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都缓过神来,兰语拉着蓝时的手,果然不出所料,手掌四个清晰的血指甲印,得多大力气,兰语也纳闷,离开自己三年,他活这么不好吗,给自己逼成这样。随机走近衣柜拿起一件衣服就要撕开给蓝时包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这要我怎么撕开。”
蓝时已经缓过来了,他安抚着兰语坐在床上,兰语正急他手没包上,结果这人不仅不安分,给他雪白的里衣又添了几道血腥,疼死算了。
“不用的,明天在包扎,今晚很晚了,先休息吧。”
蓝时说着就把兰语往床上推,还蹲下来脱了兰语的鞋袜,兰语那里受过他这么伺候自己,一瞬间就觉得蓝时图谋不轨,他是说了重新认识,好的开始,没说是在床上开始啊。蓝时脱了自己的鞋袜,就剩下一件里衣他问兰语
“可以吗?”
兰语没话讲了都,这种事问干嘛,有问的吗?不过这都折腾这么久了还有力气吗他怀疑,他脸皮薄,没好意思搭话。
“就准许我这一回吧,我实在难受的厉害。”
说完就要动手拉兰语,兰语以为墙纸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不由得害怕同时又有点期待,他觉得男人之间又不用负责,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好矫情的。
一会之后,兰语探出头
“你说的可以吗就是这个?”他拍了一下搭在他身上的蓝时的腿,没有墙纸爱,没有爱,蓝时把他抱的严严实实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什么?”兰语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取笑自己,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他感受到兰语摸了摸他的右手,又摸了摸他的眼睛,就不动了,他累了一天,刚又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会也是撑不住了。
偌大的房屋里,小小的一张床,紧紧相拥的两人,深长的夜,两人安然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先醒的兰语,等想起昨晚干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奈何身边人跟蛇一样缠的太紧,他实在挣脱不开,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那种窒息感已经没了,始作俑者正在穿衣服。
“你这人……”又想起昨晚这人的可怜样,他又不忍心骂了。三步并作两步下床,我靠昨晚跪太久,膝盖没收住,一个踉跄又跌进蓝时怀里,该死该死。一阵轻笑从头顶传来。
“昨晚没抱够,今早还要抱?”兰语无地自容了都,偏偏蓝时还不打算放过他,两只手拖着他的屁股就往桌子上放,然后手又环着他腰,下巴靠在兰语肩膀上,这个契合度,真严丝合缝。
“你放开好吗?我说重新认识,有跟你讲重新开始吗?你越界了你知道吗?”兰语作势就要推开他,奈何拿笔的手奈何不了举铁的手,几个推搡,蓝时就这姿势顺势亲了兰语额头,蜻蜓点水,兰语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人跟个情场高手一样,说又说不过,调戏他又不能没皮没脸,索性低头不搭话。
“好了好了,我越界了,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谢谢你给我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我想你会重新爱上我对吗?”
我天天天!又是这双含情眼,兰语扭过头不看。
蓝时放开兰语,把整理好的衣服拿给他,一件一件的帮他穿上。
“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你受什么打击了。”
蓝时又凑过来,笑意满满的
“当然受了打击,你离开了我,打击可深了。”
啪!一个巴掌,不疼但响,谁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兰语第一个不同意,骚话太多。
蓝时挨了一巴掌笑意更深,转头乐滋滋去收拾兰语昨晚记下来的东西了,昨晚他情绪上头,没控制住,两人都没复盘,对此兰语表示无语,蓝时则是还好昨晚情绪上头,不然追人进度还在“滚”字上。
两人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了,唯一没缺的就是街头话本和丫鬟描述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事情,闲暇则是吵吵闹闹,一般以蓝时犯贱开始,兰语生气结束。
此刻两人已经吃完早饭,不,午饭,一个坐案头,一个坐地上分析着这几天来的事。
“在等他来一趟吧”蓝时开口
“不,这下我们主动去,等了这么多天了,是什么也该让我们见识见识。”
于是兰语就带着蓝时从偏门偷偷出了门,没惊动任何人,等走到沈府的时候,就看到沈易提着东西要出门去,见到兰语那一刻还惊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兰语会主动来找他。
“沈易,你这要准备出门啊?”
