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姜宝虽然还不能说话，却安心了许多。
那种后劲又上来了，她浑身难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心悸的厉害，伴随着阵阵的耳鸣。
她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发誓一定要十倍的奉还，和这件事有关的每个人都不会放过。
车子开进会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姜宝被安置在了一间客房。
她躺了下来后，一连着喝了几杯水，然后洗了把冷水脸。十几分钟后，医生进来房间，给她初步做了检查，就出去和姜晧峥汇报。
姜宝知道她这是吸食了精神类药物，不至于成瘾性，但因为她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反应很大。
在吃了医生给的缓解药剂，整个人好多了。
———
陆闵又等了两个小时，她都没回来。
林灿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背包都还在这里。
陆闵去问店里的服务生，有人说看到林灿跟着刚才来的那位女士走了。
他觉得这件事不对，折返到楼上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可是手机屏幕是锁着的，并不能马上使用。
陆闵发现自己对人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这才两个小时，也不到报案的时间。
等到咖啡店里快打烊的时候，那个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显示是一串数字，并没有备注。
姜宝的手机一共就存了几个号码，全部没有备注。
她的记性好，能分别记住不混淆，没有备注，手机丢了也不会出太大问题。
陆闵划了下屏幕，接听了电话。
这通电话是林灿打来的，她都这么晚了，姜宝还没有回来所以问问。
等了两秒，那边的人没说话，林灿于是主动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闵听对方这么说，又是个女生的声音，就知道双方关系匪浅。
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是林灿的朋友，她下午被她妈妈叫走后，就一直没再回来我不是很放心。”
林灿：“你说什么？”
陆闵把状况复述了一遍，又问：“她现在在家吗？你能确认一下吗？”
林灿有些六神无主，几秒后回过神，也没有多解释就挂断了电话。
她背下了林小媛的号码，哆嗦的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了。
“那个你好，我是……林灿的同学，请问她回家吗？”
林小媛：“你是小灿同学？”
“她和你在一起吗？她……有东西在我这里。”林灿磕磕巴巴的说。
“哦，她没有和我在一起。”
林灿心跳漏了一拍，又问：“那在她舅舅家吗？”
林小媛很平淡的说：“你怎么知道，是啊，她通常都住舅舅家”
林灿：“……”
如果是她，可能会跟着回去。但是姜宝的话，绝对不可能。
她还记得姜宝一脸嫌恶的说，看到那两个人都够了。这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出现了意外。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不和同学交代一声就走了，手机都没有拿。
林灿顿时有些六神无主，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姜宝那样的性格，她担心对方会吃亏。
林灿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她想到了谢燎原的话，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他……但是马上打消了念头，很快她又想到了Avla，他一定有办法，姜宝平时很信任那个人！
林灿打给了Avla，她磕磕绊绊的说完，对方听完后一脸严肃。
让她马上带路去人可能在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林小军住的小区里，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林灿上前按了门铃，门才开了一条缝，她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把脚卡了进去。
三分钟后，Alva掐着林小军的脖子，把人像是鸡仔一样提到了阳台。
林小军哆嗦的问：“你、你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林灿虽然很意外，却是颤抖着声音说：“你快点说，不然他真的会把你扔下去，她在哪里？”
Avla又把人往外推了点，林小军身体悬空，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恶人怕更恶的，他不过坚持了一分钟就心态崩了，说自己外甥女是和朋友去玩了……
林灿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是笨，很快想明白了各中缘由，说他们怎么敢！
姜宝是替自己受了过。
Avla带着林灿驱车前往，不过在半路，她接到了姜晧峥的电话。
姜晧峥声音有点懒洋洋问：“我已经到了你附近，还有，这边有你一个你的……朋友？要来亲自看看吗？”
“好的。”林灿不敢多说。
姜晧峥：“我在会所，现在就过来，不是说你有话和我说。”
林灿和Alva于是又掉头，朝着会所开了过去，林灿依然提心吊胆，姜宝怎么会和她二哥在一起？
———
陆闵等到咖啡店关门，还是没等到人回来。
他只能把姜宝的包背走，下次见到对方再给人，说好的做卷子半路就走了，她仿佛一个谜团。
比最复杂的方程式更让人琢磨不透。
——
车子开入会所，林灿变得紧张了起来。
虽然说姜宝交代过见到他二哥要怎么办，可是自己刚才隔着电话，只是和对方说了两句话就已经很费力了。
姜晧峥正在大厅看文件，他的脸不像四十岁，倒是沉淀下来的气质，让人知道他不年轻了。
男人抬起头，随手放下文件：“来了啊。”
林灿：“……二哥。”
姜晧峥：“你要和我说什么，突然退学来了中国，这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灿：“嗯，我可以先看一下她吗？”
姜晧峥有些疑惑，又问：“那个姑娘，真的是你朋友？”
“是的。”
姜晧峥盯着人：“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是变了许多。”
林灿心跳开始加速，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对方终于有说话了。
“那你先去看看吧。”
站在姜晧峥身后的助理说：“六小姐，那个女孩子楼上右边第二间房。”
林灿点了下头，带着Alva上了楼。
转角的时候，Alva小声的说：“小姐从来不会把二哥晾在一边。”
姜宝没有听清楚，有些迷惑的看了人一眼，不过她也没有问题，把当成了对方的自言自语。
姜宝看到推门进来的林灿，心里松了口气。
能找到这里，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没有其他人跟来，两个人的事也没有被拆穿。
Alva站在门口，看了眼房间里坐在船上的姜宝，很贴心的关上了门守着。
这是在会所里，隔音很好自然可以放心说话。
林灿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姜宝一肚子火，心想你觉得我他妈好吗？她不会说脏话，这是最近跟着班上的男同学学的。
倒是觉得有时候很能表达自己的心境呢，她自己过得像是一串脏话。
姜宝盯着人：“你站着不要驼背，更不要把脖子缩着，不但难看身形还会变差。”
林灿赶忙站直了身体。
“你告诉了别人了吗？”
“还没有。”
姜宝这才彻底放心了，她只想让林灿认回来姜家，并不想告诉任何人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
暂时来说没有任何助益，可能还会有很多麻烦。
别人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变成林灿的姜宝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
姜宝闭上眼睛，语调缓慢的有哦：“林小军那对夫妻，骗我吃了会产生幻觉的东西，类似于大麻，他们想把我卖给一个贱男人换钱。”
林灿满脸诧异：“这怎么会？”
姜宝皱眉：“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故意骗你？因为我还可以坐在这里说话没出事？”
如果是你这个蠢货，是不会能安然无恙，姜宝暴躁的想。
她真是太生气了。
林灿：“不是，我很意外。”
“是林小媛那个女人骗我吃下去的，放在给你炖的汤里面，不是她执意坚持，我是不会喝的。”
姜宝现在想起来，自己也非常愚蠢，决定以后不会吃任何人给的单独食物。
她直接挑破了这件事，一点缓冲也没有给人。
反正如果林灿早点看清楚不是更好，完全撕裂了伤口，才能慢慢的愈合。
哪怕林小媛不是故意的，可太蠢是错。
她是共犯，这次不小心，那还有下次，下下次的不小心，一直到把林灿推向深渊。
那个女人把自己放在倒数第一位，林灿是倒数第二位，这点非常的可笑。
姜宝她现在对那个女人，是彻底没有一点幻想，见了还不如不见。
如果不是遇到了二哥，她有些不敢想后果。
林灿一时接受，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晴天霹雳，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狠毒。
姜宝盯着人：“你最好明确自己立场，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哪怕是走法律程序，我也可以让他们进去三年。”
林灿回过神：“你要怎么做？”
她自然知道姜宝的性格，她对林家也没有任何感情。
姜宝：“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他们的手段下作。”
林灿一颗心被反复拉扯着，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些事本来是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姜宝替自己受了过。
姜宝：“先不提她们，我等下会以‘林灿’的名义去见我二哥，你给我打起精神，我二哥很精明的。”
林灿：“好的。”
姜宝交代了人一些话，这才推门走出房门。
她让Alva把一直在车上放着文件袋拿过来。
那是她和林灿的血缘关系鉴定报告，也是她现在身份的证明，虽然说他二哥一定还会让人事后调查。
姜晧峥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笑着说：“你们看起来像有话要和我说。”
姜宝：“的确如此，姜先生。”
等着Avla回来，姜宝把文件递给了过去：“请您过目。”
姜晧峥看了眼旁边的一言不发的妹妹，抬手接了过来，一分钟他抬起头，声音淡淡的说：“异卵双胞胎吗？难怪长得一点都不像。”
林灿非常意外，对方的反应太平淡了，不过姜宝却习以为常。
姜晧峥放下了文件：“我会再去核对，不过姜宝，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她的存在？”
林灿：“我那天病了，然后错过了比赛……就梦到我有个妹妹，所以就想回国内看看，我一直有怀疑。”
姜晧峥想了，姜宝一直对她生母不感兴趣，如果她那么聪明，要去查倒是不是秘密。
“这样也说得通，不过你们才接触不久，关系挺不错，姜宝终于也有朋友了，双胞胎姐妹毕竟不同吧，比我这个哥哥看起来亲近。”
姜宝：“……”
林灿：“……”
姜宝一瞬间有些猜不准，他的二哥太精明了，她担心对方看出了什么，虽然自己并没有露出明显破绽。
她想了下又说：“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姜晧峥看向一边的林灿：“她要和我单独说几句，那你觉得呢？”
林灿硬着头皮的点了点下巴，虽然说这个人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提出质疑，但是她觉得太压抑了。
他比张扬的姜宝来说更内敛，当然也高了很多级别，更加不好惹。
姜晧峥：“我家姜宝说可以，行吧，既然你是我妹妹，改口称呼吧。”
姜宝：“……二哥。”
姜晧峥吩咐助理：“带姜宝去休息，整天在酒店像什么样子，今天就住在这里。”
大厅只剩下两个人后，姜宝压下了怪诞感，正在犹豫怎么开口，倒是坐在对面的热先说话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姜宝想了下，决定直接挑开。
“谢律凡找人给我吃了精神类的药物，幸好遇到了你……姜宝给我看过你们合照。”
“是这样啊，那你想怎么做。”姜晧峥问。
姜宝：“您看着办吧，还有林家的……我是说我的亲戚，我希望能处理掉，这件事他们也有关系，我太失望了。”
姜晧峥：“这个当然，至于谢家那边，你等下，我先打一个电话吧。”
姜晧峥拿起手机，他拨的是谢鸿的私人电话，虽然说是深夜，但是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抱歉了谢总，这么晚亲自去别人家拜访不礼貌，所以还是电话里和您说吧，我没有影响到你吧。”
“怎么会有影响，你说吧。”
电话那边的谢鸿要骂娘了，打电话就不算打扰吗？不过这个家伙现在打来，还是让他警惕了起来。
两分钟后。
谢鸿彻底清醒了，全身冷汗，他颤抖的说：“我马上把那个畜生带过来，这么晚过来打扰了。”
姜晧峥声音平静的说：“刚才就说时间很晚了，不过谢总你要来，我是不能不接待的，就待会儿见面说吧。”
他挂断电话，这才又问：“你想让我送去监狱还是怎么样？”
姜宝：“二哥……你看着办吧。”
姜晧峥微笑的看着人：“你不生气？林灿你和姜宝真像，是因为双胞胎心有灵犀？”
“……”
她有种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
姜宝很快做了决定，就算把那个贱人送去了警局，国内基本不会判未遂案件，哪怕是成立，罪名也很轻。
谢鸿也不会放任儿子不管，到时候一定会找人去顶雷，把药物的事情撇干净，毕竟只要中间人改口就好。
当然，霍晧峥会插手。最有可能两家可能彻底撕裂，大约各有损失，这还不如让对方主动让出利益。
她知道二哥和谢家有合作，谢鸿儿子做错了事，他应该有所表示，那就是合同可以再谈，至少要多分割五个亿的利润，或许还能更多。
而且她没有把握，她二哥会为了林灿，或者是姜宝去做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姜宝的一贯思维，她会跳出来全局看整件事，没走一步都会想可能导致的后果。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没有任何困难。
当然，这件事还不算结束，只是暂时这样而已。
等高度够了，她一定会亲手收拾谢律凡那个混蛋。
姜宝：“我没有关系的。”
姜晧峥看着人：“你是认为我不会真的去翻脸。”
姜宝：“……”
姜晧峥又说：“你先去整理一下吧，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的。”姜宝走上楼。
她怀疑在是听错了，刚才二哥好像在她身后叹息了一声。
姜宝洗了个澡，Alva的车上就有备用衣服，避免出了意外状况后需要换洗。
林灿主动帮她吹头发，姜宝很抗拒别人做这样亲密程度的事，不过她的现在精神还是有些不济，二来两个人的境遇特殊。
这是对方的身体。
林灿放下吹风机，想了下又问：“需要我陪你去吗”
姜宝：“你去能干做什么？在这里等着。”
