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时我还年幼,”大当家目光微沉,指尖轻叩虎皮椅扶,“但黑风寨有一条规矩便是:不得动过往行军之人。”
她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悬挂的一面陈旧木匾前,上面刻着“忠勇”二字,漆色斑驳,却笔力遒劲。
“因为这寨子最初是伤兵的修养生息之地,后来人越来越多,才成了黑风寨。”大当家命人给沈颜欢松了绑,继续道:“我这寨子里也有不少从沈家军退下来的,这般论来,我与你勉强也算一家的。”
“哪个好人家有抢夫婿这一出?”沈颜欢转着手腕活动筋骨,虽说父母与沈家军之死的确与他们无关,但抢夫之仇还在的。
大当家眸光从谢景舟身上划过,笑吟吟规劝沈颜欢:“一个男人罢了。”
“大当家,给你交个底,这两人,我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的。”沈颜欢还不忘给谢景舟一个“你安心”的眼神。
“那我也给你交个底,我带来的人,断没有送下山的道理,带不带得走,全看你的本事,这黑风寨,再多几人,也还养得起。”倒不是对谢景舟有执念,只是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沈颜欢,他们人多势众,你……”谢景舟面露忧色,才张口,被沈颜欢强硬的一句“闭嘴”堵了回去。
“我既然敢来,自是留了后招的。”沈颜欢不见外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忙活一天,真有些乏了。
大当家还等着沈颜欢说后招,却见她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这淡然自若的样子,反倒让大当家心里打起了鼓,可能坐稳这位置的人,自也是不简单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明白了沈颜欢在玩什么把戏。
“你在拖延时间?”她笃定道。
沈颜欢食指摇了摇:“我是在等一个时机,若到了时间我还没放信号,我的人就不等了,直接……”
沈颜欢话未说完,就见人面色通红,匆忙跑来:“大当家,不好了,粮仓走水了。”
“你放的!你知不知道,燃起来,我们都得死!”大当家走到沈颜欢面前,一把将她拎了起来,眼底满是怒火,若非救火紧急,她真想当场把沈颜欢烹了。
沈颜欢却像个无赖似的,两手一摊,淡淡道:“我劝你,先去救火。”
“你……”大当家狠狠瞪了沈颜欢一眼,带人快步往粮仓赶去。
沈颜欢见忙活得顾不上他们的黑风寨,长舒一口气,可瞥见一边的两人,又气不打一处来:“还准备留在这里洞房花烛?走!”
“不知颜欢那边可顺利?”沈夫人歇在客栈,米饭没吃几粒,又挂念了起来:“我就不该让她去,石砚是齐王的贴身侍卫,该换他去。”
“他要是有这能耐,齐王就不会遇险了。”若是沈颜欢一人,沈伯明倒不担心,可有那两个拖累在,确实也教人难安。
“父亲、母亲,颜欢妹妹既去了,自是有把握的。”沈知渔轻声抚慰,她莫名相信,沈颜欢定能平平安安回来的。
“知渔说得是,横竖明日就会有消息了,我已经五百里加急送信至盛京,若有个万一,圣上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沈颜欢出发之后,沈伯明便命人将信送出,他得做好两手准备。
当然,也夹带了一点私心,他们出人出力,提心吊胆的感受,圣上也得体会体会;再者,颜欢的力不能白出,得让宫里知道,谢景舟的命是沈颜欢救回来的。
黑风寨,火灭之后,忙乱的人才发现,烧的只是一丛杂草,并且起火处几步远就是水源。
“大当家,是个**。”一顿焦头烂额,却忙了一场空,既庆幸又有种被戏耍了的愤怒,“那几人,可要去追回来?”
“大当家,在聚义堂发现一张字条,用这**插着。”正是大当家的那把**。
大当家展开一看,沉吟片刻,摆手道:“不必追了。”
“姑娘,我做得可还行?”下了山,不见有人追来,青辞才记起邀功。
“时机把握得正好,”沈颜欢与青辞坐在一处,拨弄着面前的篝火,她指了指坐在另一边的谢景舟和赵钦,“记得,回去让他们给你打赏。”
谢景舟和赵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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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了一会儿,终是谢景舟走到了沈颜欢跟前,别扭着道:“沈二,我有话与你说。”
青辞抬头看了谢景舟一眼,哪还有当初不可一世的模样,便很识相地起身腾出位置。
沈颜欢大气地拍了拍身旁的树桩:“坐下说。”
谢景舟犹疑了一会,双手作揖,向沈颜欢行了一礼:“今日,多谢了。”
沈颜欢仰头,篝火在她晶亮的眸子里跳跃:“当真是为了救我来的?”
谢景舟不带一丝犹疑,点头如捣蒜:“真的不能再真了,是不是有点感动了?”
沈颜欢眉眼弯弯,微微点头:“是有一些触动……”她抄起手上的木棍,直指谢景舟,“你就是欠打!”
谢景舟拔腿就跑,沈颜欢挥着木棍紧追不舍,他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沈颜欢的棍棒到哪里了。
赵钦望着两人追逐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叹息:“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待两人跑累了,终于停下来时,谢景舟的好奇心又浮了上来,他胳膊碰了碰沈颜欢的手臂,低声问:“你在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么就这般笃定她不会追来?”
沈颜欢转头抬眸:“写什么不重要,最要紧的是……”她故作神秘地往四周张望了一圈,然后朝谢景舟招招手,示意他凑到耳边,才继续道:“你这般蠢笨,不值得她追。”
“沈颜欢,你……”谢景舟想到这一遭体验,确实硬气不起来,只得讪讪道:“我还不是想着给你盯紧他,谁知道他会出这等阴招,骗我出京。”
“人家正新婚燕尔,你住他府上算怎么回事,我可没让你用这法子。”沈颜欢扶额,不知该如何评价谢景舟这人,更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我和赵钦商量过了,这事儿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你以为呢?”谢景舟委婉相问。
“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我也要脸。”沈颜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可惜的是,他们几人的脸面,终究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