沈易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笑着回答
“这不刚收拾出来一点药材,想着放家里也没啥用,不如给药材铺子,既然你来了,我就没有出门的必要了。”
兰语就像没看见他动作一样,作势就表达歉意。
“那可真是对不住啊沈兄,我刚好打搅了你的事,我也有点着急,你那天说完以后我就非常想来拜访你,我太敬佩你了把故事讲的那么生动,这不来和你取取经。”
“好说好说,进去说吧。”
沈家毕竟是官家退下来的,建筑不像两蓝家那么张扬,其实仔细看,每一件家具,构造都价值不菲,极其精细,到了沈易房间,这种风格一直持续,没有任何发现,直到他看到沈易在一堆箱子里翻民间话本,像,太像了。
兰语刚要上前,蓝时就拉住他,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想来他也发现了不对。
兰语重新坐回去,沈易拿了好几本话本摊开在兰语面前。
“都是跟这些话本子学的,也听说书先生的,街坊领居们在说一说,七拼八凑的,不过你应该知道的比我详细吧。”
不好,蓝时捏了捏兰语的胳膊,示意他看话本。
“我就是听你讲觉得比我的有趣,我是个十足的书呆子,读书我比你好一点,这方面确实不太行,今天上门取取经,我想了好久,我想你来讲,然后我做个代笔,我两这么一配合,一定生意兴隆。”
“这倒也是,你终于承认你不如我了。”
兰语脸白了白,好歹糊弄过去了。问候了些不大重要的事,兰语赶紧告辞。
“你这个说法太幼稚。”
蓝时刚出来就讲了这个致命缺点
“编书玩,他也好玩,暂时唬住他就行了,我们待的时间不多了,何必理会幼稚不幼稚。”
也是,本来待不久。
“你说我们怎么把礼物送给沈易呢?”
“你想怎么送?”
兰语摸摸鼻尖
“我想直接一点,这鬼地方我一点也不想待下去了。”
“我也是,还是当你上司比较舒服。
于是第二天的晚上,两个人在兰府门前疯狂放烟花,围观的人不少,但无一不漏出震惊的神色,兰语不理,一直放到沈易出来才停下来。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在这里放这么多烟花,下人们告诉我的时候我赶紧就来了,快让我也凑凑热闹。”
兰语嘴角上扬,眼睛都没眯起来。
“好啊好啊,快来快来,你看大家多怕我啊,你不好奇吗?”
“哎呀,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长时间没见过你嘛?”
“哦,是吗,那你故事里怎么讲大家都知道我,对我侃侃而谈呢?”
“我说错也是偶尔的事,你也别见怪不怪。”
“你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凑近点我告诉你。”沈易还真凑近了,兰语附在他耳边轻声“今天是你的死期。”
沈易像是被那个字刺激到了,一下子变得龇牙咧嘴起来,有东西在他身体内炸开,兰语听到了内脏碎裂的声音,恶心极了,偏偏外表还是那个外表,顶着这张脸兰语还是膈应极了。
“沈易”突然就要冲到兰语身上,蓝时一把拉过来兰语,外人看来是沈易推了兰语一把,再一看“沈易”周身布满黑色浓雾,整个人像被炭烧过一样黑,兰语不禁感叹,这就是物理意义上的黑化吗,他也打打嘴炮,事关生死他不敢放松,完成了“黑化”的沈易盯着兰语,仿佛下一秒就在他嘴里咀嚼,兰语一阵反胃。
“你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你还怕死字,真是可笑。”
“我确实低估了你,我以为你会和他一样蠢,结果有人算错了时辰,你居然和他还没在一起,倒是让我没想到,失误失误,可惜了了,你不得不死。”说这就又要掐死兰语,就在这关键时候,兰语把平安扣给了蓝时,那是他无意中发现的,那天蓝时拿着平安扣把玩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蓝时,这个时候也该派上用场了。
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蓝时一脚踹开沈易,沈易见到他出现,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你原来在他身边啊,什么办法,居然能让那东西算不出你的存在,以为你死了。”又看向兰语“还当你两有多情比金坚呢,原来你一直在,那就有意思了,你说你两只能活一个,活谁好呢?”
