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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春山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有了“王大刀疤”这个神秘嘉宾的助力,谈判终于有了结果。王仁芳没再来闹事,转而把线索提供给张警官。老张多方了解后,发现县城并没有“王大刀疤”这号人物。现场找不到目击者,又不是命案,派出所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调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对于喻秀水报警一事,老张也劝当事人双方相互调解。虽说女方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但李小勇在逼问之下也承认,他深更半夜对人家女孩动手动脚了。哪怕王仁芳反复强调,那是对方勾引她儿子,真闹起来也是李家理亏。所以老张建议李家这边退一步,该赔的赔,该道歉道歉。


    刘文强两边递话,经过几轮争吵,李副局长最终答应赔偿秀水的医药费和三千块钱。这年头三千块钱是一个城里人全年的工资,所以刘瑞英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到秀水出院的前一天,刘文强陪着李局长,提了两盒麦乳精到医院来了。这几天李局长也憔悴了许多。想想从前,秀水还在李家当保姆的时候,孙子有人看,家务有人做,处处打理得井井有条,哪像现在家里乱成一团?想起这事的起因,他就对小儿子生出愤恨来,道歉的时候也带了两分真情实意。


    “我们做家长的没有管好自己的子女,才给你们家惹了这些麻烦。”他对喻庆山说:“这回的事,对小勇也是个深刻的教训。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希望你们能原谅他。。”


    刘瑞英却是看到王仁芳没来,有几分愤愤不平,“你家孩子欺负我姑娘,这是一桩事;你爱人冤枉我孩子,又是另一桩事。这又怎么说?”


    刘文强忙朝他姐使眼色,“姐,王嫂子就是那样的脾气。平时她对秀水还是挺不错的……”


    秀水在旁边却嗤笑一声:“别朝她脸上贴金,她就是个泼妇!烂人!谁家好人会这么朝别人身上泼脏水?”


    李副局平时总觉得秀水是个只知道干活的闷嘴葫芦,如今闹翻了,才晓得竟也口齿伶俐。想了想,他索性展现了一番自己的大度,“王仁芳同志就是特别护犊子,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她的行为也确实伤害了你们。今天我也代她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话说到这份上,刘瑞英也不好说什么了。秀水却憋着一腔坏主意,想给王仁芳埋雷。她一脸真诚地说:“李局长,你是个好人,又有学识,又有教养。怎么会娶了王仁芳那个搅家精的?”


    李局长有苦难言,当年要不是看王家成份好,他又怎么会结这门亲?就听秀水又说:“我劝你早点跟她离婚,别被这种人把家给整垮了!”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动不动劝人离婚?不过今天我也要说句不好听的话,”刘瑞英无意中和秀水打了个配合,“你一个当官的,怎么爱人连挑大粪的都不如。走出去人家不笑话么?”


    刘文强忙杀鸡抹脖给他姐使眼色,李局长却只叹了口气,扯两句闲话,便把东西和钱放下,到楼下结算医药费去了。刘文强忙也小碎步跟着去了。等人走后,秀水拿起桌上的钱点了点,从里面拿出一千元,剩下的给了刘瑞英,说:“这钱我留着,以后做点小本生意。”


    “你就留着,”这钱本来就是女儿的营养费和工资,刘瑞英也就没说什么,只是问:“你想做啥生意?”


    秀水还没想好,便道:“啥生意能挣钱?”


    这个问题把刘瑞英难到了,她叹了口气,说:“做啥生意都难。你忘了?你爸早先贩桔子卖,连车带筐都被城管收走了。后来想着城里有人管,那就到乡下卖冰棍去。本来就利润薄,他还不好意思收熟人钱,最后算帐还亏了。倒是我喂两只鸡,攒几个蛋还能挣点油盐钱。”


    秀水听了也叹气,这是什么倒霉生意经?忽然想到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里有捉鱼摸虾的情节,忙问:“那龙虾呢?捉龙虾卖行不行?”


    “现在都分田到户了,谁家肯让你去地里捉龙虾?”刘瑞英道:“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别整天东想西想的。”


    第二天就是出院的日子,喻庆山大清早骑着车赶过来,后座上还用绳子绑了一辆自行车。刘瑞英忙把李家来赔礼道歉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喻庆山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连日来的烦闷和疲惫一扫而空。两个人在病房里里外外地收拾行李,把新买的毛巾、塑料盆等都装在网兜里。趁早上天气凉快,喻庆山骑车载着秀水,刘瑞英拉着行李,两辆车朝家驶去。


    红英村在怀安县城西,穿过县城那条主街道,出了城门就是丘陵地带。一条沥青石子路弯弯曲曲,路边栽着高大的白杨树。旁边便是连片的农田和小块池塘,以及散落在缓坡上的村庄。


