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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60

作者:左木茶茶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51章 151


    见他垂着头没搭理自己, 冯云云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清咳一声后,看了眼拉上的窗帘,“哥, 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把窗帘拉开吧。”


    这房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冯越才闻言抬起头,那双眼睛注视着冯云云,情绪不明,可被他注视着的冯云云却觉得背皮发凉,她扯了扯嘴角,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不过哥,昨天那鬼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这好像也是废话, 昨晚上冯越才一直叫着有鬼。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冯越才脸色微僵地看着她。


    冯云云咬住唇,坐在窗台处, 伸出手拉开了一点点窗帘,那微光便从细缝中撒进了房间, 冯越才本能的别过头,脸色不悦正要说话, 就听对方轻声道。


    “都说鬼是怕光的。”


    “拉开吧。”


    冯越才脸色微怔,他这些日子一直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不愿意别人看着自己的残肢, 更不愿意他们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所以对阳光很抵触。


    不想却忘记了鬼怕什么。


    听了他的话后,冯云云有些惊喜地拉开窗帘,阳光顿时铺满整个屋子,那明亮的光让冯越才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后,整个屋子都有些热乎了。


    这这是阳光的味道啊。


    冯父站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人,看着那被冯云云拉开的窗帘,更加坚定自己的计划了。


    “哥,那鬼一直缠着你,我觉得肯定是有原因的,”冯云云转过身,满眼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只要找出原因,就能送走它了,不是吗?”


    冯越才刚缓解的脸色顿时又黑沉一片,“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帮你。”


    “出去。”


    “哥!”


    冯越才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我就算是失去了一条腿,脑子也还很好,我没有幻想,就算没了之前的工作,我也能赚钱!”


    “我没说你幻想,我只是想尽快把那个鬼送走,这样你的痛苦就会少很多,”冯云云急切地解释着,“我也相信你,即使你比我聪明多了,肯定比我有出息的。”


    冯越才指着门外。


    冯云云见此只能出去。


    她在家也待不下去,干脆又来到了小院。


    “他什么也不愿意说,甚至还故意岔开话,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他,为什么他就不能敞开心怀告诉我,他和那个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冯云云抿了抿唇,很不能理解。


    “他一旦告诉你,秘密就没了,他所有的东西都会暴露在你,在你们家人面前。”


    伪装者总是难以接受别人窥探自己的真实面貌。


    “那他就宁愿被那鬼折磨吗?”


    冯云云半点也不理解冯越才这么折腾自己值不值得。


    “可能比起爆出来的秘密,他宁愿承受吧。”


    石烂道。


    冯云云沉默了一会,冯母的电话又来了,大概意思就是让她先回生父那边住一阵,别回去。


    “为什么啊?”


    冯云云蹙眉。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我是你妈,我是为了你好,照我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说完,冯母便挂了电话。


    “妈!”


    冯云云叫的时候对面已经没声了。


    石烂为其满上茶,闻声笑道,“你母亲也是为你好,但是你愿意接受她这种好吗”


    冯云云摇头。


    “那你哥哥,他愿意接受你对他的好吗?”


    冯云云又沉默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他,只有吃了苦头,他才知道好歹,否则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也不会信的。”


    不管他?


    冯云云捏紧手里的手机,半晌后,才干涩道,“好。”


    她没回家。


    坐在电脑旁的冯越才沉着一张脸,客厅里的冯母正在哭,而旁边的冯父也是黑着脸。


    “这不是亲上加亲吗?再说她爸提了好几次要我们把云云的户口迁出去,毕竟人家就这么一个女儿。”


    “这是亲上加亲吗?”冯母厉声道,双目怒视着对方,“你这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啪!


    冯越才房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原本还想与冯母争论几句的冯父不再说话了,他警告地看了冯母一眼。


    冯母捂住脸,暗道造孽。


    当天深夜里,石烂来到冯越才的房间,冯越才已经睡着了,房门半开着,客厅睡着担心他的冯父。


    屋子的角落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石烂看过去便见一年轻姑娘正站在那哭。


    见石烂看过来,姑娘也吓了一跳,她努力让自己的鬼体缩得更小一点,“大、大人。”


    石烂身上的气息让她害怕。


    “跟我走吧。”


    石烂道。


    姑娘看向床上的冯越才,满脸不甘心。


    “我帮你。”


    石烂又道。


    “真的吗?”


    姑娘双眼一亮,满是期待地看向石烂,石烂笑着点头,带着她回到了小院。


    刚坐下,茶轲便端上了上好的阴茶,他递给那有些忐忑的姑娘,“你魂体不稳,多喝点阴茶。”


    “谢谢。”


    姑娘小心地看了眼对面的石烂,见对方脸色淡然并未阻止后,才放心地接过,她喝了一口阴茶后,顿时感觉原本虚弱的魂体渐渐凝实。


    她双眼一亮,仰头便将那杯阴茶喝得一干二净,见此茶轲并没有取笑对方,而是又给她满了一杯。


    接连两杯下肚后,姑娘表示不需要了。


    “谢谢两位大人。”


    “这是我们先生,”茶轲笑道。


    “谢谢石先生,”姑娘起身跪在石烂面前,“求求先生让我回去吧。”


    “起来吧,说说你为什么缠着冯越才吧,为了刁难他,甚至不顾自己鬼体。”


    一提到冯越才,姑娘的眼底便充满了怨恨,“我叫袁容,和冯越才是大学同学,我的男朋友叫上官沭(shu),和他是同寝室的室友”


    上官沭是中文专业,而袁容和冯越才是计算机专业,两人在同一个班,说起袁容和上官沭的缘分,还是冯越才介绍两人认识的。


    可以说冯越才是他们的红娘。


    “沭哥非常热爱文字,他还是一个大网站的签约作者,拥有几万粉丝”


    关于自己写小说的这件事,上官沭在两人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便告诉了袁容,袁容又惊又喜,因为她追过上官沭的书,也是他的书迷,这不是泡到了男神吗?


    除了袁容外,学校没人知道这件事,可一次偶然让冯越才撞见上官沭在写稿,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下,上官沭也承认了,冯越才也被惊住了,他们寝室居然住着一个大神?


    作为保密的条件,冯越才要跟着上官沭写小说,两人的关系挺好,而且对方还是他们的红娘,所以和袁容商量了后,上官沭答应了。


    冯越才也是抓住了这个和大神在一起的机会,找到了类似兼职的活儿,他也有些天分,在上官沭的指导下,第一本书顺利签约,再加上上官沭偶尔会给他推书,冯越才的粉丝量也越来越多。


    在他们大四的时候,冯越才的作者号已经有一万多的粉丝了。


    “命运弄人,刚开学没多久沭哥便因为一场意外被夺走了生命,”袁容流下血泪,神情悲凉,“送走了他后,我和冯越才的联系也少了,可我万万没想到毕业后的第二年,我发现冯越才发了一本新书,那本新书和沭哥存稿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那本新书原本是上官沭要给袁容的生日礼物,他已经存稿十章的时候被袁容发现了,无奈之下,上官沭打开了大纲,让袁容先瞅瞅还未完成的礼物。


    “他出事后,那电脑被冯越才交给了我,我因为太过悲伤,所以一直没打开过那电脑,直到我发现冯越才的新书后,赶忙打开电脑查看,可那些存稿和大纲都没了,”袁容捂住嘴,不停地哭。


    那是两人爱的“结晶,”是上官沭以他们为原型定下的书,可人死了后,却被冯越才夺走了!


    “我去找冯越才,质问他,可他一脸无辜,说我魔障了,说我是太过思念沭哥,所以才觉得那本书是沭哥写给我的,我不甘心,可是我没有证据,我只能不停地去找他,希望他良心发现,给我沭哥道歉。”


    可那本书冯越才已经写了一大半了,数据收益都非常不错,粉丝量也大大增加,让冯越才这时候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许是被我逼急了,那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他说你去告啊,你没证据,你告不了我的,”袁容扯了扯嘴角,“我为了让他松口,随身带着录音笔,可他怎么会想不到呢,他把我拉到僻静的地方,夺走了录音笔,那张脸上全是嘲讽,什么都得讲证据,更何况我们国家对于书籍盗版、盗窃根本没有完整的立法。”


    “我太绝望了,我对不起沭哥,我没保住他的成果。”


    茶轲抿了抿唇,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被车撞死的,”袁容苦涩一笑,“知道告不了他后,我整天恍恍惚惚的,在过马路的时候被撞死了。”


    明明是红灯,她却抬脚往那边走,当车子撞到她的那一刻,袁容的脑子里只有冯越才那张充满嘲讽的脸。


    即使死了,她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152章 152


    她死后,因为有执念, 所以避开了鬼差的追寻, 一直守在冯越才身边, 许是因为对方在得知自己死后不但没有悔心,反而露出舒心的笑。


    袁容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 时间长了就发现自己能控制一下东西了,于是她开始用自己的能力去吓唬对方, 想要对方知道悔改, 可不管她是故意搞出键盘声, 还是故意让阴风吹动冯越才身边的东西, 对方即使害怕也一直扛着。


    这让袁容气急,“那天,冯越才和人喝酒时说的一句话让我眼前一亮。”


    冯越才对那人说,自己从不怕鬼神,就算是以后下地狱会受到制裁,可那也是死后才会发生的,现在自己既然活着,那就好好的过自己的,想要什么就用手段去得到, 然后好好的享受一番。


    那你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冯越才的朋友看着工作上很得意的他带着些羡慕道。


    谁知道冯越才是这么回答对方的:我既然是人, 那我一定也有害怕的东西,我告诉你我害怕什么。


    他朋友连忙凑过去。


    我害怕自己半死不活, 害怕自己生那种有钱也治不好的病, 更害怕成为残废。


    “所以我让他回家的时候鬼迷心窍, 就是要自己开车回家,烂醉如泥的他被我控制到一偏僻的地方,出了车祸后,失去了自己一条腿。”


    想到对方在出车祸时前几秒露出的惊恐之色,袁容就觉得心中一阵快意,“我没想让他死,再说了他自己也不怕死,那就让他在人世间做一个废人吧。”


    “可我万万没想到,”袁容合上眼,“他即使失去了面上的工作,失去了自己的一只腿,他依旧不知道悔改,只要得空,他都会偷偷写那本书,书越来越畅销,得来的收益,即使他在以前那个公司上十年班,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钱。”


    “别看他一直在家人面前露出一种颓然的模样,他背地里高兴得很呢,”袁容睁开眼,“他只是想那本书真正完结后,得到其余签约才展露在他家人面前,显示他即使成了残废,也是他们家了不起的人。”


    冯越才并没有告诉家人里他在写小说。


    他仿佛在憋一个大招。


    “为什么呢?”


