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杭特不想参加的应酬都会把我推出去,他明明清楚那群人抱有什么目的】
舞池中央,女人如金色的鸟儿般在人群中翩跹飞跃,所到之处皆是惊喜与赞叹。
“布洛瑟姆。”
直到有人冷声唤住她的名,她的脚步这才停下。
“哦,是你啊。”布洛瑟姆回眸,露出完美无瑕的笑颜,“好久不见,慕总也对我巡演的赞助感兴趣?”
祁以慕的脸上满是寒意:“我来到这,你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布洛瑟姆作势欲走,“既然没有什么事,那我可要失陪了。”
“布洛瑟姆,别装傻了。”祁以慕叫住了她:“这三年你一直告诉我她在弥斯星,可她明明就在首都星,就在我眼皮底下!”
布洛瑟姆的笑容微微收敛:“所以,这是来问罪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祁以慕冷哼一声,“要是你有什么意外,她会伤心的。”
“你明白就好。”布洛瑟姆微微扬起下巴,“你与知文度过的时间,可无法与我们相提并论。”
恰有宾客经过,布洛瑟姆笑着向她们颔首致意。待人群走远,再转回视线看向祁以慕时,她的神情带上了几分倨傲:“就算我告诉你她在首都星,她也不会愿意见你。”
“她如今事业顺遂,生活安稳。一切早就步入正轨,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是吗?”祁以慕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让布洛瑟姆心底生寒。
“可是——”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布洛瑟姆逐渐紧绷的神色。
“——我们要结婚了。”
顿时,布洛瑟姆脸上血色褪尽,琥珀色的眼眸剧烈颤动。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追问:“你说什么?!”
“我说——”
布洛瑟姆死死盯着祁以慕轻启的唇,那颗唇边的痣在她眼中微微颤动。
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我和文姐要结婚了。”
绝望如潮,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便将布洛瑟姆彻底淹没。
她的手哆哆嗦嗦,几乎要将香槟杯摔到地上。
祁以慕适时上前,将那岌岌可危的香槟杯塞回布洛瑟姆手中。
“学姐,记得带上陈埃学长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们”这一词被她刻意说重。
祁以慕将自己的酒杯碰上了布洛瑟姆的酒杯,笑容愈发深邃:“毕竟,你们也算是我们的见证人啊。”
不待回应,她便转身离去。
——一切从开头就是错的。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祁以慕乘虚而入,更不应该接纳她。
布洛瑟姆愤懑地想,可突如其来通讯信息打断了她的思绪。
【到首都星了?】
看着江知文发来的消息,布洛瑟姆有一瞬想要追上祁以慕,让那个得意忘形的人好好看清她们这几年间的联络。
可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所以布洛瑟姆没有付诸行动。
她只能像没事一样,回复:【是啊,公司把我叫来参加酒会】
【喝多了你会来接我吗?↖(^ω^)↗】
过了会,那边发来消息:【地址】
【你今天怎么冷冰冰的,记得来哦,不要把我抛弃在冷清清的街头*`ω??】
【知道了】
深夜,江知文如约而至。布洛瑟姆双颊绯红,看样子喝的微醺,她的经纪人在一旁费力地扶着她。
“交给我吧,麻烦你了。”
经纪人如释重负,忙不迭地把布洛瑟姆塞给江知文,讪笑道:“辛苦您这么晚还过来。”
江知文冲经纪人礼貌地笑了一下,接过喝的不是很清醒的布洛瑟姆就往车上走。
认出是她,布洛瑟姆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她平时话就多,喝完酒后话更密了。
“文,你来了!你知道我刚才在酒会上见……”
或许是醉酒后还保留一丝清醒,布洛瑟姆突然噤声,咽回了那个名字。
“嗯?怎么了?”江知文轻声问道。
布洛瑟姆绽出笑容,顺势将头靠在江知文肩上:“酒会上的甜点还没你做的好吃。”
江知文无奈地笑道:“那该难吃到什么程度了。”
她说着,将布洛瑟姆塞进车座,帮她系上安全带。
就在车门关上的刹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人从大门走出。
祁以慕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在一众西装革履中格外醒目。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耳畔摇曳的红宝石耳坠,与那双红瞳相映成辉,在夜色中灼灼燃烧。
江知文刚抬起头,便猝不及防地撞进祁以慕一双猩红的眼眸中。
瞬间,电流从小指处的尾戒直窜上脊椎,电的她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僵在原地,看着祁以慕。
四目遥遥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她们隔着喧嚣的人群静静望着对方,一时间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那位不是ASE的理事长吗?”祁以慕身旁的人认出江知文,热情地挥手致意。
祁以慕没有任何动作,她的目光始终在江知文身上,红瞳中翻涌起万千情绪。
三年过去了……
她终于再次见到江知文。
不是地库下那个晦暗不清的背影,不是大屏上那端庄刻意的影像。
而是江知文切切实实站在她面前,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祁以慕发觉自己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几乎要抑制不住冲上前拥住江知文的冲动
“知文,怎么还不走?”
