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加尔的黑色头盔光亮如镜，清晰的照出男人的外形。
男人短暂清醒了一下。
他喃喃的回答道，“好，我会注意的。”
哈加尔听他恢复平静的语气，手上的劲松了松。
然后男人忽然转过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加速朝着项链扑去。
“项链！我老婆留给我唯一的项链！”
“钱！值好多星粒呢哈哈哈哈哈——”
在他捡起项链的那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
将地面砸的四分五裂。
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哈加尔就冲出去扯住男子的衣领，用尽全力将人扯回来一节，男子才幸免于难。
他的手臂和小腿因短时过度用力，肌肉泛麻无力，呼吸都比平常快了很多。
男子被眼前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他的身体距离那个可怕的污染物居然只有两三厘米。
若不是哈加尔扯回他，他已经被污染物踩死了，成为一摊肉泥。
从天花板掉下来的污染物极其丑陋，牛头鸡身狼爪，站直身子有三米多高。
即使它现在弓着腰，也能抵到头上的天花板。
随着它转头的动作，天花板通了的洞还在持续扩大，稀稀拉拉的往下掉下白色碎片。
“！！”
男人忽然恢复理智，四手并用的爬了起来，一个冲刺就冲出了楼外。
“啊啊啊！！！！”
污染物被他的叫声吸引，随即也要冲出去。
乒铃乓啷——
一块废铁片砸在地上，滚落到屋子中间。
污染物立即被吸引，朝着屋子中间走了两步。
刚才哈加尔为救男子站在门与污染物的直线距离上。
若是污染物直接冲出去，哈加尔一定会被它撞飞的，就算没有撞死也会被污染物表面的污染液污染异化。
尤其是在他肌肉无力的时候，c级污染物的冲撞他根本躲不开。
为了不被撞死，哈加尔只能冒险扔了一片废弃的机甲铁片到屋子中间。
可他的力气很小，沉重的铁片根本扔不远。
好巧不巧的落在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污染物站在铁皮上，而它身后仅隔着半米就是哈加尔。
哈加尔瞧见污染物站在铁片上不动了，微微松了一口气，想往后慢慢退出污染物的攻击范围。
他非常努力的放轻脚步，但还是踩到了会叮铛响的铁片。
哈加尔：……
污染物猛地转过身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半米变成了十厘米。
哈加尔在它转头的那一刻，看见污染物顶着两只比他脑袋大的红色眼睛，一只往斜上方看，一只往斜下方看，眼珠鼓得似乎要掉出来。
哈加尔眼看污染物还要往前，只能跟着后退。
污染物将挂着红色血迹和头发的黑色大嘴朝哈加尔头顶凑过去。
它没有呼吸，却有腥臭不断从嘴中传来，气味令人发呕。
哈加尔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脚后撤，污染物慢慢的往前贴近。
直到哈加尔背后抵在墙壁上，污染物还继续往前。
哈加尔在污染物头贴近的那一刻，默默的弯了弯膝盖，耸肩将自己蜷缩在破损的墙壁间。
墙壁上的破损并不大，只能勉强放下哈加尔后背的仪器。
污染物将头伸到哈加尔的头顶，在老旧的墙壁上蹭出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半蹲后的哈加尔和污染物丑陋的下颚只隔着两三厘米。
若是此时哈加尔站直身子，就能将脑袋直接送到污染物嘴边。
污染物在墙壁上“闻”了半天，嘴角猩红的粘液顺着腮帮滴落到哈加尔头盔上，头盔立马发出滋滋的响声。
【呕——好恶心，好吓人——】
【男主快动起来啊，帅气利落地解决它！】
头盔发出的滋滋声刺激到污染物，污染物立马往下低了低脑袋。
它的身子和手臂都是正常的高度，头却掉到了胸口，整个姿势十分诡异，就像胸口到肩上专门有长条形的槽用来放置脖颈。
而哈加尔也跟着同步蹲了下去，整个人蹲在地上，和污染物的下颚始终隔着四五厘米。
幸好污染物只能弓着腰走，往前会抵到脑袋，哈加尔才有了容身之处。
【？？？】
【？？？现在难道不是殊死一搏的剧情点吗？怎么这么和谐？】
【你俩在这演小品呢？一个看不见，一个不反击？】
