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表白后穿越了
安幸花了好一会儿来接受自己附身在一只女人的手上这件事。
金色长发的男人还捧着这只手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 “曦,你又闹脾气了啊”、“抱歉,上次是我的错, 但我真的没有多看那些人几眼,我不是结束后就立刻回来陪你了吗”……
喂, 这是一只女人的断手啊!刚才她是被放在衣服内侧了吧?!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抱着一个断手走来走去啊!手的主人呢??
安幸在内心疯狂吐槽,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这只手病态的痴迷。短短几步路的距离, 他又是抚摸又是贴脸的,仿佛这只手是他亲密的爱人一样。
哪有人把一只断手当成亲密爱人的啊!
站在门口的侍从对这个男人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的神情, 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低着头拉开了和室的门。
门内坐着一位阴阳师打扮的人,见到男人,他立刻恭敬地站起身对男人行礼。
“吉良家主, 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与在下相见。”阴阳师说道。
吉良家主?安幸立刻联想到刚才她和吉良吉影看到的那个写着吉良吉宗名字的信灯。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杀父杀妻的吉良吉宗吧?!
那她现在附身的这只手……该不会就是他亡妻的??
安幸感到毛骨悚然。
“就是你说,有秘法可以复活我的妻子?”吉良吉宗坐了下来, 随意瞟过去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凌厉, 吓得阴阳师抖了一下。
但阴阳师很快调整好状态,他兴奋地说:“是的,家主大人。在下听闻, 您家传了一根数百年前的龙须,若有此物,即可复活夫人。”
“那便叫人取来吧。”吉良吉宗毫不在意地说道, 同时一寸一寸抚摸着怀中女人的手。
侍从很快端来了一个精美的漆盒,安幸记得之前吉良吉影去侑子小姐的店中时也拿了一个这样的盒子,只不过比它陈旧许多。
难道她穿越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了吗?
不知道回去的方法、不能出声或活动、替身也叫不出来, 安幸只好待在这只手里观察。
吉良吉宗打开盒子, 在阴阳师兴奋到双目发红的视线中, 用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纤细却极有韧性的龙须拎了起来。
安幸盯着他的手悄悄咽了咽口水,不愧是吉良吉影的祖先,手还是这么好看!
“怎么用?”吉良吉宗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老人气喘吁吁地推开和室的门,老人目眦欲裂:“吉宗!你怎么可以用这个神物!你还没从妖女的迷惑中走出来吗?!”
吉良吉宗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若寒潭。老人不禁往后退了退,声音也颤抖起来:“这,这可是初代吉良家主留下的珍宝,护佑吉良一族永葆富贵的!那个妖女已经死了,你何苦动这神物!”
“既是神物,才能配得上她。若是无效,倒不如毁了好,”吉良吉宗露出狠戾而兴奋的笑容,“难道不是吗,父亲?”
寒意从脊髓一路攀升,老人畏惧地往后退了退,“你疯了,你疯了,都是那个妖女,死了还阴魂不散,害得我儿子疯了!我应该在一开始就杀掉她,不让她迷惑你那么久!!”
吉良吉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起身,抽出腰上佩着的武士刀,来到老人面前。
男人长长的阴影将老人佝偻的身躯笼罩。吉良吉宗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飘过来:“父亲不会说话,以后也不必说话了。”
老人还来不及喊话,一道寒光闪过,地上就多了一个血红的肉块。老人崩溃地跪在地上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嘴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安幸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这只手上。他竟然把那个人的舌头割了下来!
“啊,对不起,曦,把脏脏的东西溅到你身上了……”吉良吉宗完全没有理会老人的痛呼,他焦急地跪了下来,从袖中抽出手帕,细致地擦拭着那只手,“来人,端一盆清水来!”
安幸一边强忍被擦的不适,一边在心底吐槽这个毫不犹豫就动手的人说话居然还会叠词。
侍从立刻退下去拿水,顺带把挣扎不止的老人带走。
阴阳师在一旁冷汗涔涔,他早就听说吉良家的新任家主是个疯子,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只因父亲说了一段话就割了对方的舌头。
待吉良吉宗把那只手反复擦拭后,他才转过身看向阴阳师,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笑容:“阴阳师先生看着害怕了吗?”
阴阳师噗通一声跪下来,“家主大人,在下不会乱说的!请家主大人放我一条性命!”
“我为何要无故取你性命?”吉良吉宗无所谓地说,“我只关心你说这跟龙须能复活我的妻子是否是假话。”
“曾经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人,向我索要金银、珠宝、官位……只要他们的方法有用,我都乐意交换的,毕竟【等价交换】是世界的不二法则……但他们都没有做到对我的承诺。”
“所以这些愚弄我的人,都被我杀掉了。”
房间的氛围犹如冰窖,安幸深刻地感受吉良吉宗是一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要不是她现在变成了一只手,早就害怕得缩成一团了。
安幸想念自己时代的吉良吉影了,和他相比,吉良吉影简直又善良又好说话。
阴阳师将头埋得更低,但他咬咬牙坚定地说:“在下来自阴阳师世家安倍家族,在下的方法绝对有效!”
“那你便讲吧。”吉良吉宗说。
“在下家中相传,龙乃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兽,也因其特殊性,才在数百年前被屠杀殆尽。想来初代吉良家主屠龙,也是在追求长生不老之道。”
阴阳师侧目看着龙须,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家主大人只要将想要复活之人的血与龙身上任何部位相融,再辅以我安倍家密法,所想之事便可成真。”
“如你所说,初代家主屠龙却未曾长生,只因没有用你安倍家的阴阳术?”吉良吉宗嗤笑一声,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己的祖先。
“未能让初代吉良家主得偿所愿,是我族遗憾。如今,在下便为家主大人驱使。”阴阳师恭敬道。
“你想要的报酬是?”
“事成后,在下想求剩下的龙须。”
他说完,空间像是凝固了一般,隔了好一会儿,吉良吉宗才缓步走到阴阳师面前,“要伤我夫人取血,实乃阴毒之法。”
安幸觉得这个吉良家主的重点完全搞错了,世界上与龙相关的只有这条龙须了,问题的关键不是阴阳师狮子大开口,要拿走这个独一无二的宝贝吗?!
阴阳师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吉良吉宗反驳的原因是这个,他愣了一下,心想不知该感叹吉良吉宗深情还是笑他好骗,竟然完全不珍惜龙须。
“家主大人有所不知,这取血是唯一的方法。在下不怕违背祖训与家主大人透露,血中所包含的正是一个人全部的精神能量,只有将血与龙须相融,才能让已亡之人凭血而生。”
吉良吉宗沉默了半晌,突然对那只手开口道:“曦,他说的和你从前给我讲的话很像呢。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怪我吗?”
安幸不知道这个叫“曦”的人之前和吉良吉宗讲过什么,她只想对吉良吉宗大喊不要被这个人骗了,又不是倒转时间,哪儿有将死人复活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从未来的吉良吉影还能拿出这根龙须来看,安幸觉得这个阴阳师大抵是没成功完成交易。
而按照吉良吉宗刚才的说法,凡是没完成他复活亡妻愿望的人,全部都死翘翘了。
她不想往下看了,呜呜。
吉良吉宗当然等不到手的回答,但他还是安静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在和一个人对话一样。
“那我们就相信他一次吧。”
吉良吉宗话音刚落,阴阳师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他先是把龙须放在房间最中央,又写了许多符,最后请吉良吉宗将亡妻之血滴在龙须上。
吉良吉宗的眼神暗了暗,他珍重地亲了亲那只手,呢喃着:“对不起……就痛一下。”
他从衣袖内侧掏出一把镶嵌着红石的小刀,安幸看着这个刀也十分眼熟,好像是吉良吉影在被爱情恶魔控制的时候抽出的那把。
你们吉良家祖传的东西都保存的这么好吗?
