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再的提离婚让余烬有点烦躁,他已经解释清楚了没想到她还是不依不饶,结婚三年来她一直都懂事乖巧善解人意,从来没有这么难缠过。
他脸色微沉,有点不耐烦地皱眉:“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就因为纪莺吗?”,他捏着手里的离婚协议,指骨泛白。
他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他跟纪莺已经是过去式,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不放?难道还要他把纪莺赶出国不成?
都是成年人,现实不是小说,她是不是太幼稚了!
苏晚的咄咄逼人,让余烬有点厌烦,在他看来离婚是她逼迫他的筹码而已,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被人左右。
她有点得寸进尺了。
以往若是余烬露出这种冷淡的不耐烦的脸色,苏晚早已会紧张不已,但结婚三年来因为她懂事听话,所有鲜少见他这一面。
不过此时,已经逐渐释然的苏晚,不会再在乎他的情绪了。
相对余烬的烦躁,苏晚反而格外冷静,她淡淡一笑:“对,就是因为纪莺。”。
“你确实没有身体出轨,但是这个人一直夹在我们之间,就像现在,表面看是我们在约会,实际上从一个小时之前,她就在我们之间了。”,她挑眉,笑得有点嘲讽,“你不是一直在跟她聊天吗?”。
“余烬,恐怕你在跟我谈离婚的时候,还在想着她给你发的消息吧?”,这简直太可笑了。
余烬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竟有点慌张地把手机往旁边放了一下,他着急解释:“我只是抽空回她一个消息而已,不耽误我们吃饭谈话,这问题很大吗?”。
看到苏晚嘴角那抹自嘲的笑,他捏了捏拳,退了一步:“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回她的消息,这样可以吗?”。
苏晚轻笑出声。
他还是不明白。
也是,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段婚姻一直是她委曲求全低头讨好。
他夸她懂事乖巧,所以才会认为只要他没有□□背叛她就能忍,即使他因为别的女人三心二意,即使他随时能被别的女人一个电话喊走哪怕是深夜,他也觉得没有问题。
其实,那天跟纪莺他们的聚会上,她听到的不仅那几句。
还有他新婚那夜,其实是心里苦闷才跟朋友喝酒的,一直喝到挺晚,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她还以为只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单身派对。
其实呢,他是苦闷难受不甘才跟朋友买醉的,在她那么期待这段婚姻,多次感谢上天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他心里,这桩婚事竟然如此让他痛苦。可笑的是,明明是他主动提的结婚。
苏晚看余烬的眼神深切又悲戚,眼底盈起水花,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她瞥向离婚协议:“没有必要再谈,如果你不同意后续我会起诉离婚,你可以先看看协议,除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其他的我都不会要。”。
这段婚姻是她高攀,他的家产和财富数之不尽,她不可能妄想离婚来分一半。
她只要属于她的那部分,其他的,能离婚就行。
听到她这句话,余烬脸色铁青,他眯了眯眼睛,手指把协议的边角都快捏碎。
他的耐心已经耗尽,沉着嗓子警告:“苏晚,你别得寸进尺。”。
他跟纪莺确实有过,那是割不断的过去,但以后只会是朋友,苏晚非要这样逼他跟纪莺绝交,让他非常不爽。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让他焦躁又恼火。
他眼睑下压,气场冷凝:“我已经说过我跟纪莺现在只是朋友,绝对不可能背叛婚姻,但你要是想以离婚作威胁来逼我,我余烬从不受人胁迫。”。
“你想清楚,如果还是坚持要离婚,我不会再挽留,但你若日后后悔,可没有回头的机会。”,他冷言冷语,语气疏离到让她怀疑这三年夫妻是场梦。
苏晚眼眶微红,但她还是笑着:“我确定离婚。”。
这场错误的婚姻,就在今天结束吧。
如果说来这里之前,她心里还有最后一丝丝残存的执念,那这顿饭这次谈话,就足以让她这么多年所有的爱意和执念,烟消云散。
其实,即使今天余烬他好心哄她,答应她会跟纪莺保持距离,这桩婚姻她也大概率是继续不下去的。
她不甘,她心里有根刺,很尖很锐利的刺,只要每次想起都会刺得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可以接受捂不热他,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但她接受不了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白月光,更接受不了那个白月光跟自己有几分相像!
是的!纪莺居然跟她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眼尾那颗红痣,当初余烬亲口夸过她,还虔诚地亲吻过她眼尾那颗红痣。
她听到他们说纪莺的喜好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喜欢紫色,这让她豁然开朗,难怪余烬送她的礼物紫色居多,即使她喜欢的是绿色。
想起过往,苏晚流下眼泪,她抬手笑着擦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绿色裙子,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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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晚没有回那个跟余烬的家,她在外面住了一夜,第二天如约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她还是画了一个好看的妆,穿了自己最喜欢的绿色裙子,即将结束三年的婚姻,她不仅没有悲伤,反而还异常的轻松,感觉整个人都自由起来了。
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的,阳光都如此温暖。
余烬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既然答应,他也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两人对视的几秒,余烬眼神复杂,薄唇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而苏晚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走进了民政局离婚处。
看着她不发一言冷淡的模样,余烬只好收回视线。
想说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签字的时候,苏晚毫不犹豫,认真又利落,余烬拿着笔,手指微顿,忍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冷淡,手指飞快签上了她的名字,他捏紧了手中的笔,指节有点发白。
心里有种难言的滋味,又空又闷。
他从未见过苏晚冷脸的样子,至少在他面前她从没有过,她现在冷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提离婚真的是为了逼他妥协吗?
她已经利落的签下了名字,余烬抿唇,收回视线,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属于他们的两个离婚证被一人一本分到手中,苏晚没有看余烬一眼,拿着本子径直离开办事大厅。而余烬则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她没有回头,只有绿色的裙摆被微风吹起波澜。
生动,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