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裴知彧刚回国,打算在自家集团下另开一条分支,万事俱备,logo却一直敲不定。
秋澄出谋划策:“阿彧,你看,你的‘彧’字方方的,我的Q圆圆的,那就把Q放在方形里,嘿嘿,你中有我怎么样~而且啊,古人常说规圆矩方,也能提醒我们行事有法度,不忘本心是不是?”
小鬼头天马行空起来居然还能头头是道。
裴知彧一把将人揽到怀里:“澄澄,你干脆来我的企划部好了,比那些阿猫阿狗想破脑袋的想法好多了,就用这个!”
两个人郑重其事的在Logo下签上了大名,一致通过。秋澄也没想到,偌大的裴家产业,最后都改用了她的手绘稿。
如今,这张稿纸被攥得皱了,眼泪新旧交叠落在上面,秋澄倏地回过神,抽纸来擦。
来不及了,墨迹已经晕开。
她无声抽泣着,肩头耸动,哭得不能自己。
阿彧,你知道吗?
这是我们第一次把两个人的名字签在同一张纸上,也是唯一一次。
她抖着手去找徐伯的电话,指尖颤得几次拨错号码。
“徐伯,我是秋澄。”
对面像是早料到了一般:“秋小姐,我等您很久了。”
“秋小姐,请进。”
这栋宅子是裴知彧为她准备的,原本打算作为婚后的幸福小窝,可事事难料,只有他一人住进来了,在这里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
主卧在三楼,采光极好,视野极佳,美中不足的是,这里住着一个病人,各类医疗器械齐全,少了烟火气。
徐伯递给秋澄两个文件袋:“秋小姐,先生留给您的东西都在这里,这些文件如果没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签署,律师就在楼下。”
“还有先生留给您的私人物品,我先回避,就在门外,有需要随时唤我。”
他叫人送来一杯热茶,礼貌欠身退出去。
秋澄打开第一个袋子,无外乎是些财产赠与、股权转让之类的,还有一张数额不明的黑金卡。这人是有多害怕她穷死啊?
第二个袋子明显轻不少,她拆开它,眼泪瞬间决堤,好像有只不知好歹的野猫在挠抓着心脏,血肉模糊,千疮百孔也没有停下,将那心头肉一片一片撕扯下,丢入深海。
袋子里有三样东西,一枚戒指、一张照片、一本日记。
戒指是一对儿的,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纹样,她的那一枚,躺在床头柜里。
照片是从远处偷拍的,就在前不久,某个雪天。远远的,是她坐在湖边长椅上的侧脸和背影。
日记…日记是他们重遇的那个初夏开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