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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作者:涂山书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相旬被判了几年?”


    “数罪并罚,大概十二左右”沈翊和路海洲翻看王相旬的记录,小声的交谈着。


    “变了嘛”王相旬被协管带到了他们面前,王相旬大变了很多。


    “改造当然要变。”王相旬摸了摸寸短的头发,监狱多年,他不但瘦得厉害,头发也花白,人被催老了。“我很积极的,路队,这位是?”


    “我同事-沈翊,和我一起审问你。”路海洲将吕望轩的照片给他看。


    “吕望轩,记得吗。从你那爱幼孤儿院领养出去的。想一下。”


    “吕望轩......”王相旬卡壳了,虚站起来想看看照片。“不记得了,不,不,不我记得了。是是是,他是被吕家夫妇领养的。”


    “吕望轩没有兄弟在你那同一孤儿院。”沈翊转动笔,目光尖锐,直直的凝视着他。


    “没有没有”王相旬摇头。


    “撒谎!”沈翊的声音低沉了起来,戳破王相旬的话。“吕家夫妻明确的说吕望轩有一个哥哥叫望杰。”


    “坦白从宽啊”路海洲双手放置桌面,紧盯着他看。


    “坦白从宽?”王相旬低头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涌上来了。“最不能信的就是坦白从宽,看我这链子,四年了,度日如年啊!”


    “王相旬你做的什么事你很清楚,虐童、交易、你觉得是坦白从宽就能对你放过吗?”路海洲被他不要脸的话搞笑了。


    “早知道当时就自杀了,好过现在狱里知道我犯的案子都......”王相旬越说越委屈,但他还收着点没说完。


    “好了,你要是交代望杰的事,如果对案件有帮助,说不定可以减刑。”


    一听到减刑,王相旬双眼发亮,他小声嘀咕“要是检举是不是也能减刑?”然后正色回答了吕望轩的事。


    “望轩望杰是一对兄弟,感情很好,望杰是哥哥知道一点我院里的事,经常被我关黑屋,当时吕家夫妻来领养,望杰刚好被我关黑屋了,只有望轩提了一句,吕家夫妻也没说要看,那我多一事少一事,就没开口把望杰放出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望杰被放出来后有一天就不见了,和院里还有一个小孩一起不见的。我当时还找了,没找到。”


    “怎么不报警。被抓捕后怎么不提?”


    “路警官说笑了,我敢吗我。”王相旬支支吾吾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都没说,我自己不打自招那不加重刑罚吗。再说了,花名册上你们没看吗?”


    “你见过这三个人吗?”沈翊趁着王相旬和路海洲交谈,拿出齐爱吴和青森案儿童的画像立给他看,路海洲见状也帮忙拿了一张。


    “这......”


    “有望减刑,能不能想起来。”


    “见过!”王相旬点点头,面上带着确定。“这个女的我见过一次,这个儿童是院里走失的,叫贾聪!这个儿童......我看见过他和望杰一起玩过。”


    “确定吗?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沈翊和路海洲对视一眼,这是意外之喜。


    “你和齐爱吴见面是什么情况,还有齐天雄和望杰在一起玩,玩什么?走失的儿童为什么叫贾聪?”


    “确定”


    “贾聪,这是外号成名的呢,院里的小孩笑他经常假聪明,时间长了就叫贾聪了。”


    “那个女人,齐爱吴是吧,很凶的,叫他儿子少来这院跟小孩玩,就恰好见过那一次。齐天雄,齐天雄跟望杰玩什么那不知道,只知道那小孩是个断指。”


    “你刚算诱供吗?”两人从监狱审讯室出来,走廊上聊起。


    “算实话实说”


    “路队。”沈翊挑眉一笑,路海洲看着工作上按部就班,其实性格中也有外方内圆的一面。“也挺腹黑的。”


    “他说花名册,你们当时查看的时候没有在名册上看到望杰和贾聪吗?”


    “没有。”路海洲没有开车,眼睛瞪着车顶,对这个事上心。


    “孩子都在,谁把两人名字删去了?”


    等沈翊完全系好安全带,坐好,才开车。这个案子有一种很不同寻常的感觉。


    “先给林队把我们这边有进展的事说一下。”路海洲开了车语音,电话响了两遍,才传来林国驹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这电话来的巧,把我从姜局和副局那解放出来了。”


    “你那里什么情况?”


