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浑身止不住的抖,朱桃这两件衣服一拿出来,她才重新活了过来,找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都往我眼前拿?”她横眉冷对,声音里像缠了刀子,“你主子羞辱我,你也打蛇上棍,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这可就错怪朱桃了,青凤已经说了不许拿她的衣服给晏玉娥,难道朱桃一个下人还能给她偷一件不成?现在不过是事权从急,才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给她,就是看不上,一会儿叫百香回去给她拿几件新的换上就是,总共能穿多少功夫,难不成就降低身份了?
朱桃把衣服收了起来,本来晚上吃完饭,收拾收拾就可以歇了,结果晏玉娥非要来招惹青凤,现在闹成这样,一群人都跟着提心吊胆。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有几分埋怨,对着晏玉娥的笑容都敷衍了起来:“姑娘别生气,是奴婢想的不周到,不如姑娘在这里坐坐,叫百香回去取衣服就是。”
百香听到自己的名字,好想叹一口气,晏玉娥赌气不要朱桃的衣服,这不是催她马不停蹄回去吗?万一她回去慢了害晏玉娥生了病,挨罚最重的难道会是大姑娘的奴婢吗?一想到可能发生的悲惨未来,她便凑近晏玉娥,低声下气地劝道:“姑娘先忍一忍,身体要紧,反正咱们回去也要洗澡,穿她的也没有什么。”
晏玉娥脸上绯红色一片,十分气恼地瞪了百香一眼:“有你在这里多嘴多舌的份儿?你要真为我好,早忙不迭回去取衣服了,还用在这里劝我穿丫鬟的!真是越大越没规矩,尊卑上下都不分了!”
朱桃再次出现在青凤面前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她满脸麻木,见了青凤后倒头就拜:“奴婢今天自作主张,请姑娘责罚。”
青凤已经换了里衣,正披着头发靠在床头看一本诗集,听了朱桃的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起来吧,晏玉娥回去了?”
可不是回去了,百香急急回去娶衣服,晏玉娥面前只有朱桃一个人服侍,她怒火冲天,自然要找个人发泄,对着朱桃阴阳怪气许久,等百香拿了衣服回来,又点名让朱桃服侍。不是指责她笨手笨脚,就是说她什么也不会,等送走这位大佛,朱桃已经毁的肠子都青了。
“二姑娘刚才走了,她身边的百香要灯笼,奴婢想着总不好用姑娘的东西,就把自己的给她了。”
青凤点了点头,朱桃是她的人,也一向和善,只是这次太软弱了些:“我知道你是担心受罚,不过这事出在咱们院子里,你把底下的人管好了,谁敢出去嚼舌根?就是晏玉娥,她又真敢去夫人面前告状不成?就她那口不择言的样子,让夫人知道,第一个罚的就是她。”
“我同晏玉娥争吵,你就是替她解了围,她也不会领你的情,你是我的丫鬟,她只会看你不顺眼,嫌你多嘴多舌,这又不干你们的事,我也不会叫你们替我冲锋陷阵,只要不在我这里和稀泥我就心满意足,本来晏玉娥就瞧不上我,和多了还以为我软弱可欺呢。”
朱桃低声应了,青凤见她愁眉苦脸,心神不宁,也不再多说,相信她刚才已经被晏玉娥折腾够呛,知道随便搭理她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既然已经得了教训,那现在就得怀柔,于是青凤语气放缓,对着朱桃十分温和地说道:“你明白了,就下去吧,我叫绿萝留了两道菜,别再因为这点麻烦饿着肚子上床。”
之前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似的在梅山菀消散了,但在晏玉娥的春熙院却还如火如荼,晏玉娥回去后越想越气,她白白被人泼了一脸茶水,却不能去找徐氏告状,受了屈辱,但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恨不得把刚才的事复盘个八百十遍,最后恨恨地锤了一顿缎面锦被,发誓一定要骑到公主送来的那匹马——如果骑不到,那她从此之后岂不是都要矮晏玉姝一头?
这匹马已经不只是一匹马了,而是晏玉娥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斗志,所以她缓了一天,就又立刻踏进了梅山菀的大门。
梅山菀的丫鬟看见她,笑的都十分勉强。但晏玉娥就像没见到她们的苦笑,像回自己屋一样随便,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抬起眼睛就向旁边的人问道:“晏玉姝呢,怎么还没回来,又钻哪去了?”