布洛瑟姆见江知文在车门外伫立不动,便出声提醒。
江知文浑身被电的发僵,这才回过神来。
她向祁以慕旁边那位打招呼的男士礼貌颔首,随后俯身对车内说了些什么。
祁以慕见江知文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落到车内,这个动作瞬间点燃了祁以慕的怒火
——她不用想就知道车里坐着的是布洛瑟姆!
这个人一边阻碍自己和江知文见面,一边又缠着江知文,现在就连酒会结束都让江知文来接!
她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便不顾身后众人的目光,径直向前走去。
“慕总?您这是……”助理急忙追上,却被她抬手制止。
“文姐!”
“慕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遇到。”
江知文见祁以慕走过来,直起身子,优雅地向祁以慕伸出手。
不管是在影像中还是在现实中,她的姿态都是那么……那么疏离、端庄、冰冷。
这幅姿态简直让祁以慕心如刀割,她多么希望江知文能给她一些反应,哪怕是愤怒。
可江知文现在平静的表现,就好像,她们只不过是普通陌生,需要应付客套的过客。
还没等祁以慕开口,车窗突然降下,车内的布洛瑟姆突然探出头,见车外还有个祁以慕,不禁生气道:“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祁以慕无视她,直直地看着江知文:“需要帮忙吗?带着一个醉醺醺的人,不大方便吧。”
布洛瑟姆一听这话,刚推开点车门准备发作,就被江知文摁回车内。
“不牢费心。”江知文说着,动身准备从另一侧车门上车。
祁以慕跟在她身后,声音急切起来:“文姐,我们谈谈好吗?”
“现在不合适。”
江知文抬手要拉开车门,却被祁以慕猛地按住。
“有什么不合适的?”祁以慕又向前一步,她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她都能闻到江知文身上的香水味。
——是木质调焚香味,不是记忆中馥郁的百合味。
“你也知道我们要结婚了吧。”
江知文听完这话,睫羽轻轻颤动,灰紫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阴影。
“至少现在,”她轻声说,“我们没有关系。”
车门合拢,车窗缓缓升起,隔断了祁以慕未竟的话语。
自动巡航系统开启,车辆平稳启动,驶入更深的夜色。
布洛瑟姆撇了眼侧视镜,那个人还是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上车后,江知文的手指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布洛瑟姆经过刚才的插曲,酒是彻底醒了。她看江知文手抖的不像样子,猜到她是躯体化了,急忙在储物格里翻找药盒。
江知文干吞下布洛瑟姆递过来的药片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文……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在那。”布洛瑟姆的声音带着愧疚,“我以为她早就走了。”
“没事,反正早晚都是要见的。”江知文别过脸看着窗外灯火阑珊,那双灰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如一潭静水一般,静的让人发寒。
布洛瑟姆见她这样,心慌意乱。她只是想陪陪江知文,不让好友独自度过这么难捱伤心的夜晚。
——可她最后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许久的沉默后,江知文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刚才酒会上。”布洛瑟姆老实交代,“她特意来找我说的。”
江知文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距离那场震动星网的直播落幕仅过去一天,她和祁以慕的婚约就定下来了。
要知道闻一集团的行动一贯琐碎,一个审批表恨不得审批10遍,从大大小小的领导面前都过一轮眼熟。
可在这件事上却出奇的迅速。
“我这个当事人,也就比你早知道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