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难道今天是他的死亡结局?
时景苏有想过他制作的游戏会受欢迎, 但没想过短短几天内,下载量持续走高,排到游戏平台单周下载量最高榜榜一的位置, 同时好评如潮, 几乎做到零差评。
其中几条夸赞道:
【没想到一个仅仅耗时了一个月的独立小游戏的游戏内容会如此丰富, 我在进行解谜的同时, 完全沉浸在游戏故事本身中。
以下是本人对该游戏的一些看法, 以及我整理出的攻略内容。内含剧透部分,介意者止步于此,不用再往下看了。
本游戏共有一个HE结局,一个隐藏结局, 十几个BE结局(作者在简介中的原话)。具体十几个, 我还在攻略当中,目前只玩出十三个……】
【朋友安利的, 说是很好玩,本来看简介,觉得也不过如此嘛,还是用了鬼屋这个非常常见的悬疑推理惊悚类游戏的大背景, 感觉很套路,那些经典的游戏我可以说出一箩筐出来, 而这个仅仅只有500M的小游戏, 又能体现出什么样的故事情节呢?
一定来来去去又是那些枯燥乏味,只要看到开头,就能猜出结尾的结局。然而当我进入游戏三分钟,只要三分钟, 我就知道我以上的想法都是笑话。
在这里, 我要率先为这款游戏正名, 更要为亲爱的制作者道歉!我错了,这款游戏太好玩了,谁不玩我就打滚卖萌各种求大家去玩QAQ入坑不悔!】
【真·入坑不悔·系列!!别说了,只想问制作者,这款游戏有没有加长版?】
【感觉还没玩够呀,花了七个小时打通所有剧情,觉得很多细节还可以拓展一下,制作者大大真的不考虑和游戏公司合作吗?】
【小小的故事,居然有这么多有血有肉的人物!点赞!】
时景苏心满意足一一点开那些评论,随着查阅,唇角翘得老高。
职业的荣誉感和成就感重新回归,自从嫁来楚家以后,他快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一场醒不来的梦境中。
好多时候都过得浑浑噩噩。
当然时景苏时刻谨记着,独立小游戏的成功,只是最终成功道路上前进的一小步而已,千万不能在这里就感到飘飘然。
但是短暂的飘飘然的话,时景苏觉得,还是可以的。
他张着唇,心里乐得不行,嘴里开始哼着小曲。
想起张婶曾经问过他能不能将游戏也发给她孙子一份,时景苏连忙跑下楼,唤来张婶。
“张婶,我那游戏上架了。”
张婶正在厨房忙活,显得比他还要高兴:“是吗?那太好了啊,少爷,你连你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时景苏点头,忍不住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还真挺受欢迎,很多人都喜欢我做的游戏。等一会儿啊,我就把我这游戏也发给你一份,你不是说你孙子也喜欢玩游戏吗?”
张婶连连答应:“对,他特别喜欢打游戏,还说他是他们公会里的王牌。”
但是他孙子具体玩什么游戏,张婶记不得了,好像听他孙子说过,不过她这记性没有以前好,一时之间居然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时景苏将链接发给张婶,亲眼看到她将链接又转发给孙子,这才从厨房里走出。
林菁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时景苏雀跃着脚步走出,以为他遇到什么好事,忙笑说:“是小赵又约你玩吗?”
她虽然怕在这个特殊时期,赵越洋经常找时景苏出去,但时景苏出门以后,心情的确比以前要好许多。
让他替嫁这件事,始终是她的肉中刺。
林菁月一直觉得对不起她的儿子,觉得亏欠他,怕她儿子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欢乐。
但她似乎想太多,小苏看起来比他们想象中要坚强。
时景苏在游戏建成之初,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时父时母便是因为,怕他们认为他还是在异想天开。
所以要做出一定成绩以后,再给他们看到成果,会比游戏刚制作出来时,直接给他们要强。
时景苏感觉今天就是个适合公开的好日子。
他准备等晚上时迁从公司回来,就将游戏所在平台的界面翻找出来给他们看。
连带那些如潮的好评,全部一个不落地都给他们看看。
他走向冰箱,准备取出一瓶冰饮痛快一把,却发现冰箱里的冰饮已经直线告急。
可能,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待在家喝冰饮的次数太勤,都来不及补充。
一般时候,做这种事的都是张婶。
但今天,时景苏瞧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张婶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决定他自己出去补粮。
别墅群坐落在环境比较清幽,但生活非常便利的地带。
出了小区群,就是一家24小时大型超市,再走十分钟路,还有小学校区,中学校区。
时景苏的目的地是那家24小时大型超市。
如果前几天出门,他很有可能穿着男装,大大咧咧的以男性的面貌出发。
但是有上次在浴场的前车之鉴,时景苏生怕再有个什么意外和闪失,一不小心再遇到楚砚冬怎么办。
临走前,他戴上了假发,不情不愿地换上了女装。
他这次回来,除了想回娘家小住以外,还有林菁月在他们回门那一次说的,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他。
时景苏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结果回娘家第二天,林菁月神神秘秘地从储物间里掏出一样……看起来手感非常绵软舒服的……假胸。
她还郑重其事介绍:“上次给你的那个不太好用,这个是我花心思在网上找了好几家统统买回来,进行试戴和对比以后留下的最好的一件。其他的我都给退了,你拿着这件先用,保证不容易被人看出你穿的是假胸。”
时景苏回想起那副尴尬的场景,又想谢谢他的这位“亲娘”了。
所以他的身上,现在正挂着一副绵软的,感觉十分Q弹的假胸。
他往镜子前站好,努力挺了挺腰,胸前的罩杯似乎瞬间增大了好几罩。
更显得他的腰细,腿长。
效果真好。
时景苏一脸麻木。
麻木过后他又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
再次感慨。
如果他是一个女人,他一定肯定必定会爱上自己。
虽然不情愿穿上女装,但既然穿上了,就要努力以最好的状态出门。
时景苏往脸上扑了层粉。
嘴唇上也抹了颜色艳丽的口红。
正红色的唇彩,将他冷白的肤色衬得更加无暇细腻洁净。
时景苏踩着一双小白鞋,系好鞋带后,在玄关处的镜子前又照了照,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又和林菁月借了一个帆布包,这才心满意足,慢悠悠出了门。
微风拂面,快入夏的天气有些闷热。
街边的树木摇曳,绿意盎然中,有着春季与夏季更迭前的青翠。
时景苏踩在斑驳的树影中。
一道道暖色的光点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白色长裙渡出一层金光。
突然,身后冲出一道人影,在时景苏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过程中,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龇牙咧嘴笑着说:“时景心,今天终于又让我逮到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景苏想着,怎么又来了,这个普信男还真是不死心。
他不耐烦地转过眸,准备给这个普信男一点教训。
以前他也是经常出入健身房的一员,还和教练学过几招,根本不像是人们看到的那么弱的感觉。
时景苏才转过身,对上那人的眼睛,他心里一跳。
那人双目赤红,眼下挂着两团非常大的乌青,好像表明这段时间他都没有睡好一顿觉。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他的小腹,好像被人顶着一把……
刀。
时景苏顿时一动不敢动。
那人笑着说:“怎么了,时景心,你不是一点不怕的吗?你不是还嘲讽我的吗?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今天见到这么一把小刀,就怕得动弹不了了?”
他仔细想过了,如果“时景心”真的如“她”所言,和“她”的老公两人那么恩爱,又为什么要在婚后不久的日子搬回来居住?
说来,“时景心”的老公呢?
这么关键的时候,“她”的老公居然不在“她”的身边。
这就是“她”说的——
他的笑容特别惨淡,甚至有点歇斯底里:“你不是说你的老公比我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亿亿倍吗?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不在你的身边啊?”
“你们不是很恩爱吗?他怎么忍心抛下你不管,怎么忍心看着你即将受到伤害而不管不顾?”
时景苏的嗓子干哑。
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有想过这个男人可能会不死心,但没想过这个男人竟然偏执到这种程度。
简直丧心病狂,是个变态!
时景苏想让他不要太冲动,冷兵器如果使用不当,一不小心会出人命。
那到时候,他不用等到捡垃圾为生的结局了,直接在这个地方就一命呜呼好了。
时景苏想到他制作的独立小游戏,在里面,游戏玩家稍不留意,操控着主人公选择错误选项,就会面临死亡结局。
他还不想死。
至少也要让这个故事变成一个完美的大结局。
时景苏尽量心平气和和他说:“你听我说,你不要冲动,如果伤害了我,对你的未来和前途也很不利。”
那人目眦欲裂,情绪十分不稳定:“你是想威胁我?拿我的人生,我的未来来威胁我?”
“我告诉你时景心,从你招惹了我以后,我的人生,我的未来就已经被你给毁了!”
“我女朋友现在不要我了,连你……”
他看着时景苏,刀子又往他的小腹挺进一公分,虽然还不至于伤害到他的程度,但是……
时景苏汗流浃背。
他是真的怕,怕这个情绪不稳定,像是地.雷的家伙,会随时随地来个雷暴。
“我们可以坐下来,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好好聊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连你都不要我了!”
他情绪激动,根本不听时景苏说什么:“时景心,你是不是很得意?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不是觉得特别满足,特别的虚荣,特别的得意?”
“连死我都不怕,我还会怕坐牢吗!”
“时景心,我今天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别想得到!”
完了。
时景苏仰起头,看向远处摇曳的树影。
难道今天就是他的死亡结局吗?
还有一个办法。
对,还有一个。
他不是他得不到的女人,而是他望尘莫及根本得不到的男人啊!
时景苏哑着嗓子,准备用最后的险招,直接说出低沉的男音震退这个普信男。
好点的情况是,对方可能会懵逼几秒钟,在几秒钟之内,他就能找到脱险的生机。
坏点的情况是,对方有可能被吓到,大喊一声“卧槽”,然后将刀子扎进他的小腹。
那就GG了。
时景苏心里祷告。
千万要是前者。
千万要是。
正要开口,远处忽然奔来一个人影。
时景苏都没来得及看到对方是谁,就被对方一把拉至怀里,同时,那人的刀子划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GG:英语“good game”的首字母缩写,意为“打得不错”,来自游戏界,通常代表“打得好,我认输”。后来也常用于现实生活中表示“失败”的场景。——引自百度
这里就是失败的意思啦~GG
第 42 章 敢绿我?!
他心里猛地一跳。
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 对方有刀子!”,楚砚冬的手臂已经被那人划开,鲜血淋漓。
但是楚砚冬似乎不惧怕疼一样, 将他牢牢护在怀里, 和护小鸡崽子一样, 让时景苏一动不能动弹。
除了平时他无端挑逗他的举动, 还是第一次两人之间主动距离如此近。
时景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一种很干净、纯粹的木质香味。
那人见到突然冲出来一个坏好事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将时景苏这么护在怀里,冷笑的同时顿时想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就是时景心的老公?”
楚砚冬眉头轻轻一皱,似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那人正愁着没地方找“时景心”的老公, 想不到对方会主动送上门来。
“听说你们结婚了, 我挺意外,都没来得及送上贺礼。”
那人咧着一张嘴, 看起来森冷又可怕,“我叫温栋,我是时景心以前的同事,我们两个人之间非常的恩爱, 原本我是要带她见家长的,她也要带我去见她的家长, 可是没想到, 有一天,她居然和你结婚了。”
温栋一直在自说自话,时景苏想让他闭嘴,一个成天意.淫别人喜欢他的普信男, 满嘴谎话连篇。
而现在, 正是他撒娇的好时候。
时景苏不禁想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点个赞。
不仅可以起到关心的作用, 还可以用这份关心来起到让楚砚冬厌烦的作用。
“老公,你怎么才来呀,我好怕好怕,害怕死了都~”时景苏表现得很怕的模样,贴进楚砚冬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楚砚冬紧实的胸膛,似乎轻轻一颤,那只原本搂在他腰间的手,也极不情愿的好像想将他往外推一般。
时景苏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往前移了移。
温栋的手里可是拿着刀子。
见到那明晃晃的刀子,他连忙又往后退去,挨着楚砚冬的胸膛更紧了一些。
甚至,时景苏“得寸进尺”挽住他的手腕,贴近他的耳垂,一刻不肯松开。
“老公,伦家真的好怕怕。”
吐了吗?
恶心到了有没有?
