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新婚夜苏云昭穿了
镇北侯府,新房
新娘子——吏部尚书之女苏云昭自小没受过此种委屈,再也忍不了了。
凤眸瞪圆了,咬牙切齿盯着新郎官——镇北侯顾愈,“你再说一遍。”
顾愈冷笑,“怎么,苏大小姐没读过书?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么简单的道理没听过?你既已嫁给我,今后就要事事听我的。”
“不!可!能!”苏云昭摘下头上沉重华丽凤冠,摆在梳妆台上,抽出床帐上的长剑,挑衅看了眼顾愈腰间长刀。
“除非你打赢了我,否则你做梦。”
“行啊,本侯今日就亲自打服了你!”
顾愈眼里火气熊熊燃烧,拔出腰间长刀就跟苏云昭过起招来。
两人都没想到,对方竟是个中好手,一时分不出胜负,在洞房里打得难分难舍。
直到一群喜娘来,要催促他们喝合卺酒走洞房仪式,顾愈堪堪停下,苏云昭趁机提剑刺过来。
顾愈撇眼看到了,用尽全力一刀砍来抵挡。
苏云昭没用全力防备,剑都被砍断了,身体被顾愈震飞出去,头砸在床悬上,淌血昏死了。
下一刻,苏云昭醒来,脑子疼得嗡嗡嗡作响,耳朵灌满了人群吵闹声。
“你们说这傻秀才的新娘死没死?”
“管她死不死?除了她,这个家一个老一个傻,谁敢去报官?咱们拿了该拿的东西走就是。”
“也是,一个冲喜新娘顶什么用?咱们就是把他家搬空了他们又敢怎么样?一群软柿子。”
“唉唉……抢什么?那个碗留给我,腊肉也分我一块啊,鸡蛋,鸡蛋给我留一个……”
“……”
吵吵嚷嚷的声音,逼迫苏云昭睁开了眼,第一感觉是头痛,第二感觉是这是哪儿?
下一刻,有人来了,伸手扒她身上衣裳。
“这身嫁衣颜色正,起码值五百文,扒回去洗洗还能用,嘿嘿,顺便摸摸这细皮嫩肉的新娘子,说不定能发财?”
苏云昭睁开眼,看着猥琐下流的男人正要触碰胸口,手用巧劲摁住他手腕麻筋,狠狠将他手砸在地上。
“啊!”男人惨叫一声,疼得满头大汗,被迫放开她。
苏云昭忍住头痛,起身,抬腿揣在他心窝。
“有没有人跟你说,被新娘子狠狠的打,也能发财!”
“当家的,啊,你怎么了?”男人妻子看见了,忙过去扶起男人,眼珠一转大声嚷嚷。
“新娘子打人了,打人了,她身上嫁衣值五百大钱嘞,大家把她扒了,这般恶毒打人心肠歹毒!大家替天行道,别放过她。”
“五百钱,哪里?”
“……她身上那件红嫁衣。”
凶神恶煞的男男女女疯狂朝苏云昭扑来,要拽下她身上衣裳拿去卖。
“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快点,不然老子打死你。”
“滚开,这衣服我看中了,是我的。”
“……是我的!”
苏云昭气得发抖,堂堂吏部尚书之女,她何曾受过此等侮辱!
被人压在床上,衣襟被人拉开,苏云昭在枕头下摸到剪刀,握着剪刀狠狠捅下去。
“啊!啊……”
凄厉惨叫惊住了屋子里所有人。
苏云昭没停,又是几剪刀狠狠捅下去。
“不怕死的来啊!我苏云昭陪你们玩。”
她双眼狠戾,像个煞神一般,几个被捅了手掌的男人疼得龇牙咧嘴,狠狠盯着苏云昭。
“大家一起上,辱了她!”
“对,她不敢杀人。”
“……”
苏云咬牙,看向龙凤烛,一把抓起红盖头扔过去,蜡烛瞬间点燃。
下一刻,她被人抓住手动不了,再下一刻,有人抢她手里剪刀。
苏云昭看着燃起来的红盖头,大声喊着记忆里的名字。
“章珩!把门关上,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
“哦哦,好。”
被人在屋外打了一顿,不敢进来的新郎官傻秀才——章珩乖乖把新房的门拉上了。
他的旁边,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的母亲,她坐地上,双眼空洞绝望盯着新房。
“滚开,一群王八蛋,别碰我!”
