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人解开洞外的结界,才发现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恭敬地站在数丈开外。见他们走出来,才一脸殷勤地迎了上来,“在下狼族首领……”
“你来干嘛?”不等他说完,哪吒一脸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质问道,“怎么,你们老大有事?”
“大人真是说笑了,”狼王笑得一脸谄媚,“以狰如今的实力,怎能与两位相较?”
听着狼王直呼狰的名讳,敖丙皱起眉,瞥向他,“你这是何意?”
“自然是来投诚的,”狼王弯下腰,目光低垂而恭顺,“狰不识时务,竟妄图偷袭二位,现已被我手下制服。如今他的生死,听凭二位发落。”
“你能制服狰?”哪吒本不屑于跟这个阴邪狡诈的狼王打交道,但见敖丙眼里满是狐疑,便大发慈悲地开口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狼王恭敬地弯着腰,见哪吒主动开了口,才略略抬了抬身子,谄媚道:“听说敖三太子仁慈,愿助咱们恢复肉身。”
“哦,来交投名状的,”哪吒与敖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此妖不可信”的意思。
见敖丙低垂下眼陷入沉思,哪吒便与之周旋道,“狰呢?”
“若是您二位想见,我马上派手下把他带上来。”见事情有了苗头,狼王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这倒不急,”哪吒目光陡然一寒,“我更想知道,你怎么会打得过狰?”
难道狰没了神力的秘密被他的手下发现了?
狼王愣了愣,又谄笑道:“您二位不必试探我了。狰的神力尽失,连最弱的草妖都打不过,二位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狼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虽一直陪着笑脸,但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敖丙身上移开,显然在观察着敖丙的态度。
就像是在盯着猎物。
见狼王的眼神总是直勾勾地钉在敖丙身上,哪吒不由的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挡在敖丙身前,睥睨地看向这个全身上下都是心眼的狼王,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们想要狰的性命?”
狼王似是终于等到了机会,急切地自表忠心道:“狰乃上古神兽的后裔,即便您二位助他恢复了肉身,他也不会听从二位调遣。但在下只是普通小妖,甘愿臣服于龙族之下,听从三太子调遣。”
哪吒皱起眉头:怎么和龙族扯上了?明明是好意想救他们,怎么听着像敖丙拿着他们性命作威胁,逼他们臣服于龙族?
果然,听到这里,敖丙面色一紧,沉声道:“此事与龙族并无干系。”
“那您……”狼王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猜不透敖丙的想法,让他一时之间陷入迷茫。
“你的功劳我记下了,”敖丙将双手负于身后,对着狼王点了点头以表赞许,语气却平静中带着些冷意,“我要见狰,把他带来。”
“是。”狼王面上一喜,恭敬地退下了。
哪吒看向敖丙,却见他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而后若有所思地看向狼王离去的背影。
“狰身为上古神兽的后裔,身上必然藏着不少对咱们有用的秘密,”敖丙的目光始终看向洞外,似是有意地说给外面的人听,“不过那狼妖说的也有道理,狰他桀骜不驯,即便留他性命,也不会为我所用。”
看着敖丙挑起的眉毛与嘴角微微的笑意,哪吒忍不住低下头,抿住嘴发出一声轻笑,而后强忍着笑,配合着敖丙正色道:“你说得有理,我看那狼妖还行,有一点威慑力,却越不过你去。”
但却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今日能为了肉身背叛狰,明日也会为了旁的背叛敖丙。这种家伙留在身边只会是祸害。
过了一会儿,洞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显然是那偷听墙角的狼王已经离开了。
敖丙挥挥手设下结界,向哪吒问道:“你怎么想?”
哪吒看着敖丙,眼睛亮亮的,像被火焰点亮的烛光,“我在想,那狼王居然以为能看透你的想法,真是不自量力。”
敖丙被哪吒的目光照得暖暖的,不由轻笑道:“他不是也只当你是我的手下吗?”敖丙摇头道,“他挺聪明的,但又极为自负,以为能勘破所有人的心思。”
哪吒嗤笑道:“所以你直接扮演了一个贪权的老大。”
“不然他不知又会生出什么心思,”敖丙无奈道,“让他以为能掌控全局,便不会做出什么铤而走险的事。”
“他既然背叛了狰,自然也会怕你又和狰合作,”哪吒道,“不过你是怎么想的?”
