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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

作者:霜雪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11章


    狐柏诡异地看了陆压好半天。


    嗯……这个……


    照理说是没问题, 毕竟封神演义里陆压道君杀赵公明杀的也是挺顺手并且毫无心理负担, 把斩仙飞刀借给姜子牙之后死在斩仙飞刀之下的神仙妖怪也不在少数,君不见连妲己都是被斩仙飞刀给“biu”死的嘛, 所以陆压道君照理说不应该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鸟。


    但是!


    还是很崩啊QAQ


    狐柏弱弱的:“殿下您在西方,都用钉头七箭书杀过谁……”


    “没杀过,也用不着我下手。”道君声音平静, “都被准提渡走了。”


    狐柏:“……”


    行了,准提把人往西方渡, 那往西方渡的人再按照琵琶说的无一生还,确实是不用陆压亲自动手杀人:)


    不过按着这个逻辑来通天教主还真是个人才——至少万仙阵下被渡去西方的三千红尘客后续绝大部分活下来了,释迦摩尼成佛之后他们也先后成了佛, 虽然其中少不得有他们那位能干大师兄探索出了什么叫做真的寂灭之道,给了他们修炼指导的原因,但是能教出这么耐打抗造的徒弟可见通天的本事。


    “殿下。”收回自己了的思维奔逸, 狐柏不赞同地道, “杀人不留因果什么的,是准提圣人教的?”


    陆压心内一凛。


    唔……这确实是西方教特有的操作, 东方不这样的。


    毕竟因果也不一定是坏事——杀了无辜的人将来会有报应,可若是除了作孽多端的人那便是福缘, 东方玄门嘛, 观点一直都是做好事做坏事都会留下痕迹, 最终造成的祸与福自有天道裁断,照理说谁做了什么事,谁自己去承担什么后果。


    也因此, 东方的长辈们教导自己的后辈,从来也都是什么事做了也就做了,并不存在做了之后还不承认,非得抹掉一切痕迹的思维,讲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而准提圣人教陆压要抹掉因果,无非是准提自己知道他的很多操作留下的是后患而不是福缘,这才会习惯性地要求抹掉痕迹免得被天道清算。


    只是如今狐柏如此说,陆压便也意识到,他既然归了东方,西方教那一套行事准则,便最好不要再用。


    当下立刻开口:“是我魔障了,多谢。”


    “不敢承殿下的谢。”狐柏笑了笑,“殿下幼年遭劫,寄人篱下了许多年,学的咒术也难免偏向于那些杀人保命的本事,思维偏向杀人那边,并无不妥。只是小妖与帝俊陛下见过,帝俊陛下却说咒术不止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还有许多别的妙用。小妖却不知,殿下有没有学咒术包含的……别的本事。”


    陆压微皱了眉:“你不是求我杀人?我以为你早就忍不了西伯侯了……”


    狐柏好笑:“若是要用神仙手段,难道我自己就杀不得西伯侯?”


    陆压:“……也对。”


    “殿下。”狐柏摇头,道,“我堂堂正正与西伯侯斗上一场,天道没准还能敬我坦然,我若是有本事赢了他,天道自然会反过来去审视西伯侯的德行是否配得天命,这是一。姬昌有九十九子,其中也不乏胸有丘壑者,杀了姬昌自然有他儿子起来继续反商,天道心意不改,杀几个西伯侯都毫无意义,这是二。再有三,以姬昌的身份当真上了封神榜,总少不了他一个尊神之位,今后他要记恨报复,道君跟脚道法皆清奇,自然是怡然无惧,可如今的妖族难道经得起天庭位高权重的神官折腾?”


    狐柏如此说,陆压也就终于理解了为啥他爹选的是狐狸精而不是他,唯有一声叹息:“也罢,那你要借咒术到底何用?”


    “招妖幡既能写上各族功法警醒妖族,不知殿下有没有能力刻别的东西?”


    “你要刻什么?”


    “规矩。”


    “规矩?”陆压蹙眉,“如今妖族无主,斩妖台都不归妖族使用,你要知道……规矩这种东西,无人去执行,便只是一张白纸。你若要给妖族立规矩,最妥当的法子还是等你成了妖皇,再建妖庭,那时你说的话才会有人当真。否则便会如同如今一般……妖族血脉之内依然有招妖幡的痕迹,他们仍然知道最正统的修炼方式是什么,可既然走歪门邪道不会得到惩罚,而歪门邪道能让他们短期内修为更高,他们便还是会选择不走正道。”


    狐柏点头:“我知道。”


    “知道了还刻?什么规矩那么重要?”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多行不义必自毙。”狐柏肃然开口,“当年二位陛下炼制招妖幡时妖族风气尚好,但凡有妖怪如同今日这般作孽多端不走正道,必是要被拉上斩妖台受罚的,那时候所有妖怪都知道敬畏,做事多有底线,自然没有在招妖幡上刻规矩,让每个妖怪作恶之前意识到这件事不对的必要,可如今……”


    琵琶轻轻举手反对:“如今他们也知道,只是没有了斩妖台,既然做坏事没有责罚,他们才……”


    “妖族没有了斩妖台可天道还在,他们作孽的因果还是会报应到他们头上,妖族不罚自有天道罚。”狐柏强调道,“可他们非得以为这是天道对妖族的偏见……哪里有那么多偏见,作孽了就该罚,这事与种族一点关系都没有,非拿着妖族的偏见说事,还以此教育刚有灵智的小妖精,说什么好好做妖没用,反正天道早晚都会逼死所有有上进心的妖怪,不如及时行乐活一天算一天……白白让天道担了天道不公的虚名,也怪不得天道恼羞成怒对妖族越恨越深。”


    说着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琵琶:“三百年前,你干干净净一个小仙女,被人哄骗着要去吃人肉的时候,不就那么想的么?”


    琵琶缩了缩脖子。


    当时年纪小,小仙女的琵琶误入了一个走歪门邪道的妖怪聚会现场,“琵琶”不是“枇杷”,不能吃这个特性让妖怪们对琵琶倒是没有那种“想咬一口试试看”的兴趣,只个个都格外有兴致地要逗弄这位跟脚绝佳的小仙女。


    乌烟瘴气之中,琵琶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反正看着这个妖怪和一个壮年人族交合,那人族头发渐渐变白而那妖怪修为暴涨就鼓掌说好厉害,看到那个人吸了一个女人浑身的血液之后从白发苍苍的老妪变成了曼妙少女就赞叹说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妖怪们挺喜欢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还有个人给琵琶递了一碗带着人血的酒。


    琵琶看着那个血腥的颜色有点不太敢下口:“我……我是玉石琵琶,吸天地灵气就好了的,不……不喝啦。”


    然后那位给她递酒的狂野小姐姐:“吸天地灵气那是为了修炼,可没有人说吸天地灵气就不能吃人肉喝人血了呀妹子,来来来喝一口,女娲娘娘创造的这个种族好吃极了,快活似神仙啊。”


    懵懂无知小琵琶看着小姐姐的笑,不禁有点动摇和怀疑:“真……真的?我要是吃不下吐了不就浪费了……”


    “真哒。”其实那位狂野小姐姐自己也未必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她的前辈都是这么拉她一块玩的,她便也这么自然而然带动了后辈,“来一口,不舒服吐掉就是了。不用怕浪费,人嘛,在哪随便抓抓都有了。”


    狂野的女妖怪笑得过于真诚,小琵琶也不太懂如何拒绝这样热情的妖,看着那个颜色,做了两轮心理建设觉得……其实这个颜色也还行啦,喝喝喝。


    亏得是跟脚好啊,好好餐风饮露的小仙女一瞬间要来这么刺激的歪门邪道,那是从身体深处,大写的拒绝——琵琶和许多被忽悠去吸毒的人一样瞬间给恶心坏了,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之后,得了那群妖怪的哄堂大笑,说琵琶妹子你不行啊你看我,然后一仰脖纯人血就给灌进去了。


    喝完了还红光满面和人类生吞了鹿血似的,随手抱了边上一个女妖怪就要现场。


    “真的很好喝啊……”那个狂野的女妖怪不太相信,嘟嘟囔囔的,“要不就是壮汉的血你喝不下去,我给割个处子的血你试试?”


    琵琶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缓缓,这会儿肚子里难受,也喝不下别的,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女妖怪便只能作罢。


    一场聚会下来,个个兴尽而归,唯有琵琶抱着个吐得难受的肚子回了洞府,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才觉得人肉不好吃,再不然就是玉石琵琶的食谱和这些妖怪不一样。


    多少年后,琵琶自己想过,如果不是在那场妖怪聚会之后,一次机缘巧合见到了仙气飘飘的狐狸姐姐,想和狐狸姐姐云雨一番,可小姐姐又和别的妖怪不一样,似乎是厌恶极了那种吃了人之后身上的味儿,琵琶为了美色一咬牙一狠心不再和那些妖怪联系也不吃人肉……现在的玉石琵琶精,该当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到那时,别说救了殷郊了,就算是救了广成子都没可能让玉清圣人亲自下手给她雕本体:)


    #然而即便是现在的琵琶也被玉清圣人点名嫌弃过,说的是琵琶身上有“早些年胡天胡地时的晦气”,也说过琵琶被火烧一烧其实是福#


    #你自己品品这影响多大#


    “阿姊……”琵琶微微红了脸,“我当年……那不是不懂事嘛……”


    狐柏摇头:“不是你不懂事,而是没有人教过你什么才叫懂事。”然后对陆压正色道,“那些为祸已深的妖怪我救不动,救了他们也没办法和死在他们手下的各类生灵交代。但是殿下,世上还有许多懵懵懂懂的小妖怪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们修炼时能感受到招妖幡给他们‘这是邪路不能往下走了’的提醒,在做坏事时却没有任何异常,他们便自然而然以为如此做无大碍,然而坏事越做越多,身上邪气越来越深,不入邪道,也是邪道了。”


    顿了顿,狐柏再续一句:“小妖没打算这样来自于血脉的警告能让所有妖怪悬崖勒马,毕竟如您所说,一心走邪道的妖怪天天被招妖幡提醒,也没见得他们会幡然悔悟。但世上终究还有那等想好好做个妖怪的生灵,只恳请殿下,给那些想学好的妖怪一个知道什么是错误的机会。”说毕,狐柏便整衣下拜,恭敬道,“小妖也代天下妖族,谢过殿下慈悲。”


    琵琶听大道理听得懵懵懂懂,却也知道狐柏说的是好事,见狐柏拜下去了,自己也乖乖跟着拜了下去。


    陆压长长一叹,满心复杂地把姐妹俩扶起来:“我知道了,我会去寻女娲娘娘要招妖幡再多刻上这一条的,你放心。”


    狐柏点点头,这才笑了:“那小妖这便回人间了,尚有一堆差事……”


    “且慢。”陆压却迅速阻止。


    狐柏偏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不全,可见于本章评论【下拉霜雪明】


    防盗需要,见谅见谅。


    12.10更新


    加更来不及啦,明天给大家多写点吧~


    №6 网友:霜雪明 评论: 《我始乱终弃了元始天尊》 打分:0 发表时间:2018-12-14 14:25:02 所评章节:111


    “殿下还有何事?”


    殿下一顺手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把极漂亮的羽毛扇给狐柏递了过去,笑道:“九微,这是五火七禽扇,说的是内有……”嗯,开始掰手指,“集了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叁昧火、人间火五火,由凤凰,青鸾,大鹤,孔雀,白鹤,鸿鹄,枭鸟的翎羽组成,是元始伯伯知道了我今日要来娲皇宫见你之后,特地托我送与你的礼物。”


    狐柏:“元……元始圣人?送我的礼……礼物?!”


    ——


    【作话】


    元始:是哒!喜不喜欢!(*^▽^*)


    #定情信物交换成功!#


    ☆、第112章


    扇子超漂亮。


    扇子威力超大。


    送扇子的小哥哥手也好好看。


    怕你不收, 小哥哥还给了你很多言之凿凿的理由——


    什么:“我父皇点了你做妖皇, 元始伯伯与父皇也是好友,给你一个见面礼那也是理所应当。”


    狐柏:“见面礼见面礼, 那也得见面了才有礼啊。”


    #但是我做妖皇之前是绝对不会去见元始天尊的太可怕了嘤嘤嘤!#


    ……


    什么:“那日广成子去晚了险些误了殷郊性命,是你动了心头血暂缓片刻这才等到了广成子到场,便是为这事他送你一个谢礼也不奇怪。”


    狐柏:“但是我也算郊儿半个师父……好吧好吧小妖不敢和广成子大仙抢徒弟, 但好歹也算是与郊儿熟识,他遇难我岂能坐视不理。圣人急急送了这么个礼物来与我撇清关系, 是想说今后郊儿与我因果两清,互不相干的意思吗?”


    陆压:“……”


    #这算是哪门子神奇的脑回路……算了算了好姐姐你就当我瞎说的吧QAQ#


    ……


    又比如:“说来云中子在不知你是谁的时候曾贸贸然去朝歌得罪过你,后来云中子虽被圣人罚过, 但一直没有补偿于你,没准他这么一扇子是为了补偿你受的伤呢?”


    狐柏:“道君啊,不看在我被帝俊陛下青睐的份上, 您觉得是我的命值钱一点还是这灵宝值钱一点?”


    陆压:“……”


    #不好意思虽然你很可爱但是按你和这灵宝的造价我决定选灵宝:)#


    #那还说个屁啊!#


    ……


    于是, 到最后,陆压也就剩下了一句无比无奈的:“那你就给个准话, 收不收吧。”


    狐柏:“……收。”


    陆压一愣:“胆挺肥啊,怕成这样了都收?”


    “不是我胆肥。”狐柏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琢磨着无论是从“与陆压平辈论交”还是“被帝俊陛下赐名”的角度来看自己都算是元始的晚辈(虽然他很有可能并不想承认这么个晚辈), 便还是忍着掉毛的冲动, 朝着昆仑山的方向拜了三拜,恭恭敬敬接过那把扇子,“而是, 道君若是我,敢不收么?”


    ……不敢。


    长者赐不敢辞,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何况你想啊,圣人送过无数人礼物——其中包括自己的徒弟,也包括师兄师弟的徒弟,还包括各种看重的后辈,你呢,现在便是圣人送礼的对象之一,但你却一点都不想引起圣人的注意,那你最好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答:和别的小辈一样,恭敬行礼,好好收下,谢谢圣人,圣人再见。


    你要是非得坚持不收,还说什么“我什么身份我哪里敢收你的礼物”,圣人这几百万年来送出去的礼物第一次被退回来,那才是清纯不做作故意引起圣人注意的操作呢。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于是,狐柏真的是比揣着个炸.弹还小心地把那扇子收到了自己乾坤袋中,从揣测元始内心真实意思表示的角度,试探了一句:“话说回来啊,小妖隐隐约约听闻这五火七禽扇……清虚道德真君有一把,南极仙翁似乎也有一把,怎么如今,”崩溃地指一指陆压手上那一把,“这怎么还有一把呢?”


    这题对陆压来说送分题无疑:“玉虚门下人手一把呗。”


    “人……人手一把?”狐柏震惊,“斩妖除魔用?和他们那人手一根的缚妖索一个德行?”入学之后的师门大礼包?


    陆压一脑门的黑线:“差不多吧,毕竟我算元始伯伯的晚辈,一日他喝醉了拉着我怀念父皇当年,顺手从乾坤袋中一掏,硬把扇子往我怀里塞,我也就收了。看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大概他考虑到你是个姑娘,这扇子应该是被特特修饰过,比我那把精致漂亮多了。”


    狐柏:“……”好吧,行,可以的。


    毕竟呢,这五火,听上去无比牛逼,但,真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还有哦,这七禽,听上去仿佛他们的毛都很难搞,可元始圣人那是一个既经历过龙凤大劫又经历过巫妖大战的大佬,他哪怕是不故意去收集各种炼器材料,在当年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时候随便在地面上走一趟,也就什么都有了。


    何况现在玄门圣人加上火云洞三皇谁还不是人手一个九龙沉香辇,顺便在庭院里养几只凤凰孔雀食铁兽之类的珍奇异兽装逼咋地→_→


    于是乎,你养的异兽不掉点翎羽鳞片啊,掉毛掉鳞片了之后直接丢了不可惜呀,既然可惜索性就收集起来,和人家凡人随手用竹子枝条绑一块儿就当做扫帚了一样,批量搞一批质量还行的灵宝出来,看到可爱或者有缘的小辈儿就顺手发一把当见面礼,废物利用嘛。


    听着陆压解释这扇子的确切来源,狐柏便也,慢慢放心了。


    就像红楼梦里南安太妃来贾母这儿串串门,看着一连串的迎春探春惜春就会给小丫鬟们一个眼色,小丫头捧上一色儿的金银锞子“给你们姐妹们赏人玩儿”,然后几个姐妹也就笑嘻嘻收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在帝俊陛下与女娲娘娘面上罢了。


    也就是自己土鳖,骤然融入了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大佬群体之中,目前为止却没有个能撑门面的法宝,猝然收到了一个这种品阶的才会内心砰砰跳罢了。


    于是,陆压便终于完成了任务,对着元始圣人那询问的目光也不至于无话可说:“她收了,说是按道理是该来昆仑山与您请安的,但人间事既多且杂,她便先去了人间,说是今后若有当真接了父皇衣钵那一日,才算有脸见您,再来昆仑山拜见也不晚。”


    元始手指笼在袖子里,轻轻蹭了蹭那绣着桃花的小手绢,笑了笑:“拜见是小事,她收了就很好。”


    #敢收就代表还没有特别害怕元始天尊,耶!(ˉ▽ ̄~) ~~#


    陆压见着元始心情很好,便顺便又试探了一句:“嗯……伯父,侄儿有一事不明。”


    “嗯?”


    “她是个挺纯粹的水属性。”陆压挠着头,“五火七禽扇却是把火属性的扇子,您特地送了一把火属性的扇子给她,是有什么深意么?”


    元始脸色有了一秒钟的僵硬:“……”


    #没啥深意,没想起来而已#


    “你……”大佬就是大佬,编起瞎话来都比我等凡人说的可信多了,“大概是没注意。”


    陆压:“没注意什么?”


    “她那把扇子与你的不同。”元始微微一笑,“上面有一个阵法,她便是输入了水属性的法力也无妨,一样能催动扇子。不过阵法刻的手法有些偏门,你没有专门学过炼器,不知道这个也是有的。”


    陆压心有怀疑地点点头,却不好再质疑圣人了。


    但是他对自己的炼器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呀……比如说斩仙飞刀就是他在西方那个贫瘠之地练出来的法宝,用起来一样特别溜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会没有看出来?


