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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羞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91章


    陈酒酒在下课铃还没响完的时候, 就第一个跑出教室飞奔下楼,在1班门口等裴斯律出来。


    记性太差的话,确实容易坏事。


    有件事, 原本应该一见到他, 就告诉他的。


    后来, 不知怎么, 就忘了。


    陈酒酒等了裴斯律很久,感觉他们班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地走完了,可还是没见到他出来。


    她忍不住往里面探了一下头,紧接着就迎面撞到了一个硬硬的胸膛。


    刚想往后躲, 就又被拽进怀里。


    裴斯律没好气地问她:“不回家,来这里干嘛?”


    陈酒酒想了想说道:“你今晚能送我回家吗?”


    他的心忽地紧了一下,担心地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爸妈又不见了吗?”


    陈酒酒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不是。我和他们吵架了, 不想坐陈家的车。你送我回去吧,好不好?”


    “为什么吵架?”


    “哎呀,你就别管了。”


    裴斯律对陈酒酒逼问道:“是不是寇柏同?”


    “不是。”


    “那是为了谁,和爸妈吵架?”


    陈酒酒看着裴斯律,不忍心说出答案。


    裴斯律松开她,将她甩到一旁:“不说出来,别想我送你。”


    她跟在他身后, 不自觉地撒娇:“你就送一下嘛。”


    裴斯律越走越快, 陈酒酒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越想越气, 他忽地停下来, 转过身对她试探地问道:“就算是寇柏同也没关系,你给我句实话就行。”


    “哪怕是寇柏同,你也会送我吗?”


    裴斯律强忍着怒火, 轻“嗯”了一声。


    陈酒酒点了下头:“是他。”


    他怒极反笑:“陈酒酒,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讲话的声音,又冷又沉。


    她跟在他身后,小声地抱怨他:“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你明明说,就算是他也没关系的。”


    裴斯律不理她,冷着脸往前走。她为了别的男孩子,和爸妈吵架,犟着不肯坐陈家的车回家,却让他助长她的气焰,送她回家。


    他还没有下贱到那种程度!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做的。


    陈酒酒一路紧跟,生怕自己跟丢了。


    等跟到裴家的车前时,她刚想再求一求他,就看到他打开车门,忽地把她给塞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中间的挡板也随之落下。


    陈酒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就突然被裴斯律摁倒在座椅上。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过粗鲁,表情看起来也很冷漠,让她觉得特别害怕。


    她瞬间被他吓哭:“你不要打我,我只是想让你送我回家。如果你不想送的话,我现在就下去,不给你添麻烦了。”


    裴斯律别扭地说道:“你也知道自己给我添了麻烦。都说了让你别再来找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酒酒心虚地看着他:“我没想做什么,就是让你送一下我,又能对你做什么呢?”


    裴斯律的表情认真而严肃,还带了几分落寞:“我真的不想送你,也不想再见你。这种既没名分,又没意义的事,我不屑于做。你喜欢什么人,跟我也没关系。谁会在乎你为了什么人去跟爸妈吵架,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你在我这里,一直都和流浪猫没什么区别。你想流浪就出去流浪,想和谁厮混就和谁厮混。”


    陈酒酒是个很实诚的人。


    有时候,他说她不在乎,她就觉得他真的不在乎。


    因为她也觉得这本来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确实不应该在乎这些。


    她不仅没有接收到他愤怒到极点,甚至已经开始说反话的信号,还无所谓地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所以今天就先送我一下吧。”


    话刚说完,冰凉的唇就覆了上来,包裹住她所有的呼吸。


    陈酒酒的心陡然坠了一下。


    裴斯律出人意料地吻得很温柔,不过吻的时间却很绵长。


    就快到她家了,都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而且,他一边吻一边哭,搞得好像他才是被迫一样。


    陈酒酒并不沉浸,也不怎么投入,她全程都在默默地观察他。


    为什么他会流这么多泪?


    被摁在座位上,动都动不了的人,是她!


    大概是觉得她的反应并不大,既不迎合也不反抗,裴斯律微微离开她的唇,睁开眼睛用破碎的目光看着她。


    “我已经激不起你任何反应了是吗?”


    陈酒酒现在对裴斯律就很无奈,她手被他死命攥着,又被他这样压着,还能怎么样?


    裴斯律冷笑了一下:“你应该是厌倦我了。如果是别人,你就会迎合,是不是?”


    陈酒酒被他气得委屈地说道:“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一直不都是我在管你吗?”


    陈酒酒看着裴斯律,欲言又止。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寇柏同才和家人吵架的。


    而是因为他。


    她无意中听到爸妈商量,要放出对裴家下手的风声。


    并且也已经知道,裴知遇的车祸,不是意外。


    下一个,就是裴斯律。


    陈酒酒当时闯了进去,哭着问他们陈家是不是真的养了一批干脏事的人。


    他们说没有。


    只是,有些事根本不用陈家去说,就有献殷勤的人上赶着去做,日后陈家只要随便给点机会补偿就好。


    这种方式,比养一群那样的人,更为稳妥。


    不仅将来查不到陈家这里,还能形成相当程度的震慑。


    陈家永远是棋手,决不当棋子。黑棋与白棋都是手段,落到哪一处都有精准的控制。


    陈酒酒恳求爸妈,不要对裴斯律下手,可他们说风声已经放出去了。


    破鼓万人捶,万一有人要对他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她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只觉得是爸妈不肯放过他,以陈家的地位,拦一些事,是很容易的。


    爸妈让她别管大人的事。


    可是,裴斯律是她的同学,她不能不管。


    就像当初陈家出事,裴斯律始终都没有放弃她一样。


    陈酒酒觉得在学校里面不好动手,那些人一定会选择校外。


    可能会制造和裴知遇同款的车祸。


    所以,就上了裴家的车。


    那些想对他下手的人,只要看到她在他车上,就不敢再对他做什么了。


    不仅如此,她还要把他带回自己家。


    只是,如果她直接对他讲的话,感觉他应该不会去。


    说不定,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她这才想要一点一点地,把他骗回自己家的。


    明明她是在救他,可他却这样对她。


    可给陈酒酒委屈坏了。


    裴斯律发觉身下的人在走神,他冷漠地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本来那个地方就不能乱掐,痛感会放大很多倍。


    她疼得喊了出来,却再次被他吞没掉所有的声音。


    他不想让司机听到这些。


    裴斯律肆意地吻着她,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在生气而已。


    这个小海后真是让人感到厌倦,既不肯在外人面前承认他,偏偏又总是往他身边凑。


    他没有兴趣陪她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只要她敢靠近他,他就绝不会放她离开,还要好好惩罚她。


    不管她给不给他名分,男女之间该做的事,他一件都不会少对她做。


    这是对付小海后最好的办法。


    车子停到陈家门口,裴斯律才从她身上起来。


    他冷声道:“下车。”


    陈酒酒忽地抱住他的胳膊:“你和我一起。”


    向来很少慌乱的裴斯律,此刻还是有些慌了。


    他推开她的手:“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不敢来我家坐一会儿吗?”


    “谁不敢了?”


    她再一次地靠近他,抱住他的胳膊:“那就下车!”


    裴斯律别扭地下了车,陈酒酒直接对裴家司机说道:“叔叔,今晚裴斯律住我家,你回去吧。明天他坐陈家的车上学。”


    裴斯律内心其实已经慌得不行了,可他还是故作镇静地问她:“你想做什么?”


    “让你陪我睡觉。刚刚你又把我的瘾给勾起来了。没有你,今晚我应该会很难熬。”


    陈酒酒说的每句话,裴斯律都会当真。他认真地说道:“你确定要今晚做吗?你爸妈在家。”


    “在就在吧,不管他们。”


    说着就要拉着他往里面走,裴斯律再次停住脚步:“要不,还是去酒店吧。我觉得在你家的话,我可能会发挥得不太好。”


    陈酒酒差点没忍住笑,她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强掩着笑意说道:“没事,你随便发挥一下就行,不用多努力。”


    裴斯律在被她带着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后,再次停下来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提些礼物什么的?第一次正式见你爸妈,空着手来不太好。”


    其实,他明知道陈酒酒只是想睡自己,可还是觉得该尽的礼数应该尽到。


    而且,他现在有些紧张。毕竟,他第一次……


    陈酒酒笑着说道:“不用拿,我家里什么都有。”


    裴斯律在她的再三劝说下,终于被她带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他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陈乐道生气地对陈酒酒说道:“谁让你带他回家的?”


    陈酒酒像是故意跟陈乐道作对一样:“我不仅带他回来,我还会带他进我房间,他现在是我的人。”


    说着就要带着他往里面走,陈乐道瞪了裴斯律一眼,他停下来说道:“我们还是去酒店住吧。”


    第92章


    陈酒酒点了点头:“也好。”


    蔚澈然从楼梯上走下来, 平静地出声制止道:“家里房间这么多,住什么酒店呢。就在家住吧,住你房间也行。”


    陈乐道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蔚澈然心虚了片刻。


    陈酒酒带着裴斯律往楼梯上走去。


    等去到二楼之后, 还不忘回头对他们说道:“我们有正事要做, 别来打扰我们。”


    说着就带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乐道在楼下气得抓狂, 蔚澈然连忙走下来安抚她。


    “孩子正是叛逆期,你跟她较什么劲?”


    “她已经把人带进房间了!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不出现,出现不就是为了制止这种事吗?放弃了大好的局面, 提前出场反击,却没能改变最想改变的事,沉没成本太大了……”


    蔚澈然一如既往地沉稳:“别这样,要相信酒酒。她不会做那种事的。带他回家, 只是故意在气我们,嫌我们不肯收手。”


    陈乐道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收手?裴家这次必须要垮掉,那个家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蔚澈然满意地看着陈乐道发脾气,她终于不再对裴固元抱有良好的印象了。


    一旦把手伸到女儿这里,没几个做母亲的忍得了。


    蔚澈然对陈乐道劝道:“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你和酒酒的关系闹得不好,只会把酒酒往裴斯律那边推, 到时候岂不是正合了裴固元的意?他那么想把儿子送进陈家, 利用酒酒对儿子的感情, 抢占陈家的一切。”


    陈乐道气道:“我当初就说要把裴固元做的事都告诉酒酒, 你还不让我说。现在看起来好像我们是坏人一样。酒酒只以为是生意纠纷,哪里知道裴固元对她做过那么龌龊的事?”


