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爱的贵宾,欢迎你们来到七座城市中最疯狂的欲望游乐场,九、乐、城——!”
“在这座由钢铁、霓虹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所铸成的终极乐土内,我是你们的主持人A-72号,今晚将与九乐城一道,为您带来【只要敢想,九乐城就能做到】的极致感官体验!”
“寻常那些热门项目自不必多费口舌,瞧瞧这些新推出的独家记忆罐!不论你想体验破界者战斗时的血腥撕咬,抑或想感受杀手追逐猎物时的肾上腺素飙升,甚至是知名影星的独家私人记忆——只要支付足够的通用币,你就能活进别人的故事里!”
“还有这些破界者的专属角斗场,噢,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将最凶残、最勇猛、最野蛮的破界者投入其中,让您在最安全的位置观赏完整场比赛!当然,假设您愿意提前支付一点点通用币,成功押注获胜者,就可以拿走翻倍的快乐!”
“没错,快乐,无论您在其他城市经历了什么,来到九乐城,您只需要全身心放松,享受这些明码标价的快乐狂欢!”
“准备好了吗?3、2、1——由死刑犯们倾情奉献的特别真人秀正式开场,让我们把画面交给光幕,尽情押注您看中的胜利者吧!”
“是畏畏缩缩的1号吗?还是警惕的3号呢?或者是看起来——噢,可怜的5号已经被选中成为第一个猎杀目标了!”
被音乐、欢呼、调笑与叱骂声包围着,足有整面墙大小的光幕被切割成数个窗口。
其中一个窗口的画面正伴随主持人的声音逐渐放大,清晰显露出躺在床上沉睡的那道女性身影——
“干得漂亮!”
“杀了他!好!!”
“就这样杀下去!!”
偌大的光幕外,当看见5号竟然能反杀成功时,有些性情直爽的,当场激动得欢呼鼓掌。
哪怕知道屏幕的5号听不见,他们也为存活下来的她高声呐喊,,毫不吝啬手中的打赏。
光幕一侧,押注在5号的数字在疯狂攀升。
弹幕滚动得太过密集,甚至挡住了画面。
【刚才可是显示她的危险系数只有1%】
【36%对1%都没打过,精彩,太精彩了】
【谁标的1%,笑死个人】
【上次谁把他家的宠物仿生狗丢进去了来着,也有19%吧】
【是说十九分之一的宠物仿生狗就能把7号杀了吗哈哈哈哈哈】
一拨在肆意嘲笑刚才挂掉的7号,另一拨则在讨论5号的战力。
【话说她是破界者?没看出来啊,混了什么动物的基因?】
【外表看不出来,但力量很大,动作也灵活,我猜是鸟类的】
【怎么不可能是水生的?】
【笑死,谁不知道水生的动作慢得很,老子咬你一口,你躲都不知道躲】
【我猜是食肉的哺乳动物,猎豹或者狮子】
【投猎豹一票】
【反正不可能是没有战斗力的共生者】
【猜猜猜,有什么好猜的,格老子的,赶紧去杀下一个,***的等不及了!】
坐在这里的观众喜欢血腥与暴力,极度追求感官上的刺激,越是出现预期之外的场景,越能令他们疯狂叫好。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5号窗口,期待着她做出的任何一点反应。
被投入真人秀节目的囚犯都被清洗过记忆,他们只会凭借本能与仅剩的一点点常识行动,往往能带给他们出其不意的体验。
许多死刑犯是不识字的,甚至只会乱杀乱点一通,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他们想要看见强者出糗,想要看见弱者露出最狼狈不堪的表情,就像一群贪婪的食人鱼,只要闻到一点点血腥味,都会毫不迟疑地扑上去。
而往往认识几个字的,就更有意思了,他们做出的反应会复杂得多,也能让节目变得更精彩。
亦如此刻,这些攒动的人头在注视着5号的反应,期待着她能带给他们更多惊喜。
或者一场滑稽的戏剧落幕。
检查尸体,并不意外,许多人都这么干过。
对陌生的空间与失去的记忆毫无反应,甚至在抛玩匕首。
光幕上的画面实在清晰,令所有人都能看清5号的脸,以及浮现在她唇角的细微笑意。
她很放松,并不对眼前的场景有任何惊慌的反应。
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合理存在的事物。
场外嘈杂的动静,开始逐渐消失。
5号表现得太过游刃有余,放松且从容,以至于现场原本在关注其余窗口的目光,都开始不自觉汇聚在她的身上。
一位拥有黑色半长发、身材高挑而劲瘦的年轻女性。
她看起来并不强壮,身体表面也没有明显生物化的特征。
不论是谁第一眼看见她,都会误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共生者。
但在被人造月光衬托的鲜红下,在依旧死不瞑目的尸体面前,她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反应。
只在把玩匕首时,心情很好的弯起了嘴角。
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矛盾的特质,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实在令他们兴奋极了。
>>>
天亮了。
穆炽推开那扇没有锁的木门。
抬眼看过去,四周依旧是望不见尽头的森林,以及几栋与她身后差不多规格的小木屋。
像流水线批量制造。
几栋小木屋环绕着中央那块类似广场的地方,有口用石砌的井。
这大概就是打水的地方。
广场东侧则摆着一张三米长的木桌,连带两条同样长度的板凳,坐七八个人绰绰有余。
穆炽不是先到的,桌边已坐着三个男性——两个大约三十岁的壮年,一个稍老些,估计有近五十岁。
以及一位女性,二十来岁的姑娘,模样可爱。