    不行,得找个时候再去找九微研究研究那把扇子才好。


    至于元始嘛,面上平平静静,内心暗下决心。


    ——看来,得找个时间再去见见小仙女,悄悄把阵法刻下去,毕竟这扇子……其实也不是南极仙翁道德真君他们拿着的那种自己随手炼制的东西,而是实打实来自紫霄宫,鸿钧老祖所赐。


    听说上头的凤凰羽毛是实打实从元凤身上掉下来的,元凤以三根翎羽为代价求鸿钧庇护孔宣,同时道祖庇护孔宣出生,在孔宣年纪尚小,换毛的时候掉下的羽毛都被道祖收起来炼器了,别的羽毛也是各有各的出处,自己想起来把这扇子修饰修饰再送给她呢,本意是想着给她防身莫要被什么人欺负了去,如今能看不能用,确实可惜了了。


    不过那是后话,这会儿元始只是温和地再和陆压打听:“说来,你觉得帝俊选了她,眼光如何?”


    “父皇自然是英明神武。”陆压露出一个欣赏的表情,“九微的胸怀气魄,皆是上乘。”


    元始不太乐意陆压露出这么个对“窈窕淑女”的欣赏,却不得不确定所有接近她的雄性的心意,想了想便问:“你喜欢她么?说来帝俊看上的妖皇与妖族十太子,倒也是一段……”


    陆压急急摇头:“伯父别说了,我对她没那种心思的。”


    人家喜欢肯定有危机感,人家不喜欢自家的小仙女,元小始又忍不住开始别扭:“为何?”


    “漂亮得太过了。”如今禁制虽然解了,但想彻底恢复那金闪闪的羽毛肯定也得再过一段时间,看着漂亮的九尾狐,十殿下有一丢丢自卑,“伯父知道,我们禽类是不会选择比自己还好看的妖做道侣的,何况……琵琶都说过九微心有所属,我也不好横刀夺爱。”


    “哦?”


    “琵琶说她喜欢极了一位仙长。”陆压幽幽道,“也因为那位仙长守身如玉三百载,宁愿素着也拒绝了琵琶三百年如一日的双修邀请,我虽不对九微有那种心思,可看她的心胸气度也是钦佩为多,不得不感叹,那位能让她如此真心相待的仙人……当真好福气。”


    昆仑山上,立刻就萦绕着快活的空气。


    好福气的元始心情好极了,看着陆压都顺眼了许多:“罢了罢了,不说这个,只是她请你去娲皇宫说是有事相求,是何事?”


    陆压不疑有他,便又与元始絮絮说了他要动咒术,但是法力不及当年帝俊,回头想借昆仑山的地方摆个阵法好在招妖幡上写规矩的事情,又把自己初步画了的阵图给元始天尊看想请教一下阵法的各种细节是不是妥当。


    快活的空气很快就变成了浓浓的学术氛围,元始听得也渐渐认真了起来,还当真说出了几个改进的点,说完了之后又建议陆压去金鳌岛上请教一下通天,毕竟要说到阵法还是通天教主溜一点,通天当年和太一玩得也溜,咒术也学了一点点,那什么六魂幡便是当年通天和太一一块研究出来的,在咒术上通天没准能给陆压一些指点。


    还贼兮兮地告诉陆压:“金鳌岛上曾经的妖族多着呢,哪怕他们如今不是妖族了,你也可以去套套交情,将来对你对九微也都是助力。”


    陆压也贼兮兮了起来:“可……不是说拜圣人为师之后便不是妖族了么?他们也不好如何偏帮吧。”


    “所以说你不知变通嘛。”元始圣人立刻展示了一下那《封神演义》大boss的不要脸本质,“通天把他们收入门下,从此便是仙族不是妖族,但通天也可以把他们逐出师门,他们不再是仙,原地插旗为妖天道会有不同意见么?”


    陆压:“……咦?”


    “仙族妖族的那也就是当年天道为了限制妖族搞出来的东西。”元始大boss给陆小压出着馊主意,“这些年妖族不成器,天道自然不会解禁,他们也便安安心心做仙,可一旦妖族能起来,九微那边运作得当了,天道对妖族没那么大偏见,插旗为妖也不失为一个可能。通天门下……我虽看不顺眼,但其中确实也不乏修为心性都是绝佳的仙人。”


    陆压保持了一下基本的理智:“但不宜是现在,妖族在天道那儿终究还是罪人……”


    “是这样说没错,现在你让他们加入妖族他们当然不会答应。”元始道,“所以才要你和他们好好打交道,有了交情今后对将来重建妖庭绝对是好事。”


    陆压贼兮兮地受教,完事了元始又给陆压多用了几个掩饰金乌气息和天机的法诀,以免陆压去金鳌岛的路上被接引准提发现,又讨论了一下琵琶是待在昆仑山上还是去金鳌岛合适……林林总总,不必多叙。


    只说狐柏出了娲皇宫之后,掐指算了算……好吧狐柏在算命这件事上确实是一点天分都没有,哪怕如今是真仙了也是算啥没啥,她能掐指算一算的也就是目前来说哪吒到底下凡了多久。


    ——哪怕如今又是被帝俊陛下看重又是被女娲娘娘娇养,还被元始大boss点名送礼,看上去已经很有一方大佬的架势了,可……实打实的,当年真正在逆境之中拉了狐柏一把的,还是截教的师门之耻石矶娘娘。


    哪吒一旦干出了点人民群众并不喜闻乐见的骚操作,石矶就等于陷入劫中,人命官司一出那可就不能善了了……


    如此想着,狐柏便也想再去见石矶娘娘一面再往朝歌去,便腾云到了骷髅山上,再与碧云童子通报过,石矶才满带笑意亲自出洞府来迎狐柏,便见面前那美艳的小狐狸一声“阿姊”还没叫出声来,身上便是一道极其凶猛的灵光闪过,小狐狸仿佛浑身乏力一样,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石矶娘娘大惊,立刻飞身到了狐柏身旁扶着狐柏不让她直接倒地,往狐柏身后一看。


    一支箭。


    箭上还刻了两个古体字“震天”。


    “狐狸妹子。”石矶示意童子去把那箭捡起来方便今后去追责,扶着狐柏急急开口,“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狐柏内腑受了点轻伤,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我……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被法力震了一下。”


    石矶都快骂娘了你看你这个德行哪里是要没事的模样。


    却见狐柏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成片了的玉佩:“我却不知……早些年有个人送了我这样一块玉佩,今日还能救我一命。”


    ——正是某大佬在第一次与狐柏云雨过后,留给狐柏的那个“电话”。


    玉佩内藏有元始圣人一缕法力,在狐柏真的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那缕法力会爆出来给狐柏挡下致命一击,这致命一击是那来势汹汹意在杀人的“震天箭”,那缕法力想护住狐柏虽然问题不大,但是到底箭来得太快,法力瞬间爆出给狐柏开了个盾,但开得太快便也顺便震伤了内腑。


    不过比起生死,内腑受伤倒是小事了。


    “阿姊先扶我进去,我用法力养养内腑,走一个大周天躺上两日便能好了,无事的。”狐柏勉力笑了一笑,“也巧了,若不是我啊……”揉一揉碧云童子的脑袋,“你猜猜,这箭会不会射在你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啊,看在我帮你挡了一劫的份上,快去你娘娘的库房里挑点珍贵药材给我熬碗疗伤的药去。”


    碧云童子才不信自己会来不及躲开呢,不过狐狸娘娘对她一直都挺好,且石矶也点点头让她去熬药了,便也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乖乖取库房挑东西。


    自然了,保命用的“名刀司命”被震天箭一箭射破,远在昆仑山,本来在安安稳稳打坐的某大佬也是有感觉的。


    ——他猛然睁开眼睛,掐指一算之后整个人都炸了:“太乙你怎么教的哪吒!”


    连我家小仙女都能伤?!


    ——————


    【作话】


    导演:继大凶一号广成子,大凶二号赤精子之后,大凶三号太乙真人…比前面的两位还要凶一点。【心疼.jpg】


    某大佬:心疼个屁太乙真人过来挨打!


    (╯‵□′)╯︵┻━┻


    12.11更新√


    这章肥吧,快夸我~~~


    如无意外我明天中午之前给大家加一更新,么么哒。


    是的,箭是哪吒射的,如假包换:)


    原文:【哪吒望看了一回,自言曰:“从不知道这个所在好顽耍。”又见兵器架上有张弓,名曰:“乾坤弓。”有叁枝箭,名曰:“震天箭。”哪吒自思:“师父说我後来做先行官,破成汤天下,如今不习弓马,更待何时?况有现成弓箭,何不演习演习?”哪吒心下甚是欢喜,便把弓拿在手中,取一枝箭,搭箭当弦,望西南一箭射去;响一声红光缭绕,瑞彩盘旋。这一箭不当紧,正是:“沿河撒上钩和线,从今钓出是非来。”哪吒不知此弓箭乃镇陈塘关之宝,“乾坤弓”,“震天箭”自从轩辕黄帝,大破蚩尤,留传至今,并无人拿得起来。今日哪吒拿起去射了一箭,只射到骷髅山白骨洞有一石矶娘娘的门人,名曰碧云童子;携花篮采药,来至山崖之下,被这一枝箭正中咽喉,翻身倒地而死。】


    ☆、第113章


    给石矶说的是自己没事, 过两天便能好, 可内腑受伤这终究不是小事,狐柏身上难免有些发热与不适, 浑身乏力地被石矶扶到骷髅洞里之后,一边痛苦的咳嗽一边拉着石矶就知道连声叫“阿姊阿姊”。


    看着小狐狸这个模样,可把石矶给心疼坏了:“你放心, 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一箭。震天箭是陈塘关的镇关之宝,这事必然和陈塘关有关, 我这便去寻李靖的麻烦。”


    “阿姊!”狐柏急了,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死死攥住了石矶的衣角,“别去!”


    “松手, 别害怕。”石矶与狐柏相交多年,知道这是个谨小慎微惯了的妖精——这也是现在好好夹紧尾巴过日子的妖精们的常态,还以为她是要息事宁人就当吃了这个亏, 便不悦道, “欺负人还欺负到我骷髅山来了?这样势大力沉的箭射进来是要射死谁!你放心,便是没有你, 我也是要去问问李靖到底什么意思的!”


    狐柏头昏脑涨,一边卧在榻上咳血一边说:“没有……咳咳, 没有不让阿姊去, 我明白的, 与我无关,只是被人欺负上门了,截教门人哪里能受这个委屈, 只是阿姊你还记得七年前我给你说过什么?”


    石矶心疼地给狐柏递了块帕子,又握住了狐柏的手腕给她输送法力温养经脉,蹙眉道:“是那个一千七百杀劫?杀死谁都是活该?且太乙真人会护短?”


    狐柏勉强点头。


    “我知道了……”石矶眉目沉沉,冷笑道,“你放心,又不是只有他有师门长辈。”


    狐柏还是攥着石矶的衣角没放,脸上是那种不健康的绯红:“阿姊,我不是想让你挑起截教阐教的不和呀。”


    石矶看着狐柏脸色不由更是心疼,勉强笑了笑:“量劫在即,我有分寸。再说了这等小事何必惊动老师,我碧游宫中法力修为皆在太乙之上的师兄师姐多了去了。”


    狐柏知道丧心病狂碧游宫的真正战斗力,想的也是石矶有了那个找长辈的意识就行,便温软一笑:“那我入定了,腹内翻江倒海的实在难受,我过一个大周天应会舒服些。”


    “嗯。”石矶温柔拍了拍狐柏的手臂,“你便在我洞府里运功,碧云和彩云会好好与你护法,我先去一趟陈塘关,哪吒不过一黄口小儿,谅他也不能拿我如何……”


    狐柏心知打死石矶的是太乙真人,就哪吒的战斗力还不太能给石矶娘娘造成多大的麻烦,便笑了笑:“阿姊慢走。”


    石矶点头,果然一阵风去了陈塘关,再与李靖一番扯皮,李靖倒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见到了震天箭又听了石矶娘娘一番言语,便立时赌咒发誓:“娘娘放心,这震天箭是我陈塘关之物,弟子自然不会空口抵赖,还请娘娘与弟子一些时间让弟子寻出到底是何人动的震天箭,必将那人缚了去骷髅洞中给九尾娘娘赔罪。”


    李靖算给面子,石矶也不是什么魔鬼,便颔首允可。


    再往后,李靖果然带着哪吒到了骷髅山,也说明了是哪吒年少不懂事射的一箭,既是哪吒的不是,便该把哪吒交出来听凭石矶娘娘处置,一顿操作让石矶觉得还算公允,便也未多为难李靖,只抬头要示意彩云童子叫哪吒进来,却听了一声清脆却虚弱的:“阿姊且慢。”


    一声“且慢”过后,碧云童子扶着刚运功过了一周天的狐柏走出来,狐柏与石矶见过之后,才对下首的李靖微微颔首,道:“李总兵好。”


    李靖虽然曾经跟随度厄真人修道,但度厄真人也点评过李靖仙道难成,学半天也就学会了个五行遁术,如今看着浑身冒仙气儿的狐柏,一是念及这是石矶娘娘好友,二也是与比干他们算是好友,不止一次听过这九尾娘娘的名字,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拱手:“弟子先在此贺过九尾娘娘出娲皇宫之喜,震天箭之事也是犬子无礼,李靖在此给娘娘先赔罪了。”


    “孩子调皮,在所难免。到底我也没被他射丢了命去,李总兵不必如此。”狐柏温柔笑了笑,“只是李总兵,我有一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但不吐不快……”


    李靖不敢不听:“还请娘娘直言。”


    “李总兵是个通道理的人,如今能把哪吒带到骷髅山来,足见诚意。”狐柏笑道,“但李总兵可曾问过,哪吒是听了您的命令,要过来赔罪,还是觉得骷髅山在无理取闹,他要过来问罪?”


    李靖不明白:“娘娘何意?”


    娘娘微微笑了笑:“李总兵愿意与我打个赌吗?”


    “什么赌?”


    狐柏长袖一挥,就地把石矶案头的一块镇纸用幻术变化成了彩云童子的模样,道:“哪吒若是有心来赔罪呢,彩云童子去宣他进来,他自然会乖乖跟随而入。而哪吒若是一心问罪……李总兵信不信,他那乾坤圈会直接朝着彩云童子的脑袋砸过去。”


    李靖蹙眉:“逆子虽然顽劣,却应不至于如娘娘所说……”


    “如与不如,看看便知。”难得在前世看过剧本,能仗着西伯侯似的“未卜先知”buff为所欲为的狐柏轻声道,“若是我信口雌黄或是误会了哪吒,那我便不计较哪吒的一箭之仇,再与他赔罪也非不可,李总兵看,这样可好?”


    李总兵还脑阔疼于狐狸娘娘如果不开心,和朝歌里的比干啊黄飞虎啊啥的吐槽“你们陈塘关总兵都是个什么玩意儿,把孩子护成那样了,射了我一箭好疼啊嘤嘤嘤”之后自己的仕途会如何虐心呢,听狐柏如此说了,便露了个笑:“娘娘有雅兴,李靖自当奉陪。”


    狐柏露出个满意的笑,一挥手便让那化出来的镇纸行了出去。


    洞中,狐柏露着既慵懒又娇气,还带着点刚刚受伤的苍白无力的笑,石矶娘娘只当狐柏是被哪吒一箭毁了个不错的宝贝要为难哪吒便也不以为意,李靖对自己的儿子倒是有着足够的信心觉得这孩子熊也是有限应该不至于……


    “噗!”这是一个钝器击中了某个身体骨骼的声音。


    “啊!”这大概是一个人陡然遭受了袭击然后尖叫出来的声音。


    “砰!”再接着的,便是一个肉体轰然倒地的声音。


    彩云童子一脸卧槽的看着愣是拦着她没让她出去见哪吒的狐柏,石矶眉头跳了三跳,李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狐柏嘴角噙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而第一个动的虽然是李靖,下一秒狐柏却一个定身术将李靖定在了原地。


    “李总兵莫急。”狐柏握指成拳,抵在唇下轻轻咳了两声,“我等一起出去,可能未必能让李总兵看清了哪吒到底是真熊孩子还是假熊孩子?不若……”狐柏看向石矶,“我与李总兵暂且隐匿了身形,劳烦阿姊去会一会哪吒,便权当哪吒已经打死了彩云童子,如何?”


    石矶虽然听不懂熊孩子这个词儿,但对哪吒的感官也实在是好不起来,知道狐柏这是要折腾到底了,便道:“可以。”


    接着,李靖的人生观果然崩了个彻底。


    狐柏化的那个“彩云童子”已经被哪吒一乾坤圈打翻在地,哪吒见石矶娘娘提着太阿剑出来,便收回了乾坤圈二话不说朝着石矶娘娘又一榔头……又一乾坤圈打了下去。


    石矶娘娘自然不是束手待毙之辈,也不用动太阿剑,一抬手便把乾坤圈接在手中:“果然是乾元山的镇山之宝。”


    哪吒大惊,哪里能有那闲工夫和石矶娘娘讨论一下他的师承,只将七尺混天绫一抖便要裹石矶。


    石矶娘娘也不怂这个有灵宝却修炼不到七年的正太,一挥袖便把混天绫也捞到手里,倒有了点调戏熊孩子的兴味:“你若是还有旁的宝贝,不妨再动手?”