朱桃跟着青凤出去了,剩下的丫鬟里绿萝年纪最大,她左看右看,别人都不吭声,只好站出来赔着笑说道:“姑娘的行踪我们哪能知道?要不二姑娘先回去,等我们姑娘回来,我再告诉姑娘您来寻她。”
晏玉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绿萝的建议:“我闲的很,既然你们不知道她跑哪去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反正又不麻烦。你去厨房给我叫几道点心过来,我要边吃边等。”
这可苦了绿萝,她去叫点心,这算在谁的分例上?她向来聪明,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还是请百香姐姐跟奴婢一起去吧,奴婢不知道姑娘的口味呢,再让姑娘吃的不舒心。”
晏玉娥嗤笑了一声,扫了百香一眼,百香立刻跟着走了,等出了梅山菀的门,绿萝才向百香打听了起来:“今天二姑娘怎么又来了,我们姑娘那脾气,惹恼了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二姑娘能从她这儿得着什么好。”
下人在背后嚼弄主子是非,被抓到了可是要严罚的,但小时候绿萝家和百香家是邻居,一起玩了好几年,等进院子才分开,这情分就让人放心多了。而百香心里也烦的很,巴不得和绿萝抱怨几句,所以她瞧了瞧四周没人,便凑过去低声说道:“难道我们姑娘就是个软弱的?二姑娘吃了大亏,不找补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就是一匹马吗?让姑娘骑骑又不会坏。她要天天来,不高兴的不还是大姑娘吗?”
“可二姑娘对大姑娘一点尊重没有,好歹也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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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看她上次来,语气硬邦邦的,大姑娘哪能惯着她?”绿萝对晏玉娥有点怨气,“她这次来,看上去还是想和大姑娘硬碰硬呢?这不是找没趣儿。”
百香立刻瞪了她一眼:“嘴里胡吣些什么,大姑娘和二姑娘是姊妹,彼此走动犯哪条王法了,若不是你跟我好过,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二姑娘,看你挨不挨板子。”
绿萝赶紧讨饶,百香斜眼瞧着她,等她说了一连串好姐姐后才开口:“别说这些甜言蜜语的了,大姑娘到底在哪?好歹咱们出来了,难道还不把二姑娘来了的消息知会大姑娘一声吗?你去找大姑娘,我去厨房拿点心,一会儿还在这里集合就是了。”
青凤看见绿萝,心里有几分淡淡的无语,她正和史先生一起研究今后该学些什么,本来饭都打算在这里吃了,却突然冒出来个晏玉娥扫兴,哪有人死皮赖脸到这个地步,前天刚被泼了一脑门水,今天就又跟没事人似的来了。
“你回去叫她走,我这里有事,难道还巴巴跑回去应酬她不成?”青凤神色十分冷淡,“她要是不走,你就派个小丫头来告诉我,今天我还不回去了,她有本事就一直坐着,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坐个一夜。”
绿萝应了一声,但刚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史先生就出声止住了她:“姑娘这样做不妥。”
青凤喝了一口茶平了平火气,她知道史先生向来注重规矩,晾着客人大概并不符合她为人处世的风格,于是对着史先生解释道:“先生莫不是以为我不懂人情世故?晏玉娥一直吵嚷着要我的马骑,说话还十分无礼,我不愿意对着她浪费时间,所以才不见她,并不是有意要给她难堪。”
史先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无论如何青凤和晏玉娥都是亲姐妹,这样的争吵不休总会引起徐氏的注意,没有任何一对父母会喜欢这种局面出现,哪怕是皇家,就算私底下再你死我活的争斗,明面上还是要兄友弟恭的。
“姑娘性子直爽,什么事都摊在明面上,这是好处,但也是坏处。很多时候,一些人是不愿意把所有事都分个是是非非的,只要是吵嚷的,那就是有错的。姑娘不搭理二姑娘,一天两天尚可,但一个月两个月总得说几句话吧,到时候她还是坚持要马骑,那姑娘可怎么办呢?”
青凤心想,她就是和晏玉娥一辈子不说话也无所谓,要是有幸能回老家,她俩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若是不幸要一直留在这里,那到了年纪都会被文平伯嫁出去,到时成了两家人,就是不交际谁又能说什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没必要搭理晏玉娥给自己找气受。
她脸上带着很明显的不以为然,史先生就知道青凤是决计不会为了名声向晏玉娥让步的,于是她叹了口气,换了种说法:“姑娘不愿意去见二姑娘,可是因为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只能把她搁置在一边,就当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