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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嘞个有钱人

作者:有个句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值深冬,昭华女中的校园却并未因严寒而显得萧瑟。飞檐斗拱的古式建筑群错落有致,覆着一层未化的薄雪,檐下悬挂的精致宫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与苍劲的古松、嶙峋的假山相映成趣。这里是昭华,一座旨在培养女孩,百分之三十的学生都直通北辰女子大学的女校。园中偶有身着定制校服的少女走过,她们步履从容,言笑间带着这个环境熏陶出的独特气韵——既知书达理,又隐约透着自我的锋芒。


    清见冬拢了拢身上那件锦缎面料的冬制校服来驱散寒意。这是昭华为她们这一届量身打造的,形制参考了唐宋时期的褙子与长裙,内衬柔软保暖的丝棉,衣缘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厚重却不显臃肿,很好地中和了穿宽松衣物易显壮实的顾虑,反而衬得她身段窈窕,行走间,裙摆微动,自有风致。


    她刚结束最后一门结业课程,抓着昭华女中结业典礼的银质徽章左看右看,徽章边缘磨得发亮。校服的月白绸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领口的暗纹云卷。


    “清见同学,教务处的陈主任找你。”学生会的会长站在游廊尽头喊她,带着几分异样的郑重。清见冬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徽章险些滑落。她刚还在和同桌规划北辰女子大学的遴选考试,幻想入校后的生活。此刻胸腔里的喜悦还没散去,像被阳光晒暖的棉花,轻轻浮着。


    教务处的门虚虚掩着,推开时暖意一下涌了过来,却让她觉得有些气闷。


    穿着云纹锦织的工作服的老太太坐的笔直,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惋惜。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惶惑的学生面前。这样事情对于这种在昭华女校待了二三十年的人来说,见过太多。只是,在这样的时刻……


    “清见同学,这是校董会刚刚下发的通知。你……不必参与北辰大学的遴选了。”


    她猛地看向主任,“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干,那份努力维持的平静面具出现了裂痕,带着点没藏住的慌,“我……虽然成绩不算顶尖,但遴选线肯定能过的。”


    “我想你也清楚原因出自你的家族的安排。” 主任叹息一声,目光落在她身后——窗外是昭华女中的伴池,池边的石栏被历届学生摸得光滑,远处的藏书阁飞檐翘角,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瓦当刻着“立德树人”四个字。这座女校,教这些女孩读《论语》,也教她们算微积分,教她们插画也教她们辩论。老师们总是把“女子立身,先立己”,可此刻,这句话像被风吹散的烟,没了踪影。


    “昭华每年都有这样的孩子,你该早有准备。”说着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公式化:“这是基于多方面考量,包括家族意向与学生未来发展路径的评估。具体事宜,你的家人会与你详谈。清见家的车,已经在西侧门等候了。”


    清见冬走出教务处时,来时路上的所有喜悦和期待都碎成了齑粉,被冷风一吹,散得无影无踪。那些关于北辰大学的梦,那些关于自由选择未来的憧憬,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早该知道的,那些在学期中途悄然转学、从此再无音讯的世家女孩们的身影,曾是她内心深处惴惴不安的阴影。她以为自己会是例外,能侥幸熬到终点,却原来,她也只是其中之一。


    回到寝室,她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目光掠过衣橱中琳琅满目的校服——夏季轻薄的齐胸襦裙,春秋雅致的交领襦裙与比甲,运动时利落的窄袖胡服,典礼上华美的广袖深衣……还有那配套的丝履、皮靴、木屐,以及各式腰带、发簪、璎珞。每一件都承载着她在昭华的点滴时光,见证着她从青涩少女到即将成年的蜕变。本来她要和其他学生一样,进入北辰大学。可如今,这扇刚刚开启的门,在她面前轰然关闭。


    她在生活老师的帮助下提着行李来到校门处口,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程亮。是家里很少动用的老款宾利,司机见她来,立刻拉开车门,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小姐,先生和夫人在老宅等您。”


    车窗外的风景向后倒退,昭华女中的青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换成了熟悉得老街巷。清见老宅坐落在老城区中心的胡同深处,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发亮,门楣上挂着“清见氏”的匾额,是前朝的老物件。她踏进院子时,母亲正坐在正厅的紫木椅上,穿着一身知金绣线的半旧旗袍。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下去的急切:“冬,过来坐。”