小刀极为锋利,刀刃只是轻轻碰到手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附身在这只手上的安幸也感受到了疼痛,好像自己被深深划了一刀。
一滴殷红的血滴落在龙须上,红色缓缓融入龙须的金光中。阴阳师一直在低声念着什么咒语,安幸却越来越困,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她还在想,为什么已死之人的手既没有味道、也没有僵硬,甚至还能流出血呢?
吉良吉宗捧着那只手等了很久,等到阴阳师念咒的声音停了下来,等到阴阳师惊疑地跪了下来,等到阴阳师慌张地说“这不可能,家主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屋外的太阳被一片浓厚的乌云遮住,和室变得阴暗又压抑。
【又是这样。】
【除了她,所有人都在骗我。】
【已经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刺耳的惨叫声没有打动吉良吉宗分毫,不久后,他跨过在地上蔓延着的浓稠血迹离开了和室。
安幸恢复了意识,睁眼前祈祷自己能回到春日大社。
遗憾的是,她好像还待在那只手里。
吉良吉宗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感到自己应该是被放在一个软垫上。安幸试图活动两下,令她震惊的是,她能控制这只手了!
经过一番试验,她发现食指和中指就像她的左右腿,大拇指和小拇指像左右胳膊,至于无名指,它好像个尾巴,安幸感觉用不到它。
既然能活动,安幸就不准备待在原地了,她要主动去寻找回到自己时代的方法。她控制着食指和中指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跳下了软垫。
操控一只手走路是一次神奇的经历,安幸蹦蹦跳跳了半天熟悉几根手指相互配合的感觉,然后才一扭一扭地准备从门口溜走。
呃,为什么门口停着两只脚。
安幸花了三秒,反应过来这是一双男人的脚,脚上透着青筋蜿蜒的纹路,脚趾也是骨节分明而有力的,像是一座千岩万壑的山。
手背向后弯曲,安幸得以“抬头”看到脚的主人——
是面无表情的吉良吉宗,他赤脚站在门口的阴暗处,不知道看了多久。
第25章 被表白后的细胞故事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个时候要打招呼吗?安幸想象了一下:“家主大人您好, 我是千年后的一个学生,在旅行的时候呢不小心穿越附身到您妻子的手上了。”
但她发现自己好像不能说话,也对, 手上没长嘴。
在“战或逃”的选择中,此刻的安幸果断选择“逃跑”。但她纠结的是到底应该选择用两只手指头当腿跑出去、还是就地撂倒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无辜的手。
在安幸思考的时候, 她就那么直直地僵在原地。
吉良吉宗回过神的速度比安幸快多了。他小心翼翼地跪下来,用哄婴儿一样的声音轻轻问:“曦, 是你吗?”
他像是一个即将坠落悬崖的人拉住了一根细细的线,而安幸的回答将决定他是绝处逢生还是万劫不复。
安幸看着吉良吉宗卑微到尘埃里的眼神, 又想到说错话被割掉舌头的老人和十有八九已经被杀掉的阴阳师,感觉压力如山大。
“……”
安幸最终选择继续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毕竟她现在只是一只手,不能回答问题的。
不回答、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
杉本铃美很早以前给安幸讲的海王套路在奇怪但关键的地方派上了用场。
吉良吉宗把安幸待着的那只手捧起来, 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的每一寸纹理和线条,“你回来找我了吗?”
安幸:虽然但是……不是呢。
吉良吉宗的手掌比女人的手大了一圈, 可以轻易将它包在掌心。他把手轻轻贴在脸上,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你是失去记忆了吗?”
打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现成的理由被送上门来, 既然不能一直装傻,安幸索性点点头。
吉良吉宗的视角看来,就是那只手的手背弯了弯。
“好可爱, 曦还是这么可爱……”吉良吉宗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他像捧着一只刚刚出生的幼猫一般,走路时都将那只手护在怀里, 直到把它再次放在那个软垫上。
“我是吉良吉宗, ”吉良吉宗耐心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又摸了摸安幸所在的那只手说:“你是我最爱的人,安曦。”
嗯?姓安吗?是她的祖先吗?
安幸抬起大拇指晃了晃,示意自己听到了。
吉良吉宗笑了起来,眼中的冰川融化成温暖的水,他跪趴在软垫前,如同一个交付了自己全身心信任的天真孩童,将额头贴在那只手上。
“都怪我害得曦死掉了,不过你不用怕,现在的我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弱小了。谁敢过来打扰我们,我就杀了谁。”嘴上说着恐怖的话,但吉良吉宗的表情还是温柔带笑的。
“曦需要吃饭睡觉吗?唉,那个阴阳师已经死掉了,真是的,也不知道说一下这种情况。如果提前说了,我肯定会理解的呀。”
吉良吉宗夸张地叹了口气,但安幸完全没感觉他有什么悔过情绪。
他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真好啊,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湿润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在安幸身上。
他居然哭了。
吉良吉宗哭的很安静,像是怕吵到她一样,和他提刀杀人时判若两人。眼泪从他的眼角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留下蜿蜒的泪痕。
他褪去了疯狂的神态,安幸才发现吉良吉宗其实长得和吉良吉影很像,只不过吉良吉宗的黑眼圈很重,年龄更长,所以骨架更大。
安幸感到自己的心脏也随着眼泪落下的频率抽痛着。紧接着,那只手动了起来,安幸分不清是自己还是那个叫安曦的人真的复活了,女人柔软细腻的手一点点抚摸上吉良吉宗的脸庞,将他眼角的泪抹去。
吉良吉宗发出困兽一样的声音,颤抖着与她十指相扣,一点点将她手上的眼泪舔去。慢慢的,他就这样跪伏在地上睡着了。
安幸眼前突然多了一段影像。
画面中,有一个容貌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被家人称作安曦,跟随家族不远万里从东土大唐来到平安京。
形形色色的人跪在她面前,管她叫神女,说她是觉醒了祖先血脉之人。神女表面上端庄沉稳,实际上却还是个贪玩的稚子。
家族让安曦在平安京的春日神社中传授力量,她却骑着小鹿偷偷去山里玩。某一天,遇到了从山崖上跌落到山脚的吉良吉宗。
还是五岁的吉良吉宗浑身是伤,原本是必死的命运,安曦将自己的血放给他,他便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我们安氏一族,诞生于安宁大人的血中。安宁大人说,每一滴血中都包含无数细胞,人的灵魂就是在那些细胞中代代相传的。”
“上一个觉醒了安宁大人的柱族细胞的,好像还是八百多年前的安欣大人。当时的初代吉良为她屠杀了世界上最后一条龙,我们此行正是来吉良家报恩的,没想到刚好能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小小的吉良吉宗趴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地问:“觉醒了细胞,就能拥有神力吗?”