兰语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他叽叽歪歪一顿说,蓝时抄起家伙就冲那人砸,这一个物理攻击一个精神攻击,怎么着都不是一个维度的,这怎么打,还不能引来其他人,估计也引不来其他人,这一切都是沈易的精心安排,这世界都由他控制,这个时候估计精神力都用在他两这里了,眼看着蓝时无法招架,兰语也是顺手抄起家伙就砸,不过他没蓝时那么幸运,沈易腾出来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兰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有预感如果躲不过去他真得交代在这,他还有父母,赵宇和孙弈星还在等他回去,真正的沈易也要去找,他不能,艰难的一根一根手指开始掰扯那团黑影,在抓住兰语的时候,蓝时就被放开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沈易”在和蓝时说什么。
“让我想想,他该怎么死呢?短腿自杀,不不不,这已经用过了,服毒自尽,也已经用过了,要不解剖吧,我新学到的东西,把他的心脏煮给你吃,哈哈哈哈,想来就好玩。”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我已经重活三次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觉得残忍吗?”
“报复你算什么残忍”有人借了假沈易身体,这是第三个人,尖锐的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如果非要死一个,这次我先吧。”
蓝时看看兰语,不舍与悔恨交加。
“真是情深义重啊,你们都不会好过的,你说解剖你,他吃你的心脏,说不定一切都想起来了呢?感觉他也不爱你,应该会苟延残喘到老死。”
蓝时笑笑,他乐意之至。
兰语大概猜到他要干嘛了,他疯狂挣扎,趁着那把刀还没到兰语身上,趁着那人分神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切断了那双困住自己的手。
兰语混乱中踢开那双拿着刀手紧紧抱住蓝时,蓝时在兰语得救的第一时间咬破了兰语手指把血液点在平安扣上。现在只能等待奇迹降临,那人彻底被惹火了,发了疯,表现就是烟雾更大了,尽了全力要致两人于死地,突然另一股力量从身后冒出,死死抵挡黑人,压迫,慢慢吞噬,漏出本来面目,是那个小女孩,已经昏迷了。
兰语看向帮助自己的人,是那日赠与他平安扣的公子,旁边的人好像腿脚有问题,他看不真切,被搀扶着,这人居然和他长得像极了,想来就是兰家公子,另一位估计是蓝家公子,兰语道谢,两人看着兰语,在看看蓝时,化不开的愁绪。
“感谢二位舍身相救,兰语作揖,电视剧都基本这样。
“公子不必言谢,我们处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那日见到公子就直觉你会打破这里,我们可以自由,就将那平安扣给了你。
兰语转身要问蓝时拿平安扣还给人家,就见蓝时盯着两人打量着,再看到兰家公子那双腿时,便转头不再看。
“平安扣还给两位公子吧。”
“好,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说来奇怪,四个人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偏偏想互诉衷肠,太熟悉了。
蓝时脱下外衣盖在小女孩身上,就坐下来观察四周,守着小女孩醒,那两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也没人比他更不想见。
没等兰语想,他就发现,那两人没有影子,唉,见怪不怪了,他还是礼貌性的问问
“二位是已经”兰语心里难受,看着眼前的两人,怎么都不能说出口那个字。
“你一直发现了不是吗?”是兰家公子,他微笑着跟慈祥的看着兰语,兰语想估计是自己那一辈祖宗,再看看两人牵着的手,又想果然同性恋遗传。
“没错,沈易不是沈易,街坊领居都不熟悉兰家小儿子,沈易说他人尽皆知,那个时候我就怀疑了,宴席结束后请他讲书,太外人了,和别人讲自己的故事居然没有‘我’,后来蓝时叫我等几天,听几天闲话,丫鬟仆人几乎不来,每次来都是晚上,包括父母,我就见了一次,我猜其他时候都在你那里吧,兰公子。沈易把我拉了进来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我,还有你还有你身边的蓝公子,其他人都是看不见我的,他给我编了一个很完美的穿越梦,让你跟在我身后,其实大家看到的是你,深入简出的也是你,商贩不讲是因为他不让讲,你们被威胁了?”
“你果然聪明,他拿我两各自的命威胁,我必要时候跟着你,后来他打断了我的双腿,我闭门不出,心志全无,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蓝公子那日将平安扣给你赌的这一把惹恼了他,还好你机智,还好你身边的人知道怎么传我们。”
“那蓝公子呢?”兰语看了一眼蓝公子。蓝公子环着兰公子的腰,看向兰语的眼神柔和又失落。
“他去了,我活不下去的。”
兰语有点被这种爱情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