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牧其实早就到了,只是静立在宫外一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苏公公在一旁躬身自责:“是属下办事不力……”
“罢了,看来皇后也失手了。”唐牧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冷意。
苏公公不敢接话,自成为圣上身边的总管,他便深知伴君如伴虎。这唐牧行事远比唐渝果决,但疑心却更重。眼下往桃央宫塞人的计划落空,他绝不会徐徐图之,怕是要尽快采取雷霆手段,斩草除根。
“陛下,需不需要奴派人今夜……”话未说完,唐牧凌厉的目光已扫了过来,苏公公连忙噤声。
“你当那清韵,是唐游夫妇随便塞来的丫鬟?”言下之意,直接灭口亦是行不通。
这些年,他并非没有动过除掉花甜的念头。可唐游夫妇向来明哲保身,独女入宫却拒不领赏,反倒双双隐去行踪。这些年他一直派人盯着明州,二老始终未曾露面。能这般放心将独女送入深宫,必定给清韵交代了诸多后手。否则,凭那个黄毛丫头的能耐,入宫那日他便已痛下杀手。
苏公公送走唐牧后,白夫子便寻了过来。
“白夫子怎么来了?”苏公公面露疑惑,暗忖此人倒是沉不住气。
“苏公公,听闻太后娘娘要选伴读,老夫再三斟酌,才敢前来开口……”白夫子语气恭敬,带着几分试探。
苏公公明知此事多半无望,却存了个心眼,想听听他要往宫里塞什么人,便没有阻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夫有一孙女,今年方九岁,与太后娘娘勉强算是同龄……”
“白夫子今日,没去太后寝宫送礼吧?”苏公公突然打断他。
白夫子一愣,疑惑道:“未曾。臣子不得踏入后宫,这是规矩。”他心中暗忖,莫非太后生辰已选定了伴读人选?转而急切地追问:“是哪家的小姐?”
“谁家的都不是。也不知这玉衡有什么好的。”苏公公不耐烦地喃喃抱怨。
白夫子一听“玉衡”二字,竟是要选太子殿下的伴读,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个姑娘家便好,日后自家孙女还有机会。
苏公公并未察觉他的异样,淡淡道:“老奴尚且记得夫子的恩惠。过几日宫中尚缺丫鬟,便给你家留一个名额吧。”
白夫子心下一喜,连忙跪地叩头道谢,口中连连说道:“老夫感激不尽!苏公公若有别的差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公公颇为满意,话锋一转:“奴那些银两,可存得妥当?”
“公公且放心,已换成官银转兑为白银,绝无旁人能查到踪迹。”
“有你替奴办事,也不枉奴费心将你弄进宫来。你的妻女,奴也会派人好生照看。”说罢,苏公公拂袖扬长而去。
白夫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方才的谄媚笑脸瞬间敛去。若不是这死太监以妻女为质,他何至于如此忍辱负重?不过眼下,若是小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上太子妃,自己忍辱负重几日又如何。他瞥了一眼桃央宫的方向,此女圣上虽表面没有表现,实则定是厌恶至极,只怕圣上将来不会留她性命,自己平日授课之时故意对她百般刁难责罚,也是为讨好圣心,毕竟只有站对了队伍才能飞黄腾达。
待宫中人熙熙攘攘散去,花甜总算得了清净。清韵正往库房去,收拾清点方才收下的礼物。
“小姐,似乎玉衡并未送礼。”清韵临走时提了一句。
“知道了。”花甜在本子上轻轻勾了一笔。心想,这大抵是玉衡入宫后自己的第一个生辰,他不知晓也情有可原。只是连平日素来不待见自己的白夫子,都差人送了笔墨,玉衡没道理一无所知。
清韵正琢磨着如何安慰自家小姐,却听花甜继续说道:“清韵,你找个时间出宫一趟,打听打听竹妃送来的那些妆品,能卖多少银子?”
这一日折腾下来花甜最关心的便是此事
“可……”清韵有些犹豫,毕竟是后宫妃子送的,轻易出手会否不近人情
“管她谁送的,听她说起来像是从宫外买的,没有官家的印记,可以转卖”花甜知道清韵的担心便直接开口
“好吧”清韵无奈,眼下他们的确需要银两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