时景苏满脸期待看向楚砚冬,发现他目光极沉,无波无澜。
时景苏:“……”
那大概是他的黏糊劲还不够。
“啊,老公,”时景苏惊叫道,“你流了好多血,伦家好心疼,好心疼啊。”
楚砚冬终于忍不住吐出两个低低的字音:“闭嘴!”
他今天脑子里断了根线,突然说要来看看时景苏,就临时乘着车来到时家所在住宅区。
为避免上次的尴尬,他叫司机将他送来后就先行离开,等听他的通知再来接他。
他本是想待在时家附近,找一处隐蔽性比较强的地方偷偷观察,没想到刚来到这个地方,就见到时景苏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纠纠缠缠的样子。
他仔细辨认了男人的背影,确定和上次出现在时家门口的陌生男子的背影完全不一样,分明是另外一个男人。
楚砚冬的脸都要绿了。
“时景心”真是好本事。
不仅和一个男人有染。
同时之间还和好几个男人有纠缠。
楚砚冬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青青草原,已经长出不止三尺高,快要变成一望无际的大田野,直穿天际了。
很好,好极了。
幸好他及时支走了司机,否则还不知道又被那个司机以怎样同情的目光来看待。
敢绿我?!
楚砚冬正跨出步子,要抓住他们这对狗男女,大骂一声“不知廉耻!”,却突然发现日光之下,那奸.夫的手上好像拿了一把明晃晃的森冷的小刀。
刀锋很尖利,在他拽住时景苏,并拉回怀中的那一刻,将他的西装外套划开,皮肉也一并划开。
所幸伤的还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受了点浅表的伤害。
但不断流出的鲜血,也让楚砚冬不禁眉头一皱。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以他的身体状况,如果突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发病,面对温栋这样的疯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怎么可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楚砚冬轻蔑笑了:“还以为你会使出什么杀手锏,不过是一把小刀。面对你曾经深爱的女人,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她?”
更关键的问题是——
楚砚冬语声略重:“她是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想死就随便找个地方死,别在我面前寻死。”
还有“时景心”……
楚砚冬的眸光忽的一沉,嘴角轻勾的弧度加深:“想不到你还挺受欢迎,相好的人有这么多,一天天的挺忙的啊。”
不是忙着和这个奸.夫见面,就是忙着和那个奸.夫春宵一夜。
时景苏一脸懵逼。
他……和这个人相好?
时景苏真想大喊一声“青天大老爷,请你明鉴,我是冤枉的啊”,分明是这个普信男痴人说梦,贪图美色,天天缠着他的姐姐,然后把穿着女装的他,错认成了他姐姐。
但时景苏不敢这么说,这么说无异于掉马。
他还不敢轻易的在太岁面前动土。
不过,这又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原文里,原身曾经尝试过与楚砚冬离婚,结果得来楚砚冬一句很轻蔑讽刺的话:“才结婚就和我提离婚,你是在看不起谁?”
所以这婚,不是楚砚冬提的,那都没法实现。
“那当然了。”
时景苏故意挺了挺胸,楚砚冬顿然发现,他的罩杯好像变大了一点。
怎么变大的?
为什么会变大?
听说揉一揉就能变大。
谁揉的?
“她”自己吗?
还是说……
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脑海里应运而生,楚砚冬不可置信看向对面的温栋,然后,他搓了搓牙。
再一次,脑海里骂出一句他平时不会说出的脏话。
——难道是这个搓逼揉的吗!
时景苏扬唇艳丽一笑:“我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喜欢我的人可是排了咱们市一圈都忙不过来,他们每个人送我的鲜花,都能铺满十个足球场。”
时景苏在说什么,楚砚冬似乎每一个字都有听见,又似乎每一个字没有听见。
他能感受到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
温栋见情势往很奇特的方向发展,明明距离这个男人的出现,才只过了短短几分钟而已,他们两人就已经在他的面前秀足了恩爱。
狗粮吃饱的温栋表示,不愿意再吃狗粮。
尤其是看到时景苏那么亲密地贴在楚砚冬的怀里,好像那么的依赖他,也那么的依恋他。
温栋顿时又想起时景苏说过的那句,“我老公,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亿亿倍”。
眼前的男人,的确不管身高外貌还是气质谈吐,都要比他突出,比他卓越。
而且确实是难以计数的很多倍。
温栋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平凡,更不愿意相信“时景心”一点都不喜欢他在乎他。
他突然尖锐地叫道:“时景心,你这个物质的女人,我果然看错你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两个干脆一起去死吧!”
他打算捅了时景苏以后,就把楚砚冬也干倒。
让他们一对狗男女双双下黄泉。
他可是听说,“时景心”和楚砚冬是闪婚。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闪婚?
温栋难免恶意地猜测。
肯定是有了,“时景心”一定是和这个男人婚前发生性.行为,从而搞大了肚子,不得已才结婚。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未婚先孕!”
他都没有得到过的女人,被眼前这个口吻嚣张的男人得到过了,怎么能不叫他分外眼红?
温栋“啊!”的一声,举着刀子要冲过去。
他要扎死他们两个,把他们两个扎的千疮百孔才得以发泄心中之恨!
可他还没碰到时景苏一毫米,楚砚冬突然和疯了一样松开时景苏,立即奔向温栋的面前。
他比温栋要高出一个头不止。
身高的优势,以及突如其来爆发出的一股狠劲,让楚砚冬顿时占据上风。
“闭上你的狗嘴!”楚砚冬和疯了一样,坐在温栋的身上。
楚砚冬举起拳头,身体不听使唤似的,一拳拳砸在他的脸上,将温栋的嘴角都砸出了鲜血。
“她是我老婆,你放尊重点!”
“不知廉耻这四个字也是你能说的吗?”
他都还没说呢,温栋居然敢先说上了。
还有“未婚先孕”四个字,开玩笑,他碰都没碰过他老婆。
从新婚之夜至今,一次都没有碰过。
倒是这温栋,很有可能揉过……
但是这种话,楚砚冬怎么可能轻易和其他人……尤其是这个敢绿到他头上的温栋说?
楚砚冬的双目赤红,打得温栋措手不及,也完全没有任何招架能力。
小刀从温栋的手上脱离,时景苏见机行事,生怕温栋突然跳起来,或是楚砚冬体力不支,又被温栋压制。
他赶紧跑到小刀跟前,一脚将带着冷光的小刀踢开。
产生一个安全的距离后,时景苏一边盯着温栋,一边从包里取出手机,拨打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
和警方提供完地址,发生的大致事件后,通话结束。
时景苏捏着手机,垂下手臂,才发现楚砚冬竟然还不知疲倦的在狂揍温栋。
他第一次见到楚砚冬疯狂成这样,楚砚冬的嘴里还莫名其妙在问温栋:“说,怎么变大的?是不是你揉大的?是不是?”
时景苏满脑问号。
什么揉大的?
他只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可能就要出人命。
时景苏可不想楚砚冬吃上人命官司,虽然他觉得楚砚冬揍温栋的样子可太踏马解气了。
要不是今天温栋手上有刀子,他也肯定会狂揍一顿温栋。
楚砚冬的耳朵似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连时景苏在他身边说“别打了”三个字,他都没有听见。
只是浑浑噩噩的一直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
楚砚冬又一拳头砸在温栋的嘴角。
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温栋已经被他揍得快要陷入昏迷。
楚砚冬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拎起他的衣领,又大声质问了一遍:“说,到底怎么变大的!”
昏迷前的温栋也是一头雾水。
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变大了啊!
直到时景苏从后面抱住楚砚冬,世界好像顿时安静了下来。
楚砚冬的耳朵又能听到声音。
他听到时景苏在说:“没事了,已经都结束了。”
同时,远处有警车鸣笛的声响。
第 43 章 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
趁着警察下车之前, 时景苏赶紧将楚砚冬拉开,以防警察同志看到楚砚冬暴揍温栋的模样。
同时趁人不备,往已经昏迷的温栋身上连续踹了好几脚。
有仇不报非君子。
时景苏早就想揍一揍这个孙子了。
拿小刀来威胁他, 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
彻底冷静下来以后, 楚砚冬微喘着气, 望向面前被他已经揍到看不出原本的脸长什么样的温栋, 心中一片骇然。
他, 为什么,又要,管“时景心”的闲事?
这个女人怎么样都好,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有染都好, 哪怕身边环绕着很多的小狼狗都好, 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他今天这么出手,肯定又会让这个女人产生误会, 误以为他对“她”爱的无法自拔。
等一下时景苏绝对会抱着他的胳膊,满眼放光地说:“老公,你真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哈尼,你今天的英姿真的太帅了,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不放心我,哪怕我在娘家, 你都要偷偷来看我, 是不是生怕我吃不好睡不好呀?就这么这么的爱我离不开我吗?”
楚砚冬眉头一锁,想离这个每次都会惹出事端的“女人”远一点。
却不想,料想中的时景苏会对他做出的行为,并没有发生。
“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砚冬一脸奇异:“?”
有可能是时候未到, 看着吧, 待会儿时景苏肯定会对他做出这些和往常一样的, 肉麻兮兮的举动。
静心等待的楚砚冬,发现时景苏不仅没动,甚至连他手臂上的伤势都视若无睹一样。
楚砚冬满脑子多出好几个问号。
“她”不应该主动来关心他吗?
不是口口声声说很在乎他,很爱他的吗?
这就是爱他的表现?
这么冷淡的吗?
直到警察走至他们的面前,开始询问之前的情况,时景苏仿佛没有见到他流了满胳膊的血。
楚砚冬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将流着鲜血的胳膊递到“她”的面前,然后声音冷冷地说:“我受伤了!”
理智让他冷静。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被时景苏耻笑,觉得他是个卖弄委屈的小可怜。
克制了又克制,楚砚冬才没有在一时冲动下,做出那样破坏他平日形象的举动。
时景苏伸手一指,指向地面奄奄一息的温栋,将柔弱害怕的小可怜模样,发挥到淋漓尽致:“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这个坏人,带了一把小刀,差点……差点……”
他开始低低地啜泣起来。
一旦察觉出自己的外貌确实占据优势,在某些时候便成了武器。
起码时景苏扮演柔弱时的模样,真的能让人动然。
此刻的他,眼睫轻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害怕得肩膀都瑟缩成一团。
警察被他这个模样所打动,眼前的人一定是太怕了吧,遭遇这种事,任何一位女性都会感到恐慌。
而时景苏,已经很勇敢了,虽然惊慌失措,但是还知道要第一时间向他们报警。
大致的情况,他们已经在时景苏的报警电话中知晓。
又是一桩因爱生恨的戏码。
警察尽量放软语气:“别害怕,现在我们来了,保护民众的安全就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现在配合我们先做一个简单的笔录,待会儿还要麻烦你……”
他看了一眼时景苏身后的楚砚冬,时景苏秒介绍道:“他是我老公。”
那嗓音轻轻软软的,像羽毛尖儿从心尖撩过。
楚砚冬眉头皱得更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警察“嗯”了一声,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没放心上。
他继续说道:“还要麻烦你以及你的老公,你们两位随同我们一起回派出所,到那里做个详细的笔录。”
时景苏点点头,看起来很是乖巧:“我们会努力配合。”
至于温栋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他也简单说明了一下,往正当防卫上面靠。
警察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果然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一把锋利的小刀。
一名警察将物证带走,另外两名警察将躺在地上还未苏醒的温栋带走。
几人一起上了警车。
这一次算是一次恶性案件。
由于温栋伤势不浅,暂时由警方送到医院治疗。
而同样受伤的楚砚冬,也一并被送到医院。
好在温栋刚送医不久,便在病房内苏醒。
经由医生进行身体全面的检查,诊断温栋脑颅内没有受到严重伤害,只是这张脸,可能十天半个月没法复原。
凡是见到温栋的人,都觉得太惨了。
脸肿得比猪头还像猪头。
脸上没有一块好点的能看的地方。
通过时景苏的只言片语,以及温栋脸上挂彩的壮烈情景,人们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场恩怨情仇的情感大戏。
无非就是二男争一女,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等等。
这是何等的修罗场?
只是这温栋也真是一个过于偏执的变态。
时景苏待在派出所里安稳地做完笔录。
那边在医院包扎完毕的楚砚冬,也被警方带了回来。
见到他来,时景苏秒从椅子上起立,迎到他的面前。
“怎么样,伤得重吗,疼不疼?”
警察见他如此,还对着楚砚冬笑道:“你这妻子可真关心你。”
意思像是在说,兄弟,放宽心吧,虽然你陷入了一场两难争一女的戏码,但是你的妻子明显站在你这边,温栋什么的,就别往心里去了。
不知不觉,楚砚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被戴绿帽已经够让人神情憔悴了。
还被闹到了派出所。
楚砚冬感觉他的上下排牙齿,好像更酸了些。
关心他?