    巫友民有些不明白,“他现在就是废人的样子,这个时候家里的亲戚或者外面的朋友对他的议论是最高的时候,如果他爆出自己在写书,而且收益还不错的情况,一定会被人高看一截,何必等到真正的成功呢?”


    “因为他还有个妹妹啊,”袁容轻声道,“他妹妹是冯云云是个十分聪慧的姑娘,前些年一直活在冯越才的阴影下,又是个继妹,所以当冯越才成为残疾后,他就一直害怕对方会取代他在家里的位置。”


    所以冯越才才会一直憋着,他要在这段时间里看尽那些亲人朋友对自己的态度,等他放出自己成功的消息时,那时候就能尽情地批判那些试图回头想要巴结他的人,狠狠地奚落、打击他们。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丫头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


    说到这,袁容真想说句冯云云眼瞎的话。


    不然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渣。


    “对了,”袁容突然皱起眉,“因为他残疾的关系,他爸爸很担心冯越才会找不到好媳妇,所以对他说了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茶轲问。


    石烂抬起眼,“冯云云。”


    “对!”


    袁容一脸嫌恶,“他居然让冯越才占冯云云的便宜,还说只要冯云云的户口迁出去,他们就不在一个户口上了,即使是外人眼里的兄妹,可那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就算走到一起,也不过分,如果真不行,他爸还说可以考虑和冯云云的妈离婚,这样他们就完全可以在一起了。”


    “卧槽!”


    巫友民猛地站起身,“那他爸知道冯云云喜欢他儿子吗?”


    “不知道,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袁容摇头,“倒是冯云云的妈看出她女儿对冯越才有意思,可对方一直在制止,就怕两人会毁掉那个家。”


    茶轲摸了摸下巴,走到石烂的身边,“先生,您说冯云云要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会顺水推舟呢,还是反抗?”


    “按照现在的情形,”石烂端起茶杯,眼眸深邃,“只要她母亲没出来干涉,她肯定会顺水推舟。”


    “对,”巫友民点头,想起那天冯云云来这里时说过的一句话,“她不是说不管她哥哥今后是不是一个废人,都会照顾对方一辈子,而且无怨无悔吗?”


    那不就是一种没有名分也愿意照顾对方一辈子的意思吗?


    “那就太可惜了!”


    袁容咬住唇,看向石烂,“我挺喜欢那姑娘的,除了眼瞎看上冯越才这点,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石先生,你能帮帮她吗?别让她跳进那个火坑。”


    她跟了冯越才不少时间,对方的私生活她也看尽了,冯越才有不举的毛病,把女人带到酒店后,都会给对方喝加了迷。药的水,等她们昏迷后,再用手去折磨她们。


    等女人醒来时,他还一副昨晚上是你要的,既然你要我就给。


    女人全身伤痕,忍着疼拿过保密钱


    想到那些片段,袁容忍不住捂住嘴,想吐!


    “你没事儿吧?”


    巫友民见她捂住嘴,一脸恶心的模样,赶忙上前。


    “没事儿没事儿,”对上他们关心的目光,袁容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恶心感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只是想到对方就觉得恶心,反正那冯越才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可私底下就是个畜生!我真的不希望冯云云后半生过得那么惨。”


    巫友民与茶轲纷纷看向石烂,石烂微微勾唇,“想让冯云云不跳那个坑,其实很简单,让她看清冯越才的真实面貌就行了。”


    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一个两个人渣呢?可知道对方是人渣后,那原本的喜欢会加倍化为恨意。


    那种往后余生都不想遇见对方的排斥感,会让冯云云彻底舍弃那份小心翼翼的感情。


    “对啊!”茶轲勾起唇,笑眯眯地看向袁容,“我来办。”


    袁容连忙举起手,很是积极,“我可以帮忙!”


    巫友民摸了摸鼻子,“我、我帮先生沏茶!”


    石烂点头,然后抬起右手,屋里众人只觉得周围突然阴冷了许多,而袁容则是仰起头,“好舒服。”


    将地下的阴气缓缓吸入手中后,石烂将其炼化后打进了袁容的鬼体中,袁容腾飞而起,在空中扭了扭,只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你随时可以显形。”


    袁容从空中飘下来,“多谢石先生。”


    “不客气,”石烂微微颔首。


    看着容光焕发的袁容,巫友民突然问道,“值得吗?”


    茶轲也看着才二十出头的袁容。


    这个年纪搁在现在也就是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姑娘,还在为真正进入职场而奋向努力,而不是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是啊,你想过失去你后,你的家人会怎么样吗?”


    即使她不是故意自杀的,可当时如果多一分心,是不是就没有这个悲剧了。


    谁知袁容却耸了耸肩,笑道,“我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我占老四,除了大姐被留在家里外,我和另外两个姐姐一出生就被他们送给了别人。”


    而袁容被送给了隔壁村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老夫妇。


    “为的不只是生儿子,还为了不交超生费,”袁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我养父母对我挺好的,可他们收养我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多了。”


    “后来我刚高中,我养父就因为肺癌去世了,我刚拿到大学通知书没多久,我养母因为胃癌去世了,我成了孤家寡人,沭哥是我生命里的光,我却连我们最后的东西都守不住,我即使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茶轲与巫友民对视一眼,没想到袁容的命运这么坎坷。


    “那你死后有没有回去看过你亲生父母呢?他们知道你的死讯后,有没有什么表现?”


    巫友民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


    即使生了很多孩子,可当听闻自己的孩子去世时,难道没有一丝悲伤吗?


    袁容冷着脸,眼眸如冰,“我回去了,他们咒骂我,因为我闯红灯去世的,即使买了保险也拿不到一分钱,我生来就是女孩,却连死后也没有一点价值。”


    那留在家里的两个弟弟正是念大学的年纪,需要钱呢,再过几年还需要娶媳妇,买车买房。


    在那小山村里,能念大学就已经很出色了。


    “我走的时候故意捉弄了他们一番,把他们吓得半死,后来还请了道士来家里做法场,可笑死我了!哦,”袁容咬住唇,“我已经死了。”


    “太过分了!”巫友民义愤填膺道,“没有半点做父母的样子,这种人枉为人父!枉为人母!”


    “对!”


    茶轲大声附和。


    此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情顿时不好了。


    袁容看着表情略悲的茶轲,看向石烂,小声道,“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石烂对她笑道,“不过再不去阻止冯云云,她就会被冯越才的电话召回家了。”


    ☆、第153章 153


    袁容唰地一下飘在空中, 茶轲连忙跟上。


    巫友民气呼呼的收拾着茶具, 石烂见此轻声道, “你气有何用?”


    “所以才会越想越气嘛, ”巫友民更气了。


    石烂一愣, “是吗?”


    “当然了, ”巫友民端着茶具,一脸认真地看着石烂, “有些事明明就是不对的, 明明就是因为他们的私心才会造成那样的悲剧,可他们却不知道制止自己这种行为,听着就让人生气。”


    “友民。”


    石烂也认真地看着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俗称报应,你不妨想想他们今后会得到什么报应, 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是哦, ”巫友民咧开嘴,“那就祝他们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诅咒完后, 巫友民心情十分好的离开了。


    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石烂到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诅咒。


    “有意思。”


    他微微勾唇,打开了收音机, 那咿呀咿呀的戏曲声没多久便在屋子里响开了。


    “你知道她亲爸住哪儿吗”


    茶轲轻轻松松的腾飞着, 袁容刚开始看见他会飞的时候还吓一跳, 之后看石烂与巫友民没有半点惊讶后, 又想起石烂那一身的本事,顿时不敢小看那小院子的一草一物。


    说不定那一直挨着石先生的大黑猫也是个大佬!


    对于茶轲的疑惑,袁容十分尊敬地回着,“我去过,毕竟她和冯越才是兄妹,我不会放过他们家人的信息的。”


    “你不用这么说话,”茶轲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比我大,我叫你姐姐吧,可只是从表面上叫的哟,我可比你大很多呢。”


    撒谎不脸红的茶轲如此道。


    其实他才几岁


    按照年岁,他确实比对方小。


    可袁容不知道啊!她听到这话后觉得十分受宠若惊,“这、这怎么好意思。”


    “姐姐,你想让冯越才对他的读者说明自己剽窃就完了吗?”


    闻言,袁容干涩道,“可就光是这件事,我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没有办到。”


    茶轲握拳,一脸认真,“你既然找到了我们,我们就一定会帮你的!”


    咿


    袁容摸了摸脑袋,好像是石先生找的她耶?


    不过见茶轲满脸兴冲冲的,她便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这些人与她非亲非故,甚至在自己什么都不能给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帮助她,袁容真的无以为报,满心愧疚。


    当他们到冯云云亲生父亲家的时候,冯云云正在和她父亲吵架。


    “你妈说了,这段时间不让你回去,你就听她的吧,”男人挡在大门前,不让对方出去。


    “爸!”


    冯云云捏着手机,满脸的着急,“我回去看看哥,看完就回来。”


    “你觉得你这一回去,还能过来吗?”


    男人摇了摇头,“你只会无限的心软罢了,听爸爸的,就在这住着,等你妈消息,她是”


    “是为了我好是不是?”


    冯云云打断男人的话,哽咽道,“当年你们离婚,她要了我的抚养权,说的也是那句话,她是为了我好,可现在呢?她说让我回来就让我回来了,也是打着为我好的话,爸,你从来都是这样,她说什么你听什么。”


    “她说离婚你就离婚!你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你是个懦夫!”


    男人被她这些话怔在原地,脸上带着难过与震惊,“云云,在你心里,爸就这么不堪是吗?那个姓冯的才是你心目中的爸爸是吗?”


    冯云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伤人的话,她说完后便后悔了,再听对方这么问,再看对方这么难过,“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爸,你”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男人苦笑一声,越过冯云云走向沙发处坐下,“你对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是一口一个你,可对你现在的爸爸,却一口一个您,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你看不上我、看不起我,甚至厌恶我,都是你的权利。”


    “爸”


    冯云云定定地看着对方垂下头,捂住脸。


    “你走吧,你妈妈都管不了你,我更没资格管你。”


    “不是的,我刚才、刚才那些话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您、您别这样。”


    看着两人,隐身在客厅的茶轲对身旁的袁容道,“我觉得她走不了了。”


    这男人的段位可不是冯父能比的。


    果然,等满心愧疚放弃回冯家的冯云云回到自己房间后,沙发上原本应该很难过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难过不说,还打开了电视,看起了搞笑小品。


    袁容:


    冯云云坐在床上,手里捏着手机。


    突然手机传来震。动,冯云云连忙拿起来,是冯越才的电话。


    见此,茶轲勾起嘴角,“看我的。”


    说完便飘到冯云云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触到那手机上,而刚接通电话的冯云云便听见冯越才这样的声音。


    “冯云云,草,尼,马”


    冯云云一愣,拿下手机看了看,是冯越才的电话没错啊。


    她又放在耳边,茶轲忍住笑,又把手指伸了过去。


    “哥,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是吗?我说冯云云,我草、你、祖、宗。”


    冯云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随即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而原本的通话是这样的。


    冯越才:冯云云,晚上回家吃饭吗?


