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求婚.END “你愿意嫁给……
飞机降落在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时, 冰岛用它特有的、混合着海风与硫磺气息的冷冽空气迎接了他们。
许尽欢裹紧了厚重的冲锋衣,眺望舷窗外广袤而苍茫的景色。
这里与沪市的繁华精致截然不同,是一种原始、粗犷、近乎于外星地貌的壮丽与巍峨。
天空呈现出沉郁的灰蓝色,云层低垂, 仿佛触手可及。
下飞机后, 许尽欢站在这片从未到访过的异国岛屿上, 喃喃道:“这里好像世界的尽头。”
沈砚舟握住她带着手套的手,塞进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低头问她:“喜欢吗?”
“嗯。”许尽欢重重点头, 眼里闪烁着兴奋。
即便事先说好,不带工作, 纯属旅游。
许尽欢作为摄影师,捕捉到绝佳风景, 还是忍不住评估:“光线自带蓝调哎。在冰岛拍出来的照片, 色彩和质感, 一定会很特别!”
沈砚舟垂眸,看着难以抑制快乐气息的小狮子,薄唇轻勾。
他向来严谨可靠,酒店和租车都规划得井井有条, 许尽欢根本不需要带脑子, 只要跟在他身后就好。
这是她有史以来最轻松出行, 不需要照顾团队,也不用卡着时间拍摄,赶甲方定下的DDL。
许尽欢转头看他线条利落的侧脸,“感觉像是被你从那个钢铁丛林里……偷出来了。”
沈砚舟低笑出声,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不是偷,是邀请。邀请我的小狮子, 来看看我曾经见过的世界。或者说,我们一起,看看现在这个世界。”
他们驱车沿着冰岛南岸行驶。
广袤的苔原覆盖着火山岩,呈现出一种毛茸茸的、苍翠又带着灰调的奇异景观,如同覆盖在大地上的厚重毯子。
他们路过气势恢宏的斯科加瀑布,水雾弥漫,在偶尔穿透云层的阳光下,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双重彩虹。也曾在塞里雅兰瀑布后方的水帘洞中穿行,感受水流从头顶轰鸣而过的震撼。
但此行的核心目标,始终是火山。
距离雷克雅内斯半岛不远,他们终于见到了这次喷发的德森鲁克火山。
临近火山徒步起点,硫磺味渐渐浓重。
许尽欢看着前方崎岖的火山岩碎屑路,深吸一口气:“看着可不近。”
“怕了?”沈砚舟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
“激将法对我没用。”许尽欢哼了一声,快步跟上,与他并肩。
许尽欢跟着沈砚舟的步伐,徒步数小时,踩着松软的火山岩碎屑,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硫磺味。
当那片翻涌的、炽烈的橙红色跃入眼帘。
许尽欢去过许多地方,拍过戏多不为人知的风景。
此时此刻,眼前一切,还是令她头皮发麻。
大地仿佛被撕开了一道伤口,岩浆如同血液般缓慢而有力地流淌、汇聚,时而喷薄,* 炸开漫天火星,如同地狱中盛放的烟火。
那是一种近乎于蛮横的、原始的生命力,带着毁灭与创造的双重意味,在灰暗的天幕下,上演着一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交响。
架起相机,许尽欢手指冻得有些僵硬,却依旧精准地调整着参数。
沈砚舟安静地站在她身侧,没有打扰,只是在她需要时,递上保温杯和暖手宝。
他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看她被火光映亮的眼眸,那里面的光芒,比眼前奔腾的岩浆更让他心折。
“太美了……”
许尽欢按下快门,长时间曝光记录下岩浆流动的光轨,如同大地上蜿蜒的金色血脉。
她长舒一口气,白色的哈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许尽欢感叹道:“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寒风里,她的声音都在抖,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背震撼的。
沈砚舟从身后拥住她,用体温驱散她周身的寒气。
“嗯,很壮观。”他的声音低沉,落在她耳畔,“但不及你眼里的万分之一。”
许尽欢耳根一红,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喂,你最近情话张口就来。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撩人,过分了啊!”
