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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集信息

作者:来日煮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曾攸宁的思绪有片刻凝滞。


    二伯母察觉到她的愣神,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随即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避开目光。


    声音更是压低了些,像是怕谁听到的样子:“他呀,你可要小心点!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


    曾攸宁望着那张昳丽张扬的脸,眉目如画,唇角噙笑,分明是个翩翩贵公子。


    “他……长得可真不像疯子。”她喃喃道。


    话一出口,她猛然回神。


    她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二伯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可是昭明的亲弟弟,谢既墨!不过也是,你进门的时候他们兄弟早已闹翻了,没有见到过人也正常。”


    曾攸宁顺势试探:“昭明从没提过他还有个弟弟。”


    二伯母肥胖的身子忽然贴近,浓烈的香水味熏得曾攸宁几欲窒息。


    曾攸宁忍着没有后退。


    二伯母压低嗓音,近乎耳语:“他们小时候感情倒是不错。当年他们父母车祸身亡,昭明在国外赶不回来,谢既墨却一口咬定是我们这些叔婶害死了他爸妈!”


    她嗓音陡然尖锐:“那疯子冲进老宅,砸了所有东西,还把我们孩子都打进了医院!”


    曾攸宁呼吸一滞——这么疯?


    远处,谢既墨仍笑吟吟地望着她们,似乎是知道她们讨论的人是他。


    二伯母察觉到他的视线,悄悄往曾攸宁身后藏了藏。


    嘴巴倒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愤愤不平道:“那可是我们大哥!我们怎么会害自家人?更何况,谢家的好日子全仰仗大哥。”


    曾攸宁瞥了眼她腕上价值不菲的镯子,心中冷笑——贪婪面前,血缘算什么?


    不过看来谢既墨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不然二伯母不可能好好站在这里,和她嚼舌根。


    她适时递出了话头:“那他和昭明?”


    “昭明是个好孩子,回国后,自然信我们这些长辈不会害人的,于是和他大吵了一架。谢既墨就此离家,再没回来。”


    二伯母撇嘴:“倒是昭明心软,一直给他打钱,可惜养不熟的白眼狼,连你们婚礼都没露面!这次葬礼,估计是怕自己未来活不下去,想要赖上你这个嫂嫂吧。”


    二伯母似乎是对她手上继承的股份势在必得,将谢家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了,在她的叙述里,自家都是好人。


    又似乎是察觉到之前对她的看不起过于明显,讲话时还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像是对最亲近的小辈。


    曾攸宁觉得自己被熏得要晕过去了,强打着精神应付着。


    最后感觉说得差不多了,开始图穷匕见之时,她小声说道:“刚刚因为紧张,水喝太多了,我、我有些内急。”


    二伯母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又很快掩去,拍拍她说:“快去吧,需要婶婶陪你吗?”


    “不用不用。”曾攸宁装作窘迫的慌忙摆手,走出灵堂。


    刚刚他们在灵堂里面的相谈甚欢,落在了很多人的眼睛里。


    那些人虽然互相一直在寒暄着,但一直留下一点心神在二人身上。


    见曾攸宁离开,很快就有一堆人凑到了二伯母身边,积极打探着。


    走廊空荡,唯有脚步声回荡。


    曾攸宁猛地回头——一个陌生女人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


    见她察觉,对方甚至礼貌地笑了笑。


    她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她瞥了眼角落的监控探头,略放松了些,快步走进洗手间。


    也不知道这二伯母身上到底是什么香水,厕所的香薰都好过于它,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刚刚晕乎乎的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走进卫生间的隔间里,整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谢昭明的父亲那辈,一共兄弟三个。


    他父亲先成功的成立了公司,然后将这两个弟弟都带了起来。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公司越做越大,现在也算是公司的元老。


    四年前,谢昭明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


    因为家里有人帮衬,他也只剩下最后半年,于是他还是完成了学业才回来继承家业。


    谢既墨作为弟弟,觉得父母是被害的,与家里闹掰。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他父母提前立下了遗嘱,哪个儿子先结婚,就能继承他们的股份,另一个人继承那些不动产。


    这份遗嘱也很奇怪,像是知道自己看不到这两个孩子结婚一样。


    曾攸宁觉得这一大家子人,都疑点重重。


    她悠悠叹了口气,走出了隔间。


    二伯母啰嗦了一大堆信息。


    结果现在就是,她不仅对于谁杀了谢昭明完全没有头绪,更是不知道谁想要杀她。


    曾攸宁感觉自己一个孤女,这一家子人都有杀她的动机,包括这个表示友好的二伯母。


    因为谢昭明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据说也没有遗嘱,他所继承的所有股份现在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而自己似乎是谢昭明突然从外面领回来的,虽然二伯母没有明说,但她觉得自己就是谢昭明想要继承遗产所找回来的棋子。


    或许他们兄弟二人闹掰也与这件事有关?


