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与和回过神来,急忙去关饮水机,对着溢满的杯子喝了一口,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怎么了薄与和?心不在焉的。”谢舟从上铺爬下来,刚刚午睡完,揉着眼睛去拉窗帘。
“嗯?”薄与和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没什么,在担心青训的事。”
谢舟疑惑的看他,“校赛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你不是还有个场外援助吗?”
薄与和团在沙发椅里,“场外援助?”
“就是之前跟你打电话的那个啊。”谢舟想了想,“你说他是合作伙伴来着。”
薄与和端着水杯,又喝一口,仰头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他这个姿势喉结明显,谢舟这个角度还能看到薄与和非常漂亮的下颚线以及极高的面部折叠度。
“肯定没问题的啦。”谢舟摆手,“而且跟你一组的不是那个学生会的皇太女吗,区区小比赛不在话下。”
薄与和又端正回来,“皇太女是个什么东西?”
谢舟在他对面坐下,他的椅子是吊椅,人没法转过来,薄与和就只能看见他毛茸茸的脑袋。
“因为大家说她家里有皇位要继承,所以叫她皇太女。”谢舟思索了一下,“我觉得这个称呼还挺合适的。”
薄与和转回去,把杯子搁在桌子上。
“小舟,假如你是一个很有钱的人。”薄与和尝试发问,“你也很有地位,你会一直给你朋友送钱吗?”
谢舟敲电脑的手都停了,“谁给你送钱了?你那个合作伙伴?”
“这只是个比方。”
薄与和没承认也没否认,这让谢舟皱眉,“不是我说啊薄与和,天底下没有这种好事的,你又不缺钱怎么能被人用钱收买呢?万一他想给你设个圈套呢?”
“你想哪里去了。”薄与和一扭头就看到谢舟整个人趴在吊椅上,很努力的跟他讲道理。
谢舟也不坐自己位子了,起身换到了于奂的位子上跟薄与和面对面,“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你展开说说。”
薄与和挑了个大概的委婉的跟谢舟讲了一下,三两句描述完,谢舟的表情越听越凝重。
“所以就是他有钱没地方花还要来帮你落实,校赛的,项目?”
说到校赛时谢舟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男的女的?她想泡你?你不能就这样自甘堕落的啊。”
“男的。”薄与和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只是朋友。”
“他是不是看上你的钱了?这种男的最有心机了,我跟你讲”
“他应该比我有钱。”薄与和抬手打断谢舟,“算了你让我自己想吧。”
谢舟的防诈骗意识很强,但跟薄与和思考的不是一个方向,如果他再说两句估计薄与和也要怀疑萧降是为了他的钱来的了。
他把谢舟推开,自己想萧降的意图。
他们一群人对薄与和都很好,但他本身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们图的利益,他们真的只是交个朋友吗?
这群二代玩的很自由,有钱有闲家里也没有麻烦,姿态动作也很随性亲昵,薄与和刚回来就被赵愉笙抱了个满怀。
薄与和反抗过,但赵愉笙好像对谁都这样动手动脚的,他也就随他们去了。
论权,萧降赵愉笙哪个实力不比他大,论钱,那一圈都是富几代。
没有人说要带他玩投资和金融相关,也没人爱玩大金额的赌局,连玩骰子和港五这种都在喊人喝酒或者让人干点丢脸的事。
要是一直这样玩,薄与和到也觉得没什么,可偏偏萧降还要上赶着给他送钱,总不能是萧降的钱真的多到没地方花吧。
薄与和拿起桌上的水杯,又慢慢喝一口。
萧降对他的态度让薄与和感到有些奇怪,是那种有点苗头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的感觉,薄与和谴责自己怎么能这样怀疑朋友,但没办法人的第六感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薄与和恍惚记忆起他的眼睛,萧降太有侵略感了。
他有点烦,起身去了阳台,把阳台门关好。
刚刚从柜子里摸出来的烟,盒子还很新,只少了一根。
浅青色外衣的细烟咬在他的嘴里,燎了烟头后不紧不慢的吸一口,尼古丁安抚了他的焦虑,薄与和舔了舔牙,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也不想揣测朋友,前提是萧降真的是朋友。
这也不能怪他多疑,谁手里有个一亿都想这样怀疑别人,更何况萧降还知道自己没什么后台。
前车之鉴已经有个望知欢了,他不希望萧降会是第二个,那他会很失望。
正如尉迟层岚说的,他现在是最可爱的lamb。
但是食肉动物才会喜欢lamb。
慢条斯理的抿上第二口,薄与和想把这件事放放,他想这两天先不跟他们玩了,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就逃避。
先把青训的比赛比完,再好好上课,然后等着放假找个暖和的地方熬过冬天再回来。
抽完一支烟,他心情好了不少,把烟蒂处理掉,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才回寝室。
青训的时间来的很快。
大书院人很多,台下一排坐了二十几个校外评审,后面的就全是参赛选手。
尉迟层岚抽的号比较后面,但她还要负责竞赛事项的一部分,所以此刻薄与和跟着她一起在后台。
他从幕布后往前看,就看到萧降坐在第一排。
薄与和第一次见到萧降穿正装的时候的样子,平常玩的时候萧降也会穿衬衫西裤,不过那时看上去像是下班出来玩的。
此刻正正经经的模样倒是与薄与和印象里的大相径庭。
“薄与和。”
有人喊住了他,薄与和转身,是戚常月。
戚常月今天穿的也比较利落,衬衫西裤,但是没打领带。
“等一下再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资料,尉迟看个流程就过来,有不对的及时跟我沟通。”
薄与和点了点头,转身想继续看。
戚常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看人多。”
“校赛而已,不用紧张。”戚常月安慰道,“你和尉迟一队,她的能力很好,你们的名次估计不会差。”
薄与和不知道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他紧张了,但也懒得跟他争辩。
“这次的竞赛方案和资料百分之八十都是他自己做的。”尉迟层岚从戚常月身后出现,“别把功劳安在我一个人头上哈。”
戚常月一愣,反应过来尉迟层岚是在说他贬低薄与和了,“抱歉,是我先入为主了。”
“你后台事做完了?”尉迟层岚顺着薄与和的视线也往前面看,“你朋友?”
“等下老师上去说两句就开始了。”戚常月自觉没趣,“我先过去了,你比赛加油。”
尉迟层岚挥挥手,跟着薄与和一块往前面瞄。
“他当校外评审过来看一眼,说做得好帮我把项目落地。”薄与和道。
尉迟层岚好奇,“哪个啊?白西装那个吗?”
“白西装旁边那个。”
“萧降?是叫这个不?”尉迟层岚点着下巴,“宁为玉也来了,她来干嘛?”
薄与和看她,“你认识?”
“他哥我认识,他我就见了一面。”尉迟层岚道,“他旁边那个是个画家,宁家人,我找她买过画,我跟她比较熟,就是好奇画家也能当校外评审吗?”
“不太清楚。”
薄与和没在看,跟尉迟一块去下面观众席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