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至江南。
从火车上下来,外面正下着雨,天灰朦朦的,仿佛盖了一层纱。地底升起一阵雾,雾气笼罩住了车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来到车站外,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又从地上弹起又落下,留下这个水渍。
岑苓撑起伞,将三个孩子一一送到租来的车上,又折返回去拿上行李。
“坐稳了”司机师傅喊了声。车,开动了。
车内,果戈里扒拉起车窗,将耳朵贴在玻璃上,静静地听窗外的雨声。
岑芩坐在窗边,果戈里就这么压着他。岑芩闭起眼,不行,忍不了一点。猛的摁住果戈里的胳膊,把人摁回座位上并系上安全带。
被摁回的果戈里不停扭动身子,试图挣扎。岑芩冷笑一声,伸手按住。
闭上眼睛,侧头听那边的声音,岑苓放松的靠着椅背,真好啊。
忽的,左侧的肩膀有东西一点一点的,看去,费奥多尔半眯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样子。
岑苓身子朝左转,把费奥多尔捞到自己的怀里,让他安心睡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口中哼起歌。
没有歌词,岑苓只记得一点声调。悠长舒缓的曲调在安静的车厢内飘荡。
岑苓和费奥多尔坐在车的后面,岑芩和果戈里坐在中间。在听到歌声后,前排闹腾的二人齐齐安静下来,在歌声中互相靠在一起慢慢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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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苓醒来,车外的雨已经停了。
腿上枕着两个小团子,岑苓没有大的动作,只是压低声音询问司机,“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司机同样的压低声音回,“十机分钟的样子。”
“醒了”岑苓笑着朝起来的费奥多尔说。费奥多尔低低“嗯”了声,抱起一旁睡着的岑芩,对岑苓露出乖巧的笑。
岑苓事先在江南买好了住所,是一座带院子二层小楼。
院子里种有一棵树,是枣树。
买房时,屋内大多是些铁质家具,多多少少有点锈迹,是上任房主留下的,毕竟也坏了,不能用。
岑苓雇了人,将这些东西搬走。因为屋内的装饰是偏老式的,还可以,也就没有换,干脆把屋子装修成一个风格,找了几家家具厂的老板,买了些红木家具置换上去又买了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装扮屋子。
岑苓几人来到屋前,找来的工人也都到了。在吩咐几声后,岑苓找来三张凳子,让孩子们坐着,自己去里面看看。
自下了船开始,果戈里就一直好奇的打量着这儿。从有序的港口到安静的车站再到热闹的街头,最后来到这里,被称为‘家’的地方。
果戈里跑到门外向里探。只见一个白色的小脑袋从门口横的长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眼眶里乱转。
门内,入目的是整齐划一的石板地,地面左侧有用青砖围起的圆,圆内种着一棵高大的枣树。树叶密而绿,在阳光照射下,晒下一片阴凉。
果戈里抬头盯着树冠,眼神流动间,一抹嫩绿色闪过,找到了!果戈里鬼鬼祟祟的看一圈周围,见工人们在热火朝天的做工后,往前踏出一步——
消失在了原地。
果戈里:^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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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岑苓满意的点点头,终于装好了,可以叫孩子们进来了。
买到经过院子时,岑苓看见一群人围在枣树下。不是聊天,不是休息,而是齐齐抬头盯着树顶,奇怪。
站在树下的工人看到岑苓连忙喊了声,“老板——,你家孩子跑树上去了——”。??岑苓朝树叶中仔细一看: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茂密的绿叶里隐隐错错。
......
“阿狸,”岑苓皱着眉头,眼神直勾勾盯着低头站在他面前的小孩,却又在小孩瘪起的唇中败下阵来,“至少要跟我说一声。”
果戈里没抬头,而是小心的拉到阿狸垂下的手,“父亲,...”
“提问!我刚刚在干什么。”果戈里突然抬起头,音量陡然提高。
耳朵被震到的岑苓:......阿狸以前是这个样子?莫不是被带坏了?
岑苓脸上挂上一抹笑:“阿狸。从明天开始,你和费奥多尔一起,跟阿芩一起学习。”
(费奥多尔:?)
将带来的行李在房间里放好后,岑苓嘱咐岑芩看好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就出门买些生活用品。
这次回来,他们只带了少许衣物,当时是想着回来在买(不过现在也是)。
家中,
岑芩环抱双臂,对眼前的‘案发现场’冷眼旁观。
只见——
前方,费奥多尔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在他肩上搭着果戈里的一条手臂,失去四躯和头颅的躯干摆在一楼客厅的正中央。
而如果你有上帝视角,你就会发现——四躯中剩下的三躯分别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二楼的卧室里和一楼的厨房中。头颅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
要是这时有人闯入,保管会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失去控制。
幸运的是,并没有人闯入这栋‘闹鬼’的宅子。
费奥多尔从沉思中醒来,沉默一瞬,问道:“果戈里,你在做什么?”果戈里没反应,因为他听不见。
那么,果戈里到底在做什么呢。
“我只想快点了解这个屋子。”被回来的岑苓当场抓住并教训了一顿的果戈里将身子拼好,站在墙角处面壁思过(果戈里: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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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e—……哎”果戈里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声音拉的老长。
坐在他对面的费奥多尔安静的看着他的书,对果戈里的话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扣扣”果戈里瞬间挺直脊背,原本拉长的声音也变得简短有力。
岑苓推开门,满意的点头。很好,都有在认真读书,虽然敷衍了点...岑苓瞥了眼果戈里,但也有在读,刚开始要求不要太高。
“吃着水果吧”岑苓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看了一会儿开口道“阿狸,费佳。从下个月开始,你们要和阿芩一起去上学。”
果戈里歪头:“上学?嗯...和哥哥?”
“是同一个学校,不同年级。”
“父亲,那里好玩吗?”
“......”
“费佳呢?”
“...我没有问题。”一阵沉默过后,费奥多尔说。
华夏有句古话,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果戈里玩到一起的费佳性格能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大概率是装的。
岑苓:...虽然他很有可能是装的,但他只是个孩子,他只是想要个家,他有什么错!
费奥多尔:这,就是人生啊![化了]
还是费奥多尔:人生,易如反掌。——————————————————
费佳到底怎么写啊,[裂开]好难写,不会写[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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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在道路上行走,两边是明亮的灯光,为这个被夜色包裹的世界照出一条路。慢慢地,我偏离了原本的道路,来到了森林的边缘。
这里没有灯光,但并不显得阴森。一层薄薄的白纱笼罩在森林上空——那是月光。皎洁的月光洒下,落入深邃的林中。为森林度上一层银边,也为我增添了些许的勇气。
(在写下这段文字时,我曾无比庆幸,我走进了那片森林。)
林中没有想象中的黑暗,或许是月光的光芒太盛,我看到了远处的风景。或许是月光太过璀璨,我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鸟儿站在树梢处,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又或者是太过明显,白色的小鸟看了过来。
似是在表达疑惑,又或是在好奇,它歪了歪头,“叽叽”的叫了两声。我看着那只鸟,不知怎的,我伸出了手,可神奇的是,小鸟飞了下来,落在了我的手上。
......
我在小鸟头顶落下一吻,我爱你,洁白的鸟儿。
——《月光.序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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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