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开门,我是我哥[快穿]》 第1章 初次穿越 “传送成功。”冰冷的机械音在耳畔炸响,曾攸宁缓缓睁开眼。 一张巨大的黑白遗像猝不及防撞入视线,几乎占据了半面墙。 照片里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有一双忧郁的眼睛,周围黄白相间的花圈更是刺目。 曾攸宁踉跄着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在心里小声问道:“我的葬礼也是这样的吗?” 系统沉默片刻,电子音不带丝毫感情:“请宿主专注当前任务,完成所有任务后即可返回原世界。” “主线任务:代替原主活下去,并且调查出亡夫死因。” “作为新手福利,系统将传输原主记忆,建议宿主寻找安全地点接收。” “夫人,您脸色很差,喝点水休息一下吧。”旁边端着托盘的女人不知何时凑到跟前,从称呼来看,似乎是家里的佣人。 曾攸宁感激地接过,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杯中的水面荡开细碎波纹。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任谁刚经历过车祸,转眼又要面对别人的丧事,恐怕都不会比她表现得更好。 温度顺着杯子传到了身上,在女人关切的目光下,她将水一饮而尽。 然后——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曾攸宁蜷缩着倒下,鲜血从唇角涌出。 模糊的视线里,女人不断的用帕子擦拭着,嘴里惊慌地叫着人,可那张脸上分明挂着得逞的狞笑。 “又要……死了吗?” “真的好痛……原来血的味道这么腥……”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响起:“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启动紧急保护机制,新手福利更改中!” “死亡回溯程序激活!限时:一个小时。” 于是,在曾攸宁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再一次递到她面前的水。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大口喘着气,猛地将人推开,在女佣错愕的目光中,慌不择路地冲出了灵堂。 机械音适时指引:“前方左转洗手间。” 曾攸宁感觉灵魂飘在半空中,她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前冲着,“砰”一下撞到了人。 那人扶起了趴在他怀里,怔怔没有回神的曾攸宁,声音中带着些许轻佻:“嫂嫂,走路要看路。” 鼻尖里传来的却是温暖的木质香气,和这个人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不好意思。”曾攸宁仓皇挣脱,头也不回地冲进洗手间。 冷水泼在脸上的刹那,与镜中那张熟悉中带着些许不同的脸对视之时,理智终于再度上线。 她要活下去! 她要完成这几个世界的任务!! 她要回家!!! 系统冷冰冰地提醒:“死亡回溯剩余时间:55分32秒。建议宿主停止无意义发呆。” “我要接收记忆。”曾攸宁撑着洗手台喘息。 “由于宿主死亡,新手礼包由原主记忆已替换为死亡回溯,接下来请自行探索。” 曾攸宁深吸一口气,讨价还价:“可你至少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灵堂那人,和刚刚那个男人到底都是谁?” 系统言简意赅:“原主的老公死亡,留下巨额遗产。他父母双亡,你刚刚撞到的男人是他唯一的弟弟。而原主,是个孤儿。” 曾攸宁盯着镜中苍白的脸,忽然笑了:“群狼环伺?所以现在我就像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如果我放弃继承权呢?” “系统即将进入休眠。”电子音开始断断续续,“最后提示:新手保护倒计时50分15秒......” 曾攸宁用力抹去脸上的水珠,看了眼手表,记下了时间,推门走出了这个她暂时的安全屋,奔赴属于她的战场。 灵堂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因她方才的仓皇逃离,多了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曾攸宁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一个最为面善的年轻女人身上,缓步走近。 女人朝她轻轻颔首,礼貌性地低声安慰:“节哀。” 曾攸宁眉眼低垂,嗓音微哑:“昭明走得突然,留下我一个人,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忧愁倒不全然是装的,初入陌生世界的恐惧仍未散去,但她只能打起精神来应对。 亡夫的名字在灵堂的挽联、花圈上随处可见,是她目前唯一掌握的信息。 女人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搭话,略显诧异地抬眸。 这时,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人硬生生挤了过来,嗓音尖细:“呦,那么多遗产,是不知道怎么花吗?” 