【快动起来啊，难道这是苟活文？】
【干什么呢？是男人就站起来揍它啊！】
或许是听到了弹幕的心声，哈加尔终于动了。
在污染物停在他头顶的时候，他慢悠悠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块一次性清洁布，在自己头盔上擦了擦。
粘液成功地被他抹匀了，头盔面罩的防爆膜被腐蚀，整个头盔像蒙着一层水汽般模糊不清。
这个头盔报废了。
污染物感受到动静还想低头，额头却死死的抵在墙壁上，嘴唇的红色粘液蹭在墙壁上，流下长长的几条红线。
在它想要驱动手臂触碰前方时，楼外忽然多了一声尖叫。
一直僵硬的污染物如同被激活了开关，龇牙咧嘴地冲出楼。
【危机解除了？】
【这对吗？这不对吧】
【难道不应该是男主被逼到绝境，然后在生死存亡之际爆发潜能，越级杀死污染物吗？】
哈加尔松了一口气，起身到大厅右侧，寻找拦截污染物预警装置。
好在信号站一楼的防卫系统没有问题，预警装置很轻松便开启了。
若是有污染物靠近，将会动用大厅上方潜入的武器自动追击，并发出警报。
哈加尔半坐在办公桌上，将头盔取下，用清理仪仔细的清理着。
在距离信号站主楼外五百米，
一个只有膝盖高的草丛中探出黑黝黝的枪管。
枪的准心对准了哈加尔取下头盔的脑袋。
持枪之人没有一丝犹豫，一对上焦便扣下扳机。
“咔——”
枪哑火了。
持枪之人愣了半秒，娴熟又快速的换好弹。
再次对准哈加尔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咔——”
又哑火了。
男人这才有些慌乱，飞快的拆解枪支又迅速拼装好，排除了一遍问题。
再次换好弹，开火时只过了一秒。
“咔——咔——”
“不可能！！！！！”
何璞行动之前多次检查枪支，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带来的。
他特意选用的是UT-53压缩式电磁枪，只要被打中，就会放出强烈的电流造成脑死亡。
由于枪的特殊构造，根本不可能哑火。
就算有一天他何璞返老还童还变成omega的概率都比这枪哑火的概率高。
何璞深吸一口气，换了一把枪。
再次对准楼中的哈加尔时，
那个清洗头盔的人站了起来，从侧对何璞变成了正对，眼神正盯着何璞的方向缓缓戴上头盔。
室内长条型冷光灯在他的黑色头盔上弯曲成一条弧线，面罩上被粘液腐蚀的地方出现许多细小的裂痕，远远的看上去，像是恶魔龇牙咧嘴的嘲笑。
——
信号站外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弱，骨头啃噬的声音如同针刺。
哈加尔对着反光玻璃照了照他的头盔，确认头盔已报废后，叹了一口气，提起清理仪朝着左侧楼梯间走去。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恢复信号站主楼的信号，而楼中除了基本的供电外，没有任何信号设备在运转，最大的问题可能出现在电箱。
哈加尔调整了一下肩上硌人的仪器背带，握着电流枪走到漆黑的走廊，顺着指示牌走到最里面的电箱室。
他的随身武器只有一把电流枪和一把高速爆破枪，以及一把没什么用的匕首。
从口袋中抽出电流枪，移动时不停对准走廊内没有上锁的多个漆黑办公室。
他运气不错，这条走廊上似乎没有污染物。
很顺利就走到了最里面的电箱室。
第一扇门需要扫描身份和信息ID，哈加尔翻出工作证按在识别器上。
系统转了两秒，门自动打开了。
进入房间便能看到第二扇门。
第二扇门比第一扇要坚固、高大，门侧方的厚度足足30厘米。
门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过，门中向下凹陷三厘米左右，右上方门框有些变形。
哈加尔再次扫描证件后，发现门打开十厘米便推不动了。
他在门上按了几下，纹丝不动。
只好放下身后的仪器，摸出工具开始卸门连接处的螺丝。
只要把门卸下来，就能从变形的另一侧移开门。
这是哈加尔能想到的动静最小、最快的方式了。
他的面罩被粘液腐蚀的模糊不清，只能依靠肩上的摄像仪辅助操作，一开始不太适应，拆门的时候动作慢了些。
【我靠，这地方好吓人，男主能不能快点？】
【我不敢看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一个污染物】
