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自然也没有让出路。
许妄倒也不犟,往旁边一跑,没影了。
程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许妄有种莫名的好感,好像他的一切行为都不会令人反感,甚至他来找自己说话时也没有感到烦躁。
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
可是明明他只是一个新同学,不能接受的不是喜欢同性,是一见钟情。
第二天一早,许妄踩着早八的铃声撞进教室时,头发还维持着刚睡醒的蓬松状态——额前碎发翘得老高,后脑勺一缕发丝倔强地立着,像顶了团软乎乎的蒲公英。
他大概是没来得及打理,随手扒了扒就出了门,发梢还带着点睡出来的微卷,乱糟糟的却不显邋遢,反倒透着股没睡醒的懵懂劲儿。
程砚看了他一眼,忍住没去想昨天晚上那个想法,却还是被许妄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
许妄刚把课本摊开,眼角余光就瞥见斜前方的程砚正看着他。那目光不算灼热,却带着点直白的专注,落得坦荡。
他没转头,甚至没抬眼,只是嘴角勾了勾,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调调,轻飘飘抛过去一句:“看我干嘛?喜欢我啊?”
头发还乱糟糟翘着,说话时下颌线轻轻动了动,那点调侃没半分刻意,反倒像随口打趣,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坦荡,偏生和他那头没理顺的软发凑在一起,又添了点说不出的鲜活劲儿。
程砚的目光没移,就那么定定盯着他乱糟糟的发顶,几秒的沉默里,连空气都像慢了半拍。
然后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磁质感,刚好飘进许妄耳朵里,清晰又镇定:
“嗯,喜欢你啊。”
没有犹豫,没有调侃,就像在回答“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自然,偏生那直白的坦诚,和许妄漫不经心的调侃撞了个正着,让空气里忽然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张力。
许妄:“?”
许妄猛一振刀,刚还挂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瞬间僵住,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声轻响,他整个人往前栽了半截,手忙脚乱撑住桌沿才稳住身形。
乱糟糟的头发跟着晃了晃,他耳根悄悄泛起薄红,却还硬撑着那点坦荡,转头瞪了程砚一眼,声音压得又急又轻,带着点没掩饰住的慌乱:“靠,搞我呢?喜欢你奶奶的!”
话是带着点凶的,可泛红的耳尖、没理顺的软发,还有那点强装镇定的模样,反倒没了威慑力,只剩点被戳中后的窘迫。
“知道还问?好蠢。”
许妄盯着程砚坦然的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耍得团团转——那点慌乱瞬间变成羞恼,他抬起手,五指虚握成拳,作势就要往程砚胳膊上敲:“你还敢逗我?”
没成想程砚非但不躲,反而微微往前凑了凑,胳膊主动递到他跟前,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打这,肉多,不疼。”
许妄的拳头悬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程砚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再看自己这头乱糟糟的头发、泛红的耳根,活像个炸毛却没杀伤力的傻子,羞得他脸一热,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程砚一下,恶狠狠地憋出一句:“有病!”
下课铃刚响,许妄还没来得及收拾课本,手腕就被程砚轻轻攥住了。
他抬头瞪过去,就见程砚眼底盛着笑意,指尖还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刚才没打够?”
许妄挣了挣没挣开,耳根又热了,抬手就去拍他的手:“松开!谁要跟你扯这个!”
程砚却顺着他的动作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翘起来的发梢,声音里的笑意更明显了:“那扯什么?扯扯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耍你?”
“鬼才信是真的!”许妄别过脸,伸手去扒他的手,没注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扫过程砚的肩膀,“程砚你幼不幼稚,拿这种事开玩笑?”
程砚没松手,反而微微偏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你刚刚要是信了,需不需要等我放学给你解释一下?”
许妄的动作猛地顿住,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猛地抽回手,往门口走,声音都带了点飘:“神经病!谁要等你!”
程砚看着他几乎要炸起来的发顶,眼底笑意更深,快步跟了上去,还故意凑到他身边:“走那么快干什么?怕我再跟你说喜欢?”
“神经病!”