安曦揉乱了小吉良吉宗的头发,骄傲地说:“安宁大人的细胞有柱族极为强大的再生能力,所以你喝了觉醒了这个能力的我的血,就能从那个重伤的状态中活过来啦,以后也能健康长寿!”
吉良吉宗对长寿没什么兴趣,他拽着安曦的袖口,“那你报完恩,就要走了吗?”
“应该会吧?”安曦说,“毕竟我们家在华夏啊。话说你再玩几天也该回本家了吧?”
吉良吉宗什么都没说,但在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做出了各种把自己搞得全身是血的危险行为,直到安曦忍不住跟他生气,他才爆发。
“我不想回去!!”吉良吉宗终于像了一回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抱着安幸的手嚎啕大哭,“母亲只会虐待我,父亲从来都不管,回去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像坐牢一样!我就是故意摔下悬崖的,你既然把我救活,为什么又要逼我回到那里!!”
安曦怔住了,哄了他半天,承诺他可以一直跟着她,吉良吉宗才勉强停了哭声,窝在她怀里抽抽嗒嗒的,累的睡着了。
场景的色彩渐渐淡去,安幸来到一片纯白的空间。
“怎么样,阿吉很可爱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安幸回过头,看到了一身古装的粉发女子。
“你的声音、长相……都和我好像。”安幸错愕道,“你是安曦?你管吉良吉宗也叫阿吉?”
安曦笑着点点头。
安幸觉得她又优雅又温柔,简直是她梦想长成的大姐姐的样子。“那你是我的祖先吗?”
“不完全算吧,”安曦托着下巴说,“安欣、我、你,我们身上的细胞都一样,就像初代吉良、吉良吉宗和吉良吉影。”
“我不太明白。”
“生命的延续,就是细胞的传递。”安曦凭空变出了一个圆球,圆球从一个变成两个,又从两个变成四个。圆球中有好多螺旋链条,就像人的细胞一样。
“最初的那个细胞中的一条基因觉醒成了安欣,八百年后那条基因再次成为了我,一千二百年后,是你。”安曦指挥着细胞中的一个螺旋带亮起来,“从构成的角度来看,我们就是一个人。所以我们两个的声音、长相、甚至是指纹都是一样的。”
“那你说的不完全算是什么意思呢?”安幸坐了下来,懵懂地看着安曦。
“因为我们的经历不一样呀,”安曦望向空无一物的远方,眼睛中却好像倒映着光怪陆离的场景,“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遇到了不同的人,拥有了不同的记忆,这是我们的区别。”
“阿吉和吉良吉宗也是这样吗?还有你刚刚说的初代吉良。”安幸问。
安曦点点头。
“啊?那我岂不是很对不起吉良吉宗,他把我当成你了!不对,你说我就是你来着……我绕不懂了啊!”安幸回忆起生物课被遗传学支配的恐惧。
安曦低低笑了起来,安幸发誓她这辈子都笑不出这么文雅的声音,杉本铃美都说她笑起来的声音像打鸣。
“你不用愧疚的,毕竟他也算吉良吉影不是吗?”安曦擦了擦眼角的泪。
“才不是呢,阿吉才没有这么疯!”安幸为自己的竹马正名。
“哦?”安曦眼睛都笑弯了,“我觉得同一个细胞觉醒的人本质上应该都差不多呢。”
“阿吉才不会随随便便杀人呢!”安幸指出她认为二人最明显的区别。
安曦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对……这都要怪我,我死的太突然了,所以他才疯了。”
安幸刚想安慰她,安曦却转移了话题,“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的未来,就是你和吉良吉影。现在的关键是你怎么回去!”
“你是被时空裂缝卷起来的,又因为血脉一致附身到我的手上。接下来,你要让阿吉——就是吉良吉宗,让他带着你去春日神社,回到那棵树前,你就能回去了。”安曦又在空间中变出了线路图,一点点指给安幸。
“春日神社在你们那个时代已经是春日大社了,”安曦说,“吉良吉宗每个月都会去那里捐香火,你要把握好机会。”
安幸点点头,周围白色的场景像水墨一样晕开,她知道自己要回到吉良吉宗那边了。
“嗯……安曦姐,你有什么话想带给吉良吉宗吗?”安幸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虽然我回到那只手后不能说话,但我能试着写下来。”
安曦愣住了,直到纯白的空间都快消散了,她才缓缓说:
“【我们终将再会】,拜托你告诉他这句吧。”
安幸回到了那只手上。
吉良吉宗已经醒了,察觉到她的状态,立刻关切地问:“曦,你怎么样了,有那里不舒服吗?”
安幸看着他,又想到之前看到的他五岁时嚎啕大哭的画面,忍不住就和吉良吉影比较起来。
什么嘛,虽然这个家主看起来又有钱又深情,但还是她那个时代的吉良吉影更好。
安幸象征性地拍了拍吉良吉宗的手。
“我没事,我只是比较担心你的脑子。”
吉良吉宗停下了动作,死死地盯着她。
等等,她不是在心里念叨呢吗,刚才是她的声音吗?一只手会走路已经很惊悚了,手到底是从哪里发出声音的啊?!
安曦姐——!!
第26章 被表白后被绑架
俗话说,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有些话放心里吐槽就算了,不能仗着自己现在是手没长嘴就如此嚣张, 不然就会把自己带到坑里去了。
安幸想努力为自己辩解一下:“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
“太好了!曦,你已经能发出声音了!”吉良吉宗完全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眼睛亮闪闪的,“幸在担心我, 我好高兴!”
他把手抱起来捧到脸边,开心地亲了亲。
“这么多年我好寂寞呀……你之前有意识吗?还是因为那个龙血?”吉良吉宗问。
安幸在脑子里疯狂呼叫安曦,但完全没有回音,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最近才有意识的, 我现在也很迷茫。”
吉良吉宗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软了下来,像是工作了很久的人回家看到软乎乎的猫咪一样, 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
“没事, 没事,”他说,“这一次, 我会保护好曦的。曦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依靠我就好了。”
好耳熟的话。
安幸想起曾经吉良吉影讲的,说她可以多依靠他一些, 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因为吉良吉宗和吉良吉影其实是一个人,所以他们也会说类似的话吗?
吉良吉宗金色的卷发散落下来,垂到她所在的手上, 像细绳一样把她包裹起来。
“我的身体去哪里了呢?为什么只剩一只手了呀?”安幸忍不住问, 她实在好奇安曦的手到底是怎么在她死后还留下来的。
吉良吉宗的眼睛暗了暗, “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曦。曦之前是安家的神女,拥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却被我父亲认作妖女。”
“明明曦为了和我一起生活,已经放弃了很多……他却当着我的面杀了曦。我唯一留下的,只有曦的手了。”
“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个故事也太悲惨了吧!!
短短几句话,但听着就很绝望,安幸突然觉得吉良吉宗的疯魔不是很离谱了,换做谁都撑不住啊。
因为父母诡异的相处模式,安幸向来不相信爱情的存在,但对于吉良吉宗,她只能说一句佩服。
安幸控制手跳起来抚摸着吉良吉宗发青的眼角。
在那之后,他应该一直在自责吧?明明个子很高,颧骨却是凹陷的,他外表的阴沉来自他内心堆积的惭愧。
“没关系,我从来不在意的。”
这一刻,安幸感觉自己和曾经的安曦心意相通,她一定没怪过吉良吉宗。
吉良吉宗闭上眼,将自己的脸埋入那只手中,狠狠地吸了吸,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虽然安幸坚定认为抱着一只手待着非常诡异,但考虑到他的过去,她决定在走之前容忍吉良吉宗的“吸手”行为。
……
三日后。
安幸快被折磨疯了。
吉良吉宗去哪里都要带着她,睡觉要抱着,吃饭要抱着,就连洗澡都带着!!