她捂嘴笑着,腕上的肉从翡翠镯子的边缘溢出来,白花花的晃眼:“要不,我帮你分担分担?” “二伯母。”女人轻声朝着来人打了招呼。 这位二伯母连个正眼都没给,反倒往旁边挪了半步,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老三家的白溪吗?我说呢,离得远远地就闻到了这股风骚味儿,怎么,今儿又想勾搭谁?” 白溪咬唇不语,眼眶微红,看上去颇为可怜。 叫唤的狗不咬人,二伯母这副嘴脸,倒不像能策划出杀人戏码的狠角色,但财帛动人心,谁又说得准? 曾攸宁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直克制的情绪迸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抽噎着:“昭明刚走……我……没有其他的亲人,只是想和大家好好相处……” 她越说越哽咽,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二伯母和白溪同时愣住,目瞪口呆地盯着眼泪说来就来的曾攸宁。 二伯母顿了一下,然后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大声叫嚷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平日里昭明把你藏得严严实实,连家族聚会都不让你露面,这会儿倒想起跟我们联络感情了?” 曾攸宁余光扫过白溪,她表情先是一滞,随即迅速调整,露出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模样,看上去就是二伯母欺负了她们两个小的。 果然,这一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曾攸宁伸手抹去眼泪,正欲开口,余光却瞥见那个曾毒死她的女佣,正端着托盘缓步走近。 “夫人们喝点水吧。” 还是这句熟悉的话。 曾攸宁掩住眼底的冷意,率先伸出手,去拿了离她最远的那一杯。 果然,托盘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谁会拿有毒的那杯? 这两人里,又有没有幕后主使? 曾攸宁佯装抿了一口,实则滴水未沾,冷眼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那两个女人倒是同时伸出手。有趣的是,目标都是她猜测无毒的那杯。 最终白溪占了上风,不动声色地拨开二伯母的手,稳稳握住杯子。 难道凶手是她? 正当曾攸宁觉得自己找到了凶手之时,二伯母却突然不耐烦地推开托盘,尖声道: “这谁家的佣人?一点规矩都没有!没看见主人家在说话吗?” 语气跋扈,符合她的人设,但就是……确实也没拿那杯水。 白溪抿唇,温顺地将自己那杯递过去:“二伯母若是想喝,我这杯给您,我换另一杯就好。” 说着,她伸手去拿托盘上剩下的那杯。 “谁稀罕!”二伯母嘴上嫌弃,却显然很享受小辈对她伏低做小,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刚刚她说了那么半天,正好有些渴了。 白溪则将另一杯水送到唇边。 曾攸宁指尖微动,内心挣扎。 若水真有毒,她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者送命? 最终曾攸宁还是没有过得了良心这一关,就在她即将抬手阻止的刹那,二伯母突然“咦”了一声。 眯眼打量着两人:“怪了,我怎么觉着,你们俩的眼睛长得这么像?” 空气骤然凝固。 “啪!”白溪失手打翻水杯,玻璃碎片四溅。 她忙弯腰去捡。 “啊……”慌忙间划破了手指,她愣愣地看着手指发呆。 那送水的佣人轻手轻脚将她扶起:“夫人,我来收拾就好。” 曾攸宁敏锐地捕捉到女佣投向自己的那记阴冷眼神。 这是没有杀成人,反而来怪罪她这个受害者? 曾攸宁险些气笑。 不过,这也让她恍然。 难怪初见白溪时觉得面善,原来是因为两人眉眼相似。 毕竟自己初入这个世界,哪会有其他认识的人。 女佣收拾完碎片,恭敬地对白溪道:“我带您去包扎一下吧。” 白溪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曾攸宁瞥了眼那几乎快愈合的伤口,故作关切:“流了这么多血,快去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二伯母嗤笑:“娇气!” 又斜睨曾攸宁一眼,讥讽道:“虚伪!” 这无差别攻击的杀伤力实在是巨大。 曾攸宁嘴角微抽,几乎绷不住表情。 谁来救救她?她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只想活命而已啊! 远处一个一直冷眼旁观的老男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二伯母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眉眼一肃,将曾攸宁扯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是怕守不住遗产,想找我合作吧?” 曾攸宁心头一紧,这是知道什么消息? 她佯装惶恐,颤声道:“会、会有人害我吗?我好害怕!要不这钱我不要了!” 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二伯母狐疑地盯着人,眼神里带着写嫌弃,切了一声:“那么大一笔钱,你在说什么鬼话。” 