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双手插进短裤的口袋里，磨磨蹭蹭走出卧室时，客厅里的对话先飘进了耳朵。
林薇正背对着我，过腰长发在颈后坠出蓬松的弧度，发顶别着那枚鲜红的蝴蝶结，红白条纹吊带裹出细瘦的肩线，下身是水洗蓝的超短热裤，露出的腿腕上还绕着串细银手链。
她对面站着的林爱则是另一副模样：齐耳的棕红色短发，黑框眼镜架在挺翘的鼻梁上，藏青色西装外套敞着，里面是浅紫低领内搭，酒红色包臀裙裹到大腿根，双臂抱在胸前时，袖口的白边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林薇正对着林爱说话，尾音还带着点没散开的娇气：“他说他马上就出来。”
林爱抬了抬下巴，语气慢悠悠的：“没关系的。我们今天不赶时间。”
话音刚落，林爱眼角的余光扫到我，挑了下眉：“啊，他来了。”
林薇猛地转过身，我赶紧咧开嘴：“嘿，嘿！薇薇啊，我真的不知道你今天要来——”
“你好啊，亲爱……”她的问候卡在半截，杏眼一下睁圆，盯着我的脸眨了好几下，“嗯？如意？你脸部好像嫩滑了很多，连毛孔都看不见了？”
我磕磕巴巴地说：“这，这个嘛？你，你什么意思？”
“啊啊？”林薇的视线“唰”地钉在我耳朵上，声音都变尖了，“你、你还戴珍珠耳环？打了耳洞？”
“这是最近流行的时尚啊！”我梗着脖子胡诌，脑子里飞快扒拉着借口，“我、我有天在路上看到有个男的这么戴耳环，银链坠珍珠那种，看着挺酷的，所以也弄了一下……”
林薇皱着眉凑近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我耳朵：“也、也许吧……但嗯，你不、不觉得这有点女性化吗？”
“才、才没有呢！你不懂时尚就不要瞎说啦！”我往后缩了缩，珍珠耳环跟着晃了晃，让我心口发慌。
啊天啊，这势头不对劲。我咬着后槽牙在心里吐槽，指尖把裤兜捏出了褶子，得赶紧转变话题才行。
“对，对了！”我拔高声音打断她的打量，“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忙着你自己的暑假计划呢。”
林薇这才收回视线，指尖绕着发尾晃了晃：“哦，我听说你今天要去诊所，所以就想过来看看你”
“啊？”我懵了半秒，猛地转向林爱，声音都劈了，“林爱姑姑你、你都告诉她了？”
林爱抱着胳膊靠在沙发边，指尖轻轻敲着胳膊肘，语气轻描淡写：“嗯，我跟她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吗？”
我的天啊！我在心里疯狂抓头发，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滑，她为什么要告诉林薇啊？
林薇往前凑了半步，指尖差点碰到我胳膊，语气里裹着真切的担心：“那你现在胃还痛吗？”
我正揪着心琢磨怎么圆谎，冷不丁被问得一愣，双手还插在短裤兜里没敢拿出来，只下意识应了声：“嗯？”
林爱抱着胳膊靠在墙边，镜片反光里闪过点促狭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调子接话：“别跟我说，你的胃现在已经不疼了啊——倩……如意？”
“哦！不不！”我连忙顺口接道：“现在还是挺疼的，我觉得还是要去诊所一趟才行！”
林薇的眉头一下拧成了疙瘩：“啊？”
我怕她起疑，赶紧弓着腰往兜里又埋了埋手，把声音压得又闷又虚：“啊啊啊！现在又开始疼起来了，一阵一阵的，像被针扎似的——嘶……”
“啊，我的天啊，你不要紧吧？”林薇慌得伸手想扶我。
林爱适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林薇的肩对我说道：“我得先送薇薇，然后再送你，能忍耐一下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抬头问林薇：“哦，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林薇扒了扒耳后的长发，撇了撇嘴：“嗯，在诊所干坐着太无聊了，我宁愿去商场逛会儿，等你们弄完了给我发消息就行。”
悬在嗓子眼的心“咚”地落回肚子里，我强压着松快的语气，点头的幅度都轻了些：“好，那我们出发吧。”
我跟着林爱率先出了门，插在兜里的手始终没敢拿出来，后颈忽然泛起一阵热——不用回头也知道，林薇的目光还黏在我身上，像是在打量我的矫正器束缚的腰部，以及露在热裤外的大腿，又像是在盯着我耳坠晃出的碎光。我攥紧了兜里的衣角，把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只想赶紧躲开那道让我发毛的视线。
……
在送完林薇后，我们来到了诊所。
在林爱嘱咐我要我恢复女声说话之后。我“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推门进了诊所，消毒水味裹着空调风扑得我一缩。
桌后坐着的女医生抬了头：长发在脑后盘成紧绷的发髻，碎发勾着耳侧垂到颈边，白大褂敞着露出紫白条纹吊带，听诊器银链松松坠在胸口。
女医生抬眼弯唇，声线轻缓：“啊，你们来得正好，很准时嘛。”
林爱先上前半步，指尖虚搭在桌沿，语气温和：“下午好医生。”
我把嗓子压得又软又细，尾音带着点刻意的轻颤：“下午好。”
女医生笑着颔首，先对林爱开口，语气熟稔：“你好林爱女士。”