林灿张了张口想说话，不过却只是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她羞耻又愧疚，让对方去承担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活，而且她也的确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
姜宝走过去，坐在了姜晧峥旁边的椅子。
虽然她很想坐在对面，现在的二哥让自己很有压力，不过一想会很奇怪，还是作罢
她开口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只能听见姜晧峥偶尔翻阅文件的动静。
幸好五分钟后，佣人推开门，带着今晚到访的客人走了进来。
——
谢律凡半夜被他爸从床上给拉了下来，还没有彻底清醒就挨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懵了，他换衣服出了门，到了车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律凡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那个女人是姜家的小姐，这不会故意诈我吧？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谢鸿也觉得很意外。
姜晧峥显然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不会为了追究，而故意认一个妹妹。
“你惹谁不好去惹他，待会儿好好的给我道歉！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听着不要反驳！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了。”谢律凡这会儿也害怕了，他白天见姜晧峥的时候，就觉得那个人不好惹。
会不会已经在想法子对付自己了？
谢鸿刚一进门，就朝着谢律凡踢了过去，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面子上还得要做足的才行。
谢律凡被踢了的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吃痛却没吭声，只是视线余光看了坐在前面的姜宝一眼。
心里依然觉得纳闷……她是富家千金？
谢鸿踢到第四脚的时候，开口说：“姜总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教好孩子。”
姜晧峥点了下头，面目表情的看着。
对方也没有说话，谢鸿心有不满，只好继续表演全武行，不过揍儿子的力气倒是越来越大的。
不争气，半夜三更在这里丢脸。
两分钟后，姜晧峥是还没有发话，不过谢鸿也停了下来。打人是个费力的活，毕竟是亲儿子，总不能真的打死。
他气息微喘息的说：“谢总，你说吧要怎么办，毕竟是他做错了事。”
谢律凡擦了下鼻血，为自己辩解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姜家的人，看着一点都不像……”
他看向姜宝，说到半句的话突然卡住了，现在坐在那里的人……明明就是个贵气的富家小姐。
谢鸿也很意外，这年轻的姑娘和姜晧峥长相完全不同，倒是脸上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他觉得自己儿子太愚昧。
姜宝声音淡淡的说：“原来是谢伯父，抱歉，我还以为是哥哥看我心情郁闷，叫了相声世家来解闷，是我失礼了，应该早点打招呼。”
谢鸿、谢律凡：“……”
谢律凡声音干巴巴的说：“你不是今天见过我父亲吗……”
姜宝：“看热闹的是谢伯父吗？抱歉，我当时大脑不清醒，贵家真是治家严禁，父慈子孝，一脉传承。我要是做错事，二哥不会是像您这么慈爱。”
话音一顿，又说：“去拿点酒精给谢少爷的皮外伤消毒，速度慢点怕是要愈合都用不上。”
姜晧峥转头，吩咐旁边的助理：“还不快去让人拿，要跑着去，再拿一些纱布。”
谢鸿脸都白了，这些连着自己全家一起嘲讽的话，自己却无法反驳。
真是好厉害，这位姜小姐才找到不久，就已经这样了，不知道一直在姜家养大的那位怎么样。
谢鸿：“姜小姐，我真是很抱歉。”
姜宝转头，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又说：“我哥担心我，连着两家合作的合同也没心思看，或许是很多地方需要再斟酌。”
谢鸿：“……应该的。”
助理小跑着回来，把酒精和棉片递给了谢鸿。
姜晧峥伸了个懒腰：“国内的晚上湿气重，帮我去酒窖拿瓶酒吧。”
助理很快把酒拿了过来，刚要打开被挥手打断了。
姜晧峥转过头，微笑着说对谢律凡说：“你来帮我开。”
谢律凡犹豫了两秒，小心的走了过去。
姜晧峥用手帕拿起那一支酒，转身毫无预警的敲到了人的头上。
酒瓶碎裂，谢律凡脸上血和红酒混在一起，倒在了地上。
姜晧峥嫌恶的丢下沾了酒的手帕。
“什么东西，连我妹妹都敢动。要是不出点血，其他人都要以为只要赔点钱就能安然无事，那我们姜家算什么。”
话音一顿，问旁边的谢鸿：“您说是不是，谢总？”
第22章
谢鸿整个人都懵了，怎么说着话突然就动手了！
本来手里不知道怎么处理的酒精和纱布，现在终于有了用处。
他连忙蹲下来捂住儿子的头上的伤口，这家伙是早就准备这么干的吧！。
这两兄妹表面平平淡淡，内里都是不好惹的。这他妈还不如一开始就发作！
谢鸿觉得头疼，这次怕是不大血不能善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当初姜家的老大和老三联手，弄出那么大动静都没斗赢了老二。
姜晧峥对方能稳坐这么多年位子，自然不是花架子。他吃不准，不想撕破脸真的和人对起来。
姜宝表面镇定，其实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她第一次看到二哥动手，那个贱人趴在地上没能立刻起来，这就知道力道不小。
姜晧峥坐了下来，他靠着椅子说：“我妹妹，她应该会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如果对身体没影响，那道歉的事情继续谈，不然就有点棘手了。”
他的话说完，客厅里却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谢鸿也顾不得生气了，揪起了儿子的衣领，咬着牙问：“你快说那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后遗症？！”
谢律凡哆嗦了下：“没、没有，我保证很安全！”
他是个混世魔王，一直被身边的人捧着，可现在却腿肚子打颤，十分惧怕坐在面前的男人。
就差发毒誓说那个药自己也吃！真的没问题！
姜晧峥轻蔑道：“你不是医生，你说的不算。”
谢鸿：“……”
“那就这样吧，时间晚了我就不留客了，谢总倒是可以暂时在我这休息，不过这个小畜生还是滚吧，我妹妹肯定是不想看到他。”
对方一点都不客气，口口声声的叫‘小畜生’，谢鸿脸的气白了，不过又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是自己理亏，他僵着声音说：“那我也不打扰了，回头再来道歉。”
转头又对姜宝说：“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姜宝微微一笑：“不必，谢伯父的勇猛家风让我心生佩服，不全是坏处，晚辈以后一定记得出门必带保镖，原来真的有人胆大到什么事都敢做。”
谢鸿：“……”
妈的又拉着他一家人来骂！
谢鸿干笑了一声，赶快拉着谢律凡走了，这小子惹到谁不好，偏偏撞到这两兄妹！
访客离开走了后，周围安静了下来。
姜宝一颗心七上八下，心里的疑问，如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二哥一定是看出来了吧。
姜宝最开始莫名变成林灿，生活困窘，当时是一心想要联系到二哥，能脱离当下的困境。
后来林灿回来了，她发现用‘林灿’的身份认回姜家就可以获得便利，不需要告诉别人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的事。
姜宝有种感觉，她会和林灿换回来，也许不用多久。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会变得很麻烦，首先他大哥会想办法把她拉下去。
老大不会承认长着姜宝脸的人，也不会承认有姜宝思维的人。
这样一来，哪怕真的换回来，后续也会变得很麻烦。
至于二哥……她犹豫过，但还是决定一起隐瞒下去。
姜宝本质上不相信任何人，虽然她和二哥关系最好，但说起来……都是她有意接近对方得来的。
她没有信心，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姜晧峥挥手让助理出去，客厅只剩下两个人。
姜宝深呼吸了口气：“二哥，我有点事和你说。”
姜晧峥：“你改主意了？这样面前不算太离谱。”
姜宝：“……”
果然猜出来了，不过听着语气好像是有点生气。
姜晧峥等了半分钟，旁边的人都没开口，他叹了口气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月前。”姜宝整理了脑子里的思绪，接着又说：“我刚开始想联系你，不过你的助理把电话挂了，还把我拉入了黑名单，大概以为我拉投资的……”
又或者是被您逼得走投无路，来求情的人。
姜宝精简的挑着重要的事说了下，那些鸡毛蒜皮就直接略过了。
姜晧峥听完后，叹气道：“阿宝吃了很多苦。”
他无法想象，向来高傲的妹妹会去当展会当翻译，那么复杂的环境，只是为了挣几千块钱。
“没有，林灿来了之后就好了很多。”姜宝想了下，又问：“哥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突然退学跑去了中国，这么反常我当然注意到了。而且以前姜骁来冒犯你，都是你把他骂哭的份儿，不太可能你别人骂哭。”
“不是换了个样子，就能成为另外一个人，我开始只是怀疑，毕竟太荒唐，不过见到你的妹妹就确定了，她绝对不是我家姜宝。”
姜宝：“二哥……对不起。”
姜晧峥站起来，摸了下对方的头：“这件事我也觉得暂时保密的好，Alva你认为他可信吗？”
姜宝犹豫了下，轻轻点了下头。
两个人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有那么一次Alva下意识叫她大小姐。
姜宝早就知道他们距离太近瞒不住，不过比起被Alva猜出来，没有对方跟着其实更不利，所以两害相劝取其轻。
Alva当了姜宝多年的司机和保镖，忠心自然不用。当年他退伍出了点事，姜宝出手帮了一把，算是有大恩，又握着软肋。
她觉得Alva可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可以掌控，而二哥却是需要她仰望的人，反而多了忌惮。
这大概是人性的通病，对更亲近的人反而要求更苛刻，更容易疏远。
姜晧峥：“小丫头考虑这么多，我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遇到事态度强硬，这点破事二哥还护不住你？”
姜宝低下了头，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啦。”
“去休息吧，我明天再和你们双胞胎谈一下，话又说回来，真是长得一点不像。”
姜宝转身上了楼，她突然明白，很多时候是自己封闭了起来，对这个世界敌意和成见太深。
姜宝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医院做，林灿也一起陪着去了。
姜宝睡得不错，林灿倒是辗转了一宿，煎熬期过后，现在已经心如死灰，面色惨淡看起来更像是需要检查的那位。
医生看完报告。说虽然暂时有些数值有异，不过通过人体的代谢，几天后就能恢复正常。
姜宝把检查结果用文件装起来，以后也许能用得到。
早上的时候，姜宝和二哥讨论过，决定还是先敲一笔。
毕竟她才以‘林灿’的身份被认回来，生出事端不好。姜宝不想因为这件事被贴上标签，和那个贱人扯的一起。
富家公子牵扯到桃色新闻，很多人会觉得风流罢了，但是千金小姐，那便是大有文章可做。
姜晧峥说让出五亿的利润太少了，不够看的。
他会看着处理，不干一票大的，还不如翻脸算了，要能把谢家拉下水，那他不赚钱亏点也不要紧。
姜宝顿时和自己二哥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次要割让了这么多利润，整个谢家的人都会寝食难安吧，想到这点姜宝舒服多了。
从医院出来，事情告一段路，姜宝这才想起昨天自己一走了之，包还放在咖啡厅，还有陆闵，他后来半路走了吗？
姜宝让林灿把手机拿出来，她要打给咖啡厅问问情况。
林灿想了下说：“昨天我打过你电话，是一个男生接的，是他提供信息，我和阿尔瓦才找到你。”
“陆闵吗？那还挺机灵，上次你掉到湖水里，也是他救了你。”
林灿：“陆闵？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姜宝：“是个好人，而且头发很浓密。”
林灿：“……”
这算是什么答案？
姜宝直接打给了陆闵，对昨天突然离开的表示抱歉，说自己临时有事，然后让对方给了一个地址。
她一会儿会让人来拿包。
陆闵给了对方自己地址，却总觉得不太对，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对方绕开明显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心里更加好奇。
姜宝回了家，她和班主任请了家，最近两天都不去学校了。
太多的事情要捋一捋，二哥又在这里。
四班的班主任如临大敌，林灿说过期中考试结束就退学，这是要履行吗？
想到这点，开始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导，开始姜宝还有耐心和人说几句，眼见对方没完没了，于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王珊过了几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她是要被人活活气死了，真是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这是第几次这样了？
听见敲门声，王珊走了过去，门口站着的是快递派送员，三天前她做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王珊拆开信封看到结果，坐在了椅子上。
“情绪激动就脸红，经常这样就要考虑心脏疾病的可能，还有注意排查是不是甲亢引起的症状。”
这是姜宝一个月前说得话，当时她觉得这是故意讽刺自己，还让人写了检讨书。
不过体检的时候，王珊莫名想起来这句话。
她还是做了非常规的血清甲状腺激素和促甲状腺素的测定，体检结果显示她是轻微甲亢症状。
王珊又有打电话和医生核实了下，目前只要吃药就好，幸好发现的及时，因为不是传染内疾病，也不影响工作。
她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林灿提醒了她，不然拖下去要麻烦了。
王珊有些激动的打电话过去，想和人道谢，林灿在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光正伟大了起来！
电话才刚接通，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那边的人抢白道，都说了不会退学，我在忙，没事不要打过来了。
王珊：“……你忙什么？”
太过分了，这是第几次了？！有这么和老师说话的吗！
姜宝：“我在买房。”
王珊：“……？”
———
姜宝也是真的忙，她一个下午见了三中介。
姜晧峥说一直住酒店算什么事情，可是他的私人会所离姜宝学校太远了，仿往返要花太多时间不方便。
姜宝临时决定买一套房子，
她去在看了房，毕竟是她自己住，总是要挑个合乎心意的，至少要是视野开阔的。
对比完几套有兴趣的房源，姜宝选择了临湖的一个大平层，虽然只有两百平有些小。不过好在楼层高很安静，阳台风景也不错。
因为是临湖第一栋，所以价格比周边都高，要四万多一个平。