    那自己这个身份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谢家父母的股份归了自己一个外人,谢既墨又会甘心吗?


    在她思索盘算着的时候,镜中,一道黑影正无声逼近。


    赫然是方才那个“路人”!


    她转身要跑,却被一块浸满药液的帕子死死捂住口鼻!


    “唔——!”


    曾攸宁的心瞬间提起,她手上青筋暴起,疯狂地扒着捂在她脸上的手,指甲在女人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痕。


    蹬踹的闷响在空荡洗手间回荡,她努力想要逃离后面的人的掌控。


    冷汗不住地滴落下来。


    镜中映出女人狰狞扭曲的脸,与先前温和判若两人!


    如今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那狂热而狰狞的眼神让人对上都觉得胆寒。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去,但求生的**却不是能够靠理智控制得住的。


    曾攸宁没有一刻停止过挣扎。


    眼泪和鼻涕一起留了出来,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却宛如蜉蝣撼木,后面的人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丝波动也没有。


    而随着帕子上气体的吸入,曾攸宁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看向了门口。


    谢既墨居然站在那里!


    无声无息,没有了惯常的笑,只是冷冷地看着。


    看到她看过来,谢既墨仿佛幽幽叹了口气,曾攸宁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她努力辨认着男人的口型。


    “啊,被发现了。”


    曾攸宁察觉到身后的人的力道放松了一瞬。


    下一秒,谢既墨暴起挥拳!袭击者轰然倒地。


    “咳咳,你刚刚?”


    “为什么不救你?”


    曾攸宁半掩着眸点点头,刚刚那个手帕上面似乎是毒药,她感觉自己应该又要重开了。


    “你害死了我哥哥,我哥哥哮喘发作时,也是这样挣扎的!”谢既墨突然掐住她下巴,眼底翻涌着血色,“可没人救他……我凭什么救你?!”


    冰凉的液体砸在曾攸宁脸上——是泪。


    “咳……我没害他,那是我的丈夫。”曾攸宁艰难喘息,费劲的辩解着,“连我自己……都被人追杀……”


    谢既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都要死了,还装什么可怜!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你不过是被那群狼子野心的人卸磨杀驴罢了,也是活该!”


    原来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和那二伯母说得一点都不一样。


    而自己这场婚姻,果然另有隐情。


    曾攸宁有些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都要死了,还能继续分析情况。


    她嘴角扯起,轻轻抬手。


    谢既墨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头上,像是一个温柔的安抚。


    原来这也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哥哥,也离开的可怜人。


    最后一眼,是谢既墨那双放大的桃花眼。


    谢既墨浑身僵住。


    “你……!”


    他慌乱去探她鼻息,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死亡回溯剩余时间:20分钟。”


    ……


    下一秒,曾攸宁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又站在了洗手池旁边。


    镜中,黑影再度逼近——


    跑!


    她像是一个炮弹一样撞翻了人冲了出去。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力,一个措手不及间居然真的被她跑了出去。


    “3、2、1……”


    “砰!”


    她赌对了!


    曾攸宁狠狠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嫂嫂,这么匆忙,这又是要去哪儿啊。”轻佻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你今天可是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上一次死亡之前他们在洗手间里折腾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来看。


    她就知道,那些人为了杀自己,肯定是把这条走廊清场了。


    而谢既墨必然是追着自己过来的,那些人找到的替罪羔羊。


    曾攸宁眼里迅速蓄起泪水,拽住他衣袖颤抖指向身后:“弟弟,那人要杀我!”


    然后整个人向他身后躲去。


    谢既墨感受到贴着自己的温软,脸上的表情一僵,不自在道:“我哥才刚走,嫂嫂还是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才好。”


    袭击者见状转身就逃。


    曾攸宁见谢既墨一点想要追的意思都没有,于是踮起脚凑近他耳畔,低声道:“那人身上……有你哥哥死亡的线索。”


    这话像是给谢既墨上了发条,他眼神陡厉,身影如鬼魅般掠出——


    “咔嚓!”


    袭击者被反剪双臂按倒在地,惨叫还未出口,便被一记手刀劈晕!


    曾攸宁目瞪口呆:“……哇哦!”


    谢既墨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口,一把将她抵在墙上,嗓音森寒:


    “你最好真的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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