楚砚冬心中呵呵冷笑,真关心他的话,就不会成天给他戴绿帽子!
楚砚冬一脸冷淡:“没什么大碍,缝了七八针而已。”
当说到“七八针而已”时,他的牙齿明显搓了搓,声音有点努力压制怒气的颤。
然而,时景苏竟然没听出他话语中的针锋相对。
他转过头捧着脸,看上去很是娇羞的模样,实际上在用掌心微不可查地努力揉了揉脸。
直到把脸上揉出两团红晕,才回过头来,含情带怯似的觑着楚砚冬:“我是他老婆,自然是关心他的。”
楚砚冬:“……”
我受伤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表现!
做完时景苏的笔录,警方开始例行公事做楚砚冬的笔录。
“姓名。”
楚砚冬望着身边好像很怡然自得,正在刷手机快讯的时景苏,牙齿搓了搓,不甘不愿地说:“楚砚冬。”
楚砚冬?
警察同志愣了愣。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且看他西装笔挺,手腕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的模样,应该是什么精英上层人士。
“年龄。”
楚砚冬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时景苏。
他好像刷到了什么有趣的新闻,都合不拢嘴的在笑。
楚砚冬:!
更气了!
“28岁。”这一次,他的语气更重了。
而百无聊赖的时景苏,正在看一条最新视频。
是关于一部新电视剧的。
主演人物就是他曾经刷到过的被曝光绯闻的影帝霍司宇。
他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是太感兴趣,但是偶尔追追剧,陶冶陶冶情操似乎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楚砚冬一边回答警察的话,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时景苏的手机界面。
他想看看时景苏到底在看些什么内容,能让他这么的开心。
只不过,为了防止时景苏发现他在看他,从而媚笑着说:“老公,你还真是关心我呀。”
楚砚冬都是尽量不暴露自己偷看的状态,脑袋一刻没有偏转,用眼角尽量去瞥。
结果,他看到了时景苏手机上面正在微笑的一个大帅哥。
楚砚冬:……
更更气了!
帅哥沉稳内敛,异常英俊,对着镜头露齿一笑时,一口白牙几乎晃瞎了人的眼睛。
时景苏看着看着,唇角的弧度更加深了。
楚砚冬:?
“她”是喜欢这款的吗?
看“她”那副花痴的样子,感觉口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楚砚冬故意低咳了一声。
但也只引起时景苏片刻的侧眸。
很快,他的眼睛又一次长在了手机屏幕上。
嘴角仍是合不拢的模样。
楚砚冬:……
手机屏幕里的男人他还认识,和他们公司有着商业广告的合作。
某款网游产品的代言人,就是那个男人。
从此以后,即使那个人化成灰,楚砚冬都能记住他的名字。
——霍司宇!
他甚至想找个机会,直接撤了霍司宇的代言,换一个人接着上。
警察同志问了一堆问题,笔录慢慢写满。
楚砚冬打了人,虽说是正当防卫,但警方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思想教育。
巧的是,那里是监控死角,警方没能调取出有用的资料,但从现场的痕迹,以及在医院里温栋口述的内容,确信时景苏和楚砚冬两人没有撒谎。
直到这时,温栋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本市何等有头有脸的人物。
楚砚冬,那个赫赫有名的楚砚冬,居然就是“时景心”的老公?
他知道“时景心”嫁了一个家境不错的老公。
但是不知道“她”这一嫁,就嫁了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温栋很慌。
可能现在进局子,比待在本地自由活动要安全得多,不等警方说什么,温栋主动申请进局子。而且是立刻、马上。
他真的害怕这个楚砚冬会不会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如果早点让他知道“时景心”的老公是楚砚冬的话,他一定会拿着刀子,在他们夫妻两人的面前原地表演一个花式削苹果。
他甚至想跪地忏悔痛哭,祈求他们两人的原谅。
但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即使温栋没有对他们动用小刀,凭温栋敢在他头上种绿植,楚砚冬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他。
从派出所出来,时景苏“乖觉”地跟在楚砚冬的身后。
他没想到楚砚冬会在今天这个并不起眼的日子里,突然出现在他家附近。
但也因为他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
否则,他今天可能就要提前去阎王殿报道了。
外面的空气真香啊。
活着真好。
时景苏心中感激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畏惧。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楚砚冬今天突然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做什么?
要带他回楚家吗?
他在时家吃香的喝辣的,每天过得快快乐乐,想做什么做什么,凡事都不需要受到约束,可不想这么早就回楚家受磨难!
幸好今天他出门之前换上了女装,防的就是楚砚冬这一手。
派出所前停好了楚砚冬的专乘车辆。
他的司机,一早已经得知消息等在那里。
这件事还没有通知楚父楚母,一是不想他们担心,二来楚砚冬也能解决这件事情。
司机立在车身前,主动为他二人打开车门。
眼尖的时景苏顿然发现,今天的这位司机,好像不是楚砚冬平时专用的那位。
换人了吗?
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主要是想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尽量不引起楚砚冬的注意,然后偷偷摸摸的从楚砚冬的身后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第 44 章 像得不到宠幸的正宫娘娘,在嫉妒发狂。
他不知道楚砚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不过楚砚冬没有回头,可能压根不关心他在不在他的身后。
那么,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直到时景苏慢慢移了一点步子, 又移了一点步子, 眼看胜利在望, 快要来到拐角的地方。
前方刚要钻进后车厢的楚砚冬, 冷不丁忽然回头, 目光凝视在他的身上,唇线紧抿,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想去哪?
时景苏站立不动了。
如同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 被瞬间盯住的他浑身冒着冷汗。
他发现楚砚冬的眼神好像有点说不出的凶狠。
尽管楚砚冬没有开口说话, 但那眼神似乎一直在示意他,赶紧的给他上车。
时景苏脚底有点飘, 不忘要嗲里嗲气说:“老公,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上车了。”
他准备悄悄地打车自行离开。
他们两个人之前的状态就挺好,他待在时家, 楚砚冬待在楚家,互不干扰, 各自安好。
“老公, 你应该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吧?”
“今天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劳累了。”
“回去以后一定要记得好好休息,多补充睡眠。”
楚砚冬目光更加凶狠。
有事?时景苏说他有事?
有什么事?继续找其他的野男人?
两人一起双双把家还,然后在他的头上不停耕耘播种, 种出一片绿油油?
楚砚冬牙齿有些酸, 目光逼视着时景苏,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迷恋不舍。
然而,什么都没有。
楚砚冬垂在身侧的指尖开始发白。
心中万种情绪翻滚。
“她”不是该期待的吗?
不是该感恩戴德的吗?
看到他来接“她”,不是会欢天喜地,感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不应该立马欢欣雀跃着,几乎是连蹦带跳地要跑到车上,然后赖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谁赶“她”也不愿意走的吗?
但时景苏种种的表现,都令楚砚冬感到难以接受。
“她”似乎……并不想和他回家?
甚至想躲。
躲得远远的,再也见不到他才好。
欲拒还迎吧?
果然还是在使这种无聊的小伎俩。
哪怕在这种时候了,已经逼得他不得不出面,真的来到时家找“她”,主动给“她”台阶下,“她”竟然还乐此不彼地使用这种小手段。
没错,“她”有点成功了。
楚砚冬心里着实不是一番滋味。
一声令下:“上车!”
不等时景苏有所反应,修长有力的手掌已经擒住他的手腕。
时景苏被狠狠一拉至车内,几乎是侧着身体摔进后车座。
腰背撞到柔软的车垫上,但还是很疼,时景苏咬牙吃痛,闷哼着将这层痛感给如数吞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起身,楚砚冬高大的身影已经钻进车厢,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伟岸的身形牢牢地堵住他的身边。
时景苏:“……”
不是吧,他好不容易从楚家的牢笼里逃脱,怎么又被逮回楚家了呢?
更让他费解的是,平日里楚砚冬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躲他都来不及,怎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主动来时家要将他“绑”着带回家?
今天真是厄运缠身,早知如此,时景苏绝对不会选择今天出门。
他努力爬起身,冷不丁又看到楚砚冬直射而来的寒芒。
那目光中的凉意,能将周遭的一切冰冻三尺,似乎在紧盯着某个地方看。
顺着他的视线,时景苏一眼看到自己的长裙,在摔进车厢内时,已经攀至大腿面的位置,露出一双冷白肤色的光滑长腿。
那小腿肚又长又直,看得楚砚冬眼里直冒火,忽然一声令下:“拉回去!”
时景苏很想忤逆他的意思,故意将长裙往上扯,故意往作精人设上靠拢。
但是楚砚冬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伸手猛地将他身上的长裙往下一扯。
时景苏被他这股带着风的狠劲给震撼到,不自觉地就想往旁边躲一躲。
他不做躲的动作还好,一做躲的动作,楚砚冬心中莫名产生无名火,按住他的手腕,往他身边带了带,语气还有些凶狠:“躲什么?”
时景苏心中一片震颤。
慌忙摇头。
不躲了,不躲了,这个男人一旦发起飙来,真不是普通的恶鬼级别的人物。
时景苏乖乖地靠在他身边。
这是楚砚冬第一次让他贴他这么近,和让时景苏自由发挥相比,此刻的时景苏坐在他的身边,反而乖巧得如同一尊没有情感的石像。
他想着,此时的楚砚冬已经很气了,最好不要再火上浇油,等他心情好些的时候,再对他做这种那种挑战他底线的事情。
没想到,难得乖巧的时景苏,竟然引起楚砚冬更加强烈的情绪。
时景苏忽然发现楚砚冬冷冷的视线,几乎能洞穿在他的身上。
麻了。
楚砚冬又在发什么神经病?
一路平稳地驶回楚家。
当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场景时,时景苏两腿打软,浑身无力。
几乎是需要被人搀扶着从车内下地,他被楚砚冬擒着手腕走出车厢。
他浑身的毛孔都在抗拒着这次的前进。
他软趴趴地踩着水泥地面,软趴趴地行动。
楚砚冬拎着他的胳膊,凝视他,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想问时景苏又想耍什么花招。
被迫跟着楚砚冬回到家中,时景苏可怜至极,也委屈至极地拿出手机,给林菁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妈,我……我暂时回不来了。”
“嗯,对,我现在和砚冬在一起,我已经回家了。”
“妈,你好好照顾自己,这段日子我可能都回不来了,帮我和爸还有张婶都说一声,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太想我。”
楚砚冬在旁听着。
时景苏低低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委屈,仿佛再说下去,就要凄凄惨惨戚戚的开始哭泣。
楚砚冬眉心一跳。
又不是生死离别,搞得这么浮夸做什么?
看来时景苏真的很不想和他回家?
可他必须得好好和“她”说清楚,这里也是“她”的家,“她”是他楚砚冬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老婆!
别一天天的老想着往外面跑。
更别想着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厮混在一起!
搞清楚立场,他才是“她”的老公,是“她”正儿八经结了婚的男人!
那帮野男人的事情,首先就是那个温栋就是其中之一,他还没有找机会和时景苏好好算算这笔账。
但是很快,楚砚冬又被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弄得心烦意乱。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他要这么在意时景苏的事情?
这样显得他好像在争风吃醋一样。
而那些野男人们,则成了和他争宠的对象。
转瞬间,楚砚冬看时景苏的眸光都变了变。
就好像时景苏才是那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王,而“她”的座下,有后宫佳丽三千,他现在生气炸毛的态度,也像得不到宠幸的正宫娘娘,在嫉妒发狂。
他吃时景苏身边那些野男人的醋?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吃他们的醋。
他根本不喜欢时景苏。
一辈子都不可能。
想都不要想。
楚砚冬正要站起来回书房,以表示和他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
时景苏却先他一步,如游魂一抹般站了起来,从楚砚冬身边经过时,看都没看他一眼,失魂落魄般地径直离开。
望着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的楚砚冬,只想说一声:……艹!
他才是那个最不想和“她”待在一起的人,为什么时景苏先要表现出避之不及的态度?