    蔚澈然冷静地分析道:“不能讲,裴固元就防着我们这一招呢。毕竟, 整场局里,无论裴固元多么险恶,裴斯律一直是在保护酒酒,又为她受了那么多伤。你要是跟酒酒全盘托出,酒酒的确会讨厌裴固元,可同时也会更心疼裴斯律。你很清楚,一个女孩子一旦开始心疼男人,会发生什么事。”


    陈乐道被自己女儿气得头晕,蔚澈然连忙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又忽地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得去把那个裴斯律拽出来。在陈家住一晚可以,绝对不能让他住酒酒的房间。”


    蔚澈然想了想说道:“酒酒不会同意的,她只会觉得我们要暗害他。裴斯律现在正被她宝贝得紧,你就不要再激化和她的矛盾了。”


    陈乐道瘫坐在沙发上:“我快要被气死了,酒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听话过。我看这裴斯律是不能留了,留着也只会是个祸害,要趁早解决掉他。”


    蔚澈然顺着陈乐道说道:“解决解决,肯定要解决,以后有机会的。”


    陈乐道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头一次被女儿气得嗷嗷哭。


    喜欢谁不行,偏偏要喜欢这么个人!


    蔚澈然轻拍着她的背,对她温声安抚道:“有些事,我们不能做得太过。酒酒有她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以她对裴斯律的在乎,也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可能就是单纯地不想让同学受到伤害。你还记得之前那个顾喜川吗?”


    陈乐道忽地停止了哭泣,她回过头看了酒酒房门的方向一眼。


    “都说了,别再提那个男孩子。你怎么回事?”


    “哎呀,孩子听不见的。我只是觉得那件事对酒酒的打击太大,她不愿意亏欠任何人。这些天,又一直是裴斯律在照顾她,突然知道他可能会有危险,你让她怎么办呢?”


    陈乐道轻叹了一声:“希望如此吧。她要真的喜欢上那个裴斯律,我说什么也要宰了他!”


    “宰宰宰,不用你动手,我就去宰他了。”


    陈酒酒进到自己房间后,就开始像往常那样脱掉自己的校服。


    裴斯律被她脱衣服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的。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她。


    不知道为什么,校服都是一样的,可是穿在她身上就感觉特别好看。


    有种别样的清纯。


    多看几眼,都觉得是亵渎。


    可今天,他却把她抱在怀里亲,摁在车里亲……


    光是想想,就觉得简直做得不是人事。


    但他控制不住。


    正在他走神的时候,陈酒酒看着他说道:“你不要脱掉校服吗?”


    “哦。”


    裴斯律缓慢地拉开校服的拉链,有些不好意思地脱了下来。


    陈酒酒对他说道:“今天你就用我的浴室洗澡,我去让人给你找身换洗的衣服。”


    裴斯律点了点头。


    感觉住在她家,还是有些拘束。


    陈酒酒刚要出门的时候,又忽地被裴斯律拉住,他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没有准备那个东西。”


    “哪个?”


    “就是,晚上要用的东西。”


    裴斯律是很慎重对待这件事的。


    虽然他从来没有做过,但还是知道要用那个的。


    这样对女孩子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陈酒酒愣了几秒后问道:“内衣吗?我会帮你准备的。”


    “不是。就是——”


    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陈酒酒顿时石化在原地。


    她都要忘记,自己是以怎样的理由,把他骗过来的了。


    大晚上的,找干净的衣服倒是好说,她上哪里给他弄那个东西去?


    算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她拍了拍他的肩,以一种颇有经验的口吻说道:“我喜欢不戴的,戴了不舒服。”


    裴斯律的脸瞬间红了:“是吗?”


    “嗯。”


    他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表现太差,到时候遭到她的嫌弃。


    万一以后她瘾再上来了,不找他帮忙了怎么办?


    裴斯律故作镇定地深呼吸着。


    佣人把衣服送上去后,陈乐道忍住跟蔚澈然抱怨:“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能用酒酒的浴室呢?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之前住酒店,俩人不也是共用一个。没事的。酒酒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你别太紧张了。”


    陈乐道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是真的恨裴固元。他太会往酒酒身边埋雷了,裴斯律这个男孩子目的绝对不单纯。他肯定喜欢酒酒,之前在酒店就欺负酒酒。不行,我都不能想,越想越生气。”


    蔚澈然忽地笑了一下:“酒酒后来不是也欺负回来了嘛。”


    陈乐道猛拍着他的大腿说道:“那能一样吗?你真觉得裴斯律动都动不了?他明显是装作被酒酒压制住,就酒酒那点力气,她能欺负得了谁?”


    “可是,酒酒后来不也是亲回来了吗?还给他咬了一口。”


    “那我也生气!裴固元这个王八蛋,真是养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其实对于裴斯律,蔚澈然也是极为的看不上。


    可他故意稍稍有所偏向裴斯律,这样才能让陈乐道更恨裴家的人。


    就像当初他被裴固元的小心机气得头昏脑涨时,陈乐道还一直替裴家的人说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蔚澈然为了让陈乐道彻底恨上裴家的人,也是煞费苦心。


    裴斯律洗澡洗了很长时间,他用了陈酒酒的洗浴用品,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她的味道。


    他的脸不可抑制地越洗越红。


    脑海里那些旖旎的场面,不断地蔓延开来。


    陈酒酒现在倒是心如止水的。


    她从没想过和他做什么,之前那样讲,也只是找个理由骗他进来。


    裴斯律出来后,还有些害羞,他的声音比以往要温柔许多:“我洗好了。”


    “那你先睡。”


    裴斯律愣了一下,试探地对她问道:“我先睡?”


    “嗯。因为,我洗澡可能也要很长时间,明天还要上课,不能影响你休息。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好。”


    裴斯律觉得陈酒酒是在说反话。


    她明明说,她的瘾上来了,需要他帮她解决。


    怎么可能突然说不让他等她呢?


    她一定是担心他不等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才故意这样讲反话。


    放心吧,他肯定会等她的。


    这种等待,虽然挠心挠肺的,可只要最后是她就好。


    陈酒酒洗的时间也不算短。


    因为,她在想,明天要怎么办?


    难不成,天天把他带回家里睡觉吗?还是从明天开始就和他一起住酒店呢?


    只是,无论怎么做,她都需要一个理由,让他允许她留在他身边。


    可是又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爸妈要害他。


    那样不仅会影响他的心情,也可能会对爸妈造成不利。


    这种有话不能直接讲的感觉,让陈酒酒特别地不舒服,她还从来没有背负过这样沉重的事。


    特别是现在是高三,大家都在紧张地学习。


    她不可以让裴斯律出现任何差池。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都要把他保护得好好的。


    陈酒酒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对裴斯律特殊对待。


    她不过是在救助他。


    就像当初他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一样。


    他把她当流浪猫,她自然也是这样看待他的。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感情了。


    而且,裴斯律这个人,不仅小气,不爱分享食物,还特别容易莫名其妙地生气。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男孩子,感觉相处起来会很累。


    陈酒酒吹好头发后,就关掉灯上床睡觉了。


    可能是她刚洗过热水澡的原因,裴斯律感受到一股温热的香气。


    他的心,有些痒。


    第93章


    自己是被她邀请来的, 所以,他应该是可以主动的。


    不需要等她对自己发号施令,更不用等她做什么心理准备。


    而且, 他看她似乎也挺期待的。


    毕竟有瘾的是她, 他只是帮她解决而已。


    裴斯律本身是不太想做这件事的。


    他反复地告诉自己, 拼命给自己洗脑, 是陈酒酒想,他不过是在配合她。


    陈酒酒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到身后紧贴过来了一个人。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呼吸有片刻地停滞。


    不是, 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去上学,他怎么还没睡?


    裴斯律伸手揽在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他低头吻向她的后颈。


    香香软软的,是他喜欢的味道。


    陈酒酒吓得连忙转过身, 裴斯律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吻前面。


    他轻笑着低下头,温柔地配合着。


    她勉强地推开他,略显紧张地问道:“你不困吗?明天还要上学呢。”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很轻吻了一下:“不困。”


    陈酒酒往回缩了一下自己的手。


    “可是,我困了。”


    裴斯律的眸光瞬间暗了暗:“什么意思?”


    陈酒酒没来由地一阵害怕,她含糊其辞道:“就是,有点困。”


    他有些落寞地问她:“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吗?”


    她紧张地回应:“不是!”


    “那为什么不继续?”


    “我不是说了, 有些困……困的时候, 没办法做。”


    裴斯律试探地问她:“所以, 是突然又没瘾了吗?”


    她小心地轻“嗯”了一声。


    可惜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你不是没瘾了, 你是想找别人吧。”


    她有些讨好地说道:“不是。等我下次有瘾了,我还找你哈。今晚就先睡吧,实在是太困了。”


    裴斯律冷笑了一声:“睡什么睡。告诉我, 你明天想找谁解决?”


    陈酒酒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只能好声好气地求他:“我还找你,不找别人。”


    他对她逼问道:“既然明天可以,那为什么今天不可以?”


    她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到:“今天困了,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


    “没关系,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陈酒酒都被裴斯律吓惨了。


    她没有想过自己捡只流浪猫回来,竟然还要被流浪猫睡。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有些生气地说道:“我都说了,今晚不做!”


    “由不得你。”


    裴斯律说完就开始欺负她,动作比之前要粗鲁许多。


    陈酒酒气得打了他一巴掌:“你冷静一点。”


    裴斯律忽地被她打笑了,他低头狠咬了她一口:“陈酒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容易被玩弄?”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是。”


    “先是把我叫过来,吊足了胃口,之后又拒绝我,这不是玩弄是什么?”


    陈酒酒突然有些委屈:“不管你怎么想,我没有玩弄你。”


    她只是想救他,一时想不到把骗他回自己家的方法,才这样说的。


    谁让他当真了?


    裴斯律仍旧沉浸在生气之中。


    “我不是那样好玩弄的。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你说不行就不行。不要拿钓着别人的方法,来钓我。我不吃这一套。”


    她听完对他解释道:“我没有钓过别人。”


    裴斯律生气地对她讽刺道:“是,你都是直接给对方。只有我不行,因为我是裴家的人。全世界谁都可以,就是裴家的人不行。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陈酒酒这回真是被自己给坑死了。


    她也没想到,她在他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裴斯律看到陈酒酒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有些受伤地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只要你不允许,我就永远什么都敢做。然后,你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玩弄我,看我为了你发疯。”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他沉声问她:“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陈酒酒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能把实情告知他,只能任由他这样误会下去。


    裴斯律狠了狠心,生气地对她教训道:“我从来不做没有结果的事,今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钓来钓去,既不给名分,又不给结果,我和你钓的那些人不一样。你钓我算是钓错人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现在只是想玩弄你。”


    说完就开始摁住她的手,开始对着她发疯,那种无法抵挡的架势,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


    陈酒酒觉得今晚自己大概是完了。


    她先是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吻得头晕脑胀的,接着又被他咬来咬去。


    那种咬还不是很强烈地撕咬,而是咬一下就轻吻一下地安抚。


    弄得她好别扭,还不如直接打她一顿。


    就在她几乎已经预感到,今晚自己会交待到这里的时候,裴斯律忽地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趴在他颈间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好像在很克制地哭。


    裴斯律哭起来好像是没有声音的。


    只能感受到温热的眼泪,和不太平稳的气息。


    被他紧紧攥住的手,也逐渐地松开。


    裴斯律埋头在她颈间,无力地说道:“酒酒,你别再欺负我了。”


    陈酒酒听完大为震惊,这本该是她的词儿啊!