    哪吒得太乙真人所赐的无非是这两件法宝,如今哪里还能有别的东西,见石矶娘娘道术比他高,只得转身就跑。


    全程,别说哪吒还会如同李靖所想乖乖认错顺便卖萌讨饶了,特么从见了石矶娘娘到现在,一个礼没行,一句话没说。


    李靖面黑如炭。


    哪吒那遁术修的确实漂亮,这一眨眼之间土遁就跑了个无影无踪,石矶才要追赶,便听狐柏急急开口:“阿姊,莫追了,哪吒八成是往乾元山跑的。”


    石矶被狐柏提醒了太乙真人之护短,到底是没有单枪匹马去乾元山挨打,看了看脸色被吓得惨白惨白的彩云,感谢的话脱口而出:“我该多谢妹妹……否则今日彩云……”


    彩云哪里还需要石矶娘娘提醒,眼睛红红地跪到了狐柏面前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彩云多谢娘娘救命了。”


    “起来吧,小事。”狐柏咳两声平了平喉咙里的难受,对石矶道,“阿姊,混天绫与乾坤圈都在此,太乙真人必会来寻你麻烦,阿姊如今要的不是去乾元山讨说法,而是该去金鳌岛搬救兵。”


    #免得太乙真人来了强行说成是你们抢了我乾元山的宝贝然后杀人灭口#


    石矶认真点头,才要腾云而去,狐柏却眼疾手快又给石矶娘娘递了块贝壳,笑道:“在娲皇宫……囚禁六载,倒跟三圣母学了个有趣的法术,阿姊去金鳌岛上若是觉得不太好说清楚,不妨把这个贝壳给您的师门长辈看。”


    ——震天箭一箭差点把狐柏给射崩了那是来不及拍视频了,但后续李靖来骷髅山中赔罪,狐柏出来与李靖打了个赌,之后狐柏化出来的那个“彩云”被哪吒一乾坤圈打死,到后来石矶本来要和哪吒讲道理,但哪吒又是乾坤圈又是混天绫地砸过来,桩桩件件,被狐柏记到了这个贝壳之中。


    石矶感慨狐柏的行事谨慎,也不多说,拿了贝壳便急急去了。


    ——石矶也是想着,哪怕是去金鳌岛也得早去早回,不然哪吒先到了乾元山,先请了太乙真人过来,留在骷髅山的狐柏可能不太方便和太乙真人讲道理。


    受了不必要的伤那就更不美妙了。


    而骷髅山这边,狐柏也挥手解开了方才束缚李靖的定身诀:“李总兵,看明白了?”


    李总兵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娘娘所料无假,倒让臣汗颜了……”


    这会子称臣而不称弟子,自然是为了让狐柏考虑一下殷商那边的情分,狐柏明白李靖的意思,慢悠悠道:“也没什么汗颜不汗颜的,虽然有人说子不教父之过,哪吒如此顽劣,难免有总兵的缘故。但这话说回来……也不完全是总兵的错呀,毕竟常言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义务教导哪吒的实在不只是总兵,你以为呢?”


    总兵不太敢以为,毕竟一旦以为了那可是把锅往太乙真人身上摔:“这……”


    “好吧好吧。”狐柏幽幽开口,“我也不为难总兵,只是方才我与石矶娘娘说让她去金鳌岛之事,总兵可知道为何?”


    李靖神情复杂的点头:“知道。”


    “太乙真人一定会来骷髅山,我却不知哪吒遁术到底如何,何时会带太乙真人过来。”狐柏道,“但我却知道我是打不过太乙真人的,他当真要不讲理说是我欺负了他家徒儿,要当场斩妖除魔了我……我也无法,所以我想劳总兵略放一放陈塘关的公务,陪我在骷髅山住几日,太乙真人来了好歹与我解释解释,可好?”


    李靖微微沉吟:“这……”


    “不方便吗?”


    “娘娘莫怪,非是臣要推卸责任。”李靖无奈道,“陈塘关也无甚要紧公务,只是犬子顽劣,前些日子还打死了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虽然犬子又去寻过太乙真人,说是去天庭劝回了东海龙王不要上奏天帝。但臣想,杀子之仇,东海龙王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报应在臣身上,臣教子无方理当领受,可若是龙王一怒,累及陈塘关百姓,生灵涂炭……臣实在不敢想象。所以臣还是想回陈塘关坐镇……为保娘娘安全,委屈娘娘随臣一并去陈塘关住两日罢。”


    听到三太子这段公案狐柏更是脑阔疼,更不肯随便离骷髅山错过从截教来的大佬(和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讲道理的机会)了,便对李靖勉强笑了笑:“那倒不必,你若是当真放心不下,便……这样,你也不必回陈塘关去,径直去东海龙宫请东海龙王到骷髅山来。想来,哪吒是去乾元山请太乙真人,石矶娘娘也是去金鳌岛求师门长辈,回头再骷髅山上大家好生理论一番,阐教截教皆有人来,东海龙王有冤屈也好,有怨恨也罢,顺手解决了也不至于殃及百姓,你看如何?”


    身上半点束缚没有的李靖愣了一愣:“娘娘便让我这么去?不用下一个禁制?”


    狐柏懵了:“下禁制干嘛?”


    “臣若是一去不回……”


    狐柏摊手:“龙王三太子不是你打死的,箭也不是你射的,冤有头债有主,回头找麻烦也不会找到你身上,担心什么一去不回?再说了,此事你家三公子必然会受罚,你若当哪吒是你儿子,那你自然会来;你若不当哪吒是你儿子,我扣住你又有何用?”


    李靖果然是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土遁去东海了。


    却说金鳌岛上,虽然说能打得过太乙真人的大佬并不在少数,可是……其中绝大部分都被禁足了。


    为啥?


    从紫霄宫吃瓜归来的通天一脸无奈:“说来也是为师害了你们,当年为师不应该给你们看诛仙剑阵图的……云霄已经因为阵法天赋太高走火入魔,被道祖直接困在紫霄宫了,你们……除了多宝,都自觉点找个地方抄经去,回头堕了魔道可别怪为师没提醒过你们。”


    于是金灵龟灵无当赵公明碧霄琼霄一连串看过阵图的,都出不来了。


    石矶便求到了多宝道人门前。


    多宝道人拿着个贝壳瞅半天:“一箭从陈塘关射到了你骷髅山?哪吒这小小年纪,力气挺大啊?”


    石矶:“……”现在的重点是力气大吗?


    然而重点还真就是力气问题,多宝道人只对着石矶手一摊:“行,震天箭给我看看。”


    多宝道人在截教门人面前从来说一不二,石矶不敢有不同意见,乖乖双手把震天箭给多宝递了过去。


    多宝研究了那震天箭不过片刻,便果断道:“你随我来。”


    石矶一愣:“大师兄……”不应该是你随我去骷髅山咩?然而心内疑惑却不能明说,石矶只能旁敲侧击的,“是怕了太乙?”


    “瞎说,他们师兄弟十二个一块上我都不怕,何况一个太乙。”大师兄一个不雅的白眼给石矶丢了过去,“我只是有些事不确定,想去问问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小事,”见师怂的学渣石矶小小声反对。“不用劳动老师了吧。”


    多宝一抬手把震天箭丢回了石矶手里,道:“这箭有问题,你若是能看出是什么问题……那便可以不去见老师,可你行么?”


    石矶不行。


    石矶怂怂地把箭交了回去:“大师兄……见老师没问题,可老师若要问到我的修炼进度。”


    “我帮你说两句好话。”多宝无奈,“行了吧。”


    石矶:“好哒好哒!”


    ————


    【作话】


    一会一定还有一更!


    ——发了一烧吃了药觉得自己萌萌哒的霜雪明信誓旦旦地说着。


    以及真的不是我冤枉哪吒到了骷髅山还打死人啊——


    【李靖启娘娘:“就是李靖所生逆子哪吒,弟子不敢有违,已拿到洞府前听候法旨。”娘娘命彩云童儿:“看他进来。”只见哪吒看见洞里有人出来,自想:打人不如先下手,此间是他巢穴,反为不便。祭起乾坤圈一下打将来;彩云童儿不曾提防,夹颈一圈,呵呀一声,跌倒在地。彩云童儿彼时一命将危,娘娘听得洞外跌得人响,急出洞来,彩云童儿已在地下挣命。】


    ☆、第114章


    铁口神算就是铁口神算。


    ——以上这句话指的是现在安安生生在骷髅山养伤的狐柏。


    放走了李靖之后, 截教那边尚且要研究一下震天箭到底是个什么问题出了个什么风格的bug, 阐教那边就干脆多了。


    哪吒抱紧师父大腿:“师父师父,石矶娘娘非得赖弟子杀了她的徒弟, 把师父的乾坤圈混天绫都收去了,弟子没奈何,只得求见师父为弟子做主啊师父……”


    太乙疼哪吒疼得和眼珠子似的, 听了这话那还得了:“竟敢收了我乾元山的镇山之宝?石矶在哪呢?!”


    哪吒大眼睛瞅着太乙真人:“在骷髅山……”


    然后太乙真人就来了。


    一点犹豫都没有的那种。


    来迟了的某大佬险些没把金光洞给拆了:“哪吒和太乙这别的本事没有,遁术练得倒是挺快啊!”


    跟着大佬出门的燃灯道人虽然知道情况不太对, 可打量着这许多年来元始的脾气,考虑了一下自己和太乙真人的交情,求情道:“老师, 石矶资质不算太好,在碧游宫也是个古怪性情,早早便到了骷髅山独居, 若是她死得快且无人明白她的死因, 金鳌岛不会来寻咱们麻烦……也算封神榜上一正神。”


    元始圣人唇角溢起一抹冷笑,风驰电掣往金光洞外走去, 只留下一句:“你死了,也是封神榜上一正神。”


    燃灯道人虽然算阐教门人的半个老师, 可在元始面前一样是晚辈, 元始这话都这么重了他哪里还站得住, 急急跪倒叩头:“老师恕罪!”


    元始停下了脚步,回头冷声道:“错哪了?”


    “同门……同门相残。”燃灯道人不敢抬头,只小声说, “可是老师,哪怕红花白藕青莲叶本是一家,可白藕与白藕终究比较亲,封神榜始终有三百六十五正神,红花唯有一朵,不杀青莲填榜,难道要白藕自相残杀不成?”


    “燃灯。”元始眉目一凝,“你以为死了三百六十五个青莲,你便高枕无忧?”


    燃灯道人不说话,可在这个场合便几乎等于默认。


    元始一声冷笑:“到了那份上,通天别的做不了,可至少可以杀了你换一个魂魄下来,或者也不必通天,你觉得就凭你,是打得过赵公明还是打得过多宝道人?是挡得住龙虎玉如意还是顶得了混元金斗?”


    燃灯道人咬牙,转而语重心长:“老师,弟子也都是为了阐教好……”


    元始也不和燃灯理会什么为不为阐教好,只直截了当开口:“所以,你是期待在你送了三百六十五截教弟子填榜之后,我会护着你?”


    燃灯继续不说话。


    自然是继续默认。


    元始看着面前跪下的燃灯,觉得太乙不太乙都是小事了,解决掉面前这个人倒是更重要些,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与小狐狸朝夕相处那十年。


    ——当年嘛,他是和通天为了封神榜的名额又一次闹崩之后不想回山,在人间晃荡之时遇上的小仙女,虽然小仙女娇俏可爱秀色可餐,和她在一起浪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元始圣人并不会想起封神榜那糟心事,可在小部分时候,还是烦得不行。


    于是便打了厚厚的马赛克,用了在羑里用过的趁着小仙女睡熟了以幻术套话的打开方式,问了小仙女这种情况你怎么办:“仙卿啊,大约便是一个教门之中,有一长老广开方便之门收了七八十个徒弟,有一长老收徒弟收的讲究于是只有那么七八个弟子,如今要遴选十个弟子让他们放弃修炼去处理教中杂物做执事,若是仙卿你是那位只有七八个弟子的长老,仙卿会如何做?”


    小仙女被幻术所迷,看上去迷迷瞪瞪的更可爱了三分,眨着萌萌哒的大眼睛:“甭管我是哪位长老,这种为全门派服务的事情肯定是轮流啊,轮流值日最不容易有矛盾了。”


    “掌(天)门(道)不允许轮流。”


    “这……”小仙女也没有特别为难,很快就出来了另外一个操作,“那自愿?给那些去做杂务的弟子一些好处?”


    “给了好处也没有人愿意。”元始苦恼,“毕竟什么好处能比得过成仙呢?”


    接着狐柏就抓了抓头发:“劝退一批确实……不太有资质的弟子,如果有一部分人意识到退一寸有退一寸的欢喜,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也并不低贱,再配上大威力的法宝让他们不至于被修为高的弟子欺负,用丹药让他们能有与那些修为高的弟子一个寿命,没准就会有人愿意了?”


    大佬听着那退一寸有退一寸的欢喜,不免觉得这句话有点意思,但这可行性也确实不高,只得满心无奈:“现在劝来不及了,只能选人了。”


    一连几个方案被否决,哪怕是在幻境中狐柏都恼了:“实在不行就抓阄?谁运气不好谁去?”


    “仙卿认真点。”元始为自己那些大凶弟子感到捉急,毕竟元始大佬清楚自家徒弟的运气……除了云中子,别人去抓阄多半凉凉,也加大了幻术,“不能抓阄。”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仙女姐姐暴躁了,破罐破摔道:“那就打一架好啦!甭管是哪位长老的门下,反正谁打输了谁去,如何?”


    不如何:)


    抓阄……十二大凶没准要被虐菜,这打架……十二菜鸡一样会被虐菜,大佬坚持着自己的幻术:“这么说吧,甭管是看运气还是看实力,那位只有七八个弟子的长老都不太占优势,仙卿若是那位只有七八个弟子的长老,该如何保全门下?”


    “保全门下就等于牺牲另一个长老的弟子。”狐柏可算是明白在问什么了,“两位长老关系如何?”


    狐柏终于认真了,元始赶紧接口:“亲如兄弟。”


    “这……”狐柏哪怕是在幻境中,那也是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我说,那个不让抓阄不给劝退的掌门,是不是见不得两个长老关系好呀。”


    元始默默的吐槽天道不就是想削弱玄门嘛:“是。”


    然后小姐姐继续说了:“那……既然都知道了主要矛盾在掌门,两个长老还斗个什么呢,折腾掌门去呗,你不要告诉我掌门的地位不可撼动折腾不了。”


    “折腾不了。”元始皱眉,觉得这个马赛克太厚了可能不方便小仙女思考,便道,“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位只有七八个徒弟的长老,如今此事已然困扰我许多年了,我自己呢……自然是舍不得弟子,也不太舍得师侄。其实我师弟都说了,他可以出大头,我却不能一毛不拔。我都想同意了,却又有门人劝我,哪怕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的肉还是比手背多,反正师弟门人多,全由他出又如何?你说,我该怎么办。”


    幻境之中小姐姐的智力也是可以的:“行,破案了,这事儿你听师弟的,他考虑的很周全,做法也很公平,继续与他做兄弟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给你瞎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那位门人……我建议你找个机会,问他一句话,若是他有充分的理由能说服你便罢了,若是他只知道跪地磕头说不敢,而给不出别的解决方案,算我做个小人吧,我强烈建议你,逐他出师门。”


    今天是个好日子,元始便把小仙女的那句话去掉马赛克给问了出来:“如今是阐教截教得想办法凑出三百六十五正神,你为了保全阐教便全送截教弟子上榜,若是什么时候是要阐教门下弟子相争,为了保全你自己,你会不会杀了玉虚十二仙凑数?若是什么时候要我或者你去填了量劫,你不愿意死岂不是要杀我?”


    燃灯道人果不其然跪地磕头:“燃灯不敢。”


    元始看着燃灯,想着当年的小可爱是怎么给自己说的?


    ——首先你要明白,这件事你没错你师弟也没错,智障有病的是那位掌门,你最好的法子是与你师弟平安协商解决而不是大打出手。


    其次你也得清楚,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你那位师弟呢,在这件事上竟然没有只为自己考虑而是出了个相对公允的法子,那就证明了他是你真正的朋友,这样的朋友难得,没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最后你那位门人……我给个预言啊,将来如果你这一脉壮大,你那位掌门还想削弱你,一定会从他这个薄弱点下手,至于你嘛,与其等你家掌门下手,不如你自己把他逐出师门,以免今后门下四分五裂,追悔无极。


    在末法时代摸爬滚打过的小狐狸说的是金玉良言,可从来仙生平平顺顺的元始大佬却不一定能听懂,如今燃灯跪了个干脆利落,那清脆又决绝的声音便仿佛响在耳边。


    且……盘古嫡系真的有作为盘古嫡系的特权,至少元始大佬在脱口而出阐教门下弟子相争的时候,突然有点福至心灵地似乎是触及到了一点什么天道并不愿意他触及的东西。


    若换做三百年前的元始,天道不让看的话他也没有什么旁的办法,可如今元始已然是实力大进,再想咂摸到点不一样的味道……元始闭上眼睛,掐指卜了他成圣之后最艰难的一卦。


    卦象并没有十分明朗,乾元山上也是黑云压城,天道在外雷霆滚滚纷扰不休,金光洞内,元始却在天道的暴怒之中,算着燃灯的命数……其实别的没算出来,就感觉到了两件事,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可能。


    一,将来殷商西周打起来之后,似有一个巨大的劫难过不去,燃灯派了法力低微的几个人去探虚实,等同送死;


    二,好像……赵公明、金灵圣母、闻太师这样一堆截教弟子命中最大的劫数便是燃灯,该说闻太师或许还罢了,可赵公明与金灵圣母的法力却远远在燃灯之上,也不知燃灯是通过什么操作才得了他们的性命。


    至于通天赐给公明的定海珠,最后自然是归了与宝贝有缘的燃灯。


    这你特么都好意思拿啊!这是道祖赐给通天,再由通天转赠给赵公明的,三教弟子人尽皆知,有你什么事啊朋友!你拿着真的好意思见人吗?


    关键是你阐教副教主,你做什么事别人都会以为是元始天尊授意!


    元始出离愤怒了。


    至于那个隐隐约约的可能便更让元始暴躁——


    燃灯,有一点点归西方教之相。


    元始不由想起了小仙女那句“四分五裂,追悔无极”。


    这让大佬冷不丁受了惊一样睁开眼睛,现在就想找铁口神算狐九微再看看将来运势——


    毕竟天命只要不让算,圣人便是睁眼瞎,他这点隐隐约约的感应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但在九尾狐和姬昌斗的那一场当中,元始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了,小仙女明明不会算命,明明天道也不让任何人算命,她却一次又一次诡异地命中红心。


    这种靠形势和人心推算的模式,似乎,奇准无比啊……


    元始很快就做了决定:“燃灯,起来吧。”


    燃灯一个“不敢”之后本以为元始会暴怒,却不曾想元始如此平静,小心抬头看了看元始。


    元始长长一声叹息:“你我紫霄宫讲道之后相识,我庇护你许多年,也助你练出顶上三花,斩了两尸,你在我阐教做副教主,更曾帮我授徒掌管杂务,这许多年来……也算两不相欠,你我缘分,到此为止吧。”


    燃灯愕然,一把抓住元始衣摆:“老师,弟子做错了何事……”


    “没什么。”元始一点也没有留恋地一道气流割破衣摆,“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我去骷髅山了,这金光洞我是我徒儿太乙真人的洞府,你也快出去罢。”


    一语言罢,元始便乘上九龙沉香辇,给元始驾车的南极仙翁不敢多说,一道法诀过后,师徒俩驾车腾云而去。


    徒留燃灯在原地,恨恨捏紧了手中元始方才割断的衣袍。


    太阳穴跳了三跳之后,燃灯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在身上用了个隐匿咒,朝着西方灵山去了。


    燃灯的去向暂且不表,且说骷髅山上,先到一步的太乙真人已然是登堂入室,破了石矶再洞府设下的禁制,径直入了骷髅洞来,停在了狐柏养伤的床前,对着狐柏这么个小妖精也不必掏剑,只冷笑道:“妖孽,还不速将我乾元山的至宝交出?”


