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梨花树枝干在疯狂生长,精确的向着白浪的方向袭来,他神色一凝与水化作一体灵活的在水面移动躲过了束缚。
“以水化形?确实是不错的能力,母亲很满意。”“白夫人”手心聚着数个花瓣,它们像飞镖一样扎向白浪。
“你会化水也没用,花瓣落在水里你依然会受伤。”“白夫人”不再装作温柔的母亲,她瞪眼狂笑,此时此刻真的像人们口中的“疯子夫人”。
化水的白浪正如她所说,花瓣落在水面上还是给他带来了伤害,他的脸上手臂上都挂着鲜红的血。
白浪手指一勾水像千万根丝线一般纠缠在一起,在他手里化出一把长剑,剑尖碰到水面瞬间结冰,脚底下水下丝丝缕缕的黑气也被冻住无法动弹。
他挽了个剑花刺去,面前的“白夫人”没有实体,由数万只白色虫子组成,才剑刺进去它们又开始分散在白浪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又重新组合起来。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爬上几次白色虫子,“白夫人”没在意甚至还有心思用手指逗逗,怎么看怎么惊悚。
冻结的冰面到了“白夫人”脚下便停下了,她压根没心思迎战,那八岁的小鬼头她动动手指就能杀但是大人可不让她杀。
如葱一样的手伸出,白色的虫子爬上她指尖,另一只手挥动花瓣变成了锁链向白浪攻去。
白浪用剑打偏几个锁链,他才八岁还不到金丹期,面前那个女人都没用出全力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你怎么一言不发呀,属实让母亲难过,难道你真的没想和我说的吗。”女人游走在几步之外,一直找时机把虫子种进入。
白浪年纪虽小但是剑法的基本功扎实,几个铁链勉勉强强能打的过。
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力可不如大人,铁链够花费白浪大部分的力气了,“白夫人”收回铁链,那五条铁链又变回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脚下的水面铺满了花瓣。
白浪粗喘着气,灵力花费太多他拿不准能不能接下下一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流到胸膛,他默默想着以后得加大练习和对战了。
“呸,老妖婆。”白浪用剑撑着身体,嘴里还不服气的骂着。
“白夫人”没有恼怒,只是单纯觉得这小孩不太会说话,时间紧迫刚刚和白浪浪费太多时间,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主人的任务。
她脚尖轻轻一点,洪水一般的黑气扑面而来,水面不再平静而是波涛汹涌像是要吞噬白浪一样。
无数个水鬼从深处游上来抱着白浪不撒手,美妇人指尖的白色虫子早就等待的饥渴难耐,从指尖直接跳跃到白浪身上变成花瓣融入体内。
白浪的额头上显现出印记,顺着体内的血管送到全身,白浪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力在努力的驱赶,但是他修为不高那体内的不明物逗弄着他的灵力随后张开深渊巨口吃了下去。
白浪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刚刚骤停了一下,胸口疼的他要晕过去,感觉全身经脉爬满了虫子,一口浑血被吐了出来。
“白夫人”看着眼前完成的“任务对象”竟有些意外,手抱胸饶有兴趣的说道:“没想到你的血还有着特殊。”
她还想再说来着,头顶的环境告诉她天快亮了她得走了,“白夫人”拍拍手环境瞬间变回刚进来时的样子。
“白夫人”的离开后整个幻境在慢慢破碎,待白浪醒来时疼痛似乎在提醒一晚上的事,刚开始以为是真实一点的梦,调息时感觉到体内的变化才晓得那些是真的。
体内的虫子早就变成了黑气游荡在他体内,等他想再一次调息镇压时那黑气竟然感受不到了。
白浪迷茫的盘坐在床上,双手摊开在膝盖上,双眼紧盯着凝聚出来的灵力,他实在放心不下那东西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他突然想到了祠堂中那天看到的黑影,说不定他知道一切。
叶昭天一亮就离开了白府,白将军也莫名其妙的被叫进宫里,偌大的白府又只剩下白浪一个人,他一路小跑的跑进祠堂,祠堂灯火幽暗站在门口隐约能看清牌位上的字,那黑影像是知道他回来一样,放下了手中的牌位。
白浪就看着母亲的牌位被放回去,黑影转身笑盈盈的看着他,莫名让他想起来幻境中美妇人初见时对他的微笑。
“好孩子,你来了。”
魔的声音犹如春天里的溪水,温柔又让白浪安心,情不自禁的慢慢向魔走去,魔笑着看着靠近自己的羔羊,他能看到种在白浪体内的分身,等木盒子被破开面前那孩子就是他最新的容器。
白浪看不清魔的脸,只有一个大致人形轮廓现在他面前,他仰着头看那和天等高的黑气,心中产生抗拒和压抑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白浪口鼻同时呼吸,眼睛开始迷离,魔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八岁小孩,默默收起来灵压伸出手像慈爱的长辈祝福晚辈一样:“好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你是谁。”魔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心中的抗拒让他慢慢往后退,身后刮过一阵风将祠堂的门猛的关上发出“轰隆”一声吓的白浪一哆嗦。
“我吗,我算是你母亲的师傅吧。”魔收回手,飘在半空中低头看着一点点大的小屁孩。
魔接着说道:“你母亲生前可是我唯一的徒弟,也算是小有天赋吧。”
魔在背着手故作高深的飘着走,小白浪心中害怕被一扫而空,半是惊喜半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团黑雾。
“那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那……”白浪说道,“那我母亲为什么会在他们口中是个‘疯子’?”