沈砚舟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厚厚的衣物传递过来:“肺腑之言。”
他们在火山附近停留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天光与地火交织出更加魔幻的色彩。
回到预订的木质小屋,许尽欢仍处于一种创作的亢奋中,抱着笔记本电脑筛选照片,时不时拉着沈砚舟看。
她口中那些过于专业的摄影参数,沈砚舟并不太懂。
但这个沉稳可靠的男人,擅长倾听。
他们在壁炉前相拥,不分你我。
撇除来回飞机耗费的时间,在冰岛只能呆三天。
为了不虚此行,在许尽欢的强烈要求下,开启了特种兵模式,每天的行程排得极满。
直到最后一天,目的地是杰古沙龙冰湖。
巨大的、漂浮着无数蓝白色冰山的湖泊。
当它出现在眼前,许尽欢再次被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慑。
瓦特纳冰川如同一条巨大的白色巨蟒,从远处的山峦蜿蜒而下,其末端融入湖中,崩解分离出大大小小的冰块。
他们乘上了水陆两栖船,缓缓驶入冰湖深处。
周遭是千姿百态的浮冰,有的晶莹剔透如水晶,有的却因内含气泡而呈现梦幻的蓝色,还有的包裹着黑色的火山灰,诉说着冰与火在这片土地上千百年的纠缠。
船身偶尔与较小的浮冰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是纯粹的、属于冰雪的凛冽气息。
“你眼前的这片冰川。”
沈砚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他特有的、讲述复杂案情时的清晰与沉稳。
“根基可以追溯到冰河世纪,是欧洲面积最大的冰盖。”
许尽欢望着那堵巨大的、布满深邃裂缝的冰墙。
她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
“看着就像一堵厚厚的城墙,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缝。”
“是的,”沈砚舟的目光也投向那古老的冰川,“随着温室效应,裂开的冰舌会不断崩裂,坠入湖面,冰湖的面积在逐年扩大。”
船缓缓靠岸,沈砚舟牵着她,踏上与冰湖相连的那片著名的黑沙滩。
大西洋的浪涛拍打着海岸,卷起白色的泡沫,与黝黑的沙滩形成强烈对比。
而更令人惊叹的,是那些被潮汐冲上岸的、大大小小的冰块,散落在黑色的沙砾之上,在灰白的天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这里就是著名的钻石沙滩。”沈砚舟说。
许尽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碎冰。
它触手冰凉刺骨,形态不规则,内部却蕴含着无数细密的气泡和裂纹,在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晶莹剔透的,真的很像钻石呢,”她轻声说,带着惋惜,“不过好可惜,冰块太容易融化了,不然真想带一块回去当纪念品。”
许尽欢起身的功夫,冰块就在她指尖迅速消融,留下冰冷的水痕。
而沈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磁性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郑重。
“钻石沙滩的冰块会融化,欢欢,你无法带走大自然的钻石。”
沈砚舟顿了顿,目光沉静地锁住她。
“但可以带走我的钻石。”
许尽欢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看见沈砚舟不知何时,单膝跪在了黑色的沙滩上。
冰岛的风凌冽刺骨,毫无阻挡地扫过这片空旷的海岸,吹得人脸上生疼,几乎站立不稳。
许尽欢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听见自己身上冲锋衣布料被风刮得簌簌作响。
但更清晰的,是胸腔里那如同擂鼓般、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一声声,撞击着她的耳膜。
狂风中,眼前的男人却跪得极稳。
他黑色的大衣下摆在风中翻飞,身后是巍峨壮丽、无边无际的古老冰川,脚下是点缀着无数□□块的纯净黑沙。
而这个单膝跪地的男人,成为这片世界尽头之中,最坚定、最核心的焦点。
沈砚舟手中举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
一枚钻石戒指静静躺在其中,设计简约,主钻切割完美。
在冰岛傍晚黯淡的天光下,依旧折射出夺目的火彩,周围细密的碎钻如同众星捧月。
许尽欢眼眶逐渐湿润。
她所沉醉的那双带着混血感的蓝眸,此刻盛满了比冰湖最深处的蓝冰还要深邃、还要动人的温柔与爱意。
许尽欢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像是新疆的赛里木湖,湖水冷冽深邃,是需要保持距离欣赏的风景。
可这一刻,她忽然想起,赛里木湖被誉为“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
地理学家说,形成赛里木湖的水汽,正是来自遥远的大西洋。
那些水汽远渡重洋,横跨亚欧大陆,最终在天山山脉的阻挡下,凝结成雨,汇聚成湖。
那是大西洋遗落在东亚腹地的一颗宝石。
冥冥之中,仿佛是轮回的呼应。
沈砚舟这滴源自大西洋的“眼泪”,跨越了更远的距离,回到了眼泪初始的诞生地。
他在这冰岛的巍峨冰川前,单膝跪地。
在这片被称为世界尽头的黑沙滩上,向他唯一认定的伴侣,献上他所有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沈砚舟跪在冰冷的黑沙上,身形稳如磐石。
“欢欢,”他的声音穿透风声,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他特有的温柔,“它永远会在你的指尖璀璨。”