    狐柏如今肺腑还隐隐作痛,但躺着回话也不太成样子,便慢慢爬起来,看了下跟在太乙身后的哪吒:“尊驾是……太乙真人?”


    “算你识相。”太乙真人冷笑,“混天绫与乾坤圈呢?”


    狐柏虚虚一咳,轻声道:“真人不问问为何石矶娘娘扣下了混天绫与乾坤圈?”


    “还能因为什么!”太乙才不接茬,直接道,“无非是自恃法力比哪吒深厚,欺凌小辈罢了,算什么得道仙人!”


    狐柏直接一个回敬:“那真人如今对我,算不算欺凌女流?真人又算什么得道仙人呢?”


    太乙真人:“……妖孽巧舌如簧!”


    “真人。”狐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内息,在怀中掏出了一块贝壳,“哪吒所作所为尽在此贝之中,真人但凡是讲道理,便该在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再决定是要问石矶娘娘要乾坤圈与混天绫,还是要把哪吒带回管教,以免伤了两教情分。”


    太乙一把接过了那贝壳,看也不看直接捏碎:“内里不过是幻术,污蔑我弟子罢了,当我不知?”


    狐柏被气乐了:“所以真人就是偏听偏信,哪吒是不可能错的,错的只能是我这种微末小妖?再接着……真人是不是要对小妖开杀戒?


    作者有话要说:  便如哪吒凶性大发打杀了敖丙三太子一般?真的有其徒必有其师啊。”也不知你家元始圣人是不是这个德行。


    呸!


    被狐柏怼了个正着的太乙面子哪里还挂的住:“妖孽以为如此说了贫道便不敢动手?你这种微末小妖,杀了都不算开杀戒!”说着,那根缚妖索秒秒钟就给掏了出来,喝道,“妖孽还不受死!”


    “真是没法和真人讲道理。”狐柏和自说自话的太乙交流真的是头大,无奈只能把五火七禽扇掏出来装逼,“那这样,别的话我也不与真人说了,真人可认得这扇子么?”


    ——


    【作话】


    燃灯,有一点点归西方教之相。


    铁口神算小姐姐:【点烟】小哥哥我跟你讲,你家副教主不只是自己归了西方教,他还把惧留孙慈航文殊普贤惧留孙一块都拐去西方教了!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被逐出师门的是燃灯吧(ˉ▽ ̄~) ~~#


    以及应该没有人没看懂大佬打的马赛克吧。


    有七八个徒弟的长老——某大佬。


    有七八十个徒弟的长老——通天。


    那位不怀好意的掌门——天道。


    门派里管事的执事——三百六十五正神。


    给长老建议不如一毛不拔的门人——燃灯。


    燃灯干的那些事都是封神榜原文,那个派人送死是十绝阵破不了,燃灯派了十个人去送死探虚实,赵公明的定海珠是燃灯巧取豪夺的,金灵圣母本来和文殊普贤打得有声有色,也是被燃灯偷袭死的,闻太师走向绝路与燃灯不无关系,太长不贴啦,保证一点都没冤枉他。


    ☆、第115章


    真人必须认得这扇子啊。


    真人的第一反应还是“妖孽你从何处盗来的我的宝贝!”然后往自己的乾坤袋里一摸一捞……手上便是那把花里胡哨的扇子:)


    冤枉的话说不出来了, 真人的第二反应便成了“妖孽从我的哪位师兄师弟处盗得的宝贝!”然后细细一打量那把扇子, 凉凉,那扇子看上去怎么比自己的扇子更漂亮更精致隐隐的威力也更大?


    师兄弟的扇子那也是提也别提了, 真人的第三.反应……赖到元始天尊身上说妖孽偷的是元始的那把……


    元始圣人手上是有一把来自鸿钧道祖的五火七禽扇,但讲道理你说这妖孽是从昆仑山盗的宝物……你是看不起麒麟崖上的防盗系统还是看不起你师父的赫赫威名微末小妖都敢上昆仑山偷东西?


    还偷成了?


    你师门不要面子的呀!


    于是,太乙真人先按捺了一下脾气, 忍着气问:“你这扇子哪来的?”


    狐柏被这么一连带操作给折腾的泥人也被气出了三分火气,一反手把那扇子收回乾坤袋中:“没怎么来的, 妖孽用幻术骗人的罢了,真人怎么被小妖这幻术迷住了?”


    本来脾气就爆的太乙真人剑都不掏了直接一缚妖索就要来拿狐柏:“……妖孽嘴硬!我将你绑上玉虚宫看你还是不是这个说辞!”


    一缚妖索下去,才发现狐柏已然不在原地, 一个声音幽幽从太乙身后传来:“真人眼神可能是不太好,没绑住。”


    太乙真人扭头朝着声音传出去的方向,便看到狐柏脸色微白地看着太乙真人, 一手揉着砰砰跳动造反一样的心脏, 一手捏着那把五火七禽扇:“真人,这一来不是我扣下的乾坤圈与混天绫, 二来你徒弟才用乾坤弓射了我一箭,小妖不去找哪吒的麻烦倒是真人咄咄逼人至此, 真人觉得合适么, 还有三……”


    大概也是逼急了让本就聪明的狐柏福至心灵, 脱口而出:“恕小妖直言,我这法力约莫也不够上封神榜,便是死了去的也是轮回, 于凑够三百六十五正神毫无益处,真人杀我不过白白脏手罢了,又有何用?”


    一心找人凑单……哦不,凑数的太乙真人心下一紧,从乾坤袋中胡乱一掏便把九龙神火罩拿在手上,斥道:“妖孽胡说八道!”你怎么会知道凑数的事情?!


    那你今天是出不得骷髅山了!


    狐柏喘了一口气,心知自己是猜对了:“恼羞成怒了?真人,你们为保全阐教门下便要满世界杀戮截教弟子或是散修?这天理昭彰善恶有报,哪怕当真能凑够三百六十五个倒霉鬼从而让阐教毫发无伤,阐教行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度过这一劫,就不担心下一劫遭了报应过不去么?元始天尊再如何也是圣人,明了因果如他便是这么教徒弟的?”


    太乙真人不禁握紧了手上的九龙神火罩。


    元始圣人从没有这么教过,他和通天教主哥俩合计过之后给的结论是“徒弟们你们想办法收十个愿意上封神榜的门人,并且把他们的修为教到真仙”,并且也给开了“实在是教不到的可以用法宝堆或者丹药灌”的后门,如果连堆都不舍得堆,一定要一毛不拔的话那就自尽上榜。


    已经很讲道理了。


    只是上头的人想法是好的,下头的人……合计了一下分派了可以做弟子的人选之后,太乙真人分派到的徒弟便是灵珠子哪吒,该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正太长的又好看叫老师叫的也甜,渐渐的太乙真人都不太舍得这样的人上榜去供昊天驱策。


    然后,一次去昆仑山给元始天尊请安的时候遇上了燃灯道人,太乙入门不早不晚,没赶上全被元始天尊手把手带大的那一批,与燃灯道人算起来也有点传道受业的情分,便忍不住和燃灯嘟囔了两句“虽然哪吒很期待将来做天兵天将可是我舍不得他”之类的话出来。


    再之后,便是那一套“若是已经有三百六十五个正神了,咱们的弟子也都不用死了呀”的理论。


    再往下发展,便是给哪吒重宝,把哪吒教得刁蛮顽皮,说着徒弟你尽管浪有什么事情自然有师父我给你兜着,便是徒弟一个顺手打死了东海三太子……打死就打死呗,如今的龙族哪里比得上以前的龙族呢。


    只是一定要说是不是元始天尊授意的话……


    元始自己是从没说过杀人凑数这种话的,但燃灯老师是截教副主,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理解成是元始天尊授意,他的意思便是元始的意思。


    太乙喝道:“我老师的尊号也是你这微末小妖称得的?妖孽还不受死!”话音一落,举着九龙神火罩对狐柏就罩了下来,祭出三昧真火便要当场斩妖除魔。


    狐柏满心无奈,也顾不上攻击——再是修为大进,她也没敢幻想自己竟能和大罗金仙硬杠,只一握手上的五火七禽扇,自己的法力都是水属性催动不得这个法宝,便闭上眼睛调动一丝帝俊赠送的法力。


    五火七禽扇光芒大盛,一道薄却坚固的火罩笼在了狐柏全身护她不受来自太乙真人三昧真火的伤害,狐柏继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心口:“直呼圣人尊号是小妖冒犯,但小妖也是真心实意地劝真人放手,凑数这事真人但凡多杀几个仙人便能人尽皆知,如今光杀小妖灭口,又有何用?”


    帝俊的法力哪怕不多那也是丝丝精纯,加上五火七禽扇又有那么大来头,太乙真人那九条火龙一时还奈何不得狐柏,太乙便又从乾坤袋中套出金砖要对狐柏盖下,狐柏咬紧嘴唇,手上也随时准备着金砖要拍下来她便用扇子略挡一挡。


    反正只要等到东海或者金鳌岛来人了这件事便能继续讲道理……


    “太乙放肆!”金砖才要出手,狐柏便听到了一个清冷至极的男声。


    再之后,一道比狐柏纯净到了不知道哪里去的水属性法力直接断了那九条火龙继续喷火,太乙的金砖也到了发出声音的人手里,等那人现身之后,太乙直接就诠释了什么叫一脸懵逼:“大师兄?”


    大师兄南极仙翁一声冷笑,也不去搭理太乙真人,只疾疾两步行到了已经摇摇欲坠的狐柏面前,一副你要站不住了我就扶着你点儿的样子:“仙子可还好。”


    仙子极不信任地往后退了退,扶着墙勉强站住:“仙尊是……”


    “贫道南极仙翁,仙子随便称呼即可。”南极仙翁见着狐柏怕他,便也不非得靠近狐柏,只保持着让狐柏有足够安全感的距离,拂尘一点,指着石矶待客常用的坐垫,“仙子身上有伤,坐下说罢。”


    狐柏咬咬嘴唇,确实动了这么一会儿身上也乏力,便道了声谢,敛衣坐下。


    南极仙翁这才回头看向太乙:“跪下。”


    太乙出离愤怒了:“大师兄!”


    “我让你跪下。”南极仙翁声音极冷,“杀人填榜,被人看出之后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对着从未做过恶事的妖族女子既是动缚妖索又是动九龙神火罩,你倒有理得很?”


    跪的是大师兄而不是这小妖精,太乙真人还是决定忍了这口气,直直跪在了原地:“她的扇子……”


    “才要与你说她的扇子。”南极仙翁陪坐到了一边,冷冷道,“鸿钧道祖赐给老师,又被老师转托妖族十殿下送给新的招妖幡之主的礼物,怎么,老师送人东西还需你的同意不成?还是你也染上了西方的习气,觉得这扇子有趣,便说与你有缘她不给便要杀了她?”


    太乙急叩首:“师弟不敢。”


    “我看你挺敢的。”南极仙翁怼了一句之后也没有再搭理太乙,只转头看着狐柏捏着扇子手指肚都发白,看那架势还有把扇子还回来的冲动,便轻声安慰道,“仙子莫害怕,家师对妖族……这些年哪怕是凶恶了些,为难的也不过是那些行过恶事的妖魔,并非当真憎恶妖族到了极致,且……家师与帝俊陛下是至交好友,仙子得帝俊陛下青睐,又救下过广成子师弟的徒儿,怎么也能算我昆仑山自己人,得赠个灵宝也是仙子该受的,不必紧张。”


    仙子心说神特么我不紧张我从拿到了扇子开始就天天在mmp的琢磨元始圣人这到底啥意思QAQ


    从琵琶的死法是被火烧死琢磨到我一个纯水属性根本用不起火扇子你现在说让我别紧张我就不紧张了吗!


    “不……不敢。”心里再害怕,既然南极仙翁都提到了帝俊陛下,把脸打肿狐柏也不能给帝俊丢脸,只优雅道,“小妖着急人间事,没来得及去与圣人请安,这倒是小妖的不是。但……仙长……”


    南极仙翁不太敢嘚瑟,温和纠正:“仙子叫道友便是了。”


    “是,南极道友。”狐柏从善如流,“道友不在山中闲坐,怎么到这来了?”


    “家师今日在昆仑山打坐,心有所感便掐指一算,才知哪吒竟然开始进了杀劫冲撞了仙子,便遣贫道去乾元山训斥太乙,也是贫道脚程不快,到了乾元山之时太乙已然来了此地。”南极仙翁道,“还好未曾来迟。”


    狐柏玩味道:“冲撞了我?若是我不在呢?”


    “仙子不在,遭劫的便是截教石矶师妹。”南极仙翁坦然道,“家师一样会震怒,毕竟这阐教截教本是一家,太乙与哪吒杀心如此之重,哪吒年纪尚小倒还罢了,太乙却是欺上瞒下作出此等错事,待杀劫过后,太乙若是给不出个杀石矶的正当理由,自然是要受罚的。”


    阐教截教是这个关系倒让狐柏觉得有些不懂——


    如果真的是南极仙翁嘴里这种情况,原著里的石矶……死的太快了,什么都没留下,于是截教不好去找麻烦,阐教这边太乙再说上一两句“她拿着太阿剑冲着哪吒就来了我怎么能不还手”,“还手了怎么能不打斗”,“打斗了怎么能不失手”,这死不死的,倒是好说话的很。


    可是关系真的这么好,又是怎么落到那你死我活的境地去的?


    狐柏沉吟了一下,道:“但真人方才说的杀人填榜……可是圣人所教?”


    “贫道可以心魔起誓,家师从未教导任何弟子杀人填榜。”南极仙翁沉静开口,再恨铁不成钢看了太乙一眼,直接现炒现卖,“仙子莫恼,杀人填榜之事乃燃灯道人的观点,想来……是燃灯让太乙如此做,燃灯又是阐教副主,他都如此说了,太乙师弟自然信以为真。如今家师已认清了与燃灯道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已将他逐出师门,仙子放心,从此便再无杀人填榜之事了。”


    狐柏抬手捂住了嘴唇,着实是被这个消息震到了。


    太乙真人本来是俯伏在地的,如今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南极仙翁,都顾不上此地还有个外人了,急急开口:“大师兄此言当真?杀人填榜不是老师的意思?”


    “岂能有假。”南极仙翁斥道,“你也是傻!老师三百年前与师叔商议封神榜后归昆仑山,与你我说的分明是收愿意上封神榜的弟子好生培养,都让你我收徒了,必然是与师叔约好了阐教截教分别出多少人上榜,如何会再出尔反尔道貌岸然,一边和通天师叔签押封神榜一边辣手截杀截教弟子?还杀够三百六十五……你真以为通天师叔是纸糊的,你杀他许多门人,他不会与你生气?!”


    太乙被训得抬不起头,再次乖乖把头叩了下去。


    “仙子。”南极仙翁最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太乙真人一眼,再次对狐柏和颜悦色道,“家师遣贫道用了他的车驾来,将太乙真人与哪吒带回昆仑山受罚。九龙沉香辇颇大,仙子是否要与贫道同乘,去一趟昆仑山拜见家师?”


    狐柏迅速摇头,却不说是不敢去,强行找借口:“如今小妖拜见元始圣人,算是名不正言不顺,有待今后再建妖庭再去拜见吧。只是……南极道友,哪吒冒犯的可不只是石矶娘娘与小妖。”


    #想摘掉阐教那“封神最大黑手”的帽子,光安慰我没用,说漂亮话也没用,你们得表示一下诚意把东海的太子也抢救一下呀#


    南极仙翁也知道狐柏在说什么,便笑道:“仙子在骷髅洞中,那石矶师妹呢?去金鳌岛搬救兵了?”


    搬救兵的主意是狐柏出的,这会儿狐柏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是。”


    南极仙翁也不以为意:“石矶性子急,没有立时追哪吒去乾元山,自然是有高人指点,如今这位高人,必然也顺便指点了丧子的东海龙王如何求救。石矶师妹是苦主,东海龙王也是,且如今三太子的魂魄已然到了麒麟崖上欲入封神榜而不得,那便让他们一并来昆仑山便是了。”


    说到这又停了停,笑道:“仙子不用担心,石矶师妹都去搬救兵了,让那位救兵一并到昆仑山上,便也不会有什么人欺负了她去,再说了,我阐教门人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如今没有了燃灯道人从中作梗,只要道理讲得通,也确然是我玉虚宫不占理,便是再与东海太子立一身躯又如何呢?”