    父亲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串沉香手串,眉头紧缩。“家里进来周转困难,账房里的钱……撑不了多久了。”


    “冬儿,”母亲将一份装帧精美的册子递到她手中,“你成年在即,家族的未来,也需要你来分担。北辰大学……不适合你了。家里为你安排了更好的出路——进入樱华堂大学。”


    清见冬的手指猛地收紧。樱华堂,那个云集了顶尖权贵子弟的地方,其意义不言自明。


    “同时,”母亲的声音平稳,却字字如锤,“家族为你遴选了几位未婚夫人选,这是最优先的一位,菱川家的嫡孙,菱川京助。你看看。”


    册子入手微沉,封面是触感特殊的哑光纸,上面是烫金的“菱川”家徽。她颤抖着翻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子有着无可挑剔的骨相与冷白皮,浅琥珀色的眼眸疏离淡漠,薄唇微抿,左眉尾那粒小痣为他精致完美的面容添了一丝难以捉摸的“邪气”。他穿着剪裁极佳的深灰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和距离感。


    资料详尽得令人心惊,从菱川家庞大的商业帝国,到他本人的“猎手”称号,再到他那被量化的感情经历……清见冬感到一阵窒息。这就是她未来的归宿?一个能和刚认识的女性一夜情,却认为感情都是“幼稚且无意义”的男人?


    她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气,刚想反对,想告诉母亲她在昭华学到的女性不该是用来换取家族利益的筹码。但当她抬眼,看到母亲眼角细密的皱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指尖冰凉,看着正厅墙上挂着的画像,冬天在暖阁里写毛笔字被骂哭,夏天里睡在家里特意命人给她做的秋千上,一有同学过生日,就往库房跑,翻找那些青瓷瓶、古画轴的日子,她还没有忘。


    她又想起那些中途转学的同学,有的被家里送去联姻,有的被安排出国,从此杳无音信。她曾无数次惴惴不安,害怕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可她熬到了结业,以为能抓住机会时,却被现实狠狠砸了一拳。胸腔里的愤怒瞬间涌了上来又沉下去,读的她喘不过气。“我知道了。”她轻轻说,即使依旧不甘心——她没办反对,只能接受。就像接受老宅墙上渐渐剥落的墙皮需要花昂贵的钱才能修缮的道理。


    世代居住的老宅,飞檐翘角,庭院深深,承载了她所有的童年记忆,却也像一头日渐衰老的巨兽,需要源源不断的财富来维系体面。她不忍心,真的不忍心有一天看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贴上封条,看到祖辈传下的庭院荒芜破败。


    一个月后,清见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母亲用象牙梳细细梳理她及腰的黑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头发要梳得光顺,”母亲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指尖划过她颈后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还带着点期待,“菱川夫人派车来接了。”


    她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偏了下头,母亲的梳子便歪了一下。


    梳子顿了顿,母亲从镜中望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忧虑,混着几分急切。“清见家不比从前了,”她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祖父那辈手里的茶园和丝绸庄,现在能剩下多少?冬,你要懂事。”


    冬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从学校回来的的那天,父亲在家族聚会上喝多了酒,红着眼圈说“要是能得到其他家族的帮助,咱们就能喘口气了”,一桌人的目光像潮水一样涌向她,差点将她淹溺。


    “记得怎么笑吗?”母亲捏了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神抬起头,“唇角扬三分,眼里带点怯意,像受惊的小鹿——男人们就吃这一套。”


    冬顺从地弯起唇角,镜中的少女眉眼温顺。与学校里的教导不同,母亲教她“如何让男人心软”,如何在递茶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背,如何在被夸奖时低下头,用发梢遮住泛红的耳根。


    “京助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野了点。”母亲最后替她戴上珍珠耳坠,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你总得先见见。”


    清见冬没说话,她早已看过菱川京助的资料,他的财富,他的战绩,还有他那些风流事迹。和她喜欢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心里泛起一阵抵触,像吞一口涩茶,咽不下去。


    “菱川家是商社,垄断我国过半奢侈品贸易、电子产业与物流网络,他作为唯一嫡孙,18岁起列席董事会挂名,靠精准做空对手企业一战成名后,日常开销无上限,酷爱车,私人车库藏有30辆定制超跑。他对女人向来大方,只是一夜玩伴也愿意砸下重金。如果你能让他选择你……”话无限拉长,显然在等到她的回复。


    “能解决我们家现金流短缺的问题。”她像做题一样老老实实回答。


    母亲赞赏的点点头。


    她看着母亲依旧美丽的容颜,眉眼间沉淀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隐忍。有些疑问压在心中没有问出口。清见家曾经门庭若市,如今徒留昔日荣光,内里早已在时代洪流和经营不善中悄然腐朽。母亲当初费尽心思嫁入清见家的时候,可有预料到今日之景?


