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罪恶与审判》 第1章 第 1 章 两月前 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梢从窗外折射进来,点点光斑如一层层碎金铺散在窗边的木桌上,风轻柔翻动桌上的画册,露出内页彩色的图案,画册中收录着他破获每一个案件的关键人物画像。 一只干净又修长的手轻快的收起画像,他穿着浅色格纹衬衫内搭白色长衫,柔顺如墨的短发乖乖的搭在额前,拥有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眼,直挺的鼻和曲线流畅的唇。 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噙着一抹笑,脚步灵活的穿入厨房,拿起一块吐司叼在嘴里骑着单车出门。 风拂过他的发丝,玛瑙般的双眼神采奕奕,他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车流中,北江分局的钛金背景字在阳光下闪耀,仿佛在等待着他开启新的故事。 “沈翊!” “路队?”沈翊将自行车停好,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他,熟悉的脸是来自市局路队路海洲。 他的面容有一丝憔悴,愁眉紧锁,搭在方向盘的手无意识的敲动,看起来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早上好,路队,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沈老师!”听到沈翊的声音,李晗从后座露出脸来,露出甜美的笑容。 “有一起凶案成立了专案组,上面批准可以借调你和李晗一起跟我去市局,张局知道。”路海洲露出招牌礼貌微笑,将调令递给沈翊,示意对方先上车。 “现在吗?”沈翊接过单,略微思索便同意了。 “我需要上去拿点工具。” “好,沈翊你和李晗住哪?可能需要几天,你们得收拾下换洗的衣服。” “好” “市区地铁接近东区,有一片科技开发园,名叫青森科技园,案发现场是被承包出去的宿舍楼后门,地偏僻,现场勘查后,已清扫出四具尸体,三具尸体从骨龄来看属于小孩,一具属于成人,四周没有血迹。”路海洲一边开车一边将大致的情况跟沈翊、李晗交代。 “疑似第二案发现场。” “青森科技园?我在新闻上刷到过,园区占地一千左右面积的园区,是一个千万级别的开发区啊,好像A、B、C三栋已经竣工,只剩下宿舍楼。”李晗在后座听着路队的话,突然觉得谈论的地点很耳熟。 “发现受害者尸体时情况如何?”尸体肉身应该腐烂严重,不然不会借调他过去,于是他再次开口。 “埋土里9天开始腐烂,2月左右便会腐烂成白骨,这么长时间,没有家长来警局报案吗?” “没有!”路海洲摇头,一丝轻叹消散在话语间,他怀疑是一起灭门惨案。 没有?沈翊晃神,阳光透过车窗撒在他的侧颊,见他垂眸中凝起沉重。 没有人报案说明亲人要么移民,要么全家都已惨死,灭门惨案,古至今来都属于极其恶劣的案件,深究这些凶手的背后,或隐忍反击或灭绝人性。 李晗小声唏嘘了一声,也想到了这种情况,默然。 两个半小时后,市中警察局标识出现在三人的眼帘,路海洲将车停好,带着两人进入大楼。 大厅中人来人往,步履匆忙,上了三楼,路海洲跟沈翊说局长去上面开会了,副局长也去培训了,先带他见队长,将人引入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 市中刑侦队长是一名年龄在四十左右的男子,体型高大微胖,听到脚步声,转头过来的垂凤眼中带着锐利和戾气,随即化为了和蔼,鼻头丰满圆润,是很经典的悬胆鼻,整体很符合“四高三低”。 拥有垂凤眼的人,坚定刚直,老练稳重,沈翊心中大概对这位队长有了点判断。 “林队,这位是北江分局技术科的模拟画像师沈翊和计算机专家李晗”路海洲替双方介绍。 “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长-林国驹,3.9碎尸案、治安队腐案和前年的套娃命案,都是我们队长带领侦破的。” “画像师,这可是个大熊猫似的职位啊。”林国驹打量了下两人,眉眼带笑得走过来和沈翊、李晗握手,不拘的散发他的亲和。 “海洲可是和我提过很多次你的大名了,希望接下来合作愉快啊。” “路上辛苦了,海洲和你们说了案件吗?”林国驹抬手看了一眼表。 “我们针对案件展开了一个分析会,马上开始,不介意的话先开会!” “路副队跟我们说了大概,如果是相关会议,我们可以先旁听。”沈翊柔和一笑,李晗没有出声,这种场面她听命令就行。 “跟上” 分析会人员陆续到齐,看到坐在右手边的两名生面孔时,有人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这位是北江分局的模拟画像师沈翊和计算机专家李晗,是我专门申请从北江调过来的专家。” “画像师?那应该很厉害吧” “路队口中的沈翊吗” “好了”林国驹曲起四指敲击桌面,神态威严,发话后,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介绍案情线索吧” “这一片区域未建成的工地,有符合施工现场标准的施工围挡和警示标志,据负责人贾苍所说,这里都是施工队的大人,加上地属偏远,平时也并无小孩过去玩耍。”随着人员的讲述,投影背板投放现场照片图片。 “现场勘察中第一具尸体埋于地下,初步是余震使青森园区附近有坍塌,才使尸体被移动,进而被报案者发现并挖掘出来。”路海洲语气严肃。 “也因此,这三具尸体的埋放形态产生了位移,不排除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白黎,白黎人呢?” 沈翊拿出铅笔和画册听着会议上的交谈,顺便看看有没有照片可以让他画出来,听到路海洲的话后,顺着路海洲的视线,扫过在座人员的面孔。 “白老师还在现场尸检,没有回来。”法医助理孔文进站起来开口。 “我这里有白老师发来的前两具尸检报告。” “第一具尸体是最开始发现的,骨龄为九岁孩童,男性,左桡骨、尺骨有明显骨折、骨裂,右肩胛骨、肱骨同样如上,骨无毒物残留,无特殊物质残留,右腿组织病理有一丝皮下出血、表皮剥脱。” “无致命伤,不排除棍棒暴力致死、活埋等生理现象,需要等全部尸骨运回,进行更细致的ct扫描等技术发现。” “第二具尸体骨龄为十岁,男性,正反两面枕骨凹陷、顶骨、颧骨、眼窝和上颌多处有重击行为,腿部股骨、髌骨和胫骨有折痕,骨无毒物残留,无特殊物质残留。” 听完法医报告,会议室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声,幼童手无缚鸡之力,凶手却能下如此重的手,简直穷凶极恶。 “惨无人道!”林国驹的话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回到第三张外围图!”林国驹摩挲着手指,他的指间有黄茧,又翻了胸口口袋,可能是烟瘾犯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让人重新调回到前面图片上。 “宿舍楼对面区域有灯,那边已经有公司办公了吗?” “是的,民警已经询问过了,由于面向出事现场的办公公司较少,其中减去未装饰摄像头的公司,有摄像头的公司已经安排人拷贝了。”谭可做出回答。 “这个安排萧禹” “目前的线索太少了,第一,尸源要尽快确定,第一具尸体的右腿组织还有少缕存留,DNA比对尽快出来,第二,楼建了多久,中途有无异常,尸体是从建楼前埋尸,还是中段?是否移尸到这里,周边摸排加快展开,走访调查抓紧点。”林国驹正色厉声,声音也大如响雷,炸开在会议室内,见大家点头后对萧禹开口。 “这件事件超出普通案件,四周围观群众手中拍摄的照片虽已经删除,但现在科技发达,疑虑难免会发表在网上,通知网安那边监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惊慌。” “是”萧禹点点头,齐耳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很是飒爽。 随后林国驹扭头看向沈翊,眉宇间舒缓。 “沈翊同志,我听海洲说,你能摸骨画皮,三年前的操场埋尸案便是你协助破获的,这次要麻烦你尽快复原死者生前真实容貌。” “李晗同志,请你配合萧禹技术部,进行修复工作。” “应当的”听到林国驹的安排,沈翊和李晗对视一眼,正色道。 “孔文进继续协助白黎,谭可,跟我去现场再勘察一遍,海洲你……” “目前的尸骸是就地勘检,我先带沈翊老师过去,再与你们汇合。”林国驹一个眼神,路海洲就接过了话。 “好,那就各就各位行动起来!散会!” 会议室人群散得差不多,沈翊才起身,李晗跟他打了声招呼,跟着萧禹走了,路海洲则在会议门口等他。 “这件案件还得麻烦你辛苦了,给你,先喝点水。” “谢谢” 路海洲递给他一瓶水,是会议桌上的,沈翊和路海洲并肩行走,他还想问一点案情的线索。 “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准备的吗?” “再帮我准备一些白纸就行。” “好” “青森建立有4年半了吧。”一边说话,路海洲就从路过的办公桌上取到了沈翊要的东西,递给了他。 “你知道?” “手机上搜的,李晗不是说青森园区当年有上新闻吗。”沈翊示意他看手机。 “哦,是”路海洲也想起了路上李晗的话“瞧我这脑子。是有4年左右了,当年这个园区,市里的新锋和奇瑞都想开发,最后被现在的强欧建设拿下了。” 案发地很快就到了,沈翊跟在路海洲身后打量四周,不能说地处偏僻只能说还处于待开发中,因为离地铁不远,右侧接近一座未开辟的荒地长满了草木,正面是园区,整体承目状样式,符合大部分产业园结构,大约是尾端便是宿舍区域。 附近有一处殡仪馆的解刨室,也是法医临时的尸检处。 