    对于大佬们来说,本来就是“魂飞魄散之外,一切都是小事”呀(ˉ▽ ̄~) ~~


    南极仙翁安抚人安抚得彻底,漂亮话也给得痛快,敢让金鳌岛的救兵去昆仑山更是表明了坦荡,狐柏便也终于打消了为难的想法,笑道:“道友都这么说了,小妖无话可说,请便吧。”


    南极仙翁微微颔首,对狐柏再稽首之后,看了还跪在地上的太乙真人一眼,也未叫起,只手上一抖,两条捆仙索便灵蛇一样地把太乙真人与哪吒缠了个结实,一挥袖将二人都笼到广袖之中:“贫道且告退,仙子好生养伤罢。”


    狐柏知道南极仙翁在这里,便是不用捆仙索太乙与哪吒也不敢如何,可他愿意把人捆了带走便至少代表了玉虚宫的态度,气再不顺,被南极仙翁(这个难得的有情商的货)这么连着一套的连消带打,也理顺了。


    便勉力送南极仙翁上了就停在骷髅山半空的九龙沉香辇,自己闭上眼用法力润了润肺腑,才要转身回头继续去睡一觉等石矶回来,才一进洞,便被一个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


    狐柏鼻尖是熟悉的松香,整只狐狸都轻松了三分。


    再想说话,却不知怎么的眼眶都红了:“仙长怎么才来呀。”


    某大佬在狐柏颈窝蹭着吸狐狸,低低道:“老师让我出来之后,我算到你在娲皇宫中,也尝试去与女娲娘娘讲道理想见你一面,可娘娘说你在宫中是禁足不便见人,我也无可奈何,才算到你终于出了娲皇宫,便迫不及待来见你了。”


    狐柏吸了吸鼻子,撒着娇:“你送我的灵媒都被那个熊孩子毁掉了,我以后要怎么联系你呀。”


    小狐狸软软的嗓音进了耳朵,某大佬心里软得不行,一抬手就是一块玉佩给塞到了狐柏怀里,在狐柏耳边笑道:“没关系,我再送你一块就好。”


    “还有这个。”狐柏郁闷地拿着五火七禽扇,“也不知元始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明明对我是好意,却给我这么个水属性灵兽送了火属性扇子,我用都没办法用,你能不能帮我改改呀。”


    “改,帮你改。”小狐狸还会求他,并且现在也能坦然说元始圣人对她是好意,大佬心里乐开了花,赞了一句南极仙翁果然是阐教大弟子这波拉好感的操作干得漂亮,“那都是小事,我现在主要……嗯,比较想你。”


    “想我想成什么样了?我看看你有没有瘦……”狐柏一转头也想调戏小哥哥,却被当头一亲,说都不会话了,“唔……”


    大佬怀中抱着小狐狸,就地在骷髅山的大厅中坐下来,才要去解狐柏腰间的丝绦,却被狐柏喘着气迷离着眼阻止了下来:“仙……仙长,这里是石矶姐姐的地方,不要在这里……羞死了……”


    “那你跟我走。”大佬的操作那叫一个得寸进尺,低声在狐柏耳边撩拨,“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处极清澈的小溪,溪边有茵茵绿草,衬极了你今日的青色衣裙。”


    “你……你等等……”狐柏用自己最后半点理智从怀中掏了个贝壳出来丢给了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粮,完完全全不知所措的碧云童子,吩咐道:“这是方才我与南极仙翁说过的话,你给你石矶娘娘看她便明白该怎么办了。”接着就被大佬一个公主抱抱了出去。


    大佬就留下了一句话:“你石矶娘娘若要问起,便说微儿被她道侣接走养伤了,不必寻她。”


    狐狸娘娘脸颊绯红,一点要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碧云&彩云:


    作者有话要说:  “……”


    #踹翻这碗狗粮好吗!#


    同时满心崩溃的,还有被南极仙翁带到昆仑山,受罚的,太乙真人。


    如果说受罚这件事已经让太乙真人瑟瑟发抖的话,发现元始圣人并不在昆仑山上,南极仙翁还说“老师说他有极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你此次做的事也是过于混账了些,便在正殿中跪到老师回来,再做发落。”……什么的,便是压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神特么的这个年代老师哪怕是去找通天师叔喝个茶都能喝上三五个月我得跪多久QAQ#


    ————


    【作话】


    小狐狸竟然能坦然说元始圣人对她是好意,大佬心里乐开了花,赞了一句南极仙翁果然是阐教大师兄这波拉好感的操作干得漂亮……


    多宝大师兄:【点烟】所有的大师兄啊……


    南极大师兄:【抽一口】都特么是被不靠谱的师父逼出来的:)


    12.13更新


    这章挺肥哒,今晚上应该没有了哦。


    明天我尽量早点起早点写么么哒~~~


    ☆、第116章


    三五个月……当然不至于。


    毕竟狐柏也不是什么魔鬼, 这种哪怕是以云霄娘娘斩三尸闭六气的大罗金仙修为也只能和大佬双修上三天的设定, 狐柏能和大佬缠绵上一天便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以及你大佬怜香惜玉会疼人了:)


    但!是!


    谁说狐柏和小哥哥在一起只能双修哒,脑子里全是黄黄的东西的小朋友们请自觉去面壁好吗?


    嗯……好吧, 如果狐柏豪放一点也不挑剔这是在石矶的骷髅洞……客观情况上来说,他们一见面就得啪,毕竟在大佬的人生观里, 师伯借你的洞府和小姐姐双个修那是给你面子,你个小丫头难道还能有意见?


    但, 狐柏既然不好意思占用石矶的地方,大佬便搂着狐柏一路踏上祥云,去了他说的那一处茵茵草地, 见到小哥哥之后秒变肉.文女主的狐狸娘娘,和见到仙卿秒变肉.文男主的某大佬,在骷髅洞里摸摸啃啃动的情就稍微缓了一缓, 再直接掀衣服干……就显得有点冒失和没有情趣。


    换句话说, 需要新的前戏→_→


    于是嘛,现在, 在芳草地边上被大佬随手用土属性法术构建出的房屋之中——


    大佬把小姐姐圈在怀里,大手握着她白白嫩嫩的小爪子, 教她:“你这个扇子来历虽大, 但结构挺简单, 所以改起来也不会太麻烦。你看这里就是这个扇子的最核心,输入法力也是从这个地方进去的。”


    接着就输了极其轻微的一道火属性法力进去:“你看,就会从这个地方开始, 法力流转到扇子的各处,以七个火属性灵禽的翎羽作为引子,这才会勾出这扇子中的五火,说原理的话就是让那七禽的翎羽自带的本命神通分别利用五火,这么算来可以有三十五种火,当然绝大多数时候用不上这么复杂的术法……”


    小姐姐五迷三道的:“嗯嗯。”


    “所以考考你。”大佬笑着刮一刮小狐狸的鼻子,“如果要改的话,从何改起?”


    狐柏强行把自己的思维从舔大佬的脸这件事上拔.出.来,想了片刻,指着方才大佬说的核心位置:“这里。”


    “怎么改呢?”


    狐柏犹豫了一下:“有没有一种阵法可以做到转化五行法力的?就只需要把水属性转成火属性就完了呀?虽然我不会炼器,但这世上仙人的属性大都是单一的,他们催动不同属性的法器其实催动的都很顺手,所以种阵法应该挺常见的吧……”


    “聪明。”大佬满意地笑了笑,“那我再问你,是改法器方便,还是改你自己方便?”


    狐柏皱眉:“改我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大佬秒入传道受业状态,道,“今日你所见的南极仙翁便是一个颇稀有的冰属性,难道他的所有法器都是必须定做成冰属性才能用不成?要说冰属性也还罢了,若是更稀有些的雷属性,那自己不会炼器岂不是寸步难行了?”


    狐柏愣了愣,知道大佬是有道理的——毕竟你看赵公明想去找三霄借什么混元金斗啊金蛟剪啊,那也是全程都没有考虑属性问题呀,但……


    她还是不太明白地开口提问第一个问题:“可是今日南极仙翁救了我一手,用的是水系术法啊?”


    “那是考虑到你。”元始大佬在默默给南极仙翁点了一百个赞,“你自己是水属性,身上又有伤,他冰属性的法力一出多多少少你会不舒服,用和你最亲和的法力救你,也是不想意外伤到你的意思。”


    狐柏:!!!


    #卧槽原来元始门下还有这么体贴的小……老哥哥吗?#


    “所以改自己是可行的,事实上对于一个真正的仙人来说,没有他们不能用的法器。”大佬对南极仙翁刷好感度的操作满意极了,笑得比平时更炫目了三分,“不过是那个法术你不会而已。”


    看着小丫头小脸蛋都皱起来了,便又含笑低头,在小丫头的眉心亲了一口:“你也不要难过,那个法术到了金仙便无师自通了。”


    也因此,作为几乎所有徒弟都是出生便金仙的大佬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所以才会发生那种看到五火七禽扇长得漂亮便顺手把它送给了最漂亮的小仙女,完全没有考虑到属性的操作→_→


    ——也就是陆压细心才会提出这个问题。


    ——换了通天压根就不会让狐柏有这个困扰好吗:)


    狐柏更难过了:“那现在怎么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金仙,可我挺喜欢这个宝贝的……总不能把它雪藏到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用吧?”


    “这不有我在吗。”元始笑着,“不过是个法术罢了,亲我一口,我教你。”


    狐柏气急:“你无赖!”


    床笫之间被小姐姐骂脏话连带挠后背这都是小情趣,脸皮厚如城墙砖的大佬才不会在乎这点小问题:“亲不亲,不亲我走了?”


    小仙女哼哼唧唧一声,到底是挺身而起,预备飞速在大佬唇尖点了点就算亲完了,可嘴唇才对上口,大佬的大手便温柔覆到了狐柏的后脑勺不让她再缩回去,舌头也无比灵活地叩开了狐柏的牙关。


    狐柏被大佬压了下去,不过元始的手一直护着狐柏的后脑勺,便是落地落的也是极其轻微,大佬还在啃嘴的间隙含笑开口:“嗯……那个五行转换的法术……”扣住了小姐姐的手腕,“你要这个样子,这条经脉你看到了的吧……”


    那条经脉已经被大佬用他极其温和的法力特地标了出来,亲吻那百忙之中的间隙,狐柏哪怕是被大佬啃得有些酥软,还是低低“唔”了一声:“看……看到了。”


    “逆行。”


    狐柏:“……”直接逆行我怕我这条经脉直接报废了呀QAQ


    “别害怕。”大佬温柔的声音就响在耳边,还顺便舔了一口狐柏的耳垂,“慢慢来就好,太快了我会让你停下的。”


    狐柏对大佬的撩拨真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被他捏住的那只手忍不住捏紧自己的裙摆,听话地运起法力,逆行通过了那条经脉。


    果然没出事。


    “然后是这一条。”大佬捏了一把狐柏腰间的软肉,不悦道,“还是这么瘦……是娲皇宫日子清苦还是女娲娘娘虐待你了,竟然没养胖。”标记了那条经脉,“这条经脉一般要到金仙才通的,你现在想办法冲通它……”


    经脉在身体里是个网状结构,一般来讲也不是每一条都用得到,不过特定的法术会有特定的要求,既然是跨级的法术便多多少少会要通开特定的经脉,狐柏不疑有他,慢慢运起法力去冲刷经脉。


    至于没养胖……


    “是我自己的问题啦。”狐柏被撩得情动,在大佬的肩头啃了一口,“娘娘经常投喂我的,只是我自己担心再吃就胖掉了,回头你抱不起来我了那多尴尬……”


    “胖点摸起来舒服呀。”大佬开开心心地去找小姐姐的腰间丝绦,“除非你胖成不周山了不然我肯定抱得起来的,放心。”


    “你才胖成不周山呢!”狐柏深深吸气,由着大佬“刷”地一下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一手抱住了大佬一手配合着脱衣服,威胁道:“经脉冲开之后要怎么样?快说!不然我挠你哦……”


    大佬乐呵呵地给小可爱宽衣解带,还顺手撩过了狐柏的尾椎:“挠,随便挠,尾巴给我看看有没有掉毛……法力运得小心点,这条经脉你升真仙的时候应该开过了但是比较脆,你试试运一下气,然后接到这条经脉……”


    外衣迅速脱下,大佬也不用狐柏动手,自己自觉地刷一下扯掉了他的腰带,衣服往边上极其豪放地一甩,随后直接化出一团云被来罩住了自己和身.下娇儿,一边在她身上点火一边一本正经的传道受业:“单手掐一个印节,同时运这五条经脉,这两条顺……”


    狐柏意乱情迷,浑身发软,法力努力萦在指尖,顺着大佬的指点指尖法力一吐。


    “法力不要太多……”


    “逆行,慢点……”


    “放松……哎哟我们都那么多次了你不用紧张的,实在不行你念两句黄庭经愉快愉快。”


    ……


    ……


    ……


    往后嘛,也不知是大佬先入巷,还是狐柏先搓出了一个纯由火属性法力构造的火球,反正折腾着折腾着,无辜的扇子早就被甩得老远,两人的衣服……大佬的衣服是特制自然无妨,狐柏的衣服已经被狐柏自己搓的火球烧成了灰烬,不会着火的云被之下是两人的嗯嗯啊啊。


    还带有的,便是大佬低低在狐柏耳边吹彩虹屁:“微儿真聪明,一学就会……”比我那几个避火诀学八遍的倒霉徒弟好多了!


    “床笫之间不要叫这个名字……”狐柏轻轻锤他,“这个名字是……是那个我特别特别尊敬的大前辈取的……你这样不……不尊重……”


    “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然取名字干嘛。”大佬啃得狐柏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还是不依不饶着:“说,喜欢大前辈还是喜欢我?”


    狐柏真是服了这男人的醋性了:“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那喜欢这扇子吗……”


    “喜欢啊。”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宝贝怎么会不喜欢。


    “扇子是元始天尊送的。”大佬那叫一个失去理智,哼道,“还讨厌他吗?”


    “本来是讨厌的。”狐柏被缠得不行,“但十殿下是他救的呀……十殿下虽然没说,但他在西方的日子过得肯定不好,不定受了多少折磨呢……元始圣人能给他一个容身之所我只剩下感激……还有还有,琵琶也是元始圣人救的……杀人填榜也不是他的主意……我虽然怕他,但生不起他的气呀。”


    “他做了那么多,我什么都没给你做过。”情动之时大佬果断是精分得自己的醋都一口闷了,“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喜欢你。”狐柏想也不想,两条玉臂缠稳了他的脖颈,挺起身来啵了一口,“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呀……这时候还谈别的男人做什么……是我满足不了你了吗?”


    大佬心说你一直都满足不了我,不过这时候小可爱在你怀里软成了一团云,他哪里还管那许多,只孩子气地开口:“不管我是谁,你都要一直一直喜欢我才好……”


    “好。”迷离之际的狐柏也在哄她家大孩子,“一直一直喜欢你,我去了地府上了封神榜上天入地都喜欢你。”


    “才不会让你上封神榜,你上去了我都给你揪下来……我开始运功双修了,你受伤了,双修过后能让你的肺腑好受些……”


    “上不上封神榜你说了又不算……你就是想和我双修!不动法力的云雨能叫双修吗?”


    春宵一刻,何止千金。


    双修的一对(狗)男女我们暂且不去说他,且说石矶怂兮兮的见完了通天,完了通天瞅了那枚震天箭,摆摆手说这事儿多宝自己看着办便行,转头又看了看来请教他阵法的陆压:“小十想不想去看看热闹?反正你在金鳌岛上也无事,你那个阵法……我得参悟两日,再给你个改进版。”


    陆压对石矶没啥兴趣,只是石矶说了狐狸便不得不起了兴趣:“好啊。”


    “行。”通天笑着对多宝示意,“那这样,多宝你带十殿下去骷髅山看看,石矶这是小事,我便不去为难太乙和哪吒了。”


    反正陆压在,折腾到了帝俊看好的狐狸,陆压会去教哪吒做人的:)


    #深藏功与名#


    这么一来,多宝带着陆压和石矶浩浩荡荡地来了骷髅山,而这时候南极仙翁已经带着人跑了路,碧云童子和彩云童子叽叽呱呱把狐狸娘娘的道侣这么一说。


    陆压的八卦之心“蹭”地一下就起来了:“谁谁谁?九微居然有道侣的?叫什么名字?九微称呼他什么?那人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圆毛还是扁毛?”


    碧云&彩云:“……”


    这一堆问题,两个小仙童都回答不了……或者没办法评判谁比较好看。


    除了:“狐狸娘娘叫他仙长。”


    陆压忍不住磨了磨牙:“仙长?”仙长是个什么称呼喂?你们情侣之间都没有个爱称的吗?


    ——没有爱称,不存在的:)


    陆压自己浑身低气压急需去昆仑山暴打一顿太乙,多宝略想了想,便吩咐石矶让她去寻东海龙王一块去昆仑山,自己陪着陆压一路西行。


    才要进玉虚宫,陆压便停了停:“多宝道友且留步,我有一个想法。”


    多宝曾是个妖族,对陆压也很尊敬:“殿下请说。”


    “这样……”陆压坏笑着从怀中掏了一弓一箭出来,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哪吒在殿上的位置——南极仙翁也没有虐待儿童的爱好,太乙真人跪着便罢了,哪吒这么个儿童还是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于是陆压确定了位置,弯弓搭箭,一箭朝着哪吒在的位置就射了过去。


    殿上,太乙真人哪怕是跪着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准备着元始圣人随时回山随时抱着元始的大腿认错),而一支箭气势汹汹朝着哪吒而来他如何能不拦住,也顾不得这是在玉虚宫上不方便动刀兵了,一把拂尘直直拍向哪吒准备去挡一挡那支箭。


    陆压的箭与太乙的拂尘在空中“当”的一声相撞,太乙的法力如何与陆压比,自然是拂尘立刻被箭射断,箭插.入了哪吒的包包头,带着哪吒直直撞上了玉虚宫的墙壁,箭这才“噗”地一声停了下来,哪吒被吓得立刻哭了出来又挣不脱箭的限制。


    太乙才要暴怒是何人敢在玉虚宫上妄动刀兵,便听到一个极其张扬的男声:“哎哟,我在量劫之下其实也有几个杀劫来着,方才便起意练习一下弓箭,才射了一支好箭出去,便是射死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当也是他命该去填我的杀劫,上榜不上榜都是他自己倒霉,总是怪不得我的吧。”


    太乙真人立时便如石矶一般愤怒,要去找射箭的人去理论理论,多宝便已经与陆压一块进了殿来,陆压扬一扬那张扬的眉毛,一挥袖把那插入玉虚宫墙壁的箭收了回来,也不去管嚎啕大哭的哪吒,看着太乙的眼中满是嘲讽:“太乙道友与哪吒小侄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位爱玩且匪眦必报的小殿下……多宝不由默默在心底点了一百个赞。


    ——


    【作话】


    社会压:【冷笑】不拿斩仙飞刀对熊孩子来一句“宝贝请转身”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


    12.14的更新


    我是真的早起了的……早起写大佬给小姐姐传道受业并且我还没有男朋友你们知道我多拼吗QAQ


    快夸我!


    ☆、第117章


    问:如何对付因为被欺负了就哇哇大哭的熊孩子?


    额……方法很多。


    比如说, 为了息事宁人, 他要啥你给啥,心里滴血地看着他拆你的高达、撕你的海报、宛如作者看着刷负的读者一般“我又能拿他怎么办呢”既无奈又沮丧, 然后等他糟蹋完了你的心血,过后自己默默地收拾残局,实在收拾不了的……那也只能忍了这口气。


    毕竟你能怎么办呢?法治社会你还能把他从九楼头朝下扔下去不成?你不让他糟蹋你的心血, 你就会被人劝说“他还是个孩(zhi)子(zhang)呀,你怎么能和他一般计较呢?”