晚上,时景苏老老实实和楚家人一起用餐。
对于他的回归,江以惠和楚东来两人都表现出异常的高兴,甚至为了庆祝他回来,还从顶级甜品店订了一份大蛋糕回来。
望着散发浓厚香甜美味的奶油蛋糕,时景苏心中苦涩地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
也许,回到楚家也不全是什么坏事,毕竟美食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们只是想在他的肠胃里找到一处容身之地罢了。
唔,奶油甜而不腻。
真的太好吃了。
时景苏几乎一个人消灭了大半个蛋糕。
用完饭后,按照“国际惯例”,时景苏依然回到他曾经的那个房间。
他病恹恹地躺到大床上,这床依然还是那么的软,那么的让躺在上面的人想要昏昏欲睡。
时景苏翻了个身。
顿时发现这床单和被罩,和他离开前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了。
可能是楚砚冬很讨厌有他出现的地方,有轻微洁癖的楚砚冬,干脆让人把他的存在感都抹杀掉。
但是时景苏一点不在乎,也没有心思去在乎。
既然如此讨厌的话,干嘛还要带他回家?
时景苏面露凄苦。
他本想在娘家多待一会儿,拖得越久越好,谁能想到楚砚冬会玩出这一出。
一定是楚砚冬觉得他离家太久,在亲朋好友面前没法交代。
可能十天半个月时间没有关系,亲朋好友们发现不了,时间一久,万一有上门做客的亲戚来,问起他去了哪里,楚砚冬以及他家里人都回答不了。
总不能和对方说,楚砚冬刚结婚不久,就和对方因为感情破裂而分居两地吧。
那楚砚冬铁定会被当成笑话。
商业精英,天之骄子的他,除了这场突如其来无法治疗的怪病之外,人生坦途,一帆风顺。
怎么能够忍受他的婚姻是失败的,又怎么能够忍受他的人生中会有一丁点被人诟病的地方?
时景苏悲惨壮烈地掏出手机,打开V博,准备将此刻愤慨的心情记录下来。
却忽然看到,他小号上的粉丝竟然涨了好几个?
【鹿人甲AAA】:【博主呢?好几天不见更新了,想看离婚进度。】
【今天也要暴富暴富】:【后续怎么样了?别吊人胃口啊,搞起来搞起来!】
【哀伤的小桃桃】:【博主可以具体说说之前的细节吗?譬如那些用尽的手段,表示非常想看比较粗俗、没有气质、神神叨叨、跟屁虫小尾巴、茶艺大师等等人设!听起来就很好玩的样子!】
【小马宝莉彩虹前进】:【哈哈哈,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博主的怨念了。就这么这么的想离婚吗?】
【铃儿响叮当】:【赞同楼上,博主把之前的细节丰富一下吧,让我们帮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准对你离婚有帮助呢?】
时景苏无语了一下。
他只是建一个小号想要发泄一下情绪,没有推荐,也没有流量,就这……怎么也能有人摸到他的账号?
时景苏将手指移动到“注销”两字上,准备点击时,转念一想,楚砚冬肯定不玩V博这玩意儿,他在建小号时曾经搜索过楚砚冬的相关内容,大概是不可说之一,楚砚冬没有他自己的V博内容。
看他平时那么忙,应该也不会无聊到专门建个小号来关注时事新闻,和明星八卦吧?
时景苏想要捍卫自己最后的一片净土。
不能因为惧怕楚砚冬,就连最后一块发泄地都被剥夺。
反正离了网线,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他也没指名道姓说这是楚砚冬。
只是多了几个粉丝而已,不会对他的账号产生什么比较大的影响。
从“注销”两字上移开,时景苏手指翻飞,开始编辑新的内容。
第 45 章 “金丝雀就该有金丝雀的样子。”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没有。】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又是没能离婚的第三十天。】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我太难了, 太难了啊。】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他为什么就是死活都不肯和我离婚?】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他是一个有洁癖,也很在意面子的男人,更是一个狂妄自大、傲慢冷清孤高的男人。我绞尽脑汁, 想方设法, 都已经做到在车里故意吃瓜子, 故意吃鸡爪, 故意把他的车弄得满地狼藉, 故意表现出粗俗低劣的品质这些事了,就是为了引起他强烈的反感。结果他并没有!并没有提出要和我离婚!】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我甚至装了神婆,在他面前表现得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和这个物品对话, 一会儿和那个物品对话, 将氛围烘托得阴气森森,让自己看起来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 堪比商业大片——主演团队各种鬼怪们。但是,他不仅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成功退避三舍,当晚竟然还让我和他一起睡觉??】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都说魔法打败魔法,我已经用了这么多的魔法, 怎么还不见效?我的苦日子什么时候能够到头啊!】
越编辑越愤怒。
时景苏心中抑郁,怎么他想离个婚就这么难呢?!
不知不觉间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内容。
一口气发出以后, 时景苏感觉心里轻松不少。
他没想过要用这些去博人眼球, 所以发泄完毕以后,时景苏准备退出V博。
突然,消息提示音到来。
在他发送消息不到五分钟,居然有人过来留言。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笑死我了, 这是什么搞笑博主新搞的新型连载短文方式吗?】
【嘻嘻嘻嘻嘻】:【虽然如此, 我还是很想看到后续,博主加油,快点继续用魔法打败魔法!】
【一加一才不等于三】:【感受到博主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努力了,如果是真的,博主的老公还真是忍功了得,都这样了居然还不离婚,都快赶上忍者神龟了(没有说忍者神龟不好的意思)。另外,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铃儿响叮当】:【咦咦咦,离婚大礼包居然更新了。不够看不够看呀!摩多摩多!】
【赐你一抹白月光】:【哇,赶上最新更新了。为了离婚,博主连神婆都装了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真的太有既视感了。博主一边神神叨叨地和物品对话,一边神经兮兮地笑着说:其实我有阴阳眼哦,你怕不怕?哈哈哈。】
时景苏一看,好家伙,他的粉丝居然又加了三个。
没事。
稳住,稳住。
才又多了三个而已,对他的净土不会有太大影响。
幸好他还没有说杰克的事情。
否则不知道又会引起怎样的一番哈哈哈热潮。
时景苏关闭V博,走到全身镜之前,脱下林菁月送的新假胸。
身体总算得到了全面的释放。
真是亲娘哎。
无微不至的细节,处理的如此恰到好处。
他不禁在心头感慨。
摸了摸这个假胸,比之前那个材质要柔软舒适许多。
透气性也更好了一点。
但长时间佩戴,还是觉得有点闷热难熬。
马上就要入夏了,时景苏真怕自己被热死。
他随意地将假胸一甩,正好甩在全身镜的一角上面。
卸完妆,简单冲了把澡,走回房间,他往床上一瘫,总觉得今天比往常任何一刻都要劳累。
很快,时景苏闭上眼进入梦乡。
许久不曾做梦的他,竟然梦到了楚砚冬将他活擒的场景。
梦里的他好像是只长了翅膀,怎么飞,也飞不高的小鸟。
楚砚冬直接将他的脚踝拉住,往怀里轻轻松松一扯。
顺便套上了枷锁,笑着对他说:“金丝雀就该有金丝雀的样子。”
“想跑,门儿都没有!”
呜——
时景苏在梦里都开始干嚎。
夜已深。
书房之中,楚砚冬将今天未能完成的工作总算全部完成。
揉揉疲惫的眉心,关闭电脑,他站起身,准备往主卧而去。
这段时间,因为时景苏不在家,他都是睡在和时景苏用作婚房的那个主卧里。
今天他也同样要去那个房间休息,已然忘记时景苏已经回家的事实。
迈着沉重疲乏的脚步,楚砚冬来到房间门口,伸手一拧,却发现门把手怎么也拧不开。
楚砚冬顿时清醒。
他想起来了,时景苏已经从娘家回来,还是他“亲自”去接的。
想到“亲自”两个字,楚砚冬忍不住眉头一皱。
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去接时景苏。
不要开玩笑了。
但是更开玩笑的是,这个门把手怎么拧都拧不开。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没使上劲,直到转动了四五次也打不开门以后,楚砚冬才认清事实。
门被反锁了。
从里面上了一层保险。
曾经种种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回想。
比如穿着性感睡裙的时景苏,主动走到他的面前薄唇轻启,说什么“老公,我一个人好冷好孤单好寂寞,你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又说什么“老公,我想为你生猴子”,还有什么“老公,你怎么比我还要害羞啊,让我们愉快地啵啵啵吧”……
时景苏不是很想和他愉快地打啵吗?
不是很想和他睡觉的吗?
不是很想和他做这种那种各种各样的事吗?
但是现在,时景苏居然把房门给锁了。
而且冥冥之中,楚砚冬有一种想法,感觉时景苏锁门不是今天第一次的行为,而是自从嫁进他们家以后,一直保留的习惯。
所以“她”这是习惯性的上锁。
因为往常楚砚冬不会踏入主卧半步,按照惯例,今天的他也不可能踏入这个房间半步。
但时景苏还是锁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干的。
如果时景苏不上保险,楚砚冬可能会在梦醒之后冷静下来,从而离开。
可是现在,站在门外的楚砚冬像是有冷冷的冰雨在脸上狂拍。
他越想心情越不爽,越想越难以接受。
要回避也是他回避时景苏,时景苏做这个行为是想干什么?
是为了防止他会突然进房间对“她”做那种事吗?
开什么玩笑!
“咚咚咚——”,刚刚进入梦乡的时景苏,被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弄醒。
他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般地坐直身子,还以为产生了错觉。
可门后的敲门声非但没有停止,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咚咚咚”,“咚咚咚”!
时景苏静心聆听,确定以及肯定门后确实站了人,他小心翼翼起身,挨近门边。
这时候就不得不佩服他的小心谨慎。
还好回到楚家以后,也没能改变他曾经的习惯,否则大半夜被人破防了,他都没有任何招架能力。
“谁呀?”尽管知道门后的人肯定是楚砚冬,因为也只有楚砚冬能够有大半夜跑来他房间的资格,但是,时景苏还是不敢相信这人会是楚砚冬。
他不是一直都很想一个人清静的吗?
不是一直以来都歇在书房的吗?
门后的楚砚冬牙齿极酸。
时景苏居然问是谁?
还能是谁?
这大半夜的还能有谁会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还是说,“她”希望是谁?
周身逐渐起了浓重的寒意,楚砚冬双目沉沉,盯着房门的目光越来越凶狠。
“咚咚咚”,他又连续敲了三声。
虽然门从里面保险了,但楚砚冬身为楚家房屋的主人,是有钥匙可以从外面打开房门。
时景苏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又在发什么神经,他只知道再这么拖延下去,楚砚冬迟早能够突破防线,进入房间。
“时景心,开门!”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时景苏:“……”
连这都知道,他是有透视眼吗?
配合楚砚冬的一句“别装睡”,时景苏自然而然为他配了下一句台词——“开门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好像经历了《情深深雨蒙蒙》的某一个经典场面,时景苏不敢再挨近门边,往后连退了两步,除了温栋那件事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怒气值点满的楚砚冬。
完犊子。
时景苏不知道该怎么平息他的怒气。
因为他连楚砚冬生气的原因都不清楚。
他将双手往前胸稍稍一放,突然发现,他的前面坦坦荡荡、一马平川!
假胸,假发什么都没有戴呢!
时景苏秒冲刺进卫生间,视线梭巡了一遍,先将挂在镜子一角上的假胸一把扯下,又火速奔回房间,将扔在床尾的假发捡起,这才重新跑回卫生间里。
门口不再传来动静,时景苏估摸着楚砚冬大概是走了。
但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他肯定是去找钥匙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门口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时景苏听到钥匙孔投入钥匙,以及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
他望着镜子,假胸已经套上了,但是睡裙还没来得及替换。
——为了睡觉更舒适更习惯一点,他都是穿T恤短裤睡觉,虽然是大版女款的。
还有假发。
假发也没来得及戴上。
时景苏一阵手忙脚乱,忽听门把手彻底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来不及了!
这个状态,楚砚冬肯定会看见。
然后他就会被发现他是个男人的真相,也不用等他怎么解释,楚砚冬会一边作呕,一边让他身败名裂,直接从楚家滚蛋!
时景苏内心震颤。
在门边,一只手臂逐渐露出了半截。
门缝慢慢地打开,似乎下一秒,那个门后的男人就要进来。
第 46 章 他怎么不小心看光了“她”?(加更)
时景苏脸色苍白, 灵魂深处的恐惧在不断发酵膨大。
他做了一个决定!