姜宝绝对是中介见过最爽快的人，马上签合同刷了卡，开始走程序。
林灿一直跟在人后面，她已经心里煎熬了很久，忍不住问：“你准备怎么处理林家的人？”
姜宝：“这个你应该去问二哥，他已经有了决断，反正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过你最好清楚立场。”
“没有，我只是好奇。”林灿不敢说什么，毕竟吃苦的是姜宝，那天应该很难受吧。
谢家这次大出血，两家酝酿了多年的合作，他们出力了，但是从中能获取的利润少的可怜，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圈子里有了消息，据说和这次姜家才认回来的小姐有关，这是开罪了对方，为了息事才‘割地赔款’。
可见那位小姐多厉害了，姜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至于林家的人……他们是赔不起钱，那可就倒霉了。
姜宝就算不找他们麻烦，吃了大亏的谢家也不会放过从中搭桥的人。
姜宝：“骗我的那两个家伙，可能得关个几年吧，反正不会再出现了。”
林小军本来就是个败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抓他的错处不要太容易。
“我知道了，那她呢？”
姜宝当然知道对方说得‘她’是谁。
姜晧峥考虑到她们两个人，所以没把那个女人怎么样，不过哪怕这件事不是她的本意，但是也脱不了关系。
无意识的推波助澜，也是一种罪。
那个女人继续留下来也会出问题，姜晧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他把人送到自己私人的小岛上当佣人，负责种香蕉，这十年都不会出来。
那个女人不想去，后来一说再不走就让她弟弟牢底坐穿，于是妥协了。
她的思想是改变不了，所以这是最好的方式了。
第23章
林灿愣住了，她一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
姜宝见对方又不说话了，顿时没有耐心了，皱着眉说：“她脑子有病，你是要有样学样？哼，种香蕉比伺候她寡耻的弟弟和丈夫有意义多了！我们也能落得耳根清净，不要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你清醒点，你顶着我的身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陪她香蕉，不过倒是可以让人定期送来那个女人种的香蕉，你要是喜欢的话！”
姜宝其实知道说话太刻薄不好，伤人自尊心，但是就是克制不住。
只要想到泡在浴缸的林灿，还有一连串破事，她就会变得尖锐起来。
自己最近好像经常在生气，发现这点后姜宝更生气了。
她完全不想搭理这些，但是现在却没办法置身事外，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简直太可笑了。
二哥说她如今变了许多，说起来，她还学会了骂脏话，比如现在很想说一句话，他妈的都是狗屁！
如果让那些富家小姐听到这句，一定会用手捂住她们造价不菲的脸，惊呼出声。
林灿声音有些晦涩：“我……不是。”
姜宝深呼吸了口气：“那就最好！我觉得你需要心理医生，当然我也需要，我会看着安排的。”
林灿：“……”
姜宝刚看完股票，佣人上来通知说是谢家的二少爷来访，已经等在在偏厅等着。
姜宝：“让他滚，我不见。”
她虽然和谢燎原关系不错，但现在不想看到谢家的任何人，烦得很。
“他说自己是来道歉的，要见林小姐一面，今天不方便可以下次来。”佣人又说。
姜宝有些狐疑，那个家伙见林灿干什么？
不过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见一面也无妨，刚好自己也有事问人。
谢燎原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那两个人是双胞胎姐妹啊，所有的事就能解释了。
怪不得姜宝会那么信任人，什么都会征求对方意见。
不过小骗子为什么不明说，绕这么大一个圈。谢燎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现在顾不得太多了，他很心焦。
依照自己对解姜宝的了解，她虽然不会明说什么，但是一定会和自己划清界限。毕竟那是她的妹妹。
想要讨好姜宝简直太难了，她很少去承别人的情，寻求帮助，但是想要得罪人，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为什么自己感觉林灿和姜宝很像，见了鬼，难道是双胞胎的缘故吗？
谢燎原知道姜宝现在不会想见自己，所以他选择通过‘林灿’缓和关系。
但是他怎么也猜不到，林灿现在就是姜宝。
姜宝踩着拖鞋下了楼，她坐下后，在谢燎原把酝酿很久的话说出来前，就先开口了。
“如果要说抱歉，不如让谢伯父把赔偿额度往上提一下，没有诚意的空口道歉我不想听，你也别说。”
被抢白一顿的谢燎原：“……”
姜宝：“谢家老二身体强壮能轻而易举的制住女人，老大擅长使用高级化学，兄弟俩真是文武双全。谢伯父也是品格高尚。一家优秀的男人。”
她没有忘记对方两次把她手拽红了，都记在本子上的。
谢燎原：“……”
这说话语吊真是和姜宝如出一辙。
不过还是不同的，姜宝的长相本来就很有距离感，十足的骄纵高傲的大小姐。
但是林灿小白花的脸，哪怕是语气不好，也是奶凶奶凶的。
骗高中生还过得去，在老油条面前就显得有些虚张声势。
谢燎原看着人气呼呼的样子不觉得有什么了，忍不住嘴角幅度往上。
姜宝瞪着人，这下气得脸都鼓了起来：“你居然还笑？伪君子！你等着瞧吧。”
谢燎原干脆放松了下来：“被你发现我是伪君子了啊，不过要怎么对付我，再来踩一脚？当然也可以，我本来就是道歉的。”
姜宝总不能真的去踩人一脚，她发现对待泼皮无赖，自己也没什么好法子。
“懒得和你瞎扯，你把许琳的联系方式给我。”
谢燎原：“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那件事是我不对。”
他当时觉得姜宝太反常，所以请来了许琳，然后当天他的基金被狙击，亏了两千万后被臭骂了一顿……就没有然后了。
他亏了钱，姜宝那边肯定也有损耗，不过对方肯定会把账都算在自己头上。
姜宝：“谁要管你？我只是有事情咨询她。”
谢燎原在心里叹气，小姐你求人还这个态度？这姑娘凶巴巴的就差在脸上写上‘我不好惹’了。
“可以，不过我们先要来加个好友。我才能把她名片推给你。”
姜宝把手机拿出来，两个人加了微信好友，看到对方推送了名片，她这才满意的准备上楼休息。
谢燎原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姑娘就是为了要许琳的联系方式，不过顺带来嘲讽自己而已。
“你一个姑娘，这样凶巴巴的不好，必须得改改了。”
姜宝微笑道：“那你猜我为什么这样和你说话？”
谢燎原：“……”
姜宝没有理会人，转身上楼到一半停下，然后对站在旁边的Avla说，把这个家伙给我丢出去。
她不用亲自去踩，也能收拾人的
“好的，小姐。”Avla向来是听命，不问原因。
谢燎原心想自己好歹是客人，应该不至于做到这样的程度，但是那大个子已经朝着他快步走来。
他来不及多想，为了避免被揍，站起来狼狈的往门口退。
林灿可比姜宝厉害多了，虽然说背景不好……又才认回来不久，但适应能力非常强大。
他当然是不知道这是四年后的姜宝。
谢燎原退后几步还没有站稳，有人在背后拍了下他肩膀。
他紧张的转过头，发现是姜晧峥，顿时愣在了那里。
姜晧峥才办完事回来，他芝兰玉树的站在那里，微笑的注视着人说：“跑这么着急，是做坏事了？”
谢燎原：“怎么会，姜总您误会了，我是来道歉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欺负我妹妹了呢，别这么干知道吗？”姜晧峥语气淡淡的，但是话间的警告意味很明白了。
谢燎原：“……当然不会。”
姜晧峥更大力的拍了下对方肩膀，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大厅。
“……”
谢燎原回到了自己车上，几分钟后，用力捶了下方向盘。
这家人才是一脉传承，这么说起来，最近许久未见的姜宝还算脾气好的了。
真是太荒唐了。
———
姜宝微信上和许琳聊了几句，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然简单后说明了情况。
她和林灿的需要心理咨询。
术业有专攻，找专业人士能更高效率的解决问题。
姜宝不觉得自己是有大问题，一起是为了陪着林灿，让对方不至于太害怕，能够坦然一点。
她的耐心快耗完了，所以希望专业的许琳让林灿清醒起来。
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他二哥能一眼看出来，别人也许早晚也会发现蹊跷。
这是隐秘的事，姜宝和姜灿约好，只能用家里的座机来拨给心理医生。
电话咨询，看不到是谁的脸就不会暴露。
在分别给两个人做完了咨询偶，徐琳发现虽然这胞胎姐妹，但是性格相差也太大了。
姐姐是典型的情感缺失症，就是对各种刺激缺乏相应的情感反应，简单的说就是不会关心别人，很难被取信，对大多数的事物持有怀疑态度，拒绝感动。
不过她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那就已经问题不大。
徐琳看过姐姐的简历，优秀到让作为别人眼里成功人士的自己都很佩服。
许多天才都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这不是个例，关键是和姐姐说话，会让她忽略对方的年龄。
对方显然有做过功课，不是她开解人，倒像是彼此……讨论。
所以哪怕是姐姐的问题放任不管也出不了大的岔子。
对方智商高、起点也高，所以自己没问题，只是周围的人辛苦点。
……倒是妹妹，有抑郁症和社交障碍，必须进行心理干预了。
许琳非常意外，那样富贵的家庭，这对姐妹会有问题。
两个人去看心理医生，传出去到底不好，姜宝带有威胁的暗示对方保密，徐琳有些无奈的表示自己有职业操守的。
同时再次感叹，姐姐也太厉害了。
———
谢燎原想起来上午的事情，非常无语天啦，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所以林灿到底找徐琳做什么？
她有病？还是姜宝有问题。
谢燎原猜不到，于是直接打电话去问许琳。
许琳说自己不能透漏相关消息，于是谢燎原就明白了，那两姐妹肯定有一个和对方做了咨询。
不太可能是姜宝，那是林灿……反正谢燎原只能想到对方可能是有暴躁症。
对自己也太不友善了。
今天发给姜宝的信息也没有回复，谢燎原想了下，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和林灿搞好关系，毕竟是姜宝的妹妹。
他斟酌了许久，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发了条微信：我觉得要说一声对不起。
消息发过去，立马有了反应。
“您是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发好友申请，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谢燎原：“……？”
他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点击了验证发送的按钮。
微信拒绝被加好友是不会有提醒的，所以一直到睡觉前，谢燎原都没有收到回复、
发送的验证消息彻底石沉大海了。
他气得笑的笑出了声音，林灿，那个家伙可真是太优秀了。
男人都喜欢美女，不过相比听话乖巧温柔的姑娘，他更喜欢有个性思想的辣妹，所以才会一边怀疑自己找罪受，一边节奏暗恋姜宝。
如果对方文静怯弱，谢燎原都不会去怎么留意，现在虽然快气晕过去了，但其实是对‘林灿’印象不错。
——
姜宝没空思考虑那位的少男情怀，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学习!都是考第一！
陆闵给她列了一些课外读物，还有中国的历史纪录片，毕竟语言是文化的载体。
姜宝睡前躺在床上看纪录片，觉得非常有意思，要知道美国是没有历史的国家，建国至今也才两百余年。
陆闵审美不错，这部纪录片的服装、音乐、配音都很优秀。从汉武帝开始讲起，娓娓道来，一点都不枯燥。
早知道再词之前姜宝都只喜欢科学，不爱历史。
姜宝对政治家不感兴趣，但是她非常的喜欢唐宋时期的文学家！认为他们非常有人格魅力！
等她看到有了困意，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姜宝赶忙放下平板电视睡觉。
———
隔天姜宝难得起得有些晚，还在去学校的车上睡了会儿。
林灿这次请假了三天，班上都传闻她是退学了，连着各科的老师也有了怀疑，觉得很惋惜。
毕竟这么聪明。
班主任王珊很有压力，教导主任找过她谈话了，对方说林灿同学很优秀，对同学能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很有必要挽留。
示范作用就算了吧……个个学生都这样，那自己还不气死。
虽然对方在电话里说暂时没有退学的想法，不过王珊还是很忐忑。
今天是林灿要销假来学校上课的日子，她早早在走廊上等着。
看到走过来的人，王珊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笑着说：“林灿同学。”
姜宝点了下头，回应对方的打招呼，“王老师。”
王珊等了几秒，不得不开口提醒人：“你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姜宝想了下，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她犹豫的开口：“早上好……你吃了吗？”
她在路上听到别人是这样相互问好的，现在对方应该满意了吧。
医生也说了，她不要对人太冷漠。
姜宝走完了流程，就直接进了教室，没打算继续聊下去。
王珊：“……”
一点都没变啊这个家伙！虽然不是特别没有礼貌，但就是让人很生气。
自己去认真计较，那就大题小做了，而且对方不会觉得紧张，只会用‘你又发疯了吗’的眼神看着自己……真是扎心。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
中午放学，姜宝去食堂吃饭。
她才开始吃，就有人坐到了她对面的位子。
顾时和陆闵，还有她不认识的两个男生。
“这几天没有在学校看到你啊，怎么样，今天食堂的饭菜好吃吗？”顾时耸了下肩膀问。
姜宝一本正经的说：“和以前一样难吃，不过我能克服，这不算什么。”
其他人：“……”
顾时大笑了起来：“林灿，你有种天然的幽默感！冷笑话说得很棒。”
陆闵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盒糕点打开，然后推到了姜宝面前，“要不然吃这个吧。”
“陆闵你居然带零食来学校？我的天啦，你怎么不早点拿出了。”顾时边惊呼边伸出了魔爪，不过被人给打掉了。
陆闵：“你吃饭就好了。”
这一盒点心精致但是量少，也就不同口味的四块。
姜宝倒是挺想吃，但想到上次的教训，她是断然不会随便吃别人单独给的东西。
姜宝警惕的问：“你为什么给我吃的？”
陆闵愣了下，这才说：“感谢你上次请我喝咖啡。”
同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这两个人一起去喝咖啡了！
姜宝：“动机能说得过去，那你先自己吃一块证明没问题，嗯，你就吃中间绿色的。”
陆闵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用手指拈起来咬了口。
其他人：“……？”
分别就是这姑娘想让陆闵吃，借口也太拙劣了吧？难道还能有毒吗？
秀恩爱？
姜宝观察了两分钟，确定没问题，这才拿起一块糕点，说了声‘谢谢’吃了起来。
她的仪态是有专门老师教过，自然是无可挑剔，吃东西也是赏心悦目的。
顾时倒是彻底酸了，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
姜宝就着水吃完了剩下的三块，从口感猜测应该不会太便宜，倒是不错。
她从随身的腰包拿出手机：“陆闵你查收一下微信。”
陆闵有些疑惑，另外的几个男生也惊呆了，什么不能当面说要发微信啊？
你们很可疑!