敖丙沉吟些许,笃定道:“与狰合作,比这狼妖更为稳妥。”
“那要拿这狼妖怎么办?”哪吒的眼里掠过一丝寒意,“真留这家伙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会坏事。”
“他不是咱们的手下,”敖丙摇头道,“不用咱们动手。”
“说起来,狰那家伙,真是不怎么聪明,”哪吒嘲弄道,“没了神力,还满世界地吆喝着找,他不露馅谁露馅。”
“他毕竟是神兽后裔,自出生起便没有妖敢忤逆他,”敖丙道,“况且,以他的名声,一般的妖确实不敢生出背叛他的念头。”
“如此说来,那狼妖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哪吒目光凝重,显然还在担心将来有一日狼妖会做出什么背刺的事。
“嗯,不过咱们已经生了戒心,那他便兴不起什么风浪。倒是狰,不知要如何才能让他真心与咱们合作?”敖丙担忧道,“他号令群妖的威名会成为助力,但这般的傲气也是与他合作的阻力。”
“我看啊,反正咱们也不知道怎么解开大饼的封印,不如别着急把神力还给他,”哪吒道,“让他多吃点阐教的苦头,才能看清局势。”
敖丙慧黠一笑,与哪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默契的得意,“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要杀要剐……”
“喂喂喂,”哪吒忍不住打断了狰的慷慨陈词,“真想杀你,直接把你扔出去得了,外面有的是妖想要你性命。”
“你!”狰咬牙瞪着哪吒,似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完全没有搞清楚局势。哪吒挑了挑眉,无奈地朝敖丙耸了耸肩,而后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既然想谈合作,那便不适合让哪吒与他交流。
“前辈,”敖丙走上前来,一挥手解开了狰身上的束缚,恭敬地作揖道,“如今咱们都被困于此处,再彼此争斗实是无益,眼前唯有同心,方有寻得出路的可能。”
“你这小子,”狰瞥了敖丙一眼,“明知我已无神力,还说这些做什么?”
“咱们都是被那些修仙者所害,才沦落至此,”敖丙有意无意地将矛头指向神仙,“若不合作,即便能出去,也无出路。”
“修仙者?”狰脸上浮现起疑色与戒备,“我沦落至此,明明是拜玄鸟族那个毛头小子,还有那是非不分的鹿族族长林君所赐,怎么就扯上旁人了?”
“前辈竟不知?”敖丙瞪大眼睛,努力作出惊讶的神情,“玄鸟的背后,是天庭与阐教在推波助澜。”
“你有何证据?”狰皱起眉头,“天庭这些年与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至于阐教,封神之战在即,保存实力与截教相争才是正道,为何要来招惹我?”
哪吒听得眯起眼睛:这家伙,真是傲慢到有些天真了。
“你应该知道阐教的捉妖队吧?”哪吒忍不住开口道,“难道你的手下就没有被他们抓走过?天庭要是真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从不出面制止?”
狰的眼里闪过一丝犹疑,“确实有过,但阐教每次都会派弟子来与我解释……”
哪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天真还是太抬举他了,这家伙根本没脑子啊。哪吒深吸一口气,又一脸无奈地反问道:“你的手下要真犯错了,他们怎么不让你自己处置?”
明明是越俎代庖,还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
不等狰的大脑再思索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敖丙便一脸忿忿地解释道:“阐教为与截教相争,明面上是让捉妖队将那些‘犯了错’的妖族带走训诫,实际上都是有去无回。他们都被无量仙翁炼成了丹药,供他们阐教弟子提升修为。”
“你说什么!”狰目眦欲裂地嘶吼道,“竖子敢尔!”
“龙族也险些被无量仙翁所害,”敖丙暗暗攥紧拳头,“如今龙族已背离天庭,誓与无量仙翁不共戴天。若阐教上下皆是如此不辨是非,我龙族也不介意与整个昆仑为敌。”
狰虽气极,但见敖丙竟说出如此妄言,不由冷笑道:“就凭你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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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龙族自然无法与整个阐教抗衡,但如今他们并非仅仅针对龙族,他们要趁封神大战之际,清洗整个妖族,”敖丙沉声道,“前辈,如今的局势,若还想明哲保身,恐怕……”
“你不必激我,”狰忍不住在原地踱步道,“但你们龙族毕竟是妖族的叛徒,我凭什么信你?”回想起往事,狰又一脸鄙夷道,“同是天庭提出招安,我便嗤之以鼻,笑那天帝痴心妄想!而你龙族身为百鳞之长,竟然折断傲骨,做了天庭的鹰犬!”