楚砚冬打开房门。
先前一秒还是大亮的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视线一下进入盲区。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楚砚冬沿着墙壁仔细摸索。
终于快要找到那个灯光按钮时, 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水声。
他眉心微皱, 目光往音源的方向投去。
同一时间, 随着“啪嗒”一声按钮被按下, 灯光骤然亮起。
想象中的时景苏并没有睡在床上, 而衣帽间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主卧里连接着一个卫生间。
楚砚冬猜测时景苏可能在那个地方。
循着水声,他长腿一迈,慢慢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
“时景心,”楚砚冬语气森然, 目光冷冽如最寒冷的冬,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门并没有关实,露出了一条细细的缝。
里面有灯光透出, 在地上跃动着欢乐的身影。
楚砚冬伸手一推,将门推开,雾气朦胧中,隐隐绰绰有一个人的身影。
楚砚冬立即愣怔在原地。
目光所及之处, 是时景苏白皙的身体。
他正背对着他站立,一双长腿又直又细, 此刻低垂着头, 站在莲蓬头下沐浴。
不断下落的水淋湿了他的脊背和手臂。
沾着水珠,透了点粉的圆滑肩头像是蜜桃一样诱人可口。
一头长发都被打湿了,漆色如墨一般,泼洒在他的背后, 更显得他的肌肤如白瓷般细腻无暇。
楚砚冬的眸光骤然一深。
还没反应过来, 原本背对着他的那个漂亮背影, 忽然侧转着肩膀往他的方向而来。
一片迷蒙的水色下,藏在墨色发丝中率先露出的那双湿漉漉的多情眼,对着他露出一个很柔媚的神情。
楚砚冬看到“她”的身前用一条浴巾正遮着。
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更添了一股让人遐想非非的风情。
“老公,”“她”的眼睫都挂着水珠,轻轻颤了颤,如同在吸着蜜珠的蝶,“这么急着过来,是要和我一起洗吗?”
修长如葱白的手指,已经抓住淋浴门的边缘,像是要从水色画像中走出来的美人一样。
时景苏身子微微一动,作势要款款走来,然后身子一软,挂在他的身上。
楚砚冬皱着眉,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画面,他将目光飞速地转到其他地方。
不等时景苏佯装做出继续靠近他的动作,楚砚冬的身体已经彻底僵住,似乎是难以忍受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楚砚冬苍白的脸上,竟然慢慢一点点攀上一些无法言说的红晕。
这绝非是他想要故意看到的画面,他没想过会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看见“她”的身体。
低着头,尽量不将目光对向时景苏,楚砚冬转身准备快速离开。
却听到时景苏在后面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老公~”
楚砚冬一不留意间,又抬起头,看到他露在浴巾外的部分。
白得晃眼的肌肤,还有鲜嫩欲滴被水沾湿,似在等待采撷的唇蜜。
楚砚冬:“……”
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他脸色飞红,连他自己都能意识到脸上有多么的滚烫。
不想被时景苏看到这种让人耻笑的画面,否则这个女人肯定会很得意,甚至像是狐媚子一样贴在他的身上,沾沾自喜地说:“我就知道老公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刚才看我的身体看得那么痴缠是怎么回事?眼神连一刻都舍不得移开呢。嘻。”
几乎是逃也似的,楚砚冬健步如飞地转身离开现场。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随即,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
时景苏总算松一口气。
吓死爹了。
幸好脑子转得快,用这个剑走偏锋的方法对付了一下楚砚冬。
其实时景苏刚才也拿不准楚砚冬会怎么选择,但他敢肯定的是,楚砚冬肯定不想碰他。
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楚砚冬比想象中的要意外纯情得多。
至少,每次楚砚冬看到他的身体,或是被他搞出什么亲昵举动时,反应都非常的大。
所以时景苏赌了这么一把。
假发戴上以后已经来不及调整到最佳状态,睡裙也来不及穿了,干脆就不穿了。
用水淋湿了以后,会混淆视线。
再用浴巾遮住比较重点的地方。
楚砚冬应该不会突然跑过来把他浴巾一把扯了,真的号称要和他一起洗澡吧?
时景苏赶紧裹上浴巾,轻手轻脚来到门边。
谨小慎微的他想要确定一下门有没有被锁上。
确定锁上后,他叹了口气。
看来底下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指望楚砚冬不会禽兽大发跑来他的房间,根本是痴心妄想。
第二天,精致打扮过的时景苏出现在餐厅。
这是他在楚家为数不多早起的日子。
连突然见到他下楼的江以惠都有点惊讶:“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自从时景苏昨天从娘家回来后,江以惠高兴的同时,反省了又反省,生怕接下来的日子里,哪里没有做好,让时景苏又跑回娘家。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她总觉得楚砚冬发病的频率没有以前那么勤了。
公司里有事,楚东来今天一早便离开家。
原本楚砚冬也应该和他一起过去。
但今天他破天荒的也在。
楚砚冬原先在捧着一本英文书阅览,看到妆容简单,但很甜美的时景苏出现在视线尽头,和他的母亲在说话:“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不是很想睡了。”
听到“睡得比较早”几个字,楚砚冬顿时想起他半夜三更去“她”房间敲门,后来又破门而入,看到“她”洗澡的模样。
脸色顿时显得很不自然。
突然间,时景苏往他的身边坐下。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楚砚冬又和被火舌燎了一下一样,反应极大地往旁边猛地挪了一步。
动作夸张到让江以惠都轻轻一怔。
楚砚冬有点心情烦躁。
目光偏向其他地方,尽可能不去看时景苏。
但是很快,那具身体轻轻软软地贴了过来。
楚砚冬眼角余光微微一瞥,正好看到时景苏那双粉嫩薄软的唇,在一启一合:“老公,今天想吃什么?我想为你亲自下厨。”
时景苏抬起眼睛,万分期待地看向楚砚冬,绝口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大概这件事情,只有他楚砚冬一个人会觉得越想越难以忍受。
他怎么不小心看光了“她”的身体?
看光就看光吧,“她”本来就是他的老婆,看一下也不需要反应这么大。
可是一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像芙蓉美人出浴图,楚砚冬的头皮微微一麻,身体又开始发僵。
他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事。
也许是第一次撞见了“她”洗澡的样子。
也许是其他的什么……
但是……
楚砚冬慢慢握紧双拳。
他这样的反应,不正好正中“她”的下怀吗,让“她”误以为他对“她”的身体这么的情难自控,难以忘记。
呵呵。
冷冷一笑,冷静过后的楚砚冬,再次恢复之前比较孤冷清高的模样,望向时景苏时笑着说:“你会做饭?”
时景苏嗲声嗲气地说话:“为了老公,我可以什么都会呢。”
这么肉麻兮兮的对话,让楚砚冬根本就忍受不了,但江以惠似乎很高兴,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好像又近了一步。
既然时景苏主动提出要为楚砚冬做早餐,她只有高兴的份,哪里会阻止他亲自下厨。
江以惠开心还来不及:“心心,你做什么砚冬他都会喜欢吃的。”
是吗?
他做什么,楚砚冬都会喜欢吃的?
那正好可以让他自由发挥了。
不知怎么回事,楚砚冬总觉得时景苏的目光突然迸射出了精光。
他温温婉婉地笑了一下:“那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
正好可以尝试尝试在时家和张婶学习的战斗成果。
哼哼哼。
来到厨房,时景苏说明来意,屏退了楚家专门做饭的两位大厨,拒绝了他们想要帮忙打下手的主意。
时景苏一手拿起锅铲,一手从冰箱里取出两枚鸡蛋,望着铁锅的嘴角渐渐合不拢嘴。
他打算做一个最简单的早餐。
现有的材料很丰富,望着琳琅满目的产品,他随机挑选了几个。
楚家光是佣人就有十几个,每天会有大量的消耗,所以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些食材。
将食材洗净备好,往锅里倒上热油,时景苏率先往锅里挖了三大勺食盐开始翻炒。
热油炒盐巴。
绝美!
接着,他又从糖罐子里挖了同样三大勺白糖,往锅里一倒。
做的越难吃越好,最好有一种我们家的盐和糖都不要钱的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时景苏忽然觉得他刚刚加的盐和糖还不够多,又把盐罐子和糖罐子打开,干脆各自又挖了两勺。
等到热气腾腾的新鲜早餐出锅以后,时景苏端着餐盘从厨房里出来。
楚砚冬看到他端来的是颜色还算正常的炒鸡蛋,和颜色黑到“绝美”的烤面包,眉头微微一皱。
烤面包两面都已经被烤糊,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难以下咽的焦味。
时景苏当时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让江以惠以为他的厨艺很好。
此刻,看到他呈现来的食物,江以惠尴尬了。
这……好像不太能吃的样子?
怎么才能在不损伤到儿媳的自尊心的前提下,告诉“她”还是将这个早饭先倒掉,再多锻炼一下厨艺比较好,是江以惠目前正在深思的问题。
最终,她还是决定在不破坏小俩口好不容易建立的细微感情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实在太难吃的话,她相信她的儿子也会主动提出让时景苏再多锻炼锻炼厨艺的话。
毕竟他们小俩口之间的事情,他们作为长辈的,还是不要干预太多。
也许当事人乐在其中呢?
瞧时景苏,好像很享受为楚砚冬做饭的模样。
嘴角都抑制不住的腩鏠带着甜美的微笑。
第 47 章 秀恩爱:宁礼貌吗?
江以惠意识到, “时景心”可以为了楚砚冬的事发光发热。
哪怕只是做个早饭,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婚姻中对甜美爱情的向往和享受。
“她”还真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儿子啊。
只是可惜……
江以惠觉得她的儿子相比之下, 就冷淡许多。
时景苏将餐盘端至楚砚冬的面前放下, 顺便在他的身边坐下。
“老公, ”他满脸期待, 似乎对此次的厨艺非常有自信, “你快尝尝看呀。”
楚砚冬皱着眉,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就算不去尝试,只是用肉眼看向眼前的食物,也知道这将会是难吃到什么地步。
他本来应该毫不犹豫地冷笑一声, 告诉时景苏:“这种垃圾一样的食物, 你是想把我当成猪吗?”
但鬼使神差的,楚砚冬居然拾起身边的筷子, 夹起一口炒鸡蛋含在嘴里。
为了让楚砚冬能够放松戒备吃下他做的食物,再用一句“你真是太没用了!连个炒鸡蛋都做不好!”评价他,时景苏尽可能将炒鸡蛋的颜色做得正常一点,但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 那炒鸡蛋里放了多少盐和多少糖。
烤面包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一时大意, 时间没能掌握好, 让两面都有点焦糊。
有可能楚砚冬尝了炒鸡蛋以后,就不会再有心思去吃烤面包。
他的心里奏着美妙的音乐。
等待着对他大发雷霆的楚砚冬是怎么一个怒发冲冠。
然而,吃下一口炒鸡蛋的楚砚冬,紧接着居然又吃了一口, 并且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意思。
时景苏:?
不可能吧, 他明明记得, 他真的放了很多的盐和糖,数量多到就差将整个盐罐子和糖罐子全打翻在里面了。
可是楚砚冬神色自若地又吃下第三口。
时景苏有点傻了。
味蕾上遭受的刺激令楚砚冬有点作呕,但忍着万分难吃的味道,他还是一口一口坚持着将鸡蛋送进口中。
吃的同时,楚砚冬眼神森冷,嘴角似乎带着一股狠劲的笑,死死盯着时景苏。
这食物当然是难吃的要命。
但是一想到经常去时景苏家里的野男人们,很有可能也受到清晨早起的时景苏的邀请,吃上时景苏亲手做的早饭,楚砚冬的咬肌就酸胀疼痛得厉害。
那些人居然也能吃上“她”做的早饭?
楚砚冬握着筷子的手指越捏越紧,一口接一口的将炒鸡蛋往嘴里送。
尤其是楚砚冬还想到时景苏昨天晚上居然敢把房门上保险的事。
那个行为是想防谁?
防他吗?
他能对“她”做什么?
不要自恋了。
他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一点兴趣都没有!
冷冷一笑,楚砚冬真心觉得可笑。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消灭了整整一盘炒鸡蛋。
似乎这样还不足以发泄他心头之恨。
楚砚冬又拿起焦糊的烤面包,往上面狠狠咬了一大口。
就好像,他手里拿着的不是烤面包,而是时景苏和那些小狼狗本人,他用最尖利的牙齿,将他们统统撕碎以后,再咬得稀巴烂。
时景苏:……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狼吞虎咽的楚砚冬。
一直以来,楚砚冬都很在乎自身的外在形象。
他吃饭时,可以用“高贵优雅”四个字来形容,有种古典的庄重感。
然而今天……
时景苏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江以惠也是同样没想到。
都说人不可貌相,难道食物也有不可貌相一说?