    冯云云听到的是冯云云,草,尼,马,于是她愣了一下后再次确定道:哥,你刚才说什么?


    冯越才闻言也愣了,他看了眼手机,信号满格啊:没听清是吗?我说你晚上回家吃饭吗?爸炖了你最喜欢吃的排骨。


    接着冯云云便挂掉了电话。


    冯越才看着发出嘟嘟嘟声音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这段是时间对她太粗鲁了,现在猛地温柔这么多,她不习惯?或者是


    冯越才的眼睛微微发亮:或者是不喜欢?


    “他、他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冯云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接着将被子蒙在脑袋上崩溃大哭,就算是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能说这么侮辱人的话啊!


    太过分了!


    “怎么样?”茶轲得意地双手叉腰,作茶壶状。


    袁容嘴角微抽,“不、不错。”


    要是石先生知道茶轲这般,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啊。


    哭了大半晌的冯云云居然睡着了!


    袁容眯起眼,对旁边闲得打转转的茶轲道,“我现在入她的梦,茶轲,你帮我守着,在我没出来之前,别让人吵醒她。”


    她了解冯越才的过去,所以只要入了冯云云的梦,就能织梦了!


    以前她没实力没办法办到,可现在有石先生的帮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入梦简直就是个小问题。


    等袁容钻进冯云云的脑子里后,茶轲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来到了客厅,看着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抱着手机斗地主的男人。


    他突然化为本体,是一株巴掌长的茶苗,接着那茶苗的顶尖处便散发出一股茶香,男人一愣。


    “哪来这么重的茶香味儿?还挺好闻,什么茶?”


    说着,他便放下了手机,刚想起身,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接着便打了个哈欠,跌坐在沙发上短短时间便睡过去了。


    见他睡过去后,茶苗晃动了两下,似乎有些得意。


    冯云云站在一所大学面前,她有些懵,自己不是在床上吗?为什么会在哥哥大学门口?


    想起对方在电话里怒骂自己的话,冯云云便一脸不高兴,正想着以后该怎么面对冯越才时,就见三人从学校里面出来,其中有一对似乎是情侣,有说有笑的不说,还牵着手。


    而另一个则是


    “哥哥!”


    冯云云瞪大眼,而且是双腿健全,看着还带着学生味的冯越才!


    她连忙跑过去,却差点撞到一个陌生人,就在她以为会把对方撞到的时候,对方就好像没看见她似的,直接从她身体中走了过去!


    冯云云捂住自己的心口,是活人啊!


    难道这是梦?


    想着,冯云云又掐了自己一把,不疼,是梦!


    就在她发神的时候,那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正对着那情侣中的女孩,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女孩便穿过她往前走了。


    “晚上吃火锅?”


    她听见那女该笑道。


    “好啊,”那清隽的男孩满脸宠溺地看着女孩,而自己的哥哥则是一脸肉麻的往旁边躲了躲。


    “上官沭!袁容你们够了啊!”


    上官沭,袁容


    她听过这两个名字,在家里的时候哥哥先后提起过两人,他们好像都因为意外去世了,相隔不过两年多。


    冯云云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


    接着她便在这梦里,一直跟着冯越才,发现了对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原来,他不是不谈恋爱,而是有*功能障碍。


    原来,他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与他们没有话。


    原来,每一次对她妈妈的说了关爱的话后,会偷偷在背后骂脏话。


    原来,在对方心里,自己是个危及他家庭地位的、多余的孩子。


    原来,他是个人渣


    看到冯越才偷偷拷走上官沭电脑里的文件后,还清空了电脑的时候,冯云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冯越才!


    ☆、第154章 154


    接着, 冯云云看着冯越才大学毕业找到心仪的工作, 看着冯越才将盗窃过来的文章一点一点地在那网站发表,小说的红火让冯越才越发得意, 加上工作上也如日盛天。


    可关于他写小说的事儿, 除了死了的上官仪和不断找上他,想让他对于自己盗窃稿子的事道歉的袁容外, 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即使对家人,冯越才也是守口如瓶。


    冯云云看着将袁容的录音笔夺走后说出那般不要脸的冯越才,气得全身发抖。


    接着她选择跟着袁容,想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没想到


    女人被撞击出去后正好落在自己面前, 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此时睁着大大的,鲜血从袁容的身下流出来,缓缓淌在自己脚下。


    冯云云浑身颤抖, 捂住眼睛大叫一声便感觉整个身体一晃,身旁传来冯母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袁容不见了,自己也没在马路上, 而是在冯家, 她此时正站在客厅旁, 而沙发上坐着自己和父母还有冯越才。


    她记得这一幕, 第二天是爸爸的生日, 所以这天冯越才特地赶回来, 在看电视的时候,冯越才中途还接了个电话,接着便一脸哀色地回到沙发,说他大学的同学袁容出车祸去世了。


    果然,冯越才如记忆中的那一幕接了电话,回来后道貌岸然的说了几句话,顺带还提了几句上官沭 ,神情悲恸,而见他如此伤心,坐在他身旁的“自己”还安慰了对方几句。


    那话语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冯云云呆呆的站在原地,这到底是梦,还是全都是真的?


    接着,她又见到了冯越才断了腿,因为自己成了残废,所以满是不甘与愤恨的冯越才在人前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与议论。


    可在人后,他看着那本盗窃过来的小说收益与越来越多的读者露出满意的笑,他在算计,像是在看戏一般看自己身旁的人对自己的态度,接着在背后将那些人的态度一一写在小本子上,然后恶意地诅咒本子上的人。


    等着吧,等我出了书签了影视动漫,就有你们后悔好受的!


    在那小本子上,冯云云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在她名字的后面,写着腿。


    冯云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 ,再看向在那写写画画的满脸癫狂的冯越才,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腿还在吗?


    不怪她这么想,因为在之前冯越才对自己冷脸相待时,最常说的那句话便是“失去腿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能若无其事的安慰我。”


    原来、原来自己也在对方憎恨的名单之中吗?


    冯云云不断后退,她不想在这个梦里继续待下去了,太可怕了,一切都和她在现实中看见的、听见的都不一样!


    这不是他,这一定不是他!


    冯云云扭过头不想却对上了一张脸!


    是那个躺在血泊的女人!


    冯云云整个人都僵住了。


    袁容越过她,来到冯越才的身后,接着冯云云看见对方冲着冯越才吹了口气,被吹了一口气的冯越才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立马就起身了,接着将那本子反扣在床底下,整个人瘸着腿翻身上了床。


    接着将被子盖在脑袋上,嘴里叫道:有鬼!有鬼!


    接着便是家人冲进来,开灯,安慰,再被对方赶出去,坐在客厅唉声叹气。


    嘭嘭嘭!


    嘭嘭嘭!


    冯云云猛然惊醒,袁容咬住牙,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让冯云云看全了!


    茶轲红着脸进来,“有人敲门。”


    他只顾着看沙发上的男人了,没注意外面。


    敲门的人是冯父。


    男人还没醒,中了他的迷气,最少也得睡两个小时。


    “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见到冯云云的第一句话,便是带着关心的。


    冯云云看着冯父,脑子还有些懵,“我、我睡着了。”


    “快回去吧,你妈有点不舒服,你父亲呢?”


    冯父往门里看,“是不是他有事,所以把你留下了?”


    冯云云出来的时候便看见男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她也没惊扰对方,闻言摇头,“是我睡着了。”


    “那要是没事儿,咱们就回家?”


    冯父笑道。


    冯云云脑子此时乱的很,而让她如此之乱的除了那个电话,还有就是那个梦了。


    想到梦中冯越才惊慌之下将那小本子扣在床下


    冯云云抬起头,“好。”


    背后站着的袁容哀叫道,“惨了!弄巧成拙了!”


    “跟上去!”茶轲叫道。


    冯云云跟着冯父回了家,冯母并不在屋外,冯云云微微皱眉,餐桌边坐着冯越才,他见冯云云回来先是皱眉,“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那边信号好像不好,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所以让爸去看看,你没事吧?”


    “没事。”


    冯云云现在没办法正面面对冯越才。


    冯父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去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你哥说你没回来他担心得很,所以一直没吃饭,现在总可以一起吃饭了吧?”


    闻言,冯云云看向冯越才,冯越才满是不自在地别过头。


    见此冯云云复杂的心情又是一滞,那毕竟是梦啊,人怎么也不可能梦见以前那些事吧?而且自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想跟着谁就跟着谁。


    这也太奇妙了。


    会不会被那个电话影响了?


    冯云云坐下吃饭,吃饭时她一直在注意对面的冯越才,在电话里骂了自己,可现在又好像没事人一般。


    真怪。


    可想到梦里的那些,不是更怪了吗?


    吃过饭后,冯云云收拾了碗筷出来,冯越才已经去洗澡了,冯父在帮他。


    正是个好机会!


    冯云云顺手拿起扫帚快步往冯越才的房间走去。


    见此,茶轲笑道,“也不是完全的弄巧成拙,你看她现在起疑了,正在寻找东西。”


    “那就好,”袁容高兴地松了口气。


    冯云云寻着记忆中的位置蹲下身,刚将身体弯下去,手还没碰到床的一点,冯越才的声音便出现了。


    “你在做什么?”


    冯云云吓了一跳,她直起身,扬起手,晃了晃扫帚,“扫地呢。”


    “扫地需要蹲下?”


    冯越才推着轮椅过来,冯云云将地上的头发丝捡起来,“这个不好清扫。”


    茶轲与袁容闭上眼,娘的!关键时候来了!


    袁容生气了,对着冯越才又是一口阴气!


    阴冷的气息顿时布满房间,冯云云打了个冷颤,冯越才脸色立马变得紧张了,他指着房间门,“你先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说着便自己上了床,将床头灯也关了。


    冯云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在梦里屋里冷的时候也是因为那个女鬼。


    所以,冯越才叫嚷的那个鬼其实就是袁容!


    而袁容是因为冯越才偷窃了上官沭的东西,所以才会缠着他的?