萦绕在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他从小到大都是在画卷里看白夫人,府里下人们对白夫人的评价永远都是“疯”字,头一次遇到母亲生前亲近的人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魔轻笑一声,沉默不语。
失望的白浪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正准备转身离开,魔开口说道:“因为你母亲愧疚啊。”
白浪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那来路不明的黑气,心中思考着话中有几分可信度。
“她杀了一整座城,因灵力使用太多沉睡几天,醒来就疯了。”
魔接着话,说道:“你啊,生来背负她的罪孽。”
魔的话宛如刀子一般插进白浪的心里,他不再管话里的可信度了,他只觉得不可能。
每当他走在街上时那些小摊、茶馆、酒楼、铺子等等地方,凡是他走到哪,哪就有人小声议论偷偷用手指着他说他是“疯子”的孩子。
他真的不知道母亲在世时做过什么,询问下人们他们也只会笑笑揭过去,去问姑姑小叔也语气凶狠让他不要提这个人。
魔说他生来承担罪孽,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愿意和他说。
手心温暖的光团带给白浪一丝安慰,魔目光刚看到光团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魔和幻境里的美妇人一样没有实体,光团砸过去就跟砸进空气中一样,最终砸到了是他身后的柱子。
白浪以为柱子会断,没想到光团直接被柱子吞了进去,白浪有的不敢相信,他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幻境里。
魔居高临下的盯着白浪,白浪的双脚被一团团从地上冒出来的黑气缠绕着眨眼间都变成了一只只面目可憎的水鬼扒在他身上,使他动弹不得。
“你急什么,我可是你母亲的师傅,我会帮你的。”
“你能是什么好东西?全身黑漆漆的跟个人人见了都恶心的脏水一样。”
魔没有生气,他和那梦中幻境的美妇人一样不会把八岁小孩放眼里,再怎么说白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白浪想挣开,可是他越挣扎水鬼缠的就越紧,魔飘到他的面前,手指点了一下他的眉心,眉间一丝疼痛魔进了他的识海。
魔在他的识海中看了几眼,随后又随便施了法就退了出来,白浪的灵力想使使不出来。
白浪骂道:“丑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
魔不和他计较,施施然回到了木盒子里,说道:“帮你进阶。”
魔的消失带着缠在他身上的水鬼也消失了,祠堂回归了平静,祠堂的风又吹了进来,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临走时他听到了魔的声音:“好孩子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可以考虑我当你师傅,我不会拒绝的。”
“谁需要你。”
白浪出了祠堂老管家早就急的冒汗,一看到白少爷赶紧跑过来,再不走就要上学迟到了,早上第一节就是徐罄的课不然白浪又得受罚了。
刚进暝色高楼白浪远远就看到了传说中宋盟主的背影和宋言秋并立而行就是暝色高楼的楼主,叶昭则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看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药楼的。
楼主揣着手,和宋言秋一步一步慢慢往药楼走去,边走边聊道:“如果少卿在多好,正好暝色高楼里缺能教阵法的老师,徐罄都快忙疯了。”他说完还不忘向身后的叶昭瞥一眼,以便保证灵玉没有反噬毒没有加重。
暝色高楼依山而建,楼与楼之间靠着的就是蜿蜒的长廊,世家子弟们的那车都是从一边上山一边下山。
此时他们三人走的长廊刚好能看清到对面揽月台,宋言秋偏头看着对面落下阴影酷似帝王身姿的揽月楼,心不在焉的回道:“她?少卿在你这暝色高楼隔三差五就得修一次再不然就是满山的找她。”
楼主“哈哈”笑了两声,也随后偏头看了一眼揽月楼:“现在月楼真成了风花雪月的地方,信条没有一个人了,那柳姑直接成了叛徒听说在他国过的很不好,都疯了。”
听到柳姑的名字宋言秋的脸冷了几分,他记得十分清楚柳姑为了自保是怎么把言少卿推出去当挡箭牌的。
他冷嘲几声,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活该。”
身后的叶昭抱着灵玉,听说这灵玉是神雪山上宝物能够抑制毒的蔓延,坏处就是接触久了会越来越困,长期接触理由可以一觉不起。
叶昭一直用灵力让自己醒神,可是灵玉在充沛了都没清醒几分,刚打了个哈欠叶昭似乎听到宝剑出鞘的声音。
重烟水一直被宋言秋放在经脉里随身携带,它突然有意识一般冲出飞在半空中。
“这是?发现合适的人了?”楼主望着上当一直在头顶打转的宝剑重烟水,偷偷瞧一眼身边的宋言秋生怕那人不高兴用灵力收了重烟水,那他得算算该向仙盟索要多少钱了。
一直在四处寻找的重烟水在原处定了一会就往他们身后飞入,直到他们看到重烟水乖巧的来到一个世家子弟面前停下,剑身翁明,好像再说“我选你了”。
叶昭睁开困倦的眼皮,等看清那人是谁时手中的灵玉差点摔倒地上。
“白浪?”叶昭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