许妄端着水杯回来,刚走到座位旁,就撞进程砚似笑非笑的目光里。对方手肘撑在桌沿,指尖抵着下巴,眼神慢悠悠扫过他还带着点水汽的指尖,末了还故意挑了挑眉,那模样带着点明晃晃的纵容,偏生落在许妄眼里,全是**裸的挑衅。
他心里“咯噔”一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狗东西,还没完没了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揍死这个挑衅自己的家伙,脚步却没停,重重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瞪着程砚恶狠狠地放话:“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程砚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刚好够两人听见:“没看什么,就看我们许妄同学,头发终于顺了点。”
许妄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发,才发现刚才接水时随手扒了两下,翘起来的发梢居然服帖了些。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带偏了节奏,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去拧程砚的胳膊:“程砚你找死!”
许妄的手刚拧到程砚胳膊上,就被对方顺势攥住了手腕。程砚故意放软了力道,甚至还轻轻往他手心挠了一下,眼底笑意都快溢出来:“轻点拧,真疼了。”
“疼死你活该!”许妄嘴上凶巴巴,手上力道却下意识松了半分,另一只手又抬起来想去拍他肩膀,结果被程砚反手扣住了另一只手腕。两人胳膊交叠着凑在桌前,距离近得能闻到程砚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许妄挣了两下没挣开,脸又开始发烫,只能梗着脖子瞪他:“松开!不然真不客气了!”
周围同学早就注意到这俩的动静了——前排女生偷偷回头,捂着嘴偷笑,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眼神里满是“磕到了”的雀跃。
斜后方几个男生吹了声低低的口哨,还故意喊了句:“砚哥,手下留情啊,别欺负许妄同学!”
这话一出,许妄更恼了,猛地使劲挣开程砚的手,抬手就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声音拔高了点,却没什么威慑力:“谁被欺负了?我收拾他呢!”
程砚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靠了靠,笑得更纵容了,还故意往他这边凑了凑,让周围人看得更清楚:“对对对,你收拾我,我不反抗。”
“我去你奶的!”许妄气结,又想动手,却被他前桌闻宇笑着拉住:“别打了别打了,再打程砚该乐开花了!”
他这才发现程砚眼底满是笑意,像在挑逗自己,越闹对方越开心,狠狠瞪了程砚一眼,坐回座位上扭过头,假装整理课本。
程砚指尖悄悄碰了碰他刚才拍过的后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别气了,晚上请你喝冰可乐?
“我喝你奶!你他妈到底要咋样?我一辈子洋相都搁这出完了!”许妄又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
“这么喜欢我奶?等我放学回去问问她老人家有没有这意愿。”
许妄这才发现这人好像根本不会沟通。
干脆不沟通了,人和狗之间是有差距的对吧?
对的?不跟他说话是最好的选择!
上课他俩也都是正常玩手机,老师也不管,这是偶尔提问一下。
课堂上老师的声音平铺直叙,许妄把手机藏在课本底下,指尖飞快戳着屏幕,眉头拧成疙瘩——自家打野又被反蹲,他操控的辅助刚冲上去就被秒,战绩0-4的红色数字格外刺眼。
忽然耳边凑来一缕温热的气息,程砚不知何时侧过身,下巴快抵到他的肩膀,带着笑意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么菜?要不要我带你?”
许妄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转头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某人昨天求着加好友都摆架子,现在倒来装大神?”
程砚低笑出声,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屏幕,刚好弹出“防御塔被摧毁”的提示:“昨天是没好意思主动,现在送上门的带飞机会,要不要?”
许妄盯着屏幕上队友的“?”和惨不忍睹的战绩,心里憋屈得慌,又实在顶不住连跪的挫败感,最终还是狠狠咬了咬牙,飞快点开好友列表,输入程砚报来的ID,别扭地发送了申请。
程砚看着他飞快敲击屏幕的手指,眼底笑意更深,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凑得更近了些:“拉我,这把让你躺赢到超神。”
许妄手一顿,没好气地回怼:“谁要躺赢!我能C!” 嘴上硬气,却诚实地点了“邀请组队”,屏幕亮起的瞬间,他感觉脸颊发烫,偷偷瞥了眼程砚带笑的侧脸,心里暗骂了句“臭屁”,却没把组队界面关掉。
老师在黑板上写板书的间隙,程砚的游戏角色已经利落拿下双杀,耳机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许妄,往我身后躲,别冲那么快——你这辅助比对面打野还莽。”
许妄刚操控着蔡文姬往兵线里凑,闻言脸一热,嘴上硬怼:“要你管!我这是探视野!” 话音刚落,就被对面刺客偷袭控住,血条瞬间见底。
程砚的英雄立马瞬移过来,大招清掉刺客,还顺手给了他一个蓝BUFF,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探视野探到敌人怀里?许妄,你这是送人头式侦查?”