这对于她来讲还太超前了!
安幸每天不是在他衣服内侧,就是在他的手上或脸上,这个人简直有皮肤饥渴症,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从前她和吉良吉影天天一起玩,也没有这么腻歪过啊!
于是安幸趁吉良吉宗去上厕所的时候稍微溜出去一小会儿,跑到和室外透气。
没待一会儿,安幸就听到侍从们慌张的脚步声,还有一些人压低着声音说:“快,家主大人又动怒了,再不找到那个宝贝我们都要掉脑袋!”
问题这么严重的吗……
为了不牵连无辜,安幸翻了个身站起来,准备赶紧回去找吉良吉宗。
突然,一个麻布袋从天而降,她被猛的包在了里面。
“再挣扎就给你一刀!”一个人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道。
安幸不敢动了。
不是吧,怎么会有人绑架一只手啊?除了吉良吉宗,正常人看到一只手放在地上不都会害怕吗?别说还是一只会动的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安幸默默地待在麻袋里,准备找机会再逃。
那个人拎着它悄声无息地走了很久,有意识地绕开了吉良家的侍从们,安幸听着他们说话和翻找的声音越来越小、距离她越来越远,内心也忍不住着急起来。
终于,他们在一处停下来。安幸感到那个人像是把她放在了什么东西中,才把麻袋扯下来。
重新恢复视线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密室,而她被放在一个鸟笼中,凭她现在所附身的这只手的宽度根本出不去。
抓她的是一个右眼带疤的壮汉,他把麻袋收走后给予退到一边去了。
“八年前,你明明都死了,还是这么阴魂不散。”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安幸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被吉良吉宗的父亲。
但他的舌头不是被吉良吉宗割掉了吗?为什么现在又长回来了??
“你在看我的舌头吗?”老吉良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洞察力却很强,他阴翳地笑了起来,“这还要归功于你啊。”
“我的吉宗从小体弱多病,你却有堪称起死回生的再生能力,你把你的血给了他,吉宗就再也没有生过病,即使成宿的不睡觉不吃饭,身体也不会垮。”
“你说,你不是妖怪是什么?我也要长寿,要保护我的宝贝吉宗……所以,再杀了你之后,我就吃下了你的一块肉。”
“就这样,我也能轻易地再生了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响彻了密室,安幸感到毛骨悚然。
老吉良猛的冲过来狠狠攥住安幸所在的鸟笼,眼睛瞪得极大:“你知道吉宗杀了我多少次吗?每次、每次我都能再生!你就像个诅咒一样,永远的待在我身体里!!”
“我用刀砍死的你,他就每天也都这样对我,还用你给他的妖术,把我永远封在这所宅子里,我一步都不能踏出去!!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活该。看着陷入疯狂的老人,安幸冷漠地想。明明是他的自私和极度的高傲造成了一切,却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安幸不相信安曦会是什么妖女,真正的妖怪,是老吉良内心的贪欲。
见她不发一语,老吉良却像是被夹了尾巴的老鼠,尖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很能说吗?!天天和我的吉宗在一起,哄骗他出去玩!”
“吉宗明明应该在家里学习家族的一切、在家里好好侍奉我的!!”
老吉良愤怒地用手砸向鸟笼,震得安幸整个人都发麻。
“吉良吉宗有他的自由,你凭什么干涉他!”
看到这种顶着“父亲”之名,却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力气做这种事情的人,安幸从来都难以忍受。她总会忍不住想起她家里的那个“父亲”,只会一味打母亲,从来不管家里的一切。
“妖女!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老吉良更愤怒了,“只剩一只手了,为什么还能回来!你把我的吉宗害成了那样,把我害成了这样!”
“是你自作自受!”安幸气的跳起来,用食指指着老吉良,“是你的无能,才让你把怒气都寄托在无辜的人身上!”
老吉良气的把鸟笼狠狠地摔在地上。
安幸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过她不后悔自己怼老吉良的行为。
气死她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要做父亲!
老吉良气喘吁吁,但他的情绪又很快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没事,没事……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老吉良桌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我之前是怎么把你处理掉的,现在就怎么继续处理掉你。”
“你再生的速度,总也追不上火燃烧的速度吧?”
安幸气的浑身发抖,这人有病吧?他不是觉得活着不好吗,那他干什么不自己把自己火化了?
鸟笼被扔到柴草中,柴草又被火点燃。安幸没空管老吉良变态的笑了,现在她怎么活着出去还是个大问题。
附身的手被烧掉了,那她也会死吗?还是会换个地方带着?
安幸努力卡到鸟笼缝隙的边缘,发现自己也只能出去一根手指头。
……没办法了,如果没有人来救她,她就只能等到火把她烧得只剩一根手指的时候往外跑了。
幸运的是鸟笼被扔到靠墙的地方,不至于四周都被烧。安幸控制着手把食指伸出鸟笼贴着墙,等待着火过来。
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逼近了鸟笼,安幸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说不怕是假的,但她还是不后悔痛骂老吉良这件事。
就在鸟笼正式被火吞噬的刹那,密室的门被大力踹开了。
吉良吉宗冲了进来,双目因充血变得赤红,嘴唇紧抿,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像是要把一切撕碎。
第27章 被表白后的害怕
说不感动是假的。
虽然吉良吉宗的表情很可怕, 但这一刻的他在安幸看来无异于一个闪烁着金光的天使。
吉良吉宗完全不顾燃烧着的火焰,一把拿起滚烫的鸟笼。火舌舔舐着他的皮肤,烧焦的味道传来, 他却完全顾不上,而是慌乱的把鸟笼打开, 拿出安幸附身的那只手护在怀中。
“曦,曦……”吉良吉宗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把手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半天,“我来了, 我来了,对不起……”
“没事,我没受什么伤啦。”安幸拍了拍吉良吉宗,她注意到他被火烧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安曦的能力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在这样复原速度的加持下, 吉良吉宗眼下的青色还那么重,那他该不会几乎没怎么睡着过吧?