“滚开!”
苏云昭最外面嫁衣被人一把脱去,几个人癫狂的去抢嫁衣,几个人扑上来要辱了她。
苏云昭恨极了,拼死挣扎,他们没沾到便宜,动作愈发疯狂。
“不想死就乖乖躺着!”他们打了苏云昭几拳,扯住她头发往床架子上撞,“跟这种女人扯什么?撞晕了不就好办事了。”
“啊!”苏云昭疼得撕心裂肺。
她不甘心也不屈服,牙齿,指甲前排上用场。
终于得到缝隙,苏云昭使用武功往男人下三路攻击,一双手快狠准捏了几个男人的蛋。
“啊,啊!啊……”
几个男人疼得满地打滚,起都起不来。
“打死她,这个贱人,敢害我们的男人。”他们婆娘一拥而上打苏云昭。
苏云昭得了空间,再不怕,一拳一个,一鞭腿一个狠辣出手,一群人都打不过她。
另一方,嫁衣终于被人抢到手。
这群人痛苦愤怒之余,才注意到火点燃桌子,火势轰起来。
“火,火,走水了,走水了……”
“开门,开门。”
“砰砰砰……”
慌乱之中,有人急得不得了,端着地上一盆水泼过去,却没想是酒,火势轰一下燃起来,烟雾熏得一群人睁不开眼。
一群人彻底慌了,害怕了,怕被烧死在这间屋子里,拼命扑火,敲门。
“开门,开门!开门……”
“开门!臭傻子,你不开门等老子出去打不死你!”
“开门!开门……”
苏云昭狠辣一笑,拿枕头丢过去点燃,火势更大了。
这群人急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涕,手上被剪刀捅的伤口,快被捏碎的蛋都没这场火恐怖。
有些人想来打苏云昭,反被冷静的苏云昭打了窝心拳,疼得满脸惨白直不起腰。
“开门,开门!开门……”
“开门……”
“章珩,不要开门,把他们都烧死在屋子里,全都烧死。”苏云昭咬牙切齿。
“毒妇,你个毒妇,你想烧死我们,你个毒妇……”
“你这小娼妇,小娼妇,砍脑壳的,我们打死你,打死你……”
看着一张张狰狞恐惧怨恨的脸,苏云昭意识渐渐清醒,身体里记忆也清晰起来。
是了,她现在不在雕梁画栋的侯府,她在灰蒙蒙又矮又脏的小屋子里。
她的魂魄……来到了一个农家女的身体里。
农家女叫苏玉,跟她一样姓,年岁还一样大,嫁给了傻子秀才章珩。
今日同她一样,都是洞房花烛夜。
跟她在洞房与新郎提剑互砍不同。
苏玉是被闹洞房的人打破了脑袋。
就因为她被顾愈打昏了,苏玉也被人打昏了,所以她的魂魄才会来苏玉身体里?
那么,苏玉的魂魄去哪儿了呢?
在她身体里吗?
苏云昭盯着朝她扑来的一群人,不明白这么荒唐的事为什么发生在她身上。
但既然发生,就要接住好好处理啊。
苏云昭狠狠一笑,心里有一个绝妙主意。
伸手取下帐帘撕下一大块,快狠准抛进火堆,火势轰一下爆燃起来。
一阵热意直逼眼窝,熏得一群人眼睛都睁不开,一边狠辣咒骂苏云昭,一边灭火。
苏云昭眼睛盯着火,躲避烟雾熏眼,厉声吩咐:
“章珩,你听着,等我跟他们全都被烧死,你再打开门。”
“好!”傻秀才章珩大声应了。
这群人又过来推门,不敢再打苏云昭,只骂她,骂章珩,骂章珩的娘。
火势可不管他们的咒骂声,越来越大,烟雾飘出了很远。
不远处看着的村长终于心慌,怕事情闹大死很多人,官府来查说不清,立刻带人赶过来。
“不开门,娘子说要烧死他们。”章珩挡着门,盯着村长,他要听娘子的话。
“章珩,你听话,他们被烧死了,你娘子也会死。”
“我本来就在听娘子的话。”傻秀才章珩像头倔驴,梗着脖子守着门就是不让。
“不管了,快点,把他们母子两绑起来。”村长急得跳脚,“找一把斧头给我。”
接过斧头抬起手,“砰”一声把锁劈开!