语气里满是讥讽,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贪婪。 果然,即便她真想放弃遗产,这些人也不会信。 一笔能让人买凶杀人,违背法律的底线的钱,又怎么会是小数目。 拿到钱的人怕她反悔,只会想要斩草除根罢了。 难怪系统不回答她——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任务,怎么可能简单? 现在她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曾攸宁虽然不想与虎谋皮,但这是一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于是她只是自顾自地哭着,像是被吓破了胆。 二伯母见她这个样子,嘴里嘟囔着:“果然是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昭明是怎么看上你的。人家白溪最少还是带球上位,你呢?也就这张脸能看了,还真是命好。” 但眼里的算计又加深了一些,胆子小好啊,胆小才好拿捏,不是吗?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周旋时,曾攸宁忽觉背脊一寒。 她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那人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弧度,薄唇轻启: “嫂嫂,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初次穿越 第2章 收集信息 曾攸宁的思绪有片刻凝滞。 二伯母察觉到她的愣神,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随即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避开目光。 声音更是压低了些,像是怕谁听到的样子:“他呀,你可要小心点!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 曾攸宁望着那张昳丽张扬的脸,眉目如画,唇角噙笑,分明是个翩翩贵公子。 “他……长得可真不像疯子。”她喃喃道。 话一出口,她猛然回神。 她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二伯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可是昭明的亲弟弟,谢既墨!不过也是,你进门的时候他们兄弟早已闹翻了,没有见到过人也正常。” 曾攸宁顺势试探:“昭明从没提过他还有个弟弟。” 二伯母肥胖的身子忽然贴近,浓烈的香水味熏得曾攸宁几欲窒息。 曾攸宁忍着没有后退。 二伯母压低嗓音,近乎耳语:“他们小时候感情倒是不错。当年他们父母车祸身亡,昭明在国外赶不回来,谢既墨却一口咬定是我们这些叔婶害死了他爸妈!” 她嗓音陡然尖锐:“那疯子冲进老宅,砸了所有东西,还把我们孩子都打进了医院!” 曾攸宁呼吸一滞——这么疯? 远处,谢既墨仍笑吟吟地望着她们,似乎是知道她们讨论的人是他。 二伯母察觉到他的视线,悄悄往曾攸宁身后藏了藏。 嘴巴倒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愤愤不平道:“那可是我们大哥!我们怎么会害自家人?更何况,谢家的好日子全仰仗大哥。” 曾攸宁瞥了眼她腕上价值不菲的镯子,心中冷笑——贪婪面前,血缘算什么? 不过看来谢既墨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不然二伯母不可能好好站在这里,和她嚼舌根。 她适时递出了话头:“那他和昭明?” “昭明是个好孩子,回国后,自然信我们这些长辈不会害人的,于是和他大吵了一架。谢既墨就此离家,再没回来。” 二伯母撇嘴:“倒是昭明心软,一直给他打钱,可惜养不熟的白眼狼,连你们婚礼都没露面!这次葬礼,估计是怕自己未来活不下去,想要赖上你这个嫂嫂吧。” 二伯母似乎是对她手上继承的股份势在必得,将谢家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了,在她的叙述里,自家都是好人。 又似乎是察觉到之前对她的看不起过于明显,讲话时还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像是对最亲近的小辈。 曾攸宁觉得自己被熏得要晕过去了,强打着精神应付着。 最后感觉说得差不多了,开始图穷匕见之时,她小声说道:“刚刚因为紧张,水喝太多了,我、我有些内急。” 二伯母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又很快掩去,拍拍她说:“快去吧,需要婶婶陪你吗?” “不用不用。”曾攸宁装作窘迫的慌忙摆手,走出灵堂。 刚刚他们在灵堂里面的相谈甚欢,落在了很多人的眼睛里。 那些人虽然互相一直在寒暄着,但一直留下一点心神在二人身上。 见曾攸宁离开,很快就有一堆人凑到了二伯母身边,积极打探着。 走廊空荡,唯有脚步声回荡。 曾攸宁猛地回头——一个陌生女人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 见她察觉,对方甚至礼貌地笑了笑。 