解剖室看起来摆放很工整,站在尸骸前的白褂女子听到声音便大声开口。 “很忙,尸检还没有出,出了会给你们,不要打扰我!” “白黎” 路海洲叫了一声对方,无奈和沈翊对视一眼。“这位是局长调配过来的模拟画像师—沈翊” “白黎,我们市局海归的法医。” “白法医,你好,我是林队长派过来复原尸骨的。”沈翊微微点头,将自己的意图阐述。 “模拟......画像师?”陌生的声音和陌生的内容让白黎抽空看了他一眼。 他穿着浅色格子半袖衬衫,身搭白T,面容灵俊温柔,走到台上已经拼好的尸骨旁边,俯身观察。 “你就是他说起过的沈翊?”白黎点点头,伸手示意他看另一边。 “我现在不方便跟你打招呼,那两具你可以用,这一具我还在检验,不能动。” “噢噢”沈翊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露了个笑脸,走到另一处,再次低头观察尸体。 “这具尸骸是刚拼出的?怎么样?”路海洲面上情绪不显,走到白黎身边询问。 “这具骨龄为十岁孩童,男性,小指骨节缺少,骨无特殊物质残留,无骨无毒物残留,奇怪的是,除了骨节缺少一截,尸骸上没有其他伤口,有疾病自然去世或药物注射死亡的可能。”白黎忙着拼尸骨,幽幽的开口。“孔文进那小子呢,我这里这么忙,他不回来帮忙?” “他……应该在路上吧,我和沈老师先出发的。”路海洲回复她,一边上前跟沈翊小声交代几句去四周看看民警排查的情况,等会再过来,便先离开了。 “我可以上手吗?头骨我需要拿起来观察。” “不带手套可以吗?” “.....嗯,可以”白黎也很好奇,只剩尸骸的头颅如何复原人像。 沈翊左右看了眼,搬了把椅子在检台旁坐下,拿出自己的画笔工具。 围观群众手上的照片虽然被监督着删除,但抵挡不住人的口耳相传,交头接耳中案件越发离奇。 “青森园区的凶案,听说是有三具尸体哦”一位大爷颤颤巍巍的从菜市场挑了一些菜临走前听到了有人谈论凶案。 “青森啊”一位大娘像想起了什么接话“盐永路那个青森啊?” “还有哪个呢,就是那个啊”菜市场来的年轻人很少,都是一些不愿去超市,嫌弃超市又贵又不新鲜的大爷大妈,平时间隙就喜欢谈论这些八卦。 “那不是曾经的墓地吗?” “哎呦,从哪里听的啊,什么墓地啊,原先就是个荒田而已。”一位知道底细的大妈打断了她的遐想。 “咋回事啊,我闺女在那边上班,回家说起这事,吓死我了。”买鱼的大妈送走了客人,用毛巾擦手好奇的凑了过来。 “冯大姐,你闺女在那附近,她没给去看,没跟你说啊。”卖肉的大叔吆呼了句。 “那娃儿只说余震波及,有尸体被震出来了啊,远远的看了两眼,尸体只剩骨头还都是散的。” “我家那个也没看清,他在园区做保安啊,也是差不多这样说的,看两眼就被赶走了。” “齐大叔做什么给你闺女吃啊。”卖肉的大叔看到了站在他台前的齐大叔,热情的开口。 “妈,我来了。”一名穿着靓丽的女性从外面走进鱼摊,冲着熟人打了声招呼,又熟练的给自己穿上围裙,她是交替她妈回家吃饭的。 “哎呀,话不要传播了,我们等着警察把案子破了就行,妈,今天鱼摊忙不,有要进货的没。” “不忙。”被闺女一打岔,走前,冯大姐说起来今天热卖的鱼了。“这个秋刀鱼今天奇怪了,卖的不错,阿纤啊,秋刀鱼要不要再多进一点啊。” “啊,做个茄子烧排骨啊。”齐大爷本来聚精会神听着,猝不及防的被大叔打断,舔了舔嘴皮,回过神来回答。 “齐大爷你家那闺女不是和刘大妈的保安儿子在一个公司上班吗?就没说啥?” “她不跟我说这些,唉”齐大爷捏了捏衣摆,面容浮上不安又被他遮掩。“她没和我说过啊。” “我还以为是新的命案,没想到是以前的尸体被翻出来了。” 时间线为猎2的前两年,市局借调,中间会接上二季结尾(双沈翊)续写 高亮:此文为沈翊单人向 请多多评论分享哦[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手中的画笔就像他的肢体,流畅灵活得不像话,炭笔摩挲画纸发出‘沙沙’声,随着他的心意,行云流水般勾勒出一副头颅图。 蓝色的墨水是沉静的暗河,纵横交错,红色的墨水喷张,他们丝丝缕缕,蜿蜒在头颅上,代替流淌的脉络,交织填补头颅缺失的生机。 白黎好奇的停下了手上写报告单的动作,透过玻璃的反射,悄然注视着他。 “这是一种通过血脉填充,完善骨骼血肉的画法。”沈翊察觉白黎的视线,轻柔的语气中透露着自信,完成最后一笔放下画笔,等待墨水风干。 “当时的操场案也是这样画出来的吧?” “是”是他利用九相图复原的,也许是画过一次有了经验,加上尸骨没操场案年限久,感觉上更得心应手。 “很神奇,模拟画像师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沈翊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中准确表达了疑惑。 “他们说分局有一名画像师,摸骨断凶、慧眼如炬,能透过表面看本质,是捕风捉影小能手,绘形猎罪神探一沈翊。”白黎喝了一口水,又埋头苦干起来,她再快一点,案件的线索便多一分。 “我吗?” 沈翊低头无奈的笑笑,也不知谁传到市局的,但也明了白黎的话外之音,他也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为这些孩子沉冤昭雪。 指节触摸头骨的触感在他心中成型,随着脉络的填充,一步步恢复外表的皮肉之像,画笔如同引入亡者与现实的桥梁,让沈翊通过画笔穿越时空与死者面对面。 “我打了餐,放......放在门口玄关算了。”路海洲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叠失踪儿童的照片和三份餐饭,环视了一圈还是决定放玄关。 孔文进赶忙在外面清了点空闲的空间出来,搬了把桌子靠空闲桌面,让餐盒在玄关有地方放。 “这个是第一具尸体的图像画。”沈翊从左侧拿出一张尸骸图,上面是一名幼童的画像。 “第二具还在进程。” “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先吃。”路海洲接过画,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招呼沈翊吃饭,顺手将筷子掰开递给沈翊。 “我看过你的介绍你是吃素食的,这份是你的,将就着吃。” “谢谢。”沈翊打开饭盒盖,一份炒得清爽的莴笋木耳伴随着香味出现在他眼前。 “下次给我多打一点肉好吗?”白黎摘了口罩,露出一张秀丽的容貌,她看着眼前清淡的鱼香肉丝,十分嫌弃。“给狗,狗都不吃啊。” “你在尸检还这么喜欢吃肉啊?你不觉得”路海洲挑眉做出反胃的动作。“啊?” “不会啊。”白黎反驳了他,大口吃饭。“脑力 体力活那更应该吃肉了,补充力量,是不是文进。” “嗯。”孔文进斯文的开口。 路海洲对照着画像翻阅失踪儿童的照片,停留在一名儿童的图片时,摇摇头准备略过他,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被他拿出来放在一边,继续看下去。 “怎么,照片上没有对应的照片吗?”吃完饭,沈翊注意到他另外放出来的照片,和他画的只能说有六分相似。 “只有这个和画像,有几分相似。”路海洲伸出食指轻点照片“目前排除了青森园区是第一案发现场,这是我们走访附近询问到的失踪儿童,和以往报案人员挂的失踪案照片,之前我不是怀疑灭门吗,很有可能,所以没有在里面也能理解,我跟林队说了让人整理未破的灭门案,看看有没有发现。” “这么多失踪案和老案件,你说市局更需要我,看来没说错。”沈翊的话给路海洲重新带上了点笑容,也让气氛不这么沉闷。 “是啊!”路海洲深呼了口气,顺着沈翊的话开口。 “所以,要不要来市局。” “看情况吧。”沈翊似是而非的转头拿起照片端详,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照片上的儿童可能和这件案件有关。 “DNA比对出结果了吗?这个儿童是附近的?” “还没有。”路海洲把画像拍了张照片上传。“不是,是4年前一对住在老城北,现在是光明路的夫妻报的案,孩子现在都没有找到,夫妻也有亲生子了。” “哦。”沈翊若有所思“他们面貌有些相似,有没有可能有亲缘关系?” “嘶,这个孩子叫吕望轩,据他们夫妻说是在爱幼孤儿院领养的,根据院内当时的资料显示,并没有兄弟姐妹。”路海洲手支撑着下巴,眼神偏移回忆道。“这个爱幼孤儿院还牵扯到当年一个虐童案。” “方便说一下吗?” “4年前,接到匿名举报,爱幼孤儿院收留孤儿私底下却虐待儿童,并利用孤儿满足一些有钱人的怪癖,经林队和我调查,发现匿名的视频和线索情况属实,孤儿院的院长和相关人员已经伏法。” “没了?” “没了,证据确凿,人也抓了。”路海洲见沈翊思量,抿嘴挑起一抹笑,肯定了一番画像的功劳。 “有你这张画像,进展一定会飞快,大家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应该的!”一丝转瞬即逝的想法,让沈翊想抓紧时间把剩下的画像绘制出来。 第四具尸骸拼凑,耻骨联合面处于第四期,牙齿磨损程度轻微,颅缝开始出现愈合迹象,长骨骨骺已愈合,肋骨形态符合26岁左右的特征,是一名年龄推断在26-27之间的女性,颈部颈椎下有一道长度5厘米-6厘米的斜向出血位以及锁骨关节有一处2厘米的斜位,其他骨骼无创伤,疑是自杀或被人一刀抹喉,报告一出便被白黎上传至系统。 “这么说,第三具和第四具可能与前两具有创伤的尸体不同,特别是第二具,不但颅骨有重击行为,腿部股骨、髌骨和胫骨有折痕,是什么原因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边沈翊也把剩下的第二具画像画完,走到白黎旁边看到了报告明细。 “这是宣泄。” “是仇人......吗!” 枕骨凹陷、顶骨、颧骨、眼窝和上颌多处损伤,下手之重真是疯了,白黎十分疑惑。 “但什么人会跟一个小孩过不去?如此深仇大怨。” “这个拐卖案小孩吕望轩他的数据,数据库有吗?”沈翊的语气和眼神中有沉默的静哀与坚定,将照片递给白黎。 “能否用第一具骨骼DNA与吕望轩的DNA进行比对?” “可以,但是要等我回去,用专业的仪器才能给你确定的鉴定。”比对线粒体DNA遗传标记对母系亲缘关系,可以鉴定出两人是否有亲缘关系,白黎整理了一下资料,给照片拍张照“我正好过去,出结果,我跟你说。” “多谢。” “白黎,第一具的DNA比对出了吗”白黎踏入大楼,正好迎面碰上回来的林队。 “吃完饭我就让文进过来了,应该没那么快?”下午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小时了,样本被送往实验室进行DNA提取和纯化后,通过PCR技术扩增DNA片段,使用测序仪进行基因分析,才能将分析结果与数据库样本进行比对,最后出具鉴定报告。 “尽量在48小时内出结果。” “那你去看看。”工作时,林队面容严肃,气场更加凌厉。“海洲和我说有一个拐卖案儿童叫吕望轩,他和沈老师画像出来的人像有五分相似,你比对一下两人是不是有亲缘关系。” “好”白黎坐电梯时耐不住开口。“我刚回来时,沈老师也拜托我比对一下两人,我会尽快出鉴定的。对了,沈老师出了三具画像图,林队,你们有没有找到人?” “附近找遍了,没有。”听到白黎的话,林国驹眸光一闪,垂下视线。 “沈老师在案件上很犀利啊。” 落日余晖,天地处于蓝调时刻,路边灯光一盏盏先后亮起,沈翊将画出的三具画像以及自己的画具和纸张收拾好,顺便去青森附近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线索,路过保安亭,一个和便衣交谈的大爷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穿着一件衬衫敞开着,年龄看来年龄大概在五十**的样子,一边回答便衣问题,眼神一边往园区里看,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下意识的转头。 “他是?” “沈老师,他叫齐建军,说住在对面街道,闺女在这里上班,他听说这边发生案件,等他闺女下班。”便衣也是会议室里的一员,他看到沈翊,开口把询问大爷的话告诉了他。 “大爷,你闺女在哪家公司?发生了凶案你担心闺女,我们能理解,你要不进保安室等等?”另一个保安挂起笑容劝解。 “她在B栋13楼上班啊,公司是惠发经济公司啊。”这位齐大爷麻溜的说出自家闺女公司的名字。 太麻利了,就像反复说了上千遍一样,看保安的样子,不太像常来的人,对面街道这么近,为什么要多跑一次?沈翊暗自记下了他的话。 根据心理学发现,罪犯者,出于迫切想知道警方的动态和案件的进展,往往喜欢重返犯罪现场。 “爸,你怎么来了?”一头卷发的女子随着人群走出,注意到他身边带工牌的便衣,脚步一顿,和同事告别后,渡步到齐父旁边。 “我来接你。”正是刚刚那名和便衣小哥交谈的齐大爷。 便衣见此自觉走开,留父女两人交流。 “爸,你太操心了,我没事,今天吃什么好的啊!” “你妈做了油焖大虾还有你喜欢的茄子烧排骨。” 父女两一边聊天一边走出便衣的视线,上了车。 车内的氛围却没有刚刚那么温馨,一直行驶到公寓,两人都没有说话。 “咔嚓”的开门声引起在厨房忙碌女人的注意力。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做了你最爱的排骨呢。”凝固的氛围让女人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了?老头,你不是说接兰儿回来吗?” “路上发生事情了?” “青森的命案是尸骨”齐建军带着咬牙切齿。“是3具,挖到第4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尸骨?”吴美兰的语调一下就提高了,下意识就觉得是当年那事,但是怎么会被翻出来呢。 “4具?!是当初那事?怎么会,不是说处理好了吗?建军?” “是处理好了,荒地里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青森建园都没挖到,现在被人报案了。” “是余震撼动,施工人员报的警。”齐爱兰面容淡色,洗手入座,眼神中带了点疯意,很快又被她遮盖。 “那怎么办啊?兰儿”吴美兰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想为自己的焦急找一个主心骨。 “要不然,我去自首,好过一家都……”齐建军叹息了几声“都是作孽啊!” “是爱吴,她,她不瞑目,天要绝我啊!” “不怎么样,我们就当不知道,已经搬过家了,警察这种排查是没有线索的。”齐爱兰听到了他的话,化得精致的眼妆下眼光幽深,给吴美兰夹了一块虾。 “妈,不要慌张,放心。” “先吃饭!不要说这种话,不要主动提起,我当时怎么告诉你们的?没有忘吧” “哎,没有” “爸,你和便衣没说漏嘴吧?” “没有”齐建军端起饭,眼中充满了担忧。“都是按之前你交代的。” 三人怀着各异的心神沉默,恍惚的吃完这顿饭,齐爱兰冷静的将碗筷送入洗碗机。 洗刷完的齐爱兰上床刷着手机,吴美兰给她切了点水果送来,眼神复杂,临走欲言又止。 床头边一家四口温馨的合照,冰冷的玻璃框面反射灯光泛着冷芒。 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刷视频的手指退回页面,犹豫的进入隐藏软件,这是一个伪装页面,上面安静的躺着两个应用,一个浏览网和一个聊天软件,自定义的图案让人看不出原本应用的图标。 一段回忆窜进她的脑海,恐惧、懊恼与悔意盘踞在她心中。 半响,指间还是松开了,她并未启动软件,但这简单的动作却昭示着她并没有表面那么冷静,她的手指绕了一簇秀发,眼神逐渐迷离。 一大早沈翊就来到解剖室,看着笔下渐渐成型的画像,脑海中回闪过昨天晚上遇到的父女,他迫不及待的画出那对父女,前往警察局将画像交给了路海洲。 “路队,第四具尸骨女子画像的女人,就在昨天,我见过一名和她十分相似的人!”沈翊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卷毛女子的图像,而这份画像被他上了色彩。 “昨天晚上有一名大爷来青森园区,说是等他闺女下班,他的闺女和画像有**分相似。昨天在青森的便衣小哥也知道。” “你昨天去青森了?”路海洲诧异的询问,李晗和沈翊的行李箱在他车上,昨天还帮他们两人搬了。 “昨天没听你说起过。” “青森发生了案子,家属担心很有可能。”沈翊望向路海洲,上目视线带着深邃“长这么像,而且女儿还在青森园区上班,会不会不是巧合,路队,我听说这个案子还没有具体的线索,现在有一条可能的方向,能不能从这条线索开始查?” “你说从这个齐建军闺女作为源头查?”路海洲把名字挂在嘴边念了一圈。 “齐建军?” “可以”路过的林国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上前抽出了路海洲拿在手上的画像。 “林队” “你刚刚说齐建军?”林国驹炯炯有神的看着画像,环手托住了另一只手臂。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林队你觉得耳熟?”路海洲犹豫开口,但他印象里没有这个叫齐建军的人。 “有印象说明办理过,但应该不是凶杀案,不然我们一定记得。” 第3章 第 3 章 “别想这么多,正好,沈老师提出了意见,那就从这个入手。”林国驹瞥见路海洲竭力思索的表情,十分沉着的开口。 “有开始总比一头雾好,破案子,在没有足够证据时,最不怕找错方向,千万条道路,要是其中一条就对了呢。” “对了,第一具骨骼的DNA比对出来了吗?” “没有,我刚问了白黎,还在比对鉴定中,最快说明天早上。”路海洲给了一个不算失望的话。“萧禹和李晗那边我也问了,已经加班排除了几个监控,其他的还在抓紧修复。” “萧禹她是可姜局挖来的人才,人可别给我忙坏了。”林国驹掀起嘴角微笑,熟稔的揶揄了一句,拍了拍路海洲的肩膀。 “你昨天的想法我认同,你按你的想法动,带着谭宁一起去查。” “今天沈老师跟我行动,沈老师,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沈翊点头,他的视线不露痕迹的在林国驹面容上打转了一圈,随后收回了视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柔。 “沈老师” “林队,叫我沈翊就好,昨天我听到他说他闺女说在B栋13楼惠发经济公司上班。”沈翊握紧背包带,十分确定。 “好,沈翊,那个便衣名字你看到了吗?” “我当时瞟一眼,工牌上名字是荣松阳。” “是小荣啊,那我们先去青森询问小荣,看这个齐建军询问过他什么。” 林国驹带着沈翊前往青森,寻找,荣松阳今天还青森附近盯着,林国驹叫住了他。 “小荣!” “林队!”荣松阳看到了两人,走了过来。“沈老师!” “嗯,幸苦了,昨天在这附近是不是多了陌生人啊。”林国驹直入主题。 “这几晚有些是女生的男朋友、闺蜜之类,听人说有命案,不放心,之前偶尔保安见到过她们。还有一些陌生的人,拿相机的,可能是记者,我已经对他们进行了劝说,他们也走了,我都记着呢。”荣松阳是个脸带了点雀斑的年轻人,站得笔直,眼中带着对职业的热情。 “好,还有特殊一点的人吗?” “有,昨天有个大爷,说他来接闺女,一直等他闺女下班了才走,年龄看起来挺大,哦,他闺女年龄也挺大的。” “你看,他闺女是不是长这样?”林国驹将沈翊画好的画像递给他。 “是,一模一样,沈老师是你画的吗?” “嗯,是我画的,他有没有问过一些命案上的事情?”沈翊开口询问,眉峰微扬,紧紧注视着他。 “有啊!”宋松阳撇嘴。“他一直问挖了几具尸体,是尸体还是尸骨啊,有没有找到嫌疑人、尸体能不能做DNA,什么时候抓到人之类的话,我就敷衍了他几句,然后他闺女就来了。” “他问尸体能不能做DNA?”林国驹暗想这大爷做过这类的功夫。“他有说他闺女多大吗?叫什么名字?” “没说,但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吧,叫齐爱兰。” “好,辛苦你了,等抓到凶手就轻松了,这几天还得你和其他人注意点这附近。”