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薇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翻出充电器充上电,等开机才发现微信多了个群,群名“高二(15)班”,群消息99+,还有很多@她的信息。
赵橙橙给她发了私信。
赵橙橙:【看到群了吗?】
赵橙橙:【程渡在群里官宣了,你是害羞还是睡着了没看到?也不出来吱一声。】
程渡官宣?
林颂薇呆愣,很快点进班群查看,群里还有人在@程渡,说他扔下一颗炸弹就走了,不负责任。
她快速往上划拉,想知道程渡说了什么。
可消息太多了,她划拉好一会儿才看到程渡的消息。
她盯着那句话出神。
原来程渡是想过办婚礼的。
要不要在群里说点什么?
她咬着唇坐在床边,斟酌半天,才打了几个字:婚礼日期还没定,等……
等什么?等她跟程渡商量一下日子?
群消息不断刷新,她抬眼一扫,发现群里几个口无遮拦的老同学竟然开起了黄-腔。
【我说你们就别老@他们了,林颂薇不是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吗?人家久别胜新婚,哪有时间搭理你们这群没性-生活的人啊!】
【……额,有道理。】
【所以,人家程渡抽空回你们一句,已经不错了。】
【都十二点半了,今天是高考日哎,想起当年咱们高考的时候了。】
【累了,困死了,都散了吧。】
林颂薇:“……”
不好意思,她也没性-生活。
叩叩叩——
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她手一抖,差点把没编辑完的消息发出去。她手忙脚乱地删掉那行字,迅速关掉聊天窗口,这种尴尬的话题还是假装没看见比较好。
她放下手机,揉了揉发烫的耳根,深吸了一口气,才去开门。
程渡还穿着那身白衬衫黑西裤,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门开的那一瞬,林颂薇听到他低笑了声。
程渡抬眼看她,眼角散漫的笑意还没收敛。
四目相对,林颂薇心跳蓦地加快,突然明白过来他刚刚在看什么了。
他绝对是看到群消息了。
“跟你汇报一件事。”程渡把手机塞回兜里,垂眸睨她,又笑了下,“我在群里说了我们已经领证的事了,你看到了吗?”
“……”
也不用专门来汇报。
林颂薇想起群里聊的话题,下意识选择撒谎:“没、还没……我手机刚刚没电了,刚充上,还没来得及看。”
程渡看着她白净漂亮的脸,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在她耳垂上轻轻摩挲,“耳朵怎么这么红?”
耳朵仿佛被一股电流穿过,引得她心跳剧烈,顿时面红耳热。她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有点……热。”
程渡微顿,收回手,抄进裤兜里,“空调遥控在桌上,别开太低,容易干嘛。”
林颂薇点头,忽然闻到他身上有烟味儿,味道还挺重。之前是没有的,平时偶尔也有点烟味,但气味都很淡,显然刚刚抽了不少。
“你手疼?”她下意识抬头问。
程渡一愣,“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你身上烟味有点重,我以为……”林颂薇抿唇,想起他之前说取证有点麻烦,“那你工作不顺利?”
“没有。”程渡否认,似乎是笑了下,“睡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重新关上门后,林颂薇慢吞吞地爬上床。她又看了一眼班群,群里说散了就真的散了,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她和程渡久别胜新婚的话题上。
实在是……令人尴尬。
她给赵橙橙回信息:【之前洗澡去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一只薇:【你去群里刷几个表情吧?】
赵橙橙没回复,八成是睡着了。
林颂薇叹了口气,关灯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门外浴室门传来声响,似乎是程渡去洗澡。
某人虽然睡客房,但这是他从小到大住的房间,存在感比北城的主卧更强烈,淡淡的中药味里掺杂着清冽干净的男性气味,她每一次呼吸都逃不过,仿佛他就睡在她身旁。
过了一会儿,她烦躁地爬起来,把空调温度调低两度,翻来覆去许久,才慢慢睡着。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林颂薇迷迷糊糊地按掉,又继续昏睡,直到院子里传来“啪”一声巨响,她才突然惊醒,腾地一下坐直,转头看向窗外。
刚刚那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院子里隐隐传来外婆和程渡的声音,外婆好像在闹脾气,像小孩一样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
她悄悄下床,光脚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外婆一身素色旗袍,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里,脚边是摔碎的花盆。程渡一身白t恤黑色运动裤,手搭在外婆肩上,半搂着她低声哄:“还没死,等会儿我换个盆,放屋里养几天还能活。”
外婆刚摔了花盆,此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生怕被指责,“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啊。”程渡语气很温柔,“你先去吃早饭,这里我收拾。”
说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过来。
“……”
两人目光骤然相接,程渡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林颂薇眨了眨眼,默默把窗帘拉上。她转身回去,翻出行李箱里的校服。可是……她要怎么跟外婆解释,她一大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正纠结的时候,窗口被人敲响。
林颂薇顿了顿,把校服丢在床上,又捋了捋头发,才走过去。
这个小区安全性很好,而且程渡家有院子,所以没安装防盗网。她拉开一点窗帘,看花园里已经没人了,才把玻璃窗推开,探头从左转到右,才看到倚在右侧窗框旁边的男人。他头发比上一次长了些,昨晚额前头发往上梳,用发胶定型,看起来成熟沉稳,这会儿头发像刚洗过,刘海松软地垂在额前,睫毛又黑又密,清浅的阳光笼罩在他身后,整个轮廓都变柔和了。
昨晚成熟英俊的男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满身少年感的阳光大帅哥,让她有些恍惚。
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老公。
还是个弟弟。
她眨了眨眼,说:“早啊……”
程渡懒散地抱着双臂,侧头看过来:“吵醒你了?”