至于人种,还是像昨晚死掉的那个刺客一样,不具备典型特征。
那三个汉子看见穆炽过来,倒也主动。
“刚醒?坐,来坐。”
他们换了下位置,让穆炽与姑娘坐在一侧,三人坐在另一侧。
除此以外,没人再说话。
过了片刻,又过来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来回看了几眼,选择坐在穆炽的对面。
总共六个人,身穿几乎统一的衣服款式,围着一张上面什么都没有的长桌。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们互相之间都不认识。
很大概率,现在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除了穆炽,没人知道昨晚死了一个狼人。
而她成为了新的狼人。
穆炽摸上长袖遮挡下的小臂。
她昨晚从尸体衣服上扯下了一截布条,将它固定在了那里。
在她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款游戏。狼人杀。
这款游戏的游戏规则十分简单,根据参与的玩家数量,会分别有一部分人被分配到狼人、村民及预言家等身份。
接着,在以天数为单位的发言和投票环节中,村民先一步投票处刑所有狼人,或狼人在夜晚杀死所光所有神职/村民。
她需要杀光这五个人,才能结束游戏吗。
就在这片沉默中,一位穿着与他们不同的老人,带着两个青年,颤颤巍巍走过来。
“第一晚竟然是平安夜啊,恭喜各位。”
餐食被分发到穆炽他们手中,就一个面包,搭配一碗清淡的汤。
老人则站在那里,继续发言。
在穆炽眼里,他就像个尽职尽责的游戏主持人。
“但,狼人是狡猾而不知保足的野兽,依旧会出来狩猎。”
他的目光慈祥,又担忧着,将在座六人的反应逐一看在眼里。
有的人目露不屑,有的人倨傲自信,有的人担惊受怕。
只有穆炽,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他看了穆炽两眼,才继续开口道。
“在这里,我有一些忠告要给予你们。”
“狼人会在晚上游荡,太阳下山后回到房间,禁止出门。”
“狼人每晚只会随机挑选一个目标杀害。”
“所有人都可以在白天自由活动,杀死你认为是狼人的叛徒——当然,也可能会被反杀。”
“当狼人全部死去,你就安全了。”
听到【叛徒】这个单词,穆炽的指尖微微一动。
有那么一瞬间,比昨晚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情绪波动,瞬间席卷了她。
如同骤然涨潮的海浪,却难以辨明源头来自何处。
老人慢吞吞说完那些忠告,转过身,打算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安静听着,没人发出异议。
“等等。”
穆炽开口。
老人的脚步停了下,转过身来。
“怎么了,我的孩子?”
他甚至朝穆炽笑了笑,模样和蔼。
“你,还有他们,”穆炽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青年,“住在哪里?”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这个问题,老人讶然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
“这不在你需要知道的范围内。”
在穆炽的注视下,他们走进森林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时,弥漫在这张木桌附近的空气好似才重新流动般,氛围忽然放松下来。
“你还真敢问啊。”对面一个约三十岁的男人开口,“哎,不过我也挺好奇的,刚才怎么就没想过要多问几个问题呢?”
“还是那些忠告更重要吧,问出老头住哪里又能怎样。”
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接话,觉得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也就穆炽会多嘴一问,抓不住重点。
身形消瘦的男人专注撕面包,一句话也没说。
“狼人啊……”
跟穆炽坐在一起的姑娘点了点嘴唇,问她,“你觉得谁是狼人呢?”
“我觉得……”
穆炽张口,声音冷淡,却有着轻而易举吸引在场所有人注意的能力。
而她如此说道。
“——你们,全部都是狼人。”
空气死寂片刻。
“哈……荒谬,这么说,你现在就想把我们全杀光不成!”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将面包往桌面重重一拍,瞪着穆炽,拳头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
其余几人没有开口,但也变得极不友善,或警觉或瞪向穆炽。
气氛剑拔弩张,如同一张拉满弦的弯弓。
就在这种时候,穆炽竟然微微一笑。
“别紧张,各位。”
她举起没有绑着匕首的那只手,朝下轻压。
“这只是一个试探,而结果应当值得你们高兴。因为,在我们中间,并不存在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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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穆炽这句话,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存在狼人?那老头不是刚刚才说有每晚都狩猎的狼人吗!
