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摇了摇头,甩开这个声音。
他伸出手指,在指纹识别器上按了一下,又凑近虹膜扫描。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推开厚重的房门,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侧身,目光落在恋雪身上。
“手。”他言简意赅地命令。
恋雪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怯生生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皮肤白皙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猗窝座的大手直接覆了上来,干燥、温热,带着常年格斗留下的粗糙茧子,完全包裹住了她微凉的手指。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欲。他拉着她的手指,径直按在了门旁的指纹录入区。
“嘀——”的一声长音,提示录入开始。
恋雪浑身僵硬,手被他牢牢握着,动弹不得。
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灼热得有些烫人。
她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力量,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捏碎她的指骨。
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让她感到恐惧,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奇怪的安全感?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只是强迫自己放松,任由他摆布。
猗窝座低着头,看着自己青色的大手与她那白得晃眼的小手形成的鲜明对比。
她的手很软,像没有骨头,微凉的触感奇异地缓解了他心头的些许烦躁。
他仔细地将她每一根手指的指纹都录入系统,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
好了,现在这里,也有你的一部分了。
一个念头悄然划过他的心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满足。
录入完成,他松开了手。恋雪立刻将小手缩了回去,不自在的握了一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
“进来。”猗窝座率先走进房间。
恋雪迟疑地踏进一步,房间内部的景象让她微微怔住。
但作为猗窝座先生的住所,这样也不是很意外。
没有奢靡的装饰,也没有男性独居常有的混乱,而是一种近乎苛刻的简洁,以及……一种无边的空旷。
客厅极其宽敞,色调是纯粹的黑、白、灰,几乎寻不见任何多余的物件。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铺展如画卷,视野辽阔,却也将室内的冷清映衬得愈发分明。
地面光洁如镜,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清冽的气息,那是属于猗窝座自身的、混合了冷调清洁剂与某种雪后荒野般的凛冽味道。
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里除了几件必不可少的家具,近乎一半的区域都被打通,铺上了专业的训练垫。
沙袋、杠铃等器械冷硬地陈列其间,让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功能至上的私人训练场,而非一个可供栖身的“家”。
“这里没有次卧。”他陈述道,语气平淡。
“除了主卧,其他地方我改成了训练区。”
恋雪的心微微一沉。那她睡哪里?她看向开敞的卧室门,又看了看冰冷坚硬的训练垫和看起来还算宽大的沙发。
猗窝座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主卧。让她进卧室?这个念头冒出来,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感到排斥和厌恶。
他还没开口,恋雪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连忙小声说:“我、我可以住沙发的。”
猗窝座看着她那副生怕给他添麻烦的怯懦样子,心头那点微妙的想法消失了。
他本来也没想好是否真的能容忍有人侵入他最私密的空间,既然她主动提出,正好。“随你。”他淡淡地应道。
“你的‘工作’,很简单。”他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保持这里的整洁,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待命。”
“是。”恋雪低眉顺眼地应道。
“现在,”猗窝座指了指她放在脚边的行李和那个显眼的药箱,“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衣服……就先放在客厅的柜子里。”他随手指了一个空着的储物柜。“药箱,放厨房吧,免得你忘了吃。”
恋雪默默地照做。她将自己的几件简单衣物放进空荡荡的储物柜,然后将药箱抱到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上。
猗窝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他看着她慢吞吞地整理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看着她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那个显眼的药箱——一种陌生的、温热的鼓噪感,在他空寂的胸腔里突兀地搏动。
不是怜悯,也非同情。
那更像是野兽在自己的领地里,发现了一个本应驱逐的、过分弱小的存在,却发现这个存在竟让冰冷的巢穴变得“完整”起来。
这感觉,让他无法抗拒。
他站起身,走到训练区,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需要发泄一□□内过剩的、不知名的精力。
“你,过来。”他对着恋雪的方向说道。
恋雪心里一紧,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坐那边。”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训练区边缘的一个软垫。
恋雪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猗窝座不再看她,开始对着沉重的沙袋进行击打。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力道刚猛,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沉重的沙袋在他的击打下剧烈地摇晃,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整个训练区都弥漫着一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力与美。
他的身影在快速的移动中几乎化作残影,桃红色的短发很快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金色的瞳孔在运动中闪烁着专注而狂热的光芒。
恋雪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同猛兽般宣泄着力量。
这与她记忆中,那个在道场里沉稳练习素流拳法的蓝眸少年截然不同。
狛治的力量是内敛的,带着守护的意味;而猗窝座的力量,是张扬的,充满了破坏性和侵略性。
可是,为什么……在某些瞬间,他转身时肌肉绷紧的线条,他腾空时身体的姿态,是那么熟悉。
那种发力方式,那种对身体的控制……她看得有些出神,甚至暂时忘记了对自身处境的恐惧和不安。
猗窝座虽然在专注训练,但一部分注意力始终停留在角落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这让他体内的血液仿佛流动得更快了些,一种展示的**莫名升起。他刻意将动作做得更加流畅,更加充满爆发力,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无声地展示着自己的强大。
看吧,这才是力量。
弱小的你,只能依附于这样的力量生存。
看着我,只看着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他在心里想着,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占有欲的情绪在滋长。
一套高强度的训练结束,猗窝座浑身蒸腾着热气,汗水顺着肌肉的沟壑滑落。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走到恋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因为运动,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胸膛起伏,带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恋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害怕?”猗窝座挑眉,汗水从他额角滴落,砸在地板上。
恋雪诚实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猗窝座被她这矛盾的反应取悦了,蹲下身来,与坐在垫子上的她平视。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恋雪能清晰地看到他金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汗味混合着原本那凛冽的气息,并不难闻,却充满了侵略性。
“记住,”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所有物。你的一切,由我负责。同样,你的忠诚,也必须只属于我。”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套在了恋雪的脖颈上。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野兽般的金眸里,除了惯有的冰冷和强势,似乎还涌动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灼热的东西。
她垂下眼睫,避开他那过于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轻声回答:“……是,猗窝座先生。”
猗窝座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算了,慢慢来。他站起身:“我去冲凉。你……自己待着。”
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恋雪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环顾着这个冰冷、空旷、充满力量感的陌生环境,又想起那个被强行录入指纹的门锁,以及男人那句“你是我的所有物”,心中一片茫然。
冰冷的空气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
道场暂时保住了,父亲也有了好的治疗。
可是,未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恋雪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默念着:没关系的,恋雪,你要坚强。不要害怕,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悄悄攥紧了衣角,仿佛能从这动作里汲取力量。不能让父亲和狛治哥哥再为自己担心了。
她可以的。
而猗窝座站在淋浴下,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滚烫的身体。
他闭着眼,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恋雪那双带着惊惧、倔强、以及迷茫的粉色眼眸,还有她那只微凉柔软的小手的触感。
麻烦。
他心想。
但是,好喜欢。
如果ooc就好聚好散,不要骂我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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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