“外婆怎么了?”
“浇死了一盆花,早上起来发现后发脾气,把花盆摔了。”
“故意摔的?”她很惊讶,很快想起阿尔茨海默症病人不仅记忆受损,有时候脾气和行为会变得很古怪,哪怕以前再优雅,犯病的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程渡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低嗯了声:“没事,已经安抚好了。”
林颂薇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窗子的高度,突然灵光一闪:“你说……我等下换好校服从窗子爬出去,再假装刚从门外进来,外婆会相信吗?”
“……”
程渡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意识到她不是玩笑,是真的这么想。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扬眉笑了下:“好主意。”
林颂薇:“……”
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呢?跟他说“笨蛋”的语气一模一样。
她目露怀疑:“你说反话?”
程渡眼底笑意不减,语气认真了些:“真话。”
林颂薇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下,才说:“那我换衣服。”
她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迅速换好衣服,又扎了个高马尾。
两分钟后,她再次拉开窗帘,看着到她腰部的窗台高度,有些为难地抬头看程渡一眼。程渡懒洋洋地放下手臂,转身走到窗前,下巴点了点:“爬吧。”
“……”
林颂薇从小到大还没干过爬窗爬墙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咬牙攀腿爬上去。
程渡看着她有些笨拙的动作,低笑出声。
“……笑什么?”林颂薇蹲在窗台上,不悦地看他。
“没什么。”程渡示意她跳下来,“快点儿,等会儿外婆出来了。”
她搭上他的肩,借力往下跳,程渡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她僵了一下,脚下顿时一崴,身体往旁边栽倒。
男人有力的手臂收紧,弓身把人一捞,抱在怀里。
林颂薇心跳砰砰砰地加快,额头抵着他的肩,清冽好闻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她抬头看他。程渡低头看她,眼神藏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热烈而克制,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你干嘛……这么看我?”
上一次她穿校服,他也是这样看她。
清晨微风凉爽,林颂薇却感觉他贴在腰上的掌心温度灼人,心跳仍止不住地狂跳,潜意识里觉得会发生点什么,又想着他怎么还不放手,要抱多久……抱着又不说话,太折磨人了……
程渡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又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低声说:“我想试一试。”
嗯?
“试……什么?”她目露迷茫。
话音刚落,就感觉程渡的脸越靠越近,直到视线失焦,唇上一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她蓦地睁大了眼,脑子一片空白,肩膀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程渡先是浅浅地在她唇上轻啄,感觉到她的颤抖,他微微偏头,在她下唇轻轻咬了一下,再重重地吻回去。林颂薇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紧张得完全失去了反应力,直到感觉他的舌尖刮过她的唇缝,要深入加深这个吻时,她才猛地回过神。
她还没刷牙!
手急忙在他胸膛上用力推。
程渡却纹丝不动,甚至抬起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更用力地含住她的唇。林颂薇急了,只能抬脚对他又踢又踩,程渡终于松开她,按着她后脑勺的手垂下,按在窗台上,低头睨着她,眼底透着隐忍的失望。
林颂薇飞快捂住自己的唇,手抵在他胸口上,红着脸咕哝:“我没刷牙……”
程渡愣了下,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而深邃,轻吁了一口气,正要开口——
“小渡!你干什么呢!”