许妄气得指尖发紧,操控着复活的辅助往程砚身边凑,技能胡乱往他身上套:“闭嘴!要不是你刚才不提醒我!”
“提醒了啊,”程砚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又拿下一个人头,“是你自己不听。不过没关系,你负责卖萌,我负责Carry。”
“谁卖萌了!”许妄瞪他,却下意识跟着程砚的脚步,把治疗术精准丢给他,“刚才那波技能放得够及时吧?”
“嗯,够及时,”程砚忍着笑,故意逗他,“就是刚才躲技能的时候,手指戳得屏幕都要碎了,生怕你把自己再送出去。”
许妄刚要反驳,就见游戏界面弹出“胜利”提示,他的战绩停在2-3-18,而程砚是15-0-8的超神战绩。周围同学隐约听到游戏音效,偷偷投来目光,许妄慌忙把手机往桌肚里塞了塞,却听见程砚压低声音:“下次还玩吗?我还带你——保证让你躺得舒舒服服。”
“谁要跟你玩!”许妄嘴硬,手指却悄悄把程砚的游戏ID标了星标,心里暗骂了句“臭屁”,嘴角却没忍住往上扬了点。
嗯,再也不玩辅助了!我也要练打野!
许妄在心里暗暗发誓。
放学后,许妄刚换好拖鞋,手机就震得跟抽风似的——程砚的组队邀请带着个“菜狗速来”的表情包,横在屏幕中央。他盯着那行字磨了磨牙,犹豫三秒还是点了“加入”,心里暗戳戳较劲:今天非用上官婉儿打他脸,让这狗东西闭嘴。
选英雄时他秒锁婉儿,打字甩过去:“看好了,别眨眼。”
程砚回了个“笑死人”,反手锁了打野镜。
结果开局三十秒,许妄就被对面妲己蹲草一套带走。他手忙脚乱重开,刚走到中路,又被对面中单预判走位,技能空得明明白白,没等攒够笔墨就再次黑屏。
耳机里瞬间炸进程砚的欠揍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许妄?你这婉儿是刚从新手村出来的吧?飞都飞不明白,原地转圈圈呢?我看你不是上官婉儿,是上官婉儿她失散多年的笨比亲戚,专门来给对面送温暖的。”
许妄脸一热,嘴硬道:“失误!刚才没看清技能!”
可越急越乱,后面几次团战,他要么连招按成一团乱码原地罚站,要么飞天精准撞进对面控制网里,最后更是被对面追着打,死在了自家水晶门口,战绩刺眼的0-9。
耳机里程砚的毒舌跟机关枪似的:“0-9?许妄你这移动提款机当得挺称职啊,对面经济全靠你养,我怀疑你是对面派来的卧底,还是带薪的那种!玩辅助都比这强,至少能混个助攻,你倒好,送人头送得比谁都积极,输出还没辅助高,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
许妄气得手指戳屏幕都快戳出火星子:“要你管!我乐意!”
“乐意当菜狗啊?”程砚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欠得要命,“说实话,你玩婉儿还不如玩个河蟹,河蟹至少不会主动送人头,你倒好,见着对面跟见着亲爹似的,往上凑得比谁都快,生怕对面经济不够领先是吧?”
对局结束的“失败”提示弹出来时,许妄恨不得把手机扔进垃圾桶。刚要打字回怼,程砚的消息先跳了进来:“建议你把上官婉儿的技能介绍抄一百遍,或者直接卸载游戏,别在峡谷里污染环境了,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许妄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下一秒却看到第二条消息:“不过连招顺序没记错,就是手和脑子各玩各的。再来一把,我喊口令你按,再送成这样,以后你就乖乖给我打辅助,挂我身上混分,听见没?”