看楚砚冬吃的这么香,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剩下。
江以惠觉得是自己错怪时景苏了,可能他做的早饭,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美味。
楚砚冬吃完以后,感觉整个舌头已经不是他自己的舌头。
又咸又甜的味道在舌苔里冲撞。
忍着一阵阵的恶心,苍白着一张脸,楚砚冬站起身,不发一词,迅猛地离开时景苏和江以惠的视线。
来到二楼的次卫,对着镜子,楚砚冬还是没忍住,将刚刚吃下的食物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
身后逐渐有脚步声靠近。
是“放心不下”的时景苏跟来了。
还没抬头,身边轻轻柔柔地递来了一条十分整洁的毛巾。
时景苏眼睫轻颤,满脸带着深深的歉意,好像非常的羞愧:“对不起,老公,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做的饭菜太难吃了。”
他期待着楚砚冬会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你还知道你做饭难吃吗?既然知道的话,就不要随便丢人现眼了,还把那么难吃的食物端来给我吃,是按的什么心思?离婚,必须离婚!”
但楚砚冬只是呵呵冷笑一声,眼睛紧紧盯着他,好像想从他的脸上盯出一点点微妙的不对来。
然后,他发现时景苏再次露出了一种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神情。
这就是让他违和感最重的地方。
明明是在认错,但时景苏好像很希望他大发雷霆,对“她”发怒一样?
楚砚冬冷笑:“一点都不难吃,我很高兴你能为我做饭。”
时景苏:???
接过毛巾,他随意地擦了一把,又将毛巾塞回时景苏的手里:“明天继续做。”
时景苏:???
艹啊!!
楚砚冬非但没有骂他远离他,还让他继续做?
他是不是味蕾坏了?
否则好吃和难吃两种味道都已经分不出来了吗?
可他刚才明明……吐了啊!
时景苏难以置信。
楚砚冬已经从他的身边离开,到楼下和江以惠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便乘上私家车前往公司的路上。
时景苏人快没了。
站在原地有点傻眼。
他觉得他的耳朵进水了。
可能听错了楚砚冬的意思。
他怎么能叫他明天继续做呢?
想象中的用难吃的食物将楚砚冬封印的结局没能达成,还反其道而行,偏离原来预定的轨迹越走越远。
时景苏很想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误差,导致会变成这样。
他很想仰头对天“啊——”的大啸。
带着悲愤的心情,时景苏一头钻进卧房,拿出手机,伤心欲绝地开始编辑。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没有。又没有。】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没能成功离婚的第三十一天。】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今天我为他亲自下厨,我的厨艺很烂,往鸡蛋里放了不知道多少盐和不知道多少糖,把面包也烤得和黑炭一样。我原以为他会拒绝食用,可他竟然吃了。不仅吃了,还一口接一口全吃光了。吃完了以后,他竟然还让我明天继续做。他为什么就是不和我提离婚!我的厨艺都这么烂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难吃,还全部都能吃完!!我疯了,我疯了啊!!】
发送完毕以后,时景苏长舒一口气。
他再不树洞树洞,他就快憋死了。
结果,不出五分钟,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情况,就像是有人时刻关注着他的V博一样,立即有人回复了消息。
【不知道要叫什么名字】:【博主,你的头发还好吗?总觉得你已经抓狂到要把头发都抓烂的地步了。】
【青丘白狐少姬】:【点进来之前,我本以为是个吐槽老公的悲愤博客,点进来以后,我吃了满嘴狗粮。秀恩爱:宁礼貌吗?】
【嘻嘻嘻嘻嘻】:【太高兴了,又看到更新了。】
【magic111】:【凸(艹皿艹 )这是秀恩爱的新型方式吗?骗关注,小心被反噬。】
时景苏定睛一看,粉丝数量果然又增加了十六个。
居然比上次还多。
并且很快,他又收到一条新的评论。
【铃儿响叮当】:【哈哈哈,每次都好好笑啊,不够看,真不够看。我已经安利了我身边的姐妹们,都来给博主助威了。】
时景苏要晕。
敢情这十六个人里面有一大部分有你的杰作。
又是你!
铃儿响叮当!
而且你们是有多闲,怎么我一更新,你们就能立即追过来!
就像知道他要更新一样。
时景苏又看了看这几条似乎在喊着“喜闻乐见”的评论,一脸麻木。
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哪是秀恩爱,他是真的想离婚!
楚砚冬哪是爱他,楚砚冬那是神经病!
算了算了。
时景苏安慰自己。
这些事情比较隐秘,也就只有他和楚砚冬两个人知道。
而据他观察,江以惠似乎也不玩V博。
只要楚砚冬不发现这个V博的存在,死亡就追不上他。
时景苏决定,让这些评论随风而逝吧。
接下来的两天,楚砚冬的早饭都由时景苏亲自下厨。
不管是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要流泪。
一方面是为时景苏居然这么爱楚砚冬,楚砚冬起得再早,他都能比楚砚冬起得还要早,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做上一顿早饭给楚砚冬吃。
一方面是为时景苏虽然这么用心,可他厨艺太烂,做的早饭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不忍心,和色香味俱全任何一样都无法挂钩,楚砚冬居然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做到第三天的时候,时景苏终于有点受不了。
看着面部逐渐消瘦的楚砚冬——
毕竟每次他吃完他做的早饭后,都会在无其他人知晓的情况下,跑到卫生间吐掉。
他倒不怕继续做的这么难吃,而是怕楚砚冬继续这么吐呀吐,吐到最后由于严重营养不良,人没了,楚家责问起来,还是他的大过失。
他怕楚砚冬没提离婚之前,就已经身先士卒,猝了。
第四天的时候,楚砚冬居然发现,时景苏的厨艺有所长进了?
早餐不再难以下咽,甚至还有点可口?
今天的楚砚冬依然将他做的食物全部吃光。
并且成功的没有吐。
事实证明,人都是会被逼出来的。
这种恶魔式的苦训,和沉重的心理压力带来的势必要成功的觉悟,比在时家由张婶亲自教厨的效果来得还要快。
时景苏感觉自己快累瘫了。
他很想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一个人潇洒,不受外界的打扰,也不用再面对楚砚冬。
但偏偏,事实不能如他所愿。
江以惠突然和他说:“心心,下个月晚上有我们家族内部的家宴,我已经安排了人过来替你量身材尺寸,会有专门的设计为你设计一款高订礼服,到时候,你就穿着礼服,和砚冬两个人一起去参加。”
时景苏一听。
又开始装上痛苦面具。
家族内部的家宴?
那是不是也表示会看到楚砚冬很多的亲戚?
第 48 章 衣冠禽兽,想睡就睡?
光是应付楚砚冬一家人, 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精力。
如果再去参加家宴,面对那么多楚氏家族的人,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原文里, 原身好像没有发展到这一段。
不是作者偷懒没有写, 而是原身嫁进楚家后不久, 就因为心理压力负担过重, 而将自己是男人的事实告诉了楚砚冬, 很快迎来了BE结局,自然没有之后的情节。
即使看了全本书,也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后续发展只能靠他自己随机应变。
时景苏表示, 很想被埋葬。
江以惠看出他的犹豫, 很是担心他的心理状况:“心心,你是不是不太想去?”
如果是一般的宴会, 不去便不去吧,他们可以有很多种拒绝的理由,外人也不敢因为这件事而有胆量逼迫他们楚家。
但是这次是家宴,且楚砚冬的大伯指名要身为楚砚冬的妻子的他去。
说来从结婚后, 楚家这边的亲戚确实还没仔细见过楚砚冬的新婚娇妻,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个新娘在近距离之下, 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也实属正常。
江以惠有点为难:“心心,这次家宴没办法推拒,你得出面一趟。”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时景苏意外的很好说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江以惠对他很好, 他也不想看到江以惠为难的模样。
既然这次家宴说什么都要去, 不如就去一趟吧, 只要待在楚家的一天,迟早都要面对楚砚冬的亲朋好友们。
除非他第二天就表演一个当场暴毙。
而且时景苏感觉,这次家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他可以当着那么多楚砚冬亲戚的面,丢人现眼!
脑海中回荡着哈哈哈的魔性笑声,时景苏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钩,掩饰不住发自肺腑的喜悦。
之前只是当着楚砚冬的面丢人现眼,那效果肯定不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造作要来得更刺激。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就不信这次楚砚冬不会提离婚。
不过,时景苏还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
江以惠让他和楚砚冬两个人去参加。
也就表示她和楚东来两个人不会去吗?
“妈,那一天你和爸?”
“哦,我们这儿正好有一点事抽不开身。”
江以惠也是无奈,本来家宴就要一家人齐齐整整才对,她和楚东来身为楚家的一员,自然应该必须到场。
但这次的行程,和他们一项重要项目的酒会冲突了。
酒会那边的日子无法变更,而家宴的日子也是每年来都固定好的,实在没法调和的情况下,楚东来只能和内部家族成员打了一声招呼。
这才遗憾的无法在当天到达现场。
**
江以惠说的服装设计师,当晚就带着两名小助手上门来为他量身材。
毕竟是很专业的服装设计师,眼光可能非常“毒辣”,时景苏害怕对方一眼就识穿他是男人的身份,早早进入衣帽间内找到一身非常蔽体的衣服,将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
配上他的那对弹性还不错的假胸,对方竟然真的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一个气质卓雅,面容秾丽的女性角色,会是由男人装扮。
甚至,设计师在为他量三围时,还夸了他一句腰真细。
距离下个月家宴的时间其实只有不到十天时间,但设计师打包票说她是专业的,保证不出六天,就能将属于时景苏的礼服从设计到制作全部完毕。
今天她亲眼看到时景苏,也给她带来了很多灵感,和江以惠承诺,一定会制作出非常适合时景苏的礼服。
时景苏听后,一脸麻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心想选择比较贴身适合的西装,而不是女式长裙。
他一点也不期待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美好的设计。
饶了他吧。
果然应了那句,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
算算他穿女装的次数,再这么继续下去,确实快有无数次了!
送走设计师,时景苏和江以惠一同用了晚餐。
今天的晚餐也很丰盛,满满一桌子的食物,做得可口又精致。
楚东来和楚砚冬父子两人因为应酬,今天晚上不能回家和他们一起用餐。
时景苏难得在楚家又度过了一个没有楚砚冬在身边的夜晚。
感恩所有!
他一时激动,连干了两大碗饭。
其实还想吃第三碗饭,但在江以惠颇为震惊的目光中,时景苏还是稍微收敛了一点。
只有上菜的家佣觉得惋惜。
太太之前刚进门没有几天,明眼人都看出楚砚冬避“她”如蛇蝎。
有一回老爷夫人都不在家,也是类似的情形,不过当时楚砚冬在。
他留下一句:“别等我,你自己吃。”表情厌恶地离开了。
太太当时看到那么一大桌菜,都有点惊了,表示:“这么一大桌,都是我的吗?”
家佣看他饱含泪水,以为他是一个人吃饭很伤心,点头说是。
时景苏便期期艾艾地干完了两大碗饭,接着递出碗,还要再来一碗。
其实他是被感动的。
有钱真好啊!
这么多美食环绕。
只有他一个人吃。
呜呜,不要太幸福。
但家佣无奈叹息。
没想到太太暴饮暴食的习惯并没能改变,一定是少爷又开始有回避“她”的苗头,令“她”想借饭浇愁。
真可怜啊。
没想到太太对少爷这么一心一意。
时景苏并不知道他身后的家佣脑补了那么多戏。
他偷偷摸一摸有些瘪的肚皮,心里叹息。
没吃饱,不开森。
等等还是回房间吃点零食吧。
主卧里有他藏着的一堆泡椒凤爪、魔芋、辣条等等开胃大菜。
稍微陪江以惠聊了会儿天以后,时景苏假装打了一个哈欠,果然,江以惠放他先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时景苏第一时间就是将房门这道关卡给锁得严严实实。
虽然楚砚冬那边有钥匙,但是将这里锁上,也能为他争取短暂的几分钟。
几分钟时间足够了。
自从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结束以后,时景苏养成了晚上睡觉也要带着假胸睡觉的习惯。
至于假发,即使怕睡乱了,他也不敢轻易摘掉了。
他不知道楚砚冬那天怎么会突然要回房间来看看。
是想留下睡觉吗,还是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但从那天晚上之后,楚砚冬又默认回书房和客房休息了。
不过有备无患总是没错。
时景苏是对楚砚冬的奇袭怕了怕了。
卸完妆,精致洗漱一番后,时景苏冲了一把澡,又将假胸重新戴上,再把真丝睡裙也换上。
镜中映照出他窈窕纤细的身形。
他的腰,细吗?