    ╮(╯▽╰)╭


    然而, 洪荒也不是什么法治社会。


    还有,陆压也并不在乎太乙真人有什么不同意见——这一来,他身份和修为妥妥比太乙高, 太乙要有本事闹腾他就有本事像太乙单方面虐菜石矶一样把太乙摁在地上揉搓,二来,玄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但太乙的老的真要是来了那支持的也是陆压, 还有三……


    #谁还不是个熊孩子咋地#


    #老子当年和九个哥哥一块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ˉ▽ ̄~) ~~#


    于是,哪吒固然是被陆压欺负了, 哪吒固然是哭得都已经要打嗝了,哪吒固然是已经在纳闷以前我开始嚎一声师父就要去找欺负我的人算账了怎么这会儿师父还没动, 陆压还是环抱双臂, 保持着“哭, 接着哭,我看你能坚持着哭几天”的心态,哭着哭着, 哪吒消音了。


    陆压露出了个“哎哟少年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还是不行啊”的微笑:“哪吒是吧。”


    哪吒瑟瑟发抖地对上这个大魔王:“你……你是谁……”


    “妖族十太子,正儿八经的妖怪。”陆压微微弯腰,俊逸无比的脸庞接近了哪吒,威胁道,“来,叫声妖孽给本座听听。”


    哪吒哪里敢叫妖孽,只扁扁嘴又要哭,却被大魔王那恶魔的微笑吓得一点都嚎不出来。


    太乙见着哪吒委屈,到底是要罩着徒弟的师父,便将哪吒拉到自己身后,小声求情道:“殿……殿下,哪吒还小。”


    “还小?”陆压哪里肯放过他,只慢悠悠道,“还小便给他混天绫乾坤圈,让他看着什么人不顺眼就随便打死么?”


    太乙赔笑:“给他法宝也是为了防身……这量劫在即,若是没点法宝傍身不定死在谁手里呢,若……若是哪吒无知冒犯了道君的人,小仙在此赔罪了。”


    “若没有冒犯我的人。”陆压慵懒一笑,“杀别人,别人就该死了?你家哪吒一点问题都没有?”


    太乙:“……”


    还真别说,三太子死的时候,太乙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哪吒无知,误伤敖丙,这是天数。以此一小事,干渎天庭,真是不谙事体。”


    然后一反手就给哪吒画了个符让哪吒去天庭截住去给昊天上访的龙王,一言不合还把人家龙王打成重伤,逼龙王发誓再不闹事什么的:)


    当时虽然是那么想的,现在要说杀别人没关系只要不得罪了大佬就行……面前这位殿下肯定就要生气,太乙便求生欲十足地开口:“殿下息怒……”


    “我其实没那么生气,毕竟也不是我被你家徒弟平白无故射了一箭,我想护着的那只九尾狐……按你的逻辑,好歹也没死嘛,我凭什么找你麻烦呢?”陆压无所谓的耸耸肩,“但这话说回来,我对你阐教印象还不错,毕竟我如今的逍遥生活也是元始伯父给的,我便是看在元始伯父的份上,也得教导教导你什么叫道理。”


    曾经天地间来头最大的熊孩子要和你讲道理,便是太乙真人都忍不住有点瑟瑟发抖。


    他抖他的,陆压却浑不在意地走了两步,到眼眶红红随时准备哭的哪吒面前蹲下:“先说哪吒吧,你还觉得我欺负了你,很委屈?”


    哪吒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努力给这个帅气的哥哥卖了卖萌。


    帅气的哥哥却没有接这个萌——开玩笑,当年十只小黄鸡一起互相卖萌耍贱的年代陆压什么没见过,哪吒这点萌度够干嘛的。


    他只是微运法力,一手指直接点在了哪吒眉心,哪吒眼前一黑便要晕倒,被陆压眼疾手快抱住,安安生生把哪吒交给了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南极仙翁,笑了笑:“还请南极师兄照看照看,哪吒确实是个孩子,不过是被太乙教歪了罢了,等他从幻境中出来,便该知道孰是孰非了。”


    南极仙翁不由好奇:“殿下的幻境是……”


    “自然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东西。”陆压耸耸肩,“哪吒会受点折腾,不死也脱层皮。”


    太乙真人哪里能依,忍不住小声道:“哪吒还是个孩子,哪怕是要教导,也请道君与大师兄略略顾惜……”


    大师兄是没别的意见的,只把睡着了的哪吒抱着,倒是陆压再次蹲到了太乙面前,漫不经心地开口:“别顾哪吒了,我先问你啊,还记不记得当年本座的九个兄长都是怎么死的?彼时本座难道就不是个孩子了?谁来顾惜本座呢?”


    太乙瞳孔一缩:“殿……殿下……”


    “想不起来了?”陆压冷笑道,“那我提醒你一下哦。”


    当年啊,羲和娘娘生下十只三足金乌,妖皇终于有了继承人,妖族是何等风光,但是十只三足金乌调皮得狠了,又不知是被谁逗了逗,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一块去大地上玩耍,闹得是江河湖海通通蒸发,大地干涸民不聊生。


    然后,后羿射日,九只三足金乌毙命,陆压慌不择路夺路而逃。


    接着就落入了西方二圣手中。


    接着就是生不如死的许多年:)


    太乙脸色白了:“殿下……”


    陆压不等太乙说完,只冷笑道:“你说,当年是本座的父皇与叔父没你有本事,护不住自家晚辈吗?”


    “殿下说的哪里话。”多宝道人作为一个优秀的捧哏手,轻声道,“三尸都没斩利索的太乙拿什么与当年的东皇妖皇比,且他也就够胆子找找石矶的麻烦了,两位陛下当年可是与巫族直接开战的。”


    “可是哪怕是巫族妖族开战了。”陆压声音微凉,“本座的九个兄长便能活回来么?十日齐出的罪孽便能抵销么?”


    多宝刚才还能接,说到这个话题便不好说话了。


    陆压也不在意,自己轻轻一笑:“不能了。我哪怕是午夜梦回千万次,无数次后悔当年不应当搅扰人间,发生的事终究是无法挽回。说来,本座在西方教受那许多年的委屈,甚至还生生断了一足,确实是有准提不是个东西的原因,但其中,焉知不是十只三足金乌就剩下我一只,于是十日齐出的罪孽,尽数报应在了本座身上?”


    “恕……恕小仙直言……”陆压是伤感了,可太乙看着沉睡的哪吒,难免关心,便鼓起勇气,“哪吒这点法力,也实难与殿下当年相比,也……也得罪不到什么大能,约莫是无妨的。”


    陆压慢悠悠道:“是么?那本座当年得罪了什么大能,竟至吃上几百万年的亏呢?”


    太乙真人面色一白:“当年……其实不是殿下得罪了什么大能,而是生灵涂炭的债。”


    “你的好徒儿便没有生灵涂炭?”陆压好笑道,“你只知找石矶算账,可你算过陈塘关的现状么?”


    太乙真人慌忙掐指算了算。


    “不知事体”的四海龙王大怒,竟至水淹陈塘关。


    不过现在陈塘关雨停了,据说是李靖用五行遁术到了云端与四海龙王说过了,骷髅洞中有个九尾娘娘给了个建议,说在此水淹陈塘关只能折腾了百姓,徒留了因果,实在于事无补,与其如此不如去昆仑山讲道理,元始圣人未必允许太乙真人这般胡闹。


    “殿下……”太乙真人悄悄松一口气,小声道,“幸……幸亏那只九尾狐劝了四海龙王停手……到底是没有生灵涂炭,应当无事。”


    陆压:“你也好意思提九尾狐?骂她妖孽的感觉如何?”


    太乙缩了缩脖子:“小仙……知……知错。”


    陆压哪里是个会被知错简单糊弄的人,直接道:“错哪了?怎么改呢?”


    ——羞辱了九尾狐,他会去道歉。


    还有。


    ——石矶遭的是无妄之灾,碧云彩云更是无辜,可太乙去骷髅山却只知道拿回乾坤圈与混天绫,他事后会去赔罪。


    还有。


    ——哪吒打死三太子和夜叉是哪吒不讲道理,夜叉去了轮回便该保证人家下辈子无忧,三太子去了封神榜便该用大法力把三太子的魂魄拘出来,重新给他立身躯。


    还有。


    ——水淹陈塘关因哪吒而起,百姓生灵涂炭也是哪吒的错,今后太乙与哪吒师徒应当去陈塘关填平百姓遭的折腾。


    听到这里,陆压终于满意,朗声道:“龙王听到了?”


    已经与石矶后一步赶到的老龙王敖光在门外听得已经是热泪盈眶——龙族式微的时间比之于妖族又要更长,这许多年甚至要去跪舔昊天,如今能得个公平的结果哪里能不感动无比,对着陆压便要原地跪下:“多谢这位……”


    “我是陆压,妖族十太子。”陆压本就是故意把时间拖到现在,等东海龙王来了才说如何处置太乙的事,这时便搬出了记忆之中自家父皇那最霸气尊贵的笑容,转身架住东海龙王的两条胳膊要把他扶起来:“龙王客气了。”


    然而一架住龙王胳膊,便见敖光脸上露出了个极其痛苦的表情。


    陆压这么个在西方教受了那么多委屈的鸟,看到这个表情几乎秒懂,立刻道:“龙王身上有伤?”


    敖光尴尬得不行了,可陆压法力高出他那么多,要把他化回原形他还有什么面子,便无奈手上在左胁下一抹,便露出那光秃秃的,鳞甲已经被扒光的伤口:“殿下见笑了,小龙修为浅薄,被这位……”指了指多宝怀中已经被陆压的幻境困住了的哪吒,“小仙长……抓成这样的。”


    那伤口已经有点结痂之相,但看着那厚厚的痂也能想象哪吒徒手拔龙鳞时是怎样的鲜血淋漓,在西方受过无数折腾几乎什么伤都受过的陆压哪里不知道这样子有多疼,只看向太乙:“原来还有这茬?”


    太乙现在一点都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乖乖从袖中掏出一瓶子三光神水出来:“龙王且用了药再说罢,是我徒儿不知好歹,也是我纵弟子行凶,太乙在此给龙王赔罪了。”


    多少年没见到这么讲道理的大佬,龙王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对陆压的老泪纵横:“多谢殿下!”


    “龙王真不必谢我,这本就是太乙的不是,谁来断这案子都会如此的。”陆压笑得坦荡,“真要谢,谁指点龙王来昆仑山讲道理,龙王便去谢她吧。”


    敖光自然是要谢过那九尾娘娘的。


    他悄悄听了一遍陆压训太乙的话,也知水淹陈塘关的因果,九尾娘娘能让李靖来劝说他停手且来昆仑山讲道理,指了明路是其一,其二也是避免让龙族做出更多的孽被天道再往坏了惦记。


    陆压笑了笑,嘱咐完了龙王便又看向太乙:“道兄,当不用我教你,是要跪在此地等伯父回转再救人,还是先去把该做的事做完再来听凭元始伯父处置吧?”


    太乙一个激灵,哪吒都顾不上了:“我这便去后殿封神榜上取三太子魂魄。”


    陆压一声冷笑。


    “殿下。”太乙已走,南极仙翁好奇极了,再次示意了一下怀中的哪吒,“到底是个什么幻境?”


    陆压却一改方才霸气,无奈叹息:“是我自己当年。”


    “啊?”


    “当年十日齐出之后,我受了多大的罪。”陆压点一点南极仙翁怀中还睡着的哪吒,“他现在便在幻境中受那些折腾。其实我自己是不太忍心罚哪吒的……毕竟胡作非为的他现在便仿若当年不知人间疾苦的我,不过等他从幻境中醒来,便该长大了。”


    南极仙翁看着陆压难过,也唯有陪着叹息:“殿下慈心。”


    “也太慈心了。”多宝不愿意让陆压陷于当年的痛苦中,转移话题道,“您都没罚一罚太乙,不公,不公。”


    陆压乐了,招呼龙王坐下,笑道:“我是太乙平辈,与他说两句道理都是我托大,罚他是我不知分寸,他必然会口服心不服。自己不敢为难我,倒能掉头去折腾九微,想想也不必如此,终究元始伯父才是长辈,看元始伯父折腾他,那才有趣不是。”


    多宝沉吟:“我听老师说过,云霄前次来过昆仑山,在昆仑山后山哪里,设了个挺毒辣的阵法,其实进去滚一滚也还行?”


    “阵法不太够啊,说来遗憾,八宝功德池在西方,不然他泡上几回……”陆压幽幽道,“算了不想这个,以我在金鳌岛与麒麟崖都住过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把眼高于顶一口一个妖孽难成正果的太乙送到金鳌岛上被你们暴打一顿,也是一个可能的惩罚方式?反正金鳌岛上通天叔父不是说很多弟子最近杀气都有点重嘛。”


    多宝发表了一下不同意见:“殿下此言差矣,被我们打一顿他最多挺一天,我们下手还得注意分寸,万一打坏了可不好看。还不如在阵法里多被折腾一段日子,毕竟短痛不如长痛。云霄是个温柔的女仙,她下手是有分寸的。”


    南极仙翁默默地抹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多宝你够了啊,削个三花差不多了你想打成什么样子?眼里还有没有我阐教了?”


    去取魂魄归来的太乙真人:“……”


    ————


    【作话】


    其实我自己是不太忍心罚哪吒的……毕竟他现在便仿若当年不知人间疾苦的我,不过等他从幻境中醒来,便该长大了。


    #小殿下不哭哦,你现在又是一只金闪闪啦#


    12.15更新√


    今天的小姐姐没有出场也收到了将来的小弟龙族一枚√


    以及龙王被哪吒一顿爆打……也不是我瞎编。


    【哪吒曰:“……敖光子敖丙,将恶语伤人;弟子一时怒发,将他伤了性命。今敖光欲奏天庭,父母惊慌,弟子心甚不安,无门可救;只得上山恳求老师,赦弟子无知之罪,望祈垂救。”真人自思曰:“虽然哪吒无知,误伤敖丙,这是天数。今敖光虽是龙中之王,只见步雨兴云,然上天垂象,岂得推为不知?以此一小事,干渎天庭,真是不谙事体。”


    ……


    古云:“龙怕揭鳞,虎怕抽筋。”哪吒将敖光朝服一把扯去了半边,左胁下露出鳞甲,哪吒用手连抓几把,抓下四五十片鳞甲,鲜血淋漓,痛彻骨髓。敖光疼痛难忍,只求饶命。哪吒曰:“你要我饶你,我不许你上本,跟我往陈塘关去。我就饶你;你若不依,一顿乾坤圈打死你,料有太乙真人作主,我也不怕你。”】


    ☆、第118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太姜有没有算过,西岐有没有那种命带上上大吉的人?”


    伯邑考表情微凝,说的话无不是大凶之兆对于上上大吉的疯狂羡慕:“这我二弟?从小到大算卦从来没有凶过。”


    “二公子这个命数,多半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狐柏一个大凶自然懂得伯邑考的心酸,转而一个坏笑道,“兄有事弟弟服其劳,大公子何不让他去?”


    在自己院子里读书的姬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子冷风吹过后颈皮的寒意。


    ————


    【作话】


    某大佬:那种丈夫出去谋生然后妻子在家里睡大觉的被包养感是怎么回事!


    狐柏:【坏笑】不是错觉,你就是妖后( *≧▽≦)


    12.15加更√


    看到没有!加更!


    以及姬发啊……我对姬发其实没什么意见……


    我对各版电视剧的姬发拥有不同的老婆和不同的小姐姐有情缘线这件事挺有意见的╭(╯^╰)╮


    鸡飞狗跳, 一地鸡毛。


    陆压对自己的定位很准, 他的身份教一教哪吒,任谁都说不了一个“不”字, 可他要折腾到太乙真人身上……该说吃过苦的孩子确实懂分寸得多,陆压知道,如今元始圣人念及当年与帝俊的旧情, 也心疼他在西方受过的折腾,他哪怕是稍过分些, 他元始伯伯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道这份旧情能延续多长时间呢?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如果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去, 你如今做的桩桩件件,都能成为今后他厌恶你的原因。


    陆压无心讨好谁,他的实力也不怕被谁厌恶, 实在不行一脑袋扎回老家太阳星去, 做了充分准备,借着太阳星的地利之便, 陆压也自信哪怕是准提来了他也能和他稍微周旋周旋,但如今陆压也考虑到, 他不只是他。


    他要保命容易, 可跑得了陆压跑不了妖族, 如今九微为妖族殚精竭虑,他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要扯九微后腿才是。


    也是以, 太乙真人携了敖丙魂魄回了金光洞捏身体,陆压也没有发表什么不同意见,倒是多宝给了石矶一个眼神。


    石矶会意,笑着拿出个乾坤袋:“这是师兄方才要我去陈塘关取的东西,如今我已送到了,事情已了,我便回山安抚安抚两位童儿,先告退了。”


    龙王瞅着几个大罗金行似乎也有别的话要说,也不在此地碍眼,也拱拱手:“小龙也就此告辞,他日……”意味深长看一看十殿下,“天道为证,殿下若执掌招妖幡,四海愿附殿下骥尾。”


    陆压笑了笑:“四海?龙王说得准么?”


    “老龙为四海龙族之主。”老龙王道,“自然做的准。”


    陆压垂眉:“行,我记下了。”


    龙王喜笑颜开,恭敬告辞。


    “殿下……”知情者如南极仙翁担忧地看一眼陆压,“帝俊陛下……”


    “我知道,父皇没有看中我,且今日……也是九微聪明,顾念到了三太子的性命,我无意抢功。”陆压笑得很平静,“但如今,实在没有告诉龙王招妖幡真正主人的必要。”十殿下好歹是个虐昊天毫无压力的大罗金仙,打着陆压的旗号,东海龙王去给他三个弟弟解释这件事还好说,但如果要偌大龙族决定去效命于一只还挣扎在上榜线上的九尾狐……东海龙王不好开口,他三个弟弟也不会同意。


    那这份人情就只是单纯的人情,一时半会根本换不成政治资源,真等九微什么时候成了大罗金仙,那时情景又不一样,谁知道那时还能不能得四海龙族这么痛快的投诚。


    “殿下心里有数便可。”南极仙翁不过白提醒一句,陆压这么说他便也不再如何,只又对多宝道,“今日之事小殿下来主持公道便是了,怎么师弟都陪着来了?支走了石矶与龙王,又是所为何事?”


    “这事不便让他们知道。”多宝道人严肃了神情,从袖中拿出了那只震天箭,反手将震天箭交到了白鹤童子手中,“师兄请看此箭。”


    南极仙翁接了那支箭,皱眉道:“有什么特别么?”


    “师兄,人族射箭若是能百步穿杨便是神箭手,哪怕哪吒身上有法力,能射到三十里地之外也已经算太乙授徒有方。”多宝沉声道,“可是从陈塘关到骷髅山有多远?且这一路上箭的速度必然是越来越慢的,怎么到了骷髅山还有那么大力道,听石矶说九尾狐如今已经是真仙了,连她都挡不住?难道那九尾狐的修为脓包稀松如此?”