她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她瞥了眼角落的监控探头,略放松了些,快步走进洗手间。 也不知道这二伯母身上到底是什么香水,厕所的香薰都好过于它,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刚刚晕乎乎的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走进卫生间的隔间里,整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谢昭明的父亲那辈,一共兄弟三个。 他父亲先成功的成立了公司,然后将这两个弟弟都带了起来。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公司越做越大,现在也算是公司的元老。 四年前,谢昭明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 因为家里有人帮衬,他也只剩下最后半年,于是他还是完成了学业才回来继承家业。 谢既墨作为弟弟,觉得父母是被害的,与家里闹掰。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他父母提前立下了遗嘱,哪个儿子先结婚,就能继承他们的股份,另一个人继承那些不动产。 这份遗嘱也很奇怪,像是知道自己看不到这两个孩子结婚一样。 曾攸宁觉得这一大家子人,都疑点重重。 她悠悠叹了口气,走出了隔间。 二伯母啰嗦了一大堆信息。 结果现在就是,她不仅对于谁杀了谢昭明完全没有头绪,更是不知道谁想要杀她。 曾攸宁感觉自己一个孤女,这一家子人都有杀她的动机,包括这个表示友好的二伯母。 因为谢昭明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据说也没有遗嘱,他所继承的所有股份现在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而自己似乎是谢昭明突然从外面领回来的,虽然二伯母没有明说,但她觉得自己就是谢昭明想要继承遗产所找回来的棋子。 或许他们兄弟二人闹掰也与这件事有关? 那自己这个身份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谢家父母的股份归了自己一个外人,谢既墨又会甘心吗? 在她思索盘算着的时候,镜中,一道黑影正无声逼近。 赫然是方才那个“路人”! 她转身要跑,却被一块浸满药液的帕子死死捂住口鼻! “唔——!” 曾攸宁的心瞬间提起,她手上青筋暴起,疯狂地扒着捂在她脸上的手,指甲在女人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痕。 蹬踹的闷响在空荡洗手间回荡,她努力想要逃离后面的人的掌控。 冷汗不住地滴落下来。 镜中映出女人狰狞扭曲的脸,与先前温和判若两人! 如今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那狂热而狰狞的眼神让人对上都觉得胆寒。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去,但求生的**却不是能够靠理智控制得住的。 曾攸宁没有一刻停止过挣扎。 眼泪和鼻涕一起留了出来,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却宛如蜉蝣撼木,后面的人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丝波动也没有。 而随着帕子上气体的吸入,曾攸宁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看向了门口。 谢既墨居然站在那里! 无声无息,没有了惯常的笑,只是冷冷地看着。 看到她看过来,谢既墨仿佛幽幽叹了口气,曾攸宁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她努力辨认着男人的口型。 “啊,被发现了。” 曾攸宁察觉到身后的人的力道放松了一瞬。 下一秒,谢既墨暴起挥拳!袭击者轰然倒地。 “咳咳,你刚刚?” “为什么不救你?” 曾攸宁半掩着眸点点头,刚刚那个手帕上面似乎是毒药,她感觉自己应该又要重开了。 “你害死了我哥哥,我哥哥哮喘发作时,也是这样挣扎的!”谢既墨突然掐住她下巴,眼底翻涌着血色,“可没人救他……我凭什么救你?!” 冰凉的液体砸在曾攸宁脸上——是泪。 “咳……我没害他,那是我的丈夫。”曾攸宁艰难喘息,费劲的辩解着,“连我自己……都被人追杀……” 谢既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都要死了,还装什么可怜!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你不过是被那群狼子野心的人卸磨杀驴罢了,也是活该!” 原来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和那二伯母说得一点都不一样。 而自己这场婚姻,果然另有隐情。 曾攸宁有些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都要死了,还能继续分析情况。 她嘴角扯起,轻轻抬手。 