    见冯越才已经将被子蒙住脑袋了,冯云云抿了抿唇,将手放在床边下快速搜寻了,等她真的摸到那本子的时候,冯云云的心都凉了。


    她拿着本子回到自己房间,一页一页的翻开看,在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后面写的那个“腿”字时,冯云云手一松,本子落在地上。


    是真的。


    那是不是说,梦里的那一切也是真的?


    冯云云捂住自己的嘴,哽咽不已。


    夜深了,她还是没睡,本子已经被她找借口放回去了,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故意没带扫帚,还本子的时候扫帚也就被她拿出来了。


    袁容在冯越才房间里吹冷气,而茶轲则是在沙发处盯着冯父。


    翌日,当冯母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早起的冯云云。


    “妈?您去哪儿了?”


    “你怎么在家?”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冯母看了一眼沙发上睡得打呼噜的冯父,一把将冯云云拉到了她的房间。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你爸那里好好待着吗?”


    冯云云有苦难言,“妈,您不是舒服吗?怎么出去了?”


    “谁告诉你我不舒服了?”


    冯母抿了抿唇。


    “是爸爸告诉我的,他昨天还到爸那里来接我回家了,”这也让冯云云觉得很反常,昨天的那个电话那样骂她,可却依旧坚持等她回来了再吃饭,这确实太奇怪了。


    “呸!那个老东西不要脸!”


    谁知听了她的话后,冯母不是好脸,她将右耳处的头发别在了耳后,“你看。”


    冯云云瞪大眼,“妈您、您这怎么有划痕?”


    而且伤口很新,即使抹了药,也还是有血丝。


    冯母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她,“这是被冯力打的,就因为我不同意你把户口迁出去。”


    见冯云云不明白,冯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你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等你的户口迁出去了,你就不是冯家户口上的人,到时候你和冯越才的关系就可以进一步发展了!他们父子在套你做残废的老婆!”


    轰


    冯云云惊呆了!


    即便她以前是有这种想法,可在看了那小本子后,再想起梦中死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的袁容,她真的无法把自己的余生交给冯越才了。


    “你快回你爸那去,”冯母催促着。


    ☆、第155章 155


    走?


    冯云云抿了抿红唇, 不能就这么走了, 至少在走之前带走一些重要的东西。


    她握住冯母的手,满脸认真:“妈,我现在不能走, 我得从冯越才那里拿到两份文件,那两份文件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冯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脸都绿了, “是视频文件?!”


    “不, ”冯云云一愣,接着摇头, 而见她摇头后, 冯母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反正那两份文件对我来说很重要,妈,您能帮我吗”


    “既然对你很重要, 那我当然能帮你,”冯母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我也有件事告诉你。”


    “您说。”


    冯母看向窗外, 此时天刚亮没多久, 还带着些雾气,“我要和姓冯的离婚,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户口先迁出去, 这样你和冯家就没关系了。”


    冯云云一愣。


    “不过你要记住, ”冯母回过头看着她,“户口迁出去后,你千万别听冯越才父子的任何话!”


    “我明白。”冯云云干涩道。


    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就像是过了两年一般。


    原本的认知全被颠覆了,可时间又紧,冯云云连伤心的时间都不够。


    母子两人说完话后没多久,客厅里便响起了电视的声音,这是冯父醒了,他习惯看早间新闻。


    冯母让冯云云先别出去,听到冯父进了卫生间后,冯母才去客厅坐着,冯父一出来便看见冷冰冰的她。


    “回来了?”


    昨天动手打了人的冯父没有半分愧疚,他坐在冯母身旁,抬手摸了摸冯母耳旁的伤口,“都是老夫老妻了,若不是你骂得太过分,我也不会拿杯子砸你。”


    茶轲翻了个白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而房间的冯云云呆坐了半晌后,突然对着空气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我房间,如果你在的话,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坐在她身旁的袁容一愣。


    冯云云又道,“我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般,就像是梦中梦,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醒着的,什么时候又是迷糊着的,袁小姐,我梦见你被撞死了,就死在我面前,在梦里我能感受到你的绝望与痛苦,如果缠着冯越才的真的是你,我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说着,她又捂住自己的脸,“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能想到帮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冯云云放下手看了过去。


    袁容对她微微一笑。


    冯云云张了张嘴,真是梦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抱歉,吓到你了,”袁容起身,离冯云云远了一些。


    “没、没有,”冯云云放下的手暗暗地掐着自己,感觉到剧痛后,她才红着眼眶道,“原来,都是真的。”


    “是真的,”袁容扯了扯嘴角,“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因为你能梦见那些事都是因为我想让你看清冯越才的嘴脸,还有他们父子两对你的算计,我不能眼看着你跳入火坑。”


    冯云云深深地吸了口气,起身,“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我,谢谢你。”


    即使受到了冯家人的伤害,也愿意伸出手拉住她,这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可惜,被冯越才害了。


    想到梦里袁容与上官沭的甜蜜举止,冯云云为眼前这鬼心痛不已。


    比起自己暗恋人渣后清醒的痛来说,袁容不知道比她痛苦多少倍。


    “先生,茶轲一晚上没回来,不会出事吧?”


    为石烂泡好茶的巫友民满脸担心。


    “不会,”石烂端起茶杯,抬眼看向巫友民,“友民。”


    “先生?”


    “你去仓房拿一个小香炉,然后去一趟袁容和冯越才上大学的城市,往北出发,那里有座寺庙,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叫城隍庙,等你到了那寺庙后,再给我打电话,我会教你怎么做的。”


    巫友民对这个任务也是很愿意接受的,可仔细算了一下后,脸色又有些微妙了,“先生,这路费?”


    石烂放下茶杯,从怀里拿出两张白色的符,“捏住它,叫一声要去的地点,但不能直接到城隍庙附近,你是凡人之躯,若惊动了庙里的那些家伙,我可不保证你会被当成妖孽斩杀。”


    “谢谢哦。”


    “不客气,去吧。”


    说完后,石烂又端起茶杯,继续享受清晨时光。


    冯家人吃过早饭后,冯越才突然道,“云云,咱们去上次那个地方看枫叶吧。”


    闻言,冯云云神色淡然,“哥哥,枫叶已经过了。”


    “这才几天时间,不会过的。”


    冯越才有些不悦,他听出了对方的敷衍。


    冯云云抬起头,“我带你出去的那天,是枫叶最美的时候,在我心里,已经过了。”


    “你是在生气那天我的态度吗?”


    “没有。”


    “你不高兴。”


    “我没有。”


    冯父看了看气氛怪异的两人,刚想打圆场,冯母突然插话道,“越才,你忘了,今天是你复查的日子。”


    “对了!”冯父一拍脑子,“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越才,赶紧收拾收拾,不然医院的人老多了。”


    冯越才看了眼自己的腿,讥笑一声,“就我这样子,就算复查一百年也还是个残废,不是吗?”


    “那也不能这么说,”冯母露出笑,“现在科技多发达啊,你只要好好配合医生,咱们还能按假肢呢,听说现在的假肢做得可好了,只要不露出接连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是真腿还是假腿。”


    冯越才听到这话心里十分不舒服,可当余光瞅见对面的冯云云时,又不得不压住火,想要温和地回答对方时,茶轲突然对着他吹了口气。


    “你这傻;比玩意儿!断腿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能这么说了!既然假肢这么好,你他吗自己砸断自己的腿去安一个假肢呗!”


    这话吼完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冯云云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客厅旁边的袁容,而袁容也做出一副惊呆了的表情,见冯云云看过来,她耸了耸肩:受不了刺激,原形毕露了。


    冯云云看不见茶轲,见袁容也很吃惊的模样,自然就觉得是冯越才发疯了。


    她看着说完后又脸色难看的推着轮椅回房间的冯越才,再次哀叹自己怎么就会对他芳心暗许呢?


    “你、你听见了?”冯母气得浑身发抖,“你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冯父看了眼垂头的冯云云,“我带他去医院复查,他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就别说了。”


    说完,便去冯越才的房间了,没多久父子两人便要出去,冯越才的眼睛放在冯云云身上。


    搁在以前,即使冯越才不这么看着她,冯云云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去的。


    可这一次,冯云云满是失望地看着他。


    冯越才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怎么就会把心里话全说出去了呢?


    想到每晚缠着自己的东西,冯越才脸色一变,出了家门被冯父推进电梯的他突然道,“爸,找个有能力的道士,收一收家里的晦气。”


    “好好好。”


    冯父连忙点头。


    以前冯越才叫嚷着屋子里有鬼的时候,冯父便提过找人上门看看,可冯越才害怕别人看见后说他不仅腿断了,现在脑子也出现了问题。


    现在好了,孩子想通了,不管家里有没有东西,只要道士过来做做法,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


    亲眼看见冯越才他们出了这栋楼以后,冯母在门口站着,示意冯云云进冯越才的屋子。


    “电脑有密码!”


    打开脑袋后,冯云云皱眉道。


    袁容走过来,“我知道,是8934zzz。”


    她每天都会看见冯越才登录,自然也就记下来了。


    冯云云输入后果然打开了!


    她随着袁容的指导进入网站后,再打开后台,发现这本书已经完结了,现在正在连载番外,收藏数已经破十万,评论也有几万多。


    确实很火了。


    冯云云抿了抿唇,可这一切都不是冯越才的。


    上官沭写的大纲非常仔细,他连章纲都不少于五百字,冯越才的文笔不及上官沭,即使按照上官沭的思路写出来,也不及上官沭的文思。


    可这题材与构思很棒,所以即使文笔差一点,都能红。


    更何况,冯越才是上官沭“徒弟”这件事,在文学网上只要是上官沭和冯越才的读者都是知道的。


    上官沭去世后,官方通知了这个消息,冯越才开这本书时打出来的口号就是献给去世的师傅。


    冯云云几乎是抖着手修改了书的简介以及将第一章所有的内容都替换成袁容想说的真相。


    下了网站后,冯云云清空了游览记录,关了机,接着和冯母去办了迁户口的事儿,他们都是城市户口,又隔得不远,加上冯母朋友多,一个上午没到,便办完了。


    而在冯越才复查的时候,他的手机被茶轲禁止了通话,他的编辑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没办法联系到他。


    等冯越才从医院出来掏出手机想看时间的时候,就发现了无数个电话,无数条消息,以及后台的各种提醒!


    ☆、第156章 156


    他心中一慌, 先进了文学app查看自己书籍, 却发现自己书的简介换成了道歉声明!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作者远方有田,关于这本书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被我发表都已经写在正文第一章了, 我是个罪人,是个骗子!是我对不起我的师傅云雾铭, 是我对不起我的读者, 更对不起


    他双手发抖, 滑动到下方评论,新出炉的大多是第一章。


    “我的天!我看见了什么!”