沈砚舟凝视着他的小狮子,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许尽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风声、浪声、远处汽车的引擎声,都迅速褪去,模糊成遥远的背景音。
许尽欢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即,是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的、无数个关于他的片段。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他深邃的蓝眼睛,他手中璀璨的戒指,和他那句重若千钧的询问。
她想起初见他时,在飞机上那份惊为天人的悸动,和在松青酒会上见色起意的大胆撩拨。
想起他一次次纵容她的任性,在她扯坏他衬衫时无奈的轻笑。
想起他默默为她打理好一切,为她建造名为“配得感”的堡垒。
想起他在氤氲的浴室里,说他在“讨好娘家人”。
想起他熬夜加班,只为挤出时间陪她完成这趟火山之旅……
甚至想起今天早上,沈砚舟为她系好冲锋衣的带子,他神色如常,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许尽欢心说,心思深沉的黑心律师,竟然藏得这样好!
沈砚舟的爱藏在朝夕相处之中,不是她曾经抗拒的那种会将人束缚的关系,他是港湾,是同行者,是另一个她自己。
和他在一起,她依旧是那只肆意妄为的小狮子,只是身后多了一片可以尽情打滚、永远无需担心受伤的草原。
许尽欢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冰岛寒冷的风,似乎也无法冷却她胸腔里奔涌的、滚烫的情感。
她看着他那双盛满紧张与期待的眼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犹豫,没有矫饰,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直接而坦荡。
她将那只被碎冰冻得微红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好啊。”
她说。
“沈砚舟,我嫁。”
简单的几个字,抽走了沈砚舟维持镇定的最后一丝伪装。
许尽欢清晰地看到,那双湛蓝的眼底,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开来,涌出如同冰川崩解般汹涌的狂喜与释然。
沈砚舟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戒指,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然后,稳稳地、坚定地,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完美契合,仿佛它生来就应该在那里。
冰凉的金属环触碰到皮肤,随即被他指尖的温度和她自身的体温所温暖。
那颗钻石在她指间闪耀,光芒丝毫不逊色于沙滩上任何一块天然冰钻,并且,它将永不融化。
戒指戴上的那一刻,沈砚舟猛地站起身,长臂一伸,将眼前的人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力道之大,像是将许尽欢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许尽欢被他带得一个踉跄,彻底撞进他温暖坚实的怀抱,冰冷的冲锋衣面料相互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的脸颊埋在沈砚舟带着冷冽气息的大衣领口,感受着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
“欢欢……”沈砚舟一遍遍低唤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嗯。”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应着,手臂环得更紧。
周围的风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几只海鸥鸣叫着从他们头顶掠过,飞向远方的冰山。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舟才稍稍松开她,但依旧环着她的腰。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
“冷吗?”沈砚舟问道。
他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却多了几分藏不住的餍足与温柔,指腹轻柔地揩去她眼角残余的湿润。
“还好。”许尽欢抬起手,看着指尖在暮色中依旧璀璨的钻石,那光芒似乎也照亮了她心底每一个角落。
许尽欢故意板起脸,“你是不是提前揣摩好了心思,筹备多时?连我蹲下捡冰块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沈砚舟低笑出声,因为刚才拥抱和低语而微微泛红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几分动情的性感。
“求婚的念头确实很早就有,戒指定制好了,一直放在书房抽屉里,等你主动发现。”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红的鼻尖上,语气带着纵容的调侃,“只是没想到,某个小狮子对男朋友的书房毫无探索欲。”
“哼,看在你钻戒品味还不错的份上。”许尽欢傲娇地扬起下巴,眼底却满是笑意,“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答应?万一我拒绝呢?”