    九尾狐的修为是不可能脓包的,至少能在太乙手底下过上几招,这在真仙里面已经是绝对的翘楚。


    #说她脓包的你们自己想想你们真仙的时候有这个能耐吗?#


    南极仙翁:“这……”


    “太乙有心宽纵,哪吒本性调皮,又有了乾坤圈与混天绫那种灵宝。”陆压道,“三太子死得冤枉,东海龙王那顿打来得更是无妄之灾,所以龙族的因果必须得由太乙亲手填了,阐教才能真的半点因果不沾。话说回来,一事归一事,我虽关心九微,但凡事都得讲道理,九微这一箭实在怪不得哪吒,所以我在玉虚宫门口也没有对哪吒下杀手,教训教训便罢了。”


    #不然你们的英雄小哪吒现在已经在塑莲花化身了:)#


    “那这箭到底……”南极仙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修为不够,竟看不出半点问题来,“就是简简单单一根箭而已啊?”


    多宝叹息:“我曾也以为是我眼神不好,特地把这箭送去给老师看过,可……老师也说了确实没什么问题,我还是放心不下,只以为这是个用了之后便毫无痕迹的术法。”掏出了刚才石矶拿的那枚乾坤袋,“便嘱咐石矶去请东海龙王时,顺便悄悄去陈塘关取另两支震天箭,毕竟若是箭真做过手脚,哪吒射箭不过是随手而为,为保万无一失,另外两支不可能没有问题。”


    南极仙翁几乎要击掌赞叹了:“都说师弟算无遗策,我如今算是见……”


    “师兄别急着夸。”多宝摇头,取出了另外两支箭,一支给了陆压一支给了南极,“没用。这是个连环计,那人心思倒是缜密,哪吒把箭射出去之后,这两根箭该是已经被清理过了。”


    南极仙翁默然。


    陆压也把那箭放下:“哪吒一箭射死了石矶的弟子,石矶是个暴脾气,一定会去寻太乙麻烦,又打不过太乙,八成身死上榜。截教这口门徒被杀的气……忍了,那阐教气焰更甚,只以为截教好欺负,今后杀人更是无所顾忌;不忍,石矶死无对证,哪吒七岁孩童,说破天去阐教也不肯相信哪吒真就一箭从陈塘关射到了骷髅山,又如何会愿意把哪吒交出去赔罪?”


    多宝脸色并不好看:“所以封神榜上多石矶一人已然是赚到,如果能顺便引起截教阐教嫌隙更是大赚,实在是漂亮。”


    “你们以为量劫是小孩子过家家?”陆压一声冷笑,“莫忘了巫族妖族开战前夕,还有一位我怎么也记不起来面容,卜卦也卜不出来,却是实实在在撺掇了我兄弟十个去地上玩耍的神秘人呢。”


    多宝与南极俱都凛然。


    ————


    昆仑山上气氛僵持,野战的一对男女,云歇雨住。


    吃饱是不可能吃饱的,狐柏斩三尸之前大佬也就只能随便吃两口解解馋算了,可这土豆烧牛肉的半荤和红烧肉的全荤,终究是不同的体验。


    最为明确的区别是,大佬终于不再是寂寞地看着狐柏睡着,然后自己数星星啦!


    尽了点意思的他开开心心地搂着狐柏睡了下去,而被雨露润泽过后的狐柏这会儿端的是通体舒畅,什么内腑受伤什么心头滴血那都已经不是问题,她只小猫一样窝在大佬怀里,半夜醒来,大佬的呼吸均匀而平静,狐柏便暗搓搓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


    从额头摸到鼻子,从鼻子撸到薄唇,从薄唇摸到喉结,一丝情动,又悄咪咪地靠近他轻轻啃了一口大佬的嘴唇。


    啃爽了之后才变回原形,从他怀里拱出来,悄悄离开。


    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在帝俊陛下和你之间……别闹!帝俊陛下算我的大前辈,你是我的小哥哥,我对他是孺慕对你是喜欢,我又不是傻我怎么会分不出来!


    还吃元始的醋你说你是不是傻→_→


    但是,我也得走啦。


    事业比小哥哥重要,我再和你浪下去伯邑考小哥哥完蛋球了那我就还得回娲皇宫囚禁!哪吒都开始闹海了我还回去过小日子回头妖族复兴从何说起?


    狐柏自己穿上了衣服,最后回头看了大佬一眼,亲了亲大佬的额头,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个小东西放到了床边,接着便掩门而去。


    黑暗之中,大佬用土属性法力仓促堆砌的房屋之内,元始睁开了黑黝黝的眼睛,抬起手来摸了摸额头那才被小姐姐亲过的额头,在床头一摸便拿到了狐柏留下的那个小物件,拿到面前一看。


    一个香囊,凑到鼻尖闻一闻便觉香气幽远清淡很符合他的审美,就着月光看了看上面的一对鸳鸯,摸一摸便知道这玩意儿还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横横竖竖都是丝,黑暗之中,大佬都忍不住老脸一红,又暗暗笑了笑。


    小丫头对他算是有心,收了收了。


    只是她都要走了还要亲一口……元始晃晃头,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那种丈夫出去谋生然后妻子在家里睡大觉的被包养感是怎么回事!错觉吧……#


    不行不行,大佬闭上眼睛,裹了裹还带着小仙女体温的云被,打算睡个回笼觉再回昆仑山。


    睡一觉那诡异感应该就不在了:)


    无量天尊。


    而狐柏这边,离了大佬之后直接去了西岐,再在暗处暗搓搓偷听几天西岐的早朝,感慨一下天道爸爸看中的西岐确实也有可取之处,几日过去,便听伯邑考才提出想去朝歌接他父亲回来,心道还好没来晚。


    等再出现在西伯侯府邸里暂住的姜王后黄贵妃连带妲己面前,差点被三个女人围着来一圈抱头痛哭,完事了又抱了抱三尾狐夸小可爱你做的不错哟之后,历来下早朝问候了祖母母亲之后便会来看妲己的伯邑考也到位了。


    狐柏便收拾了一下那度了六年长假一点也不想开工的心情,对着伯邑考敛衽一礼:“大公子,小妖是九尾狐,娲皇宫之事小妖先谢过大公子替小妖求情了,女娲娘娘也派我来护大公子平安以报大公子求情之恩,如此便需要大公子收留小妖一阵子了。”


    “那是小事。”伯邑考早就对狐狸娘娘心向往之,愁云惨雾的脸上多多少少有了点笑意,忙忙给回礼:“娘娘客气。早听娘娘智计无双,考如今确有一件事踯躅不定,想请教娘娘主意……”


    “何事?”


    “家父离西岐已有七年。”确实面前的九尾狐是自家父亲政敌,但……一如黄贵妃提醒过伯邑考的,妖族没有人敢打女娲娘娘的旗号干坏事,伯邑考便也大胆信了狐柏那“女娲娘娘派我来保护你”的话,坦荡问,“朝中有人希望我去朝歌接回父王,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狐柏皱眉,“西伯侯去之前没有安排好么?”


    “父王是说过不令我去接他。七载之后,他自然回归。”


    “那大公子还去?”


    伯邑考:“不得不去。”


    狐柏:“有什么不得已?”


    “七载自归是父王密旨,无任何证据,世人只以为我贪生怕死在西岐享乐,忘了父王还在羑里做阶下囚。”已然被这问题困扰许久了,伯邑考说的话都格外无奈,“西岐除了父王有先天神卦之外,太姜祖母也能掐会算,但她只知父王有七载之囚而不知要如何才能让父王归来。这七年有太姜祖母说卦象如此,众臣与诸兄弟还不至如何为难我,七载将至,我再不去接父王归来……世人便会指责我不孝了。”


    狐柏倒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层考虑,眉头皱得更深:“太姜既能算,可算过公子此去吉凶?”


    伯邑考:“去是大凶,不去也是大凶,不去比去更凶一点。”


    狐柏:“……”


    她当然明白伯邑考的意思了。


    ——去的话,按剧本就是被剁成肉酱,肯定凶啊,但能留个好名声,今后姬发也会感谢你为和平作出的贡献,天道也会记得你给他亲儿子腾了位置,封神榜上少不了你的尊位。


    ——不去倒是没有谁会把你给剁了,但你在西岐享乐不顾父母的名声,西岐的民心向背……肯定会向着某位鼓噪你去朝歌的弟弟,被人民抛弃的你,继位都成问题,还是个大凶。


    所以啊,同是天涯大凶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个操作确实是让人有点无话可说,狐柏想了半天,问了一句:“公子是大凶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去朝歌以身犯险实在不妥。小妖倒是有点好奇啊,


    ☆、第119章


    被狐狸精这么一撺掇, 大公子是挺想让天命之子去的。


    可是梦想是美好的, 现实是残酷的,这个提议一提出之后就遭到了大公子想都没想过的障碍, 从文武百官到西岐后宫竟几乎没有人支持让姬发去的。


    具体说法嘛……


    比如说,(白眼)不想去就直接说不去,不关心父亲就直说不关心, 不用拉着二公子挡枪。


    再比如说,(讽刺)谁还不知道去朝歌危险啊, 你自己千金之子你弟弟就不是千金之子了?他还没你这么心机呢,去了朝歌肯定比你危险,你自己不去让他去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嘛。


    还比如说, (挖苦)是不是二公子年纪大了大公子害怕他抢你的位置呀,大公子不用担心,二公子忠孝仁义做不出那种事, 没必要把人家往火坑里面推。


    你品品!你品品!


    伯邑考真的是要心梗……哦, 说这些话的主要是伯邑考的政敌,这讲道理政敌有这么个操作确实也是意料之中, 伯邑考还不至于被这群智障给气吐血掉。


    但是来自于亲人和朋友的劝说,就真的让这位大公子感觉到了天网恢恢, 无处可逃。


    比如说对伯邑考一直就挺好的散宜生:“不是臣针对二公子, 与大公子说句实在话, 您若是不想去……不提此事便是,让其他任何一位公子去,那您是希望他成功还是不成功?”


    伯邑考这个老实孩子微微一愣。


    散宜生是个啥意思……他不至于不懂的。


    ——他任何一个兄弟去了朝歌, 成功把姬昌接了回来,那这就是那人的政治资源,一边是老父亲肯定会对接他回家的人有所偏爱,一边是大臣们对那位儿子的评价无疑还会上升,还有如今的西岐还没有特别固定的嫡长子继承制度,回头一个有孝心,有能力,有民心,年纪也还合适的弟弟……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不必言说。


    ——哪怕是没有成功把他们的老父亲接回来,但不管怎么说,人家肯去,那至少是表明了一个我有孝心的态度。万一一个不妥,那位弟弟死在了朝歌城,今后的伯邑考在西岐还能抬起头吗?


    往这个角度想,任何一个看伯邑考不顺眼的人都可以直接杀了那位去朝歌的公子,于是伯邑考政治前途肯定完蛋。


    “如果……”伯邑考纠结了一下,觉得散宜生还算可信,便索性问道,“孤去朝歌是大凶之兆必死无疑,但发弟去朝歌却是上上大吉万事顺遂呢?”


    散宜生反问:“这卦是侯爷算的吗?”


    伯邑考摇头。


    “不是侯爷算的,谁能保证一定算得对呢?”散宜生道,“再退一步说哪怕是侯爷算的……六年前朝歌的九尾狐才嘲笑过侯爷,说什么治理西岐不能全靠算卦,她自己固然是因为无礼被女娲娘娘带回娲皇宫管教了,可如今公子便要靠着卦象来决定是您还是二公子去朝歌了么?不怕天下用九尾狐说过的话反过来嘲笑您?”


    伯邑考苦恼了。


    “大公子。”狐柏是从伯邑考的人身安全出的主意极不建议伯邑考去朝歌,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伯邑考去朝歌之后的悲惨结局,散宜生如今便是纯出于政治眼光地开口,“要不要去朝歌赎罪这事尚且有个商讨的余地,可去的人没得选,只能是大公子。”


    “不去便是我不孝。”


    散宜生无奈一摊手:“大公子首次说要去接侯爷时,臣便当朝编下了主公七年之厄一满便会归国的谎话,也劝过大公子遣人去问安便算是尽了心意,公子彼时若是应下了,便是会有人说不孝,有臣编出来的侯爷会自然归国在,那不孝的话也传不了多远,可惜那时您已经说过了为人子者于心不忍,那便必须得去了。”


    伯邑考揉着脑袋,头疼:“仙子……”


    狐柏自屏风后无奈转出,对散宜生微微欠身:“小妖九尾狐,见过散大夫。”


    饶是散宜生算是个老成谋国之士,看到了狐柏都有点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谁?你这是个什么自称?”


    “我是九尾狐。”狐柏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对,西伯侯非得弄死那只。”


    散宜生:“……”


    “不过很不巧,西伯侯弄走了我这么只妖孽,送到朝歌的还是只妖孽,并且那只比我还要妖一点。”


    “……”


    “行了散大夫,不用这么戒备地看着我。”狐柏格外自觉地敛衣坐下,“大公子说他烧给女娲娘娘的那份为我求情的简牍被散大夫润色过,都给我求情了,我冤不冤枉散大夫应该心里有数,这会儿看到我不用这么惊讶吧。”


    散宜生的喉结肉眼可见地滚了滚:“可……可是你怎么这就……”


    “简牍呈给女娲娘娘之后,娘娘便放我出来了呀。”狐柏笑道,“仙人都讲究个报恩,女娲娘娘说了,我得护着大公子让他平安,否则大公子一死,我便得回娲皇宫继续囚禁。所以我在这,散大夫也不用害怕,至少……大公子生平最大的劫难便在去不去朝歌能不能把西伯侯从羑里救出来这一回,我但凡是不想回去继续做阶下囚,便一定会护大公子与西伯侯平安归国。”


    讲道理狐狸娘娘的才能散宜生是信得过的——要是这九尾狐半点能耐都没有,大概她也不值得西伯侯费那么大功夫赶走。


    而曾经西伯侯咬牙切齿想赶走的妖精这会儿仿佛和自己一个阵营,她的神操作岂不是……


    “这是好事!”散宜生的操作那叫一个果断,“娘娘若是奉侯爷为主公,今后便是自己人了。哪怕娘娘曾与侯爷有过龃龉……侯爷胸怀宽广求贤若渴,当是不会在意前事的。”


    狐柏温软一笑:“那是后话,我还能不能在人间逗留掺和人间因果主要看能不能保住大公子性命,真成了……要我奉大公子为主公,做了大公子的谋臣也无不可。”


    西伯侯换成了大公子,散宜生也不好非得让她改回来。


    都是西岐嘛,肉烂在锅里,早早晚晚西岐不还是伯邑考的,不慌→_→


    狐柏特地停顿了一下,见散宜生没提出什么不同意见,这才笑道:“至于如今,我虽想省点事直接让二公子去朝歌,但既然形势如此我也无可奈何。大公子既非去不可,那我便与散大夫好好谈一下大公子去了朝歌之后的西岐政事好了。”


    散宜生摆出了个相当认真的表情:“娘娘请说。”


    “就一句话。”狐柏沉声道,“内事托太姜,外事托散大夫,军事托南宫适,其余公子尚且年幼,不便参与政事,还是好好读书罢。”


    “这……”散宜生迟疑,“娘娘是担心大公子走后,其余……”


    狐柏笑了笑:“我不担心,也无意让大公子与九十八个弟弟兄弟阋墙,只是交托给太姜对谁都好,太姜娘娘睿智果断,西岐也不会因为此事政局不稳,更不会有人悄悄发展自己的势力。”


    散宜生肃然应道:“娘娘考虑的是。”


    如此安排妥当,狐柏便跟着伯邑考回了府邸。


    伯邑考自己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放下公文看向狐柏:“仙子……先前说要发弟代我去朝歌……”


    “骗人的呀。”伯邑考不是殷郊,人家独立处理政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狐柏便没有刺探诸侯机密去看西岐的公文,只在一边抱了本奇闻异事歪在榻上看,听了这话头都没抬,随口笑道,“我如何不知道这件事只能是大公子去才能堵悠悠之口,不过是想看看西岐的官员会是如何反应罢了。若是我一句让二公子去便能保住了大公子性命,天道也不会以这个作为放我出娲皇宫的条件,毕竟太简单了,不符合天道一直在为难我的设定。”


    设定这个词伯邑考听不懂,但……狐柏对天道的认知还真的令人无语凝噎。


    伯邑考扶额:“仙子真的不是针对发弟?”


    “不针对啊,我针对他干嘛。”


    “内事托付太姜祖母,还说其余公子年纪尚幼,可别人倒罢了,发弟比我小不了多少,年轻力壮的年纪,让他管一管并不是坏事……”


    狐柏无奈搁下手头的闲书:“那小妖问一句大公子,这些年来自己管着西岐,凡事不用请示不用汇报,自己说了就算的日子过得舒服么?”


    伯邑考:“……”


    舒服_(:з」∠)_


    “侯爷回来之后,就不可能这么舒服了。”虽没等到伯邑考的回复,看着他的表情狐柏心里也有数,便笑道,“甘心么?”


    “九尾狐!”伯邑考皱眉,训道,“那是我父亲,有什么不甘心的,莫行蛊惑之事!”


    “好好好。”小哥哥都生气了,狐柏便乖乖端端正正站好,欠身道歉:“是小妖僭越,这便不说了可好?”又可怜巴巴扁嘴,“大公子可莫要把小妖赶走,这赶走了小妖可就只能回娲皇宫了,再被女娲娘娘罚上一场……便再无回转之机了。”


    伯邑考:“……”


    #我怎么就拿这妖精这么无可奈何呢#


    罢了罢了,人家也是关心你,小甜甜只得乖乖去哄仙女姐姐:“我话说重了,仙子不要往心里去才好,还请仙子明示。”


    “大公子是好人。”狐柏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小甜甜,默默感慨天道要自己护着他也算是每一个小甜甜背后都有个霸道总裁在负重前行,无奈道,“对父孝顺,对弟关心,连对我都会心软,这是好事,但我问一句大公子,想不想维持如今兄友弟恭的局面?”


    “……想。”


    “想,就永远不要让其他任何一位公子有机会独立管理西岐的机会。”狐柏叹道,“大公子信我一句吧,权力这东西说不准的,大公子管着西岐唯我独尊这许多年还志向不改,那是大公子自己的心性超然,您今后若是能继位必然也是一个西方圣人,但,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的。”


    伯邑考还是不太满意:“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是不是那种人这不重要。”狐柏叹息,“而是大公子也看到了,您放话说要二公子去朝歌之后那么多人舞得飞起。怕的就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顺利到了各位公子身边各自站队,谋臣能出什么主意……”狐柏一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看我刚才还在试图挑拨大公子与西伯侯的关系,大公子心里还没点数?”