吉良吉宗将安幸小心翼翼地放入贴近心口的衣服内侧中, “曦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
在安幸看不到的地方,吉良吉宗的目光立刻变得阴翳邪谲,犹如刀刃般锋利地扫向老吉良。
老吉良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 连滚带爬到那个脸上带疤的壮汉身后。
吉良吉宗的声音冷得发寒:“父亲。”
老吉良猛烈地颤抖起来,他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吉宗,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
“求求你, ”吉良吉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嘴角扯出狠戾而兴奋的笑容来,“好耳熟的话。”
他一步一步走向老吉良,壮汉想要拦住他,吉良吉宗没有任何犹豫地抽出身侧的武士道砍断了他的四肢。
壮汉不发一语地倒在地上,他是专门调出来的家奴,已经没有呼痛的概念了。
老吉良还想往后退,吉良吉宗将武士刀从他的大腿中心插下,将他钉死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老吉良痛苦的尖叫响彻密室。
“这样绝望的喊声,八年前我也喊过,”吉良吉宗狠狠掐住老吉良的脖颈,因为过于用力,胳膊上的青筋都鼓动起来,“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你啊。”
老吉良屡次在窒息的边缘徘徊着,因为体内的再生细胞,只能一直处于这样踹不上气的状态。他想拉开吉良吉宗的手,却无法撼动分毫,想说一些求饶的话,却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
他看着双目猩红的吉良吉宗,感到陌生而恐惧,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来自地狱的厉鬼。
极端的怒火和恐惧吞噬了吉良吉宗,他看着在自己掌下挣扎不得的老吉良,想起了八年前的自己。
也是在这样一间密室中,他被和那个刀疤男一样的数个家奴控制着,他的手被强行扣在一把锋利的武士刀上,他们把他推到安曦身旁。
那时他说了什么来着?吉良吉宗冷漠地想,是了,当时他的嗓子都要哭哑了,他祈求着那个“父亲”。
“不要,求您了,父亲——求你们了,不要——”
?他当时多么诚心地祈祷着,谁都好,谁来都可以,要他支付怎样的代价都可以,要他的命都可以。救救他们,救救她。
但老吉良只是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坐在榻榻米上,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就把他的世界都压垮了。
“动手吧。”
好多好多双手死死地包着他的手,他猛烈地挣扎着却无津于事。
他们强迫他用刀先砍下了安曦的手。
吉良吉宗清晰地记着当时自己绝望的心情,他跨越过家奴牢笼一样的胳膊,看到了安曦痛哭的样子。
他的脑子变得空白,他做了什么,什么事情发生了,刚才他握住了什么、那个触感又是什么、他把什么砍断了?
身体猛烈地抽动起来,像是有无数把刀在胃里翻搅,接着又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金色的长发胡乱地散落下来,眼泪和血都糊在脸上,瞳仁缩成一条线。
然而老吉良只是嫌恶地说,“没出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都是妖女的蛊惑。你们,把她的头砍掉吧。”
他抬起脸,拼命想控制颤抖得不停的四肢爬到安曦身边,又是好多好多手拉住了他,把他狠狠按在地上。
“阿吉……”
那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紧接着有湿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随着眼泪一并流下。
老吉良还在说些什么,“怎么用刀砍都还会再生……那就烧掉吧。”
血色的黑暗笼罩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皮肤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心脏被死死攥住,最后肠胃都拖到了地面上,狼狈、恶心、卑微、弱小得连虫豸都不如……
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吉良吉宗曾以最卑微的姿态请求放无罪的爱人一条生路,却亲眼见爱人死在眼前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于是一个恶魔从“死去”的吉良吉宗身体里长出来,他没有任何同情心、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视他人的痛苦为极乐。
他一边病态地依恋着悄悄留下的爱人的手,一边掩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直到获得吉良家所有的权力后,让老吉良血债血偿。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少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吉良吉宗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立刻松了手,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老吉良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曦?”吉良吉宗不知所措地把手拿出来端到面前,“你害怕了吗?那我们现在就走。”
安幸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吉良吉宗,算是点头。
吉良吉宗立刻带上安幸离开,但在走出密室的门时,用冰冷的眼神示意了跪在外面的侍从。
侍从立刻领命,将密室的门死死锁住,像是聋了一样,充耳不闻门内传出的老家主的呼声。
这样的事,所有侍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吉良吉宗的怀里待着、听着老吉良挣扎的□□时,安幸突然感到了强烈的疲惫和难以言说的恐惧。
明明是放松身心的修学旅行,突然被卷到陌生的时代,还变成了一只手,身边的人是据说是一千二百年前的疯版竹马。
她想吉良吉影他们了。
在知道吉良吉宗和安曦的故事后,安幸的内心闪过了恐惧,如果安曦说的是真的,那她和吉良吉影其实就是安曦和吉良吉宗。
吉良吉宗和安曦的爱情悲剧比她父母的还可怕。
安幸看着陷入疯狂的吉良吉宗,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和沉默中,她很难想象这个人其实本质上就是吉良吉影。
那个不喜欢引入注目、向来没有什么过激情绪的吉良吉影,如果有了爱情这种感情后,也会变成这样不顾一切、草菅人命的样子吗?安幸想起在保健室中,杉本铃美说吉良吉影喜欢她,她当时有多坚定地反驳,现在就有多不安。
她不希望吉良吉影变成那样,或者说,她希望吉良吉影能在长大后过上他一直向往的平静生活。
“吉良君以前和……我,”安幸不太适应地顿了顿,“是怎么相处的?”
吉良吉宗的眼神暗了暗,“曦不用叫我吉良君的。”
“抱歉,我还有些不太适应……”
吉良吉宗亲了亲她的指尖,“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形影不离。”
“我以前有很多坏毛病,但曦都包容了我,一点点引导我改了过来。”
“小时候我在家中被惯坏了。我不爱吃青菜,曦就给我讲青菜如何有营养;我成宿地不睡觉,曦就给我讲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重要性;我的情绪很容易激动,曦就给我讲平和的心态有多么重要。”
安幸头上冒出了斗大的问号。
她开始怀疑这个人的细胞和吉良吉影完全不一样了,与其说这人是吉良吉影,还不如说是她更可信一些。
吉良吉影可是非常重视膳食均衡和规律作息的,他的桌上有很多营养学的书,每天十一点前必睡觉,七点钟必起床,像机器人一样控制自己的饮食作息。
安幸担心她和吉良吉影走向安曦和吉良吉宗一样结局的心情被冲毁了大半。
“那你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什么呢?”安幸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想用来作为吉良吉影的情感参考。
吉良吉宗的脸罕见的红了起来,他移开视线,断断续续地说:“这个现在就给曦讲会不会太早了。”
“总之,就是想每分每秒都和曦亲密地贴在一起,亲吻都是最基本的了。”在安幸的追问下,吉良吉宗勉强给出了回答。
安幸听完后彻底放心下来,看来她和吉良吉影跟吉良吉宗他们完全不一样嘛。
说到亲吻,吉良吉宗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像是品着数年后还在口中回甘的糖,“说起来我和曦第一次接吻就是在春日神社。曦想去吗?说不定还能触发一些回忆。”
提到去春日神社,安幸自然是疯狂赞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如果由她主动说,难保不会让吉良吉宗起疑,到时候回不去就完了。现在是他主动提起来的,那她的回家大计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吉良吉宗的行动效率很高,一日后,他们就启程去往春日神社。
神社的一处区域专门是吉良家用来供奉的,可见吉良家在当时的权势之盛。
吉良吉宗带着安幸停在后院一棵小树前,“这是我和曦一起种的呢。”
一只小鹿在树后探头探脑,看到吉良吉宗,它亲昵地跑了出来,贴了贴他的手。
“曦曾经就是骑着它的母亲来的平安京,我们一起陪着母鹿生下了这头小鹿。”
安幸看到鹿的左角上有一个很眼熟的伤口,她好奇地跳出来,摸了摸。
“这个是它一出生就落下的,当时它哭闹了很久。”吉良吉宗一边躬身把安幸捞回怀里一边解释道。
鹿呦呦地叫了一声,落在安幸的耳朵中,却是吉良吉影的声音。
“安幸,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第28章 被表白后大哭一场
再次听到吉良吉影的声音, 安幸开心的要掉眼泪了。
“听得到,我在这里!”