时景苏对着镜子掐了一把腰。
不禁嘴角微翘。
确实很细啊。
这么好的身材,连他看了都忍不住会心动。
臭美完以后,时景苏走回床边坐下。
距离游戏上架已经又过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游戏的下载量和在线游玩量已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又是本周阅览量和好评率第一的游戏。
时景苏翻阅了几页评论。
除了好评之外,还有极个别的提出意见的评论,时景苏都一一在心中记下。
尤其是对他以后游戏发展有用的评论。
原定的将游戏的成果展示给时父时母看的情况,因为温栋这一枚突然跳出来的炸.弹而暂时搁置了。
时景苏还想抽一天时间回时家看看。
这次回去就不能再用想回娘家小住的理由在那长期住下了。
时景苏叹气。
一个理由用一次还好,用第二次,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他现在待在楚家不敢轻易离开,因为摸不准楚砚冬的态度,感觉他好像很介意他回娘家一样?
毕竟回娘家太久,确实很丢楚砚冬的脸。
时景苏只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先“安分守己”一下,等到对方放下警戒了,他再回家也不迟。
时景苏打开手机,准备刷一会儿V博睡觉,好友窗口弹来赵越洋的信息。
【最美村花】:【兄弟,峡谷见吗?】
时景苏想着,没有楚砚冬在的日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见就见。
他之前在家里做代练,稍微赚了一点储备金,第一时间就送了赵越洋一款两百多的皮肤,整得赵越洋还有些不好意思。
【苏】:【来,上线。】
两人一起相约在王者峡谷酣战游戏。
时景苏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在楚家,他都尽量不开语音。
今天也是一样。
尽管今天的泡椒鸡爪太美味,而楚砚冬连日来没能踏足他的房间,这几样加起来都没能让他放松警惕。
一个人一张大床简直太爽了。
时景苏插着耳机,听着峡谷里激情澎湃的carry全场的播报音,一边极限操作游戏,一边滚来滚去。
玩到兴头时,他这么一滚,一不小心滚到了床角,正好滚到了一个人的腿边。
他的脑袋贴着对方的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裤。
仰躺着,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
眼帘之中,顿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时景苏人快没了。
他石化在床上,满脸惨白。
楚砚冬站在床尾,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脸色阴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像是讥讽的笑,很快,那双深邃的眼瞳冷冷盯着他,盯得时景苏一个劲的头皮发麻。
时景苏心里抖抖索索的吓了一跳,眼底流露出防备之意。
楚砚冬什么时候,又在床尾站了有多久?
他完全没听到楚砚冬脚步的一点动静。
根本不知道在楚砚冬眼皮底下,他刚才欢欣雀跃的状态究竟维持了多久。
一想到楚砚冬就这么悄无声息站着,静静看着他打游戏。
时景苏心里直打鼓,整颗心脏都险些从他的嗓子眼跳出来。
他赶紧起身。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楚砚冬英挺的鼻梁,和线条轮廓硬朗的下颚弧度。
冷峻漠然中,又带了点好以整暇的嘲讽。
“老、老公。”时景苏说话都有点磕巴。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有所动作。
峡谷里的角色也因此站在原地,被敌方一秒击杀。
楚砚冬同样站立不动。
时景苏的心跳快漏了一拍。
要死,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楚砚冬在想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一直以来不喜欢踏进他房间的楚砚冬,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时景苏想了想,支棱起身子,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点点挪动,楚砚冬的视线便跟着他的这个小动作也锁定着他移动的路线。
时景苏:“……”
他忙正襟危坐在床边,两只手慌慌张张背到身后,将手机也藏起来,表面娇羞:“老公,你回来了呀?”
他不确信楚砚冬有没有看到他的角色名称,叫“躺尸大队队长”。
但即使看到了,楚砚冬也不可能闯进峡谷里面和他来个曼妙的“约会”。
时景苏背地吐槽:这二逼突然回来干什么!
看他这目不转睛的视线,时景苏瞬间目光下移,顺着楚砚冬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有点鸿沟的地方,当然那里是对假胸。
但他还是将低垂的领口捂住。
楚砚冬什么情况。
不会真的想睡吧?
衣冠禽兽,双标狗,嘴里说不要靠近,却可以自己想睡就睡?
搞不清静默无声的楚砚冬到底想做什么,时景苏脑海百转千回,还是鼓起勇气,一不做二不休,跳起来开始宽衣。
*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我是二逼?:)
第 49 章 “来嘛,一起快活嘛。”(二更)
时景苏打算赌一把。
上一次楚砚冬看到他的身体, 都没和他一起洗澡。
甚至在他的极力“挽留”下,反而躲得更远。
这一次说不定也不会真的碰他。
不管楚砚冬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按的什么心思, 他必须想办法保卫自己, 争取让楚砚冬主动离开房间。
最起码, 不要真的禽兽大发碰他身体。
许是假胸过于闷热, 打游戏之前, 时景苏将空调打开,可游戏刚打完一局,他又觉得有点凉,干脆在睡裙的外面穿了一件开衫薄款外套。
此时此刻, 时景苏将开衫外套当着楚砚冬的面, 一点点脱掉。
先是袖子,从左边的臂膀先开始。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捏着衣袖, 很快衣衫褪去,露出同样白皙紧致的手臂。
楚砚冬见到他一点一点脱掉自己的外套,一副似乎什么都准备好即将要献身的准备,眉头轻轻一皱:“你做什么?!”
时景苏把外套脱完, 故意暧昧地扔到他的身边,同时身子前倾, 腰部已经和水蛇一样扭了过来, 手臂自然而然攀上楚砚冬的脖颈。
他轻轻吐着气,笑着说:“做什么?当然是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呀。”
不等楚砚冬开口,时景苏又说:“老公,我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好久好久呀, 一直以来都想邀请你一起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 你都是不愿意呢。没想到今天的你会这么这么的主动, 跑来我的房间准备和我一起缠绵。”
整个就是一个寂寞难耐的小少妇。
楚砚冬觉得他说的话真的令人难以忍受,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你不要脸。”楚砚冬直接评价。
“我就是不要脸啊,”时景苏的额头贴着他的脖颈,轻轻柔柔蹭了蹭,“对着你,我就会不要脸嘛。”
苍天啊,大地啊。
时景苏心里滴血。
我已经说出这么叫人喷血的话了,楚砚冬你还不快点退散?
楚砚冬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脸上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幸好时景苏贴着他的肩膀,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僵着一张脸,狠狠将怀中的“可人儿”推开。
正要说出一番狠话,“可人儿”娇羞地“哎呀”了一声,瞬间正面躺倒到床上。
可他躺上去还不死心。
一条紧致的大长腿翘了起来,沿着楚砚冬的黑色西裤用脚趾头摩了摩。
楚砚冬后颈都麻了。
他今天来,只是想看看时景苏有没有将房门锁死。
因为上次的事还令他耿耿于怀。
他很想知道时景苏是不是还留着这个习惯。
特地缓了几天没来视察,为的就是让时景苏放松警惕。
结果,时景苏当真还是将房门锁死了。
发现门把手再次拧不开的楚砚冬,牙齿一阵酸痛。
“她”到底要防谁?
又去取了一回钥匙,终于打开房门,楚砚冬的周身都窜了一股森森寒意。
他突然想明白了,时景苏就是在防他。
因为“她”有那么多的野男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需要将鱼塘里的每一条鱼妥善管理,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楚砚冬已经想象出房间内的时景苏,正在手指翻飞的和别人亲密地发送短信,或是用轻轻柔柔甜甜软软的声音和对方煲电话粥的情形。
他往里面一步步走近,按照平时,时景苏早就会听到他前来的动静,并且起遖艂身来迎接。
但是今天,时景苏非但没能起身,甚至没能发现他走进房间。
“她”正在床上酣畅淋漓地打着游戏。
打到兴头上时,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很快就滚到他的腿边。
楚砚冬看到“她”正在打王者峡谷,而游戏界面里,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问:“你人呢?掉线了?”
不错啊。
还有心思和别的野男人打游戏。
心情挺愉快?
楚砚冬正要问“她”什么情况,时景苏居然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居然想用美人计将这件事给敷衍过去!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见用脚趾头蹭来蹭去的方法也仍然让楚砚冬无动于衷,仿佛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时景苏心里骂骂咧咧的同时,索性躺平,假装一副“你来吧,快点儿的赶紧上吧”的模样,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楚砚冬看。
十秒钟后,感觉效果不是很好,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时景苏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肩带还漂漂亮亮地待在肩膀上,干脆把一边的肩带一挑,下滑到肩膀以下的位置,露出他一端线条流畅的锁骨。
这下,时景苏满意了。
“老公,这么晚了来人家的房间,”他故意娇滴滴地,表现出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说,“不就是要睡我吗?”
“来嘛,一起快活嘛。”
楚砚冬:“……”
他额角突突跳动个不停。
再一次意识到跟这个女人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他们两个的思路永远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楚砚冬低喝一声:“谁要睡你啊!”
他皱着眉,无语看时景苏。
为什么和这个女人沟通这么困难,脑子里成天就是睡睡睡。
“可是,可是,”时景苏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冲着他,眨巴眨巴眼,“你刚刚还那么那么迷恋地看着人家的胸。”
一时之间,羞愤的情绪再次占据全身。
时景苏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他一肚子火。
果然那个胸,还是比以前大了许多。
楚砚冬俨然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要责问他为什么要锁门的事情。
按照时景苏以往的表现,“她”应该是爱他离不开他的,可是……
脸颊被气得一阵酸疼。
楚砚冬转身,准备离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远点。
身后果然来了两个万恶之源的爪子。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楚砚冬还是被迫陷进时景苏有些绵软的胸怀里。
感受着那份轻柔的触感,楚砚冬的脑袋再一次要炸了。
顿然想起他狂揍温栋时问出口的那句话:“说,怎么变大的?是不是你揉大的?是不是?”
时景苏正抱住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发挥一把。
比如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千万不要耽误我们的大好良辰美景”。
又比如“老公,我真的很想为你生个可爱的小北鼻”。
还有什么“人家真的很想要很想要嘛,老公你就快点满足人家嘛”……
谁知楚砚冬先他一步回头。
那双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时景苏不寒而栗。
在一片恐慌震颤的情绪中,时景苏顿时松开手臂,任由楚砚冬离去。
伴随房门“砰!”的一声响。
时景苏总算轻呼了一口气。
吓死爹了。
虽然不知道楚砚冬又在搞什么鬼,但是可喜可贺的是,楚砚冬走了。
又可以继续狂欢了!
时景苏已经做好了这局很可能失败的心理准备。
但当他重新看向游戏界面,被聊天框里不断刷出的“卧槽卧槽,这么劲爆的吗”惊呼声给亮瞎了眼睛。
而首当其冲的消息是赵越洋发来的。
他甚至切换到VX界面来提醒他:【兄弟,你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的声音是什么情况?】
时景苏看到这里。
脸都快绿了。
完犊子。
他似乎、好像、很有可能将……游戏语音不小心点开了?
时景苏一眼瞥向游戏界面。
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他果然、是将游戏语音、给点开了!
卧了个大槽!
难怪赵越洋的态度和他队友的态度都变得很奇怪。
他开的还是全麦。
不仅是他们这边队伍的态度很奇怪,包括对面的也是。
他本以为少他一个主力,他们很快会被对方拱翻老巢。
可没想到,双方都很和平地蜗居在自家的水晶里,谁也没有出来。
时景苏翻了翻之前的全频道聊天记录。
发现他可能从楚砚冬突然进来房间那刻起,就不小心将语音给点开。
全频道里,他家的队友率先免费听到了一出大戏。
【带你起飞】:【草草草,我听到了什么?】
【芜湖】:【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这是我能在游戏里听到的内容?】
【大胆占有小心沉溺】:【居然还说等了很久才等到今天,是不是男人啊,结婚这么久都不搞的吗?】
【带你起飞】:【对面的,先别打了,我们这少一个人。】
【007号】:【你们少一个人关我们什么事?】
【大胆占有小心沉溺】:【哇,666啊,现在说到你不要脸了。】
【007号】:【谁不要脸?】
【芜湖】:【我们这边正直播一出A.V现场好戏呢。】
【大胆占有小心沉溺】:【一边打游戏,一边要开干,太踏马刺激了吧。】
【007号】:【卧槽,搞真的吗?你们别是开玩笑。】
【林深见鹿】:【????】
【跟着我没肉吃】:【什么情况?文字直播一个看看?】
【最美村花】:【……】
【芜湖】:【怎么不说了?是不是结束了?】
【大胆占有小心沉溺】:【这么快结束,三分钟金针菇吗?】
【007号】:【说金针菇可能都抬举了吧,告诉你们家那位队友,海狗丸要不要了解一下?】
时景苏看着看着,脸色一点点如死灰般无法再复原。
然后他们这边的“大胆占有小心沉溺”成了一个播报员,绘声绘色的进行转述,甚至将他的那句“对着你,我就会不要脸嘛”,还有什么“你不就是要睡我的吗”全部转述出去了。
时景苏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会遭遇新的一轮社死现场。
能不能给爷留条活路?