    裴斯律怎么抢了她的词儿啊!


    她差点被他那个什么,她都没像他这样脆弱,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不过看他哭得这样可怜,她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裴斯律忍不住问她:“你究竟——”


    “什么?”


    究竟喜不喜欢我?


    可是,他问不出口。因为答案是很明显的,她并不喜欢他。


    他连帮她解决那种瘾的资格都没有。


    她宁愿找别人,也不会找他。


    只知道反复无常地钓着他玩弄。


    偏偏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反抗,已经彻底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裴斯律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仅如此,他还背对着她睡觉。


    黑暗中,陈酒酒听裴斯律冷漠地说着话:“明天,我不会再来你家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你和谁睡,都和我没有关系。”


    陈酒酒听完也有些难受。


    她觉得他总是在误会自己,可是也没有特别好的解释办法。


    关键是,她又不想让他这样伤心。


    毕竟,谁不想哄着流浪猫在自己家里多待几天呢?


    陈酒酒小心地从背后抱住了裴斯律。


    裴斯律攥紧了拳头,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今晚到底还做不做!


    简直都快要被她折磨疯了,就不能给他个准话吗?


    在等待中,裴斯律发现陈酒酒抱着自己睡着了。


    他已经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钓他,还是单纯地喜欢他。


    怎么会有像她这样的女孩儿?让人神魂颠倒的。


    不过,被她抱着的感觉,似乎也不错,稍稍能够平息他心中的愤怒。


    特别是这种背后抱,让他的心情变得特别好。


    感觉自己像在被一只温暖柔软的小考拉抱住一样。


    裴斯律转过身,将陈酒酒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做就不做吧,他听她的。


    就这样抱着睡,也不是不行,他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哄好。


    其实被她这样钓着的感觉,也蛮好的。


    至少她愿意钓他,这就表示她对自己有意思。


    换了别人,她未必肯钓。


    光是这样想着,他又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陈酒酒仅仅只是抱了他一下,裴斯律就已经顺势把自己给攻略完了。


    心甘情愿被她钓。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酒酒发现自己被裴斯律紧抱在怀里。


    因为他抱得太紧了,稍稍动一下就疼,感觉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她小声地说道:“该去上学了。”


    裴斯律迷迷糊糊地说道:“不上了。”


    陈酒酒推了推他:“你在说什么梦话?快点起床上学。”


    他闭着眼睛笑她:“小傻子成绩不好,上学倒还挺积极的。”


    陈酒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哪有这样戳人痛处的?


    “你才是小傻子呢。我只是成绩不好,以后还能赶上来的。徐无类说,这才刚上高三,拼搏一年,创造奇迹!”


    裴斯律抱着她笑个不停,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早上醒来这样开心。


    在自己家里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故意逗她道:“别学了,酒酒。沈修理说,高三已经定型了。再怎么学,也很难赶上去。”


    陈酒酒瞬间被他气哭:“你在说什么鬼话?就是这些老师天天说,这个定型,那个定型的,闹得学生心态都崩掉了。怎么可能定型呢?拼搏一年,创造辉煌!”


    他笑着哄她:“好好好,创造辉煌。”


    裴斯律发觉陈酒酒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他笑着问她:“怎么啦酒酒?”


    陈酒酒哭着不理他,埋头在他怀里痛哭。


    他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没事的,赶得上的。只要你好好学,说不定还能考过我呢。”


    她在他胸口猛锤了一拳:“刚一睡醒,你就搞我心态。之前也是,给我做那么难么难的题,难到我都怀疑人生了。看到我哭,就这么开心吗?”


    他低头蹭了蹭她湿漉漉的小脸:“是挺开心的。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那你就自己开心吧。放开我,我要起床准备去上学了。”


    “上什么学,再睡会儿吧。”


    他平时是很自律的人。


    可是今天早上,确实想多抱着她睡一会儿。


    逃掉早自习也不是不行。


    第94章


    陈酒酒生气地甩了他一巴掌:“你对学习怎么是这样的态度?”


    她打得并不痛, 只是刚好可以让他清醒。


    他笑着问她:“怎样的态度?”


    “你太喜欢睡懒觉了!我不能和不自律的人做朋友,你只会让我耽于享乐。这样我的成绩也会越来越差。这就是徐无类说的,别人玩, 你也玩, 别人睡, 你也睡, 最后别人考第一,你考倒数。我不能和你一样,你会带坏我的。”


    裴斯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怎么带坏你啦?你的成绩还有下降空间吗?等下次考试,我的成绩后退的话, 就是你的原因,到时候我就找你。”


    陈酒酒忽地有些心虚,作为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她确实担心会影响到好学生。


    “你别来找我, 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争取不要退步。”


    裴斯律刚想再说些什么,陈酒酒的卧室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佣人在外面喊道:“小姐,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陈酒酒紧张地说了声:“知道了。”


    “你家里的佣人都这么凶吗?”


    她低头说道:“还好,新换的。可能是担心喊的声音小了,我起不来床。”


    裴斯律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为什么她一醒过来就这么好看?像清晨沾着露珠的小玫瑰。


    陈酒酒轻叹了一口气:“你别总是这样,我不喜欢。而且, 我会生气的。”


    她并不喜欢这种意味不明的亲密举动。


    裴斯律又凑过去轻吻了一下:“你生气给我看看。”


    太放肆了!


    这是在她家, 还是在她的床上!


    他怎么敢一而再, 再而三地挑衅她?


    陈酒酒把裴斯律摁在床上, 学着他的样子对着他亲了他几下:“你别逼我让你上不了学。”


    裴斯律被她这样对待,其实还挺开心的。


    原来这就是生气啊。


    他将刚要下床的陈酒酒又拽回到床上,认真地说道:“酒酒, 别对别人生气,只能对我这样。”


    她推开他,无奈道:“知道了。”


    求求爸妈快点收手吧!他们再不收手,恐怕她真的会栽他手里。


    这种无法解释,又暧昧不清的关系,太折磨人了。


    明明她是一个平等地爱着众生的,很快乐的小女孩儿。


    自从遇到裴斯律,她的心就总是会被他扰乱。


    抛开他那些不合规矩的举动之外,他长得确实很对她胃口。


    总是被他做这些亲密的举动,她都要误以为他喜欢她了。


    她可千万不能和他谈恋爱,他是要冲状元的好苗子,万一被她影响了成绩,最后没能冲上去,感觉不光沈修理,就连年级主任都会亲手撕了她。


    吃早餐的时候,陈乐道发觉酒酒和裴斯律挨得很近。


    身体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两个人的肩都要贴一起了,这已经超出朋友间的安全距离了!


    她拍着桌子说道:“你们俩分开些,省得我看了头疼。”


    裴斯律看了陈酒酒一眼:“你要我离你远一点吗?”


    “随便,都好。”


    他只会听她的,才不会听陈乐道的。


    “那我就不挪位置了。”


    陈酒酒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真的想贴着裴斯律,只是在和自己的家人较劲。


    如果他们不对裴斯律收手的话,那今晚她还是会把他带回家。


    看谁熬得过谁。


    陈乐道气得吃了两口就离开了餐桌,蔚澈然连忙跟了过去。


    “你说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特别是那个裴斯律,在别人家里,居然半点眼色都没有!他到底有什么脸贴着酒酒,真是气死我了!”


    蔚澈然分析道:“他不是没有眼色,只是在被酒酒纵容着。你没发现,他只听酒酒的话吗?完全把我们当做空气一样。”


    “到底什么时候能做掉他?我一天都看不下去了。”


    蔚澈然对陈乐道劝道:“现在做掉他也可以,只是酒酒一定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她本来就对他心怀愧疚,你难道要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吗?之前不是没有过前车之鉴。”


    “那你就看他们这样谈恋爱?天天睡一起?蔚澈然,你管不了员工没关系,我体谅你,可你要是管不了孩子,咱俩就离,我找个能管住的来!”


    蔚澈然有些委屈地说道:“你看你,我又没说不管。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提离婚呢?我的精神受不了这样。”


    陈乐道突然心软了一下:“我也就是随便一讲,以后不讲了。你赶紧想个办法,把他俩给我拆开!”


    陈酒酒和裴斯律去学校的时候,坐的是陈家的车。


    任舟渡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陈家的车。


    他原本是想等陈酒酒一起进校门的。


    可是却看到和她一起下来的,还有裴斯律。


    任舟渡的心蓦地疼了一下。


    他觉得他们两个人就是谈了,不然是不会一起下车的。


    任舟渡并不想当第三者,他默默地转过身,不再去看身后的他们。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忽地听到一声尖叫:“啊!你们为什么会从同一辆车上下来?”


    陈酒酒被林冷月吓得一哆嗦。


    裴斯律不想理这个疯子。


    他拉着陈酒酒往前走,林冷月忽地上前抓住陈酒酒的手,生气地说道:“你昨天是不是在骗我?明明你说你要让家人教训他的。”


    陈酒酒连忙解释道:“我确实让家人教训他了,教训完顺便把他带来学校。真的。”


    任舟渡知道林冷月这个人有些麻烦,遇到事情特别喜欢较真。


    他无奈地走到陈酒酒和裴斯律之间,强行拿开裴斯律的手,主动牵起她的手:“酒酒现在正跟我好着,别再胡乱猜测了。”


    陈酒酒用力地点了点头。


    拜托她快放她进去吧,再不进去就要迟到了。


    总是迟到,觉得挺对不起徐无类的。


    林冷月狐疑地看着陈酒酒:“教训完他,还要把他送来学校,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任舟渡帮忙解释道:“陈家做事一向体面,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会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说完就拽着陈酒酒离开。


    陈酒酒的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刚刚差点圆不回来,多亏了任舟渡。


    林冷月看着两个人走远后,才回过头看了裴斯律一眼,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裴斯律并不在意林冷月,只是刚刚任舟渡的话,是真的吗?


    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她的新欢,怪不得晚上的时候,她都不肯让他帮忙解决。


    只是,如果都有新欢了,为什么还要送他水杯?


    还是粉色的,和她那个蓝色的,是情侣色。


    这种不清不明的情愫,让裴斯律觉得特别折磨。


    有时候,他觉得她喜欢自己。


    可也有的时候,他又觉得她平等地喜欢着每一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呢?


    明明他都准备好要放弃她了,昨晚是她主动地过来找他的。


    不仅如此,她还把他带回家,和他在同一个床上睡觉。


    她还抱了他。


    难道这都是她作为小海后的手段吗?目的只是把他困在她的这片海里。


    裴斯律想不通,他只是觉得很难过。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朝夕相处这么多天,她怎么会找任舟渡当做新欢呢?


