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好奇吗?”傅政将问题轻轻抛了回来,深邃的眼眸里辨不出情绪。
“如果我说希望呢?”此刻的程淮全然不见车上怕被哥哥抛弃的脆弱无助,言语间带着孤注一掷的锐利,像只竖起锋芒的刺猬,不仅会刺伤对方,也会反噬自身。
“好。”傅政依言在床边坐下,平视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回应,程淮心口那股郁结却愈发沉重。
他总是在傅政这里得不到确切的答案,这个认知让他多了一些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因为我讨厌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程淮猛然抬头,执拗而炽烈地望进傅政眼底,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傅政却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只是静静地回望他。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躲着我,就是为了在给我物色一个嫂子,对吗?”程淮眼眶迅速泛红,呼吸变得急促,“如果我今天没有跟去,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切,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傅政长他六岁,二十五岁的年纪,即将博士毕业,又手握商界兵权。
学识、样貌、家世无一不精,正是适婚的年纪,即便他无意,也总会有源源不断的人为他牵线搭桥。
可若是……他有意呢?
这个念头让程淮浑身发冷,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不敢深想这一种。
“好了。”傅政终究还是不忍心,伸手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没有打算瞒你。”
“只是一场商业合作。”傅政补充道。
“可是她喜欢你。”程淮目光执着,抬起头盯着傅政:“什么样的合作需要你这样舍身取义?”
那样明晃晃的爱慕,任旁人随便一看都能看出林雅柔对傅政的心思。
“那是她的事。”傅政的回应淡漠疏离,甚至对舍身取义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他起身将外套收进洗衣袋,上面沾了一些雨水,他打算明天拿给周远送去干洗。
“那你呢,哥?”程淮扯起嘴角,似笑非笑,话语中的试探掩盖不住:“你对她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
“可我听见林小姐说要对你霸王硬上弓呢。”程淮不依不饶地往前倾身,“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傅政随口说:“没兴趣。”
程淮还在不依不饶,一点一点试探着傅政的底线。
“就这么在意?”傅政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停下动作转身,对上程淮那双写满挑衅与不安的眼睛,低头缓缓转动腕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再抬眼时,目光已是一片沉静。
他直视着程淮,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程淮,差不多行了。”
程淮怔了一下。
他望向傅政眼底,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睛,从前无论他如何胡闹,总能在那片目光里找到无限的包容,那双眼睛装着程淮十几年的春夏秋冬,承载着他五千多个日夜的喜怒哀乐。
可如今,这双眸子却愈发深邃如墨,锐利、冷峻,藏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这几年的分别,傅政正以他难以企及的速度蜕变,他错过了傅政的这些变化,好像很难再奢求傅政只在他的一隅之地中做最宠他的哥哥。
程淮心如刀绞,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是啊。
他的在意有什么用呢?
或者说,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在意呢?
在外人看来,他与傅政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过分干涉傅政的私生活。
程淮知道,傅政是在提醒他,他又逾矩了。
可心底的执念却推着他向前,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怕自己会失控毁掉一切。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再越界一点,仿佛只有彻底激怒傅政,才能从这无望的纠缠中获得片刻解脱。
程淮无意识地按住心口,声音里带着自暴自弃的决绝:“哥,你以后会结婚吗?”
傅政曲起长腿靠坐在床边,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沉默让程淮莫名心慌,胸口熟悉的滞闷感再度蔓延,酒精与过敏带来的不适交织在一起,催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
“会吗?”他固执地追问。
又过了一会,傅政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利刃直插心脏,程淮觉得只要自己开口,滚烫的鲜血就会从唇边涌出。
铺天盖地的悲伤几乎将他淹没,他颤抖着声音,不死心地继续问:“那……我可以和你结婚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傅政眸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瞬间铁青,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那双眼睛此刻像积压着暴风雨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令程淮几乎窒息。
程淮突然怂了,刚才的勇气瞬间消散。
挑衅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盛怒的傅政又是另一回事。
往日被教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程淮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程淮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彻底溃败,双手死死攥紧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哥,我……”他颤抖着开口,却被一声低笑打断。
傅政忽然笑了,方才的盛怒已化作眼底的戏谑,他向前顷身,瞬间拉近的距离让两人呼吸交缠,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声音里满着冰冷的嘲讽:“程淮,男人和男人,不结婚。”
傅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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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沾染了些凉意,他捏住程淮的下巴,拇指暧昧地碾过柔软的唇瓣,眼神暗沉难辨:“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不介意多一个情人。”
程淮的嘴唇被按压揉捏,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他的五脏六腑,可话语中的轻蔑却瞬间从头到脚给他泼了盆冷水。
他猛地瞪大了双眼,一种极致的屈辱和委屈涌上心头,几乎是瞬间眼眶中就蓄满了泪。
虽然他总是在有意无意中跟傅政说一些大胆又露骨的骚话,但自己说是一回事,这样被傅政说是另外一回事。
傅政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指腹缓缓移至少年通红的耳垂,带着情欲的揉捏让程淮瞬间想起医院里霍霆深对俞川的狎昵姿态,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低哑的嗓音如同恶魔的蛊惑,这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嗯?愿意吗?”傅政声音玩味。
“我……”程淮说不出话,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身体诚实地回应着撩拨,心灵却被这羞辱的言辞撕裂,泪珠终于滚落,砸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冰冷的手指与体内躁动的火焰交织,让他陷入冰火交煎的折磨。
感受到掌下身躯的剧烈颤抖,傅政终于放过他。
傅政松开手,恢复一贯的冷淡神色,居高临下地凝视片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嘱咐:“明天早上七点送你回去,不要起晚。”说完后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卧室。
卧室门“咔哒”合拢的瞬间,程淮终于支撑不住,双手掩面任泪水肆虐。
心脏仿佛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空洞,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从最初的呆坐,渐渐蜷缩成团,将脸埋进膝盖小声啜泣。
他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为什么他的喜欢,只会让哥哥如此厌恶?
那些温暖的过往,那些独属于他的宠溺,难道都烟消云散了吗?
伤心是真的,可心底某个角落依然固执地不相信。
程淮不相信,傅政真如他所说那样冷酷无情。
不知哭了多久,他终于昏沉睡去。
-
次日。
闹钟响起时,程淮疲惫地睁开浮肿的双眼,喉咙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昨夜零碎的记忆逐渐回笼,此刻他才惊觉酒精竟让自己如此不堪。
而傅政则是亲手撕开了他不知廉耻的丑态。
他默默收拾书包,只带上必需品,其余物件全都赌气似的留在原处。
轻手轻脚地下楼时,程淮还在思索该如何面对傅政,却意外地在客厅里见到了昨日撞伤他的罪魁祸首。
周远长身而立在客厅中央,似乎等待已久,看到他下楼后,展开一个友善的职业化微笑:“傅总今早出差,吩咐我将您安全送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