    走出玄关时,一辆张扬的银灰色迈巴赫停在门口,车门拉开,穿着当下欧洲最时兴的高定服装的妇人走了下来,妆容精致,笑容得体。“这孩子可真标致。”菱川夫人拉着她的手,指尖的钻石戒指闪着光,“这身段,穿什么都好看。”


    她不自在的收回手,行了个礼。母亲轻微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车上的内饰是顶级真皮,车顶是整片星空顶。随着车辆行驶缓缓变动。她依靠在背椅上,听着母亲与菱川夫人寒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小巷逐渐变成繁华的商业区。最后停在一栋占地极广的现代别墅前。


    眼前的菱川府邸,坐落在商业中心最昂贵的地段,却是一栋极具未来感的流线型建筑,通体覆盖着特殊的可变色玻璃幕墙,此刻正随着天光流转着幽兰的微光。


    入口处是一片光影交织的虚拟竹林,竹影摇曳,甚至能听到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没有亭台楼阁,而是一片精心打理的草坪。引路的是一个悬浮在空中,造型优雅的机器人,用机械的电子音说着欢迎词。这让冬有种自己走入科技展览馆的错觉。


    走廊地面是整片打磨得光可鉴人的意大利黑金花大理石,倒映着穹顶流动的数码艺术投影——今日展示的似乎是星云的诞生与陨灭,成片流星坠落,瑰丽而虚无。墙壁是隐藏是的巨幅液晶屏,此刻正无声播放着菱川集团旗下奢侈品线的全球广告,模特们冷漠高级的脸庞与璀璨珠宝交替闪现。会客室更是超乎想象,宽敞的近乎空旷,四面皆是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繁华的城景。


    冬闻到空气中有隐秘的香味,带着雪松和白麝香的后调,清冽奢靡。


    这一刻,她终于对档案里菱川家的豪奢有了实感。忍不住看向母亲,母亲依旧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充满科技感的装潢,眼中无波无澜。


    菱川夫人笑着引她们入座。视线落在冬那清见家流传下的锦羽裳服,,不免多看了几眼。眼里划过一丝满意。一个出身古老士族,看起来温顺,能提升家族“格调”的儿媳,显然是笔不错的投资。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深了些。“京助临时有点事,很快就到。”


    在智能家居机器人人给客人上茶的间隙,菱川夫人又忍不住开口道,“早就听闻清见老宅的庭院是陶云时代的名园”


    冬看着母亲优雅的接过智能机器人递过的茶杯,自然得仿佛使唤了机器人千百遍一样。谦逊一笑,“都是些旧东西,哪比得上您府上的气派。”母亲似乎并不关心菱川京助会不会来,反而赞美起菱川公馆的装潢。眼神落在玻璃展柜里的工艺品,“这是二十轴拍卖会的压轴吧,听说以不菲的价额被拍走,原来是在您府上。”


    冬也跟着看过去,那几件工艺品被孤零零的放置在展柜里,与周围充满未来感和科技感的装潢格格不入,显然是主人为了彰显“品味”而重金购得的点缀。这有什么好夸的,她腹诽,自己在家用的梳子年份都比这几样加起来大。


    “哪里哪里,”菱川夫人摆手,手指上的鸽子蛋宝石在射灯的照射下一阵闪烁。“不过是些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要说起珍品,哪比得上您府上。我上次听人说起,展览会的非卖品,桃山时代越女的《朱雀图》,就是您府上的?”