难道是绵绵情话，这样一想几个人纷纷挤了过来，想凑热闹。
陆闵心里有些别扭，又问：“我可以让别人看吗？”
姜宝：“为什么不行？”
陆闵低头打开了微信，下一秒整个脸僵住了。
同时被震惊的还有另外几个人，顾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宝。
“你为什么给他钱？个十百千万……你居然给了十万？我的天啦！”
姜宝看着陆闵：“感谢你上次在咖啡厅帮我复习语文，你比那位语言文学家有用多了，推荐的书籍都很适合，今天的点心也不错，能感觉到用心。虽然我给的比市价是有些高了，不过你的付出是值得被肯定的，不用客气收下吧。”
陆闵：“……”
其他人：“……”
这是表彰员工大会吗？
顾时幽幽的说：“妈呀，你们是去约在咖啡厅学习，学霸的世界凡人是不会懂了，还有我不羡慕你了……老陆。”
谁能想到有天陆闵能被人用钱砸，对方还出手阔绰，这个发展也太离奇了吧！
陆闵声音僵硬的说：“我不会收。”
他当然想过，林灿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对自己……：如果真的这样，他还很愉悦。
直到对方转账十万块，彻底清醒了。
“你是觉得微信不方便吗？下次拿支票给你也行。”姜宝站了起来要回教室，突然又想到医生交代的话。
肯定对方的时候要面带微笑，不要一脸冷漠。
姜宝她转过身，微笑着由衷夸奖道：“陆闵同学你真是个好人，希望我们以后经常交流。”
“……”
等着姜宝走出了食堂，几个人终于缓过来了。
顾时觉得这简直是连环暴击了啊，最后还发了一张至尊好人卡。
看吧，陆闵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种领导故意装出亲和力，奖励贴心下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啊!林灿这哪里是有幽默感，明明就是天然黑！
关键是对方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
姐姐这里没有心，只有钱。
第24章
姜宝中午下课拿出了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
她一共就存了十个号码，能打进来的寥寥可数。
打来电话的赵渊清是林灿女团的成员，当初给姜宝借钱吃饭，还介绍了展会工作。
能让姜宝欠人情的很少，所以她对人有印象。
她回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了。
“林灿，经纪人说联系不到你的家人，担心出事所以问我们谁能找到你你，明天你真的不来拍了吗？”
“拍什么？”
“泳装写真啊。”
姜宝：“你再说一遍。”
赵渊清说：“好吧，我其实也觉得你不会来，毕竟你这么聪明，不过我们和公司签了合约，如果是其他人半路退出可能要赔个二三十万，但是你不同，你的条件好又是人气比较高的，要是解约，经纪人说要赔三百万才行！”
姜宝最近忙的团团转，都快忽略了林灿还签约了女团。
主要是那些人也没来刷存在感。
而且她一直觉得这不算什么，没想到林小媛那天说得是真的，如果退出要赔三百万？
这点钱对姜宝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她不会当冤大头随便就付，又不是傻。
她对那个公司没好感。
“你把经纪人的电话给我，我之前把他删了。”
赵渊清：“你把他删了？……行吧。”
她总觉得这个事不太妙，三百万可不是一点点钱……
不过她还是把手机号码发了过去，也许对方有办法解决呢？
她迷之相信人。
姜宝拨了过去，开门见山的问：“你是我的经纪人吗？把公司合同的扫描件给我发过来看。”
张川作为不入流女团的经纪人，业务能力普通，倒是灌鸡汤和洗脑能力一流。
他最近打不通林灿电话，不过对方舅妈保证过会搞定，绝对就没问题。
公司差不多十来天没收到沈荷香的电话，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开始着手找林灿本人。
张川问：“林灿你明天过来吗？还有你舅妈呢？”
姜宝：“那个女人在拘留所等着公诉，判刑，你要进去才能看到她。你把合同给我发过来，我看完再说。”
张川：“你要干什么？”
姜宝有些不耐烦，按着声音说：“把合同发过来，我这边才能推进下一步。”
“你说什么？”
张川终于想起来了，最后一次见面，对方就这样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他缓过神又问：“你要解约？”
“看不出来吗？合同发过来马上！长着脑子只是为了增加体重？！”
姜宝说完挂了电话，发了条短信告知对方自己的邮箱。
张川愣了好久，这个家伙什么态度！
好吧解约赔钱也好，就这脾气混娱乐圈，粉丝虽然不是最多的，但是黑的数量绝对第一。
张川气得头疼，怒气冲冲的把合同发了过去。
姜宝收到后，也懒得自己看，直接转发给了姜家企业律师团的主席，让对方过目。
她从食堂吃完饭回来，律师回复了邮件。说他仔细研究了这份合同，大致上没什么法律漏洞。
毕竟是林灿签的这份合约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当初找了专业律师反复看过的，虽然是不平等的奴役条约，但都在合法范围内。
绝对不会让人做文章，如果对薄公庭的有绝对的赢面。
姜宝非常意外，那这样自己就只能拿钱了事？
那家公司和林家的人狼狈为奸，她的钱烧了都不会给他们！
姜宝打开了邮箱的文件，开始逐字逐句的看那十几页的合同她是经济学和国际商管的双硕士，自然也有涉猎合同法。
果然全都没问题……只剩下最后一页，姜宝气得笑出了声音。
好吧就算是她赔钱，那个小破公司要有胆子拿，那就走着瞧吧。
姜宝扫了眼最后一排签约日期，是在三个月前。
她一肚子火的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过了十几秒，姜宝又拿起了手机，然后视线落到了签名上。
有些不太对。
姜宝把这个部分截图，连带着文件一起发给了林灿，问这是对方亲自签的吗。
林灿在两分钟后回复了，这并不是她的签的名，完全没有印象，笔迹也不是。
说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她在外地工作，可能是别人替她签的。
姜宝彻底乐了，林家的那几个蠢货大概以为吃定了林灿，居然没让对方亲自签合同，而且连着笔迹都没有仿造……
大约是当时急着拿钱吧。
这就有意思了。
姜宝马上打电话给了Alva，让对方帮自己登报申明证件丢失，顺带去把林家手中的那份合约找出来。
然后又打电话和班主任请了假，说下午不能上课。
“你才上课一天又请假！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你又要去哪里！”班主任果然疯了。
姜宝安慰人：“你不要激动，反正也是要批假的。”
班主任：“我就不！我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有问题吗？这样火上浇油。
姜宝：“我遇到了点事，要去警局备案，批假吗？。、”
“……”
姜宝觉得对方应该有点难堪，贴心的提前挂断了电话。
她离开之前，把放在包里的信封拿了出来，交给了旁边说过几次的女生，“我现在有点事，你能把这个给陆闵吗？”
女生愣了下：“可以，不过这是……情书吗？”
“当然不是，这都什么时代了。”姜宝想了下，又从包里拿出了两块巧克力放在对方手里，“给你，那么这件事麻烦了。”
女生愣了下：“啊……谢谢。”
居然还有跑路费，这个巧克力看起来好高级。
林灿从前就不太合群，现在也是，不过还是很不一样。
现在的林灿让人很有距离感，是她们自己觉得对方不可接近。
——
女生收了人的礼，自然要把事情办好。
她匆匆跑到了火箭班的门口，让人把信封给了陆闵，特地说明是四班的林灿送来的。
因为临近上课，这会儿班上的同学都差不多到齐了，顿时不少人起哄。
淡蓝色的信封，看着很精致高级，散发着好闻的香水味！
这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居然是考了第二名的林灿唉！
果然脑子聪明，又长得好看的人喜欢一起玩。
陆闵轻轻的咳嗽了声，掩饰表情的不太自然。
上课十分钟后，班上其他人转移了注意力，这才小心的把拿出来打开。
然后……下一秒真个表情都垮了。
信封里赫然是一张十万的支票。
应该早就猜出来了的……这是第几次以为对方在撩自己，然后被打脸，居然还不清醒。
所以为什么？
姜宝今天早上起来，看到转账给陆闵的十万被系统退了回来，自然而然的认为对方是想要支票。
支票是不能有折痕，她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信封装了起来，
那是Dior发给她的看秀请柬的信封，自然做得精致，不过姜宝也没注意颜色和香味，在她眼里就是个可以装支票的信封而已。
———
姜宝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本来想让律师去处理合同，不过临时改变了注意，决定亲自去一趟。
身为豪门后人务必要低调，不然容易引来非议，所以她要保证一丁点相关的新闻都没有。
她还答应了赵渊清，请对方吃大餐，说话自然要算数。
那姑娘说想吃日料，宁市的不过尔尔，姜宝已经让直升飞机把日本一流的厨师送过来，还有新鲜的食材。
三个多小时就能飞过来，估计最迟晚上六点就能吃到。
这些年公司股票的分红，二哥和父亲给的钱，加上她以前的投资，大概有个几千万吧，虽然有些少，不过姜宝最近的股票和基金赚了不少，存款翻了三倍。
二哥前几天又给了她一张卡，所以还挺富余的，自然是出手大方。
不过这些钱其实也不算什么。
姜宝要去那家公司，首先要确保自己绝对安全。
除了四人的律师团，她还带了五个保镖，外加随便发挥一下都能打十几个的Avla。
半个小时，三辆黑色的车，齐齐的停在了那家公司的门口，金发碧眼的男人下车把后门打开，一只穿着高邦皮鞋的脚迈了下来，那是女生的腿，修长纤细。
长得漂亮沉着脸不说话。
一楼大门被推开，姜宝走在最前面，她身后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分成两纵列跟着。
这些人气势强大，大厅的人仿佛都被定住，呆呆看着也不动了。
虽然是没有预约的来客，前台都没敢把拦下来。
很吓人的好吗？
那一群穿西装男人率先进了电梯，全部贴着边角站好，留出了中间一大块富余的空间。
姜宝最后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的合上。
几秒钟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好像是要解约的……林灿，我没有看错，分明就是她。”
“我看也是她，差点没认出来，张川还说公司要给让她好看来着？杀鸡儆猴？就刚才那架势，我觉得咱们公司才是有大麻烦的一方吧。”
几个人小声的讨论了起来，公司的性质其实大家都懂……总经理天天压榨恐吓那群签约小姑娘真的不厚道。
不过……这次怕是不能了吧。
姜宝下了楼梯，没有去总经理办公室，而是走到消防通道把躲在里面人拽了出来。
“我让你过来，也说让你躲在这里了？”
林灿：“我没有躲啊……我是刷从前的卡进来的，不过现在是生面孔，被保安发现不好，就暂时在这里等你。”
姜宝深呼吸了口气：“算了，待会儿你什么话都不要说，要认真的看，以后好好扮演‘姜宝’。”
林灿：“好的。”
姜宝：“首先，把你的表情整理好。”
林灿抬手开始搓脸，几秒后松开手她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抿着唇微微皱眉，倒是有七分像从前姜宝。
林灿是有认真研究过的，所纸老虎也能唬住人。
第25章
姜宝带着林灿折返回来，一群人这才进了末端的办公室。
律师站在两边，Alva拿来一把椅子放在最前面，又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贴心的给垫上。
“小姐你坐这里。”
姜宝从善如流的坐在了男人的桌子对面，原来就是这个家伙。
她的视线很有压迫感，向东本来被一群人的架势吓住了，现在更是内心忐忑。
几个保安都守在门口没进来，不过四个律师加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也让空间拥挤起来。
要不是认识林灿，向东都要坐不住拔腿跑了！他吞了下口水，问：“你这是……”
“你闭嘴。”姜宝打断人，示意旁边的律师去交涉。
这几个律师都是业内拔尖的，真金白银请来，自然是业务能力一流。
要说是交涉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签约合同摆在桌子上，只是三分钟，对面就已经溃不成军。
向东的手心全是汗，林灿是从哪里找来的人，而且都对她恭敬有加。
律师帮他解答了疑惑，这位是姜家的千金小姐。
向东恍然大悟，找了豪门作靠山，难怪突然变了性格。
姜宝：“我签约的时候未成年，完全是你和沈荷香设计。”
向东连忙否认：“不是啊！我不知道名字不是你签的啊！”
姜宝：“狡辩，谁会相信你。”
向东：“……”
他一向构陷别人，没想到有天会被人设计还百口莫辩，有些懵了。
姜宝：“我赞成和解，是想低调处理不让新闻闹开，我和你不同，要脸面的。”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如果你敢拿我的身份去炒作，我保证你们公司以后80％的外部合作都会有问题。”
向东：“……”
姜宝：“网络上的我的央信息，我会全部把清理掉，你们要敢把放新的资料放出来，那我会追究到底。”
在她看来那些东西是不利的，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演员倒是无所谓，不过姜宝了解过那个女团。
换一句话，未成年的女孩子穿比基尼是没问题的，但是靠着穿比基尼的照片赚钱，那就值得商榷。
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那倒是不打紧，但是他们这种家庭注定要被人拿着放大镜看看。
“……”
姜宝不耐烦：“怎么不说话，不是你求着我来的吗？真是难以交涉，浪费我时间和精力，你都听明白了吗？”
“……”
你都把话说完了那还要我说什么？
那种高高在上命令的语气，让人十分的不快，向东好歹长期居高位，倒是没有立刻妥协，声音有些嘶哑的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姜宝：“你居然不愿意？”
向东心虚，没有否认也没说话，虽然再生气，但他也不想和对方硬杠。
“ok，我知道了。”姜宝转头问律师，“上了法庭，对我的影响很大吗？”
“姜小姐是受害者，应该不至于，我们会想办法控制引导舆论。”
这位是豪门小姐，本来就自带热度，又有这样离奇的身世经历，从前还和娱乐圈搭了边，这样一来，新闻报道出来自然会引来各方的关注。
姜宝点了下头，她伸出了手，Avla把准备好的文件递了上来。
姜宝翻阅了一页，声音淡淡的说：“做外贸，这种公司的账目很容易出问题，真好奇税务齐全了没有。”
她翻到第二页，“美容院，这就更容易出状况了，美容产品来源可以探究一下，有没有出过医疗事故啊？”
向东开始不以为意，听到第二句的时候怔住了，这明显是在说他大哥和老婆！
姜宝抬起头：“你的父母经营一家餐厅，如果有人举报，卫生局的人去几趟应该没问题吧，确定各项合格才能吃得放心不是么？”
向东声音晦涩的说：“我和你的问题，不要牵扯到别人，我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狠毒。”
姜宝声音冰冷：“你父亲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被你逼迫的姑娘她们父母身体不好，不也没有见你网开一面。”
她转头又吩咐旁边的人：“现在人手有点少，去在负责公司在美国事务的律师所里抽调几个国际律师过来协助，最迟明天要飞过来。”
“好的，小姐。”
“通知我二哥，眼前这位，还有他亲属朋友有合作企业都要重点排除，不管是我们集团有股份的公司，还是有战略合作关系的伙伴都要避开。”
姜宝边说边站了起来，一锤定音后往外走。
向东：“……”
他就说了一句，这才三分钟吧，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这也太狂暴了吧！
“你等等……”
姜宝：“没这个必要。”
“不是的！我愿意和解！马上和解！”男人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
姜宝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和你无法沟通，你和我律师谈吧，三百万的赔偿一分不能少，还有我刚才说得那些事，做不到也不用勉强。”
“赔这么多钱……”
姜宝点头：“钱是有点少。Avla你拿到赔偿款，再从我的个人账户里划三百万出来，一起捐给关爱智障儿童的慈善机构，毕竟有的成年人虽然有正常的脑子，但也不经常用到。”
这样一来，就算这件事曝光出来，也会因为捐款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对自己更有利。
Avla：“好的，小姐我记下来。”
姜宝走了出去，林灿才反应过来，合上了因为震惊张开的嘴。
向东把注意力，放到了旁边没有说话的另外一个姑娘……好像听到那些保镖也叫她小姐？
这个看起来好像更好说话一点，他心里委屈，开口抱怨：“刚才那是你的姐妹？她怎么这样啊。”
林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到了那句‘万金油’台词，重新把脸板了起来，冷淡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唯一的台词她就溜了，为了避免待会儿接不上话尴尬。