    裴斯律一脸阴沉地走进教室,沈修理上前对他调侃道:“呦,今天你小女朋友怎么没送你到班级门口呀?”


    他没好气地说道:“她有新欢了,我不会再找她。”


    沈修理愣了一下:“这么快吗?我就知道她是这样的女孩子,爱情这种东西,浅尝辄止就好,可千万别陷进去啊!等考上大学后,漂亮的小女孩儿那还不多得是吗?不必留恋她,好好学习。”


    任舟渡牵着陈酒酒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没一个在意的。


    因为都知道他俩感情好。


    就算不是爱情,也是灵魂很契合的好朋友。


    其实他俩倒也挺般配的。


    这段时间,任舟渡给了陈酒酒很大的安定感。


    他特别爱睡觉,不会像以前的同桌那样,哐哐做题,影响她的心态。


    陈酒酒可以慢条斯理地做题。


    就是她的脑子不太好使,有时候一节课下来,她还没任舟渡睡醒后,随便做的几道题正确率高。


    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学习不好就慢慢赶,只要一直在努力学,总有一天会赶上去的。


    她相信奇迹的发生。


    徐无类说过很多这样的奇迹,平时班里考四五十名的,就是因为学得很扎实,每次成绩虽然不理想,但是一直在查漏补缺,最后考了班里的第四名。


    别人可以做到,她一定也可以。


    晚上放学的铃响之后,陈酒酒又是飞奔到1班门口,等裴斯律出来。


    陆丰看到了她,主动地跟她搭话道:“酒酒,来这里找谁呀?”


    其实他知道她找谁,但就是想和她说句话。


    陈酒酒小声地说道:“裴斯律。”


    “他啊,下午放学就被家人带走了,听说是有什么事,晚自习请假了。”


    她吓得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不会出事了吧。


    陈酒酒心不在焉地走出校门,坐进车里后,拿出裴斯律之前送她的那个,土土的镶着蓝宝石的手机。


    里面唯一存着的号码,是他的。


    她摁下了拨通键,能打通但是没有人回应,对方也没有关机。


    陈酒酒觉得可能是他没有听到铃声,只好又给他打了几通电话过去。


    可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第95章


    陈酒酒对自家的司机说道:“先不回家了, 去裴家看看。”


    “小姐,太太嘱咐过,说不让去。”


    她做出了打开车门的架势:“那我就打车去。”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 带你去。”


    开到半路上的时候, 司机又对她提醒道:“小姐, 你要是下车的话, 让我和你一起去,千万别自己闯龙潭虎穴。太太再三叮嘱过,要时刻不离你身边。裴家真的太脏了。特别是裴固元,他经常带女人进去做坏事, 这都已经传遍了。平日里司机之间也有交流,你可千万要小心裴家的人。”


    陈酒酒忽地有些心疼裴斯律。


    她只知道裴固元在生意场上,特别地不择手段。


    并不清楚,生活中竟然是这样肮脏的人。


    裴斯律的性格这样干净, 在裴家要怎么生活啊?


    陈酒酒越想越替他揪心。


    恨不得一下飞到他身边,把他给带回自己家。


    等到达裴家之后,陈酒酒不等司机给她开门,自己就跑下了车。


    佣人打开房门,陈酒酒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想找一下裴斯律,我是他的同学。”


    不等佣人传话, 裴斯律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酒酒看到他之后, 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小声地问他:“你没事吧。”


    裴斯律将她往外推了几步, 冷漠地说道:“离我家远点。”


    她被他这样推得有些不开心, 顺势抱住他的胳膊说道:“去我家睡,好不好?”


    裴斯律的目光有些冷:“我说过,不会再去你家了。对你, 我已经感到厌倦了。你别再想来钓我,就留着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钓别人吧。”


    陈酒酒很少被人这样拒绝,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受伤。


    “裴斯律,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你。你好歹也知道些廉耻吧。”


    陈酒酒都被裴斯律说懵了:“我怎么不知道廉耻了?”


    “你心里清楚。”


    他说完就强行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还顺势又推了她一下。


    这次推得有点狠,她直接被推到了地上。


    裴斯律看也不看她,就进屋了。


    留陈酒酒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伤心难过。


    在哭了一会儿后,她想,算了,只要他没事就好,她不管他了。


    陈酒酒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坐上了自己家的车。


    陈家的车扬长而去。


    裴斯律在卧室的窗帘后面,气红了眼睛,哭得泣不成声。


    陈酒酒回到家里,也没有怎么说话,闷闷不乐地进了房间。


    陈乐道特别满意她今天的表现,可算看不到那个碍眼的裴斯律了。


    她对蔚澈然表扬道:“不错,怎么做到的?”


    蔚澈然揉捏着陈乐道的手说道:“裴斯律不是为酒酒打过一个学生么?他不让人家上学。那个学生跟酒酒传过绯闻,不过酒酒没理过,也不许我们管。”


    陈乐道回想了一下:“哦,是不是那个什么柏的那个?”


    “嗯。酒酒好像真的不知道裴斯律喜欢她,也不清楚他打对方的原因。”


    陈乐道感叹道:“幸好她不知道,不然就麻烦了。”


    蔚澈然笑着说道:“可是,裴斯律已经爱上了。他是死都不肯让那个人再来学校的。然后我就亲自出面,替那家人找了律师,把裴斯律给告了。虽说之前和解过一次,不过这次是以不让上学的名义告的。我找的律师很难缠,就算告不赢,也能恶心裴斯律一阵。”


    陈乐道忽地笑了出来:“那小子是个大别扭!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肯定不会去问。他绝对会以为是酒酒示意你,找律师告他的。”


    蔚澈然点了点头,这种别扭的性格,他不问,她不说,最容易让两个人产生嫌隙了。


    陈乐道开心地拍了拍蔚澈然的头:“这件事办的不错。”


    蔚澈然将陈乐道搂在怀里,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那你要不要给我点奖励?”


    陈乐道轻推了他一下:“等裴家垮了再说。裴家一天不垮,我就睡不好觉。”


    “好,很快会垮的。我们不要亲自动手,裴家历来树敌不少,只要稍显颓势,就会有疯狗扑上去,趁他病要他命,这些事已经有人在做了。”


    夜晚很静,多了两个开心人,也多了两个伤心人。


    陈酒酒睡着觉都觉得心情沉闷,她总觉得裴斯律看她的眼神中,冰冷之余又带着一股很浓重的悲伤。


    好像她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一样。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裴斯律夜里睡不着,就开始翻陈酒酒的手机。


    熬夜熬得眼睛都红了,也没从她的手机里,翻出她和寇柏同的往昔。


    但凡翻出一点东西,他都可以摔她的手机泄愤。


    偏偏连聊天记录都很正常。


    既不暧昧,也不勾人。


    寇柏同对陈酒酒也很尊重,从未说过什么肮脏过分的话,跟他和男同学聊得完全不一样。


    大概就是靠着这样的伪装,才俘获她的心吧。


    不,也可能不是俘获。


    或许,就是单纯地让她睡得舒服,她才这么锲而不舍地追着他。


    哪怕是有新欢了,都舍不得放下旧爱。


    陈酒酒的手机,被裴斯律翻没电了,他也哭着睡着了。


    早上照旧起得很早,准备去学校上早自习。


    可是佣人进来告诉他,陈家的车就等在外面。


    裴固元对裴斯律调侃道:“你还真把陈家那丫头的魂给勾住了。”


    裴斯律一向是不愿意搭理裴固元的,不过今早罕见地应付了他一句:“如果真的勾住,她就不会找人告我。”


    裴固元笑道:“未必是酒酒啊,她爸妈也不是没可能擅自做主。干嘛为这个生气呢?小女孩儿是要哄着来的,你总跟她发脾气,小心她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裴斯律没有忘记裴固元那些肮脏的想法。


    他对裴固元警告道:“她爸妈已经回来了,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天的话,最好别在她身上动任何心思。”


    裴固元笑了笑:“我没动心思啊,不是让你动吗?”


    裴斯律冷声道:“我也不会对她动任何心思,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裴固元有些无语地看着裴斯律。


    是是是,他不喜欢她。光她爸妈失踪的这些天,为了她如流水一般的花钱,酒店要最好的,航班要头等舱……这些还都是有数的,更不用说为了保护她,伤了多少裴家精心培养的人,他自己身上又落下多少伤。为了陈酒酒,他甚至敢割他亲爹的喉!


    这要是不喜欢陈酒酒,那裴斯律就是纯纯地有病。


    花钱花物,耗命耗精力,仅仅是为了让陈酒酒在她爸妈不在的时候,也能成为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儿。


    真是没想到,他裴固元怎么生出这么个贱货!


    付出半天,居然还没得到她。


    吃完早餐后,裴斯律并没有坐陈家的车。


    他明知道陈酒酒在等他,可还是坐了自己家的车去学校。


    陈酒酒让司机紧跟在裴家的车后面,保护他。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学校。


    裴斯律下车后,以为陈酒酒会追上来。


    他甚至刻意放慢了步伐。


    可是并没有等到她。


    等他回头一看,发现她竟然在和任舟渡一起走。


    他们两个怎么天天遇上?


    哦,对了,他是她新欢,说不定是商量好,故意掐着点来学校门口等她的。


    裴斯律冷笑一声。


    他才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


    任舟渡笑着对陈酒酒问道:“今天怎么没和裴斯律一起上学?”


    陈酒酒老实地回答:“他不坐我家的车。”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又在生气吧。”


    “生气你就哄一哄啊,男孩子很容易哄好的。”


    任舟渡话虽然是这样讲,可是他并不想让陈酒酒真的去哄他。


    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在试探,她对裴斯律的上心程度。


    陈酒酒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我找不到他生气的原因,感觉突然就不开心了。”


    任舟渡拍了拍她的肩:“那要不换个人谈吧。别和让自己内耗的人谈恋爱,恋爱本该是快乐的,不是吗?”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我们真的没谈。”


    任舟渡轻撞了陈酒酒一下:“酒酒,你这就见外了。我什么都跟你说,结果你连谈恋爱,都不跟我讲。”


    陈酒酒认真地说道:“真的没有,我也不喜欢他这一挂的。”


    任舟渡试探地问她:“那你喜欢哪一挂的?”