大门十分沉重，三个哈加尔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让门抵在地面上，一点一点挪开，好一会才将门从变形的地方脱离，露出一人能通过的位置。
这时，哈加尔的身后忽然多出来一个高大的影子。
将他背后的光全部罩住。
没等哈加尔反应过来，一双健壮的手从他背后探出，咔哒两下打开了哈加尔的头盔。
然后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握紧匕首，快速从脖颈上抹过。
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眨眼间。
【我靠！！！！！】
【啊！！！？】
——
【我靠，这地方好吓人，男主能不能快点？】
【我不敢看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一个污染物】
大门十分沉重，三个哈加尔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让门抵在地面上，一点一点挪开，好一会才将门从变形的地方脱离，露出一人能通过的位置。
哈加尔刚放下门，回溯的记忆涌上，他刚才被一个不知道的人杀死了，死得透透的。
他连忙提起枪转身，对准身后。
他的脑袋上居然多了个黑黝黝的枪管，而他腰间的高速爆破枪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了。
“咔哒——”
砰！！！
何璞手上的枪又一次哑火了，他猛地把枪摔在地上，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
身子一晃便从枪口下脱离，侧面绕到哈加尔身前，一只手缴械将人按倒在地，一只手开启头盔卡扣。
哈加尔没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手上便一痛，头晕目眩，视线忽然变得亮起来。
浑浊的氧气争先恐后的冲进鼻腔。
接着寒光一闪，匕首朝着他的眉心刺下。
血飞涌而出。
【我靠！！！！！】
【啊！！！？】
——
【我靠，这地方好吓人，男主能不能快点？】
【我不敢看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一个污染物】
大门十分沉重，三个哈加尔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让门抵在地面上，一点一点挪开，好一会才将门从变形的地方脱离，露出一人能通过的位置。
哈加尔放手的时候忽然抖了一下，刚才被匕首刺穿的感受还停留在额头，背后惊出了冷汗。
他连忙抽出两支枪对准身后，先一步开枪。
砰砰！
两声枪响震耳欲聋，可哈加尔没有听到任何打到人的声音。
一股恐惧不由得漫上心头，要将他溺死。
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恐惧。
“你杀不死我。”
“刚刚是什么？！”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
男人气愤极了，脱口而出，“凭什么？”
他越说越急，攥紧匕首从黑暗中走出，步步紧逼。
脸色沉的如同锋利的刀尖，愤怒的声音如同蓄势的火炮，若哈加尔没有能让他满意的答复，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何璞走到哈加尔面前，两人只隔着一臂距离。
他整个人比哈加尔还高出半个头，身材魁梧肌肉爆发力十足，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狠角色。
尤其是他动手时的果断决绝，哈加尔若是没有回溯，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下活下来。
哈加尔的枪抵住何璞的心脏，何璞却并不在意，以他的身体素质能轻松避开，然后杀死这个魔鬼。
他想到上辈子最后的人间炼狱，额头青筋横跳。
为什么不能乖乖去死？
何璞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杀死哈加尔的画面，肌肉紧绷，蠢蠢欲动。
而他面前的哈加尔后退了半步，想不通为什么眼前来杀他的人居然没有被重置记忆，这根本不可能。
哈加尔皱紧眉头，语速飞快。