    “我这刚问,撞上姜局开会回来,副局全说了,姜局可不得询问案情,这才结束呢。”


    “林队,我们这边有进展,我跟你汇报一下情况。”路海洲边开车边说,刚挂完电话就看到沈翊醒了。


    “你醒了?还没到呢。”


    “我刚做了个梦”沈翊半眯着眼睛,还带着雾气,一瞬间没被遮盖的凛冽寒光暴露了出来,刹那又被遮掩。


    “怎么说”


    “很奇怪的梦,也好像看到了另外的自己。”


    他好像身处一片白雾,连帧闪过齐爱吴、齐爱兰、贾聪、望杰、齐天雄,最后出现一名和他长相一致的人,留着他十年前的长发,发尾扎了个小丸子,站在远处对着他笑得高深莫测,他走近对方,对方反而跑开,于是他跟着去追。


    棕色沙发上惊醒一人,放在眼前的手臂被主人拿下来,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容,鬓边不羁的落下几缕刘海,冷色的肤色为他添上几分清辉,那双黑瞳敛在纤长睫羽下,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


    他掀开披在身上的外套,撑了个懒腰,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的拿起桌前的烟盒,夹在两指间的香烟,也被衬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醒了”从里卧走出一人,高大健美的身形,却有一张平凡的面容,捡起掉在地毯的外套,拍了拍外套上那不存在的灰,径直穿上。


    “睡够了?”


    “我又不是猪。”烟雾后的黑眸弥漫着危险的戾气,单薄的青色衬衫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少吸!”陈风竹抽走对方夹在指间的香烟,抿灭,曲起的手臂隆起壮实的肌肉,欣然落坐侧边的沙发上。“不是抽不惯我的烟吗。”


    “聊胜于无”


    “梦到什么了?”


    “哈,我和他果然心有灵犀,我一来,他就拉我入了梦。”他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挑了挑眉,嘴角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意。


    “接近云层的地方,云也像飘渺的能从手中穿过。”


    路海洲和沈翊到警察局,询问同事后,直奔审讯室,两人站在小内室单向镜后面,密切观察着齐爱吴的举动,此时已经审了半小时了。


    “齐爱吴!你不要遮掩了,我们的画像师已经画出了你原本的样子。”林国驹锋利的眼神审视着她,保证能在审讯室不大的房间内给对方强大的压力。


    齐爱兰身体一震,她为了这次的传唤,特地将手机留在了家里,哪里出现了问题?画像师,是他吗?


    “我是齐爱兰,警官叫错名字了吧,我姐姐5年前已经死了。”


    “不要装了,齐爱吴”


    “整容很痛苦吧,你也是有心了。”关洪轻飘飘的语气更显话语的刁钻。“爱幼孤儿院的望杰、贾聪和你儿子有关系吧,干什么把他们杀了。”


    “我不认识。”眼角不受控制的一抽,但很快被她闭眼遮掩过去。


    “警官在开玩笑吧。”


    “你儿子的墓有二次翻动的迹象,证据确凿,你不承认我们也能定你损坏尸体的罪。”


    “好好想想。”


    “嗡嗡嗡”路海洲的电话响起,出审讯室套间接电话。


    “沈老师”荣松阳带着人回来了。


    “怎么样?”沈翊摘掉审讯耳麦,见荣松阳面容夹着喜色,应该有收获。


    “我们走了一圈齐爱吴家原住址,她四周邻居对齐家姐妹多数都是好评,就是她儿子喜欢跟孤儿院的小孩玩,经常被齐爱吴指责,我把画像给他们辨认,他们认出画像上的三名小孩了。”


    “我们这边也是,爱幼孤儿院的院长王相旬,也指认出了那三名小孩。”


    交谈间,林国驹走出来了,荣松阳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你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对荣松阳夸了几句,然后询问荣松阳需不需要先回去休息,得到荣松阳想和他们一起的回答。


    “齐爱吴应该有个帮手。”沈翊大胆假设,回想齐建军询问荣松阳时的神色。“这个人会不会是她家里人?父母爱护子女,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系可能使他们难以接受子女犯罪的事实,有本能的保护心态。”


    “在心理学中,明确指出,家庭成员之间可能存在着一种“共犯心理”,即家庭成员之间相互支持,共同应对外部威胁。”


    “沈老师,你为什么不怀疑齐爱吴的‘前夫\前男友’?”荣松阳不解,在儿子的事上,爱人可能会比亲人要更在乎吧。


    “齐爱吴儿子都十岁了,流水来往没有任何关系,可见齐爱吴某一方面比较果断,她前男友一家当时以什么理由拒婚的?迷信!所以她前男友也不会联系她。”沈翊耐心的给他解释。


    “当一个人说谎时,她的下意识会通过肢体语言出卖她,刚刚申齐爱吴的时候,提起她妹妹和她儿子,明显心态上有很强的波动。”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但是齐爱吴咬死不松口,我们是不能暴力执法的。”林国驹背靠在桌子,沈翊坐在旁边,他们都能正面看向单透镜里的齐爱吴。


    “之前就想问了,你对学心理学有研究,是个人爱好吗?自学的?”