    “能让我永远是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儿那一挂的。”


    任舟渡附和道:“那裴斯律肯定不适合你,他一看就是需要你特别卑微地追求他的那种。”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也不能让任舟渡这样误会他,于是就解释道:“倒也不是。他是属于那种外在气质偏冷,但内心特别柔软的别扭怪。”


    任舟渡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感觉她还是喜欢裴斯律,不然是不会这样维护的。


    和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同桌,总觉得她理所应当是他的。


    课间睡觉,除了爱睡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能阻止她出去。他不想看她私会任何人。


    裴斯律生了一整天的闷气。


    晚自习大课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了三楼。


    他都没让别人喊她出来,直接冲去了她的教室。


    第96章


    任舟渡雷打不动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陈酒酒被他挡在课桌里面, 低头认真地思索着题目。


    一整节晚自习下来,她只做了半道物理题,思绪总是想着想着就乱了。


    18班的课间氛围和1班的课间氛围不一样。


    前者课间乱糟糟的, 像陈酒酒这样做题的是少数。


    后者大多是安静做题的人。


    因为周围的环境太乱, 甚至连追赶打闹的都有, 所以裴斯律进来的并不算突兀。


    陈酒酒做着做着题, 忽地感觉到试卷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她有些疲惫地抬头看去,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裴斯律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不会是她做题做迷糊了吧?


    她低头又看了眼题目, 之后重新抬起头,对上的仍旧是裴斯律的那张分外阴沉的脸。


    陈酒酒很轻地摇了摇任舟渡:“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任舟渡下意识地攥住她的手:“别打扰我睡觉。”


    “你快帮我看看,你身边是不是有个人?”


    他仍旧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问道:“我身边的人不是你吗?”


    “不是啦, 你快醒醒。如果是我的问题,那我就要去医院了。”


    大概是思念成疾,居然出现了幻影。


    任舟渡无奈地从桌子上爬起来,转过头笑着看了看陈酒酒,顺便捏了她的脸一下。


    “只有你,没有别的人。”


    陈酒酒捧着他的脸,让他转过去看向另一边。


    任舟渡看到裴斯律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


    或许是裴斯律在这里站的时间太久, 周围也已经有同学注意到了他, 甚至连话都不敢再说了。


    一向乱糟糟的教室里, 竟然出奇地安静。


    裴斯律看着陈酒酒说道:“出来。”


    陈酒酒怀疑自己不仅幻视, 而且还幻听了。


    她推了推任舟渡的背:“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和听到什么?”


    任舟渡看了裴斯律一眼,转过身对陈酒酒说道:“没有。”


    说完刚想趴下睡觉,忽地就被裴斯律连人带座椅一起拽到了地上。


    陈酒酒都吓傻了。


    原来不是幻觉, 裴斯律真的来找她了,还打了任舟渡。


    她生气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又打人了?”


    他冷笑一声:“你心疼了?”


    陈酒酒刚蹲下来去扶任舟渡,忽然就被裴斯律强行拽了起来。


    他拉拽着她往外走,一点都不顾及她跟不跟得上。


    下楼梯的时候,她因为走得太急,差点摔下楼梯,最后栽进了他的怀里。


    裴斯律在抱完她之后,又生气地推开了她:“别往我怀里贴。”


    “那你就别拽着我往下走!”


    “你管我拽不拽你。”


    他并没有放开她,反倒走得更起劲了。


    裴斯律一直带她走到了操场的主席台下。


    在通往主席台的楼梯后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死角。


    需要人走进来才能发现里面藏着人。


    以前班级轮换着让学生出来管纪律,查小情侣的时候,这个死角是重点观测地。


    每次来查,都会抓到一对。


    后来,学校里的小情侣都知道这里容易被查到,就不再来这里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会有人猜到他们在这里。


    陈酒酒在学校里的传闻虽然很多,可她完全不知道这里。


    她其实是很爱学习的那一挂,就是怎么学也学不好。


    并不像裴斯律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更没有他那么多心眼子。


    她只觉得这里很黑。


    陈酒酒见惯了裴斯律使用暴力,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裴斯律要在很黑的地方打她。


    她畏畏缩缩地说道:“你,你要是敢打我的话,我就告诉我爸妈。”


    裴斯律想起刚刚任舟渡轻捏她的脸,生气地在她脸上狠掐了下。


    陈酒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等着,我肯定会告诉爸妈的。你要完蛋了,裴斯律!”


    他将她堵在自己和墙之间,逼近她说道:“你除了会给爸妈告状,还会做什么?”


    陈酒酒思索了一会儿:“我还会和老师告状!”


    真是都给他气笑了。


    裴斯律今天被她为了寇柏同找律师告他,给气了一整天。


    一口气顶在胸口,怎么都下不去,饭他都没吃几口。


    原本以为看见她,自己会开心一些。


    可惜并没有,反而更生气了。


    “你就那么喜欢告状吗?”


    陈酒酒好脾气地说道:“也不是。只要你不欺负我,我就不告状了。”


    裴斯律心想,她哪里是不告状,都已经把他告上法庭了。


    宁肯让他吃官司,都要让寇柏同来学校。


    看来她是真的很爱他,爱到毫无底线的程度。


    一边爱寇柏同,一边又来家里接他。


    难道是在对他安抚吗?


    她可真会养鱼。


    裴斯律生气地质问她:“你早上来我家做什么?”


    她坦诚地回应他:“接你去上学。”


    “我不是说过,不想再见到你。谁让你接我的?”


    陈酒酒低头想了想:“没有谁让我这么做,是我的心告诉我,让我去接你的。如果不去接你,我就没办法好好上学,感觉心神不宁的。”


    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裴斯律。


    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无法挽救他的生命。


    如果明明知道他有危险,又怎么能忍心不去救他呢?


    裴斯律觉得陈酒酒好像在表白自己。


    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陈酒酒用力地点了点头:“每个生命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那是我重要,还是寇柏同重要?”


    她毫不迟疑地说道:“都重要。”


    裴斯律刚刚被她软化的心,瞬间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她还是在骗他。


    如果都重要的话,为什么要为了寇柏同告他?


    她都为了别人要跟他对簿公堂了,居然还敢说他和别人同等重要。


    裴斯律现在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他要跟她断得干干净净,今后再也不想对她耗费半点心思。


    “陈酒酒,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恶心,特别虚伪的女孩子。你已经影响到我的学习了,以后再敢来我面前晃,别逼我打你。”


    裴斯律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陈酒酒应该懂他话里的意思。


    说到底,就是让她别再来烦他,更别再说什么谎话来骗他。


    最重要的是,放过他。他并不想成为她这片大海里的一条鱼。


    陈酒酒被说得特别莫名其妙


    不过,她倒也没有很生气,因为她脾气一向很好。


    她小声地说道:“你讨厌我就讨厌吧,只是,能不能让我继续接送你上下学呢?”


    因为裴家现在真的很危险。


    裴知遇已经出事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会出事。


    她不想日后有一天,自己后悔没能救他。


    裴斯律完全误会了陈酒酒的意思。


    他觉得她简直是在对他死缠烂打,就非要钓着他这条鱼。


    整天这个放不下,那个也放不下。


    他低头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总是靠近我会有什么后果吗?特别是在被我拒绝之后,还这么恬不知耻地追着不放。”


    陈酒酒想了想道:“我没有靠近你,就只是接送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确实被他弄得心里有些阴影,生气地锤了他一下,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裴斯律也觉得自己疯了。


    明明他不想欺负穿着校服的她,可是又忍不住地把她往怀里揉。


    她又在哭了。


    裴斯律狠着心不肯放开她,这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他都说了,让她别再来烦他,可是她不听,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上课铃都已经打响了,他还是抱着她不肯松手,甚至已经有往下吻的趋势。


    他贪婪地吻着她的颈,陈酒酒哭着躲避,她轻颤着声音说道:“要上课了。”


    就是这句话,又把裴斯律给刺激到了。


    他不知道她对多少个男生说过这种话。


    在听到之后,只觉得内心很痛苦。


    她的颈间忽地有刺痛的感觉,他怎么在咬她啊?


    真是疯了!


    陈酒酒疼得趴在他肩上哭,哭得特别厉害。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你别再,再欺负我了,我要是,告诉,爸妈的话,他们,肯定会,打你的。”


    他在她颈间又狠咬了一口:“那你就回去说啊,看看他们会不会去法庭告我。”


    陈酒酒都对裴斯律无奈了,感觉他怎么油盐不进的。


    这种事,为什么会扯到法庭呢?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制止他了。


    “我很不舒服,你放开我。已经上课了,我该回去了。”


    裴斯律冷声问她:“你和别的男生吻来吻去的时候,也这么着急回教室吗?”


    陈酒酒哭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做过那种事,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又对我说过几句实话呢?一会儿说自己有瘾,需要人帮你解决,一会儿又说自己去看了医生。还有,那晚我都到你家了,却被你莫名其妙地拒绝。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做什么,就只是想接送你放学。”


    裴斯律对她逼问道:“理由呢?告诉我理由是什么?”


    她哭着说不出来。


    要她怎么对他说,自己爸妈要准备对裴家下手的事呢?


    裴斯律不再顾及她的眼泪,对她进行了更为猛烈地欺负。


    他半点都不心疼她。反正,她也不爱他。


    第97章


    他不过是如同她对他所做的那样, 肆无忌惮地玩弄她而已。


    对付小海后就应该这样,不要想着从她这里得到名分或是承诺。


    只要放任自己的欲望就好。


    裴斯律也不会给陈酒酒任何真心,他再也不会被她伤害得那样彻底。


    她本来就是那种满口谎话, 可以让人随意欺辱的女孩子。


    主动送上门来, 怎么赶也赶不走的人, 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他越欺负她, 就越是生气。


    她只觉得难过和伤心,感觉好像是在故意虐待她一样。


    以后,她都不想再管他了。


    陈酒酒感觉现在的裴斯律就像只疯狗一样,对她又啃又咬的, 比之前还要疯狂许多。


    她都快要被他吃掉了……


    好恐怖。


    被他吻过的地方也很疼,感觉都要出血了。


    她现在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以后再也不跟他单独相处了,怎么也得再带上个男孩子。


    正这样想着,一束强光照了过来。


    陈酒酒被光晃得睁不开眼, 但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救了。


    终于有人发现他们了,快点把她从他怀里给弄出来吧,她差点被他给折磨死。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很喜欢被妈妈抱,在学校也很喜欢跟朋友抱来抱去的。


    可从没像今天这样,害怕裴斯律的怀抱。


    甚至都已经不能用怀抱来形容了,更像是惩罚的刑具……


    好像就只是把她固定在里面, 然后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现在看到他的脸, 看到他的头发就觉得害怕。


    今天晚上可是给她委屈坏了。


    那束强光的持有者, 对着他们勃然大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光都照到你们身上了,居然还不肯撒手?尤其是那个女生,你究竟知不知道廉耻啊!”


    陈酒酒现在更委屈了。


    她觉得年级主任管志续怕不是瞎了。


    明明她被裴斯律禁锢在怀里, 她要是能停下来或者逃出去,早就那么做了!


    哪里还用得着被他这么欺负?


