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屠夫3
谢思想去拉窗帘手指一僵,突然开始挣扎,“等一下,有人!”
祁耀阳亲吻他后背,被汗湿的黑发在雪白的脖颈一颤一颤,轻轻收缩,谢思很容易受伤,皮肤洁白,浅浅一掐就会出现浅浅的痕迹。这种皮肤不适合裹着劣质的粗布,深藏起来,更适合被珠宝和鲜花装点,珍贵而轻柔地对待。
他纤细的小腿用力挣扎,却被更大的手圈住,脚踝被轻轻一握,便出现了玫瑰似的漂亮淤红。
祁耀阳舔他因为热滑下来的汗水,声音低哑,“没人。”
谢思用力挣扎,想要回头,却只看见了祁耀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亮的、湛蓝色的眼睛。
那双平时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此刻正不正常地亮着,蓝的耀眼,虹膜边缘却散发着错觉般丝丝缕缕的黑。
在这样的时候,祁耀阳不再能够维持平日里那种从容不迫、阳光热烈的笑容。
他的表情近乎狰狞,苍白的皮肤呈现出如同石膏一样的灰冷质地,蓝眼睛机械地转动,死死地盯着他,嘴唇的颜色褪成了紫灰。
染上一层热度的皮肤,光洁顺滑,几乎看不出毛孔,手感摸起来十分怪异,和正常人的皮肤手感不同。其实具体而言,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在一些细枝末微的细节里,猛然间让人心口一沉。
而且……
而且谢思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有听到祁耀阳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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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凝滞几秒,祁耀阳忽然笑了,“阿思,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表情太明显了,真是藏都不会藏。”
对方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忽然落了一个吻,轻柔的吐气喷洒在皮肤上,充满温热。
谢思被吻了吻脸颊,熟悉的感觉回到身体,他察觉到了祁耀阳的呼吸。
谢思松了口气,赶紧喊停,“对面有人!”
祁耀阳本来并不想停手,但是谢思挣扎得实在太厉害了,才不得不中途停下,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真的吗?挺刺激的。”
谢思没心情开玩笑,“真的。”
他并没有在别人面前和人表演真人秀的癖好,也不喜欢祁耀阳这种行为,更别提盯着他们的,可能是……可能是那个雨夜连环杀手。
“哪里有人。”
谢思:“对面,就是我们窗户对着的那个地方。”
祁耀阳向窗户外看了一眼。
黑洞洞的烂尾楼安静耸立着,月色朦胧,在窗户正对的地方,依稀能看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的表情迅速阴沉了一下,眼睛暗沉沉地盯着窗外,脸上的情绪迅速抽离,像是被猎物挑衅的猎手,惊人的冷漠。
他面无表情、阴冷地盯了对面一会儿。
但很快,祁耀阳的脸上重新扯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然后笑容阳光开朗,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没事的阿思,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帮你看一下情况,好吗?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不要出去,在这里等我回来。”
谢思抓住他的手,“别去。”
他惊魂未定,躺在沙发上剧烈地喘气。
他虽然想要分手,但是两人好歹好过几回,也并不想对方死。
祁耀阳挑了挑眉,轻快地吻了吻他的手腕,爽朗道,“别担心,我叫上保镖一起,”
祁耀阳很快穿上了衣服,帮他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在他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为了表示可信,还从谢思出租屋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把称手的砍刀。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等我回来。”
祁耀阳走了。
谢思用力喘息,裹紧了被子,闭上眼睛,还没从刚刚的惊吓里脱离出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只是一个人待着就全无安全感。
祁耀阳在的时候,虽然他也没多开心,但是至少有个人在旁边陪着他。
谢思渐渐回神,摸了摸额头,一把的汗,干脆披着衣服下了沙发,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刚一起身,却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毯上。
……
他身体一僵,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喘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只好披起衣服,赶紧走进浴室清洗。
热水一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迟疑地放在小腹,打开了自己的能力。
——《怪物之母》
性别:男
年龄:24
素质:健康
您的特性:哺乳
您的状态:未受孕
当前子嗣:0
[您以温暖的宫腔包裹,以温柔的乳汁抚育,用无尽的爱抚和温暖催发胚芽,孕育子嗣。
您是开始,是原初,是结局,是终末。是温暖的归巢和诞生之所,是渴望与甜蜜的情.欲之乡,是怪物之母。]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的两段话上。
[警告:胎芽尚未着床,母体还未受胎,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和环境稳定着想,请抓紧受孕。]
[请尽快孕育您的第一个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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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段话从谢思第一次抽到能力的时候就有,是整个能力描述中最让他不适的部分。
这种无法主观控制的能力,配上《杀戮都市》这本书血腥、猎奇的氛围,让他难以想象会有怎样的发展。
谢思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甚至没怎么打开过。
