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去怎么办呀”宋墨莱抽泣说着,眼圈还红红的,就跟被人欺负了一样。这下可让张秋无措了起来,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最后咬牙说道:“那我给你拿些钱,你先去应急吧。”
他是想媳妇,也不是神经病,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跟着自己住一间屋子吧?就算她愿意,自己还嫌臊得慌呢,破烂屋子看着就让人难受。
宋墨莱还以为这人会让自己跟他回家,毕竟看着这个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饿狼盯着一块肥美的羊羔肉一样。
“那怎么好意思呢哥哥”宋墨莱故作纠结,实则早就把目标定好了。
他决定好的事情,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撼动。
他甚至有些“心痛”这个傻兮兮的男人被毒蛇缠上了,还在傻兮兮幻想被爱。
“没事,一点钱哥掏得起”张秋拍拍胸脯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一千两千的,面前这个姑娘肯定看不上;五千六千的,自己又肉疼得慌。
要不,给她三千块钱?应该能应急了吧。
“不用钱哥哥,我住你家几天就好了”宋墨莱上前两步,抱住张秋的胳膊撒娇,“我本来就是出来旅游的,和爸妈说好了,如果现在回去,一定会被骂的。”他笃定张秋不会拒绝,宋墨莱对自己的脸向来有自信。
张秋却觉得这姑娘脑子缺根筋:放着钱不要,偏偏要和自己这个大男人回家?再说了,她就不害怕自己对她动手动脚吗?这姑娘也忒傻了。
“求求你了哥哥”宋墨莱抬头,没在张秋脸上看到半分得意,反倒瞟见了一丝鄙夷。
他咬了咬牙:都是千年狐狸,装什么万年鳖?
这个人一看就是没本事、没媳妇,被人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大龄单身男,现在倒装起清高了。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赖上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宋墨莱撇撇嘴,耍起了无赖。
张秋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赖上自己了?虽说捡着这么个大便宜,他心里十分乐意,可总觉得怪怪的。况且自己是要找媳妇的,弄个大姑娘到家里,不三不四的,传出去多难听?
万一她走了,将来自己要娶媳妇,别人上门一打听,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这哪是捡便宜,分明是吃大亏呀!
“不行!你不能缠着我”张秋说完就起身,想把宋墨莱扔在这里自己走。
宋墨莱也跟他杠上了他走,自己也走。
恰巧这时,医生过来了。看着脸色仍不太好的宋墨莱,医生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又指了指宋墨莱,“你知不知道自己不能受凉?”
张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快速递到医生手里,转身就想走。
却被宋墨莱拉住:“老公,你别走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他哭唧唧的,故意演给医生看,“你要是走,我还去跳河。”那模样,说得就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张秋自己是当事人,恐怕都信了。
“你别乱说话!”张秋吼道。
吼声落下,宋墨莱先是一愣,而后哭得更大声了。
张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嗓门大,说话没轻没重,怕是吓到她了。于是又硬邦邦地凑过去哄:“别哭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捂着眉头,只觉得头大。
医生名叫王生,大家都叫他阿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医术不错。村里人生个发热感冒,一般不去大医院,直接来这里找阿生。
阿生算是张秋的长辈,虽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这姑娘哭得多伤心,肯定是张秋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逼得她要跳河。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太冲动了!
阿生抽回手,张秋递过来的一百块钱落在了地上。他苦口婆心地劝:“阿秋啊,这年头找个对象不容易,人家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你怎么舍得让她哭?回家去吧,好好聊聊。”
张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姑娘或许不是人,是妖精鬼怪,就跟《聊斋》里写的一样:自己救了她,她就缠上自己,非要报恩。
一定是这样!张秋赞同地点点头。
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时,他也只是偷偷幻想了一下;可现在,他竟真的把她归到了“妻子”这一栏里,虽然有些草率和异想天开,但是谁能想到突然出来个姑娘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你回家。
即使是假的,那又如何最起码现在是真的。
不管是人是鬼反正他……也不算?吃亏…彳亍吧
“那咱们走吧”张秋对宋墨莱说。
宋墨莱愣了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最后那出戏,不过是想恶心一下张秋。
没想到张秋反倒同意了?是想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打自己一顿?还是又被勾起了□□?