    裴斯律的吻落回到她的脸颊处,还不忘狠咬了她的耳垂一下。


    陈酒酒的校服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人也皱皱巴巴的。


    再加上被管志续这样一骂,就更想哭了。


    裴斯律转过身,对上管志续的目光。


    管志续打着强光照过去,等看清楚对方是谁时,都给自己看愣了。


    他难以相信这是裴斯律能干得出来的事。


    只觉得是那个女生勾引他。


    等他再次把光照在他身后的女生身上,终于看清楚她的面容时,刚要骂出口的脏话只能咽了回去。


    一个陈家,一个裴家,一个成绩倒数,一个状元苗子。


    算了。


    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气。管志续又忍不住对两个人教训道:“现在都高三了,你们有什么事,就不能忍到高考之后吗?还有你,裴斯律,你本来就比正常学生年纪大一岁,万一考不到理想的院校,就算是复读一年的话,又比别人少一年进入社会的机会。”


    陈酒酒小心地看了裴斯律一眼,觉得确实不能影响到他的学习。


    管志续又对陈酒酒说道:“酒酒,你也是。好好的一个小女孩儿,不知道爱惜自己,大晚上和别人出来多不安全。”


    陈酒酒没有像裴斯律那样冷漠,她认真地点了点头:“以后我再也不跟他出来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


    刚刚吓都要被他吓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管志续过来的话,她都不知道要被他欺负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管志续眼神不好,但她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刚刚骂她的事。


    管志续看到陈酒酒这么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两个人敲打道:“这次就不通报你们了。别再有下次。”


    陈酒酒刚想说谢谢主任,裴斯律就赶在她前面冷漠出声道:“没关系,通报吧。不能让主任难做,应该一视同仁。”


    陈酒酒差点没被裴斯律气死。


    主任都说不通报了,他在这里固执个什么劲儿啊!


    她还从来没有因为被吻通报过。


    万一通报批评的话,全校都知道她被他这样那样了。


    她爸妈知道后会恨不得杀了他!


    裴斯律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管志续第一次听到有学生主动要求通报的。


    其实今晚的事,通报出去影响很不好。


    特别是裴斯律的形象一向正面,不食人间烟火,更不近女色的学神。


    之前他打寇柏同的那件事,都没能影响到他在学生心中的形象。


    疯是疯了点,可没人认为他会谈恋爱。


    这可已经是高三了,被当做状元苗子培养的人,突然被全校通报谈恋爱……


    那跟顶流塌房有什么区别?


    况且,裴斯律的形象和学校的形象也是挂钩的。


    这要是被全校通报了,通报前一秒发出去,后一秒就有人截图,随手发到社交平台,嘲笑这所孕育了诸多人才的百年名校,连个早恋问题都抓不住。


    管志续越想越觉得不能通报,这种事就是瞒也得瞒住啊!


    哪有主动往外捅的?


    他故作深沉地说道:“念在你们是初犯,下不为例。回各自的教室去吧。”


    裴斯律看到管志续不准备通报,失落地牵着陈酒酒的手离开。


    陈酒酒觉得这下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小声地说道:“你放开我,我已经在年级主任那边挂上号了,万一以后你成绩下降,他肯定以为是我的原因。”


    裴斯律别扭地说道:“本来就是你的原因。”


    陈酒酒震惊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成绩不好,确实和我有关。可万一哪天,你的成绩也下降,那肯定是你自己的问题呀。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


    “你总是在我身边晃,影响到我了。”


    她低头说道:“以后不晃了。”


    裴斯律冷笑一声:“不晃也影响。”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才不会影响到你呢?”


    “随便你。”


    要不是她打不过他,真想给他几拳啊。


    太让人生气了。


    怎么动不动就随便她?如果真的随便她的话,他就不会这样对她冷嘲热讽了。


    生着生着气,陈酒酒又想起一件事:“你刚刚为什么要让年级主任通报我们?”


    裴斯律随意地说道:“我本来就是很正直的人,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么?”


    陈酒酒突然被说得有些心虚:“我被通报的次数太多了,偶尔也想躲一躲嘛。”


    裴斯律继续对她讽刺道:“真有意思,你也会觉得丢人啊。”


    “也不是丢人,就是不想给徐无类添麻烦。”


    “呵,你跟别人在天台上接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徐无类?”


    又来了。


    她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了。


    陈酒酒沉默地被裴斯律牵着走,她今晚特别后悔跟他出来。


    以后再也不会和他这样了,因为确实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伤害。


    今晚他的举动,明显和之前不一样。


    只是在发泄,完全没有把她当人。她并不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但已经意识到他很不尊重她。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大概是真的很讨厌她吧。


    裴斯律见陈酒酒不说话,就觉得特别生气。


    其实一旦谈论到这个话题,无论她说与不说,他都会觉得生气。


    他忍不住又对她逼问道:“你和别的男生嘴对嘴喂东西,被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你想过徐无类的感受吗?”


    陈酒酒现在就算是再好脾气,也是忍不下去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那样喂别人吃东西了?通报上写了吗?”


    裴斯律沉声道:“通报上没写,是为了给你留面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气得都有些站不稳了,忽地坐到了地上。


    裴斯律因为牵着她的手,身体都被带得往下拽了一下。


    “你做什么?”


    “我现在有点生气,不想和你一起回去。你先回去吧。”


    裴斯律仍旧没有放开她的手,他狠捏了她的手一下:“不想跟我回去,你想跟谁回去?”


    她的手被他捏得生疼,试着抽离了一下没能解脱:“我自己回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裴斯律觉得陈酒酒发脾气也挺可爱的。


    大概这就是小海后的魅力吧。


    他蹲下来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像是在单纯地欣赏,又像是在用目光去侵略她。


    陈酒酒原本在很固执地生气,结果被他这样盯得都不敢再生气了。


    她现在就生怕他突然亲过来。


    最后,她老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声地说道:“回教室。”


    裴斯律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都还没欣赏够,她怎么就要回去了。


    他故意气她:“不回也可以,再坐会儿也行,我不介意。”


    她低着头往回教室的方向走,等走到大厅的时候,她对他说道:“你回自己的班级吧。”


    “我送你上去。”


    “不用。”


    他对她调侃道:“你怕被你的新欢看到?”


    她想了一下道:“什么新欢?”


    “就是你那个爱睡觉的同桌呀,他不是你的新欢吗?陈酒酒你眼光是真的很不好,就看你谈的这些烂人,也知道你的成绩好不到哪里去。”


    屡次被他这样嘲讽,陈酒酒已经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了。


    她也懒得再对他解释什么,只好默认了下来。


    “我确实怕他看到你之后伤心,现在你能放开我了吗?”


    第98章


    “不能, 我偏要送你让去,让他好好看一看,你这个小海后到处跟别人勾勾搭搭, 根本不在乎他这个新欢。”


    陈酒酒的语气有些沉闷:“随便你吧。”


    怎么跟他讲都不听,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和裴斯律这样的人谈恋爱。


    太可怕了。


    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就是唯独不信她。


    可能从一开始, 他就对她抱有偏见吧。


    裴斯律发觉陈酒酒的心情有些低沉,不过他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真的是担心被她同桌看到,他送她回教室的话,那还是挺有意思的。


    原来小海后也有害怕新欢伤心的一天啊。


    在她班级的门口, 裴斯律又有些舍不得放她进去,强行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了一下。


    陈酒酒现在对他的怀抱都已经应激了,吓得喊了出来。


    整个楼道里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有别的班的老师出来看什么情况。


    裴斯律不知道陈酒酒为什么突然那么大的反应。


    在他愣神的时候,陈酒酒用力地推开了裴斯律, 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回到教室后,就开始哭。


    其实原本不想哭的,就是做着做着题,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掉了下来。


    裴斯律这样对她,让她觉得很痛苦。


    有一种,明明被人狠狠欺负了, 却不能明说的羞耻感。


    任舟渡都被陈酒酒给哭醒了。


    他对她问道:“怎么回事儿?他也打你了?”


    陈酒酒摇了摇头, 埋头用做题来掩饰自己的哭泣。


    任舟渡刚想再说些什么, 突然就看到了她颈间的痕迹。


    内心五味杂陈。


    想问又觉得没资格问, 他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裴斯律今晚发泄得还可以,所以心情好了许多。


    他确实不喜欢陈酒酒,也很烦她总是来找自己, 因此,只要她再敢来他面前晃,他就亲死她。


    让她知难而退。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陈酒酒慢吞吞地跟在人潮后走着。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除了难过就还是难过。


    虽然不想再去救他了,可是也不希望他死。


    毕竟,他罪不至死。


    只是,现在再赶下去,不知道他走没走。


    大概已经离开教室了吧。


    他的班级在一楼,出校门应该比她这种在三楼的要早。


    陈酒酒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忽地有人用力撞了她的肩一下。


    她是个不喜欢生事的人,所以就没有太在意,仍旧低头走着。


    直到被对方揽进怀里,她才终于惊讶地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是裴斯律。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点惊喜,但不多,说是惊吓应该更合适。


    她低着头不理他。


    裴斯律揽着她说道:“怎么没和你的新欢一起出来?”


    陈酒酒心里难过,不想搭理他。


    见她不回答自己,裴斯律越问越来劲:“不会是和你分了吧?”


    陈酒酒忍不住又开始哭了。


    裴斯律看到她哭,也不怎么心疼。


    活该。


    谁让她把他告上法庭,还另找新欢的。


    不过,她这一哭,就让他更加确定了她和新欢分开的事。


    不然是在哭什么呢?


    他笑着说道:“你们分得这么快,不会是因为我吧。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怎么会突然分手呢?”


    陈酒酒一边走一边擦泪。


    她内心还在犹豫着,究竟是送他回家,还是放任他处于危险之中。


    裴斯律虽然很讨厌,可他也是一条生命。


    对待生命似乎是不能有分别心的。


    可他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又实在是让她很生气。


    裴斯律继续心情很好地说道:“你找的新欢也太小气了,明知道你是个小海后,怎么还看不惯你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呢?这么快就分了,一看就没有多喜欢你。”


    陈酒酒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裴斯律有时候挺癫的。


    裴斯律将她搂得紧紧的:“酒酒,你想不想再找一个?有新看上的么?如果有的话就告诉我,我好帮你牵线搭桥啊。”


    陈酒酒终于忍不住对他问道:“你还有完没完?”


    他看见她生气,只觉得好笑:“什么呀?我只是担心你寂寞,主动帮你找新欢还不好么?干嘛这么生气。”


    裴斯律现在真的是将绿茶、白莲,还有阴阳怪气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陈酒酒因为一直在走神,没怎么注意就被他带上了裴家的车。


    上车后,她木木地坐着,裴斯律顺势躺在了她的腿上。


    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躺在他的腿上那样。


    陈酒酒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比起他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这已经算是很柔和的举动了。


    裴斯律平躺在她的腿上,眼含着笑意仰视她,发觉她这样看也好看。


    陈酒酒真是无死角地好看,可惜就是个小海后,不知道玩弄了多少男生。


    他抬手摸向她的下巴,轻柔地把玩着。


    陈酒酒麻木地任由他这样做。


    她现在只想把他安全送回裴家,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有一种明知众生顽劣不堪,可还是要允许他们存活的神性。


    她现在对待裴斯律就是这种心情。


    坦白讲,她现在越来越讨厌他了,可仍旧觉得他有活着的权利。


    神女爱世人,偏巧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并非对他有什么偏爱。


    裴斯律并不知道自己是在逐渐地,把陈酒酒赶离他的身边。


    他现在仍沉浸在她和新欢分开的喜悦里。


    其实他并不想拥有她,但就是看不得她和别人谈恋爱。


    大概是他太过正直了。


    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胡乱谈什么恋爱呢?