问到想问的,林国驹跟荣松阳简单寒暄了几句,和沈翊一起进入园区。“走,沈翊,我们先去她单位询问她家里有没有失踪人员,如果有嫌疑,在让相关部门开具手续,调出她的详细信息。” “你好,我是警局刑警林国驹,这位是我的同事沈翊。”林国驹带着沈翊站在前台,拿出工牌给前台小姐看。“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公司人员配合调查。” “请问这位齐爱兰小姐在不在你们公司任职。”沈翊递出自己的画像给她确认。 “她在公司做了多久?” “嗯,在。”前台小姐看了眼画像,画像特别明确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个不太清楚,我入职前她就一直在了,是老员工,听人闲聊说过大概2年了吧。这公司好像也没开多久。” “麻烦帮我们叫她出来,有事请她配合。” 两分钟后,齐爱兰推门出来,见到他们,眼神迅速打量了一下,又堆起笑容。 “林队长!”齐爱兰从容的伸出手和林国驹、沈翊先后握手。“这位是您同事吧!您好!” “林警官,沈警官,坐!”齐爱兰引导两人进入旁边的会客室,让前台倒了两杯水。 “你认得我?”林国驹掀起眼皮看向她,简单的回握了一下手,果然和画像上的画很像。 “5年前我姐姐自杀的案子,当年我二十二岁,您带的队,排查了他杀,警局为我姐姐以自杀结的案,所以我认得你。”齐爱兰将目光放在了林国驹身上开口。 “你姐姐?”这一提醒让林国驹想起了,他轻啧了一声,好似怪自己怎么才想起,马上给沈翊介绍起当时的情况。 “5年前,齐家两姐妹,姐姐齐爱吴与人未婚孕子,儿子自杀后齐爱吴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自杀了,初步排查他杀后,案子给了治安队。” “这件事我一直压制心头,就怕说出来伤心。”齐爱兰红了眼眶,泪眼婆娑,身形也连带着几分颤抖。 “我现在每天一闭眼都是我姐姐,我姐姐拿着水果刀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半夜总被噩梦惊醒,如果不是我姐姐确定是自杀,我一定要为她找到真正的凶手,替她申冤!” “你姐姐现在葬在哪里啊?”沈翊拿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清冽的声音在齐爱兰耳边响起。 “你家人都在这边,你是北江市本地人吗?” “是本地人。”齐爱兰接过纸巾,眼神染上几分惆怅。“我姐姐是火化的,骨灰我们自己带走,播撒在家里的树下,算植树葬。” “你姐姐的儿子也是火化的?”林国驹见她如此伤心,轻声开口。 “我们相信生命是从大地中来,再回大地中去,遵从我姐姐的意思,土葬,葬在祖坟旁边。” “你有做体检和医疗的项目吗,如果你每天都处到噩梦中,你要注意自己的健康问题。”沈翊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转动,忽闪。 简单询问后,林国驹和沈翊离开,望着两人的背影,齐爱兰擦干眼泪露出一丝嗤笑,触及到沈翊回头的眼神后,又变得茫然起来。 “你觉不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她表现得很正常,有吗?”林国驹没觉得不对,按下楼梯键,单手叉腰思索沈翊的话。 “我们去林角火化场,再去去她祖坟看看,就能知道她到底对不对劲!” “林队,麻烦你等我一下,我好像有个东西掉在那里了。”沈翊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微指公司。 “那你去拿吧。”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有做医美项目?”沈翊返回到公司,赶在齐爱兰丢完水杯准备走之前,边说边露出个羞涩的笑容。 “你的皮肤太好了,我们工作经常熬夜,我也想改善一下,以后好找女朋友。” “好的,你加我个vx,我把地址推给你。”齐爱兰手抚摸脸颊,没怀疑这个借口,刚刚她全部注意力都在林国驹身上,只瞄了眼沈翊觉得长得俊美,现在加完好友,齐爱兰才仔细打量。 “你皮肤这么好,也需要医美吗?” “以防万一,警队忙起来好几天日夜颠倒。”沈翊自然的接过话。 “拿到东西了?”林国驹站在楼下吸了根烟,见他下来,丢下烟头用鞋压灭,又捡起烟头,轻飘飘的语气带着确定。 “你怀疑她?” “是”沈翊心头一跳,有点局促的眨巴眼睛。“我以为我表现的很好。” “如果她在装,突击可能打她个猝不及防,就像刚刚我回头时她的表情。” “哈哈哈!” “确实,兵不厌诈!”林国驹轻笑,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微黯,但很快被他收敛,注视沈翊的目光上又带上了欣赏。“刚才回头我没注意到她,看来这个齐爱兰是有点不对劲,不过,你的五感很细腻啊,凑才敏锐,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天赋,许多人从事了一辈子,才能凭借经验得出判断。” “是个天才!”林国驹仔细得打量沈翊,年轻,有干劲,目光澄澈。“我从事刑警已经快二十年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我自身的经验,来快速喂养你天份的种子。” “那太好了!”听到林国驹的话,沈翊睁大了双眼,黑瞳乍亮,他能感受到对方话语的坦诚,欣喜之情跃然在面容上。 “您的经验正是我所尚缺的,如果您能教授我,我一定用心学习,刻骨钻研!” “上车,去齐爱兰祖坟和林角火化场,先去火化场。”林国驹坐到车里,开启定位。 “林队,齐爱兰说你排查了她姐姐非他杀,当时的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沈翊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将斜挎包放在身前。 “5年前9月齐建军的大女儿齐爱吴死了,齐爱吴倒在血泊中,水果刀就掉落在旁边,痕迹专家和法医检查了现场,确定现场只有两人,齐爱吴有攀爬的迹象,最后是失血而亡,齐爱兰也说是姐姐丧子之痛精神不对,曾多次想要自杀,为了阻止她家中尖锐之物都覆盖了绑带,未想过一次疏漏的水果刀成了她姐姐自杀的工具。”林国驹跟沈翊说。“当时刚好撞到治安队**刑事案,初步排查后,便将案子移转了治安队。” “我也投入**案上了,后面市局连同刑警副支队长、法医以及相关领导全换了一批。” “你说当年的法医不是白黎吗?”沈翊一上车便想睡觉,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清冷的眉目看向前方,听到这话后诧异十足。 “齐爱吴儿子呢。她儿子自杀也是排查了他杀,公安开具了死亡证明?” “当年的法医不是白黎,齐爱吴儿子的事是治安队排查的,也是他们开具的死亡证明,这件事我没有插手。”林国驹似乎在沉思。“想起这案子后,我回想了白黎发来的尸检,第四具的尸痕确实和当年齐爱吴的案子痕迹相似。” “难怪了,白法医尸检时很正常,什么都没提起。”沈翊解除了一部分疑惑,垂下的羽睫又长又密。 “你对这个案子线索有什么梳理的?”林国驹询问,听听他目前的推理。 “问题一,目前DNA还没有出来,齐爱兰说她姐姐已经火化,这是疑问,是否是凑巧,还是齐家姐妹有问题,问题二,目前对齐爱兰有怀疑,齐爱吴儿子的死亡证明要确定是否和青森第三具尸体有关,问题三,如果齐爱吴儿子墓地没有问题,是否需要开棺?我了解到如果开棺,是需要家属在通知书上签字,如果齐爱兰一家不愿意,怎么办。问题四,第一具尸体和第二具尸体,为什么会和齐爱吴及她儿子的尸体一同被埋。” “基本是如此,想的很全面,不过,你的问题猜想,是建立在齐爱吴没有被火化和齐爱吴儿子尸体是被转移的前提下。”林国驹静静听完,补充道。 “现在讲究疑罪从无啊。” “林角火化场和齐爱兰家祖坟,我们去了便能确定她到底有没有了。”沈翊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林队的说法。“林队,距离案发如今已经一周,我能看到有人在网上说起这件案子,为什么你一点焦急都没有表现出来,你的心理韧性和自我约束真的很强大。” “我是刑事侦查支队的队长,暴躁和厉色只会让大家的行为更加压抑,它会误导手下的队员的心理,转化不了更有效的行动。”林国驹静默了一会,红绿灯时,他回答道。“保持客观和理性,是我必须要呈现给大家的状态。” “队长和队员是不一样的。” 林国驹说这句话时恰好偏过去看方向,而沈翊刚好没有看清他此时的神色。 “林队,李晗......”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萧禹曾经是特招的黑客,她的技术很好,市里领导有培养人才的指令,刚好李晗是咱们分局的人,就和你一起叫过来了,能学到什么,就全靠李晗自己。”林国驹这样说,带着意味深长。 “等过了这个案子,闲了,说不定其他市、其他省也会有电脑技术员来跟萧禹学习。” 路海洲和谭可回来时,夜幕渐深,办公室灯光被一盏盏按灭,黑暗笼罩空间,显得寂静而冷清,临走看见沈翊临时办公室亮灯,自己走了进去。 “和林队去青森怎么样。” “还好。”沈翊简单和路海州复述了林队、齐爱兰以及和他之间的对话。“我听林队说,当年的治安队**案,市局连同刑警副支队长、法医以及相关领导全换了一批。” “是。”路海洲不假思索就回答了,手指敲击在桌面。“我就是5年前11月来的市局,当时林队就是我领导了。” “你这是?”路海洲注意到沈翊下笔的动作。 “我觉得齐爱兰的骨相不太像二十七岁的人。”沈翊边研究齐爱兰的面部比例,边回答路海洲。 “是吗,不像二十七八?是说人家比实际的状态老吗?”路海洲茫然了一下,然后以客观的角度分析。 “当年发生了那场变故,心态老了吧,心态也能影响心理年龄,我看你也说她脸部干干净净的,皮肤状态也好。” “皮肤状态只是一种,和她颈部以及手部皮肤不一致,她的骨相有点不对劲,人工感比较重。”沈翊转动画笔,他对自己的笔画和专业非常自信。“她只说她做了防衰老项目,这个项目我查了,一般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提现在一个人的脸部,有一段挥之不去的往事压抑在心头,在每日噩梦的情况下,她也太有闲情雅致了吧。” “会不会太绝对了?那你觉得她目前应该多少岁?”路海洲点点头半知半解,他和齐爱兰没有接触,这方面他不懂,但是沈翊是专家,他更想听对方的看法。 “大个五岁左右。” “齐爱吴比妹妹大五岁,你又说齐爱兰年龄应该大个五岁左右。”路海洲表情肃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沈翊没错,那么当年的自杀案......死的究竟是谁? “那不就是和齐爱吴年龄一致了吗?你确定吗?” “双胞胎姐妹尚有长得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齐家姐妹相隔了四岁半,虽然相似但骨相不会说假话。” “人的头骨和五官一般到十八岁基本完成,过了二十二、三岁,头骨不会有发育变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确不确定等我画出来就知道了。”从法医那拿了图片,他想通过齐爱兰现在的状态,画出齐爱兰当年二十五岁年龄的骨相,用来对比齐爱吴以往的图片。 “那路队,你和谭可去吕望轩家有没有收获。”沈翊询问起吕望轩那边的情况。 “有一点,明天开小会,线索会在会上说出来。”路海洲脸上挂了浅浅笑意,探头看了眼墙面的时钟。“很晚了,你打算在这里熬夜画出来吗?” “你先回去吧,我应该需要时间才能画出来。”沈翊理解的劝说他先走。 “那你注意时间,你可是我请回来破案的大神,捕风捉影能手,不要熬太晚。”路海洲指了指眼睛。“注意眼睛休息。” “放心吧。”沈翊眨眨眼,一口答应了下来。 目送路海洲离开后,沈翊马上投入到了画像中。 这种画骨推测,他在贺虹案也进行过一次,如今再画也算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他的功底与认知。 案件的谜团如同厚茧,丝线隐埋,可越是挑战沈翊越是不惧,像心底迸发的炭火,点燃每一个细胞跃动成为躁动的火星,激荡他每一个动作。 街头灯光亮了又灭,天色朦胧透出光亮,埋头苦画骨相的沈翊终于拿起两张透明亚克力抬头。 上面是他根据齐爱兰年龄画出的骨相和齐爱吴死亡年龄骨相,做好标记后,再次拿起齐爱吴和齐爱兰以往的照片对合。 “齐爱兰才是齐爱吴!” 沈翊星眸瞬间睁大,猛得站起身,压制不住喷涌出的激动,他渡步思考着,为什么第四具尸骸的和她那么像,为什么尸骸明明该火化,却出现在了青森,如果说当时齐家姐妹争执,死的却是妹妹,留下的是姐姐,这样推理下来,一切都能说得明白了。 沈翊关了灯,见窗外还天色朦胧,默默的伏在桌上,等待待会的线索排查小会。 多多评论探讨案件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座椅拖动的声音惊醒了沈翊,拿起画像看的林国驹,在旁边坐下,沈翊抬起迷蒙的眸子,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外套。 “真的在这熬了一晚?”林国驹的目光慈爱,让沈翊幻视了一秒曾经的许老师。 继送走亲爱的奶奶后,他也送走了敬爱的许老师,也许人这一生就在分散、离开中成长,张爱玲说的对,无论是得到还是失去,都是生命中的必然,只是有种难以排解的孤寂蔓上了心头。 “有结果吗,桌上有早餐,你吃点。” “有。”沈翊定了定心神,微微颔首,坚定的说。 “那好,会上你就把你的线索讲给大家听。” 说话间大家都陆陆续续来到,叫了声林队,各自搬了把椅子坐下,林国驹趁这段时间,站到窗边吸烟,烟雾笼罩了他含笑的眉眼,沈翊透过他的肢体语言,似乎看到他身上有一段独特的往事。 “师父,你还给我们带了早餐啊。”谭可和荣松阳打开餐点,选了一个自己爱吃的玉米和油条。 “谢了,林队”是简言意赅的路海州。 “多谢你,林队,刚好没吃!”这是萧禹,她拿了个烧麦放嘴里,又递给李晗一个,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吃,可见这两天两人的关系进展飞快。“给,李晗。” “林队真好!”是白法医,白黎和她助理孔文进。 “都是我老婆准备的,说你们忙,可能没时间吃早餐,早上买了让我带过来。”提起他伴侣,林国驹的眼中是充满爱意的。 “你老婆身体还好吧。”这是审讯部的关洪,长得浓眉大眼,颇有怒目金刚的样子。 “还不错” 看样子关洪比较了解林国驹家里的情况。 “开会”良久,林国驹靠在窗边,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弹了弹烟灰,将窗户打开得更开点,散去周身的味道。 “海洲,先说一下你那边的情况。”路海洲在白板上写好对应的名称,林国驹让他先起头。 “好”路海洲和谭宁对视了一眼,开口。 “我和谭宁去光明路,找了沈翊画像上有几分相似的孩童-吕望轩领养人,经过反复确定,吕家夫妻两人说,当时领养时,有一名和吕望轩长相相似的儿童,名叫望杰,将三具儿童尸骸画像给夫妻两辨认,两人一致认为,第一具尸体的画像就是望杰。” 路海洲的话让大家的目光落在了沈翊身上,惊起一片哇声,他们都是系统内看过画像图的。 “经过第一具骨骼DNA与吕望轩的DNA进行比对。”白黎看着大家敛声屏息的目光,沉默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确定为亲兄弟关系。” “至于使用基因测序技术,缩小寻亲范围,通过DNA比对确认,与原生家庭的亲缘关系,还需要一点时间筛选。” “根据沈翊画出来的第四具尸骸画像,我和沈翊前往了一趟青森,齐爱兰!”林国驹在白板上增加齐爱兰的名字,着重在这个名字上画上了红笔。 “这个齐爱兰,是5年前自杀案中的妹妹,今年二十八岁,第四具画像上的女人面容和她有九分相似,第四具的尸痕和当年她姐姐齐爱吴尸体上痕迹类似,第三具尸骸断指也同齐爱吴儿子尸体标志相同!” “齐爱兰说她姐姐是火化的,火场人员告诉我们确实已被火化,但葬齐爱吴儿子齐天雄的地方,发现了不同。” 时钟拨动分秒,倒流回到昨天下午,林国驹和沈翊去过火化场后,经人确定找到了齐爱兰家祖坟,顺着她亲戚指引,来到齐爱吴儿子的墓碑前。 墓碑前的水果和鲜花有些干瘪,陶瓷炉鼎上布了一层香火灰,墓前还是经常有人来。 “你们是看到殓棺了吗?”林国驹出示警官证,向齐爱兰亲戚询问。 “看到了,看到了,爱吴十分伤心,现场哭成了泪人!”齐爱兰亲戚十分唏嘘“爱吴她人很好的,可惜生了天生断指的小孩,她原本快要成婚的老公一家有点迷信,也不接受她了,婚姻也告吹了,这么多年,她只有这个小孩,她把小孩看成了宝。” “警官,她说犯了什么事吗,当时不是你们说小孩是自杀的吗?”齐爱兰亲戚追问。 “她妹妹觉得有点蹊跷,让我们再确定一番。” “那就好。”齐爱兰亲戚边走边顺手扯了扯旁边的荒草。 “这么多年,可能爱吴也不想面对天雄死去的消息,每次扫墓都是让我们帮忙的,反正祖坟也挨得近,顺手的事。” “没啥事你们喊一声嘞,我去上面的祖坟再看看。” “好的,大姐,谢谢配合。” “沈翊,你看到了吗”林国驹绕这坟看了一圈,蹲下抓了一手土,凑到眼前辨别,这一看不要紧,坟地有二次翻盖的迹象。 “土色好像花了”沈翊仔细观看后开口,绝对色感让他快速分辨出土壤颜色的区别。 “没错,回填后多种土层混合,颜色和质地会和四周的土地形成不均匀,这明显有几年了,颜色没那么明显,你们画画的,眼神都这么尖吗?”断层加上坟头草比旁边的荒草短了太多,基本可以确定二次修葺。 “还有,这墓碑下面有明显的土质拼接口,与周围自然土层有明显分层,土质,这么久按理说十分紧密坚硬。”林国驹踩了踩坟堆靠上的四周,有点松,指着墓碑与土地的接壤处,让沈翊看。“松” “这就说明,齐天雄的墓是被翻动过的,目前我们的GIS技术可以对坟墓所在区域进行地形分析,判断是否有挖掘活动,但这边并没有监控,也没有专家,所以我们只能询问齐爱兰亲戚。” “没有啊,没人二次翻新,祖坟十多年了都好好的,这才5年,没有人会去二次翻新的。” 林国驹从齐爱兰亲戚嘴里得到了确切的信息。 时间回到小会现场,林国驹交代完疑点后,冲沈翊望去,沈翊接收到眼神,站起来交替林国驹。 “这是我用齐爱兰当时年龄的骨相,和齐爱吴死亡骨相,比对了以往的照片,得到了一个线索。”沈翊将自己比对的骨相和齐爱兰和齐爱吴的图片,分别用磁吸,挂起来,然后用骨相和齐爱吴以往的照片做演示。 “这两姐妹,虽然相差了四岁半,但天赐缘分,让她们和一些双胞胎姐妹一样,面容只有轻微的差距,正常人不测骨龄是因为皮肤、生理特殊性是看不出具体年龄,一般人也不会想着去测骨龄。” “而齐爱兰,不,齐爱吴就是利用这一点,和她的妹妹进行了交换,并且为了面容更加贴合齐爱兰,进行了整容,她在尽量贴合齐爱兰的面容!也正好说明了,当年自杀案死去的,其实是真正的齐爱兰!” “沈老师,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齐爱兰是她姐姐齐爱吴吗?”李晗有点迷糊。 “对”沈翊的声音清润纯正,简单一个字便掷地有声。 “凡行过必留下痕迹,这也证明,完美犯罪并不存在!” “不会吧!那她把自己儿子的尸体挖出来又转移到青森干嘛?”谭可话一出,说得自己有点冷颤。“日日向看?” “她心理是不是在她儿子死后不正常了啊!”萧禹轻啧了一声,似乎只有心理有问题才会这样做吧。 “其实有一种心理现象可以表达,齐爱吴对她儿子有着深深的怀念,无法相信亲人已经离世,从而形成心理依赖和心理寄托。”沈翊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好奇,好奇齐爱吴的心理状态。 “如果现在让齐爱兰做骨龄测试就清晰了,再拿她DNA与第三具、第四具尸体做鉴定,也算有交叉证据佐证。”白黎侧耳倾听,举手发表看法。 “我们查看监控的时候,有两家公司的视角可以看到案件现场,恰好两家视频都有拼接的痕迹,去掉拼接后,上下视频衔接不上,文件粉碎得很彻底。”萧禹挑起一抹笑。“而且,我发现在视频里有木马,这种木马是一段计算机指令,一般是骇客,网络入侵的手段。” “那你触碰到这个指令了吗?” “那肯定没有,怕打草惊蛇,等林队指示呢。” 这让沈翊想到陈舟案,同样善于计算操控。 “案发第一天时就排查了施工人员到负责人的嫌疑,这个确定是没有的,不用再进行补充侦查了。”林国驹将照片和分布图翻面。 “目前的方向,一、吕望轩那条线,望杰也是爱幼孤儿院的儿童,找个时间提王相旬出来审问,资料里为什么没有望杰这个人?二、第四具女性尸骸符合她妹妹死亡特征,如果没有火化,而是齐爱吴将她妹妹的尸骨盗了出来,那么火化的尸骨是谁的?三、青森案中的另外两具幼童尸骸,和她的妹妹以及她儿子有什么关联?查齐爱兰社会关系,四、齐爱吴挖掘尸骨未经相关部门批准,擅自进行此类行为,侵犯社会公共秩序,并且对青森案件有重大嫌疑,但由于证据不足,先依法对其传唤。” “现在分队行动”林国驹用笔帽敲了敲白板,提醒大家仔细听。“单独行动仅限于处理轻微违法行为或进行初步调查!现在是刑事特殊情况,必须两人一组!” “我和谭宁带人对齐爱兰进行的传唤。荣松阳你去排查一下齐爱吴搬家前四周的社会关系。沈翊你和路海洲一起再去一次火化场排查,看看有没有漏掉的特殊情况,然后出提讯证,提王相旬出来审问。萧禹和李晗继续技术侦查网络监控,暂时不动木马。齐爱吴一到,白黎你对她的DNA进行鉴定,并于原先齐爱兰与齐爱吴数据比对,确保万无一失。” “对齐爱吴进行初步的审讯,一定要攻破她的心防!不然传唤时间二十四小时、最多四十二小时一到,我们就得放人,都清楚吗?”林国驹放下笔,郑重其事的说。 “是!” “行动吧!” 出电梯口时,经过一楼接待室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林国驹让大家先去忙,自己带着谭宁过去看看。 原来是青森园区的外包负责人贾苍,他担忧青森园区的案子会停滞很久,这样他的尾款拿不到,工人没法发第三阶段工资。 林国驹大概给了他一个时间,让他先回去安抚工人,这段时间就算给他们休假了,将贾苍劝走,林国驹三人就打算干正活去了。 “我和林队去过一趟火葬场。”沈翊快步上车,车门顺手一碰,拽气十足。 “没有异常?”路海洲了然。 “他们坚持称当时尸体已经被火化。”沈翊看向窗外,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实话对他们很不利。 “不,利益被捆绑,要是有什么他们自己当然不会说。”路海洲摇头,莞尔。 “你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翊听到他这么说,灵透,一点就通。 “林角火化场附近还有两家火化场,我们去哪里瞧瞧。”路海洲低头看了眼前方的路行驶,沈翊在副驾驶眯着,到目的地后,路海洲叫醒了他。 他们询问了一家,话语间对林角火化场的人颇有怨言,但是都是些小吵小怨,他们问过这家开了不过三年,便也就算了。 “飞梯火化场,这名字起的倒是有诗意。”路海洲一进门就看到了名字。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确实,死亡亦可解千愁。” “你好你好,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我们这边有入葬一条龙,没有人哭,我们可以安排人,保证顺顺利利,绝不孤孤单单,死得安心。”从内屋走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看到两人眼神转了一圈,积极给他们推销。 “警察”沈翊亮出警官证,那人便堆起假笑起来。 “我们店可是合规有审批的,建设和运营都是符合法律法规要求的。” “你叫什么”路海洲在店内环视了一下。 “小人董勇”高瘦男子笑起来,引两人坐下,倒了杯水。“大人想问什么。” “什么小人大人的?不是”路海洲和沈翊对视一眼,都笑了。“你正常一点,我问你,林角火化场你知道吗。你在这家做了多久了。” “知道,知道,他家怎么了?我在这里做了5年了,这里福利好,我也没什么技术,只能在这干了。” “你们经营了这家店有6年了?只有你一个吗?”沈翊站在营业执照前询问他。 “是有是有,这不生意不好,我们老板最近还打算更换名称呢。”更换名称,公司逃税的一种方式。“还有两个上晚班的伙计。” “他们林角以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 “老实说话!”路海洲面容一板,那双眼睛幽幽的注视人,严肃起来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给个范围,警察大哥,当年是几年?” “5年前吧,10月左右,有没有什么异样。门口的监控还有吗?” “太久远了吧,记不得了。”董勇实在是想不到,确实如此,他也是实话实说。“监控,也不能保证有,毕竟这东西内存是会置换的,我去看一下。” “你觉得他真的不记得吗”路海洲喝了一口水,董勇进屋拿内存。 “真的,他说话时眼神瞟下,是在回忆。”沈翊坐下,以他看,对方确实没有说慌。“还是看看监控能不能有所发现吧。” “好了,两盘都拿来了。”董勇拿着东西,快步的走了过来“我跟老板打了电话,他说可以给你们,摄像头的实时视频传输都在这固体内存里,幸好真的还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你们就都拿去吧。” “多谢”沈翊将内存盘用一次性手套,盘吧盘吧包好,收到小布包里。 “告诉你老板,该税税该交交,知道吧。”路海洲临走冒出来一句,吓得小伙反复说好。 “这内存里不知道有没有证据,还得再去一次林角,如果无功而返,还是先回去把内存交给萧禹,你觉得呢,沈翊。”路海洲和沈翊站在飞梯的大门,这里的摄像头刚好能将对面范围摄入。“这个位置很林队没问吗?” “嗯”听到路海洲纳闷,沈翊替林队解释道。 “很隐蔽,还有遮挡,我们也是走进来才发现,当时急着去公安所调齐爱吴本祖坟地址,没注意这边有摄像头。” “几点了?” “嗯”路海洲看了一眼表“12点40了” “那该吃饭了,除了林角火场还得去找原来的法医,再去监狱呢,人是铁饭是钢。”沈翊狡黠一笑,率先提脚离开。 林角火化场再去一趟还是无功而返,林角火化场确实热闹很多,是这两家火化场的生意的两倍,人员比较多流动量大,来了又去的不固定,唯一做了几年的主管守口如瓶。 按地址找了原先的法医-黄治,他贪污不多,扣扣搜搜的贪了20万,所以年限一到,就被放出来了,两人去他家,他过得还不错,知道他们的意图后,果断将实情说了出来。 “李晗”监控室里李晗正在请教萧禹,萧禹一脸笑容的回答着她。 “沈老师!”李晗看到沈翊过来惊讶的站了起来。 “沈老师!”萧禹坐着给沈翊打了声招呼,礼貌浅笑。 “萧老师,这是火化场附近一家斜对着的摄像头,麻烦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背影之类的。”沈翊将两个影盘放在她们手边桌上。 “10月份左右” “别老师来老师去了,叫我萧禹。”萧禹拿起两个移动硬盘插入另一台电脑。“这是移动侦测型的摄像头啊,老板挺聪明的。” “什么叫移动侦测型。”沈翊不解。 “就是当人在监控内活动时,摄像头才会进行录像,其他时间是休眠的。”李晗跟沈翊说“不过现在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的,再休眠只要有人活动,他也减少不了多少内存空间。” “沈翊!”路海洲敲敲门唤他。 “提讯证下了,我们去北江第一监狱就地讯问王相旬” “等等,沈老师”李晗出来叫住沈翊,面上有点犹豫。 “怎么了?”沈翊温柔的看着她,等待她把话说完。 “我想问一下,我们大概多久可以回分局,张局是说要一段时日,我没看调令,想要知道一个具体的时间。”李晗说起有点羞涩,蒋峰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加上她对蒋峰是有好感的,这才鼓起勇气问沈翊。 “你和蒋峰?”沈翊了然“调令期限上写的是一个星期,现在才四天。林队说市里有重点培养人才的计划,你在其中,萧禹的技术怎么样你会比我更清楚,我个人建议你可以让蒋峰有时间来看你,你在这里学习。” “这是我个人意思,你自己拿主意更佳,我可能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沈老师,你想留在市局吗?”李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沈翊没有回答,露出一个无意义的微笑,脚下步伐轻移,抬头往前方离去。 会觉得每章太长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王相旬被判了几年?” “数罪并罚,大概十二左右”沈翊和路海洲翻看王相旬的记录,小声的交谈着。 “变了嘛”王相旬被协管带到了他们面前,王相旬大变了很多。 “改造当然要变。”王相旬摸了摸寸短的头发,监狱多年,他不但瘦得厉害,头发也花白,人被催老了。“我很积极的,路队,这位是?” “我同事-沈翊,和我一起审问你。”路海洲将吕望轩的照片给他看。 “吕望轩,记得吗。从你那爱幼孤儿院领养出去的。想一下。” “吕望轩......”王相旬卡壳了,虚站起来想看看照片。“不记得了,不,不,不我记得了。是是是,他是被吕家夫妇领养的。” “吕望轩没有兄弟在你那同一孤儿院。”沈翊转动笔,目光尖锐,直直的凝视着他。 “没有没有”王相旬摇头。 “撒谎!”沈翊的声音低沉了起来,戳破王相旬的话。