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不同的日子,荆楚打开手机,网上铺天盖地,全是天宸金融之子冰辰与房地产商千金赵明珠的婚讯。
视频中,新郎玉树临风,浅浅一笑时,一双桃花眼弯弯——亦如曾经少年时,他看着荆楚的模样。
可是,那抹笑从来不是专属于他的,他的心也从来没有留过我的位置,对吗?
荆楚自嘲一笑。
视频画面在转移到新娘,那个毁了他前程的女人此刻正穿着白色婚纱幸福的笑着。
多么可恨的女人啊。
可是,就是这样的女人却拥有了冰辰,拥有了幸福。
荆楚看着他们开始给对方戴上对戒,心是一抽一抽的疼,他索性关掉手机屏幕不再看这对狗男女。
可是,没了声音的客厅又使他不得不回忆起视频上的内容,还有与冰辰曾经的美好。
荆楚想不通错误到底发生在哪个节点,自己与冰辰怎么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咚咚咚——”
荆楚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南栀,她是荆楚在高中时期的好友。
“好久不见啊,你……愈发…成熟了。”
荆楚干笑几声:
“我这副样子也能找到夸的地方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的他脸白的发青,眼下是黑的发紫的眼圈,整个人如失了魂的鬼,憔悴不已。
他侧身让南栀进来:
“你今年,应该是毕业了吧,现在回来,是打算在这发展吗?”
“嗯,我父母希望我跟他们住一起,有个照应。”南栀坐上沙发,悄悄打量着四周。
屋内即使阳台窗帘没拉上,也是黑的看不清。
荆楚打开了灯,更照见屋内有多破旧,墙皮是斑驳裂了三四道痕的。
他略显窘迫的笑了笑:
“没想到还有人会来这里看我,我这里连水果都没有。”
“没关系啊,我带水果给你了,坐过来一起吃吧。”
“好。”
南栀从袋中拿起一只橘子剥开,沉吟了一会,还是说道:
“我知道你看到了网上的媒体报道。”荆楚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一僵,可南栀还是继续说着:
“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他对你的爱了,但是我想…他可能是世上最在意你的人了。毕竟,那个时候,身不由己,各有各的难处,是吧?”
南栀磕磕绊绊的说着,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从冰辰真的结婚了这件事来看,他伤害了荆楚对他的真心,也让一直信任他的南栀开始感到困惑:
冰辰真的爱荆楚吗?
南栀转头看荆楚,却刚好见他背过身擦拭着脸上的什么东西。南栀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可那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将头转回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气氛开始凝固,南栀借口回去了。
“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这个老朋友说啊。”南栀在门外仔细叮嘱着他。
毕竟荆楚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又没个照应。
“你在从前就帮了我不少忙了。”
“那是因为在从前我是班长,照顾同学是我的职责。那既一日为班长,我就要终身负起这个责任。”南栀开着玩笑话,让荆楚脸上短暂出现了笑颜。
她告别后转身,却看见楼下一层,一人抬头仰视着她。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看我了?”南栀却罕见的没有接话,而是仓促的下楼,在与那男人擦肩而过时,头埋的更低。
那男人却目光紧随南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便是泰直,荆楚高中时代唯二的好友。
荆楚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原先他们还是同桌,关系很要好,可如今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而泰直跟高中斗志昂扬的模样比起来已是大相径庭,气质沉稳了,还变白了不少。
毕竟他现在只能宅在房间里,再也无法出去长期运动了。
而他今日来荆楚这里只是大四毕业了,找他叙叙旧,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南栀…
荆楚那日因为是休息日才得空接待他们,后面的日子则要在餐厅端盘子,每天回到家已经累的无暇顾及曾经的伤心事。
这日夜晚,荆楚爬上5楼已是筋疲力尽。黑暗中,他看到自己家门口好像有一团高大的黑影,他使劲跺了一下脚,感应灯又亮起来。
荆楚隔着几级阶梯看清了。
竟是曾经的初恋——冰辰。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荆楚几欲晕眩,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男人,那个带给他青春美好的男人,那个还带给他痛苦未来的男人,此刻竟出现在他家门前。
啊,他还是如记忆中那样,美的令他心惊。
冰辰冰冷的神情,在见到荆楚后,开始变得柔和。
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荆楚的心尖上,荆楚的心跳它同频共振。
“你瘦了,像我们当初见面那样。”他的声音很清澈。
荆楚看着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沉默不语。
“是太久没见我了,所以眼睛钉在我脸上啦?”冰辰温柔的调笑着。
那熟悉的语调不由让荆楚想起曾经的缱绻。
那时,冰辰也如现在这样会讲许多句情话逗他。
忆及过往,荆楚脸上有一瞬间的柔情,可现在…
荆楚低下头冷笑一声,越过了冰辰。
可冰辰却随着他一起上了楼。荆楚回身护在家门前,神情戒备:
“你想干什么?这是我家。”
“不要这么防备我啊,你瞧,这是什么?”冰辰一直背在身后的胳膊缓缓抽出,他的手上竟捧着一大束红色玫瑰。
红色玫瑰美的艳丽动人,上面有水珠,它们在光下闪烁,如给玫瑰镶了钻。
冰辰再抬起左手,一串项链从手中垂落,项链中串着两枚戒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你已经和她结婚了,你还要我和你在一起!”荆楚感到被羞辱,音量不由的增大,“你拿我当什么了?!”。
“我会和她离婚的,我跟她只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当初你也是知道的呀。”冰辰眼神诚恳,他还幻想着和荆楚的未来,“等我和她离婚了,我们就去荷兰结婚,你就是我的爱人,我唯一的丈夫。”
“你…是疯了吗?”
他因为冰辰和他的妻子,前程没了,在c市成了笑柄,不得已回到现在的A市。
现在呢?说什么“离婚”就能把这将近四年受尽的苦楚抹去吗?他冰辰把自己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狗?
“你现在立刻从我家门口离开,我不想见到你。”荆楚忍着怒气说道。
他不想闹得太难看,让邻里们听到笑话。而且他明天还要上班,没时间和冰辰在这耗。
冰辰欲言又止。
“离开!”
“好…”他将花放在地下下了阶梯,回身望着荆楚开锁说:
“我会再来找你的。”
“砰!”
回应他的只有荆楚猛烈地关门声。
荆楚靠着门滑落。
四年了,当年他没坚定站在我这边,现在又来招惹我做什么呢?我是一只很好玩的狗吗?
荆楚烦躁地洗了个澡,洗完后,他估计冰辰应该走了,慢慢打开一条门缝。
一片孤寂。
而在4楼,冰辰听见上方楼层门开关的声音,重上五楼。
玫瑰花与戒指项链被拿进去了,冰辰笑了。
荆楚此时正在门内仔细端详着戒指,竟是DR品牌。
一生只爱一个人,我们就是彼此的一生唯一。
真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