    所有的早恋行为必须坚决杜绝!


    陈酒酒被他摸下巴,摸得有些烦,她生气地拍开了他的手。


    不料裴斯律却突然翻了个身,趁机搂住了她的腰。


    闭上眼睛,在她腿上睡了起来。


    陈酒酒对裴家的司机说道:“叔叔,待会儿先去裴家,我在裴家下车。”


    裴斯律对陈酒酒问道:“你要来我家睡吗?”


    不等陈酒酒回答,又听他说道:“我们还是去你家睡吧,我家太脏了,不适合小女孩儿来。”


    陈酒酒小声地说道:“不是。是你去你家睡,我去我家睡。陈家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等把你送到裴家,我就下车。”


    裴斯律没来由地一阵恐慌:“为什么?”


    “不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我去你家的话,为什么要和我上同一辆车呢?”


    陈酒酒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敷衍着说道:“起初是想的,后来又不想了。”


    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你怎么总是对我出尔反尔的。”


    她忽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你再欺负我,我现在就下车。”


    裴斯律像是被拿捏了一样,不再说话,也不再对她动手动脚的。


    可是,真的好舍不得她啊。


    为什么他不能跟着她回家呢?她都已经坐上他的车了,真的不能带他回家吗?


    裴斯律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翼翼地对陈酒酒说道:“酒酒,你带我回家吧,好吗?”


    陈酒酒没有回应他。


    因为,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做。


    倒不是因为爸妈阻拦她,而是她不确定自己的心,还想不想带他回家。


    毕竟,他今晚那样过分。


    如果她再带他回家的话,他若是再对她做些什么,或者误会她想他对她做什么,那该怎么办呢?


    裴斯律小心地隔着衣服亲了她的小腹一下。


    像是在对她撒娇,又像是在对她乞求:“带我回家吧,酒酒。”


    他并不是无家可归,只是很想像那天早上一样,开心地醒过来。


    特别是一醒过来,就能看到她。


    裴斯律很沉迷于那样的生活。


    和陈酒酒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很温暖的人。


    他的手搂在她腰间,半点都不想放开她。


    陈酒酒犹豫了很久,直到车在裴家停下。


    裴斯律赖在车里不肯下车,等待着她的最后审判。


    她轻叹了一口气,对裴家的司机说道“叔叔,去陈家吧。”


    裴斯律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他就知道,她也舍不得他。陈酒酒现在刚跟新欢分手,正是比较空虚的时候,她一定很需要他。


    他并不是想趁虚而入,只是觉得可以适当安慰她一下。


    或者,也可以跟她做些什么。


    虽然他并不想做,但如果她要求的话,他也不是不同意。


    他很愿意服务小海后,哪怕不能得到她的心。


    和小海后在一起相处,让他觉得很开心。


    钓着他就钓着他吧,只要她别再钓别人就好。


    他心甘情愿地被她钓,希望她能一直这样钓下去。


    裴斯律想要成为陈酒酒的那片大海中,唯一的鱼。


    车子在陈家停下,陈酒酒带着裴斯律走了进去。


    陈乐道一看到他们进来,就气得锤了蔚澈然两拳。


    “你怎么又把他给带回来了?”


    陈酒酒没有心情回应妈妈,只是对佣人说道:“今晚收拾间客房出来。”


    裴斯律有些委屈地看着陈酒酒,为什么要让他住客房呢?


    他跟她回家,可不是想住客房的。


    他牵住她的手:“我不住客房。”


    陈乐道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么厚的。


    “不住客房你就滚!”


    裴斯律松开陈酒酒的手:“你执意让我住客房的话,我就回去了。”


    第99章


    裴斯律刚转过身, 袖口就被陈酒酒拉扯住了。


    他低下头忍不住笑了一下。


    陈乐道生气地指着他说道:“酒酒,你快看,这个混蛋居然在偷笑!你已经完全被他拿捏住了, 别再往家里带这种玩意儿了。”


    陈酒酒看着妈妈说道:“我带不带他回家, 并不取决于我自己。”


    而在于, 陈家能否放过他。


    后面的话, 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被裴斯律听到。


    裴斯律被陈酒酒带回了自己房间。


    刚一进门,他就笑着从后面抱住了她,仿佛已经忍耐了许久一样。


    她被他抱得很不舒服, 因为心里已经有些讨厌他了。


    当初裴斯律留给她的那些好印象,几乎快被消磨干净了。


    坦白讲,她现在很排斥他。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完全不想和他产生任何关系, 更不想再见他。


    裴斯律对此一无所知,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很顾及她的感受。


    完全把她当成了任意玩弄他人感情的小海后。


    现在他不过是在和她互相玩弄。


    他不会动心,只想吻她。


    正低头吻着她的颈,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陈酒酒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现在是在我家,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裴斯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带我回家,不就是想这样吗?”


    陈酒酒别扭地说道:“不是, 你先去洗澡吧。”


    裴斯律老老实实地去到了浴室。


    一边洗澡一边想, 她肯定是想玩弄他, 不然是不会几次三番把他带回家的。


    陈酒酒因为晚自习被裴斯律那样欺负过, 闹得她都没什么心情写题,大脑甚至都无法正常思考。


    她用的是外面的浴室,洗完澡后就回到卧室做题。


    一整晚光顾着哭了, 还有很多题看都没看过,这样等老师讲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不会。


    就算再困,她至少也要把题目全都看一遍。


    裴斯律洗完澡出来后,发现陈酒酒在书桌旁做卷子。


    他想,这肯定是她勾引他的小把戏。


    小海后真会投其所好。


    裴斯律笑着坐到她身边,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酒酒,哪道题不会,我教你呀。”


    陈酒酒生气地给了他一肘击:“你睡觉去吧。”


    他看着她倔强的样子,越看越想亲一下,他承认确实被她勾引到了。


    陈酒酒不再理会裴斯律,低下头认真看题。


    虽然越看越头疼,可那也比看着他好。


    裴斯律在一旁拄着下巴看她。


    那些题目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可她却一脸毫无头绪的样子。


    裴斯律在一旁故意打岔:“别学了,酒酒,睡觉吧。你就是看一晚,也做不出十道。”


    “滚。”


    裴斯律轻叹了一声,放下了拄着下巴的手,开始趴在桌子上看着她。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倒映在她亮晶晶的瞳孔里。


    他忍不住摸向她的眼睛:“酒酒,你居然不近视。”


    陈酒酒拍开他的手:“别烦我,困了你就自己上床睡。”


    “我不困。”


    她继续低着头看题,看一道放弃一道。


    裴斯律轻喃道:“酒酒,你的眼睛,好漂亮啊。真想给你戴副眼镜遮一遮。”


    他说完从眼镜盒里拿出自己的眼镜,轻戴到她的脸上。


    其实他的度数也不算高,但是试卷上的字有时候印得太小了,需要更清晰的视力。


    陈酒酒刚被他戴上眼镜,就觉得一阵眩晕。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摘下来之后低着头轻揉着眼睛:“你别再打扰我了,这样我会考不上大学的。”


    裴斯律觉得她好可爱,凑过去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她用力地推开了他,脸红地说道:“我说过,我不喜欢。”


    裴斯律轻笑了一声,轻揉着她的颈说道:“小海后,谁管你喜不喜欢,我喜欢不就行了。”


    陈酒酒生气地看着他:“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你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她把笔往桌上一摔,怒气冲冲地上床睡觉。


    下次月考,如果她成绩下降了,肯定是裴斯律的原因。


    他都不让她做题,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打扰她。


    裴斯律关灯上床后,一把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酒酒,以后晚上别学太晚,不然白天没有精神听课,到时候你又要睡觉了,虚假努力,没意义。”


    陈酒酒越想越气,她能不知道没意义吗?


    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欺负她,她怎么会沦落到上课睡觉,哭到没心思做题的地步?


    她从他怀里起身,拿起枕头疯狂地捶打他。


    不过,她忽略了枕头的材质,松松软软的,打起人来一点都不疼。


    裴斯律被她打得直笑。


    陈酒酒一看他笑成那样,索性也就不打他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他从身后凑过来,抱住她说道:“小海后,为什么要奖励我?”


    她头疼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这种不痛不痒地打闹,不就是在奖励吗?”


    陈酒酒气得不想理他,闭着眼睛睡觉。


    裴斯律轻捏住她的脸,从她身后绕到前面来:“我也奖励奖励你。”


    他吻得很轻很柔,像是羽毛轻扫而过。


    不知道是被他吻得晕乎乎的,还是她本来就很困,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裴斯律见陈酒酒睡着后,又忍不住强行翻过她的身体,让她朝着自己这边睡。


    不仅如此,他还把她的手,轻搭在自己腰间,造成一种她抱着他睡的假象。


    只是这样,就已经让裴斯律感觉到幸福。


    小海后就是很有魅力。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离不开她了。


    只要一天不见她,就会疯狂想念她,他不想她心里再有别的人。


    可是,他要怎么管住她呢?


    又不在同一个班,也不知道她每天都和什么人一起玩,或者会不会有别的男生追她?


    好烦。


    他低下头狠咬了她的脸一下,她在睡梦中疼得嘤咛了一声。


    裴斯律又轻柔地亲了亲她,有种不知道该怎么爱的感觉。


    虽然把小海后抱在怀里,可他总觉得她会是别人的。


    这让他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


    裴斯律甚至希望夜晚可以漫长一些。


    因为,白天一到,他就要放开她了,而他并不想那么快地放开她。


    陈酒酒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斯律的胸膛,上面竟然有几道抓痕。


    再看下去,她的手正抚在他的胸前。


    这,这……


    裴斯律眼含笑意地问她:“好玩吗?我都被你摸醒了。”


    陈酒酒连忙缩回自己的手:“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我甚至梦都没梦到过这些。”


    裴斯律拿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扣子旁边:“昨晚你自己解开的,现在给我系好。”


    陈酒酒愣了一下道:“这太可怕了,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一边说一边帮他系扣子,系着系着又看到了他胸前的抓痕:“我为什么会抓你啊?”


    “不知道,挺疼的。”


    能不疼吗?


