关联的证据。第二,妹妹口中那位‘江南名医’的底细。” 周临澈敲击手杖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空洞的眸子“望”着她:“你怀疑那名医有问题?” “妹妹‘病体初愈’便如此急切地为世子爷荐医,其心可诛,或其医可疑。”沈莲岫声音转冷,“妾身不敢赌她是哪一种。”若是前者,无非是沈芜瑜争宠的手段;但若是后者,那背后牵扯的可能就是针对周临澈甚至国公府的阴谋。她必须将最坏的可能考虑进去。 周临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他对侍立一旁的青墨道:“按世子妃说的做。” “是,爷。”青墨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有了周临澈的默许和青墨的协助,沈莲岫行动起来便有了底气。她并未急着去柳夫人面前辩解,也没有去找沈芜瑜对质,那只会越描越黑。 她先是让徐嬷嬷暗中接触了几个在流言传播中并非核心、却又知道些内情、且家境有些困难的下人,或施以钱财,或承诺对其家中困境施以援手(比如帮其生病的家人请医问药),不动声色地收集了一些旁证。 同时,她依旧每日准时去福禧堂请安,协助柳夫人处理庶务。面对柳夫人偶尔投来的、带着更深探究和冷淡的目光,她也只作不知,行事反而比以往更加沉稳周到,将分派给她核对的几本陈旧账目梳理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指出了两处不起眼的疏漏,让柳夫人想挑剔都无从下手。 几日下来,柳夫人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中的天平反而微微动摇。她不喜欢这个替嫁的庶女,但她更厌恶被人当枪使。 时机很快成熟。 这日,二房李氏又来给柳夫人请安,话里话外又扯到了流言:“母亲,您说这外面传得也太难听了,大嫂毕竟是咱们国公府的世子妃,这名声坏了,咱们府上姑娘们的名声也要受影响啊……”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瞟沈莲岫。 沈莲岫正在帮柳夫人整理佛经,闻言,头也未抬,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宣纸,声音温和却清晰地响起:“弟妹说的是。流言猛于虎,确实不能任其肆虐,损我国公府清誉。” 她站起身,对着柳夫人福了一礼:“母亲,关于近日府中流传的污蔑儿媳之词,儿媳已查到些眉目,涉及府中下人搬弄口舌、构陷主母。此事可大可小,但长此以往,必助长歪风邪气,令母亲治家之严明蒙尘。儿媳恳请母亲允准,当众彻查此事,以正家风。” 柳夫人捻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沈莲岫:“你查到了什么?” 沈莲岫示意徐嬷嬷将收集到的证词(主要是几个下人的供述,指向流言最初是由二房一个碎嘴婆子和被遣回的钱嬷嬷喝酒时散布开来,并添油加醋)呈上,虽不算是铁证,但人证物证指向清晰。 李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无凭无据,怎能血口喷人!” “弟妹稍安勿躁。”沈莲岫看向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是否血口喷人,一审便知。更何况,这流言中还牵扯到妹妹为世子爷荐医的善举被曲解,若不让真相大白,岂非寒了妹妹一片好意,也让人质疑我国公府不识好歹?” 她巧妙地将沈芜瑜也拉下了水,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柳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她可以容忍内宅争斗,但不能容忍有人把手伸到周临澈的身上,更不能容忍有人挑战她的权威,利用她来生事。“去,把涉及的下人,还有钱嬷嬷,都给我带过来!”她冷声吩咐。 一场当众对质在福禧堂的庭院里进行。有柳夫人坐镇,又有青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更确凿的人证(某个目睹钱嬷嬷与二房婆子密谈的小丫鬟),以及沈莲岫适时拿出的、用利益“打动”的旁证,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流言确系由钱嬷嬷(心怀被遣回的不满)和二房李氏身边的婆子(受了李氏暗示)率先散布并扭曲夸大。李氏矢口否认是自己指使,将所有罪责推给了婆子。 柳夫人大怒,当即下令将那两个婆子打了二十大板,发卖出去;钱嬷嬷革去三个月月钱,降为粗使。对于李氏,柳夫人虽未重罚,却也当众斥责她治下不严,罚她闭门思过半月,抄写女德女戒百遍。 至于沈芜瑜,柳夫人只淡淡说了一句:“芜瑜丫头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往后这等荐医之事,还需谨慎,莫要再授人以柄。”轻轻揭过,却也让沈芜瑜涨红了脸,不敢再多言。 这一场风波,以沈莲岫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她不仅洗刷了污名,更借此机会立了威,让府中上下都看清了这位世子妃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其手段与心性,不容小觑。 回到锦澜院,周临澈难得地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和她一同进了内室。 “处理得不错。”他难得地给出了正面的评价,虽然语气依旧平淡。 “仰仗世子爷相助。”沈莲岫并未居功。 这时,青墨从外面进来,面色有些凝重,他看了一眼沈莲岫,还是低声向周临澈禀报道:“爷,查到了。沈二小姐推荐的那位‘江南名医’,明面上是苏杭一带的游方郎中,但暗地里……似乎与逍遥王府的一个外管事,有过接触。” 周临澈敲击手杖的手指骤然停下。 沈莲岫的心也猛地一沉。果然!沈芜瑜荐医,背后竟然牵扯到了逍遥王!那个可能害他眼盲的幕后黑手! 周临澈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眸子“望”向沈莲岫,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你的好妹妹,还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喜欢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请大家收藏:()锦心绣首:盲世子的替嫁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