说完她的目光在我身上绕了圈——浅蓝色长袖裹着胳膊，黑色短裤掐着腰。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忽然皱着眉顿住：“然后你。。稍等一下。。”
纸页哗啦啦的声响里，没几秒她扬着手里的单子抬眼，笑里带着点了然：“啊在这，倩倩，林倩倩对吧？”
我懵了，刚漏出半个“嗯？”，林爱已经接话，语气稳得没半点波澜：“没错，医生。”
我咬着后槽牙在心里吐槽：等等。。天啊，林爱姑姑什么时候给我报了这个名字？
女医生抬手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好的倩倩，那请坐吧。”
我垂着眼，把软调压得更柔，声音发颤：“好，好的。”
然后我挪到椅子前坐下，双腿并拢往侧边微斜，双手交叠在腿上，指节碰到膝盖时，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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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出女医生的目光黏在我得粉色长指甲上，烫得我耳尖一下烧红了。
女医生抬手理了理鬓边碎发，笑容温和地开口：“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刘舞，你可以叫我舞医生。”
我把软调的声音放得更轻：“好的舞医生。”
刘舞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认真起来：“那么倩倩，你能仔细地给我讲讲你胸前的情况吗？”
“好，好的。。”我喉结滚了滚，指尖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耳尖烫得能烧开水。
我深吸一口气，用掐得发飘的女声，断断续续地跟刘舞讲述了胸前胀疼的症状，从最初的酥麻感，到后来的浮肿和摩擦不适，每说一句都觉得脸颊发烫。
“。。就是这样。”我说完，飞快地垂下眼，不敢去看刘舞的表情。
刘舞若有所思地颔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嗯，嗯，和我想的一样。”
“嗯？什么意思？”我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疑惑，连带着声音都抖了抖。
刘舞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该如何治疗。”
“嗯？真的吗？”我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急切，“那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刘舞的目光缓缓扫过我的装扮，从浅蓝上衣到黑色短裤，最后落在我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指尖上，笑容里带着几分深意：“你的荷尔蒙失调了，简单来说，就是你体内男……哦，某种荷尔蒙含量过高，导致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治疗的话，我们得使用荷尔蒙替代疗法来抑制你某种过高的荷尔蒙。”
我指尖还绞着衣角，听见刘舞的话，忙不迭点头应道：“啊，我想我差不多明白了。”
刘舞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抬眼问道：“你想要今天就开始吗？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治疗。”
我眼睛一亮，急切地往前倾了倾身，连女声都扬高了半分：“好的！”
刘舞忽然弯唇，语气带了点轻描淡写的提醒：“嗯，提前说一下，这个治疗可不便宜哈。”
“什么？。。。”我脸上的笑猛地僵住，后知后觉地拍了拍口袋，声音瞬间蔫了下去，“啊，我完全忘记了！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一直坐在长椅上的林爱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搭在膝头，语气温和：“不要紧的倩倩，钱由我来出。”
“啊真的吗？！”我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睛里重新亮起光，软调的声音里裹着雀跃，“林爱姑姑，太感谢你了！”
林爱勾了勾唇，笑容浅得像层雾：“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哇啊，她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了？我心里兴奋地打了个转，指尖不自觉蜷了蜷，也许是因为她很同情我的病情？
刘舞已经站起身，指了指诊室角落的门：“好的，那你先去那边那间房里面等待一会吧，等我准备好之后就会过来。”
“好的。”我忙不迭应下，攥着衣角站起身，脚步都轻快了些往那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