因此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像是警告一样。最后两句话,从刚开始的白,经过一年的时间逐渐变成了令人不适的猩红。
到现在,这些字……已经红接近发黑。
谢思用力地按了按小.腹,闷哼一声,心中莫名滑过了一丝微妙的不安。
很快他摇了摇头,挥散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毕竟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根本没有可以生育后代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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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他穿上衣服,打开手机查看情况,发现祁耀阳给他发了许多条信息。
“我让人查了一下资料,这个烂尾楼已经将近三年没人使用了,连看门的人都没有,公司的人已经跑光了。”
“我叫了几个保镖和我一起去看烂尾楼,大门是锁死的,锁头上生了锈,钥匙根本打不开,最后只能用斧头砍开。”
“我上楼了。”
谢思发过去一个好,对面就打来了电话,他刚刚接起来,电话里就传来了祁耀阳令人安心的声音。
“我上楼了,这里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只能走楼梯,到处都很旧,空气里全是灰,建筑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也没有脚印。1楼到3楼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建筑废料。现在我到4楼了,我让身边的保镖都把手电打起,在四周搜寻——等等,我看到了一个影子就在你的窗台对面,我过去了。”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祁耀阳的声音放轻,轻到近乎于无。
谢思也屏住了呼吸,握着手机,紧张地等着后续。
他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对方的行为,安静地等待着对面的结果,可是几分钟过去了,对面没有声音,没有说话声,甚至也没有脚步声。
谢思放轻呼吸,“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祁耀阳不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艹,是一件雨衣。”
烂尾楼亮起了灯,祁耀阳出现在了楼对面,站在那个黑黝黝的影子旁边,伸出手,用力晃了一下,接着把旁边的影子摘了下来,冲他挥了挥。
那是一件黑色雨衣。
“不知道是谁这么没道德,故意这么做在这里放了一件雨衣。虚惊一场。”
祁耀阳:“等我回来。”
谢思抿着唇,眉头微蹙,“好。”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祁耀阳证明了“人”只是一件雨衣。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因为他始终记得自己对上的那双眼睛,幽绿通透,在黑暗里莹莹发光。简直像是蛇一样。
是他看错了吗?
谢思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
大不了早点搬家,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稍微放松一点,走出浴室,刚准备去客厅等人。
“咚咚咚。”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
谢思喊了一声,向外走了几步。
刚准备开门,却突然停住脚步。
这个时间,祁耀阳刚挂电话,哪怕是飞也无法立刻飞到门口,外面不可能是他。
租房之后,谢思一向深居简出,除非必要,否则根本不会出门,别说结识邻居了,就连和房东都只剩下每月的转账,根本没说过几句话。更别提这一层空的和鬼屋似的,除了他根本没有其它住户。
……敲门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不说话?
两个人刚刚办事的时候把客厅里的灯关了,现在屋里面一片漆黑。
黑暗里,谢思的心跳忽然再次快了起来,一股令人发毛的寒意顺着尾随骨向上窜。
咚、咚、咚。
“是谁?”谢思问。
咚、咚、咚。
“谁在外面?说话!”
门外的敲门声没有停下。
谢思放慢脚步,呼吸发紧。
他没有开灯,无声无息地靠近门边,奓着胆子开口,“到底是谁?是房东吗?”
咚、咚、咚。
门外一片寂静。
还是没人说话。
谢思抿了下唇,心脏怦怦直跳,走到大门边,想要贴着猫眼向外看。
公寓建得特别节约,一层楼里有六个住户,分别是左边三个,右边三个,他这层的所有房主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全部搬家了。
声控灯因为剧烈的敲门声已经亮了起来,如果有人敲门,应该正站在门外。灯光下,他的面貌、身材、穿着,将会纤毫毕现,现出原形。
谢思踮起脚尖,趴在门上,打开猫眼,深吸一口气,将头慢慢移到位置,抬起眼睛,想要向猫眼看去……
“叮铃铃!”手机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谢思吓了一跳!
他心如擂鼓,一瞬间心跳声极为剧烈,砰砰大作,吵得大脑生痛。
门外的敲门声,却因为这个变故突然停止了,消失了。
谢思咬牙看了一眼,猫眼外空无一人,刚刚那个一直执着敲门的人,似乎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走了。
谢思的心跳却不知为何却依旧没有慢下来,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堵了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沉越来越大。
他按捺下不安,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查看了手机屏幕,没有备注,是未知来电。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
“喂。”谢思说。
对方没有说话,是和刚才一样的沉默。
“你是谁!”谢思问。
对方依旧没有开口,电话里只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如同野兽一样的呼吸声,又粗又重,谢思只在动物园的老虎身上听过那么沉重的呼吸声。
呼吸声刚开始节奏规律、起伏均匀,后来却渐渐急,越来越响。声音中渐渐地夹杂了一丝兴奋,伴随着一声响亮、黏腻的水声。
像是呼吸的主人,已经克制不住口中肿胀积蓄、垂涎欲滴的涎水。
呼哧、呼哧。
一阵热气从身后传来,将脖颈的细小绒毛吹得微微颤抖。
谢思僵在原地,汗毛根根竖起。
呼吸声不是从电话里发出的。
是从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