她在吉良吉宗的怀里挣扎着想要跳过去,吉良吉宗一把拉住了她。
他的眼睛又被血丝充满, 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声音卑微而恳切, “曦?”
吉良吉宗这幅样子,让安幸想起曾经她被表白死掉前一刻看到的吉良吉影。
绝望的、支离破碎的、撕心裂肺的。
还很纤细的树枝无风自动, 上面祈福的铃铛响了起来,草也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 一束束光从地上升起。
小鹿站在光芒的正中心,它的右侧是吉良吉宗,左侧吉良吉影的身型在光束中越来越具象。
透过时间的长河,他们看见彼此, 面上都露出错愕的神情。
“你是……”
两个人同时说道。
安幸趁吉良吉宗怔住,直接从他怀里弹射起跳。
但这次, 她发现自己脱离了那只手, 跳出来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粉发的少女在光芒中现身,她的模样与昔日已故的爱人一般无二,只是看起来更稚嫩些。
就像对面的那个“自己”一样。
“阿吉!”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 吉良吉宗条件反射一样抬头伸出手,却看见对面那个自己一脸紧张地张开双臂,牢牢地接住从天而降的安幸。
……那个会叫他“阿吉”的人早已不在世间。
以吉良吉宗的聪慧, 他很快就将一切猜出个大概。
安幸从吉良吉影的怀抱中转过身,冲他招招手:“我是不小心穿越过来的,抱歉之前说失忆的话。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和救命之恩, 吉良吉宗!”
吉良吉宗看着安幸的面容, 完全生不起被骗的气来, 而是说出自己的推论:“你们,是未来的安曦和我吗?”
安幸点点头,她和吉良吉影脚下的光芒越来越盛,她冲吉良吉宗喊道:“安曦姐拜托我告诉你,我们终将再会!”
吉良吉宗感到自己的眼角变得滚烫,他忍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对安幸说:“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重温了与安曦的梦,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吉良吉影将安幸抱得更紧了些,吉良吉宗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喂,那个吉良家的,”吉良吉宗喊道,“要好好照顾她啊!”
吉良吉影看着面前这个疑似自己祖宗的人,心中提不起什么好感,出于尊重他还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他们在光芒中快要消失了,吉良吉宗没有发出声音,只说了一句唇语。
吉良吉影在那一刻和他灵魂相通。
【不要放跑她。】
在男人偏执目光的注视下,吉良吉影和安幸回到了他们的时代。
刚刚看到的小树又变成了参天古树,吉良吉影确认他们已经回来了,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忧,大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消失去那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安幸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吉良吉影,内心突然酸涩起来。
一滴又一滴眼泪从眼眶中跳了出去,安幸先是小声的呜咽,在吉良吉影慌乱地找手帕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该吼你……”吉良吉影再也端不住平时的冷静。
安幸从小到大都极少哭,吉良吉影难得感到手足无措。
“呜啊啊啊啊啊!!”像是迷路了很久的小孩看到了家里的大人,吉良吉影越是安慰,她越是想把心中积压的恐惧和莫名的委屈都发泄出去。
她哭着哭着就没了力气,滑跪到地上。吉良吉影就陪她跪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好好地哭一场,耐心地给她擦眼泪,轻轻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一千多年前的过去了呜呜呜……还有人莫名其妙要烧死我……那个叫吉良吉宗的人真的好疯,杀人动刀都不眨眼……安曦姐说他就是你……阿吉,你以后不会也杀人吧呜呜呜……”
少女在怀里哭得好不可怜,吉良吉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不会的,不会的,他们都是过去的人了,早就死了。有我在不会让人杀你的,我不知道安曦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也不会杀别人的。”
“真的吗呜呜呜……安曦姐说你们的细胞都一模一样……”
吉良吉影扶着安幸坐直,让她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我发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不杀人。”
【人无法控制自己指甲的生长,但我愿意为了你遏制心中嗜血的魔鬼。】
安幸一抽一抽地控制着自己停下眼泪,伸出小拇指,“说好了哦?”
尽管吉良吉影觉得拉钩是一个非常幼稚的行为,但他还是伸出小拇指和她拉了拉。
安幸趁机默默享受了一下最喜欢的手的触感,终于破涕为笑。
终于哭够了,安幸才想起比较关键的问题,“我在那边待了好多天,这边的时间过去很久了吗?”
吉良吉影看了眼手表,“没有,大概只过去了十分钟。”
“那就好……说起来,你是怎么出现在那个时代的?”安幸问。
“你走后我正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突然之前侑子小姐给我的丸木弓出现了,上面的龙弦变得滚烫。那头鹿让我滴了一滴血上去,地上就亮起了光,我看到了你们。”吉良吉影把安幸从地上拉起来和她一起往回走。
“你能听懂小鹿说话?!”安幸震惊,她走了一趟,吉良吉影怎么就觉醒了迪O尼公主的技能。
吉良吉影被安幸的话噎住,这个人才刚刚哭得那么凶,转头又一脸无辜地说出气死人的话,不知道她的脑子怎么想的。“听不懂小鹿说话,只是猜可能是要这么做。”
安幸佩服地点点头。
那只小鹿自从安幸回来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安幸猜它可能就是故意想引她回到过去一趟。
看吉良吉宗的那个状态,也许没有人去制止,他可能会自己把自己折磨到死。
安幸在心中叹了口气,决定要守护好这个时代吉良吉影平静的生活,不让他变成第二个吉良吉宗!
吉良吉影发现安幸正斗志昂扬地看着自己,就知道对方的脑回路又蹿到哪个角落去了。
他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吉良吉宗说的对,真是一会儿都不能不看住,不能再放她到处乱跑了。
“喂,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啊。”等他们终于回到大部队的时候,吉田宽文不解地问,“我们已经逛完春日大社了,接下来去吃东西。”
“吃东西!”安幸的眼睛一下被点亮,“吃什么!”
吉田宽文用手比划了一个方形,“奈良特产,柿叶寿司。里面放了被腌过的鱼,醋饭有柿叶的香气。”
“听起来好棒!”
安幸做手的这些天不能吃不能喝,每天都在馋吉良吉宗的家主御饭,结果那人还不怎么吃,她只能含泪看着香喷喷的饭端上来又被撤下去。
吉良吉影像是对营养均衡有执念一样,看到团体餐的柿叶寿司没有任何青菜时,找服务员又叫了一份沙拉。
“味增汤里已经有海带了!”安幸狡辩道。
“那么一点,不算。”吉良吉影无情地把沙拉堆到安幸的盘子里,完全看不出之前哄她时的样子。
吉田宽文捅了捅黑泽阵的胳膊,“你看,吉良君像不像幸酱的老管家。”
黑泽阵冷笑了一声,他觉得吉良吉影更像安幸的老爹。
第29章 被表白后爬屋顶
对于吉良吉影他们来讲, 只过去了短短一个白天,可对于安幸来讲,她自己担惊受怕地过了好几天。
“所以, 你说你很累,一回来就要扎进温泉里?”杉本铃美无奈地说。
安幸头顶着一个叠好的白毛巾, 将自己脸以下的部分全部埋进水中,发出一声长长的慰叹。
温泉中冒着氤氲的雾气, 热水像是能把人的骨头都泡得酥软,忍过了最初的颤耸后, 就彻底沦陷了。
“你是老爷爷吗……”杉本铃美吐槽道,看着好像要融化在温泉中的安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吗!怎么能甘心在池子里吐泡泡!”