谢既墨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头上,像是一个温柔的安抚。 原来这也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哥哥,也离开的可怜人。 最后一眼,是谢既墨那双放大的桃花眼。 谢既墨浑身僵住。 “你……!” 他慌乱去探她鼻息,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死亡回溯剩余时间:20分钟。” …… 下一秒,曾攸宁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又站在了洗手池旁边。 镜中,黑影再度逼近—— 跑! 她像是一个炮弹一样撞翻了人冲了出去。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力,一个措手不及间居然真的被她跑了出去。 “3、2、1……” “砰!” 她赌对了! 曾攸宁狠狠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嫂嫂,这么匆忙,这又是要去哪儿啊。”轻佻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你今天可是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上一次死亡之前他们在洗手间里折腾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来看。 她就知道,那些人为了杀自己,肯定是把这条走廊清场了。 而谢既墨必然是追着自己过来的,那些人找到的替罪羔羊。 曾攸宁眼里迅速蓄起泪水,拽住他衣袖颤抖指向身后:“弟弟,那人要杀我!” 然后整个人向他身后躲去。 谢既墨感受到贴着自己的温软,脸上的表情一僵,不自在道:“我哥才刚走,嫂嫂还是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才好。” 袭击者见状转身就逃。 曾攸宁见谢既墨一点想要追的意思都没有,于是踮起脚凑近他耳畔,低声道:“那人身上……有你哥哥死亡的线索。” 这话像是给谢既墨上了发条,他眼神陡厉,身影如鬼魅般掠出—— “咔嚓!” 袭击者被反剪双臂按倒在地,惨叫还未出口,便被一记手刀劈晕! 曾攸宁目瞪口呆:“……哇哦!” 谢既墨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口,一把将她抵在墙上,嗓音森寒: “你最好真的知道些什么。” 第3章 结成同盟 曾攸宁眼泪迅速收住,表情也不再是之前的可怜巴巴。 谢既墨眯起眼,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不继续演了?” “你不也装不下去了吗?”曾攸宁笑着反问,顶着男人仿佛要杀人的视线,俯身从晕倒之人口袋里抽出那块浸药的帕子。 指尖迅速掠过对方衣袋、袖口,却再没找到其他线索。 她索性掏出手机,对着袭击者的脸三百六十度拍下高清照片。 “有密封袋吗?”她头也不抬地问。 “我凭什么给你?” “快点!”她突然压低声音,“这帕子上的药物挥发后,唯一的证据就没了。你想永远查不出凶手吗?” 谢既墨看她像是真的知道什么的样子,将信将疑的上前拿起帕子,轻轻一嗅,然后瞳孔骤缩。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密封袋,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放了进去,然后动作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怀里。 曾攸宁看着他的小动作,倒是没有强行要回来。 她在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拿到东西也不知道要找谁去检测。 而且,她眸色沉了下去,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得到真实的结果。 谢既墨像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也封进了密封袋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肆意的纨绔。 曾攸宁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聊聊?” 谢既墨依着她的意,也慢慢凑到她耳边,热气顺着呼吸翻涌。 谢既墨看着她逐渐红起来的耳朵,突然嗤笑一声:“看来我的好嫂嫂,有很多秘密呢?” “那你有没有兴趣想要知道呢?”曾攸宁手指抵着他的心口轻点了两下,像是微风拂过。 谢既墨伸手握住了她还未来得及回缩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看上去温柔,可曾攸宁分明感觉到了快要被掰断的疼痛。 “嫂嫂这副模样,要是让我哥看见……” “我与你哥的关系,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曾攸宁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背对着用口型比了两个字:合约。 她抽回手,拿着上次死亡前获得的信息试探到。 谢既墨眸色陡然深了下去:“放心,那个摄像头就只是个摆设。” 