向东：“……？”
这一家人都这么嚣张吗？这个一直沉默的家伙比林灿更可恶！
惹不起惹不起。
林灿当初会签女团，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很向往当个演员，虽然有些不切实际，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表演天赋。居然的两次唬住人。
最近几天，她和心理医生通了几次电话，如今开朗了很多。
别人会觉得姜宝不可接近，但是林灿觉得不是那样。
因为对方和自己以前的‘亲人’不同，她没有向自己索取任何的东西。
只是自己一个人，和有人站在你身边，可以依靠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
姜宝前脚坐上车，后脚就收到了律师的电话。
那个男人怕晚一点她真的有所行动，迫不及待的表示同意和解。
姜宝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所以说早点答应不就好了，一定要搞这么多事。
她让Alva重新安排一辆车，去接赵清渊来会所吃饭。
对方今天有演出，不在公司这边。
赵清渊也想和林灿见面聊聊，毕竟如果拿不出三百万，那对方只能继续留在女团了。
林灿发消息说，派了一辆车来门口准点接她，赵清渊有些疑惑……是找的朋友过来吗？
虽然说林灿要请自己吃饭，不过她倒是没上心，满脑子都在想那300万。
她转念又往好处想，对方上次当翻译一天都有几千，也许也不算很难。
林灿真厉害啊。
赵渊清一边感慨，一边等着对方说好的车。
已经到了时间，来往也没有小车停下来，难道是前面那台电动车吗？
坐在上面抽烟的大哥是林灿的朋友？赵渊清刚想上前询问，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她前面。
宁市不少有钱人，赵渊清以前见过这种车，听别人说这要一千多万呢。
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车门突然被打开了，让她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一步。
穿着西装的司机下车鞠躬，开口问：“赵渊清小姐吗？”
“……”
“是我们就小姐让我来接你去吃饭，请你上车吧。”
“……”
赵渊清上车已经过了十分钟，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做梦？我突然觉得有点口渴。”她喃喃自语道。
“林小姐如果渴了，在您右手边的位子有个小冰箱，里面有酒水。”司机提醒道。
赵渊清被吓了一大跳，说了声好的，却没有敢动。
她刚才是稀里糊涂的上了车，也没有和姜宝确认一下，毕竟谁会开着这么贵的车骗她。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车子平稳的开进了私人会所，姜晧峥平时很少住这边，所以车不多。
姜宝今天把比较低调的车都征用了，管家只能让那辆劳斯莱斯去接人。
这边下了车还得走上一分钟，佣人带着赵渊清进来，姜宝听见动静，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抬眼说：“你来了。”
赵渊清吞吞吐吐的问：这不会是你家吧？”
“不是。”姜宝在对方没来得及松口气之前，又说：“这是我二哥的住处，他的产业，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赵渊清：“……”
有很大区别吗？
姜宝坐在了餐厅的一边，“你说想吃日料，最近飞去日本有点不方便，所以我把那边的厨师找了过来，听说从业二十年很有口碑。”
“蓝鳍金枪鱼和神户牛肉因为运输限制不能现杀，是冷链运来的，和厨师一起刚到，应该还是挺新鲜的，你可以尝一尝，当然也可以点其他的。”
“……”
赵渊清觉得每个字在都听清了，但是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梦幻呢？
毕竟人均四百的日料在她看来已经非常贵非常好吃了！
她也不敢问，她也不敢说，虽然内心忐忑不安，不过还是没有影响顶级的食材带来的美味享受。
姜宝晚上不吃高脂肪的食物，不过现在的身体太瘦，自然不用克制。
她视线扫过去，林灿自觉在吃海藻沙拉，为了表决心，她悄悄看了姜宝一眼，开始边吃边说：“我就喜欢吃这个。”
姜宝：“……”
吃完了饭，餐具被撤下去，厨房上了差和点心。
赵渊清：“对了，那个三百万你赔了吗？”
知道对方不缺钱，她才敢问。
姜宝：“刚才收到了短信，他们已经把钱转了过来。”
赵渊清刚想说这样也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又问：“公司赔钱给你？”
姜宝：“当然，这是他们侵权的赔偿。”
赵渊清彻底懵逼，这才一个下午怎么就置换了，不过这显然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
她也不好问。
姜宝看着人：“你想离开公司的话，我可以帮你。”
赵渊清：“不了，我其实在哪里挺好的。”
她也清楚，那里女团其实和歌舞团差不多，除了有名气的那几位好一些。
不过哪怕这样，自己勤快参加表演每个月到手也有一万，她也没有多高文化，很难找到同等工资的工作，所以觉得这样也不错。
对方都这样说了，姜宝也没有再勉强，两个人坐了会儿，她就让司机送对方回去了。
晚上姜晧峥回来，他倒是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
毕竟都圆满的解决了。
如果他让人去处理，大概也就这个程度，他这个妹妹……比在美国的时候更厉害。
姜晧峥本来以为姜宝换了个生活环境，能轻松几年，今天的事情让他明白不可能。
这倒不算是坏事，虽然和他想象的妹妹有很大偏差。姜晧峥考虑了一番，还是愿意给对方想要的，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性格的确有些相似。
姜晧峥喝茶的时候，让佣人把姜宝叫了下来，他微笑着问：“听说你最近在股市赚了不少？”
姜宝倒是坦然，毕竟二哥瞧不上自己那点钱，她耸了耸肩膀：“是有赚一点，不多。”
姜晧峥点头，手指敲了下桌子，貌似无意的又问：“你眼光不错，既然都从mit休学了，我和谢家在中国合作，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项目因为谢律凡的事情，谢鸿主动让出了十个亿的利润点。
姜宝怔了下，一瞬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还是二哥在说笑？
她当然求之不得。
要知道从前在她大学本科毕业，才让她去接管了酒店。当时在她接手之前，酒店这条线是她大嫂在经营，业绩惨淡，一度被董事会商议要对外低价出售。
姜宝当时是去抗雷的，谁也没想到三年多的时间，她能让酒店品牌起死回生。
虽然后来酒店依然转卖了出去，不过价钱比当初翻了六倍，姜宝也拿到了通往董事会的一张直通卡。
当时她要经营酒店，又要忙于毕业的逐项事宜，根本没时间去关注林灿。
一直到接到对方去世的消息。
所以这次为什么……
在明确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后，姜宝狂喜的情绪在几秒后冷却了下来。
第26章
如果是姜宝，那大概已经在考虑要怎么走好这一步。
可关键是她现在不是。
姜宝是个很清醒的人。
明白哪怕自己现一切正常，休学后进入集团工作，那些老家伙会借口说她资历太浅，故意去设立无数的障碍。
虽然有二哥力挺，但这也是一条崎岖的路。
姜宝习惯了挑战，每一次，不管耳边再多的质疑声，她都会坚定的选最难的那一条路。
可是现在不同，她要是以林灿的身份进去公司，一个刚认回来的高中生……想当然会被更大的反对声淹没，困难翻倍。
让林灿去台前，自己在幕后操作也行不通。
林灿应付不了那些复杂的关系，可能一不小心会出更大的岔子。
放弃这个契机很可惜，但姜宝明白也自己必须走得更稳，要想登上顶峰，这一条路很漫长，她有耐心。
姜宝垂下了视线：“谢谢二哥，不过我觉得现在有些不合适。”
姜晧峥倒是没有追问原因，点了下头：“你既然决定，那就再等等吧。”
姜宝话锋一转，又说：“其实我对大嫂管理的酒店业务有兴趣。”
姜晧峥有些意外，“酒店的利润每年都在递减，董事会已经考虑把转手卖掉，你确定吗？”
姜宝：“我想试一试，就以我和林灿两个人的名义。”
不如换个切入点，毕竟她有经验，再次把这个作为起点要轻松很多，费不了多少功夫。
酒店这条线和集团其他的板块都不搭边，约束要小很多，她当初愿意接手也是考虑到这点。
只是这次提前了两年。
姜晧峥点头说：“那行吧，你就当练手吧，我会帮你安排。”
“还是二哥对我好。”姜宝松了口气。
姜晧峥站起来，拍了下姜宝的肩膀：“如果有问题，你也可以来找我，阿宝你和我之间，其实不用太生分的。”
姜宝点了下头，她和二哥最近关系近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她从前虽然有意讨好二哥，但是两个人很有距离感，姜宝性格要强，遇到事都是自己去尽力的争取，不会求人。
现在她明白，其实没必要太计较，如果二哥顺水推一把，自己也会少走很多弯路。
———
姜宝回家上了楼，路过书房的时候，她看到本来应该在做题的林灿趴在桌子上睡了。
她摇了下头。
姜宝回了房间，想了下还是出去交代女佣，让对方把书房的人叫醒。
既然困了就回房睡。
姜宝请假三天，销假才上了一天课就又请假，年纪教导主任也注意到了这个学生。
哪怕是成绩优秀，学习态度也要端正，而且还有人举报林灿早恋，作为每天披着校服假扮学生去操场抓早恋情侣的能手，这就不能不管了！
教导主任找了四班的班主任，问了下关于林灿情况。
王珊一听教导主任要找林灿谈话，眼睛一下亮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激动。
肖主任皱眉：“王老师不会想又袒护自己学生吧？”
王珊摇头：“肖主任你一定要狠狠的批评她！狠狠的！”
她受够了那家伙说话的态度，每次自己气势压了一头，关键是根本吵不过，如果去较真仿佛是在无理取闹。
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收拾林灿了！
肖主任：“……”
王老师这态度，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啊。
教导主任没多想，毕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下了中午，姜宝准备去食堂，她刚出教室被等在走廊的主人叫住了。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进了主任的办公室。
姜宝非常不爽，到底在搞什么鬼，等她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教导主任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人，他一边酝酿劝导的话，一边随口问：“林灿是吧？”
“你为什么明知故问？”
是时间多到来消遣我？后面这句话，姜宝暂时忍下来了，毕竟对方是学校的领导。
她讨厌没有明确目的闲聊，浪费时间，以前每周三次的社交，那也都是为了维护良好的人际关系。
肖主任愣了几秒，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吧？她说什么来着……
他咳嗽了声，又问：“林灿同学，你为什么经常请假？”
姜宝幽幽的说：“我是很想每天按时来学校，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肖主任被问住了，笑了下又说：“……请假的事情先暂时不说，学校严禁早恋，被发现要请家长并且强制停课一周，昨天有人看到你送给男同学情书。”
“你是指陆闵？”姜宝深呼吸了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脑子，她开口又问：“陆闵经常换女朋友？”
肖主任瞪大眼睛：“你再说什么，当然不是，他每次都考第一。”
那可是个好学生。
姜宝：“对，所以我只是考了第二。在你眼里，女同学找男同学就只有情书、早恋？他语文考了140，我只考了他一半的分数，我找他不能是请教问题下次考第一？”
肖主任愣了下，他觉得对方说得也挺有道理，又问：“所以你们……讨论学习？为什么我听到的不是这样？”
姜宝深呼吸：“我前几天请假，昨天下午不在学校，今天刚下中午没吃饭就被你叫来了，你觉得我可能知道为什么吗？”
肖主任：“这位同学……你说话态度好一点。”
姜宝：“态度哪里不好了？要我扎着马步和你说话吗？我上次考了两百名开外，这次第二，如果有人在你冲击kpi的时候，污蔑你搞办公室恋情拉后腿，那你会态度友好吗？”
肖主任：“你都在说些什么！简直一派胡言！荒唐！”
姜宝：“打个比方你就这么生气，那你应该能理解我。所以，至少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来问责，教导主任的存在是督促学生学习，不是制造问题。”
肖主任：“……我会再去调查清楚。”
“希望如此。”姜宝看了眼墙上挂的海报，又说“鲁迅先生有句话很对，平白无故地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图财害命。我希望你能够更谨慎，不要耽误彼此时间。”
肖主任：“也没有耽误很久吧，你不要说得这么严重。”
姜宝：“有的人时间是按照分秒要计算，已经十五分钟了，我可以走了吗？”
肖主任：“……”
真是见了鬼，这个学生怎么用校长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学校圈子比较单纯，不像姜宝是集团斗争出身的，而且一度坐到了酒店的CEO。
肖主任虚长年龄，气势倒是差了许多，而且姜宝也不算学生，他自然压不住。
姜宝走了两步，调转头又说：“对了，名片给我一张。”
“……我没有名片。”
姜宝要了教导主任的电话号码，以后或许用得到，她临走又说：“你是个四十多岁的人，又是管理层，照理说应该有经验阅历，以后不要听什么就是什么，自己要有判断力。”
肖主任：“……”
居然有学生问他要电话号码？另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
他今天是准备训导人的！不是被训话的！可是这件事是他不对，如果反驳有显得没风度，在强词夺理。
王珊吃完中饭，匆匆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她迫不及待的问：“你批评了林灿没有？她都说了什么？有没有保证什么？”
哼！那家伙以后知道说话要客气点了吧！
肖主任：“她说……我比你好交涉。”
王珊；“……？”
该不会主任也被人……教育了吧？那还有谁能收拾林灿？
校长？好像也不行，那个老头比主任还温和。
她惊奇的发现……对方在学校居然没有可以克制的天敌。
———
姜宝才走出教学楼，就被人叫住了。
顾时从旁边走过来，笑嘻嘻的说：“你被主任叫走挨批了吧？听说你给陆闵递了情书？胆子真大啊。”
姜宝：“你听谁说的？那明明就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陆闵走过来，看着姜宝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姜宝有些疑惑，有什么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吗，不过在旁边人的起哄声里，她还是跟着对方走了过去。
陆闵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人：“那张支票我不会拿去银行，我帮你不是为了钱。”
姜宝：“我知道的，我是想表达谢意。”
陆闵看着对方一脸坦然，有些心烦意乱：“你什么都不知道！”
听别人说林灿喜欢自己，才有意无意的留意对方，发现她和传闻中不一样，渐渐的越来越好奇……
现在明白了，传闻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包括她喜欢自己这点。
姜宝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不过陆闵帮救过林灿，后来又帮过自己，她对人印象很好，忍耐度也很高。
姜宝想到心理医生的建议，要有亲和力……
她脸上挂上了官方的笑：“你是个好人，不要钱就算了，以后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尽管和我开口。”
放下了这句话，姜宝就去食堂了，她真的饿了。
陆闵：“……”
第三张好人卡，他真怀疑林灿是故意的！
姜宝被两拨人耽误了时间，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菜了，她随便弄了点东西，坐下来开始吃。
虽然吃过不少顶级食材，但姜宝不挑吃穿，主要是精力不济，她经常因为时间来不及忘了吃饭，所以后面有了胃病。
她读高中的那会儿，可没现在这么轻松，还能每天坐下来吃午饭。
美国和国内高中不用，教室不是固定的，老师在哪里上课学生就要赶过去，所以课间都在狂奔。
姜宝比别人多修了两门课，时间更紧。
上了大学，身边都是天之骄子，平时课业繁重，她比高中更忙，好几次胃痛才想起来一整天没吃饭。
她并没有把自己生活照顾的很好，保姆也不可能24小时跟着。
姜宝去拍买那些昂贵的古董珠宝、购买名牌高定不过是因为圈子里以衣待人，这是必需品而已。
她现在还能经常来学校，等到后面忙起来，大概每周都要请两天假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想深度的体验国内的高中生活。
