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灵泉SPA效果显著，赵小星小朋友此刻看起来总算有点像正常人类幼崽了——如果忽略那身依旧不合身的破旧衣服和略显枯黄的头发的话。小家伙显然也很喜欢自己身上消失的伤痕和变得滑溜溜的皮肤，时不时就要偷偷摸一下自己的小胳膊，然后抿着嘴偷偷乐。
苏渔则像个验收成果的农场主，对此表示满意：“嗯，底子不错，稍微灌溉一下就能焕发新生，是个好苗子。”她已经自动将赵小星归类为团队重点栽培作物一号。
夜幕再次降临，比白天更加深沉，也更加危险。窗外远处，隐约传来丧尸不知疲倦的低吼，为这死寂的世界增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公寓内，苏渔布下的简易预警阵法散发着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像一层无形的蛋壳，将危险暂时隔绝在外。
苏渔点了一小截之前在某个抽屉角落里找到的、带着点霉味的蜡烛。昏黄的烛光跳跃着，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皮影戏。
赵小星洗漱（灵泉擦脸）后，抱着膝盖，蜷缩在苏渔旁边的坐垫上，小脸在烛光下半明半暗。她没有像昨天那样很快入睡，而是睁着那双被灵泉滋养得愈发清亮的大眼睛，有些出神地望着跳动的火焰，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苏渔正拿着那半截桃木剑，对着烛光研究上面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纹，琢磨着是不是该用灵泉泡一泡搞个深度保养，就听见旁边传来细弱蚊蚋的声音：
“姐姐……”
“嗯？”苏渔头也没抬，随口应道，“怎么了？肚子又饿了？还是想听睡前故事？先说好，我只会讲《论符箓的一百种绘制技巧》和《高产黄瓜的栽培管理》。”
赵小星摇了摇头，小手无意识地抠着坐垫的边缘，似乎在组织语言，小脸上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认真和忐忑。
“姐姐……”她又唤了一声，声音稍微大了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不是累赘。”
苏渔闻言，终于从桃木剑上移开目光，有些诧异地看向身旁的小豆丁。烛光下，赵小星的眼神异常坚定，却又藏着一丝害怕被否定的脆弱。
“哟？”苏渔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她把桃木剑放下，也学着赵小星的样子抱膝坐好，摆出一副“来，说出你的故事”的架势，“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谁说你是我累赘了？张强那群脑子里长健身教练的家伙？他们的话能信，丧尸都能跳芭蕾了。”
赵小星用力摇头，急急地解释道：“不是他们！是……是我自己觉得的。”她低下头，声音又小了下去，“姐姐你那么厉害，会打坏人，会找吃的，还会变出好喝的水和好吃的果子……我……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跟着你，还要吃你的东西……”
苏渔看着她这副自我检讨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不是滋味。这末世，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被逼得如此懂事了吗？
她刚想用自己那套跟我混有饭吃的理论安抚一下，却听赵小星又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但是……但是我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来描述那种玄妙的感觉：
“我……我能感觉到……”
她伸出小手指，不确定地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那边……好像有点……冷飕飕的，不舒服。”然后又指了指她们现在待着的客厅角落，“这里……就暖暖的，很安心。”
她努力地形容着：“就是……闭着眼睛，好像也能知道，哪个方向有……有不好的东西，哪个方向……安全一点点。”
说完，她紧张地看着苏渔，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像是一只献宝的小兽，等待着主人的评价。
苏渔听着她断断续续、却描述得相当准确的感受，起初是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这种感觉……这种对危险和安全的模糊感知……
这分明是精神感知系异能的雏形啊！！
在末世，异能千奇百怪，但精神感知系绝对是稀缺资源，相当于团队的眼睛和耳朵，能提前预警危险，规避强大敌人，甚至寻找物资和幸存者！没想到，赵小星这个小豆丁，竟然在灵泉的滋养和末世的压力下，提前萌芽了这种潜力！
苏渔心中狂喜，这简直是买一送一，不，是买颗西红柿苗，结果发现它自带嫁接稀有品种属性！这波投资，血赚！
她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伸手，rua 了 rua 赵小星刚刚变得顺滑了些的头发，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但语气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肯定：
“就这？”
赵小星被她这反应弄得有点懵，呆呆地“啊？”了一声。
苏渔收回手，抱着胳膊，下巴微扬，用那种你才知道啊的语气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种感觉，我当然知道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赵小星：“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下你？真就因为你长得像末世前的吉祥物？当然是因为本姑娘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是个潜力股，身负重任！”
赵小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里面的不安和忐忑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迷雾，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所取代：“真……真的吗？姐姐你早就知道？”
“那当然！”苏渔面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忽悠，啊不，是进行团队建设，“你这能力，搁在我们那……呃，搁在正规团队里，那可是战略级资源！叫什么来着？对！人形雷达！还是自带敌我识别、危险预警的那种高级货！”
她拍了拍赵小星的肩膀，语气郑重：“以后，咱们团队的安全侦察工作，就正式交给你了！赵小星同志，任重而道远啊！”
“人形……雷达？”赵小星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意思，但战略级资源和高级货以及安全侦察这些词，听起来就非常厉害！姐姐早就知道她有用！她不是累赘！
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前所未有的价值感，瞬间充盈了她小小的心脏。她猛地挺直了小身板，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充满力量的笑容，用力点头，声音清脆响亮：
“嗯！姐姐！我是人形雷达！我会好好感觉！保护好姐姐！”
看着小家伙瞬间被点燃斗志、眼睛亮得像小探照灯的样子，苏渔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还是一副领导很看好你的沉稳模样：
“很好，很有精神！那么，赵雷达同志，现在感觉一下，咱们明天往哪个方向走，能找到更多好吃的种子？”
赵小星立刻闭上眼睛，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集中精神去感知。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不确定地指向一个方向：“那边……好像……没有那么冷？还有点……暖暖的感觉？”
苏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那边，似乎是原主记忆里一个老城区的方向，或许会有一些被忽略的种子店或者农贸市场？
“收到！”苏渔打了个响指，“明天就朝这个方向探索！雷达指引，必出精品！”
烛光下，两人相视而笑。一个觉得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另一个觉得自己捡到了绝世宝贝。
窗外，末世的黑夜依旧漫长危险，但在这小小的临时庇护所里，一种名为希望和羁绊的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
苏渔看着重新变得活力满满的赵小星，心里美滋滋地想：嗯，灵泉浇灌，异能萌芽，这培养路线看来没走错。以后说不定还能开发出人形天气预报和丧尸情绪感知仪之类的功能？
团队未来，一片光明啊！当然，前提是得先找到足够的种子，实现蔬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