    “果然我是云哥的忠实读者, 这本书的前十章和云哥的文笔非常相似, 当时我想着两人是师徒, 可能是被云哥指导的也不一定,可十章后的文笔和画风都改变了不少,即使故事有很大的吸引力, 我依旧觉得怪怪的。”


    “垃圾!负分送上!”


    “滚出文坛!”


    “ 你会遭报应的!云哥泉下有知会来找你的!”


    “畜生!”


    “呸!”


    负分,全是负分, 上官沭的读者听闻这个消息后纷纷赶来怒骂他, 长评一条接一条, 全是指责漫骂,冯越才轻轻一刷,就多出几十条几百条的新评论。


    他鼓着勇气点开了修改了的第一章。


    这章详细地写了上官沭死后, 他是如何拷贝走文件, 又是如何把空电脑交给袁容, 接着开始发行,借助师傅的名义大肆宣传,后面袁容来找自己的事都写出去了。


    袁容死后他又是如何的得意,后来失去了一条腿后,才幡然醒悟,可依旧不知悔改,贪恋这不断上升的数据与钱财。


    直到他接连做噩梦,梦见上官沭来找自己后,才决定写出这些,并且向两方的读者道歉。


    “这不可能!”


    冯越才眼前发黑,“这是谁干的?是谁盗了我的号!”


    就在他想要删除这些东西,说明是被人盗号时,突然看见最后那句话。


    或许有些读者会维护我说是被盗号了,那我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本书的前十章是我师傅自己的存稿,这本书是他送给他女朋友袁容的生日礼物,可惜还没发出去,就出意外走了。


    请你们找到原本的第一章最后的一个字,一直到第十章的最后一个字,连接起来后你们就会发现,我所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师傅,这本书我会申请解v,钱也会退给你们,我将永远退出文坛。


    “什么最后一个字?”


    冯越才赶忙去翻评论,许是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看见了最后那句话,大家纷纷去寻找,终于拼凑出来了。


    “我哭了,这是我理解出来的十个字,大多数都是谐音,果然是我的云哥:省(生)一(亦)石(是)旎(你)嗣(死)义(亦)氏(是)呢(你)蔼(爱)荣(容)。”


    “我云哥肯定已经和他的小女朋友团聚了吧?你们千万不要放过这个人,一定要来找他啊。”


    “哭鸟。”


    见冯越才面色发青的抓着手机,冯父担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冯越才僵硬地抬起头,“我完了。”


    就在这时,冯越才的编辑打电话过来了,他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编辑的慌张不比他少。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那都是什么意思?都是真的吗?”


    茶轲的脑袋凑了过去,在冯越才即将回答的时候抬手放在了手机上。


    “是真的,我会如第一章所说的照做。”


    编辑简直气炸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你忘了自己刚签下的影视条约了?这是违约!得赔钱!”


    “我赔,我砸锅卖铁也会赔的。”


    等挂了电话后,冯越才啪地就把手机扔了出去,他大叫道,“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要这么说的!是你对不对!袁容!你死都不放过我对不对!”


    “儿子你怎么了!”


    冯父吓了一跳,想去拉住对方,冯越才却用拐杖打翻了他,接着像是疯了一般一跳一跳的走到被扔出去的手机面前,举起拐杖还要再打时,却被一辆车撞飞了


    袁容坐在石烂对面,眼泪婆娑地抱着手机,看着上官沭作品下的读者留言,又去看看冯越才作品下的漫骂。


    “我对得起沭哥了。”


    袁容抬起头,“石先生,谢谢您。”


    “我没帮什么忙,”石烂摇头,茶轲一蹦一跳的回来,“我还没出手呢,那小子就疯了似的往大马路蹦过去,好家伙,被撞飞了!”


    “谁?”


    袁容一愣。


    “还能有谁,当然是大受刺激的冯越才了,”茶轲拿起一个苹果,往嘴里狠狠地一啃,“没死呢,就是断了一只手,这下好了,残到头了。”


    袁容二话没说便飘出去了,她顺着茶轲所说的医院飘过去,此时冯越才已经被推出手术室了,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旁边是哭得不成样子的冯父。


    冯母看着这样的冯越才,也叹了口气,冯云云站在走廊处,袁容飘过去。


    她瞧见后,对袁容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是我害了他是不是?”


    袁容一愣。


    冯云云又道,“可我不觉得我害他,那是他自作自受。”


    “你”


    袁容不想让她有负罪感,毕竟那些话都是她想说的。


    “我没事儿,”冯云云对她笑道,“我已经和冯家没有关系了,我爸准备带我去旅游,全国旅游,我辞了工作,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谢谢你。”


    袁容对她鞠躬道。


    冯云云连忙躲开,“你别这样,快去投胎吧。”


    投胎?


    袁容往小院飘着,她去过地府,可鬼差说没有上官沭投胎的记录,她不想走,即使留在学校里做野鬼,那也是一种幸福,因为那里全是他们的记忆。


    刚到小院,袁容便感受到一阵熟悉,堂屋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说话声,她踏进堂屋,便看见了正与石烂说话的男人。


    眼泪唰地一下便掉下来了,袁容像个炮弹似的冲到那男人面前,接着紧紧地抱住了对方。


    “沭哥!”


    上官沭满是心疼地环住她,“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袁容哭得和孩子似的,“不委屈不委屈!是我没守住那些东西,是我的错。”


    “没有,你做得很好了,”上官沭松开她,一点一点的抹干她的眼泪,“我是来接你的。”


    原来上官沭死后到了阴间,被一城隍庙公给看上了,只因这庙公喜欢看小说,又正好是上官沭的读者,见他出事后便去了阴间,就是为了讨要他。


    正好上官沭前面好几辈子都是好人积德无数,而现在投胎做人即使生在富贵人家,也是诸多烦忧,还不如给他一个方便,让城隍庙公带走,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上官沭住进了城隍庙,成了庙公的专职作者,他心中惦记着袁容,想要去阳间找她,可因为魂力太弱,庙公不愿他出去,上官沭反抗不过,只能在庙里等着。


    “庙公说会有人带我来见你,所以我一直等着,”当上官沭被庙公带到巫友民面前时,他便知道自己终于能见到袁容了。


    他急切地询问关于袁容这几年的生活状态,巫友民是个老实人,一五一十说了后,上官沭恨不得让自己再死一遍!还有那冯越才,怎么能这样对待他放在心上的人!


    袁容像个树懒一般缠着上官沭,石烂等人表示理解,他们离开时,石烂拿出一对童子,这对童子晶莹剔透,也不知道是什么料雕刻而成的,居然还散发出浓郁的阴气。


    “以后你们就可以栖息在这童子之中修炼,望你们早日褪去鬼形,多行鬼善,日后能做一方守护者也是你们的造化了。”


    袁容与上官沭对视一眼后,对石烂深深一躬,“多谢石先生。”


    等他们离开后,巫友民擦了擦眼角的泪,揣着手笑道,“这才是好结局嘛。”


    茶轲倒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问道,“先生,他们以后能做土地公土地婆吗?”


    石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那是天职,他们要做也只会和卖包子的大爷一样,领阴地,管阴魂。”


    “那也不错嘛,”茶轲笑道,“放在现世,也是个公务员。”


    半个月后,冯家。


    “你要搬出去?”


    躺在床上满脸胡渣的冯越才盯着来告别的冯云云。


    “是,”冯云云看着他,“我的户口迁出去了,我爸想带我出去旅游,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也正好回来收拾衣服。”


    冯越才眯起双眼,“云云,你既然迁出户口了,那我们”


    冯云云截住他的话,“我们就算不在同一个户口上了,你依旧是我的哥哥,我会尊敬你。”


    他脸色一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发展到另一种关系,不是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冯云云一脸惊异地看着他,“我们是兄妹!”


    “可你不是喜欢我吗?”冯越才也激动了。


    “谁、谁说我对你有那种喜欢了?”


    冯云云叫道。


    而听到这话的冯母也在收拾东西,她指着冯越才的房间,“你听听!你听听你儿子说的是人话吗?我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房子我也不要了,公司股份我会把我那部分卖出去,该分给我的商铺我一样都不能少!”


    ☆、第157章 157


    冯父最近也被折腾得够呛, 为冯越才赔了一笔钱后,冯母就闹得不成样子, 他也烦了, “西街的商铺给你, 股份我买, 其余的我不会给,不然这婚我是不会离的!”


    “是吗?”


    冯母冷笑一声,“那就走着瞧吧!”


    说完,便拉着大大的行李箱带着冯云云离开了。


    走出小区的时候,冯云云回过头看着这个地方, 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恋了不该恋的人,终究都会过去。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 一辈子都不会再上我的车, ”男人贱兮兮的靠在车上,斜眼看着冯母道。


    冯母咬住牙,“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我好歹给你生了个女儿!”


    “呵, ”男人对已经改名成赵云云扬起下巴,“女儿, 上车。”


    接着对冯母道, “现在行了,你为我生的女儿我自然让她上车了, 你要想上车也行啊。”


    说着便为她打开了车门, 冯母咬牙切齿的坐了上去, 要不是她把车卖了,才不会受这窝囊气!


    接过在车子发动的时候,男人突然打开了表!


    “都是老交情了,我也不收你高价,就出租车的打表价。”


    “你去死!”冯母尖叫道。


    坐在后排的李云云闻言捂住嘴笑个不停。


    车窗外阳光正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怎么又熄火了?”


    一脸不耐的年轻女子从车上下来看着检查车的男朋友抱怨道。


    范龙也十分疑惑,“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老是熄火,这车才开一年多,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


    洪莎莎掏出手机搜寻周围的汽车修理店,“最近的一个也得过两条街。”


    啪地一声,洪莎莎关上手机,气闷的蹲在旁边,看着范龙忙活着,“这大晚上的,真倒霉。”


    嘎吱。


    洪莎莎立马回过头,这才发现她蹲着的巷墙旁边有个小道,进去后有个院门正好对着大街。


    开门的是一个孩子,见到她在外面蹲着,便问道,“这位姐姐,你们的车坏了吗?”


    茶轲现在的嘴可甜了,他发现叫人类女子姐姐,她们会对自己笑得很甜,偶尔还会给他好吃的东西。


    洪莎莎看着模样精致的茶轲,心情好了一些,“熄火了,大哥哥正在修,小弟弟,你们家有这种小工具吗?”


    说着,洪莎莎便比划了一下。


    “有的,”茶轲进去没多久便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打开后里面全是修理工具,见此,范龙对洪莎莎道,“你倒是挺会哄人家小孩子。”


    “哼,这是人缘好!”洪莎莎扬起下巴,十分骄傲。


    见此范龙宠溺一笑,伸出手像是摸小猫似的摸了摸洪莎莎的下巴,“行,你人缘好。”


    “小弟弟你自己在家吗?”