———
姜宝回到家的时候，林灿并不在书房。她进去看了眼对方昨晚做的题目，可以说是一塌糊涂，顿时很头痛。
姜宝习惯用自己作为衡量的标准，但其实林灿已经非常努力。进步也很大。
她用完餐上了楼，开电脑开始看二哥助理发来的酒店资料，现在时间提前两年，所以还是要核对一下，有没有异常的数据。
听到楼下有动静，姜宝猜测是林灿回来，站起来走出了书房。
现在状况不同了，林灿必须更像她才行，要让人看不出明显破绽。
姜宝整理了自己以前参加比赛的资料、视频让对方观摩。
不知道那个家伙今天这么晚回来，今天是去了哪里。
一楼偌大的客厅里除了林灿，还有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
姜宝用眼神询问前者，今天怎么带人回来了？这都已经晚上八点了。
毕竟林灿没有朋友，和她一样，姜宝觉得是好事，这样被拆穿的几率小了许多。
林灿说：“我看你挺着急，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在论坛上发了贴，这是我在网上……”
姜宝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说什么？这是你的网恋对象？”
她转头又问男人：“你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什么学历？目前在做什么工作？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这小白脸看着倒是挺斯文。
男人：“……”
林灿连忙解释：“不是的你误会了！我说一定会帮你想出解决办法，这是找来的高人，他也许有办法……解决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
姜宝不可置信的看着人：“你一天都跑得没影，然后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了个道士回来跳大神？”
第27章
男人见两个人开始争执，他站起来说：“那个……我不是道士，也不跳大神。”
“我还没问你话！闭嘴。”姜宝瞪了眼对方，深呼吸了口气，这才又问林灿：“你都告诉他了？”
这是亲妹妹，对方顶着自己的身体也不能动手的。
必须冷静、不要发脾气。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说有事情需要帮助。”
姜宝稍稍放心，还好事情没有变的更复杂。
她转头对今天的不速之客说：“她和你开的玩笑，不过我会付给你约定好的十倍的酬劳，条件是你就当没有来过，也不要告诉别人，这样对彼此都有好处。”
余煊：“我不要钱。”
姜宝眼睛微眯：“你嫌不够准备，敲诈勒索？或许你想知道上个抱有这样想法的人最后下场。”
余煊：“……”
喂！小姑娘好好说话别一来恐吓！
林灿小声的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真是我请来的高人。”
余煊一看情况不太妙，语速飞快的说：“我看出来了，你不是你她不是她，对不对！”
这位小姐也太暴躁了！
姜宝本来认定这个家伙是骗子，准备叫Alva进来处理掉，听到这句突然顿住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我不懂你说什么。”
余煊：“你懂，你不是你，她不是她。”
姜宝狐疑的看向林灿。
林灿头摇摆得像机械拨浪鼓一样：“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我发誓！”
姜宝很快打消了疑虑，毕竟林灿还没有愚蠢到把这种事随便告诉一个陌生人的程度。
真到这么无可救药的地步，那或许该去种香蕉。
姜宝信奉科学和科技，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如果不是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她是断然不会相信半分。
不过如今……倒是心里存了几分疑影。
姜宝没有和人挑明，模棱两可的道：“那你你告诉我，造成这个状况的原因，还有怎么样才能纠正过来就可以。”
余煊：“双胞胎本来就很多有心灵感应，比一般人更紧密，也许机缘到了……”
姜宝打断人：“别废话，说重点。”
余煊：“就是说你们现在只是身体不分彼此，如果有天，可以完全不分彼此，情况就会改变。”
姜宝思考了十几秒，狐疑的看着人：“你真是高人？那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我是才到宁市，不过算不上高人。”话音一顿又说：“我可以给你一张符，你今天睡觉前把贴在额头上。”
姜宝写了一张支票，不过对方拒绝了，她有些意外，怎么都不肯收自己支票。
原来真会有人嫌弃钱？
姜宝让Alva把人客气的送出去，而不是暴力丢出去。
她一个眼神过去，Alva就知道怎么做，派人去跟了今晚的客人。
姜宝看着那张符纸，她对人的话只是信了两成，但既然放在了心上，自然要去调查一下对方的背景。
二十分钟后，Alva敲门进来，说派去跟着的两波人都被甩开了。
大半夜没什么过往车辆，道路又笔直没有弯道，可是就是跟丢了。
姜宝有些意外，Alva安排去跟踪调查的都是行家，能这么快甩开倒是有些本事
现在她觉得那个人的话，倒是有四五成的可信度了。
姜宝又问林灿：“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林灿吞吞吐吐的说：“是我在论坛上认识了一个网友，他给我介绍的，说非常可信，而且他不收钱的，应该不是骗子。”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姜宝按了下眉头，“算了，不过你下次要提前告诉我，你把今天的阅读做完就去睡吧。”
林灿：“……好。”
姜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凳子上的符纸。
贴上真的有用？不过就算没用，自己也没损失吧，姜宝把拿起来，喷了点水，贴在了自己额头上。
她从房间出来，刚好遇到来铺床的佣人，四目相对，佣人突然尖叫出声。
姜宝：“大半夜吵什么。”
女佣这才回过神，心有余悸的说：“小姐是你啊，吓死我了。”
姜宝皱眉，这有什么吓人的，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女佣临走看了眼额头贴着符纸，已经闭上眼睛的小姐，心里一寒连忙匆匆走了出去。
姜宝第二天醒过来，发现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并没有换过来，她把那张符撕下来扔到了垃圾桶。
而另外一边的文煊回过神，开始有些后怕。
那就是普通的安神符，也就能帮助睡眠质量提高，使用不需要贴在额头上，折叠起来放枕头下就行。
他是觉得对方太霸道，所以捉弄下人。
姜宝对中国文化不了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倒是始作俑者开始提心吊胆。
那位刁蛮大小姐……是个暴君，而且她的保镖看起来肌肉和拳头好硬的。
———
还有一个月就是元旦节，学校这次把晚会改成了集体诗歌朗诵比赛。
以班级为单位报名参加。
班主任在晚自习进来说了这件事，全班举手投票，定下了这次朗诵的内容，《冰与火》和《命运的挑战》。
王珊兴奋的说：“暂时每天晚自习前抽前半个小时排练，还有大家有什么建议吗？可以让我们在比赛中脱颖而出！”
于娜娜举起手：“老师，我觉得可以加一点配乐，周紫怡的钢琴弹得很好。”
王珊想了下：“……这样好像也不错。”
周紫怡有些激动，最近这一段时间，顾时那一群人都不搭理她……还有好不容易搭上的人脉。
虽然没有像当初她们捉弄林灿那样来对待自己，但是受到冷遇的滋味就已经很不好受了。
也许这次会是个转机。
姜宝站了起来：“老师我也会弹钢琴，可是我觉得小提琴伴奏更好。”
王珊：“小提琴啊？我们班没人会吧。”
姜宝：“我会，小提琴的音色幅度更适合你刚才念的稿。”
班上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大部分班级都会选钢琴伴奏，小提琴自然更别出心裁。
而且林灿说得很有道理，众人脑补了一下，的确小提琴更贴合。
不过林灿还会拉小提琴啊，怎么以前没有说过。
王珊：“……那我们下次彩排的时候，都试一试吧。”
下了课，姜宝刚走出教室，就被周紫怡拦住了路。
“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宝很坦然：“是啊，毕竟能为难你，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周紫怡眼睛都要冒火了：“我不信你会拉小提琴！我可是学了十年的钢琴，你别逞强！”
姜宝：“那你就等着看吧。”
她不会浪费精力给人设陷阱，但是能顺手踩一脚还是很乐意的，而且她负责伴奏的部分，也就不用每次参加彩排了。
这点也很吸引人。
为什么要时时刻刻保持平和？她就是这么小气，毕竟只有不理智的人才能拥有更多的快乐！
姜宝晚上回到家，让管家找来了一把小提琴。
她四岁学钢琴，七岁开始拉小提琴，音乐老师夸她很有天赋，姜宝倒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铁石心肠，成绩也动过心，想要去学音乐。
不过后面也是她自己打消的主意。
因为姜宝发现虽然自己很有天赋，但是一流的音乐学院到处都是天才。
她只是一般的天才，还有万里挑一的天才，和他们比起来自己太平庸了。当不了第一很痛苦，姜宝干脆的放弃了追梦音乐，投入到了商学院，不过和普通人比起来，她还是很优秀的，而且朗诵比赛的配乐很简单。
姜宝开始拉得有些磕碰，毕竟要磨合身体，但是半个小时后娴熟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她已经能流利的拉出曲子。
林灿震惊的看着人：“所以你真的会拉琴，不是随便说说？”
姜宝一脸骄傲的说：“我不会让那个家伙在学校里冒头。”
林灿：“……你这么蓦定。”
姜宝：“那是当然的，我参加过各种课外活动，小提琴、话剧、马术、美术都拿过优秀奖，她算什么和我比？”
她当初花了这么多苦心学起来的东西，可不是为了谦虚。
姜宝记仇，除了因为林灿，还有她那着急认回姜家没空搭理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周紫怡居然来找麻烦。
林灿：“你很优秀。”
姜宝“那是当然，我全身都是优点。”
林灿想了下，冒着生命危险问：“那你觉得……你的缺点是什么。”
姜宝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是完美的，没有缺点，明白了吗？”
林灿：“……有点明白。”
————
排练的那天，姜宝把小提琴带到了学校，她拉了一曲后，那些质疑都消失了。
班主任定下她来负责伴奏。
姜宝拉得娴熟，根本不用参加培训，只要最后彩排的时候，记住节奏点就好。
四班在礼堂彩排，也有其他班同学看着，还有多事者拍了视频。
原来这就是那个名声很不好，上次却考了第二的林灿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姜宝有种恬然的骄傲，能保有自己的个性，这必定要从小到大的富贵才能养出来。
仿佛天生就该被捧着，怎么会是传闻中的那样。
落落大方的骄矜少女，眉宇间是淡淡的厌倦和疏离。
可哪怕这样，却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她啊。
学校里有各种女生，唯独这种类型太少见，所以一眼便会被记在心里。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很难不被吸引。
姜宝性格不好，但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想和她做朋友。
陆闵经过礼堂的时候，就看到许多人驻足，视线主要集中在拿着小提琴的女生身上。
刚开始他没有注意到林灿，后面这个人渐渐迸发出自己的光芒，注意到的便不只有他了。
他心情很微妙，一点点甜，还有很多的涩。
姜宝从小就在各种夸奖和注视下长大，自然非常淡定。
今天的彩排，周紫怡半路就气冲冲的走了，姜宝也没有心思关注人的一举一动。
她回到教室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到右边的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在看自己。
因为她们几位动静太大了。
姜宝本来不相理会，这下也皱起了眉，开口问：“你们笑什么？”
“你凶我们干什么，又不是我们做的。”于娜娜说。
姜宝径直的朝着人走了过去，几个女生都恢复了安静，于娜娜别开了眼睛。
姜宝视线停在了桌上的数学书上，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对方急匆匆的拿书去挡住了什么。
难道是林灿做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没和自己说？
姜宝看到数学书边缘露出了一个角，又猜想莫非是大尺度的泳装照？或者是裸}照？
她习惯把事情往最坏的境遇去想，这样无论结果怎么样，自己都能淡定面对。
姜宝上前一只手拽住，然后用力的抽了出来。
第28章
于娜娜回过神，站起来要和人抢。
姜宝心里猜测这可能是裸露的写真，自然是不肯给。
“你滚开。”
姜宝比对方高了半个头，情急之下把人推得退后几步，撞到了桌子。
‘砰’的一声响，班上的同学瞬间看了过来，旁边几个女生怔住了，一时也不敢在动手去抢。
姜宝愣了下，她很少去和人动手，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低下头去看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本书刊，封面上是林灿，穿着紧身的T恤和超短裤，并不算太暴露。
如果没有封面上的那些字的话。
姜宝本来很愤怒，现在却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座位。
昨天晚上她会放那个神棍离开，因为对方除了点破她的秘密，还说了一句话。
“人有八难，被亲人认回来了就已经过了前面最艰难的七难，你说为什么要选择了断？毕竟只剩下最后一难了。”
姜宝一直想不通，现在倒是明白了。
她变成了林灿后，最近脾气直线上涨，因为各种荒诞无稽事处于临界值。
可正因为她是姜宝，如果换成其他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十有八九是承受不了的。
一个女生失去了尊严、名誉、信仰、梦想，又在孤立无援境遇下，很难不被摧毁。
这本册子是一家当地的民营医院的宣传刊物，姜宝曾经看过有人在街上派发过这种东西，封面多是衣着清凉的女郎，附带的标题就更露骨了。
这本刊物一半是性病的医疗广告，但是为了吸引人，更多的是色情香艳的故事，内容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林灿的照片不仅在封面上，还有里面一个艳情故事的插图。
姜宝一句一句的把这几页看完。
不仅仅是林灿，任何一个女生遇到这种事，在学校这样封闭的环境被人指指点点，大概都会情绪崩溃。
何况……那是本来就站在悬崖上的人。
林灿本来在学校里就处境艰难，在那群女生有意的诋毁下，很多人都认为她的私生活混乱。
长得漂亮会遭受双倍的攻击。
甚至学校里还有男生故意拦住她，恶意的问是不是只要给钱老男人也无所谓。
姜宝心口闷，她闭上眼平复情绪。
于娜娜被人推了一把，心里本来就不快，看着对方的表情阴沉，她顿时得意了起来。
“林灿你还真是业务繁忙，不会是你经常去这家医院所以才接这个工作吧，你是得了病不舒服，还是去……打胎了？”
姜宝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人。
于娜娜心里‘咯噔’一下，被对方看得全身不自在，硬着头皮说：“你看着我干什么？这和我没关系！怎么你的丑事被发现恼羞成怒了？”
班上的同学一瞬间安静下来，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林灿，她们可能已经议论起来。
但是现在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可能。
姜宝：“再说一个字试试，我保证今天会成为你长期的阴影。”
于娜娜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却突然说不出来，她瞪了人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
看你能拽到什么时候，这个册子是她的朋友逛街意外发现的。
当时就和派发的人要了四十十册，现在已经传遍了全校了吧，还去拉小提琴，既然这么爱表现，我就帮你出名好了。
长期压抑的高中生，对这种色情香艳的刊物虽然表面不屑一顾，但也是感兴趣的。
———
这本刊物不出意外的在学校传开了，高二几乎是每个班都有两本。
虽然大部分学生表示内容太恶心了，但还是有男生感翻阅了起来。
“这封面的模特不是四班的林灿吗？腿真长，腰也好细。”
“不是她还能是谁？不过她连这种……都拍吗？”
陆闵正在做题，注意到了被同学提到的名字，抬起头问：“你们说什么？”
他从男生的手中接过那本刊物，看了一眼就表情变了。
“你们从哪里拿到的？”
“别的班上人给的，应该都传遍了吧，不过林灿不是给你写过情书吗？”
陆闵没有说话，黑着脸出了教室。
他是成绩好的优等生，不过人缘非常好，一来和家庭背景有关系，二来他是学校篮球队的。