许妄盯着屏幕,火气被那股欠兮兮的耐心噎了回去。他咬了咬唇,打字回了个“来就来,谁怕谁”,点进组队界面时,嘴角却没忍住往上勾了勾——这狗东西,嘴欠得要死,倒还真等着教他。
组队界面加载完毕,程砚直接开了语音,语气欠兮兮的:“把听筒调大,听我指挥,敢瞎按一下你今晚就别想睡觉。”
许妄哼了一声没反驳,手指攥紧了手机。
游戏开局,程砚的澜直奔野区,声音精准落下:“清完第一波兵线别往前冲,站在塔下攒笔墨,1技能捏着别乱甩——你上次就是把1技能当闪现用,蠢得要死。”
许妄按捺住想怼回去的冲动,乖乖清线,刚攒够三笔墨就想飞,被程砚厉声打断:“停!谁让你现在飞的?对面妲己没交2技能,你飞过去就是送!等我打野过来,听我喊数再动。”
许妄悻悻收回手指,看着对面中单在面前晃悠,气得牙痒痒。
“3、2、1——1技能起手,贴脸!”程砚的声音带着点急促,“2技能接平A,攒满笔墨!别慌,往斜上方飞,避开妲己的控制!”
许妄跟着口令飞快操作,婉儿终于腾空而起,技能特效划破屏幕,第一下就命中了妲己。
“漂亮——才怪!”程砚的毒舌瞬间跟上,“飞的角度歪到姥姥家了,还好对面妲己手慢,换个人你早黑屏了!接着按,2技能刷新,再飞!”
许妄跟着他的口令,婉儿在空中连踩四下,最后一下精准落在对面射手身上,拿下双杀!
“哟,菜狗终于会飞了?”程砚的声音带着点调侃,“不过也就那样,换我来至少三杀,你这操作也就刚够及格线,别得意太早。”
许妄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浇灭,忍不住怼回去:“你行你上啊!我第一次飞天就双杀,够厉害了!”
“厉害?”程砚嗤笑一声,“刚才是谁0-9送人头?现在拿个双杀就飘了?接下来听好了,团战先蹲草,等我开团你再上,别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往前冲,听见没?”
许妄嘴上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心里却悄悄记着他的话。后面几波团战,跟着程砚的口令,他的婉儿再也没乱送,反而接连拿下人头,战绩慢慢追了上来。
对局结束时,许妄看着6-3-8的战绩,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耳机里传来程砚的声音,依旧欠兮兮的:“还行,不算太蠢,至少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不过别骄傲,你这水平也就够跟我混,换别人带你,照样是送人头的货。”
许妄刚要反驳,就听见他补充道:“明天继续,我教你躲控制,争取下次让你从菜狗升级成半吊子。”
“谁要跟你继续啊!”许妄嘴硬,手指却默默把组队房间保存了下来,心里甜滋滋的——这狗东西,嘴欠归嘴欠,教得还真挺靠谱。
打完游戏都快十一点了,许妄往沙发上一瘫,浑身骨头都松快了。手机扔在旁边,屏幕还亮着和程砚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那家伙发的“菜狗早点睡,明天别起不来”。
他本来想回句“你才菜”,可眼皮子跟粘了胶水似的,越来越沉。客厅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暖乎乎的光裹着他,沙发软得刚好陷进去,白天上课的困劲加上打游戏的累,一股脑涌上来。
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匀乎了。他脑袋歪在抱枕上,头发乱糟糟蹭着布料,嘴角还带着点没褪下去的小弧度,不知道是在琢磨刚才的高光操作,还是在骂程砚嘴欠。手机暗下去的屏幕映着他的侧脸,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过辆车的声音,他就这么蜷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手机刚暗下去没两分钟,突然响起的铃声跟炸雷似的,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开。
许妄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咚”一声摔在地毯上。他疼得龇牙咧嘴,手忙脚乱摸过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语气火大得很:“你他妈有病吧?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吵到我睡觉了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程砚低低的笑声,欠兮兮的:“哟,摔着了?听着动静不轻啊。”
“关你屁事!”许妄趴在地上没动,揉着摔疼的胳膊,更火了,“还有,你哪来的我电话?私自查我信息?”
“查什么信息啊,”程砚的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开学第一天填的那个新生登记表,你自己写的电话,我照着抄的。”
许妄愣了一下,脑子里模糊闪过填表的画面,随即更气了:“你没事抄我电话干什么?闲的?”
“不算闲啊,”程砚的笑声更明显了,“提醒你一声,明天十点开黑,别睡过头。还有,摔地上没摔傻吧?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
“滚蛋!”许妄骂了一句,猛地挂了电话,趴在地毯上瞪着手机,胸口还在起伏。可过了几秒,他又忍不住嗤了一声,嘀咕道:“有病吧这是……” 嘴上骂着,却没把程砚的号码拉黑,反而摸了摸摔疼的屁股,慢吞吞爬回沙发上,裹着毯子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