“你不会。”沈砚舟语气笃定,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戴着戒指的手指,“我的小狮子,或许会迟疑,会试探,但一旦认清自己的心,从来都是最勇敢、最直接的。”
他太了解她了。
了解她的骄傲,她的不安,也了解她内心深处对纯粹情感的渴望与信任。
许尽欢哼了一声,心里却因为他这番话而软成一片。她确实不会。在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她从不拖泥带水。
“所以,你就趁此机会,在冰岛,在这里?”她环顾四周这如同世界尽头般的景色。
“嗯。”沈砚舟承认,“原本想在火山前,但那里太过炽烈动荡。这里。”
他看向身后静谧而永恒的冰川,和脚下璀璨易逝的冰钻石,“更合适。象征着永恒,也提醒我们珍惜当下。”
永恒与瞬间,稳固与流逝,在这片土地上矛盾而和谐地共存着,如同他们对彼此的爱。
既有携手一生的坚定,也有珍惜每分每秒的热忱。
“我很喜欢。”许尽欢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这里的确比喷发的火山更符合求婚的意境,少了几分冲动,多了几分沉淀后的郑重与浪漫。
他们在钻石沙滩上又停留了很久,拍了很多照片。照片里,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幸福笑容,眼底有光,比钻石更闪耀。
傍晚,他们入住了冰河湖附近的一家精品酒店。
房间的落地窗外,正对着瓦特纳冰川的支流,景色壮丽。
许尽欢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今天拍摄的照片。当她翻到固定机位里,原本用来拍风景的视频,出现沈砚舟跪地求婚的那几分钟,许尽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跪在黑沙上,身后是苍茫的冰川与灰蓝色的天空,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的眼神却专注而坚定。
而她,从惊讶,到恍然,再到最后的粲然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镜头忠实记录。
“拍得不错。”沈砚舟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目光也落在屏幕上的照片。
“主要是模特和场景给力。”许尽欢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蔓延开。
她抿了一口香甜的液体,歪头看他,“沈先生,以后就是有妇之夫了,感觉如何?”
沈砚舟在她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感觉……”他沉吟片刻,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叹息,“比完成了一件棘手案件都更有成就感。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永远停泊的港湾。”
许尽欢心尖一颤。她何尝不是如此?
曾经以为会一直独行,却没想到会遇到他,这个愿意理解她、包容她、守护她所有棱角,并让她心甘情愿停下脚步的人。
“肉麻。”她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诚实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窗外,冰岛的夜幕缓缓降临。在这个高纬度的国度,夜晚的天空并非纯黑,而是一种深邃的墨蓝色。
幸运的是,云层渐渐散开,天际开始闪烁起缥缈的、绿色的光带。
“极光!”许尽欢惊喜地放下电脑,跑到窗边。
绿色的光带如同柔软的丝绸,在夜空中缓缓飘动、变幻,时而明亮,时而淡雅,神秘而梦幻。
沈砚舟走到她身后,再次拥住她。两人静静地看着这大自然馈赠的奇迹演出。
“听说看到极光的人会得到幸福。”许尽欢轻声说。
“我们已经得到了。”沈砚舟在她耳边低语,语气无比肯定。
在冰河湖畔,在钻石沙滩的见证下,在欧若拉女神的裙摆翩跹中,他们拥有了彼此,也拥有了通往永恒幸福的钥匙。
许尽欢转过身,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热可可的甜,带着冰岛冷冽的空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承诺。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
