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纪元382年,十六岁的凌越和夏铭同时收到帝**校的录取通知——这是帝国培养顶尖战力的摇篮,也是战士与指挥官进行匹配合作的核心场所。两条平行了十年的轨迹,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交汇。
报到那天,凌越穿着崭新的战士服站在军校门口,这是他第一次拥有除训练服外的衣服,指尖下意识地攥着衣角,局促却难掩锋芒。刚走进校门,几个身材高大的Alpha战士就围了上来,语气带着轻蔑:“这就是那个从垃圾星来的Omega?听说打架不要命,是想靠这个博眼球,好攀上个厉害的指挥官?”
凌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想打?换个地方,别在这里碍眼。”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出身和Omega身份说事,这是刻在骨子里的逆鳞。
“怎么?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一个Alpha伸手想推他的肩膀,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军校禁止私斗,你们想被记过,影响后续匹配资格?”
众人回头,只见夏铭站在不远处,一身精致的指挥官制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眼角的绯红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却丝毫没削弱他身上的疏离感。Alpha们认出他是那个SS级冰属性精神力的天才,指挥系的“战术怪才”,没人敢得罪,悻悻地骂了两句就走了。
凌越看了夏铭一眼,没说谢谢,转身就往宿舍方向走。在他看来,这个出身贵族的指挥官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没两样,无非是仗着天赋和身份高高在上,所谓的战术,不过是没经历过真正生死的纸上谈兵。
夏铭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早就听过这个痛感迟钝的S级战士的传闻,刚才那股宁折不弯的倔强狠劲,像极了秘典里描述的“死士”,让他莫名生出一丝好奇——这个从尘埃里爬出来的战士,身上藏着太多故事。
两人的第一次正式交锋,发生在入学后的首次匹配训练。教官随机分组,夏铭成了指挥官,凌越负责带领模拟战士执行任务——摧毁诡的能量补给站,需要突破三层防线。
训练室的沙盘上,星图与诡巢分布清晰可见。夏铭快速勾勒战术路线:“派一小队战士伪装成被诡侵染的逃兵,吸引第一层防线的注意力,主力部队从侧翼陨石带迂回潜入,这是‘暗度陈仓’,能最大程度减少伤亡。”
“太麻烦了!”凌越立刻反驳,指着沙盘上的防线,“以我们的战力,正面强攻直接突破三层防线不成问题,没必要绕来绕去浪费时间!”在他的认知里,战场瞬息万变,与其搞这些复杂的战术,不如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
“正面强攻会造成大量伤亡,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夏铭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指挥官的职责是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不是让战士沦为无谓的消耗品。”
“战士的天职就是冲锋陷阵!”凌越的音量陡然提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这种没见过真正战场血腥的贵族,根本不懂什么叫没得选!在垃圾星,犹豫一秒就可能死,只有拼命才能活下去!”
“我懂!”夏铭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冰寒与痛楚,“秘典里记载的每一场战役,都浸满了战士的鲜血,那些先辈就是因为没有‘选择’,才只能用命去填!我学这些战术,就是不想再有人被逼到只能拼命的绝境!”
凌越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冷漠的贵族指挥官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夏铭眼底深藏的情绪,心里的恼怒莫名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的困惑。
教官见状,皱眉呵斥:“住口!匹配训练的核心是协作,不是争执!既然意见不合,就各自按自己的方式推演一次,用结果说话。”
凌越立刻领命,带着模拟战士发起正面冲锋。激光炮的光芒撕裂虚拟战场,战士们嘶吼着向前冲,却被诡的交叉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屏幕上的伤亡数字飞速攀升。凌越红着眼眶指挥,一次次冲破防线又一次次被打回,最终虽勉强抵达补给站,却付出了七成“伤亡”的惨重代价。
而夏铭这边,佯攻小队成功吸引了诡的主力,主力部队借着陨石带的信号干扰,悄无声息地绕到后方。他精准计算着诡的巡逻间隙,下达“静默推进”“定点清除”的指令,全程仅伤亡一成,就顺利摧毁了能量核心。
推演结束,夏铭走到凌越身边,递上一份战术复盘报告:“你的战力很强,但战术缺失会让优势归零。古蓝星有云‘上兵伐谋’,战士的勇猛,该用在刀刃上。”
凌越一把挥开他的手,报告散落一地,转身就走。可他没看到的是,夏铭弯腰捡起报告,眼底没有不满,只有一丝了然——他知道,要让这个习惯了用拳头说话的战士理解战术的重要性,还需要时间。
之后的训练里,两人的摩擦仍在继续,却都在悄悄改变。凌越在一次实战演练中,看到队友因为缺乏战术配合而“牺牲”,心里受到极大触动,开始趁着休息时间翻看夏铭推荐的战术手册,越看越发现,那些看似复杂的布局,确实能在关键时刻减少伤亡,就像夏铭说的,是给战士留一条“有得选”的路。
而夏铭也在调整,他制定战术时,会特意留出灵活调整的空间,不再一味追求“零伤亡”的理想状态,开始理解凌越那种“不能见死不救”的执念——就像秘典里说的,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
改变的真正契机,发生在野外生存训练中。两人被分到同一组,需要在布满诡幼虫的星球上存活三天,并搭建信号塔与外界取得联系。中途遭遇诡群突袭,凌越为了掩护夏铭搭建信号塔,胳膊被诡爪划伤,毒素迅速蔓延,导致意识模糊。
夏铭第一次慌了神,他一边用精神力干扰诡群,一边笨拙地拿出急救包为凌越处理伤口,冰冷的精神力顺着伤口注入,暂时压制了毒素扩散。“撑住,”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按‘围魏救赵’的思路,我们可以利用旁边的火山灰制造烟雾,掩护撤离。”
凌越靠在岩石上,看着夏铭冷静地规划路线,看着他用精准的指令引导自己避开诡群,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悄然松动。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似冷漠的贵族指挥官,并非不重视生命,只是习惯用最理智的方式守护——就像他自己,习惯用最拼命的方式活下去。
撤离途中,凌越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些古战术?”
夏铭望向遥远的星空,声音悠远:“秘典里藏着先辈的智慧,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我想让它在这个时代,保护更多人。”他没说的是,那些战术里,还有着他对“守护”二字的终极理解。
三天的生存训练结束,两人虽没说什么,却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再到沙盘对战时,凌越会耐心听夏铭讲解战术,偶尔提出自己在实战中总结的经验;夏铭也会认真采纳他的建议,让战术更贴合战场实际。
两条曾经针锋相对的轨迹,在一次次的碰撞与磨合中,终于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