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愈一大早就被柴颂压抑的咳嗽声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侧耳细听,那声音沉闷,带着明显的鼻音,心里顿时一紧。
他立刻伸手探向柴颂的额头。
触手一片滚烫!
“柴颂?柴颂?”他轻轻推了推她。
柴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声音沙哑:“唐愈……我难受……头疼……”受……头好晕。”
唐愈立刻下床,翻出体温计给她测量。
38.9℃!
高烧!
在σ病毒肆虐的敏感时期,发烧几乎等同于……
唐愈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强迫自己冷静,立刻给钱涂打电话说明情况。
钱涂在电话那头语气凝重:“先别慌,给她吃退烧药,物理降温。我马上向上面汇报。如果持续高烧不退,可能需要启动应急通道送医。你们先做好去隔离医院的准备。”
挂了电话,唐愈看着柴颂烧得通红的小脸,心里又急又痛。
他翻出行李包,开始给柴颂收拾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他找出退烧药,小心翼翼地喂柴颂服下,又在她额头上贴了退烧贴。
看着柴颂因发烧而干裂的嘴唇,他想起好像喝姜汤能发汗驱寒。
他百度了姜汤做法,怕柴颂嫌辣喝不惯,还特意加了一大块红糖。煮好后,他自己先尝了一大碗。
嗯!果然难喝得要命!
他端着姜汤走进房间,扶起昏昏沉沉的柴颂,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正准备一勺一勺喂她,柴颂却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几口把一整碗都闷了。
喝完,她皱着一张脸,爆发出和唐愈同款哀嚎:“嗯!真难喝!”
姜汤喝了,药也吃了。
到了下午,柴颂的体温不但没降,反而一路飙升,突破了40℃大关!
整个人都烧得迷糊起来,开始说胡话。
唐愈怕她烧出肺炎,再也顾不得她的微弱反对,毅然决然再次联系了钱涂。
“准备一下,车马上到,去定点医院。”钱涂言简意赅。
唐愈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包,又往里面塞了些充电器、纸巾之类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里,柴颂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把之前屏蔽的群聊全部取消免打扰,一条条往上翻看。
越看,脸色越白。群里各种关于病毒的可怕传闻,邻居们恐慌的言论,还有零星发出的、某个单元又被拉走人的消息……触目惊心。
她害怕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唐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握住她滚烫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来接他们的不是普通的120救护车,而是一辆经过特殊改造、车窗被封死的军绿色车辆。
车子驶向医院的路格外漫长,每到一个路口都有层层关卡,穿着防护服的人员仔细核查证件和手续。
终于进入医院,气氛更加压抑。
穿着军装和白色防护服的医生护士引导他们走向一栋独立的楼。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紧闭,但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不明意义的嘶吼、撞击声,偶尔还有面目狰狞、眼珠赤红的病人扑到门上,疯狂拍打玻璃窗!
柴颂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死死抓住唐愈的衣襟,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不敢再看。
唐愈紧紧搂着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他自己的心跳也快得如同擂鼓。
但他强迫自己镇定,护着柴颂,快步跟着引导人员,走进了一间单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