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睛,唯唯诺诺地称了一声是,然后低着头开始装蘑菇,晏玉娥十分震惊地看了看四周,如果她没有见过青凤怼人,那这个场面还有点可信度,但青凤在家连徐氏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这样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她一时间坐立难安,觉得身边这群人比唱曲的小戏子还能演,还吃什么宴,怎么不搭个戏台子呢?
场面冷下来就不容易热了,曹氏心里不爽,徐氏也不冷不淡,这两位都不开怀,其他人哪敢大声玩笑,况且刚才因为吃饭的事惹出了波折,所以现在一个个呆坐在那里,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年纪小的低头玩手帕,年纪大的随便说几句,彼此之间都不是很热络的样子。
薛瑛是其中最慌的一个,曹氏嘲讽晏家女还要拉她做筏子,她父亲不过是一个太仆寺丞,区区从六品而已,现在闹成这样,文平伯夫人会不会迁怒于人,往自己头上记一笔?
她家是二房,长年依附在薛家大房身上,就是为了借她伯父的势,把她和哥哥的婚事都往高抬一抬。结果现在势还没借到,人却先得罪了。她愁眉苦脸,不住地偷瞄曹氏,若是文平伯夫人有意给她个教训,那都不用动手,只要交际的时候和其他官家女眷随便说上两句,她就半点都吃不消。到时候曹氏这个大伯母可不会相帮,不斥责她一顿都算念阿弥陀佛了。
况且她身上还背负着另一则重担,她的二堂哥薛钰自幼十分顽劣,听说晏家新寻的女儿准备嫁进薛家,私底下很是不满。等曹氏邀文平伯府女眷吃年酒的消息传出来,他便偷偷找到了薛瑛,要她寻个机会带晏家新来的女儿过来,说是要狠狠给晏家女一个教训,叫她再也不敢进薛家的门。
薛瑛胆子小,她不敢得罪文平伯府,更不敢得罪薛钰。可现在文平伯府已经得罪了,那就更不能再得罪她堂哥。只是把晏家女带走谈何容易,那不是在为难她吗?
她的手藏在桌子底下,焦虑地一个劲扣指甲上的寇丹,虽然脑子一直在转,却半点方法都想不出来,只能时不时瞟一眼晏家女的方向,恨不得自己直接晕过去。
青凤还在扮着一副可怜相,但她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终于在看了一圈后发现了悄摸偷窥她的薛家二姑娘,她心里很是惊疑,今天不过刚见了一面,话说的都不到三句,这薛家女总看着她做什么?
这事透着古怪,要是薛夫人看她还有点说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总是瞧她肯定没什么好事。青凤眨了眨眼睛,不过片刻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她和徐氏隔着晏玉娥,所以说话的声音自然高一些:“母亲,我想去更衣,不知道方不方便。”
徐氏挑了挑眉毛,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道真是粥喝多了吗?她瞧了一眼曹氏,见她还是神色不豫,便笑了笑说道:“这孩子真是个麻烦人的,夫人给她指个丫鬟,让她自己去就是了。”
曹氏撇了撇嘴,哪家小姐会这么大声说这些,真是个乡下来的没教养。但她又不能让人家不去,只能没好气地扫了两眼,对着旁边的丫鬟说道:“那就让——”
“伯母,不如让我带晏大姑娘去吧,咱家园子弯弯绕绕的,丫鬟们又笨手笨脚,再给领错了路,还是我送她放心一些,”薛瑛跳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十分热络,“再说晏姑娘是客,总得有主人陪着才不算失了礼数。”
曹氏眉头当即就皱起来了,她这侄女又是发什么疯?可薛瑛就像看不见她的眼神,直直立在那里等她回话,曹氏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驳回,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那你就带晏大姑娘去吧,可别怠慢了人家。”
薛瑛立刻行了礼,笑盈盈地走过来挽住了青凤的胳膊,青凤对着她充满羞意的一笑,等出了曹氏的院子,青凤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更衣,只是觉得太尴尬,想出来缓缓,薛姐姐可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怎么会,晏姑娘千万别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伯母她说话一向随意,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薛瑛面上带笑,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咱们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逛逛再回,她们在里头吃酒听戏,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我们。这府里有个池子,冬天也不会结冰,据说地下有一股热泉,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青凤当然答应了,她倒要看看薛瑛想搞什么鬼。她们两个亲亲热热的手拉着手,七拐八拐才到了那个所谓的“热池子”,虽然离的远,可青凤依旧能看见两个人影坐在池边的亭子里。