宋墨莱最恶心的就是男人他喜欢看他们盯着自己时,眼里那股带着**的光,之后,再把那群该死的男人骗进狭小的巷子里,痛打一顿。
看着他们的眼神从“**”慢慢变成“绝望”……这对他来说,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阿生则一脸欣慰地看着张秋带着宋墨莱离开。天色渐渐暗了,云彩被染成红色,围着快要落下的太阳;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枯黄的树叶一片片往下落,马上要入冬了。
算算时间,张秋已经二十八了,确实该找个媳妇了。
他都能找到……服……
宋墨莱的鞋子早就被水冲走了,阿生说过,不能让他着凉。
张秋看着和自己一起赤着脚走的宋墨莱,又看了看他白惨惨的小脸,心里竟有些不舍。酝酿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我来背着你吧。”
宋墨莱心里一动:要是被背着,自己的二弟岂不是要抵着张秋?这不等露馅,他还没玩够,估计就被张秋打死了。
他眼睛转了转,低头轻笑一声,美眸像是能放电似的勾着张秋:“哥哥,我腿疼,分不开,你抱着我吧。”
张秋心里更确定了:这哪是人,分明是个妖精!哪有这么勾人的姑娘?
“行吧”张秋还是答应了,一来没什么好拒绝的,反正不吃亏;二来,要是真拒绝了,她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今天就算是栽跟头了。不过没关系,家里有个王大爷留下的保家符,要是她真是妖精变的,回了家就知道了。
张秋粗壮结实的胳膊一把搂住宋墨莱,直接将他拦腰抱起。宋墨莱还以为张秋会假正经一会儿,没料到他这么直接,惊呼一声,下意识靠在了张秋胸前。
张秋对宋墨莱的反应很满意,仰起头,大步往前迈。
可宋墨莱在他怀里没那么老实他的头紧紧贴在张秋的胸脯上,张秋在农村没少干活,一身腱子肉,尤其是胸肌,又大又软,随着走路的步调轻轻起伏。宋墨莱听着张秋蓬勃有力的心跳,悄悄舔了舔嘴唇。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宋墨莱依偎在张秋怀里,一只手贴在他的胸上,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张秋因用力而鼓起的小臂肌肉。
张秋浑身都是痒痒肉,被宋墨莱这么摸,只觉得浑身发麻。可他一手搂着宋墨莱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腿,没空去拿开那两只“不安分”的手,只能硬忍着。
“我叫张秋,秋天的秋”张秋呼出一口气,把宋墨莱往上掂了掂。这一晃,吓得宋墨莱还以为要被扔下去,急忙搂住了张秋的脖子。
宋墨莱看着张秋微微扬起的唇角,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气不过,张嘴在张秋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留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
张秋心里更慌了:这姑娘果然不是人!还会“吸人精气”!
可他没表现出来,只是等宋墨莱松口后,捋了捋他垂在眼角的碎发。宋墨莱这次没刻意装柔弱,声音本就空灵好听。张秋平时听惯了村里劳动妇女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叫宋墨莱”他轻声说。
“我妈文凭不高,想让我有点墨水,就选了“墨莱”:本来是“回来”的“来”,觉得不好看,就改成了“蓬莱”的“莱”。”宋墨莱解释道。
张秋其实连“墨”字都差点记不住,也只听过“蓬莱”这个词,没见过写法。但看宋墨莱说得头头是道,还是连连点头。
他自己的名字就简单多了:他妈喜欢秋天,就连生他的时候,都特意等到了秋天。所以,他就叫“张秋”,简单又大方。
张秋抱着人,走得却不慢。溪水村不大,现在农闲,总有几个人围在村口聊天说东家短、道西家长,还爱嚼舌根。张秋最烦的就是这群人,可回村偏偏只有这一条路。
“一会儿你趴我怀里别动”张秋压低声音,小声对宋墨莱说。
宋墨莱消停了片刻,顺着张秋的目光看向村口,立马像只受惊的幼兽,蜷缩在他怀里。他只喜欢欺负比自己弱的人,村口那群爱嚼舌根的大娘大姐,他可惹不起。
张秋走得很快,生怕被人看见。可他块头大,怀里还抱着个“美娇娘”,村口的大娘、大爷们从五十米外就开始议论了。
张秋每往前走一步,都要下定好大的决心。
“哎,阿秋啊!你这抱的是谁呀?”一个穿花褂子的大姐率先开口喊。
张秋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妥了,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