“吕家夫妻明确的说吕望轩有一个哥哥叫望杰。” “坦白从宽啊”路海洲双手放置桌面,紧盯着他看。 “坦白从宽?”王相旬低头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涌上来了。“最不能信的就是坦白从宽,看我这链子,四年了,度日如年啊!” “王相旬你做的什么事你很清楚,虐童、交易、你觉得是坦白从宽就能对你放过吗?”路海洲被他不要脸的话搞笑了。 “早知道当时就自杀了,好过现在狱里知道我犯的案子都......”王相旬越说越委屈,但他还收着点没说完。 “好了,你要是交代望杰的事,如果对案件有帮助,说不定可以减刑。” 一听到减刑,王相旬双眼发亮,他小声嘀咕“要是检举是不是也能减刑?”然后正色回答了吕望轩的事。 “望轩望杰是一对兄弟,感情很好,望杰是哥哥知道一点我院里的事,经常被我关黑屋,当时吕家夫妻来领养,望杰刚好被我关黑屋了,只有望轩提了一句,吕家夫妻也没说要看,那我多一事少一事,就没开口把望杰放出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望杰被放出来后有一天就不见了,和院里还有一个小孩一起不见的。我当时还找了,没找到。” “怎么不报警。被抓捕后怎么不提?” “路警官说笑了,我敢吗我。”王相旬支支吾吾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都没说,我自己不打自招那不加重刑罚吗。再说了,花名册上你们没看吗?” “你见过这三个人吗?”沈翊趁着王相旬和路海洲交谈,拿出齐爱吴和青森案儿童的画像立给他看,路海洲见状也帮忙拿了一张。 “这......” “有望减刑,能不能想起来。” “见过!”王相旬点点头,面上带着确定。“这个女的我见过一次,这个儿童是院里走失的,叫贾聪!这个儿童......我看见过他和望杰一起玩过。” “确定吗?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沈翊和路海洲对视一眼,这是意外之喜。 “你和齐爱吴见面是什么情况,还有齐天雄和望杰在一起玩,玩什么?走失的儿童为什么叫贾聪?” “确定” “贾聪,这是外号成名的呢,院里的小孩笑他经常假聪明,时间长了就叫贾聪了。” “那个女人,齐爱吴是吧,很凶的,叫他儿子少来这院跟小孩玩,就恰好见过那一次。齐天雄,齐天雄跟望杰玩什么那不知道,只知道那小孩是个断指。” “你刚算诱供吗?”两人从监狱审讯室出来,走廊上聊起。 “算实话实说” “路队。”沈翊挑眉一笑,路海洲看着工作上按部就班,其实性格中也有外方内圆的一面。“也挺腹黑的。” “他说花名册,你们当时查看的时候没有在名册上看到望杰和贾聪吗?” “没有。”路海洲没有开车,眼睛瞪着车顶,对这个事上心。 “孩子都在,谁把两人名字删去了?” 等沈翊完全系好安全带,坐好,才开车。这个案子有一种很不同寻常的感觉。 “先给林队把我们这边有进展的事说一下。”路海洲开了车语音,电话响了两遍,才传来林国驹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这电话来的巧,把我从姜局和副局那解放出来了。” “你那里什么情况?” “我这刚问,撞上姜局开会回来,副局全说了,姜局可不得询问案情,这才结束呢。” “林队,我们这边有进展,我跟你汇报一下情况。”路海洲边开车边说,刚挂完电话就看到沈翊醒了。 “你醒了?还没到呢。” “我刚做了个梦”沈翊半眯着眼睛,还带着雾气,一瞬间没被遮盖的凛冽寒光暴露了出来,刹那又被遮掩。 “怎么说” “很奇怪的梦,也好像看到了另外的自己。” 他好像身处一片白雾,连帧闪过齐爱吴、齐爱兰、贾聪、望杰、齐天雄,最后出现一名和他长相一致的人,留着他十年前的长发,发尾扎了个小丸子,站在远处对着他笑得高深莫测,他走近对方,对方反而跑开,于是他跟着去追。 棕色沙发上惊醒一人,放在眼前的手臂被主人拿下来,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容,鬓边不羁的落下几缕刘海,冷色的肤色为他添上几分清辉,那双黑瞳敛在纤长睫羽下,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 他掀开披在身上的外套,撑了个懒腰,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的拿起桌前的烟盒,夹在两指间的香烟,也被衬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醒了”从里卧走出一人,高大健美的身形,却有一张平凡的面容,捡起掉在地毯的外套,拍了拍外套上那不存在的灰,径直穿上。 “睡够了?” “我又不是猪。”烟雾后的黑眸弥漫着危险的戾气,单薄的青色衬衫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少吸!”陈风竹抽走对方夹在指间的香烟,抿灭,曲起的手臂隆起壮实的肌肉,欣然落坐侧边的沙发上。“不是抽不惯我的烟吗。” “聊胜于无” “梦到什么了?” “哈,我和他果然心有灵犀,我一来,他就拉我入了梦。”他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挑了挑眉,嘴角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意。 “接近云层的地方,云也像飘渺的能从手中穿过。” 路海洲和沈翊到警察局,询问同事后,直奔审讯室,两人站在小内室单向镜后面,密切观察着齐爱吴的举动,此时已经审了半小时了。 “齐爱吴!你不要遮掩了,我们的画像师已经画出了你原本的样子。”林国驹锋利的眼神审视着她,保证能在审讯室不大的房间内给对方强大的压力。 齐爱兰身体一震,她为了这次的传唤,特地将手机留在了家里,哪里出现了问题?画像师,是他吗? “我是齐爱兰,警官叫错名字了吧,我姐姐5年前已经死了。” “不要装了,齐爱吴” “整容很痛苦吧,你也是有心了。”关洪轻飘飘的语气更显话语的刁钻。“爱幼孤儿院的望杰、贾聪和你儿子有关系吧,干什么把他们杀了。” “我不认识。”眼角不受控制的一抽,但很快被她闭眼遮掩过去。 “警官在开玩笑吧。” “你儿子的墓有二次翻动的迹象,证据确凿,你不承认我们也能定你损坏尸体的罪。” “好好想想。” “嗡嗡嗡”路海洲的电话响起,出审讯室套间接电话。 “沈老师”荣松阳带着人回来了。 “怎么样?”沈翊摘掉审讯耳麦,见荣松阳面容夹着喜色,应该有收获。 “我们走了一圈齐爱吴家原住址,她四周邻居对齐家姐妹多数都是好评,就是她儿子喜欢跟孤儿院的小孩玩,经常被齐爱吴指责,我把画像给他们辨认,他们认出画像上的三名小孩了。” “我们这边也是,爱幼孤儿院的院长王相旬,也指认出了那三名小孩。” 交谈间,林国驹走出来了,荣松阳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你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对荣松阳夸了几句,然后询问荣松阳需不需要先回去休息,得到荣松阳想和他们一起的回答。 “齐爱吴应该有个帮手。”沈翊大胆假设,回想齐建军询问荣松阳时的神色。“这个人会不会是她家里人?父母爱护子女,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系可能使他们难以接受子女犯罪的事实,有本能的保护心态。” “在心理学中,明确指出,家庭成员之间可能存在着一种“共犯心理”,即家庭成员之间相互支持,共同应对外部威胁。” “沈老师,你为什么不怀疑齐爱吴的‘前夫\前男友’?”荣松阳不解,在儿子的事上,爱人可能会比亲人要更在乎吧。 “齐爱吴儿子都十岁了,流水来往没有任何关系,可见齐爱吴某一方面比较果断,她前男友一家当时以什么理由拒婚的?迷信!所以她前男友也不会联系她。”沈翊耐心的给他解释。 “当一个人说谎时,她的下意识会通过肢体语言出卖她,刚刚申齐爱吴的时候,提起她妹妹和她儿子,明显心态上有很强的波动。”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但是齐爱吴咬死不松口,我们是不能暴力执法的。”林国驹背靠在桌子,沈翊坐在旁边,他们都能正面看向单透镜里的齐爱吴。 “之前就想问了,你对学心理学有研究,是个人爱好吗?自学的?” “算是,随便看看。”沈翊唇角带笑,眉目英挺,面庞清冷,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他虽然任由时光雕琢,改变了很多,但骨子里的桀骜与野性从未褪色。 “我会的每一样东西,都将是我惩奸除恶、正本清源的利剑。” “年轻人脑子就是好,学无止境,不错。”林国驹叼着烟没点燃,眯着眼听完沈翊的话,脸上带着赞赏,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林队,飞梯火化场的人,跟我说当年有一个人见他坐在门口,询问了他一句昨天有没有听到异响,门口有没有监控,被他敷衍过去了。”路海洲挂了电话,进来跟林国驹言明情况。 “问过他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吗?如果让他见见,能认出来吗?” “他说不一定。” “把他先带过来。”林国驹自信满满的开口。“认不出来也能大概描述,我们这里有全市最好的画像师在呢。” “林队,你说能不能诈一下对方。”谭可望着路队离开的背影,小声的提议。 “你是我第一天带吗?审讯必须严格遵守法律规定,公正公平,不能诈,诈也算暴力。”林国驹瞟了他一眼,另一只手就想去拍他,被谭可躲了一下。 “谭可,你去带警员去把齐建军带过来。两边一起审。” “是,林队”谭可站直,马上出发。 “等下可以让我一起审齐爱吴吗?林队。”沈翊希冀的盯着林国驹。 “我想试一下能不能攻破她的心防。” “可以,稍后等海洲和谭可回来,你和我进去,学了,就要有用武之地。” “这个点了,谭......不对,小荣,你去订个十五人份的晚餐,我们要保障嫌疑人的合法人权。”林国驹抬手看表。“如果白黎还有萧禹那边也没下班,就叫她们一起来吃。” “沈老师,你有什么忌口的?吃不吃辣椒?” “不吃肉菜,也不要辣,谢谢。” “好”荣松阳点点头,表示记下来。 “小荣,白黎和我们一样准备肉菜,文进......” “孔助理不吃箩卜,路队对鸡蛋过敏,谭可不吃白菜,不要辣,其他人的可以加辣,萧禹不吃内脏类的,关大叔什么都吃,嫌疑人的不加辣、清淡!我都记得的。”小荣打断林队的话,露出灿烂的笑脸,把大家的忌讳如数家珍。“沈老师,李晗同志有什么忌口吗?” “她和孔文进一样,不吃萝卜。” 谭可先回来了,身后带着齐建军进入审讯室,也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齐爱吴和她妹妹的关系并不太好,正好路海洲也带着火化场另一名叫雷文德的员工过来,也是他打的路海洲留下的电话。 “林队,这个齐建军他一听说我们传唤了齐爱吴,神色特别慌张,一路上还不停的问齐爱吴为什么会被抓。” “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谭可连忙摇头。 “饭来了。大家都饿了吧!”荣松阳手提快餐,身后还跟着快餐伙计,饭有多份,每次都是叫他们员工帮忙一起送。 林国驹将快餐拿了一份进去,顺便叫关洪和记录员从审讯齐爱吴的房间出来,避免疲劳审讯。 “现在两间审讯房有两个人,雷文德你看一下,和你交谈问你的人,是不是其中一个?” “这个,有点像,又不太像。”雷文德看了一下,站在齐建军单向玻璃外。 “哪里像?”沈翊凑过去,轻声询问。 “眼睛像,鼻子也像,但是他好像太老了。” “是不是长这样?”沈翊速描了一张去皱、瘦版的齐建军,让雷文德看。 “差不多吧。”雷文德拿着画像,左右看“能不能听一下他的声音?” “麻烦你先等一下,现在是中断审讯时间。”海洲看了一眼情况,邀请雷文德一起吃,不要干等。“你吃过了吗,一起吃一点。” “林队”白黎和孔文进以及萧禹和李晗四人一起推门进来,显然,她们都在加班。 “你那边怎么样?” “最快明早。” 林国驹和沈翊以及路海洲、关洪快速扒完饭,争取拿下证词。 双方一起审讯,双管齐下。 第6章 第 6 章 “齐爱吴,交代吧,为什么转移你儿子和你妹妹的尸体!” “我没有,我是齐爱兰,我姐姐是被火化的,有证明。”齐爱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语气坚决。 “齐建军,为什么要帮齐爱吴转移尸体?火化场尸骨火化的是谁的?” “我是清白的,什么齐爱吴,我大闺女不是早死了吗?”齐建军脸色苍白,眼神中是不可捉摸,其实他什么都明白,父母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分别是谁呢?! 齐建军的哑口,让路海洲与谭可所在的审讯室内气氛愈发紧张。 “齐爱吴,齐建军就在你的隔壁,你就算咬死,你的父亲会吗?你的父亲年龄大了,你真的心狠,让他一人担下所有罪名吗?”林国驹的声音低沉有力,齐爱吴眼中划过不忍,但是统统被她的话语淹没。 “我是齐爱兰” “齐爱吴你是否因为嫉妒你的妹妹,而杀掉你的妹妹!你的儿子是不是也是你杀的!”沈翊的声音带着悲悯,试图触摸到她心里柔软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怎么可能杀我儿子。”齐爱吴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面色懊恼,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他,我怎么可能杀天雄。” “齐天雄的墓有二次翻动的迹象,证据确凿!你是齐爱吴的帮手吧!”路海洲再次撂出话和证据来指证他。 “爱幼孤儿院的望杰、贾聪和你孙子有关系吧,别否认,王相旬已经开口了。”听到这话,原本就压抑紧张的齐建军绷不住泪水沿着他的脸颊留下,名字都查到了,叹他老实了一辈子,两个女儿却各有缺憾。 “是我杀的!我就知道,瞒不住的!”齐建军伏在椅前,带着悔恨,嚎啕大哭。“是我杀的!要抓就抓我,和我女儿无关,她是无辜的!” “爱幼孤儿院的望杰、贾聪,你为什么要下杀手。” “.......”齐爱吴闭嘴不说话。 “你爱你的儿子,有没有想过爱幼孤儿院的望杰、贾聪同样是别人的儿子,他们还那么小,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也许他们的亲人也在期盼与他们团聚。”沈翊端详她的神态,打起感情牌,紧盯齐爱吴的反应。 “你想不想见一见齐天雄成年后的样子?” 齐爱吴的眼神有了波动,林国驹将齐天雄复原的骨相图和沈翊提前画好的成人版齐天雄画像一起递给她。 “我儿子太孤单了,天生残疾一直让他郁郁寡欢,我儿子死了!”齐爱吴双手猛拍审讯椅,语气激烈,带着强烈对社会不满的意向。“凭什么我的儿子出生就是残疾,一定是这个社会,这个社会有问题!早就传出过食品安全,却没人重视!” “那两名小孩呢,望杰和贾聪,他们和你儿子有什么关系?”沈翊瞳孔瞪大,内心不解也带着一丝探究,就算有口角,也犯不上对两名十岁孩子进行虐杀吧。 齐爱吴看着画像,眼神留恋在两张图像上,双眼布满泪水,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上面的面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许久,她才大笑癫狂开口。 “他不是和我儿子关系好吗,我儿子那么保护他,不惜和我争吵,我让他去陪他,不好吗!贾聪!这个小孩嘴那么恶毒,和天雄互骂,一定是他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让他赎罪!” “先天残疾可能是基因变异,你知道却不肯接受现实是吗?”林国驹在审讯前便查了相关资料,先天残疾的形成,可能是长期接触污染环境或存在先天基因、染色体方面的变异。 “环境污染才是原因!都是你们!你们的不做为!”齐爱吴摇头否认,她更觉得是环境社会卫生引起的,双眼布满血丝,情绪激动,也许是平时压抑久了,此时她要全部发泄出来。 “齐天雄虽然年幼,但被你教育的很好,能挺身而出保护比他更幼小的人,要是天雄知道他保护的人,被你用这种手段残忍杀害,他......不会瞑目的。”沈翊语气和眼中带着悲悯,为齐天雄和曾经的齐爱吴。 “不!我的儿子没有死,他也认同我的做法!”齐爱吴低着头,喃喃自语,眼神飘离。“他一直都陪着我,陪着我上班,陪着我下班,他一直都在。” “都说了那家孤儿院不干净,叫你不要去,一直待在妈妈身边不好吗?妈妈只有你了,你也只能有我了。” 等她再次抬头时,因为太过激动、紧张的情绪,让她肢体出现手部鸡爪麻木状态,嘴唇抽泣,冷颤,林国驹大惊,立马上前将她平躺。 沈翊还在为齐爱吴内心的爱子情绪,感到惊叹,突发的情况让他脑袋很快清醒过来。 小跑推门出去,拿到桌上的塑料袋,并马上拨打120急救电话。 “林队,她这是呼吸碱中毒了?我听说人在过于伤心的时候会出现呼吸性碱中毒,也称“过度通气综合征。” “是的,嫌疑犯有时会出现这种状态,一些急救知识,我们市局偶尔有相关的课培训。”林国驹将袋子套在齐爱吴嘴上,让她将呼出的二氧化碳重新吸回到体内去。 “齐爱吴,放松呼吸,不要过渡换气。” “雨晴,Q1在北江是吧。”张斯年靠在椅子上,银色的表在腕上透过袖口半露出,成熟稳重的感觉扑面而来。 “青森案抓到人了!” “阿忆和风竹那边要不要提醒?”幽蓝的电脑屏光照射在她的脸庞,五官大而精致,有一种强烈的混血感。 “不用,他们就在那里,会见机行事的。” “好” 送入医院后救治后,齐爱吴的状态缓解,询问医生后,出于人道考虑,林国驹带着沈翊和谭可,决定就地审问。 “我不想的,不想的!”齐爱吴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的摇头,随后,抬起来头时嘴角挂起的是残忍冷笑。 “她阻止我去报仇,又阻止我自杀,她从背后揽着我,挣扎中我抓着的刀偏了,她就倒在了血泊中,都怪她自己!我没想杀她的!”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五年前,齐天雄被齐爱吴呵斥,不能再与爱幼孤儿院的儿童玩耍,但齐天雄不听,再一次跑出去找他们,为了帮望杰报仇,两人一起打了同院的贾聪。 引得贾聪破口大骂,齐天雄大哭回家,回家后,齐天雄得到了齐爱吴的指责与怒骂,被关入房间内,齐天雄本就敏感成熟的心郁郁寡欢,不久选择了自杀。 齐天雄死后,齐爱吴悲痛欲绝,她默默注视妹妹,用平静的声音说让妹妹帮她一起把爱幼孤儿院的两个小孩,送下去陪天雄。 妹妹吓坏了把她关在家里,为了防止她想寻死,家中尖锐之物都包裹了厚物。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父母和妹妹放松了警惕,只有齐爱吴拿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聚精会神。 原来这段时间,齐爱吴看到一个贴宣称有个网站能帮助不平,齐爱吴回复后,有人私信了她,随后给了一个地址让她下载,并授权给她进入,那是一个网页包装的聊天软件,名叫神契,图标像一个反倒的花体字g。 “姐,你不想吃饭,那我给你削点水果吧。”齐爱兰坐在沙发给姐姐削水果。 “小兰。”门外有人喊她,齐爱兰应了一声,水果刀就被她置于门楣走出去了。 在神契的帮助下她完成了让望杰、贾聪一起下去陪她儿子的疯癫之举,为了不被发现,她在齐爱兰回来时,拿到了门楣上的水果刀,佯装自杀,没想到齐爱兰从身后阻止时水果刀从她的脖子划去,鲜血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