外婆不知何时走出院子,手上拿着扫把和簸箕,震惊地看着自家外孙强吻林颂薇。
林颂薇:“……”
程渡:“……”
两人同时呆住,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反应过来,外婆已经健步如飞地走到他们身后,扬起扫把就往程渡背上招呼,气呼呼道:“你这小混蛋!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强迫薇薇?!”
那一下力道挺大,正好打在肩胛骨上,是真挺疼的,程渡皱眉嘶了一声。林颂薇回过神来,连忙从后面探头:“外婆,其实他没有强……”
“薇薇你不用帮他说话,我教训教训这小混蛋,居然强迫女孩子!”外婆打断她的话,又气呼呼地打了程渡一下。
程渡也不躲,就站在硬挨。
林颂薇没想到外婆还会打人,急切地推他:“你躲一下啊。”
这还是程渡第一次挨打。
外公虽然严厉,但从来不会打他,外婆更是宠他,从小到大他连惩罚都很少挨。他有苦难言,没办法跟外婆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也早就不是高中生了。
他无奈地往旁边躲,外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提着扫把追着他打,一边追打一边骂:“你这小混蛋,我跟你外公怎么教你的?”
打一下骂一句“小混蛋”。
程渡一边躲一边解释:“外婆,我真没强迫她,闹着玩的……”
老太太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觉得他在狡辩,提着扫帚继续追着他打。程渡不敢阻止她,又怕刺激到她的情绪,只能满院子绕着躲。
林颂薇站在窗前,看着祖孙两人绕着院子你追我打,画面温馨又好笑,她看着程渡一脸无奈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渡脚步顿住,眯眼看向她,啧了声。
没良心,看他被打还能乐出来。
外婆当即一把抓住他,拽着他朝林颂薇那边走,“你给薇薇道歉。”又贴着他的手臂,小声嘀咕,“女孩子都是心软的,你这样强迫薇薇,她生气了只会讨厌你,你还想不想追到她了……”
外婆声音不大,但林颂薇还是听清了。
她心念微动,抬眼看程渡。
程渡被抽了好几下,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他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哪怕是领证那天,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目光坦荡直白,走到她跟前,挑眉笑道:“外婆,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追到她了。我忍不住亲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应该可以吧?”
轮到外婆愣住了,茫然地看向林颂薇:“薇薇,他说的是真的?”
林颂薇:“……”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嗯……”她点头,怕外婆不信,等会儿又追着程渡打,她只能红着脸瞎扯,“他刚才真没强迫我,就、就是我好像听到你跟张姨说话,怕你出来看见,才推的他。”
外婆将信将疑,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才勉强打消疑虑。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忧:“虽然我很支持你们,不过你们这在学校算早恋了,在学校可不许这样。”
林颂薇:“……”
嗯,二十七岁的早恋少女。
偏偏某人懒洋洋地问:“外婆,如果我们早恋被陈主任抓了,要叫家长,你会帮我吗?”
“……”
陈主任是他们高中的教导主任,出了名的爱抓早恋。当年林颂薇和程渡其实是被叫过一次家长的,都怪程渡太过张扬,陈主任一直怀疑他们早恋,却一直没证据。程渡又是那副坦坦荡荡“我谈了我肯定自首”的样子,经常把陈主任气得够呛,有一次实在气不过,就坚持让他们叫家长。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林颂薇没敢告诉她爸妈,愁了一下午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这件事,只能骂程渡几句。
结果当天晚自习,外婆就去学校了。
外婆是去给他们撑腰的。
主任办公室里,陈主任吧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外婆说了,一般家长都会说“我一定好好跟他谈谈”之类的话。但外婆听完,却认真道:“陈主任,他们两个真没早恋,就是我家小渡单相思,还在追呢。”
当时陈主任正在喝茶,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外婆又笑眯眯地说:“我很喜欢薇薇,如果小渡以后真能追到薇薇,那是我们家的喜事。”
林颂薇红着脸,嘴角抽搐。
程渡手抄在校服裤兜里,懒洋洋地站着她旁边,低头对她笑得很欠打。
陈主任第一次碰到这种对早恋喜闻乐见的家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
林颂薇对程渡翻了个白眼,想说这个剧本可以不用演的。
“我肯定会帮你,但你怎么跟薇薇父母交代?”外婆又来气了,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她爸爸不怎么喜欢你,你收敛一点吧!”