“若是我死了，这个世界也会死的。”
何璞听了他的话瞬间火冒三丈，“只有你活着这个世界才会毁灭！”
说罢，提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哈加尔的脖颈刺去。
他不信杀不死哈加尔，一次不行就来两次。
看他能重来几次。
在快要接触到哈加尔的时候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弯，朝着身后刺去。
哐当——
匕首似乎砸在了一块钢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何璞手臂震得微麻。
“啧，居然是钢化。”
他冷静了许多，甩了甩手臂，把酥麻的感受甩掉，然后轻蔑的瞟了一眼哈加尔。
“打不过就摇帮手，真是卑鄙。”
“也不知道摇点厉害的，区区一个a级，我能杀一千只！”
何璞说完便脚下用力，冲了出去。
用手中不足25cm的匕首和a级污染物打了起来。
污染物出现后，照明系统变得忽明忽暗，隐约间可以看见这是一只长着人皮的盾牌形污染物。
整个污染物被人皮全方位包裹着，盾牌表面每隔三厘米就长一张装满尖牙的大嘴，嘴与嘴之间的间隔长满尖刺。
就连嘴中都是人皮。
盾牌每个表面都排满密密麻麻的嘴和尖刺，看上去恶心又奇怪。
何璞用匕首试探了一下尖刺下的人皮，这个盾牌形状的污染物防御十分坚硬，匕首落在人皮盾面上只出现一个小小的白坑。
在他和污染物僵持的时候，污染物忽然张大嘴巴，从嘴里伸出七八米长的舌头攻击何璞。
舌头上长满细密的尖刺，如同密刺长版狼牙棒，只要被射他碰到一下就会连皮带肉的扯下一层。
污染物一共几百张嘴，每张嘴都有长长的舌头。
若不是何璞反应快，根本接不下这么多舌头的同时攻击。
短刃对长舌，本来就弱势，
盾型污染物的防御还迟迟破不了，何璞每一次攻击就像砸在沉重的钢板上，震得手痛无比。
若是一般人，没一会手便开始乏力，肌肉剧痛，虎口开裂，然后被污染物抓住分食。
何璞却越战越勇，他本来就是清剿污染物一线的指挥官，清理污染物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再说，他今天心中有气，看到污染物反倒来得正好。
一个闪身躲过攻击便迎着舌头的攻击而去。
他手中的匕首用足了劲砍在舌头上，每一击都不再收着力。
当他再次落在地面时，舌头们被砍得坑坑洼洼，如同报废的钢筋扭曲不已，好几处密刺都被砸秃了，朝四周倒去。
而何璞手中的匕首也报废了，歪的不能再用，刃也全卷起来。
盾型污染物眼看形势不对，盾牌下的嘴伸出十多条舌头，把笨重的身子顶起来，驮着朝门的方向移动。
它竟是想要逃跑。
“我还没打够呢，这就不行了？”
何璞抓起身后的电箱门，单手投掷出去，砸在盾型污染物上。
污染物被撞飞出去，狠狠砸在墙上，然后倒下。
没等它驱动舌头站起来，电箱门从上方猛地砸下。
梆——
盾牌污染物上方的刺被门砸的歪朝各个方向，地面被砸出个大坑，污染物整个都嵌进水泥地里。
若不是信号站主楼建造时加强过，污染物早就掉下负一楼了。
何璞手上的电箱门严重变形，完美的拓印下盾牌污染物的外形。
盾牌污染物把自己从水泥地里拔出来，同时伸出侧方的舌头朝着何璞袭去。
在何璞移动方位的时候，几根舌头趁他不注意朝着背后观战的哈加尔袭去。
砰砰砰！
几声枪声响起，哈加尔打出能让污染物短暂停滞的电流弹，电流经过舌头传递到盾牌污染物。
可污染物没有一丝停滞，舌头飞快朝着哈加尔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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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加尔对着玻璃戴上头盔，
“工资又要被扣了。”
何璞气的将枪捏弯了，
“一直在挑衅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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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杀死哈加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