陆闵拜托了一群朋友，去把这些散落在不同班级刊物都找出来，然后大厅一下是谁给的。
那群男生知道封面是林灿，马上都心领神会了。
毕竟两个人挺暧昧的，林灿说起来漂亮成绩又好，也挺般配。
只是陆闵是乖仔，不像他们几天就能搂搂抱抱亲上，人家慢慢来，是在玩情趣。
这样的刊物，好学生只是看一眼封面，就会会避的远远的，都是在班上坐最后一排平时调皮的男生手里流通。
不过一节课就查到了是从谁手里传出来的，四班的沈遥，平时也是一个很玩得开的女生。
顾时亲自去问人，他成绩虽然差，但是在自由搏击上颇有天赋，在男生中人缘非常好，所以学校里基本没人敢惹。
沈遥和于娜娜是塑料姐妹花，眼见是顾时来问，都没有坚持到一分钟就爽快的把同伴供出来了。
“我就是逛街的时候……偶尔发现的，是于娜娜让我多带几本到学校里来的。”
顾时琢磨着，女生要搞事情可比男生厉害的多了。
“你这不是带几本啊，得有几十本了，你倒是不嫌重啊，下次运动会报名铁人三项吧，我看好你。”
旁边的人哄堂大笑，沈遥低下了头，她以前是欺负惯了林灿，但是对这几个学校很有名的男生，不敢有异议。
沈瑶带来的42本，陆闵收集到了41本，还有一本是在林灿自己的手里。
顾时在微信上和陆闵聊天，说估计今天这事林灿伤心坏了吧，不然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她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哎，毕竟是女孩子。
陆闵沉默了起来，还有最后一节课就结束晚自习了。
他准备到时候去找人，告诉对方不要怕，自己会帮忙澄清。
———
姜宝当然不准备这么算了。
她和陆闵的思维不同，想到的是问责印刷方，这他妈是侵犯公民肖像权。
那个破刊物上就有医院24小时热线，姜宝直接打了过去。
接线员在听明白对方并不是咨询病情，而是这期宣传刊物的模特，问责为什么要侵权后，冷淡的说这是在网上随便下载的照片，自己只是个接电话的，什么不清楚，然后就挂了电话。
姜宝第二次打了过去。
接线员不耐烦的说：“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照片，都已经发行了能怎么样？我也没办法啊。”
他们的刊物一般也就在本地发放，范围很小，根本没想到会被本人发现，还打电话过来。
姜宝：“做错事还敢挂我电话，你们医院，还有你，都死定了！”
这次说完，她抢在对方之前挂断了电话。
晚自习前班上很安静，姜宝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开始觉得，她能遇到这事真倒霉，现在倒是觉得卧槽就这气势，林灿也太流弊了。
姜宝把这件事交给了律师团，一家破民营医院而已，如果她不能告到对方破产，那家医院就等着被日常举报导致效益不好，最终只能被收购。
姜家最近两年在国内有很多商业部署，姜宝要接手的酒店业不算什么，主要的盈利大头在医疗器械、地产、金融行业。
律师马上草拟出了律师函，姜宝喜欢搞批发。
……连着那家医院扫地的大妈都接到了一封。
现在法治社会，既然是非法出版物，自然有人要管一管才行，国内知名律师事务所实名举报，宁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局当天晚上表示，会马上介入调查。
还有人对医疗卫生管理部门进行投诉，这家民营医院不正规。
两小时后，姜宝听到进度很满意，律师说侵犯肖像权一般赔不了多少，
可以从精神损失费方面切入。
姜宝想了下，既然敢拿林灿的照片乱用，必定是有前科，大约用了其他人的照片。
院方不知道封面上的模特都是谁，没关系她会帮忙解惑。
对于受害者她会无偿法律帮助。
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宣传，那说明医院患者不多，医生的技术也未必精湛。
姜宝让Alva去查一下从前的医疗纠纷，医院拿钱私下摆平的，她愿意出两倍让人反水。
两倍不够就五倍。
那些人不以为意，觉得哪怕她被欺负也只能认栽，姜宝要让对方清醒起来。
毕竟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所有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姜宝不在乎学校的舆论，渐渐心情平复了起来。
刚下了晚自习，姜宝走出教室就看到了陆闵，对方怀里还抱着一沓东西。
……是那个破医院的宣传广告册。
陆闵说：“我都把收了回来，你不用太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姜宝：“我不难过啊，当然不是我的错了。”
陆闵猜想，对方可能是在强颜欢笑，虽然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宝倒是先扣了，声音淡淡的说：“你抱着这些册子跟我来吧。”
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走出了校门口，姜宝示意Alva接过陆闵手里的册子，把放到车子后备箱里。
“麻烦你费心，你不肯接受支票，我一时候想不出给你什么，不如你想好要的报酬告诉我。”
陆闵怔了怔：“难道我一定是为了报酬，才做这些事吗？你就说这样想我的吗？”
姜宝着急回去，已经坐上了车，她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只想表达自己的感谢，我知道你是个好……”
“千万别说那两个字！”陆闵打断对方的话。
他不想收好人卡了。
姜宝有些莫名奇妙，怎么夸人也有错？想到医生的话，她保持微笑的挥了下手和人告别，然后开口让Alva开车。
陆闵：“……”
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假笑，很明显的那种，吩咐司机的时候一秒变脸。
车子开车一段距离，姜宝看着窗外的夜色，开口说：“后备箱的东西不用带回家，你找个地方烧了，或者把搅碎了都行。”
“是的，小姐。”
姜宝回到家的时候，林灿还在书房做作业，眉头纠结成一团。
这个数学也太难了。
这张书桌有三米长，姜宝坐在另外一边，两个人相互不耽误。
她边看股市，边思考昨天神棍的话。
要想变回来就要不分彼此？
那这是不是要自己对林灿好的意思？姜宝觉得自己对人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林灿本来就很有压力，被姜宝看着就更不自在了，她趴在桌子上自暴自弃的说：“这个题目也太难了，我不想做了。”
眼见姜宝朝着自己走过来，林灿连忙又端正的坐起来；“我还能做题目！”
想要追上对方的脚步，真的是太难了！
别人不会懂，林灿对姜宝的感情很复杂，她从小没有父母的约束和照顾，更也没有朋友和依靠。
这一切都能从姜宝身上找到，虽然很单薄，但是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林灿其实自己也喜欢去扮演姜宝，这样的行为会给她力量。
她……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当然了，如果不要那么凶，有点耐心就更好了。
姜宝想到了今天晚自习的事，又想到了那个神棍的话，开口说：“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而且我怕你这么纠结，我的脑袋以后会很凉快。”
林灿：“……”
她很意外，预想中的情景没有出现，居然没有被凶。
姜宝也不知道‘不分彼此’要怎么做，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
她下定决心，毫无预警的问：“你想不想知道，我在瑞士银行的账号和密码？”
林灿：“啊？”
姜宝：“瑞士银行只有在第一次开户，才需要客户的名字，以后都是代号，所以哪怕你顶着我脸也拿不到钱的。”
林灿开始慌了：“我没有这个想法，真的！”
姜宝深呼吸了口，不分彼此？好吧自己愿意一试。
她已经想了一天，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些钱了，肯和对方分享，这样应该算很有诚意了吧。
毕竟两个人换回来要方便很多，真的能成功，她马上送林灿去美国。
“代号有点长，你可以用笔记下来，里面有两亿四千万，我现在就告诉你取款代号……”
林灿：“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会听的！”
她边说边捂着耳朵跑掉了，仿佛见了鬼的兔子。
下了大决心的姜宝：“……”
你他妈跑什么啊，我说了几次不要揪头发！不要揪我的头发！
女孩子揪头发对发际线不好！尤其是学理科的！
第29章
姜宝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于是敲开隔壁卧室的门。
她强迫林灿背下了自己瑞士银行的序号和密码，折腾完自然又花费了一番功夫。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明天还得早起，这边床也挺大，姜宝就直接睡了。
同床的是自己身体，这也没什么好见外的。
隔天早上姜宝醒来摸了把自己的胸，手感依然是A，不是C……
好吧，并没有换过来。
姜宝皱了皱眉，他妈的果然没那么简单，还是得另外想办法啊。
最近她说脏话频率直线的飙升。
林灿倒是一夜没睡好，虽然她明白对方不是试探自己……可还是觉得慌张的很。
姜宝从床上起来，开口又说：“看着我干什么，马上收拾完下楼吃早饭，我最近没时间看着你，已经帮你找了一个老师，还算可靠，你九点就过去上课。”
林灿低下了头，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同龄，但是姜宝比她厉害太多……她不敢也不想反驳对方。
姜晧峥很意外，这两个人感情居然非常，听佣人提起。昨天晚上还一起睡来着。
他吃完了早餐，边擦手边说：“对了，明天是分公司的例行会议，我准备到时候宣布让你接手酒店，我过两天就回美国。”
姜宝：“我都安排好了，会让林灿和你去。”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才认回来姜家的女儿，太不合时宜。
姜晧峥：“其他都没什么要紧事情，还有谢鸿的夫人下周45岁生日，发了请柬过来，你自己决定去不去”
姜宝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不要出差错，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告诉我。”姜晧峥拍了下姜宝的肩膀，又看了眼对面眼睛有些红的林灿，笑着走了出去。
他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真是有趣。
佣人把煮好的两碗燕窝端了上来，姜宝看着在发呆的人提醒道：“喝了它。”
林灿回过神，低头用勺子搅拌了下。
她每天早上都要跟着姜宝喝燕窝，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反抗意识开口：“我听人说这个和鸡蛋的营养差不多。”
姜宝声音淡淡的：“听谁说的？比鸡蛋好吃就行，燕窝养发。”
林灿：“……”
这一碗能买一个厨房的鸡蛋，但是对姜宝来说不算什么。
所以存款两亿四千万……到底有几个零。
姜宝放下了筷子：“你明天去公司，按照我告诉你的去做就行，我会全程和你保持联络，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吃零食，晚上六点以后不许吃东西。”
林灿：“……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还要去吗？”
姜宝：“谢律凡是谢鸿和他前妻生的，谢燎原是如今谢夫人的孩子。两边本来不和睦，我讨厌那个贱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和谢夫人维持和睦关系，明白了吗？”
就比如谢鸿和他大哥关系不好，但是和他二哥却是战略合作关系。而且姜宝明白自己接管酒店后，也需要社交。
林灿点了下头，又问：“那为什么我不能吃饭？”
她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偶尔吃点零食缓解下，但是一直控制数量，所以也没长胖多少。
姜宝：“你要穿礼服，我半年前就订好了，是量身定制，多吃一点就穿不下，礼服要60万美元。”
林灿从来没想过一件裙子能这么贵，震惊后连忙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多吃！”
姜宝看了眼人，想到那个神棍的建议，都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她都愿意分享自己存款，难道做到这样的程度还不够吗？
反正‘不分彼此’这四个字总结来，说就是对人好点没错了，姜宝斟酌了下说：“不用太辛苦，一切都有我，还有……你没事情不要乱摸头发。”
“……好。”
姜宝：“刚好你要去上课的地方和我顺路，我会让Alva先去接你，今天我不上晚自习。”
一直到人走了，林灿还没有从对方突然间的‘和颜悦色’里缓过来。
———
姜宝最近也挺闲，所以才能每天去学校，她昨天交代的事情律师也都办妥了。
宁市的文广新局和市场综合执法局的领导非常重视，今天联合几个部门，进行全市范围的打击非法出版活动。
那家民营医院就是排查的重点对象，而且上午因为卫生不合格举报被查，下午就被勒令整改。
交钱的病人一看不对都要求退款，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律师说医院的领导打听到了是得罪了贵人，想赔钱私了，价钱好商量。
姜宝想了下说也行，毕竟谁能和钱过不去？
上次谢律凡的事，谢家主动分割了近十个亿的利润，这次可以打个折。拿出一个亿的赔偿金就私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医院算是踢到了铁板。
仗势欺人惯了的人，遇到更有权势的，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姜宝算着时间，让林灿在校门口等自己。
她刚出学校的门就看到了对方，此时自己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尾巴。
于娜娜、周紫怡要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们的表情都不好，看起来非常焦虑。
这几个人一直仗着家里在学校有钱作威作福，如果有天家里出来问题，自然是要坐不住了。
于娜娜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刚才她妈妈打了电话过来，说本来有合作的人都说不再来往。
还明说了原因，你女儿在学校欺负姜家的小姐，这事情不能善了。
姜宝也就和她二哥的助理打了个招呼，他们姜家在宁市的基业不深，但是谢家却已经盘盈了许多年。
谢燎原知道是姜宝授意，倒是也没问什么，只是交代‘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下面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于他们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对别人却是惊天巨变。
于娜娜声音颤抖的说：“林灿你太过分了，我和你有过节，关我家什么事？”
姜宝：“你们在学校里这么欺负我，那我为什么还给你们家的人饭吃。”
周紫怡：“你太过分了。”
“我没有再学校诋毁你们吧，也没有陷害你们，这样就受不了啊？”话音一顿，姜宝冷笑了声又说：“马上滚，我不想看到你们，每天课间都吵得像鸭子。”
于娜娜：“你凭什么这么做？”
姜宝说：“凭我是姜家认回去的小姐，比你们有钱。”
人还是不理智比较开心，既然能教出你们几个东西，那有天被‘受霸凌者’找麻烦那也不算冤。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很多人驻足围观。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林灿是姜家才认回去的大小姐。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对方变了这么多，因为有了底气。
当然，明天开始也没有人再拿非法刊物说事，毕竟姜家小姐这个身份已经自带光环。
周紫怡的脑袋一片空白，反反复复都在想家里的生意不能出问题，她声音晦涩的问：“你到底想要在什么？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姜宝觉得好笑，到了现在终于知道做错了。
“要我原谅啊？跪下啊。”看到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她又说，“开个玩笑，就算你们下跪，我也不会原谅你们。”
有一天，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林灿说，你们要怎样才能放过我，跪下吗？当时回应她的是嘲笑。
姜宝不愿意再搭理人，让Alva隔开她们，然后上了车。
一边围观的林灿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姜宝把对方叫来看这一幕，当然是有目的，不然她才懒得理会那几个聒噪的蠢货
她不动声色的说：“明白了吗？你要比对方强大，才有资格说原谅，不然都是为懦弱找的借口。”
“你现在是姜家的小姐，可以高高在上，再没有人能随意践踏你，我不会放过他。”