    她看着都抓出血痕了,偏偏她自己的指甲上确实有轻微的血迹。


    陈酒酒硬着头皮给他系好扣子,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


    裴斯律淡淡地说道:“回去后,我要告诉我爸妈,就说你欺负我。”


    她仰起头看他:“啊?”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你就是想把我弄来家里欺负。”


    陈酒酒陷入了自证陷阱:“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从来都没想过欺负你,而且,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裴斯律忽地冷笑了一声:“挺好的。以后做坏事的人,只要也学着你这样说,就都能逃脱惩罚了。”


    她小声地说道:“你就不能不告诉你爸妈吗?你对我那么过分,我都什么都没跟家里说过。”


    因为陈家和裴家的关系不算好,陈酒酒特别担心裴斯律的爸妈会找上门来。


    她把他的胸膛抓成这样,说出去挺难堪的,好像她有什么癖好一样。


    而且,爸妈如果得知这件事,恐怕不会再让她带他回家了。


    裴斯律摸着她的脸笑着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昨晚干嘛那么对我?”


    陈酒酒欲言又止:“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把他给抓成这样,偏偏早上醒来手还放在他胸前。


    拿下来的时候,都微微出汗了,可见已经摸了很长的时间。


    “摸过我,就不能再摸别人了。否则我就去验伤,不仅把这件事告诉爸妈,还要把你告上法庭。”


    陈酒酒不知道裴斯律为什么总是提法庭两个字。


    说得她怪害怕的。


    她对他保证道:“我绝对不摸别人!而且,我真的不是很喜欢做这种事的人。昨晚,我可能是梦游,或者做噩梦了,很对不起。”


    裴斯律捏着她的小耳朵说道:“你能忍住吗?不是有那种瘾吗?”


    “我能忍住。”


    “那在学校也别和别人谈恋爱。你要敢让我听到一点点传闻,我就第一时间去法庭告你。”


    陈酒酒抱住裴斯律的手说道:“要不我也给你抓几下吧,能不能不要总是说法庭了。这么点小事,为什么一定要闹上法庭呢?传出去,太难堪了。”


    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手指:“你也知道,因为一点小事,被告上法庭很难堪啊。”


    那为什么还要为了寇柏同,把他给告上法庭呢?


    她究竟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得知自己被告的那天,他都被她气哭了。


    第100章


    陈酒酒小声地说道:“当然难堪了。我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算是找律师都不好辩护。”


    裴斯律揉捏着她的手说道:“如果是我来判的话,就把你直接抓起来算了。”


    “那你真是清汤大老爷。”


    他闭上眼睛,低声地笑, 还不忘将她的手放在胸前。


    陈酒酒往回缩了缩:“你别再害我了, 我一点也不想摸。”


    “那我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低着头不说话, 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啊!


    就在她感到难堪的时候, 忽地听裴斯律轻声说道:“酒酒,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新欢?”


    其实他已经在试探了,只要她说想, 他就会成为她的新欢。


    裴斯律确实不想陪她玩钓来钓去的游戏,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都是名分。


    陈酒酒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因为我要好好学习,谈恋爱特别影响学习。”


    裴斯律松开她的手,冷笑一声道:“你成绩一直上不去, 是因为你谈恋爱吗?别天真了,你就是笨而已。”


    陈酒酒听完他的话,给自己委屈得不行。


    他怎么一大早就让她生气?


    “我过去也没有谈恋爱,一直在好好地学习。”


    “是,你是没有谈恋爱,你只是喜欢钓着别人,影响别人的学习。然后等瘾上来了, 就随机抓个人解决。”


    被陈酒酒拒绝的滋味不好受, 裴斯律难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他果然是不能对小海后抱有什么期望。


    吃早餐的时候, 陈乐道感觉这两个人的氛围不太对劲。


    她小声地对蔚澈然问道:“是不是吵架了?”


    “应该吧。大别扭跟小作精在一块儿, 能不吵么?”


    陈乐道在桌下踢了蔚澈然一脚:“你怎么回事儿?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蔚澈然笑道:“你没看俩人在酒店时的监控吗?酒酒在裴斯律面前,就是一副小作精的样子啊。恃宠而骄的那种,他宠她宠得比咱俩还要过分。”


    陈乐道轻叹了一口气:“他要不是裴家的人就好了。”


    蔚澈然比陈乐道要冷静许多:“可惜他是。而且……”


    “而且什么?”


    “我觉得酒酒没那么喜欢他。酒酒根本不缺人爱, 她是那种和谁都会过得很幸福的小女孩儿。这段关系里,非对方不可的人是裴斯律。我们不应该因为他是裴家的人就发愁,说不定哪天酒酒就喜欢上别人了。”


    陈乐道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现在她就是可怜他,再加上叛逆期,才会为了他跟我们作对,要说喜欢,又能有多喜欢呢?”


    一想到这些,她就又能吃下些东西去了。


    蔚澈然观察着对面这两个人的神情,酒酒究竟有多喜欢对方,他目前倒还摸不准,不过,他看裴斯律快要爱死了。


    陈酒酒早上的胃口不是很好,牛奶只喝了半杯,就喝不下去了。


    裴斯律平静地拿过来帮她喝光,倒也不跟她讲任何话。


    有些像冷战的时候,主动在找台阶下。


    蔚澈然觉得这小子绝对是在找存在感,不过幸好酒酒都不怎么在意他的举动,一心想着去学校。


    看着两个人上车的身影,陈乐道在窗前感叹道:“酒酒是真能忍啊,早上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蔚澈然笑道:“她甚至看都没看他。我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很深了,今晚她绝对不会再把他给带回来了。”


    两个人正盘算着未来该怎么对裴斯律下手。


    陈家的司机突然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先生,太太,小姐刚刚上的是裴家的车。”


    陈乐道和蔚澈然对视了一眼,大意了。


    裴家怎么总是买同款车型?就连牌照号都弄得只差一位。


    刚刚又停在了陈家的车位上。


    也不知道酒酒有没有发现自己坐错了车。


    蔚澈然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找几个司机,像以前一样,在周围一直跟着,确保小姐被送到学校。”


    不过,他们还是高估了裴斯律的人性。


    刚一上车,隔板就落了下来。


    陈酒酒直觉不妙,她下意识地想逃下车,却被他按倒在座椅上。


    裴斯律忍了一早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吻她。


    不能怪小海后有这种瘾,他觉得接吻这种事,有过一次确实很难戒掉。


    他只顾着自己开心,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昨晚大课间的痛苦回忆涌了进来,陈酒酒对裴斯律的厌恶又加重了许多。


    她狠咬了他一口,把他的唇咬出了血。


    裴斯律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认真地对她问道:“你也这样咬过别人吗?”


    这对他真的很重要。


    因为她有过的男孩子太多,他总想在她这里找些很独特的对待。


    陈酒酒被裴斯律气得胡言乱语:“我咬过很多人,你是最不经咬的一个。”


    裴斯律气得冷笑了几声,一滴泪砸落在她的脸上。


    他低下头再次含住她的唇瓣,想要把她也给咬出血,不过试探了几次后,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就只是在齿间那样轻咬玩弄着。


    一直到快下车才勉强放开她。


    他看她的目光中,还有些舍不得。小海后都这么对他了,明摆着只是钓着他不想给名分,可他还是会舍不得。


    陈酒酒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今晚,我不带你回家了,也不会送你回家。我以后,都不想再见你了。”


    裴斯律的眼中突然有股浓重的悲伤。


    明明他表现得这么好,吻技也不比别人差,她为什么突然就不钓他了?


    “小海后,你已经对我感到厌倦了吗?”


    “嗯。”


    她对他不仅仅是厌倦,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


    他又不喜欢她,可还是仗着力气上的优势,动不动就欺负她。


    原来他是这样放荡的人。


    车停在学校门口,陈酒酒对裴斯律说道:“我先下车,你等我进去之后,你再下来。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一起下车。”


    他冷声道:“你跟别人的绯闻那么多,还会害怕多我这一个吗?”


    “会。我根本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陈酒酒说完就想下车,可却被他抓住手腕,强拽回了车里。


    “你早上的时候,还抓过我……这么快就不想负责了吗?”


    她第一次吵架这样有逻辑:“你不是说我是小海后吗?我都是小海后了,还要负什么责呢?”


    裴斯律生气地说道:“你最好是把话收回去,不然我会去告你的。”


    告告告,天天把这个词放嘴边,他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那你就去告吧,我一定会应诉的!我不想再被你这样恐吓下去了,也不想被你胡乱任意地对待。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做陌生人,很彻底的那种。就像你说的那样,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晃。”


    裴斯律捏住她的手腕,冷声说道:“下车。”


    她红着眼睛看着他:“你拉着我,我怎么下。”


    司机叹了口气,识趣地下了车。


    裴斯律因为被裴固元打得休学过一年,所以早已经到了可以拿驾照的年纪。


    平时他不怎么开车,上下学都有司机,也用不着他开。


    现在忽然想开了。


    陈酒酒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打不开车门。


    这车的款式明明和她家的一样,为什么打不开呢?


    正纠结的时候,车子已经启动了。


    裴斯律把车开得很快,陈酒酒吓得立即系上了安全带。


    她还没有考上大学,现在不能死啊!


    陈家派出去了五辆车,跟在裴家的车后面,结果都跟丢了。


    陈酒酒小声地问他:“那个,你不上学了吗?”


    裴斯律生着气不理她,车速越来越快。


    她看着周围的场景越来越陌生,弱弱地说道:“可是,我还要上学呢。”


    裴斯律的车越开越偏,一直开到了山上。


    裴家在那里有一栋小别墅。


    陈酒酒被他拎进去,随意丢在了沙发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溜走,却被他搂住腰强按了回来。


    一片阴影落了下来,陈酒酒有些惊恐地看着裴斯律:“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小海后吗?应该挺有经验的。你猜猜看,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陈酒酒真是被自己害死了。


    好端端地,干嘛要应这个称呼啊。


    她小心地解释道:“那个,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小海后呢?”


    “目前来看,没有这种可能。”


    “我真的可以发誓,从来没有玩弄过任何人的感情。如果有的话,就让雷……”


    她的誓都还没发完,外面就想起了轰鸣的雷声。


    裴斯律都被她气笑了,他的指腹轻揉着她的唇说道:“酒酒,别发誓了,待会儿真劈下来,怎么办呢?”


    她认真地解释道:“我们上山的时候,天气就昏沉沉的。这绝对是赶巧了,你得相信我。”


    拉链被缓缓地拉下,他轻摸着她锁骨处的咬痕:“你要我怎么相信呢?我不就一直在被你玩弄着吗?”


    指尖的凉意渗到了血液里,陈酒酒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害怕地颤声说道:“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玩弄过你。不只是你,我对谁都是很真心的。”


    她平等地对每一个人,从未有所偏颇。


    他低头在她的咬痕处轻吻了一下:“你谁都爱,是吧。”


    她哭着对他解释道:“不是,也不是那种爱。就像神明对世人的爱一样。你看,你这样顽劣不堪,我也没有放弃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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