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暮春总浸在濛濛水汽里,青石板路被细雨润得发亮,两岸柳丝垂落,拂过粼粼波光。郑楚词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是沉静的墨色,恰好将他与向南拢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间。向南走在里侧,白衫下摆沾了些微湿的潮气,却依旧兴致勃勃地望着路边的花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
“要不要看看?”郑楚词的声音被雨声衬得愈发低沉,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筐盛放的白茉莉上,那花瓣上还凝着水珠,嫩得能掐出水来。向南眼睛一亮,点头时耳尖还带着点未褪的薄红,像上次被揉耳廓时留下的余温。
花摊老板娘是个和气的妇人,见两人过来,笑着递过一串编好的茉莉手环:“公子们瞧瞧,新鲜摘的茉莉,戴在身上香着呢。”向南刚要去接,却被郑楚词拦了一下。他抬手从筐中挑了两朵开得最盛的茉莉,指尖捏着纤细的花茎,目光落在向南的发间。
“别动。”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向南下意识地停下动作,脊背微微绷紧,却没像往常一样躲闪。郑楚词的手指带着惯有的薄茧,动作却轻得怕碰碎了花瓣,他拨开向南额前垂落的几缕软发,将一朵茉莉稳稳簪在他发间,又仔细调整了角度,确保花茎不硌着头皮。
另一朵茉莉,他却没有立刻簪上,而是捏在指尖,低头打量着向南。细雨落在向南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湿漉漉的,像藏了一汪江南的春水。白茉莉嵌在乌黑的发间,花瓣莹白,与他细腻的肌肤相映,竟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柔媚,偏他自己还浑然不觉,正微微歪着头,眼神懵懂地望着郑楚词,像只待哺的小兽。
郑楚词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指尖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些。他没忍住,伸出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向南簪花处的发丝,动作带着难以言喻的缱绻。“很好看。”他的声音比雨声更软,带着Alpha独有的磁性,“比这江南的春色还好看。”
向南的耳尖“唰”地一下就红透了,比上次被揉耳廓时还要滚烫,连带着脸颊都漫上一层粉晕。他慌忙低下头,避开郑楚词过于灼热的目光,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布料被捏得发皱。鼻尖萦绕着茉莉的清香,混杂着郑楚词身上清冽的雪松味,让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后颈的腺体也微微发烫。
“还、还有一朵……”向南的声音细若蚊蚋,头埋得更低了,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红痕。郑楚词低笑一声,指尖捏着另一朵茉莉,绕到他身后。向南能清晰地感受到Alpha靠近时带来的压迫感,还有那沉稳的呼吸落在后颈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却乖乖地没有动。
郑楚词将第二朵茉莉簪在他另一侧发间,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后颈,感受到那细腻的皮肤下血管的轻微搏动。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用掌心轻轻覆在向南的后颈上,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意味。“这样就对称了。”他低声说,语气里藏不住的笑意。
向南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几乎要靠在郑楚词身上,鼻尖的茉莉香和雪松味愈发浓郁,让他头晕目眩,却又莫名安心。他抬手想摸摸发间的花,却被郑楚词握住了手腕。Alpha的掌心宽大而温暖,将他的手牢牢裹住,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同样细腻敏感。
“别碰,会掉。”郑楚词低头,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拂过耳廓,惹得向南又是一阵轻颤,细碎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来,带着点不自知的软糯。“我们去前面的桥上等雨停,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完全没了平时的沉稳冷冽。
向南飞快地点头,眼睛依旧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小鹿,却乖乖地任由郑楚词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石桥。油纸伞下,两朵茉莉在乌黑的发间静静盛放,伴着细雨,伴着两人交握的手,在江南的春色里,晕开一抹温柔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