    “算是,随便看看。”沈翊唇角带笑,眉目英挺,面庞清冷,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他虽然任由时光雕琢,改变了很多,但骨子里的桀骜与野性从未褪色。


    “我会的每一样东西,都将是我惩奸除恶、正本清源的利剑。”


    “年轻人脑子就是好,学无止境,不错。”林国驹叼着烟没点燃,眯着眼听完沈翊的话,脸上带着赞赏,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林队,飞梯火化场的人,跟我说当年有一个人见他坐在门口,询问了他一句昨天有没有听到异响,门口有没有监控,被他敷衍过去了。”路海洲挂了电话,进来跟林国驹言明情况。


    “问过他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吗?如果让他见见,能认出来吗?”


    “他说不一定。”


    “把他先带过来。”林国驹自信满满的开口。“认不出来也能大概描述,我们这里有全市最好的画像师在呢。”


    “林队,你说能不能诈一下对方。”谭可望着路队离开的背影,小声的提议。


    “你是我第一天带吗?审讯必须严格遵守法律规定,公正公平,不能诈,诈也算暴力。”林国驹瞟了他一眼,另一只手就想去拍他,被谭可躲了一下。


    “谭可,你去带警员去把齐建军带过来。两边一起审。”


    “是,林队”谭可站直,马上出发。


    “等下可以让我一起审齐爱吴吗?林队。”沈翊希冀的盯着林国驹。


    “我想试一下能不能攻破她的心防。”


    “可以,稍后等海洲和谭可回来,你和我进去,学了,就要有用武之地。”


    “这个点了,谭......不对,小荣,你去订个十五人份的晚餐,我们要保障嫌疑人的合法人权。”林国驹抬手看表。“如果白黎还有萧禹那边也没下班,就叫她们一起来吃。”


    “沈老师,你有什么忌口的?吃不吃辣椒?”


    “不吃肉菜,也不要辣,谢谢。”


    “好”荣松阳点点头,表示记下来。


    “小荣,白黎和我们一样准备肉菜,文进......”


    “孔助理不吃箩卜,路队对鸡蛋过敏,谭可不吃白菜,不要辣,其他人的可以加辣,萧禹不吃内脏类的,关大叔什么都吃,嫌疑人的不加辣、清淡!我都记得的。”小荣打断林队的话,露出灿烂的笑脸,把大家的忌讳如数家珍。“沈老师,李晗同志有什么忌口吗?”


    “她和孔文进一样,不吃萝卜。”


    谭可先回来了,身后带着齐建军进入审讯室,也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齐爱吴和她妹妹的关系并不太好,正好路海洲也带着火化场另一名叫雷文德的员工过来,也是他打的路海洲留下的电话。


    “林队,这个齐建军他一听说我们传唤了齐爱吴,神色特别慌张,一路上还不停的问齐爱吴为什么会被抓。”


    “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谭可连忙摇头。


    “饭来了。大家都饿了吧!”荣松阳手提快餐,身后还跟着快餐伙计,饭有多份,每次都是叫他们员工帮忙一起送。


    林国驹将快餐拿了一份进去,顺便叫关洪和记录员从审讯齐爱吴的房间出来,避免疲劳审讯。


    “现在两间审讯房有两个人,雷文德你看一下,和你交谈问你的人,是不是其中一个?”


    “这个,有点像,又不太像。”雷文德看了一下,站在齐建军单向玻璃外。


    “哪里像?”沈翊凑过去,轻声询问。


    “眼睛像,鼻子也像,但是他好像太老了。”


    “是不是长这样?”沈翊速描了一张去皱、瘦版的齐建军,让雷文德看。


    “差不多吧。”雷文德拿着画像,左右看“能不能听一下他的声音?”


    “麻烦你先等一下,现在是中断审讯时间。”海洲看了一眼情况,邀请雷文德一起吃,不要干等。“你吃过了吗,一起吃一点。”


    “林队”白黎和孔文进以及萧禹和李晗四人一起推门进来,显然,她们都在加班。


    “你那边怎么样?”


    “最快明早。”


    林国驹和沈翊以及路海洲、关洪快速扒完饭,争取拿下证词。


    双方一起审讯,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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