程渡顿了顿,点头“嗯”了声,接过她手里的扫把,“我来打扫,你跟薇薇先进去。”
林颂薇挽着外婆进屋,外婆居然也不奇怪她为什么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还问她有没有吃过早餐。
经过鸟笼,小c扑棱着翅膀:“笨蛋!笨蛋!”
“……”
倒也不用这么欢迎她。
外婆拍了拍鸟笼,温和道:“乖,别骂人。”
“外婆,我去上个厕所。”
林颂薇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是弯着的。她鼓了鼓脸颊,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拍水。
刷牙刷到一半,蓦地反应过来,程渡说的“我想试一试”是什么意思。
他想试试——如果他再次吻她,她还会不会推开他。
林颂薇洗漱过后,走到客厅,发现程渡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两人陪外婆吃完早餐,趁着外婆和张姨出去遛弯,连忙回房换衣服。
客厅里很安静,林颂薇推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看到程渡一身白衬衫黑西裤,侧身站在站在鸟笼前,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清晰干净的喉结。他随手给鹦鹉们抛了几颗坚果,浑身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性感。
才几分钟。
她又换了一个老公。
一个成熟英俊又性感的男人。
程渡转头看过来,那双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坦荡直白地盯着她看。或许是这天早上过得太刺激,从那个吻开始,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四目相触时,林颂薇莫名紧张,甚至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她低下头,推着行李箱过去。
“走吧。”她站在他身后,也不看他,冲小c挥了挥手,“下次再来看你。”
“混蛋!混蛋!”
小c突然又叫唤起来。
“……”
林颂薇忍不住抬头看程渡,指指小c:“它现在是只会骂混蛋和笨蛋了吗?”
程渡把剩下的坚果丢进食槽里,漫不经心地回头睨她:“你是想问,它还会不会说‘我喜欢你’吧?”
心思被戳中,林颂薇只好点头:“嗯……只是有点好奇。”
“太久没人教,可能失忆了。”
“……”
林颂薇顿了顿,觉得这句话很熟悉。
程渡等会儿还要去律所开会,他抬手看了下表,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向外,“走了,送你回去。”
林颂薇站在原地,转头四处搜寻,突然跟玄关柜上方黑漆漆的摄像头对上了眼,顿时傻了。怪不得她觉得那句话耳熟,程渡一定是在监控里看到她在小c面前自言自语了……
她马上追出去:“上次我来看外婆,你是不是看过监控?”
程渡笑了下,坦白道:“是,那天一直看着。”
“……”
不知道他当时什么表情,指不定对着监控乐呢。
林颂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渡随口解释:“家里监控和报警器都有,是外婆生病后安装的,之前她做饭忘记关煤气,差点出事。”也是那一次,外婆才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
一涉及到外婆,林颂薇就气不起来了。
“走吧。”她撇撇嘴,转身走在前面。
路上遇到早高峰,车开得很慢,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也许是早晨那个吻,让两人之间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车里的沉默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反而浮动着让人窒息的暧昧气息。
过了几个红灯,林颂薇突然想起什么,才转头问:“你送我回去,上班会迟到吗?”
“不会。”程渡说,“律所跟你家顺路。”
车经过远渡律所,程渡示意她看窗外。林颂薇扭头看着路边的大厦,一眼就看到了远渡律所的招牌。
不仅顺路,还很近。
几分钟后,车停在小区门口路边的梧桐树下。
林颂薇订了晚上八点半的机票,在家吃完晚餐后,林宴辉和钟娴会一起送她去机场。
这次分开,两人又要半个多月见不了面,她突然有些不舍,解安全带的动作变得缓慢,脑子里还在想要说点什么。她刚摸到纽扣,还没按下去,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靠近:“安全带坏了?”
接着,手被覆盖。
“没有。”她心跳漏了一拍,指尖飞速往下按,但动作太急反而按歪了。
男人覆着她的手,往下按。
咔哒一声。
“确实没坏。”
“……”
两人距离很近,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林颂薇怦然心跳,面红耳热地别过脸,直到感觉到他往后退了退,她才觉得呼吸畅快了些,转头看他:“那……我回去啦?”
程渡侧过身,手肘抵着方向盘,垂眸睨她:“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那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林颂薇反问。
程渡勾了勾唇,目光牢牢地盯着她:“有一件事想再确定一下。”
“什么……”林颂薇心底有种熟悉的预感,话还没说完,也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人扣住后脑勺,眼前的人欺身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