啊啊啊啊啊天啊太羞耻了吧!
发现他火速闭麦的众人,干脆在两分钟之内集体点选投降。
第一次遇到这么和谐的游戏内容,双方达成一致,对输赢没了所谓的追求。
主要也是怕这个突然假装掉线的队友“躺尸大队队长”,是真的会突然消失不见。
趁着游戏结束,时景苏麻溜地赶紧退出游戏结算界面,而后来到主界面时,竟然看到他这队的队友,以及对面的敌军统统都要加他好友。
并且备注的内容都差不多:【哥们,能求个后续吗?】
时景苏:…………
啊啊啊,鲨了他吧。
如果没有赵越洋的情况下,换个游戏ID又是一条新的好汉。
然而有赵越洋的情况,时景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今他这心飞扬、透心凉的心情。
他很想一个人静静。
但赵越洋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手机顶端,很快又弹来他的消息:【你结婚了?对方是你的老婆吗?】
【等等,不太对,如果是你老婆的话,刚才男性部分的声音,我听着不像是你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
第 50 章 搔首弄姿。
刚刚经历过一次社死现场的时景苏, 只想立即申请去火葬场里被挫骨扬灰。
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赵越洋的问话。
也幸好,他们两个现在是线上对线上的关系,赵越洋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时景苏脑海里百转千回, 想了一堆又一堆的理由, 在其中找寻那个稍微看起来有点靠谱的理由, 最终定夺下其中一条。
【苏】:【我在帮客户捉渣男。】
【最美村花】:【?】
时景苏本想和他说, 他刚刚在用笔记本放某部电影, 这是电影中的情节。
但是按照赵越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没准会问他究竟看什么黄.片呢,好东西别藏着掖着,也给兄弟他乐呵乐呵。
自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电影, 时景苏觉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直接说的更干脆点。
【苏】:【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最美村花】:【??】
说实话, 赵越洋很怕时景苏突然说一句,其实我不是男人,我是个女的。
但他们前段时间刚刚一起去洗浴中心泡过澡,赵越洋很快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打消。
他屏息静气, 等着时景苏主动交代。
很快,时景苏的消息发来。
【苏】:【我在网上一直做着兼职。】
【苏】:【虚拟女友的兼职。】
淦!
这和他突然说自己是个女人的程度一样劲爆。
【苏】:【最近我有一个客户遇到一个情感纠纷的问题, 她看到她的男朋友在网上聊骚, 约小妹妹一起打游戏等等,但证据都被男方删除。所以下了我的单,想让我帮忙去勾引她的男朋友,再将聊天记录录成音频等等。】
其实这个解释有点站不住脚, 因为楚砚冬刚才的回复很抵触的样子, 全程听到他们聊天的赵越洋, 肯定也会起疑。
但赵越洋的关注点竟然在:【你会女声?】
恭喜华生,终于发现录成盲点。
时景苏回道:【一点点兴趣。】
【最美村花】:【草,我都不知道。】
继上次时景苏突然秀了一波制作独立小游戏的操作后,赵越洋感觉他真的一点都没了解过他的这位兄弟!
【最美村花】:【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最美村花】:【你不会在驴我吧?】
虽然以下的这种做法有点羞耻,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比在游戏里被听到那么丢人的话更令人感到社死的呢?
时景苏清了清嗓子,一股甜而不腻的嗓音顿然流出:“赵哥,现在你信了吗?”
当赵越洋听到和游戏里女声一模一样的声音时,耳朵都快酥了快麻了。
这女声就像是在耳边轻语呢喃一样,是真的好听。
耳朵险些怀孕的赵越洋,心中的小鹿不断乱撞。
他情不自禁地点开语音,又反复听了三四遍,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
当放下手机的那一刻,赵越洋懵了。
他怎么可以又对时景苏感到心动!
时景苏可是他的好兄弟啊!
可是,可是……这女声是真的好听。
赵越洋顿时又想起曾经时景苏穿着女装,在学校举办的活动里惊艳四座的场景。
带着点雀跃的心情,他开始小心翼翼试探:【你有这么牛逼的技能,你怎么不早说?】
时景苏自然不好说,如非必要,这件事将会当成秘密,被埋葬在往后的岁月生涯中。
但是现在,一经遭到公开,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苏】:【做这种兼职,我觉得挺丢人的。我连父母都没告诉,你是我身边第一个知道的好朋友。】
赵越洋想说一点都不丢人,他怎么会嘲笑他的好兄弟。
在看到后面一行字“你是我身边第一个知道的好朋友”,他的心情更加雀跃,小心提道:【景苏,你还记得以前在学校的事吗?那个活动。】
一般情况下,赵越洋不会叫他“景苏”,如果叫他“景苏”,肯定就是什么大情况要发生。
时景苏压根想不起他说的事是什么事。
赵越洋又提醒:【就是那个……那个事啊,你穿女装的事。】
时景苏麻了。
他,在学校,也穿过女装?
作者根本没提啊!
好家伙,还有多少隐藏雷等着他去踩的?
【最美村花】:【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看到“不情之请”四个字时,时景苏就知道坏了。
【最美村花】:【你当年穿女装的样子真的太合适了,再加上现在你说你会女声,如果两者一结合,我觉得你扮演一个女人完全没有问题。】
时景苏两眼一闭,险些晕厥过去。
他现在就是在扮演一个暂时还没问题的女人。
再度睁开眼,赵越洋新的信息已经来临:【所以下次有个忙,我想……想让你帮帮。】
颤抖着指尖,时景苏发送消息:【什么忙?】
【最美村花】:【过一段时间,我有几个朋友想约我吃饭,他们都会带女朋友过来,就我没有……所以,那个……】
说到这里,赵越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
时景苏懂了。
这是要他假扮赵越洋的女朋友。
事情怎么会往这种诡异的方向发展?
和赵越洋坦白自己在做虚拟女友这种事,本来就是在经过剧烈的心里挣扎以后才豁出去的。
放在平时,根本难以启齿。
时景苏现在都是满满的羞耻心。
难道赵越洋就不会觉得,好好的一个男人去做什么虚拟女友,很不正常吗?
而赵越洋竟然……
【苏】:【我拒绝,弄虚作假不太合适,你还是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吧。】
【苏】:【万一不小心玩脱了,掉马了,到时候咱们两个都没脸。】
【最美村花】:【我知道,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就算兄弟我求求你了,给你出场费,帮个忙,拜托拜托。我现在上哪儿去临时找个女朋友过来?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呜呜.jpg]】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时景苏也不好意思再推拒,只好勉强应下:【那……那到时候再说吧。】
【最美村花】:【太好了,谢谢兄弟!】
“叮叮——”一声,赵越洋还真的发来一个大红包。
时景苏拆开来一看,是五百块钱,赵越洋又发来一条消息,让他拿着这笔钱多买点好吃的补补。
结束和赵越洋的谈话,时景苏轻手轻脚来到门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面看。
廊道里黑漆漆的,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很是寂静无声。
时景苏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楚砚冬还没有无聊到会待在门边偷听。
重新将门从内锁上,时景苏躺回大床上,心想着楚砚冬进来过一次,应该不会有进来第二次的可能性发生。
他掏出手机,习惯地打开那个V博小号自留地,往里面开始添砖加瓦。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又是没能离婚的第三十六天。】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一直以来避我如蛇蝎的老公,今天突然悄无声息地进入我的房间。】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正在很愉快地打着王者峡谷。当我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我突然滚到了他的腿边!】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他的腿边啊!!!!】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吓死人了。】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幸好我灵机一动,很快反应过来,我利用他讨厌被我亲近的优势,毕竟当年他可是说过,最讨厌我缠着他,我立马反手表演了一个脱衣服,然后用脚趾头点了点他的腿,问他‘你这么晚来,不就是要睡我吗’,老公他成功的被我气跑了。计划通!】
发送完这些,时景苏已经能料到很快会有强大的等更新的观光团前来。
果不其然,不出半小时,该条状态下边有好几个留言。
——这个成功的被我气跑了就很灵魂,哈哈哈哈哈,难道是个沙雕老公吗?
——我靠,简直是H片现场,博主你不写小说有点太屈才了。
——告诉我,今老师,您当年退出文坛的原因是?
——出版社没你的书我不看。
——会讲话就多讲点。
——什么鬼情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脱衣服主动投怀送抱了,这样都能视而不见并且跑开,我是该同情博主没有魅力呢,还是该同情博主嫁了一个那方面不行的老公呢?
其中一个居然又有那个“铃儿响叮当”!
时景苏真想在她的留言底下评论一句,你是有更新提醒器的吗,怎么我一更新,你每次都能秒速出现?
罢了。
发泄完了总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时景苏无视掉那些评论,退出V博,开始找些美食视频看看。
一个“爱夫如命”的女人,第二天还要早起给对方做早饭。
时景苏呵呵哒两声,笔直地躺在床上挺尸,等待第二天天明的到来。
**
回到书房的楚砚冬,越想越觉得心中不爽。
那个房间是他的,为什么现在他每天都不能回主卧睡觉,几乎夜夜都要歇在书房里面?
还有时景苏在那个房间里面,不知道天天在做些什么。
毕竟他刚才突然出击,就发现时景苏正在快乐齐天地和别的野男人在打游戏。
楚砚冬默默捏紧了双拳。
脑海里突然想象出时景苏穿着性感的衣装,和不同的男人视频聊天时,搔首弄姿的模样。
腿上的西裤被时景苏脚趾头蹭到的地方,仿佛被火舌燎了一下,至今都有点滚热的痕迹。
呵呵一声,楚砚冬猛地站起来,又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他这次去,绝对不是因为在意时景苏和其他野男人打游戏,绝对不是。
只是他认为他也是一家之主,就应该待在他应该待在的地方睡觉。
再一次来到房门前,楚砚冬伸手去转门把手。
他已经做好了时景苏有可能将房门重新上锁的心理准备。
所以此次前来,楚砚冬有带着主卧的备用钥匙。
但他的心里,又隐隐的产生了一种侥幸心理。
他之前来过一次房间,之后又走了,时景苏应该会认为他不会再次出现,从而放松戒备,不会再从内上锁吧。
然而当他开始转动门把手时。
现实的残酷再次给他一个闪亮的巴掌。
艹!
楚砚冬在心中呐喊。
他掏出备用钥匙,狠狠地投进钥匙孔里。
门应声打开。
房间里漆黑一片。
楚砚冬适应了半天的黑暗,才在床上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
时景苏居然睡了。
还睡得那么香甜。
不知怎么回事,楚砚冬心中怒意更深,恨不得将他一把从床上拉起来。
他以为他刚才的出现,会给时景苏沉重的打击,最起码有一种警告意味,让时景苏收敛点,告诉“她”这里是楚家,别做得太过火。
但时景苏不仅没有感到慌张,还很快就入睡了。
“她”刚刚说希望他们两个人一起睡觉,当真的吗?!
楚砚冬可看不出时景苏有一点点想要和他睡觉的模样。
如果有的话,在他转身离开以后,时景苏一定会因失败,以及受到他的冷落,而感到神情失落痛苦等等。
最起码,会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而他再次前来房间的时候,就会看到时景苏黯然神伤、以泪洗面的模样。
哪会像现在这样睡得这么香甜?
“时景心!”一路摸索着来到床边,楚砚冬低低地吐出声,胸腔里都是难以言说的怒火。
床上的人没有动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怒吼。
楚砚冬干脆扯掉领带,一把丢到地上,解开领口上的两枚纽扣后,往时景苏的身边用力地躺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