    见院门开着,茶轲拿了东西出来也没人出来瞧瞧,洪莎莎便问道。


    “我们先生和巫叔都在家,先生说有客人在我们家门口,所以我就出来看看,姐姐,你一定就是我们先生说的客人了。”


    “我?”


    洪莎莎一愣,指着自己,见茶轲点头后,洪莎莎又看向那打开的院门,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茶轲对她笑了笑,“巫叔一定泡好茶了,哥哥姐姐,进去喝杯热茶吧。”


    初冬的天气可有些冷了,更何况现在是晚上□□点,这冷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


    洪莎莎与范龙对视一眼,范龙低声道,“这么邪门?”


    “要不要进去?”


    洪莎莎有些好奇。


    范龙看了眼地上的工具箱,“我们一起去把工具箱还了吧。”


    这住在大街上,而且前面不远处还有摄像头,应该没事儿。


    两人跟着茶轲进了院门,院子里的花草让洪莎莎有些吃惊,特别是在知道这个院子里没有女人后,更惊讶了。


    她掐了一把身旁的范龙,“你要是能这么能干,我就是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咳咳,”范龙摸了摸鼻子,“那就算了,扰人清梦可不好。”


    洪莎莎翻了个白眼,“油腔滑调。”


    进了堂屋,两人对上沙发坐着的人,双双一怔,石烂笑道,“请坐。”


    “你好。”


    两人坐下后,范龙指了指旁边的工具箱,“谢谢你们的工具。”


    “没事,”石烂摇头,茶轲上前为他们倒茶。


    洪莎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房子的外表相差太远了,根本没想到这里面会让人这么舒适。


    “我姓石,这是我的名片,”石烂拿出两张名片递给他们。


    洪莎莎接过后在看清名片上的内容时,眼眸微缩,与同样惊讶的范龙对视一眼。


    “我听说过您,”范龙拿出手机,找到自己朋友发出去的黄符,“我朋友的这个桃花符就是从您这里买的。”


    当时范龙还对洪莎莎笑过这事儿,说那朋友肯定是心理作用,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找到女朋友是和这位石先生有关系。


    没想到他们今天误打误撞,进了石先生的门。


    “这倒是巧了,”石烂看完后也没多惊讶,但却唤来巫友民,拿了一张黄符递给洪莎莎,“初次见面的一点小礼,我瞧着女士眉心带黑气,想来近日烦心之事偏多,夜不能寐,将这黄符放在枕下,能解你之忧。”


    送给她的?


    洪莎莎还以为对方会要钱,可没想到是送的,而且她最近确实觉得浑身都不舒坦,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似的,可自己已经搬出来自己住很久了。


    即使她与范龙在谈恋爱,可两人目前还没有同居。


    怎么会有那种有人看着自己的感觉呢?


    为此,洪莎莎还特意找人将自己的房子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结果没有隐匿的摄像头什么。


    可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夜里睡觉都不敢穿得太轻薄。


    上车后,范龙试了试车子立马就好了,他笑了笑,“看来我得换车咯。”


    “就你那点工资,省省吧,”洪莎莎取笑道。


    将洪莎莎送回家后,范龙便回去了,范父正在看电视,见他回来得这么晚,笑道,“约会去了?”


    范龙笑了笑,坐在范父身旁,“那当然了,爸,我准备向莎莎求婚了。”


    “好事儿啊!”范父高兴地将电视声音压低,看向儿子,“莎莎是个好姑娘,她爸也不容易,一个人把姑娘拉扯大,该给多少彩礼我们就尽量给,不能让他们父女寒心,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范龙看着都生出白头发了的范父,“爸,您也不容易,把我拉扯这么大,要不您就听姑姑的劝,和那位何阿姨接触接触?”


    “呸呸呸!”范父闻言脱下鞋子就要给范龙打过去,范龙像个小泥鳅般滑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臭小子!”


    范父将鞋子穿上,脸上的笑意却不减,调高电视声音,继续看着。


    哗啦


    厨房突然出来一道水声,范父脸色微微一变,将电视声音调得更大了,接着起身进了厨房,将自己打开了的水龙头给关掉。


    可在他出了厨房门后,那被关上的水龙头又自己打开了。


    还没走到客厅的范父回过头看着厨房门半晌后,默不作声地将水的总闸给关了。


    接着便从柜子里拿出香烛,给书房范母的遗照前上了香,“老婆子,我们的儿子都快结婚了,你可得安分点儿,别吓住他们。”


    香烛默默地燃烧着,书房的窗帘一阵一阵的飘着,隐隐约约能让人看见那窗台上站着一个人影。


    而此时的范父已经出了书房,继续看电视去了。


    范龙和回到家的洪莎莎打完电话后,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却发现没水,他从卫生间探出脑袋,“爸!又停水了?”


    “是啊,明天一早就来,你就用备用水桶里面的水吧,我下午就接好了。”


    范父大声回道。


    范龙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蓝色大水桶,三年前开始家里就常停水,而这个水桶也是从那时候住进家里的。


    这三年里,这水桶里就没有缺过水,每天范父都会记得给水桶加水。


    范龙忙于工作,家里的水电气都是范父在管,所以他很少过问,“明天我一定要去物业那里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另外一边刚洗漱完的洪莎莎也正站在床边拿着那黄符发呆,“真有效果吗?”


    她自言自语道。


    最后还是耸了耸肩,将黄符放在了枕头下面,接着抱着手机刷了微博,便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拉了拉被子睡觉了。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洪莎莎猛地坐起身,“我居然睡得这么沉?”


    她很久没有睡过这种一闭眼一睁眼就一觉的时候了。


    翻开枕头,看着那道颜色稍微牵了一些的黄符,她记得石先生曾说过,当着黄符的颜色变得浅黄的时候便没用了。


    她拿起黄符,“是真的这么灵验,还是说这黄符里面加了什么药啊?”


    不信邪的她将黄符放进包里,准备下了班后请做医生的朋友帮忙验一验黄符的成分。


    ☆、第158章 158


    晚上洪莎莎和范龙约会的时候, 洪莎莎的第一句话便是关于那黄符的。


    “我还找朋友帮忙验过,黄符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说这石先生还真有几分本事?”


    俏丽的脸上带着有些懵的表情,看着有些可爱,范龙见此手有些痒痒,没忍住, 还是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脸蛋儿。


    “你干嘛?”


    一把将他的手拍开, 洪莎莎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脸, 一边瞪着只得手了几秒钟而笑得十分高兴的范龙。


    “要不咱们吃了饭再去买几张回去?”


    范龙开玩笑道。


    谁知洪莎莎居然点头了, “好啊,买来屯着,那玩意儿也不会过期,快吃, 吃完咱们就去!”


    “真去啊?”


    “废话!”


    小院。


    “先生, 太感人了这剧情,”巫友民一边瞅着电视剧里的苦情剧, 一边擦着眼泪道。


    石烂在一旁看书, 茶轲在写石烂给他布置的作业, 闻言,茶轲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视,叹气道,“巫叔, 这都十几年前的电视剧了, 你怎么不看近几年拍的?”


    电视剧已经大结局播放完毕, 在放尾曲了,巫友民的情绪也渐渐平稳,听到这话,他啧了一声,摇头晃耳道,“这你就不明白了,现在的电视剧都没以前那么真,不管是装扮还是场景,像我这把年纪的人就很难看进去,还是以前的老电视剧有味道。”


    说话间院门便被敲响了,巫友民示意茶轲去开门。


    茶轲看了眼眼睛红红的巫友民噗嗤一笑,跑去开门了,巫友民则是去了卫生间洗脸。


    “小弟弟你好呀,”洪莎莎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路上看见一家比较不错的点心店,给你。”


    “谢谢姐姐!”


    茶轲接过袋子,叫得可甜了,范龙指着自己,“我跑的腿。”


    “谢谢哥哥。”


    范龙满意了,与洪莎莎一块儿进了堂屋。


    “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真的很好,我很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洪莎莎赞道,“今天一整天精神都十分好,我觉得等一下我还能出去浪!”


    “浪什么浪啊!”范龙翻了个白眼,“都这个点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洪莎莎用手撞了他一下,眼里带着警告,情侣间的小动作石烂并没有放在眼里。


    “石先生,我想买一些昨天您送我的那种符。”


    石烂摇头,“要想治根,光靠黄符是不顶作用的。”


    治根?


    洪莎莎与范龙一愣。


    “不知道石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范龙开口。


    石烂看着洪莎莎,“你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有东西跟着你。”


    “东、东西?”


    洪莎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是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我,可我找人查了家里,却没发现什么摄像头,可那种感觉确实还在,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失眠的。”


    范龙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可是我去你家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啊。”


    “你很快就会有了,”石烂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范龙,“你阳气太重,那东西对你影响不大,可也与你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了,等不了几天你就能感受到。”


    “石先生您这话说得挺吓人的,”范龙打了个冷颤。


    “跟着我的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阴间的东西。”


    “可是它为什么会跟着我?”


    洪莎莎能保证自己没有害过人!


    石烂看着她的眼睛,“这四年中,可有过世的亲戚?”


    洪莎莎微微皱眉,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摇头,“我们家亲戚不多,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外公外婆也没了,现在活着的亲戚年龄最大的也才五十出头。”


    “确定?”


    洪莎莎点头。


    范龙凑过来,“我家也没有过世的亲戚。”


    他妈都死了快十年了。


    不在石烂所说的这个时间范围之内啊。


    石烂阖眼,手指轻点着,“洪女士,我只能告诉你跟着你的那鬼是你的家里人。”


    夜风袭人,洪莎莎与范龙坐在大街上撸串,看着埋头苦吃的洪莎莎,范龙微微皱眉,“要真没有亲戚在那段时间去世就别去想了,我看你还是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反正我爸今天报了旅行团都走了。”


    洪莎莎抬起头,“叔叔去哪儿旅游?”


    “说是热带地区,想去很久了,现在咱们这边不是冷吗?他想感受一下反季节带来的温暖,”说着,范龙还冲她眨了眨眼。


    洪莎莎噗嗤一笑,原本郁结的心情此时好了许多,“范龙,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还有一个亲妹妹?”