林灿没有答话，她太震惊了。
姜宝：“明天去公司的会议也是，你是姜家小姐，没人能有权利质疑你。”
林灿的视线渐渐找回了焦点，先是犹豫的点了下头，然后肯定的点头。
姜宝松了口气，她就是为了给林灿树立信心，这样明天的场合能更游刃有余。
这才用那几个聒噪的鸭子作筏子，而且她事情多得很，懒得听鸭子叫。
今天的事会让她们知道谨慎做人。
她努力赚钱和经营，就是为了遇到这种情况能够碾压过去。
林灿很讨厌那几个人，自然觉得对方是咎由自取，她震惊的是姜宝的做事方式，感觉每天都在被刷新认知。
原来还能这样啊？好吧……她是永远做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林灿要跟着姜晧峥去公司，她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是比以前好多了。
姜宝帮人整理了下外套，把蓝牙耳机给对方戴上。
会议的实时画面会传在她的电脑上，她也会通过蓝牙耳机告诉对方要说什么，做什么。
林灿穿着格纹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高龄毛衣，下面是七分的西装裤，八厘米的银色高跟鞋。
人靠衣装，她这样打扮，看起来非常的干练和气场强大。
林灿深呼吸了口气，又问：“我要注意什么吗？”
姜宝：“板着脸就行，别人的问题，你不知道回答就不要说话。”
“好。”
林灿和姜晧峥一辆车过去的。
身边的人在低头窃窃私语，姜晧峥仔细听发现是‘不要怕、我肯定没问题’之内为打气的话，顿时有些意外。
林灿和姜宝……还真是一点不像。
还剩下一分钟的路程就到终点了，姜晧峥说：“你可以不用勉强。”
林灿搓了搓脸：“……我觉得我能行。”
两辆车停在了大厦前，坐在后面那一辆车的保安先下车，确保没问题，才有人来开前面车门。
姜晧峥躬身从车上下来，林灿则是从另外一边下车。
两个人走在前面，助理和四个安保跟在后面。
才进了大厦，马上又跟上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姜晧峥做汇报。
姜晧峥边听边往前面走，偶尔会点下头，林灿目不斜视，脸上没有表情。
从电梯出来，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一瞬间看过去。
姜晧峥很少参加这种会议，今天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想到这里，他们把视线放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怎么说……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就不好惹。
据说这位六小姐是个天才，美国长大，从小考试都是第一，对数字非常敏感，16岁就考上名校学国际商管，擅长法语和德语。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休学，进入集团接管酒店业务。
高管们更多的不以为意，读书再厉害也是纸上谈兵，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各部门汇报的时候，那位六小姐倒是稳重自持，脸上表情淡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真是高深莫测。
真实的情况是林灿听懵了，而且她觉得这些高管好可怕……不过她还是竭力的保持面无表情，
大多数看过来的眼光并不友善……
姜宝还在和自己保持通话吗？为什么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
林灿已经开始慌了。
一个小时后，终于说到了最后的酒店业务。
目前掌管这一个板块的人是姜宝的大嫂，对方是富家千金，但是经商才能一般，今天也没有出席，而是让酒店的副总裁来汇报情况。
副总裁秦宇对这位走马上任的六小姐很抵触，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气候，有的只是家世带来的光环罢了。
他笃定对方不能服众，大约坚持不了多久，难免瞧不上。
秦宇站起来后，先是视线扫了眼对面的六小姐，清了清嗓子这才说：“我们今年酒店的营收很稳定，平均房价1200，入住率在75％，客房收入两亿四千万，餐饮收入两亿三千万，附加服务收入七千万。”
话音一顿，他看着六小姐依然没反应，心里更是轻视了几分，接着又说：“接下来是支出，我们的客房餐饮综合成本率是40%。行政、能源成本、维修保养支出八千万，各种税收占了年收入的8%。几家酒店地皮投资了20亿4千万，所以每年有四千多万的摊销折旧，综合所有年盈利在2.8％左右。”
林灿彻底晕了，不过耳机那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姜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Gross Operating Profit数据不对。”
林灿：“……好吧。”
所以是什么意思？
按照之前说好的，姜宝说一句，林灿就重复一句。
“数据这么清晰，不该出错。”林灿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看过去。
这么多双眼睛，她的心跳如鼓槌，但只能硬着头皮，保持面无表情继续往下说。
“客房、餐饮、附加服务收入三亿七千万，成本率40%、行政、维修成本率20%、管理费和税费在12%，酒店地皮每年折旧摊销4337万、年净利润7379万，酒店地价每年摊销4375万，这样算下来年收益率是3.1342321%。”
林灿原模原样的把话说出来，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
这是心算吗？精确到小数点后的那么多位？？
不过这位六小姐……和姜总的风格好像啊，都让人喘不过气。
林灿听到姜宝的下一句话有些意外，但还是说了出来。
她看向刚做完汇报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这么低级的错误，秦副总经理大约是最近太劳累，我会放你半个月的假，今天会议的这里结束了吧。”
姜晧峥站了起来：“那就到这里吧。”
所有人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再也没人敢轻视六小姐了，对方有真本事才能空降的啊，不只是花瓶。
秦宇一个手心都是汗，心跳加速了起来，自己走了一步错棋！他张嘴想说话，发现那位六小姐没有看自己，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
———
林灿走出了大厦，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紧张到脚底都是汗，高跟鞋都差点打滑了，刚开始那些人像是要吃掉她一眼。
“你要放假的那个秦总，他眼神好可怕。”林灿和人告状。
姜宝：“我会放他长假，以后你都见不着了。”
“你要把他开了？”
姜宝：“他是我大嫂的心腹，我怎么可能留着他添堵，不光是他，另外几个家伙都要给我滚蛋。”
虽然一上任就开人，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但是走完这一步以后就顺利了。
姜宝也早就和她二哥打过招呼了，也都是找到正当理由辞退的，哪怕不满，程序上也无可挑剔。
林灿：“那这样不是空缺……很多位子？”
姜宝：“只要待遇好有前景，不怕找不到人，我已经联系好了其他酒店的四个高层，会挖过来和我一起空降。”
她大嫂的人，既没有才又不能为她所用，自然是不能留，姜宝也不准备从酒店直接提拔几位上来。
整个酒店内部管理混乱，都想着钻空子捞钱，一个企业居然官僚主义严重，关键是还都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年利润才3.1342321%，这和银行定存几年的收益差不多，后者还不用担风险。难怪一直被董事会商议转卖掉酒店业务，把资金回笼。
姜宝这次挖人花费了不少钱和精力，除了学校，时间就是扑在这上面了，她亲自沟通去说服，毕竟高管是稀缺人才。
这是她新的起点。
第30章
姜宝和班主任请了假。
她说自己高中毕业后准备去留学，所以要开始去外面上托福课程。以后一周只能来两天，家长也同意了。
班主任欲言又止，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止’，点头答应了。
毕竟对方是来通知她，不是来商量的。
这个家伙虽然性格差了点，但不能否认很优秀。
教物理的吴老师，就经常来找林灿聊题目。
国际赛的金牌得主，自然不会比高中物理老师程度低，这就更不说其他冲击竞赛的学生了。
在省赛拿过奖杯的几个火箭班学生，往他们班跑得可勤快了，那都是来找林灿的。
王珊收回思绪，咳嗽了声：“哪怕不在学校，遇到了困难也可以和老师说的。”
姜宝看着人，声音淡淡的说：“老师你性格不错，对酒店服务业有兴趣吗？如果有天不想从事教育行业，我可以介绍你工作，入职就是你现在工资的双倍。”
一直等人离开后，王珊才回过神。她没有听错吧？乱套了全都乱套了！竟然敢来挖角自己班主任！
这个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从头到尾都毫无学生的自觉！
不过……真的一去就有双倍工资吗？
姜晧峥要走的那天早上，姜宝本来准备送人去机场，不过二哥只是让她送到门口就好。
林灿自然也在旁边。
姜晧峥摸了下姜宝的头：“我走了后，阿宝你更要谨慎，记得有凡事我撑着，你们遇到什么都不用怕。”
林灿：“二哥，一路顺风。”
她知道除了姜宝，就是这个人对自己好，虽然是因为前者的缘故。
姜宝想到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开口问：“二哥你觉得我和她……像吗？”
好吧，她想问的是……怎么才能不分彼此。
姜晧峥微笑着点头：“当然了，毕竟是双胞胎，你们性别和年纪都很像。”
姜宝：“……”
这个答案太优秀了。
送走了二哥，姜宝就收拾好出了门，她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姜宝接手的酒店业务，旗下一共五家店，宁市刘有一家。
她准备从这家入手，初期要做的事很多，她带上了林灿，用来掩人口舌。
六小姐一战成名，这次戴着墨镜不说话，别人当她是深不可测。
也都以为旁边一直问话和下达命令的姜宝，是受到六小姐的授意，不过是发言人而已。
毕竟姜宝每次说完，都要象征性的问旁边的人一句‘是这样没错吧’，仿佛在征求意见，六小姐就会轻轻点头。
视察完了这家酒店，姜宝又开了三通视讯会议，等结束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晚上六点是谢夫人的生日宴会，酒店过去有些远，还要化妆做造型换衣服，差不多也可以着手准备了。
林灿看到那件70万美元的礼服，有些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说：“你没有告诉我，这是低胸的裙子！”
“我觉得很好。”
姜宝身材高挑，眼睛灰蓝瞳色，是很漂亮的那种混血儿，有种疏离又倦怠的气质，淡淡的厌世感。
她的肩颈线条流畅，身材丰满也不没有丝毫的风尘气。
姜宝不会挑选暴露的款式，这件礼服裙在她看来没任何问题，但显然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产生了代沟。
林灿捂着胸口：“太露了，我觉得不自在。”
姜宝：“我们size不同，礼服不能换着穿，现在临时也买不到合适的，你克服一下吧。”
林灿对着镜子转了好几圈，硬着头皮说：“我可以自己想一下办法。”
“那随便你。”
姜宝化完妆，林灿刚好也捣鼓完手工，从卫生间出来。
姜宝看着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灿自己找了针线，把那件裙子的胸口缝了起来，很神奇的是她的技术居然不错，毫无违和感。
林灿搓了搓脸：“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姜宝：“……你开心就好。”
她走过去，把刚拍卖下的古董手镯给对方戴上。
———
两个人踩这时间到，谢家的别墅外已经停了不少的车。
他们进入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很热闹了，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味。
这样的社交场合，万金油的那句‘你算什么的东西’，和带着墨镜板着脸不说话，这两个模式自然是不能用的。
姜宝给人简单的培训过，让对方能更像自己。
谢天谢地，林灿倒是很有表演天赋。
姜家接任酒店的双胞胎，自然是这次宴会的焦点之一。
不管是从美国来的六小姐，还是被姜家认回后飞上枝头的姑娘，都让人很好奇。
姜宝在宴会看到了几位熟人，那都是圈子里的小姐，当然，并不在她朋友范畴内。
四目相对，有说有笑的那几位姑娘朝着她走过来了。
圈子里的小姐都很娇矜，自然看不上才被认回家的林灿，不可能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姜宝碰了下身边人的肩膀，林灿反应过来，立刻举起手：“手镯，才买的，四百万。”
几个姑娘怔了下，其中有个人笑着说：“这倒是挺好看，我最近的高定珠宝也花了三百万。”
林灿摸了下项链：“八百万。”
“……”
几个姑娘败下阵仗，也都收起了高高在上的表情。
林灿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姜宝交代的，她还是照着半吧，没想到还很有用！
姜宝的原话是，每次都要比谁能花钱的更多，不能压下去那几个鸭子能烦死你。
谢燎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姜宝，他朝着人走了过去，笑着说：“我妈请你过去说话。”
林灿看了眼身边的人，对方点了下头，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等着人走后，几个姑娘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打量着才被认回来的林灿，假惺惺的说：“姜宝怎么这样啊？我是不是误会了？”
她的本意是想等人慌张的道歉解释，不能压过姜宝那个讨厌鬼，这个才认回来的总可以吧。
“没误会，她就是那样的人。”姜宝不想和这几个人扯，丢下一句就走了。
几个姑娘：“……”
你有问题吗？你们是亲姐妹吗？
姜家认回来了一个姑娘，这件事在场无人不知，不管怎么样也顶着姜家的光环，很多人蠢蠢欲动。
男人比女人更势利，娶得好能得到不少助益。
姜宝平时高高在上，说话也不客气，非常的有距离感，大多数人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去搭话。
但是平凡出身的林灿就不同了，心有算计的男人会自然而然的认为，她出身低微要更好上手，也不该有那些大小姐的脾气。
关键是对方还长得很漂亮。
四分钟，这是第五个来说废话的男人。
“林小姐，你刚刚回到姜家应该很不习惯，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或者有困难可以和我说。”
“林小姐你不说话，我可以带着你去认识我的朋友。”
能过来讨好姜家才认回来的女儿，自然是圈子边缘的一些人，甚至是蹭别人请柬进来的暴发户。
姜宝皱了皱眉，压下了到嘴边的话，她现在是林灿，不能翻脸。
可是这些家伙又实在吵闹，真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她的沉默……被自动理解成了内敛害羞，围着的男人表现欲更强了。
看到走进来的人，姜宝急于脱身，再也顾不得两个人之间不睦，他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姜骁……我是你小姑。”
姜骁听说自己多了个姑姑，不过对方和姜宝住在一起，他也就没见过。
这还是第一次碰面，怎么说呢，反正看着比姜宝招人喜欢多了，小白花的脸会让人先入为主，有了参考，姜骁对人印象不错。
“小姑，你好啊。”
姜宝：“……”
这个小子已经很多年没叫自己小姑，每次都直呼其名，怎么这才见上林灿就安排上了？
算了，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她黑着脸说：“我不认识他们。”
姜骁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些居心不良，他小姑还没成年呢！
“你们滚开啦，我要和我小姑说话，别碍事。”
他把姜宝拉倒了一边坐下，好奇的问：“喂，你最近和那个讨厌鬼相处的怎么样？”
姜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讨厌鬼’是指得自己。
她非常认真的说：“你给我听好了，我觉得她非常好，没有一点讨厌的地方。”
姜骁瞪大眼睛：“卧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才被认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姜宝压着怒气：“我都知道。”
“不不不！小姑你太善良了吧！你这样会吃大亏的，要是她能有你十分之一的好心都够了！”
他突然对人好感度爆棚，善良又温柔，这才是他梦想中的小姑！
姜宝：“……”
我都记住了，你以后就只有死这一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