“那边有人,咱们要不就别去了吧?”青凤对着薛瑛问道,“我一个外人,别再冲撞了主人家。”
薛瑛自然也看见那俩人影了,但她知道是薛家兄弟,所以不肯离开,见青凤有退缩的意思,便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这有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他们坐他们的,咱们逛咱们的,没有说这么大片地,别人还不能走了的道理。”
青凤心里冷笑,看来这两个人就是薛瑛非要跟她一起出来的原因。她假意推脱,实则半点力气都没使,由着薛瑛带着她往前走,越走的近,她便越确定这两个人的身份,年轻男子,穿着华丽,还有一个病怏怏的,这要不是薛家的两个儿子,她能把薛瑛直接吞了。
薛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青凤在心里默默腹诽,居然敢私自引别家女眷见外男,村里人都没这么随便。她暗暗睨了一眼薛瑛,心里思考如何闹他们个没脸——总不能稀里糊涂被拉来,还不给他们一点教训。
青凤这边盘算着如何让薛家人丢人,薛钰那边盘算着如何让青凤知难而退。他是薛家大房第二子,见青凤的第一面便不喜欢她,晏家新寻回来的女儿看上去就一股小家子气,容貌身段也不如定京女子娇艳纤细,从哪看都配不上自己哥哥。他看堂妹薛瑛带着人一路走来,忍不住对大哥薛瓒抱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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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也是欺人太甚,不愿结亲就不愿意吧,母亲总不能跑去文平伯府抢人,弄个村姑回来算什么意思,我看她那样子怕不是连字儿都不认识,也好意思当薛家的媳妇。”
薛瓒脸色白里透青,听了弟弟的话咳嗽了几声,他的眉眼长的还算清秀,只是病的时间久了,再好看的相貌也容易呈现出衰败的姿态,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那是世交的女儿,咱们来见她本就不妥,你何苦再说三倒四。一个男儿郎,如此小气,岂不是让人笑话?”
薛钰被兄长教训了一顿,瘪了瘪嘴不说话了,等薛瑛冲他招手,他才从亭子里跳了出来:“瑛堂妹,你不是跟着母亲吃席吗?怎么跑出来了?”
青凤看了他一眼,一闪身躲入薛瑛的背后,薛瑛笑嘻嘻地把她拉出来,对着薛钰挑了挑眉毛:“这不是席上太闷,出来转一转吗?晏姑娘,这是我二堂兄薛钰,你不必害怕,玉娥小时候还经常跟他玩呢,都是家里熟识的。”
“薛姑娘这话说的糊涂,先不说我这是第一次来,就是玉娥现在年纪也大了,怎么能和小时候比,”青凤板着脸,看上去十分不高兴,“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薛瑛咬着嘴唇看了薛钰一眼,这又不是她想拉晏家女过来的。薛钰接到堂妹的眼色,先一步开口说道:“晏姑娘莫怪,咱们两家有亲,想必你也知道,将来必定是要做一家人的,我今日与你见面,不过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明白,还望你不要怪罪。”
青凤已经知道薛家想搞什么事了,左不过又是那狗养的晏薛联姻,她顿时兴趣全无,掉头就往回走,没想到薛钰快行几步,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晏姑娘暂且止步,不过几句话而已,说完了就让瑛堂妹送你回去,”薛钰言辞很客气,但语气很傲慢,看上去并不在乎青凤有什么想法,“薛晏两家有过婚约,但晏姑娘你不合适,希望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好好做你的晏家小姐就是。”
青凤十分震惊地看向他,不明白怎么有人这么脸大,就薛家大郎君那样,真以为是个人都抢着要他。她竖起两道眉毛,眼睛里嗖嗖冲着薛钰丢刀子:“你是不是以为你们薛家男人好的很?”
薛钰听了这话很不舒服,刚皱着眉头要说几句,就被青凤一声冷笑打断了:“你难道觉得我瞧得上你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薛家女骗人见外男,一个薛家郎跑过来倒贴,你们薛家难道半点教养都没有吗?还不快给我滚开,再拦着我,咱们就到薛夫人面前好好评评理!”
薛钰一向受曹氏和薛覃宠爱,哪里被人这么骂过,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刚才装出来的客气也再维持不下去,对着青凤就是一顿输出:“本来就是你们晏家偷奸耍滑,怎么敢说我们薛家的教养?谁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晏家迟迟不应婚约,倒有空又找个女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