“您说得对,”面对狰的责难,敖丙脸上掠过一丝愧色,但他随即抬起头,毫无畏惧地迎上对方讥讽的目光,“我父王当年确实选错了,后来才险些害得我东海一脉断绝。但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那些神仙的阴谋,岂能再坐以待毙?”
“就算我信你没有骗我,”狰审视着敖丙,问道,“即便结合了我与你们东海龙族的势力,若公然与天庭开战,局面虽非以卵击石,但胜算依旧渺茫。”
“我们不必与他们公然开战,”敖丙道,“只是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逐个击破,不然到最后,剩下的妖族恐怕独木难支。”
“若我愿意与你合作,”狰似是被说动了,神色一松,问道,“你能助我恢复肉身和神力吗?”
哪吒暗暗冷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还想空手套白狼呢。
敖丙一脸真诚地回答道:“我能助前辈恢复肉身,但神力却非我之力可以直接归还。等出去后,晚辈必会倾力相助。”
“你若能把林君的儿子交给我,我自会想办法,”狰的眼神陡然一凛,“只是你恐怕不愿。”
“林君族长之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要保他无虞,”敖丙神态谦恭,但话语中毫无转圜余地,“若您想从他身上取回神力,必得让我守护在侧。”
哪吒适时地插话道:“前辈,不如先恢复肉身吧。”
言外之意,若是不愿答应,就得一辈子在此当个孤魂野鬼,不知何时就会灰飞烟灭。
已然沦落至此,手上也并无能胁迫二人的筹码,狰只得冷哼一声,道:“那便先照你所说,尽快帮我恢复肉身。”
脾气是真倔啊。哪吒挑了挑眉毛,强忍住嘲讽狰的冲动,别过脸懒得再看他。
如今将狰的神力拿捏在手里,出去之后也不怕他翻脸,哪吒暗暗思索道:但看他这德行,若玄鸟也在此地之事被他知晓,恐怕又会节外生枝。而在阐教那里,还有一个捉妖队队长鹿童。
想到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哪吒不禁暗暗为敖丙心忧:一盘散沙,即便有共同的敌人,又要如何汇集成牢固的同盟?即便能成同盟,如此强大的势力,怎能保证不会有小人在事后夺权?
那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敖丙,会不会成为牺牲者?
想到这里,哪吒只觉胸口被一块巨石压迫着:在未成事之前,谁都不愿冒着得罪神仙的风险来成立妖族联盟。但一旦同盟结成,真正的危险将不再来自天庭,而是身边那些对权力垂涎欲滴、防不胜防的暗箭。
如今仅凭保护敖丙的决心,根本撑不起眼前的残酷现实,哪吒暗暗叹息:作为灵珠与魔丸,虽能威慑他们一时,但若想长久地服众,仅靠他们的力量远远不够。
看来出去之后,还是要争取后土娘娘的合作。至于那位女娲娘娘,还不知她的立场如何,在摸清她的态度之前,只能敬而远之,不可贸然求助。
“哪吒?”见哪吒面色越发凝重,敖丙有些担心地问道,“想什么呢?”
“没事,在想花镜的事,”哪吒耸了耸肩膀,又瞥向一旁的狰,“先让他待在这儿吧。”
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却没有反对。
敖丙听到“花镜”时,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显然是明白了哪吒的意思,“好,我们去水境看看。”
说起玄清,敖丙又想到另一个自己,还不知他的身上又藏着什么秘密?
敖丙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洞口布置好守护结界,二人一同去往了水境。
甫一进入水境,二人便见“敖丙”对着那块能通往阴界的石镜若有所思。
看见他们来了,“敖丙”抬起头来,沉吟道:“这石镜既然能连接灵脉通往阴界,若将妖魂由此送往阴界,或可解开此时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