安幸舒服地靠在了温热的石头上:“我已经无欲无求了,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到了十一点喝一杯牛奶美美地睡觉。”
“三班的人组织一起唱卡拉OK呢。”
“铃美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安幸立刻从水中站了起来。
杉本铃美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和她一起离开了温泉。
安幸和杉本铃美在卡拉OK包间受到了格外热烈的欢迎, 尤其是男生女生们发现安幸身后没有跟着吉良吉影时,大家都放开了不少。
吉良吉影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存在感很低,但只要他出现在安幸身后, 就会像护崽的猫妈妈一样护着安幸,给靠近她的人很大压力。
“幸酱,有什么想唱的歌吗?想吃什么、喝什么吗?”最先把安幸团团围住的是班里的女孩们, 没有了碍事的男生,她们终于可以放心和安幸贴贴了!
“啊啊啊幸酱小小的好可爱!”
“可以摸摸你的脸吗?看起来好软呜呜。”
安幸终于久违地感受到万人迷信息素的优秀了,虽然大家好像有些过分热情了。
他们一起唱得很开心, 好不热闹快活, 还有男生跳起舞来。
“来杯饮料?”一个女生笑嘻嘻地问安幸和杉本铃美。
“有草莓味的吗?”安幸从女生们的摸脸揉头的包围中努力探出身来。
“我找找……啊, 给!”
安幸接过了那瓶饮料,周围的女生又开始疯狂尖叫。
“喝草莓牛奶!好可爱啊啊啊!像小猫咪一样!”
安幸被“□□”到差点变成死鱼眼,原来不好好努力就会变成女人玩物的故事是真的,她现在已经要出不来了。
另一边,男生寝室内,吉田宽文的通讯响了起来。
和吉良吉影、黑泽阵相比,好脾气又帅气的吉田宽文更受大家的追捧,所以只有他收到了邀请。
“三班组织去唱卡拉OK,你们两个去不去?”吉田宽文问。
吉良吉影的头都没从手中握着的书中抬起来,黑泽阵正在思考怎么给朗姆做报告,两个人都没有理他。
“真是的,难得的修学旅行你们还要宅在房间里,那我自己去了。”吉田宽文说。
吉田宽文刚要来到卡拉OK房间,就被一个小孩抱住了大腿。
“大象很厉害的哥哥,”小新抬起头一脸深沉地问,“你是不是要去找漂亮姐姐们玩。”
“小新!”另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你好,我是风间澈,这家伙从我们幼稚园的团体游戏中溜出来了,我负责带他回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吉田宽文把他们都带了进去。
“这,这里就是女高中生的天堂!”小新脸蛋通红地扑向了安幸她们,“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
安幸从女生的包围中努力坐直身体,她的脸和小新一样红,摇摇晃晃地说,“这不是小新嘛。”
“你的脸好红啊。”吉田宽文走过来,看着安幸还懵懵懂懂地捧着一个东西,他问:“这是什么?”
“草莓牛奶啊。”
女生们咯咯笑起来,杉本铃美叹息着揉了揉安幸的头发。
哪儿有人喝草莓牛奶脸会红成这样,又不是过敏了。吉田宽文疑惑地把安幸手里的易拉罐拿过来,看到下面写着酒精含量3%。
这顶多算稍微有点酒精的果汁!吉田宽文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幸,“你这么不能碰酒精的吗?”
“什么酒精?阿吉不让我碰酒精。”安幸迷迷糊糊地说。
“那你平时喝过这种饮料吗?”吉田宽文追问道。
安幸歪歪头,表示不理解。她的饮食一般是吉良吉影负责。
少女粉色的头发垂下来,碧绿的瞳孔泛着无辜的水光,脸蛋红扑扑的,嘴唇因为刚才喝过饮料光泽鲜亮,这副微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和邪念。
吉田宽文的喉结前后滚动着,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他转为阴暗的眼神。
不怪吉良吉影想把她藏起来。
吉田宽文伸出手,想把安幸从座位上拉起来。小新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脱鞋跳上了沙发,坐到安幸面前。
“姐姐,要不要和我去好玩的地方?”
安幸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所有烦恼都被一大团棉花推到了不知名的地方,整个人变得特别快乐、好奇心强。
“去哪里呀。”她问。
“我知道一处可以看星星的地方!”小新从裤兜中掏出一束玫瑰叼在嘴里。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拿到的啊……”风间感到十分心累。
“可以叫上大家吗?”安幸指了指杉本铃美她们。
女生们都看着小新,小新感到十分膨胀,“好的!跟我来吧,大姐姐们!”
吉田宽文说:“我也想去可以吗?”
小新一秒切换为冷漠脸:“大哥哥不是被朋友们叫来唱卡拉OK的吗,不要辜负你的朋友啊。”
吉田宽文看向一直被无视的风间,觉得小新十分双标。
“好的!要去看星星的大姐姐们请跟我来!小新号出发了!”小新带头推开了卡拉OK的房间门。
所有女生都在安幸的带动下离开了。
屋内的男生们:?
“吉田!看你干的好事!!”
被所有男生围攻的吉田宽文感到非常冤枉,这也不怪他啊!
小新带着女生们绕到了旅馆后面,钻过一个小洞,发现除了安幸没有一个人跟上来。
“喂,铃美,你们怎么不过来啊?”安幸晕乎乎地问。
“幸酱,我们都过不去……”杉本铃美有些汗颜,倒不如说安幸能钻过那个五岁幼稚园小孩才能通过的洞才很奇怪吧!
“只有这里才能过去,那我们先走了?”小新在洞口探了个头问。
女生们都散开了,准备在外面随便走走,感到十分不放心的杉本铃美准备去找人来看看。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能找到安幸的人就是吉良吉影了。
杉本铃美打了个哆嗦,走回了旅馆。
安幸跟着小新一路又是钻洞又是爬梯子,终于来到了一处屋顶。
“小新。”
“怎么了姐姐?”
“这个屋顶,我们直接从房间里走上来也可以吧?”
小新罕见地沉默了,良久,他像一个苍老的智者说:“姐姐,重要的不是抵达的地点,而是来时的路程和经历。”
安幸看了看自己因为钻洞爬梯弄脏的衣服,表示怀疑。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个时间线的昨天刚刚下过雪,夜空非常晴朗,虽然有些冷,但从脚下的竹制屋顶能传来一些室内的温度。
安幸随意地坐了下来。
山上的星星格外清晰,安幸看着朗朗繁星,思维开始发散。
不知道支仓未起隆是不是在哪颗星星上。
真想去宇宙中看看。
几千年前的人,也看着这样的星星吗?
安幸想到了一千二百年前的吉良吉宗,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那么和安曦姐的手一起生活下去了。
“阿吉,你说……”安幸习惯性地转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背后,想起她是临时起意出来玩的,没交上吉良吉影。
“姐姐,你在说什么?”小新靠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有些太安静了。”安幸挠挠头,明明外面很冷,她却感到脸有些发烫。
“那我来给姐姐跳舞吧!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小新直接把裤子脱了,跳起了他的扭屁屁舞。“布哩布哩布哩布哩!”