门打开,放出来一群被火熏得黑乎乎人,其中就有新娘子。
苏云昭直奔厨房,拿菜刀冲出来,扑进人群挥刀就砍。
“都给我死。”
她会武功,即使这身体没内力,可她力气大。
加上村长在内,所有人都被借力跳到空中的苏云昭吓得呆住。
等反映过来,一群人手上都被割了不浅的伤口,就差把命交代了。
村长也不傻,知道自己这一群人讨不到什么好,立马拿刀架在章珩和他老娘脖子上。
“你再行凶,我们杀了你家傻子夫君和婆母。”
苏云昭冷冷盯着村长,握起菜刀指着他面门,“我数到三,全都给我滚!一,二……”
三还没数完,多多少少受伤的一群人忙不迭跑了。
边跑边威胁,边咒骂苏云昭,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气得苏云昭提着菜刀追,硬是把嫁衣和一小罐猪油抢了回来。
屋里的火被章珩和章母灭了,两人一起蹲在大门口等她。
苏云昭趁着明亮月色一看,章家都被抢空了。
只剩下她手里的菜刀,嫁衣,猪油。
其他就连碗筷,包括苏玉那对老实的父母,熬干生命为她准备的嫁妆都没了,可谓洗劫一空。
苏云昭心脸色阴沉站着不动,苏玉的傻子夫君走到她身边。
“娘子,怎么办?春儿明儿要来家里,我们没碗给她了。”
“春儿是谁?什么碗?”苏云昭看向终于回过神,有了活气的章母,“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碗,是珩儿他爹的,他曾给当今皇上送过一碗饭,那个碗皇上赏赐给了他,眼下皇上要过七十五千秋节,好些人想要碗,春儿也想要。”
“春儿是珩儿曾经的未婚妻,两年前,珩儿外出不知怎么受了伤,醒来就傻了,春儿家里跟我们退了婚,前几日她又来找珩儿,想要那个碗,说好了明儿来拿。”
苏云昭哼了一声,她没想到这小傻子身上还背负了这么复杂的事。
她来自京里,自然知道章母没说谎,四个月后确是皇上七十五千秋节。
莫说地方官员,就连她那吏部尚书的父亲,也在愁进献的礼呢。
这种情形,他家的碗可不成香饽饽了?
只怕新婚夜跟她对砍的颇有权势的镇北侯世子,都想要这个碗。
她自然也想要!
苏云昭可耻的心动了,谁不想鱼跃龙门呢?
“碗在哪儿?”苏云昭看向章母,傻子章珩询问。
“被张家张卫张华抢走了。”章母抹了抹泪,怯弱着,不敢抬头看苏云昭。
“他们在村里?”苏云昭询问。
“是。”章母看向村里最气派的院子,伸手指,“那家。”
苏云昭也看过去,“知道了,今晚先睡觉,明儿再说。”
她要想法子,既把碗拿回来,也要得到好处,还要狠狠惩罚张家,以及村里欺负他们的人。
她苏云昭,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当然,如果她睡着又回到镇北侯府婚房,就不用做这些事,只可怜这章珩与章母。
不过,她会派人来帮他们,顺便把碗拿走在圣上过千秋节时敬上。
进屋睡觉,就见婚房一半被烧得黑乎乎的,床那边还好。
幸好火与床中间没有引燃物,火没有蔓延过来。
苏云昭太累,不想管那么多,想快点睡着,快点回到镇北侯府,故而躺上去就睡着了,完全没把傻秀才章珩放眼里。
也就不知道章母去隔壁房间睡觉,章珩委委屈屈爬上床,睡在了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