    伯邑考:“……仙子不是那样的人,方才那挑拨也是故意的吧。”


    确实是故意挑拨的狐柏抓狂了:“你这能耐劲儿怎么就没用在和那些朝臣斗法上呢?”


    伯邑考噗嗤一笑,眼底清明,对着狐柏恭敬拱手:“仙子苦心,伯邑考明白了。”


    狐柏瞪了已经明白却还得玩她一圈的这人,心累揉头,没好气道:“我对你也不是全然好心的,今后小心点。有个文豪还说过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呢,你觉得我好看么?”


    “我知道。”伯邑考闷笑道,“女娲娘娘命令嘛,但娘娘命令只到仙子保我性命,仙子能为我深思熟虑至此,还是仙子好心……”


    狐柏摇头:“非也。”


    伯邑考:???


    “在西岐与殷商之间我是更喜欢殷商的,哪怕如今女娲娘娘要我来护着大公子也还是这样,毕竟殷郊太子那么可爱,比干王叔又与我那么合拍,连王后娘娘待我都很好。”狐柏叹道,“我不知道西伯侯那么多公子心性如何,但我知道大公子是个对殷商没太多想法的人,帮大公子灭掉一切别的可能,对殷商会更有利,就这样。”


    “仙子与殷商本就更有渊源,父王对仙子又是那种态度,仙子有这样的立场无可厚非。”伯邑考想了想,道:“但与我无关,我也不需考虑立场问题,仙子现在是全心为我考虑,便值得伯邑考真心一谢。”


    狐柏真的是被这小甜甜说的没脾气。


    唯有继续感叹天道爸爸是有两把刷子啊,这样的人让他去做紫微大帝真的没有更妥当的了:)


    “行了。”狐柏幽幽开口,“你听我说,既然去朝歌不可避免,你进宫见大王的时候……我变成你的模样,代你去。”


    伯邑考:“我以为仙子是要混入我带去的十名美女之列……”


    “然后你还送我入宫去给帝辛做妃嫔?”狐柏一撇嘴,“别闹了,道祖有言在先,说天道给我的死命令是我爱干嘛干嘛但是不要去和苏王后争宠,我要是敢去,他一道天雷劈死我你信不信。且我要是愿意以色侍人,你以为还有苏王后什么事么?”


    活色生香的美人在前,伯邑考是出不来什么不同意见的。


    #毕竟要不是他喜欢死了妲己,没准都扛不住这妖精一句殷殷切切的小妖拜见大公子:)#


    “仙子不以女身出现。”到底是被这个时代限制了眼光的伯邑考皱起了眉头,“又要如何与苏王后斗?”


    “逗她用女身才没意思呢。”狐柏摇头,“大公子放心,区区一雉鸡精耳,不能让大公子平安回西岐我直播吃尾巴……我心魔附体五雷轰顶好吗?”


    伯邑考心说你可不要瞎搞,天道在上,发誓可是会应验的。


    不过狐柏坚持,并且……不知道苏王后是个妖精还好,既然知道了,还知道自己是大凶,要伯邑考要去面对昏君和妖妃,难免心虚。


    答应了答应了。


    于是等一行人到了朝歌,狐柏再给放心不下的伯邑考背了一遍台词,变成了伯邑考模样,捧起了伯邑考写好的给纣王的奏章,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收起来,换成了担忧自家老父亲担忧得都快哭出来了的小可怜脸……


    伯邑考:……这狐狸精!弯了弯了!


    苏妲己:……这狐狸精!直了直了!


    而待到狐柏捧本入宫,上了摘星楼,奏过了一遍伯邑考勒令她背下来的“犯臣姬昌罪犯忤君,赦宥免死,暂居羑里……”


    纣·钢铁直男·只喜欢小姐姐·王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九尾狐自带的不蛊效果让才被雉鸡精迷懵了的他觉得感觉有一点奇怪,在珠帘之后等着大王进去继续快活的雉鸡精嘛……自然了,以狐柏如今的修为,想瞒过雉鸡精自己的原形已然不是什么难事。伯邑考本就是个风姿俊雅眉清目秀的小哥哥,狐柏照着伯邑考变的人已经是尽可能保留了伯邑考身上的所有有点,顺便微调了一下个别不如意的地方,如今这么言语温柔地给纣王说完了自己的担心,眼眶又微微有点因为关心父亲的微微难过……


    雉鸡精心里嗷嗷叫着小哥哥我疼你啊别哭别哭!


    哎哟不就是姬昌嘛我这些年都在想着放他回西岐了哒你放心只要你让我一亲香泽我明儿就让他平安回家!


    “咳咳。”到底已经是王后了,各种事情不好做的太过,雉鸡精还假模假式地轻咳一声,吩咐侍女,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卷去珠帘。”


    珠帘没卷已经是心都酥了,珠帘一卷,雉鸡精已经快失了声。


    ——因为狐柏适时地抬起眼眸,看了雉鸡精一眼,又意识到了这是宫中女眷不便外臣观看,便乖顺地把眼低了下去,还是那个恭敬而小心的为父恕罪的模样。


    然而小哥哥眸若星河,潋滟生光,又只是惊鸿一瞥便加倍让人心动,讲道理这架势去勾引天后都够了何况一个雉鸡精!


    留下他,睡了他,一亲香泽,看着他哭!


    女妖不睡伯邑考,魅惑纣王也枉然!


    ——


    【作话】


    狐柏:【抠鼻】上一个想睡我的琵琶已经被大佬盖章说活该被火烧了:)


    导演:别抠鼻,抠鼻就不男神了,大佬来抽根烟。【递烟.jpg】


    12.16更新√


    ☆、第120章


    月色朦胧, 夜色无边, 换句话说,大半夜的, 昨儿晚上被雉鸡精给现场灌醉的纣王从榻上爬起来,下意识地要去搂理论上应该就在他枕边睡着的妲己。


    摸了个空。


    帝辛揉了揉宿醉的脑子,想着妲己应该是半夜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哒,低头看了看小帝辛, 嗯,看上去精神还好似乎昨晚上没有交公粮,一会儿问问妲己有没有兴趣, 有的话就半夜再来一回。


    然后就裹着小被子,抱着等妲己上厕所回来的小心思,等着等着觉得有点不太对。


    小帝辛, 怎么就那么精神呢?


    这六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妲己包圆了侍寝, 哪一次不是胡天胡地到他累了妲己也累了然后相拥而眠,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上小帝辛是绝对不会精神起来的, 怎么这大半夜的倒心里发慌仿佛有什么事忘了做?


    这……


    帝辛不由揉着脑袋想了想睡之前自己在干啥。


    嗯,比干来摘星楼了, 说是有事要禀——六年来帝辛已经很少上朝了, 朝中其实也已经默认了比干和黄飞虎一文一武管朝中事务……这换了以前是要被朝臣骂死的, 他往往也是要杀那么一两个朝臣祭天看看他们还敢逼逼,可六年前官员们不知道怎么就开窍了不烦他了,他也就乐得自在。结果就是如果不是什么非得他亲自到场不可的事情, 一般也就不会禀到他面前。


    比干禀的事是……是了,伯邑考来求见,说是代父赎罪。


    伯邑考长得真好看耶,要是个小姐姐的话自己没准就动心了,也不知道姬昌那个老疙瘩是怎么生出这么俊秀的孩子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个老疙瘩有没有生女儿,如果那女儿有着和妲己一样的颜值岂不是美滋滋。


    然后王后出来了。


    说是想要听琴。


    伯邑考确实也会弹琴,弹得尽善尽美,王后很喜欢,当时摘星楼上就摆了一宴席款待伯邑考。


    然后王后说伯邑考走了之后再也听不到这琴声了岂不可惜,说要把伯邑考留下来教王后弹琴,教会了才让走。


    这也是王后风雅,自己想了想便答应了,说进出宫禁难免麻烦,便索性留伯邑考在摘星楼中传琴。


    然后……王后心想事成,劝酒便劝得格外殷勤,自己很快就醉了,一睡睡到现在,既然有自己的命令,想来伯邑考应该是就地在摘星楼的某个房间歇着,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应当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但王后也不知是便秘了还是掉虿盆坑里了,竟然这许久都没有回来睡觉……


    关心王后死活的纣王还是觉得就是有什么不太对,扶着喝高了的脑袋慢慢爬起来,穿着睡袍就行出了房间。


    一脚,踩中了一件披帛。


    这年头神仙和凡人还在一块愉快的玩耍,于是很多神仙产品在人族帝王宫中都颇常见,这件衣裳便是深海中鲛人一族纺的纱,既轻又薄,折叠上许多次都不占体积,一般这种材质也就是用来糊个窗子或者是给某些色情一点的帝王装点一下浴池——佳人在内沐浴,君王在外偷看,影影绰绰,纱比水雾更朦胧,那也是一种情趣。


    到了帝辛这里,雉鸡精看着这小东西有趣,便将这材质穿在了身上——本来是正经的披帛,穿出去上朝都不成问题,可就是某一次床笫之间小野鸡别的都没穿就隐隐约约披了一层纱来勾引帝辛的时候,这玩意儿在帝辛眼里就变成了情趣,再也不是纯洁的窗帘布了:)


    而现在这样一条并不纯洁的披帛满地乱丢……讲道理,这六年来,摘星楼的每一个角落大概都有过他们欢爱的痕迹,纣王一心只在美人身上,雉鸡精又不是那么讲究的妖怪,这种小东西满地丢倒是也常见。


    只是想到伯邑考在,那清秀斯文还会弹琴调戏两句就脸红的小哥……小弟弟就在这个地方,满脑子动作片的纣王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大意大概是……


    我们夫妻俩情趣就情趣了,现在都有外客在,妲己你怎么能乱丢东西呢,多不好意思呀→_→


    很快,更不好意思的来了——


    第一脚是踩中了一个披帛,第二脚踩中的便是一条肚兜。


    肚兜白绫红底,绣的是鱼戏莲叶间,两条鱼在一块戏莲叶的姿态端的是十分色情。


    帝辛心中隐有怒火。


    然后嘛,再往前走,耳环,发簪,面纱……


    帝辛怒气冲冲地从内室转到了外室准备整顿一下摘星楼的卫生工作,然而一个宫人都遇不到,怒气冲冲走到外间,看到的是帷幕低垂,百花叠绣的屏风,屏风后面按着帝辛的记忆应当是妲己平时午眠的一席软塌,然而现在的屏风后面伸出了一对雪白的玉足,十个指甲如珠贝般娇小可爱,上面还染着蔻丹。


    又是美人在和我玩!情!趣!


    帝辛兴奋了,小帝辛激动了,哥俩轻微无比地掀开那朦朦胧胧的纱帐朝着美人便要冲过去,却听到了一句既缠绵又勾人的:“邑考哥哥……怎么不敢抬头呀……”


    握着纱账的手猛然青筋暴出,脑海里也是“轰”的一声便仿佛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涌了出来,帝辛险些没站稳。


    而在屏风之后的伯邑考不知道是硬不起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声音竟然还保持着最基础的冷静:“罪臣不敢。”


    这句话还像点样,纣王稍微平静了下来。


    “诶~~~”然而下一句话便让帝辛那血压又“轰”地上去了,“我不过是苏妲己,你也只是伯邑考,你我父母早有约定,不过是那昏君一旨采选才宣我入宫,如今四下侍婢宫人尽被我打发了去,正是敦伦之时,如何说不敢抬头呢?”


    妾心如水却没成想遇上了郎心似铁:“罪臣万死,娘娘乃万乘之尊岂容亵渎,还请娘娘速速穿上衣服罢。”


    “好人……好哥哥……”扮妲己不成,想想小哥哥那俊秀温柔的模样雉鸡精又岂肯放弃,当下魅术都用上了,“不就是想救姬昌回西岐嘛……你与我交欢一场……我明日便让那昏君放你父归国……”


    然而,半晌,里面再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不过没有声音也是好事——久经考验的帝辛陛下知道,没有声音就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约莫是伯邑考正在考虑是自己的贞操重要一点还是西伯侯能不能回西岐重要一点。


    当然了,知道并不影响帝辛心中的mmp。


    他只在想,伯邑考你要是敢答应,孤明日就废了这贱人再将你剁成肉酱,同时踏平西岐与冀州!


    他想不管用啊,管用的是这会儿内间的床榻之上,屏风后露出的一双玉足动了动,仿佛是美人不再是在榻上卧着的邀请姿态,而是直接站起来主动出击,听那声音似乎是雉鸡精在一步一步朝着伯邑考走过去:“好人……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


    跪地上俯伏不起的伯邑考也是瑟瑟发抖地往后退了退,良家妇男一样捍卫自己的贞操:“娘娘!娘娘请自重啊娘娘……娘娘您别过来!”


    “砰!”


    好了,小哥哥退得太快,直接导致了屏风被撞倒。


    而撞倒之后,拧着帷幔面沉似水的帝辛,只披着个薄纱约等于没穿的妲己,还加上头叩到了地上一眼都没看的“伯邑考”一人二妖终于相会,隔壁老王是全程都没有抬头的,只是纣王怒目看着妲己,蹬蹬蹬两步走到了妲己面前一巴掌就给扇了下去。


    雉鸡精本来不至于被这凡夫俗子打中的,可到底这个当场抓奸也是过于刺激了,这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脸颊都被力大无穷的帝辛给打红了。


    “贱人你怎么解释!”帝辛的怒气值已经max,指着伯邑考,“这就是你说的学琴?!”


    贱人今晚上本意是把所有宫人都打发走,纣王睡死了刚好方便她和小哥哥一亲香泽的,为了避免小哥哥被睡得太爽出声太大勾了人来,还在摘星楼之外设了一层隔绝声音的阵法,是以如今这么大的动静,也并没有勾来什么人看热闹。


    也就是说,场面还能收拾。


    雉鸡精也算是个有急智的妖精了,一看事有不可为,捂着脸就盯住了帝辛的眼睛,魅术大放:“大王……这是梦……”


    大王被那个魅术迷得神智一松。


    雉鸡精看到帝辛眼中迷离的表情,知道这魅术果然奏效,当下松了一口气——天道都在帮她啊:“您看,哪里有伯邑考啊……”


    一指伯邑考,一个隐形术过去,狐柏还起意要看雉鸡精怎么收场呢,也没反抗,那个“伯邑考”立刻原地消失。


    纣王直接给雉鸡精整蒙了:“梦?”


    “是梦啊。”雉鸡精温柔地开口,转身还给帝辛捧了杯茶,“您喝口茶就醒了。”


    也不知雉鸡精在茶里下了什么,反正一口茶下去,帝辛直接软倒在了原地。


    雉鸡精一挥袖便把帝辛抬回了床榻,再把“伯邑考”原地放了出来,狐柏是起意看看雉鸡精那把琵琶的记忆都封了的法术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便也没有反抗,同样一口茶灌了下去,倒在了当地。


    雉鸡精心有余悸,很快唤了宫人吩咐:“大公子醉了,速送他回驿馆,不得耽搁。”


    宫人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后既如此吩咐了,很快便将伯邑考给扶了出去。


    雉鸡精原地坐下,抚了抚自己的鸡心。


    #妈哒吓死鸡了!#


    还好自己也是个有奇遇的人,实在不行就消除记忆,西伯侯一日不回去伯邑考一日便还得在朝歌,多早晚趁着纣王睡着去与伯邑考夜会……不怕他不从。


    而驿馆之中,“伯邑考”被送了回来,到了清晨时分才彻底将雉鸡精喂进去的药给尽数解决,扶着脑袋看着面前都有点重影的一堆人物,软哒哒地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仙子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跟着来了朝歌准备看狐狸手撕野鸡的姜王后有点心疼,“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狐柏好笑:“说起来你们都不信,雉鸡精想睡我,我半推半就到了她的卧房又突然拒绝,把大王叫起来看到了她调戏我的一幕,大王震怒不已要废了她,她也算有急智了,发现事情败露便用她自己的法子削了我与大王的记忆,大王是被她削了记忆了,我有准备倒是无妨,说来她喂给我的那个药……确实有点意思。”


    姜王后&黄贵妃:*(⊙x⊙)*


    #药!什么药!你一个小仙女吃壮阳药真的没问题吗!#


    “娘娘可曾试过……”伯邑考倒是没想那么多,只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我在摘星楼上饮宴时曾拿着元始圣人赐的扇子想除了她,却没成功。看来三圣母说的没错,走这种暗杀手段是行不通的。”狐柏叹息一声,“要找别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娘娘放心,暗杀不行那就明着来呗,杀她应该不会太难的。”狐柏笑着拍拍姜王后的肩膀,又看向伯邑考,“令尊一时半会儿没事,公子可先送些吃用之物去羑里,令尊命中应是七年之囚,还欠上一些时日,功德圆满才好。”


    伯邑考神情复杂——想到要是自己进宫那就是自己被妲己睡了(还不知道怎么拒绝)的复杂:“家父无恙便罢,一切听娘娘安排。”


    “我得出去一趟。”狐柏笑得很温柔,“找一个能除了雉鸡精的高人。”


    姜王后好奇了:“谁啊。”


    “说来还是娘娘本家,一个姓姜的奇人。”狐柏道,“娘娘想见见也无妨啊,一并去吧。”


    于是,现在,姜子牙算命馆中,狐柏既然没有收敛妖气,姜子牙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狐柏是个狐狸精,迅速戒备了起来。


    狐柏却恍若无事一样行到姜子牙面前,温软笑道:“道长好啊。”


    道长丧眉耷眼地看着狐狸精——要是个别的什么妖精他肯定顺手就打死了,可这狐狸精在朝歌闹的一摊子事他是心里有数的呀,实在不太敢拿着这么一个“贤妃”如何,只是生硬无比地道:“小娘子要算何事?”


    姜子牙这个铁口神算在封神演义里面也算是深入人心……


    狐柏动了个不好说的心思,浅浅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算我的姻缘。”


    才和小哥哥云雨过的狐柏,这会儿仿佛一朵受足了雨露滋润的娇艳的花,整个皮肤都恍恍惚惚有玉色的光芒,看得姜子牙一个老疙瘩心生不能说羡慕,也不能说喜爱,只能说姜子牙也关心这妖精出了娲皇宫之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采补了个凡人,算一算她到底害了什么人也是我等正道之士的应有之义…


    掐指一算,天道不告诉你:)


    姜子牙:“……”


    #这货是来踢馆的啊!#


    ————


    【作话】


    大佬:【不屑】你的算命之术还是我教的呢,你觉得能算出来?


    12.17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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