“哈哈哈哈哈哈!”安幸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喝了那杯草莓牛奶,她感到自己的笑点变得特别低。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屋顶在颤抖,应该是她笑太快的错觉吧……?
正在看书的吉良吉影和闭目养神的黑泽阵先是听到了女生和小孩的吵闹声,又敏锐地听到了一道“啪嚓”的声音。
下一刻,竹制的天花板应声而断,从天上掉下两道身影,其中一个小孩还没穿裤子。
吉良吉影看到一顶极为眼熟的粉毛。
同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杉本铃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喊:“吉良前辈,幸酱不知道去哪儿了,你快去找找她!”
安幸从灰尘中迷迷糊糊地探出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第30章 被表白后舔舔
安幸是一个善于营造惊喜的人, 这方面和喜欢平静而有规律的生活的吉良吉影很不一样。
吉良吉影深知安幸看似大大咧咧,但她会在许多不经意的小细节感动到别人。比如这次在拎行李箱的时候她会担心他冻手,提前准备手套;比如以前会在某一天拿出一个礼物送给他, 若追问原因,她只会说没有原因。
【就是想送给你啦。】
她能给人的惊喜还远不止于此。
吉良吉影看着从废墟中探出头一脸懵懂的安幸, 又看了眼破了个大洞的天花板,做了一个深呼吸。
杉本铃美尴尬地站在门口。她还让吉良吉影去找人干什么啊, 人直接从天而降了。
连人带天一起降下来那种。
“阿吉?”安幸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想挣扎着站起来, 却被一块竹板压住了腿,膝盖传来刺痛感,她倒吸一口凉气。
吉良吉影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大步跨过障碍物走过去。
“怎么了, 有哪里受伤了吗?”吉良吉影问。
“膝盖好痛……”安幸眼泪汪汪地说。
以往安幸因为贪玩也有把自己弄伤的时候,但她都是笑嘻嘻地一带而过, 从来没有直接流过眼泪。
吉良吉影不知道这是因为对方碰了酒精所以才格外敏感, 他心中的担心直接超出承受极限。
安幸只有一米五五,放在女生群体中都是娇小的那一类,哪怕因为是冬天所以穿着厚棉服, 长手长脚的吉良吉影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抱了起来。
“啊,这不是妮妮说的公主抱吗!”光着屁股却很离奇没有受伤的小新兴奋地说。
“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小鬼。”吉良吉影不高兴地看了眼小新, 抱着安幸去内室看伤口了。
“大哥哥,这个黄头发的哥哥就是喜欢姐姐吧,是吧是吧?”小新问黑泽阵。
黑泽阵“切”了一声, “不知道, 小鬼头, 我要打电话给旅馆报修了。”
小新看到了在房间门口的杉本铃美,立刻往她的方向跑去,“这不是刚才的姐姐吗,姐姐喜不喜欢吃青椒啊?”
黑泽阵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扣住了小新的头,“在你的监护人来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
杉本铃美想去看看安幸的状态,谁知道吉良吉影直接把内室的门关上了,就差在门上贴个“立入禁止”。
安幸迷迷糊糊地被吉良吉影抱在怀里,脸侧就是他温热而坚实的胸膛。
“阿吉,你衣服里养了小兔子吗?”
吉良吉影小心翼翼把她放在铺好的被子上,“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安幸指了指吉良吉影的左胸口,“我听到了,它在里面跳得很厉害。”
“你在说什么胡话……”吉良吉影感觉自己的耳根燥热起来,随后他发现安幸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你喝什么东西了?”
“同学给的,草莓,牛奶。”安幸呆呆地说。
在他们初中修学旅行的时候也出过这种事,哪怕只是酒精含量少到几乎没有的饮料,安幸喝了后整个人的智商就直线下降,与之成反比的是她的搞事能力。
当时安幸抱着旅馆的一个石头人像半天不撒手,又是摸石像的手又是亲石像的脖颈。谁拦着她,她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狠不下心。最后还是吉良吉影做了很久思想斗争后才强行把她扯下来的。
吉良吉影知道现在八成又是那次的情况了。
“不是说了吗,出去都要叫上我让我陪着你……”吉良吉影无可奈何地说,恨不得以后在她身上装个定位器。
等等,这未尝不可行……吉良吉影想。
安幸不知道吉良吉影脑子里可怕的想法,她随意的往后一仰,两条胳膊撑在身后,将自己的膝盖往前送了送,扁扁嘴,“这里。”
她的动作太自然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不同的性别,没有意识到在这个没有人的房间他可能会对她做什么。
甚至还心安理得、不讲道理地准备享受侍奉。
这是吉良吉影本人从小把她娇纵出来的,所以她对他从没有男女意识,他可以自如的亲近她,却难以让她产生和他一样悸动的心情——他自食了恶果。
吉良吉影将她的裤管一寸一寸地卷上去,露出少女白皙纤细的小腿。
她的脚腕真细啊,仿佛用手掌笼住后就能轻易折断。吉良吉影用手虚虚比划了一下,想着吉良吉宗的话,如果有一天她还是要跑走,他可以用一个什么型号的镣铐锁在这里。
小腿再往上,是磨破皮冒血的膝盖。
那些往外冒的小血珠和她本人一样圆润可爱,吉良吉影的眼神暗了暗,垂下头,金发遮住他眼中的红光。
吉良吉影从行李箱中拿出便携的医疗盒,找到酒精、碘酒和纱布。
消毒的时候,安幸控制不住地往后缩了缩,吉良吉影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腿肚,将她牢牢定在原地。
“痛。”安幸带着哭腔说。
掌下是少女软嫩纤细的小腿,只是稍稍用力,她就哪里都去不了,更可怕的是,她还要用那么可怜的声音和他说痛。
吉良吉影内心冒出了很多见不得光的阴暗想法。
“知道痛,下次就不要背着我乱跑。”吉良吉影咬着后槽牙说。
安幸难过地抱住自己,吉良吉影推开了她的头以便包扎,结果这人又靠了过来。
吉良吉影想起小时候和安幸救的一条受伤的流浪猫。当时那条小猫就是这样,一个劲地磨磨蹭蹭,不让人好好照顾。
他捏住安幸的脸颊,“不要再闹了,乖?”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安幸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吉良吉影。
她感觉自己的头里现在装的不是脑子,而是满满的棉花糖。
最喜欢的手就在脸上,安幸鬼使神差地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
吉良吉影浑身一震,猛的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安幸有些不高兴地吐了吐舌头,“酒精味,不是甜的。”
吉良吉影真想把她狠狠按在地上,堵住她的嘴,绑住她的手脚,让她不要再做任何挑战他理智的事了。
“啊,阿吉的脸红的像番茄。”安幸说着又靠了过来。
“你还要干什么!”吉良吉影压低了声音吼道。
安幸:“想舔舔看是不是蕃茄味。”
“不是!!”
安幸歪歪头,表示自己并不相信,她轻轻喊了声“斯卡布罗集市”。
高大的替身遵循主人的想法,把吉良吉影按到在地上,将他的双臂扣在两侧。
没有觉醒替身能力的人看不到替身,而普通人又无法攻击替身,吉良吉影此刻无法反抗。
吉良吉影感到了羞耻:“喂,安幸,你该不会把【替身】叫出来了吧……你要做什么!”
安幸背着光倾身下来。
“阿吉的脸越来越红了……不是番茄的话,是草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