穆炽站起身,视线也变得居高临下。
仅用一句话,她便掌控了场面的主导权,使这五人都不自觉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而非陷入原本应当产生的勾心斗角、互相防备,乃至猜忌下的盲目厮杀之中。
“当我说出,【所有人都是狼人】时,我在观察各位的反应。”
穆炽声音平淡,偏沉,又透着些许久未进食又熬了夜的沙哑。
“各位想想看,倘若你们被交代了自己是狼人,忽然听到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会是什么反应?”
“在死亡的威胁下,要么是惊慌,要么是心虚,要么是强装镇定。”
“听见我一口气怀疑你们所有人,第一个反应也会是感到惊讶。毕竟,只有狼人才会知晓自己的同伴是谁,才会知道我究竟冤枉了几人。”
越听越有道理,这五人若有所思的点头,被穆炽说服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中间没有狼人?呵,或者你就是狼人也说不定!”
但刚才开口的暴躁老哥,再次质疑起穆炽的身份。
“如果我是狼人,不会冒着死亡的风险,在第一个白天就试探你们。藏起来,不要出风头,安静的狩猎,这才是狼人会做的选择。”
穆炽背着手,在他们面前踱步。
他们再次被说服,半信半疑的嘟哝着“确实啊”。
哪有狼人傻到不隐瞒身份,立刻成为众人的靶子?
“但你刚才说的,我们都不是狼人,又是什么情况?”
穆炽的脚步停下。
目光认真看向这五人。
“在我说出我的猜测前,先请各位回忆一下,在今天之前,你们是怎样来到了这里?”
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穆炽就用自己的办法,不着痕迹的从他们口中套话。
她同样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适合做这个——就像娴熟地驱赶羊群那般,让他们听从她的指挥。
那个老头第一句话就透露了,昨夜是狼人杀的第一晚。
也就意味着,他们一定有一个【到达游戏现场】的过程。
“从你开始。不要紧,想到什么说什么。”
穆炽点名那个与她同行过一段距离的姑娘。
“我,我其实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要来参加一场生死赛,赢了有奖励……”
对方“蹭”一下坐直了身体,很紧张的捏紧手里啃缺一口的面包,话也讲得有点磕磕巴巴。
“规则也记得一点,但没有刚才那位老爷爷讲得清楚……不记得我是什么身份……”
所以才会说昨天是个平安夜?
穆炽示意她做的很好,又看向下一个人。
“跟她一样。”对方开口。
“同样。”
“我也是。”
“我也一样。”
穆炽沉吟片刻,再次看向他们。
“是的,”她开口,话语铿锵有力,“我们的情况都一样。没有任何记忆,被告知参赛,醒来在这个该死的地方,被狼人狩猎,又要猎杀狼人。”
“这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而设置的一场比赛。有没有狼人,并不重要。”
“而那位给予我们忠告的老人说了,【杀死你认为是狼人的叛徒】。对我们人类来说,狼人怎么会是叛徒?狼人是异类才对。”
“所以,我们真正要杀死的叛徒,是那个想要挑拨我们自相残杀的老人!”
穆炽的声音逐渐提高,也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会问他住哪里吗!”
暴躁老哥拍桌,对穆炽竖起大拇指,“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更加证明了他在心虚!”
“没错。”
穆炽微笑着看向众人,背在身后的右手始终压在匕首的刀柄上。
“因此,我有个提议。”
>>>
“哈哈哈哈,真是没看出来啊,竟然来了个这么会说话的。”
办公桌前,一道经过信号处理后略微失真的声音响起,连笑声也显得刻板。
“观众的反响也很热烈,毕竟这档节目播出以来,他们看见的一直都是猜忌与互杀的戏码,多少也失去了新鲜感。”
那道机械的女性嗓音继续说道,好似在自言自语。
“没想到顶着麻醉喷雾都能醒,是她的身体素质特殊?还是单纯的运气?”
在穆炽他们面前出现过的老者带着那两个青年,恭敬站在办公桌前。
等上司没有继续说话,他才小心开口。
“如果之后按照她的提议,剩余六个人夜晚都结伴出门巡逻,那么,这场游戏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毕竟忠告——也就是规则之一,就是让他们在夜晚待在房间里。
以往也会有不听劝非要夜游的,他们直接杀了就行,还能让剩下的人互相猜忌,引发冲突。
可这六个人一起夜游,原本布置在木屋里的麻醉喷雾都会不起效……
机械女声打断老者的话,微微笑起来。
“‘天空’不是也有布置麻醉装置吗?全麻醉了吧,然后你随便挑一个杀,记得用她拿到的狼匕,做的明显点,不要再给她藏匿的时间。”
“想必观众也会很期待,她还能如何拉拢剩下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