许尽欢看着眼前男人在极光映照下愈发深邃立体的轮廓,那双蓝眼睛里倒映着绿色的光晕和她小小的身影。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曾在那个暧昧的浴室里对她说过的话。
许尽欢笑了起来,眼底闪着狡黠而幸福的光。
“沈砚舟,”她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宣告,“你,是我的了。”
沈砚舟低笑着,再次吻住她,用行动表示,他心甘情愿,并且,求之不得。
从今往后,名正言顺。
他们不再是只会于夜幕相拥,等晨曦亮起,暧昧就消散的陌生人。
室外风声呼啸,扫荡着这片土地,远处的冰川深处似乎传来隐隐的崩裂声,预示着某种关系已经缓慢改变。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到这里就全部完结啦,从8.2开文到11.2完结,v后从没断更过。
事实上,这本书上半年就开始存稿,因为工作忙,我写了将近半年,远比连载的3个月要更久。
最初构思这个故事,起源于加班时的灵光一现,总觉得随着长大,自己被困在了都市这座钢铁丛林里。我想要逃离,于是休年假出去旅行。
因为机会难得,所以非常特种兵。3月在青岛,前一天晚上在火车卧铺通宵没睡,早上6点到车站后,我顶着39度高烧,直奔崂山。上午爬完山,下午从栈桥citywalk到奥帆中心,那天走了4w步,差点倒在路边。
朋友知道后非常震惊,问我干嘛这么拼,旅游而已。
我说,不知道下次休假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下一次嗅到自由又要等多久……
特种兵一周跑了5个城市后,我回到了工位。
忍不住问自己,如果有人想要自由,但人是群居动物,注定无法和社会脱节,ta该怎么办?
于是,诞生了特立独行的欢欢,她没有与世隔绝自我,而是在钢铁丛林里追求自由,在工作中追求梦想。
她会为了梦想创建相映成趣这个乌托邦,包括她对成欣言,其实完全不像是老板对下属,更像是姐姐带妹妹。
不管是沈砚舟还是颜煦都提点过,作为领导,她不应该过于亲民,但欢欢不在乎,她在有限的范围内,会给予团队成员最大的自由。
因此,对比高压的红圈律所,相映成趣的氛围非常松弛。
许尽欢的内核在于,欢欢表面上看起来很自由很洒脱,但实际上这种自由,是对过去某种束缚的反抗。
原生家庭的关系比较复杂,这种经历让她形成了“不依赖任何人”的防御机制。
摄影事业不只是许尽欢的工作,更像是一种自我表达和自我证明的方式。她需要确认自己的价值不依赖于外界认可,而是来自内心。
沈砚舟呢,沈par符合世俗意义上的完美精英,但内心深处也有不安全感,那副没有度数的眼镜就是他掩饰异常瞳色,用来融入人群的最好伪装。
沈砚舟为什么会对小狮子这么包容和理解?
因为他能看穿她强势外表下的脆弱,也理解那种“不被真正理解”的孤独。甚至于可以说沈砚舟比许尽欢更孤独更寂寞。一个连名字都不属于自己的替代品,他一路从黑暗里走来,我写法院外那章坦白的时候,边哭边写,包括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笔力有限,无法描摹出沈砚舟看似光鲜亮丽,实则灰暗无望的前半生。
这种苦痛让他的爱与众不同,不是占有而是守护,取决于他对“家”和“归属”,这两个词无比深刻且疼痛的理解。
这两个角色其实是互相映照的,就像镜子一样。
欢欢的外在自由,和沈砚舟的内在稳定,是不同破碎感里,两种尝试自愈的不同方式。
殊途同归,本质上,他们都是通过对方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部分。
许尽欢在沈砚舟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沈砚舟在许尽欢身上找到了真实感。
两个彼此不完美的人,相互治愈的过程中,在无数次试探里诞生了爱情。
我想写的就是这样一个原生家庭创伤废墟上的,重建情感灯塔的故事。
最后,江浸月和颜煦这对,还有欢欢和沈par的if线,等我再构思构思,写完会当做福利番外放出来。
希望每个读者宝宝,都能找到自恰的生活方式,和懂你的灵魂伴侣。
谢谢你看到最后,非常感谢。希望这个故事能温暖到屏幕前的你。
我们下本再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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