他踢了踢脚下晕倒的人,嘲讽一笑:“这宅子里见不得光的事太多。” “所以,说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曾攸宁远没有她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淡定,手心里早就起了薄汗,不过看来,她猜对了。 从她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杀谢昭明的和想要杀她的应该是一伙人。 这位弟弟目前看来可以排除嫌疑,那就是可以拉拢的合作对象。 再者,这人的武力值实在是高,曾攸宁看了看那让人安心的肌肉,觉得这个打手真是不错。 “你乱看什么!”谢既墨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于是对她的眼神很是敏感,“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哥的妻子,请记住你的身份!” 他这恼羞成怒正中曾攸宁的下怀,她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觉得是我杀了你哥?” “最后进他书房的人就是……”谢既墨说了一半,发现自己居然又被套了话! 他扯着曾攸宁的衣服将人拖了过来,手指骨烈烈作响。 曾攸宁灵光乍现。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线——为什么凶手要不顾风险在葬礼当天动手?为什么谢既墨认定她是凶手? 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见到谢昭明的人! 在凶手眼里,她可能掌握了致命证据; 而在谢既墨看来,她就是杀人凶手。 为了遗产让她死去,不急于一时,但那个东西或许可以要了幕后之人的命,所以一刻都等不得! 不过可惜自己没有获取原主的记忆。 这果然是新手任务,如果有了记忆应该易如反掌,不过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既墨看着忽视自己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曾攸宁,几次抬手又没有落下。 曾攸宁回过神怜悯地看了一眼他,看来兄弟二人应该一直在调查他们父母死亡的真相。 不过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在明的那个吸引火力,负责脑力分析,与幕后之人周旋,可惜,已经死了。 而在暗的这个,应该是在各处收集证据吧,怪不得二伯母说从来见不到人,可惜不太聪明,但能打。 心思流转间,她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目的一样,她又为何不能代替谢昭明的位置呢? 她像上次一样,努力伸手,拍了拍谢既墨的头。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似乎应该愤怒,不过却只感觉疑惑。 “不是我杀了你哥哥。”曾攸宁眼神里闪动着泪花。 “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答应你哥哥的合约,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又怎么会杀自己爱的人呢!” 虽然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两个当事人都死了,应该不在乎她利用一下他们的关系吧。 毕竟人死如灯灭,曾攸宁在心里悄悄地说了一声抱歉。 谢既墨明显不相信她的话,眼神狐疑。 曾攸宁趁机踮脚凑近,继续蛊惑道:“你现在也抓不到其他人的证据不是吗?你知道的,就算我杀了昭明,也一定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示。他活着,我一样可以享受现在的生活,我没有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吗?” 谢既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怀疑之色更甚。 曾攸宁没有注意到,她低着头,一副老实巴巴任人宰割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你相信我。” 她抛出最后的筹码,也是她最终的目的:“你可以跟着我。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告诉你,不过不能是这里。” 话音落下后,空气陷入沉静。 谢既墨在思索着要不要相信她。 但曾攸宁看了眼表,她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死亡回溯功能只剩下最后的五分钟了,她还需要验证她的猜想。 她不再等待谢既墨的回答,而是转身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手在眼睛上迅速揉搓着。 谢既墨被她突然的发疯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又想做什么?