    正是农忙时节,处处农田都有人,有的忙着割油菜,有的忙着整田耙地。连路边的狗都走得行色匆匆。


    顺着沥青路骑了快两个小时,喻庆山和刘瑞英才拐进一条崎岖不平的泥巴路,爬了道坡又拐了道弯,十几分钟后才终于抵达红英村。


    村庄有三四十户人家,房屋大多顺着路修建。喻家就住在村子的最南边。路是泥巴路,房是土砖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窄窄的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旁边两间卧室,一间夫妻俩住,一间姐妹俩住。正房前有一间小小的厨房。


    房前有晒谷场,屋后是竹林。旁边就是菜地。处处都收拾得很整齐。


    这栋房屋还是喻庆山结婚时,家里人给他盖的。就算在红英村,也算条件简陋的了。因为既没有砌厢房,也没有盖院墙。更何况红英村现在很多人家都盖了新房,用窑场烧制的红砖砌墙,屋顶是崭新的机瓦,墙面刷上石灰后,走进去亮堂堂的。有一户甚至盖了幢两层楼的楼房,新居落成那天,全村人都去参观了的。


    刘瑞英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秀水结婚前,把自家房子也翻新一下。她倒是没想过盖楼房,没有那个实力,但盖三间宽敞的砖瓦房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再修两间厢房,让两个女儿一人一间卧室。给孩子说亲事的时候,客人来了看着也体面。


    回到家里,秀竹已经上学去了,厨房的锅里却温着做好的饭菜。秀水照例喝稀饭,喻庆山和刘瑞英却是狼吞虎咽干了两大碗饭,便急匆匆下地去了。家里还有好几亩地的油菜没割完,两口子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能追上农忙的进度。


    秀水慢条斯理吃完了饭,把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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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就在房前屋后转悠起来,一边走,一边拉伸着筋骨。她肠胃没恢复,吃得清汤寡水,稍微动一动就出了一身虚汗。


    门前路上,不时有村民经过,见到她站在屋外,都会停下脚招呼一声:“秀水,今天出院了?”


    秀水也大方回应:“是啊,刚回来。”


    于是到了晚上,村里人就都知道喻家喝农药自杀的大女儿从医院回来了。过了两天,又有小道消息传开了,说城里人赔了喻家好几千块钱。有些眼窝子浅的村民便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说起了风凉话。


    喻庆山和刘瑞英还不知道。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是清早下地、半夜才回。秀竹每天上学前,要把全家人的饭做好,还要喂猪。秀水虽然还是个病号,却也要承担些轻省的活计了。


    在电饭煲、洗衣机这些家用电器还没普及的九十年代,人们光是维持日常生活就需要付出很多劳力,更别说现在是农忙了。每天刘瑞英赶早把全家人的衣服洗出来,等秀水吃完早饭,便提着竹篮,到河边去清洗衣服。


    红英村旁边有条小河,河边某处修了一排石阶,供村里人在这里洗菜洗衣服。这里也是村里的情报交流中心,无论什么小道消息都可以打听到。


    秀水还没走到地方,远远就听到噼噼拍拍的捶打声,夹杂着女人们的说笑。隔着一棵老柳树,就听一个女人大声说:“听说赔了五六千!啧啧!两个人只怕都睡在一起了吧?怪不得一回来就闹着要喝药呢!”


    秀水听出这是杨定桂的声音,那是村里有名的泼辣货。另一个女人也感慨:“作孽哦!我就说进城哪有那么简单!说是去当保姆,指不定要怎么低声下气伺候人呢。”


    “要你操心!反正人家是挣到钱了。”


    “那种钱送给我我都不要!真不怕丑!那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秀水在柳树后停下脚,忽然就明白那个十七岁的女孩为什么那么害怕、那么绝望了。


    她那么老实、那么单纯,总以为只要自己听话、懂事、勤快,就能博得父母的欢心、他人的尊重。但她不知道,有些人就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和中伤别人,仿佛别人陷在了污泥里,他们就站上了道德制高点。


    幸亏,她也不是什么容易被人拿捏的好人。


    她提着竹篮,转过那棵老柳树,来到了河边。石阶上蹲着五六个妇女,正一边用棒槌捶打衣物,一边大声交谈。在看到秀水后,喧闹声立刻静了下来。片刻后才有人朝她打招呼:“哟,秀水,过来洗衣服啊?”


    秀水似笑非笑看着她们,说:“是啊,刚才好热闹。你们都在说什么啊?”


    女人们各自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沉默下来。又有人说:“没说啥,就瞎聊天呗。”


    秀水放下手中竹篮,径直朝杨定桂走过去,“你刚说什么?挺有意思的,说给我听听。”


    杨定桂笑了一声,扭头去捶衣服,轻描淡写地说:“我敢说,就怕你不敢听……”


    话音未落,秀水已经抬脚朝她后背踹去。“扑通”一声巨响,溅起老大水花。岸边的女人们也纷纷惊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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