    范龙点头,“我在你们家不是看见了一张合照吗?那合照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两个女娃,其中一个就是你,你指着另外一个小姑娘说那是你妹妹,还没说完,你爸就突然进来了,所以你就没说了。”


    那时候洪莎莎的脸色微僵,一看就知道洪叔肯定不乐意听见另一个女娃的消息,所以才会突然停住话题的。


    范龙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追问,后来也没问过。


    “是哦,”洪莎莎喝了一杯啤酒,热乎乎的,和夏天喝的冰啤完全不一样,“那是我妹妹洪文文,她啊比我小两岁,在她七岁,而我九岁的时候,我们爸妈离了婚,她被判给我妈了,我妈带着她出了国,和我们断了联系。”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矛盾或者仇恨,居然能忍受不去打听半点对方的消息,我初中的时候有了第一部手机,我问我爸,能不能联系我妹妹,可他冷着脸好几天都不和我说话,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不能提文文,更不能提妈。”


    见她说着又想叫啤酒,范龙连忙拦住她,“所以你在怀疑出事的可能是伯母或者你妹妹文文?”


    “三年前,我妈回来了。”


    洪母失魂落魄的回来找洪父,文文丢了,她找不到文文了。


    震怒之下的洪父在追问后才得知洪母和他离婚后,对待洪文文的教育方式也改变了许多,她变成了严母,对洪文文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逼得很紧。


    洪文文上了高中后性子也有些叛逆了,她和洪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后来洪文文甚至闹着说要回国找爸爸!


    洪母以为对方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想到她真的回国了!可这一回国,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对方。


    “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说?”


    “报警了,”洪莎莎靠在他肩膀处,“监控里只看见文文出了机场后打了个车往市区最热闹的地方去了,那个司机我们也找到了,对方说文文在大广场下的车,可大广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监控根本辨别不出哪一个人是她。”


    也就没办法追踪。


    至于消费记录,洪文文刚回国,都是用的现金,而她之前为了不让洪母太过控制自己,回国的时候特意换了手机,只是号码没换。


    新手机没有被洪母定位,那个电话号码打过去的时候永远是关机,现在三年过去了,那个电话依旧是关机,而话费洪母一直没停下,她希望有一天对方能通过这个电话打回来,告诉她,文文很好。


    因为洪文文的事,洪母与洪父又是一顿大吵,他们吵红了眼,洪母心中的自责也让她没办法面对洪莎莎和洪父,在国内待了大半年也没有消息后,便又离开了。


    而从那时开始,洪父只要想到洪文文,就会自己找个地方发呆。


    “文文一定是出事了,这是我们大家都能想到的,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洪莎莎抹了把眼泪,“而文文失踪的日子正好在石先生所说的时间范围中,我不得不怀疑,跟着我的是文文。”


    再仔细想想,即使感受到了那双眼睛,可眼睛的主人却从未伤害过她。


    范龙带着洪莎莎回到自己家,家里静悄悄的,范龙先去打开水龙头,发现没停水后才让洪莎莎赶紧去洗漱。


    洪莎莎刚洗完澡,正要吹头发的时候,突然发现溢满雾气的镜子上缓缓出现两个血字!


    快走!


    洪莎莎捏紧吹风机,颤声道,“是文文吗?”


    没人回答她,镜子上的字越来越多!全是那两个字,可见提醒她的鬼有多着急。


    “我马上走,马上走!”


    洪莎莎哆哆嗦嗦的将头发绑好,让范龙给自己找了一套衣服后穿上便准备离开。


    “大晚上的,怎么说要回去?”


    范龙皱眉看着头发湿漉漉,面带惊慌的她。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必须得走,”洪莎莎不傻,不管对方为什么提醒自己,她都不可能对范龙说实话,“你放心,我到了后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别送了。”


    范龙怎么可能去送,可洪莎莎很坚持,搞得他丈二摸不到脑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离开。


    洪莎莎打了车后直奔着小院而去,当看见顶着湿发的她时,石烂打了个响指,洪莎莎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不说,头发也干了!


    她瞪大眼,张着嘴。


    茶轲在一旁笑道,“基本操作基本操作,姐姐喝点喝茶。”


    ☆、第159章 159


    “谢、谢谢。”


    洪莎莎结巴道。


    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洪莎莎被石烂这和电视剧里一般的操作吓一跳, 她借助喝茶的功夫,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发现是真疼后她才不得不信, 自己遇见了一位大佬!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洪莎莎放下茶杯,“我刚才在我男朋友家刚洗漱完, 准备吹头的时候, 那镜子上突然出现了两个血字!让我快走!我问了一句后,镜子上的字越来越多,还是那两个字, 让我快走!我吓坏了,也”


    也难受得很。


    “还记得我问你的话吗?”


    石烂轻声道。


    洪莎莎抬起眼,抿了抿红唇,“我妹妹洪文文是在三年前失踪的,她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跟着你, 又为什么会让你从男朋友家离开吗?”


    “我想!我想知道!”


    她还想知道洪文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是谁害了她!


    “友民。”


    “好勒!”


    巫友民很快便拿上一个小香炉放在洪莎莎面前, 石烂拿出几张空白黄符交给洪莎莎,说了香炉与空黄符的用法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 今晚你就在小院歇下吧。”


    抱着小香炉的洪莎莎问道, “那我现在能用吗?”


    石烂摇头, “她不在这。”


    翌日一早, 洪莎莎便抱着香炉回到了家, 今天正好是周末,在家休息的日子,她刚坐下,范龙的电话便打来了。


    “我很好,嗯,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后,洪莎莎坐在茶几前,看着那小香炉,石先生说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用这个效果是最好的。


    她翻了翻手机,最后给洪父打过去。


    洪父正在看人下棋,接到她的电话后连忙走到一旁,“要回来吃饭?”


    “嗯,我买菜回来吧。”


    洪莎莎改变了主意,先去超市买了菜后,再去洪父家,两人住得并不远,不然洪父也不放心她出来住。


    吃了午饭后,洪莎莎陪着洪父看了看电视,准备回家。


    “莎莎。”


    洪父突然道。


    “怎么了?”洪莎莎转过头。


    双眼依旧注视着电视的洪父再次开口,“和范龙吵架了?”


    “没有,”洪莎莎摇头,“再说了,他也吵不过我。”


    “那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洪莎莎想了想后,还是咬牙道,“我梦见文文了。”


    洪父猛地转过头,“梦见她怎么了?”


    “梦见、梦见她一直跟着我,也不说话,就是一直跟着我,”洪莎莎简化了一下。


    “一直跟着你?”


    洪父的眼睛突然一红,他别过脸,“是不是缺什么了?也不来找我,是了,我让她那么失望,肯定不会找我的。”


    “爸?”


    他的喃声自语让洪莎莎心酸。


    “没事儿,”洪父长舒一口气,示意洪莎莎有事就先去忙,洪莎莎明白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待了没多久后,便离开了。


    晚上洪莎莎随意做了点水果沙拉,吃完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直到十二点的时候,她立马起身将那黄符放进了小香炉之中。


    青烟缓缓从小香炉中钻出来,洪莎莎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电视,嘴里轻轻叫道,“文文?”


    哗啦。


    客厅的窗帘被风吹起,洪莎莎受惊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眉眼和自己很是相像的姑娘正站在窗帘后,看着自己。


    洪莎莎忍住恐惧,缓缓起身,“文文?”


    洪文文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微勾,对她笑。


    “你、你到底怎么了?是谁害了你?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报仇!”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下来,洪莎莎伸出手想要去碰对方,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她立马捂住嘴,将哽咽咽了下去。


    文文、文文不在了啊


    洪文文就这么站着,不管洪莎莎问她什么话,她都没有动静,只是那么看着她。


    恐惧在悲伤中渐渐散去,洪莎莎示意对方来沙发这边,洪文文飘了过来,很听话的坐下了。


    她甚至还看向电视,看得十分入迷。


    洪莎莎正要问她喜欢什么节目,自己可以为她转台时,门铃突然响了!


    洪文文不受影响,洪莎莎见此去开了门,门外是带着宵夜过来的范龙。


    “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洪莎莎心里一暖,“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范龙进屋后,洪莎莎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她下意识地向沙发处,却猛然发现洪文文正怨毒地看着自己身旁的范龙!


    范龙正背对着沙发处想要抱着洪莎莎,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般,他满是疑惑的往身后看,便看见了满脸血泪的洪文文!


    “她是谁!”


    范龙吓了大跳,挡在了洪莎莎面前。


    洪莎莎也十分震惊洪文文对自己男朋友的态度,想到昨天晚上在浴室里的那镜子,洪莎莎面色复杂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范龙。


    她颤声问道,“是他吗?”


    范龙一愣,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洪文文唰地一下蹿到了范龙身前,吓得范龙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说话就感觉一阵风把自己扔了出去!


    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趴在了门外,而他买来的宵夜也扔在了自己面前,门啪嗒一声便关上了。


    范龙想到刚才那个东西,立马扑到门上使劲儿地拍打着,“莎莎!莎莎!”


    “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她是我妹妹。”


    门里传来洪莎莎沙哑的声音。


    范龙一怔,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接着就往外跑。


    洪文文的脸变正常了,她往窗户那边飘去,站定后又看向洪莎莎,洪莎莎抬起脚走过去,与对方一起往下看,只见范龙连跌带撞的冲出这栋楼。


    “文文,你是在哪被害了的?”


    洪莎莎发现洪文文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可却没办法说话,于是便这样问道。


    先把尸首找到。


    三年了,即使只留下骨头,她也要找回来安葬!


    “石先生!石先生!莎莎出事了!”


    大半夜的,范龙敲开了小院的门。


    这次是石烂开的门,他看着惊慌的范龙,声音平静,“范先生,洪女士不会有事的。”


    “可那鬼好可怕!她就算是莎莎的亲妹妹,可万一害她怎么办?”范龙着急得不行,“这电视里不是常有夺人身体占为己用的情形吗?”


    “你电视看太多了,”石烂双手背在身后,双眼注视着满脸着急的范龙,“恰好我刚拿出棋盘,下棋吗?”


    都这个时候了,范龙还有什么心思去陪石烂下棋啊,他摇头,“石先生,真的没事儿吗?”


    “你若在那里,可能会出事,可你没在那,就不会有事。”


    范龙被这话一惊,他仔细想想,那鬼好像是看见自己进门后朝着自己而来,那双眼里的怨恨也是对着自己的


    想起洪莎莎曾说她妹妹三年前回国失踪后生死不明,如今鬼魂不仅待在洪莎莎身边,还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范龙抿了抿唇,他、他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石先生,我、我没做过。”


    他抬头对上石烂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双眼,认真道。


    “你姓洪,不是吗?”