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 曾攸宁将自己的衣服也扯乱之后,吩咐道:“你从后门走,去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和你会合。” “可我还没有答应你!” * “杀人啦!”曾攸宁衣衫凌乱地冲进灵堂,发丝沾着刻意蹭上的灰尘。 她踉跄扑向二伯母,指甲深深掐进对方肥腻的手臂:“有人要杀我!” 余光却将满堂宾客的表情尽收眼底。 周围那一张张脸上看到她出现的瞬间,居然都是讶异。 是讶异她的样子,还是讶异……她还没死? 那如出一辙的冷漠中夹杂着少有的几个惊诧,却没有一个人想到报警。 曾攸宁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里面冒了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视人命如草芥,她现在就是一只肥羊,所有人都想从她身上啃下一口。 死亡回溯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回家!我要回家!”她佯装崩溃地向外冲去。 人群瞬间活过来般围堵: “谢既墨已经走了,昭明可只剩下你一个亲近的人了,你怎么能不为他守灵呢?” “你可是他的妻子啊,这样实在是不知礼数!” “怕不是压力太大疯了吧,这么长时间我也没看有人追出来啊!” “是啊是啊,是不是你在臆想有人要杀你啊!” …… 这突然的喧哗声验证了曾攸宁的猜测,但她一点都不为此感到开心。 这些人见她自顾自地朝外走着,完全没有理他们的意思,于是伸手想要来抓人,被有所防备的曾攸宁躲开了。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躲开,愣了一瞬,下一刻便以更大的力道抓着人。 曾攸宁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低头看了眼手表,只剩下三十秒了。 她用力甩开,继续向外冲去。 突然,斜侧一把刀伸出来,捅进了她的身体里。 “噗嗤——” 正待他想要绞弄的时候,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曾攸宁却笑着看向谢既墨:“看来你是相信我了?” 谢既墨觉得这人真是比自己还要疯,他上前捂住曾攸宁的伤口。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在地上,开出一串红梅:“快去医院!” 曾攸宁眸光涣散,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没关系,你来了就好。不过,下次记得,要在外面等我。我们的关系还是个秘密~” “死亡回溯时间还剩:3秒。” “3、2、1。死亡回溯时间结束,请宿主珍惜生命,积极完成任务。” 再次睁眼时,利刃穿透皮肤的刺痛仿佛还在,曾攸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肚子。 是好好的。 她长舒了一口气。 “你又想做什么?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同一时间,谢既墨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这个时间点。 果然,她身上一定有那些人想要的东西。 至少他们认为她有。 所以今天,必然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这里。 曾攸宁理顺逻辑之后,迅速把跑到晕倒的女人旁边,将她拖进了厕所,手脚飞快地将衣服扒了下来。 谢既墨惊了一瞬,想要上前阻止,又觉得自己这样看别人的身体,实在是不够礼貌。 在他纠结的时间里,曾攸宁直接将衣服套在外面。 她身材纤瘦,这样刚好撑得起来。 然后她又把头发扒拉了下来,远远望过去已经有些相似了。 而且他们一会儿是从车库走,灯光昏暗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我们走吧。” 曾攸宁扯着谢既墨就要往外跑,拉——但拉不动。 “等等等……这又是要去哪里?我哥还在这里呢!” “再不走,咱俩都得下去陪你哥。”曾攸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经历过三次死亡洗礼的她,看上去比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而这,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 谢既墨本就好奇曾攸宁接下来会做什么,见她如此严肃,也被感染到,转而大步走到前面开路。 “我的车停在了出口那里,我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车就在楼梯旁边,开你的车走吧。” 曾攸宁哪里知道自己的车是哪个,但她神色自然的将口袋里装钥匙的小包递了出去。 她平静的想着,很好,现在也不用花时间想家在哪了,这就有一个活地图。 曾攸宁躲在他后面,倒是真的顺利地让他们摸到了车边。 不对! 这太顺利了! 曾攸宁猛地将人往后一拽,压低声音道:“车会不会被人动了手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结成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