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8章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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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笙本书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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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母亲,虽然心痛你哥哥的离世,恨祝韬那些人不知分寸。 但最终,我们还是心软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赵父沉重而压抑的声音回荡:“我当时对你说,香茗,如果你认定了他,非他不可,好,赵家不强留你。 你可以脱离赵家,放弃赵家大小姐的身份和一切继承权。 从今以后,你只是赵香茗,不再是赵家的女儿。 你嫁给谁,是贫是富,是生是死,赵家绝不再干涉半分。 我说到做到。 只要你踏出赵家大门,从此与赵家恩断义绝,你便可以自由地去追求你那所谓的、伟大的爱情。 我给了你路,一条让你能和你的‘韬哥’双宿双飞的路。 是你自己! 赵香茗,是你自己选择了留下。” “不是……我……”赵香茗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在父亲冰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不是什么?”赵父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语气讥诮,“是你舍不得赵家的优渥生活? 是你无法想象,失去大小姐光环后该如何自处? 还是你心里其实也明白,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祝韬,一旦你失去了赵家这块金字招牌,他未必会娶你?” 他弯腰,从散落的文件中捡起一张照片,那是赵香茗和祝韬在某个高级餐厅约会的场景。 他指着照片上的赵香茗,她正笑着,手上拎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限量款手袋。 “你看看,你身上的穿戴,看看你出入的场所。 你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众星捧月。 你所谓的爱情,是建立在你‘赵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之上的空中楼阁。 你不敢赌,你舍不得这一切。 所以,你选择了妥协,你自愿放弃了祝韬。 或者说,你自愿放弃了那个‘一无所有’的赵香茗所能拥有的、和祝韬在一起的资格。”赵父将照片扔回地上,仿佛扔掉了什么脏东西。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彻底的失望:“你选择了家族带给你的物质保障,和社会地位。 然后,你又转过头来,怨恨我们扼杀了你的爱情? 赵香茗,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既要……又要……你凭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腔里的浊气全部吐出,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苍凉:“是你,自愿和祝韬分手的。 或许有我们的压力,但最终做决定的是你自己。 你选择了一条你认为更轻松、更能保全你自己的路。然后呢? 你又是怎么做的?”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如同泥塑木雕般的郑永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歉疚,但更多的是对女儿行为的深恶痛绝:“你找了永志。 你看中他老实、有能力、对你好。 更重要的是,他背景简单,容易控制,是块完美的遮羞布。 你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利用他的真心,来掩盖你和祝韬那段龌龊的、从未真正断绝的关系。 甚至,让他来替你养你和杀兄仇人的孩子!” “赵香茗,”赵父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最终审判般的重量,“你不仅自私,而且卑劣。 你对不起你死去的哥哥,对不起赵家的门风,更对不起永志这个真心待你的丈夫。 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控诉我们当初如何逼你? 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 苦果,自然也该由你自己来尝!” 赵父这一番话,如同剥茧抽丝,将赵香茗那看似悲情的控诉外壳层层剥开,露出了内里精致利己主义的冰冷内核。 他没有咆哮,没有过多的激动,只是用平静而残酷的事实,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赵香茗彻底瘫软下去,蜷缩在地上,不再是之前那种委屈的哭泣,而是发出一种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她父亲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灵魂上,将她多年来用以自我安慰的借口抽得粉碎。 是啊,父亲给过她选择。 是她自己,在爱情与优渥的现状之间,选择了后者。是她贪心地想要两头占全,既舍不得赵家的富贵,又放不下与祝韬的私情,最终想出了李代桃僵、找人接盘这卑劣的一招。 可是,她有错,她的父母就没错吗? “是你们逼我的!”她哭的浑身发抖,“如果当初,你们没有逼我和祝韬分开。 今天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赵母听着女儿那执迷不悟、甚至将过错反推到父母身上的言论,最后一丝强撑着她的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若非佣人在旁死死搀扶,几乎要软倒在地。 她没有再哭喊,也没有怒骂,只是用一种极度陌生的、极度痛心的眼神,看着蜷缩在地上、状若疯魔的赵香茗。 “香茗……”赵母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你到现在……还在怪我们逼你? 是,我们是不愿意你和祝韬在一起。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哥哥的死,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个我们赵家上下,尤其是你父亲和我,心里永远拔不掉的刺! 你只想着你的爱情,你的痛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哥哥……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怀胎十月,辛苦养育他二十多年,看着他从小不点长成挺拔的青年。 他那么优秀,那么懂事……” 她的声音哽咽了,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可他就那么没了…… 因为祝韬那些人的起哄、劝酒。 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接受? 如何能不恨?”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赵香茗,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质问:“而你,我的女儿。 你却要嫁给那个,间接害死你哥哥的、我心中无法原谅的仇人。 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如何面对他?难道,你要我,在失去儿子之后,还要强颜欢笑,接受那个与我儿子死亡脱不了干系的人,登堂入室,叫我一声‘岳母’吗? 你要我每逢年节,看着他那张脸,就想起我儿子冰冷的墓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