    石烂微微勾唇。


    范龙怔在原地,手脚发凉。


    “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石烂便关上了院门。


    茶轲抱着大猫,盯着那道门,“这人也太笨了。”


    都提点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明白。


    “身处谜团之中,很难看清形势,能理解,”石烂话音刚落,猫崽便跳到了他的肩膀处,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


    石烂勾起唇,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范龙回到车上,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大半后,才拿出手机给范父打过去,“爸,您在哪儿?”


    “我能在哪儿?”范父有些发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自然在床上睡觉啊,怎么了,家里出事了?还是又停水了。”


    “您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这么大人了,还想我?”


    范父取笑道。


    范龙想起那张满是血泪的脸,咽了咽口水,“我、我总觉得家里有东西,害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次传来声音,“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你都别管,我明天就回来。”


    “好。”


    挂了电话后,范龙都没力气开车了,他找了个代驾把自己送回家。


    听范父那意思,早就知道家里不太平了吧?


    可他这么淡定


    范龙突然起身走进书房,书房范母的遗照是最显眼的。


    那照片面前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烛,这是范父出门时交代的,每天早晚都得给范母上香。


    范母已经去世十年了,可这上香的习惯却是从三年前突然开始的。


    他伸出手将范母的遗照拿起,太奇怪了,范龙捏着相框,突然感觉后面有些硌手,他将相片反过来,把后面拆开,一对耳链从那里面掉在了桌上!


    范龙抖着手将耳链拿起来,这不可能是范母的,对方根本没有打耳洞,他将耳链拍了照发给了洪莎莎。


    此时洪莎莎正开着车顺着洪文文的指引在路上,听见消息后,她打开一瞧。


    莎莎,这耳链是不是你的妹妹的?我在我妈遗照后面找到的。


    洪莎莎立马停下车,将那照片点开,看着那细长的耳链,她缓缓抬起头,前面带路的洪文文此时已经飘进了车里,她将脑袋凑过去想看洪莎莎的手机。


    洪莎莎的眼睛盯着对方的耳朵,将手机递过去,干涩道,“文文,这是你的吗?”


    ☆、第160章 160


    洪文文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片刻后她发出嘶泣的声音, 整张脸开始变化, 原本只是苍白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涨得通红!


    双颊上也出现了青紫色的掌印,嘴角带伤, 接着仰起脖子整个鬼都靠在车窗处, 双手抬起放在脑袋旁边,似乎被什么困住了,脖子上也全是淤青!


    看着对方痛苦的神情以及发出的嘶吼声, 洪莎莎手微微一松,手机落下, 她颤抖地捂住自己的嘴, 将哽咽声捂住了, 可泪水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上。


    “她在重复死前的最后一幕。”


    突然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洪莎莎扭头看去, 石烂坐在她后面,双眼注视着痛苦的洪文文。


    “石、石先生。”


    洪莎莎声音暗哑。


    石烂微微颔首,伸出手虚空一点洪文文的眉间, 洪文文渐渐平静,面色也恢复如前,她看了一眼石烂便唰地飘了出去, 又去带路了。


    洪莎莎此时手脚发凉, 根本没办法开车, 石烂让她坐副驾驶, 接着抓了一只鬼过来开车。


    “好好开, 我送你去投胎。”


    被撞死的倒霉鬼闻言鬼泪连连,立马精神百倍的开始驾驶。


    洪莎莎此时心里全是妹妹,也不怎么害怕其它鬼了,她看着前方飘着的洪文文,不敢想对方死前经历了什么。


    车开得很快,开车的倒霉鬼似乎是个玩车高手,当洪文文停在一悬崖处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这里荒山野岭,公路的上方是树林,下方是悬崖,悬崖下方也有树林,但是在悬崖下方。


    这条公路由于环境比较险峻,下雨天以及雾霾天很容易出事,所以已经另开了一处通道,避开了这个点,现在这条公路已经没什么人走了。


    倒霉鬼见洪文文停下来,也连忙停下车,接着蹿出车来到后方,恭敬地为石烂打开车门,它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因为束缚的关系,一直没办法离开这条公路。


    偏偏后来这条路又没人走了,想找合适的替死鬼都找不到。


    石烂一点对方眉心,倒霉鬼便消失了,消失前还对石烂微微鞠躬。


    洪文文在悬崖处着急地飘着,悬崖处虽设有石栏,可当洪莎莎站在石栏处时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她大着胆子往下看,惊得心狂跳!


    这悬崖下面太高了,即使有手电筒,也看不清底!


    “她的尸骨在这下面,”石烂走过去,洪莎莎也猜到了,她气得浑身发抖。


    “好狠的心!”


    杀人抛尸


    这么寒冷阴森的地方,可见洪文文死后也受了不少罪!


    洪文文小心翼翼的蹭到石烂面前,一手指着下面一手指着自己,啊啊直叫。


    洪莎莎一愣,看向石烂。


    石烂对洪文文点头,再看向洪莎莎,“她说下面有一只很厉害的鬼,在她死后常欺负她,也难怪现在鬼脑不是那么聪明,应该是被那鬼吸食了一些鬼力。”


    不过没有完全吃掉洪文文,可能是把她当成一个玩具或者是手下了。


    不然洪文文是没办法逃出来找到洪莎莎的。


    现在大半夜的,地方又不是寻常地,洪莎莎不敢报警寻找尸骨,别人的命也是命,她听了石烂的话,准备白天的时候再来。


    回去的路上,洪莎莎有了力气,也能开车了,石烂虽不喜欢坐车,可也顾及洪莎莎此时的心情。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石烂道。


    洪莎莎咬了咬唇,说起洪文文看见范龙时那愤怒的情绪,“文文出事,是不是和范家有关?”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洪莎莎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声音颤抖,“是范龙吗?”


    “如果是范龙害了你妹妹,”石烂看了眼在外飘着的洪文文,“当她看见对方的时候不会只是吓唬他,而是杀了他。”


    洪莎莎猛地停下车,瞪大眼,“是、是范龙爸爸?”


    范家就只有父子两人。


    身后没传来应答声,洪莎莎回头一看,石烂已经不见踪影,而此时她已经到了城区,洪莎莎趴在方向盘处,大哭。


    翌日一早,早起的洪父正准备出门去公园锻炼身体时,门一开,便看见洪莎莎站在门外,眼睛红肿,看见他后,洪莎莎上前抱住他,哽咽叫道,“爸”


    “怎么了?”


    洪父一愣,赶忙将人带进家。


    手里握着水杯,洪莎莎深深吸了口气,“爸,我和范龙就算了吧。”


    “是不是吵架了?”


    洪父一愣,“还是他欺负你了?”


    洪莎莎闭上眼,“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和您说,他没欺负我,他也是个好人,可我、或者我们,过不去那个坎儿。”


    洪父听得一脸懵,而一夜未睡的范龙此时坐在客厅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他神情疲倦,正翻着手机里洪莎莎的照片。


    范龙不是傻子,他不笨。


    看向茶几上范母的照片,他扯了扯嘴角,“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和洪莎莎身上。


    范父赶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范龙一脸的颓废样儿,窗帘全拉着,灯也不开,屋子里一股浓郁的烟味儿,他吓了一跳,赶忙开灯。


    “你怎么了?”


    范龙抬起头,青黑的眼圈此时非常显着,范父见此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吊坠挂在范龙脖子上,“这是找大师开的光,很灵的。”


    他估摸着对方是被家里的异动吓住了。


    范龙摸索着那吊坠,没说话。


    “怎么把你妈妈的照片拿出来了?”


    范父微微皱眉,想要伸出手去拿照片时,一只手放在他身前,“这是谁的?”


    手心放着一对耳链。


    范父脸色不变,“送你妈妈的,你也知道她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那么节省,没给自己买过什么首饰。”


    “可是妈没有耳洞。”


    范龙的声音有些绝望。


    范父回视他的目光,“就是因为那样,我才想送她。”


    “爸,”范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别骗我。”


    “骗你什么?”


    范父一脸不懂的伸出手摸了摸范龙的额头,“你一晚上没睡吧?别怕,我回来了,你快去睡觉。”


    范龙捏住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就在父子两人僵持的时候,门铃响了。


    范父起身开了门,门外是抱着小香炉的洪莎莎,她化了淡妆,掩盖住了自己的疲惫,看见范父后,她笑着招呼。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范父并未生疑,他将人迎进门,“你瞧瞧那小子,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晚上没睡觉。”


    洪莎莎抱着小香炉与范龙对视着,范龙发现自己连一个微笑都办法扯出来。


    “你不必这样,”洪莎莎坐在范龙身旁,垂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小香炉,那青烟正慢慢升起。


    “对不起。”


    范龙哽咽道。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端来茶水的范父疑惑地看着两人。


    “范叔叔,咱们说说话吧。”


    洪莎莎扬起头,对范父露出一抹笑,范父自然坐下了,可没想到洪莎莎又看着他身后,“文文,和你的老熟人,打个招呼。”


    原本垂着头的范龙以及面对着洪莎莎的范父一愣。


    范龙抬起头,就看见那天在洪莎莎家里看见的那个女鬼正飘在范父身后,怨毒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嘴唇微抖,范父见此缓缓回过头,当看见洪文文的时候,范父屏住了呼吸。


    洪文文双眼赤红,对他龇牙咧嘴,身上黑气乍现,见此洪莎莎叫了一声,洪文文立马清醒,飘到了她身旁,将范龙推倒在地,接着冷哼一声,坐在了洪莎莎身旁,蹭了蹭对方的肩膀。


    洪莎莎虽然什么也没感受到,可依旧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被一阵风“刮”倒在地的范龙乖乖的坐在了另一边。


    “看来你知道啊,”洪莎莎看向僵住的范父,“你既然知道文文是我的妹妹,那为什么还要看着我们交往?”


    范父闭上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文文。”


    “是吗?”


    洪莎莎微微侧头看着洪文文,“既然不认识,文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范父猛地张开眼。


    洪文文冲着范龙飘过去,范父见此大叫道,“别伤害他!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一边叫着认错,一边往自己背包处移动,在洪文文回到洪莎莎身边时,范父猛地从包里掏出几张黄符!


    接着他狰狞一笑,将黄符扔向洪文文,可洪文文却不避不躲,反而迎符而上,那几张黄符就好像一般的纸一样穿过她的身体。


    洪文文双手叉腰,很傲娇地看着范父。


    她身上有石烂加的盾。


    “怎么会这样?”


    范父瞪大眼,又接连扔了有些东西,可洪文文半点不怕,还给了他几巴掌!


    范父呆坐在地上,他花了这么多天的功夫就是为了消灭这鬼,可拿回来的东西却没用?!


    “爸,”范龙走过去,跪在地上,看着他。


    “ 你为什么要害她?”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范父看着洪文文那张年轻的脸,也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泪水穿过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


    范父是个开黑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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