    两位夫人你来我往,冬安静的坐在母亲下手,垂着眼眸,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她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


    是姗姗来迟的菱川京助。


    他穿着萨维尔街定制的西装,搭配着同色系的古董口袋巾和领带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喉结。袖口卷起,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左眉尾那颗小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像从欧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他的桃花眼淡淡扫过会客厅的几人,最终落在清见冬身上。嘴唇微微勾起,笑意浅薄未及眼底。


    “母亲,清见夫人。”他声音平稳,算是打过招呼,“抱歉,公司有点急事,来晚了”语气里却没什么歉意。随即在母亲身侧坐下,姿态放松而随性。


    “京助,这是清见家的冬小姐,要从昭华女中转校读樱华堂了。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你朋友多,以后多照顾她。”菱川夫人笑着介绍。


    母亲也露出笑容,将她推到菱川京助面前。“我们冬儿从小就乖,又在女校读书,没怎么接触过男孩子。”


    像是推销一样。


    她压下心头的不适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枚朴素低调的铂金截止,指节分明,此刻正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不自觉想起资料里他丰富的**史,那些社交场上的女人想必很吃他这一套。


    “自然。清见小姐,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菱川京助放下手里刚拿起的透明的平板终端,目光习惯性的顺着清见冬的身躯往上打量。从长裙到她紧绷的脸,最后落在眼角的小痣上,弯起一个似非似笑的弧度。那目光看得清见到汗毛倒立,等到对方伸出手时,她只肯轻轻碰一下就飞快收回,像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菱川京助挑了挑眉,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微微仰头喝水,喉结滚动。他放下水杯时正巧看到清见冬正对着全息投影发呆,他手里的杯子不自觉在空中停了一下,才放回桌面。


    “清见小姐打算读什么专业?”


    “文学系。”


    “文学系离法学院不远,”他身体微微前倾,昂贵的手表在灯光下闪过一道流光,“我可以经常去看你,带你熟悉校园。”


    “我应该能找到路。”她垂下眼脸。


    话题一下终结了。


    菱川夫人看着清见夫人脸上的笑意略僵,心中好笑,圆场道:“京助人脉广,有他照顾,清见小姐一定能很快适应。”


    清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些,“我们冬儿就是太内向,正好跟京助学学怎么交际。”


    两位母亲相谈甚欢,菱川夫人提起学校旁有套宿舍公寓视野极佳,菱川京助捧场接话,“朝南的卧室正对着樱华道,春天时……”他尾音拖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清见冬,“清见小姐若是喜欢,我打个招呼给你预留。”


    这回清见冬还没回答,母亲就笑着看她,“还不谢谢菱川哥哥。”


    她压下“宿管员”三个字,干巴的说“谢谢”。


    “这孩子真内向单纯。”菱川夫人笑呵呵的。


    临别前ai智能管家送上两份深蓝色的丝绒礼盒,打开是Tiffany的钻石胸针。


    “京助这孩子真是有心,”母亲夸道。


    “见面礼,也算是我今日迟到的赔礼。”菱川京助的语气轻描淡写。“不知道合不合清见小姐的意。”


    分明是惯用手段。她心里吐槽,面上不显分毫,仰起脸笑,“谢谢,我很喜欢。”眼里却没有一丝喜色。一板一眼的。


    送走清见母女,菱川京助突然笑出声来。


    “笑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迟到,还笑得出来。”菱川夫人整理了下披肩回头,伸手嗔怪的点了一下儿子。


    “想起了公司的项目……”他掩饰了一下,开玩笑道,“您是不是铁了心,赔上儿子也要往家里放真古董。”


    “胡说八道什么!”菱川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挤兑什么。“还没定的事儿!人家清见小姐是传统家风教养,指不定对你印象如何呢。”


    另一边,


    “京助这孩子挺周到的。”清见夫人看着胸针盒子。银白色光泽如月光般从丝绒褶皱里流淌出来,铂金镶钻的枝蔓,上百颗钻石密镶成冰晶脉络,中央主钻在朦胧的夜色里流光溢彩,不觉轻声赞叹,“是今年季节限定限量款。”


    清见冬看着那璀璨夺目的雪花,不以为意的吐槽,“早晚变成杂志彩页上的男人。”


    “胡说。”


    “是《财经周刊》,”看着母亲的目光变得严厉,她却毫不动摇的轻声补充,“社会八卦版。”


    车窗外掠过巨幅广告牌,模特佩戴着的珠宝与礼盒中的如出一辙。清见夫人盖上礼盒,缓缓转头看着自己不分场合清高的女儿,“你的思维还是没有转变过来。”


    清见冬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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