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调·境》 第1章 顶头上司VS蓝颜知己？ 如果缘分能被叙述出来，那么能平替它的就一定就是巧合。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他就这么多...”一双近乎惨白的手伸出被窝，掐断了更多魑魅魍魉。 “喂？”迷糊又不清醒的时候才会给手机一个眼神。 “你妈我收你来了，儿子开门！”赵揽月女士的声音隔着听筒砸进她儿子心里。 “妈！你...”突然袭击是每一个孩子都逃不过的噩梦，望着那通挂断的电话，兰语狠狠揉虐了一把头发以后绝望爬起来开了门。 “你说你怎么不早打电话，我好去小区门口接您，这么多东西，等我拎就好了。”接过妈妈手里的东西，拿出拖鞋关上门。 “我当然是突然袭击，看看你有没有谈朋友。”赵揽月边换鞋边打趣，还作势往卧室扫一眼讲“难道……藏人了？在那呢在那呢。” “妈。您多大人了，不正经。”对于妈妈桑，兰语一边洗漱一边吐槽。 赵揽月每次过来的时候就是兰语心情最好的时候，他可以被妈妈投喂，可以听妈妈笑着讲爸爸修水管被淋了一身的事。 一口煎蛋一口咸菜一口皮蛋瘦肉粥，爱的味道兰语知道。 “你就不能学着做一做，自己吃也好，谈朋友做给人家吃也好，总不能你们在一块还叫妈妈送粥给你吧，羞得。”赵揽月坐下陪着兰语吃了一点。 “妈妈，你不是也不会吗，要不是爸爸有事，今天就不是您带过来而是现煮现吃了。” “你就知足吧，你这不是能吃上吗？白白浪费我起个大早，就为了能让你你在第一次上班前吃上一口热乎饭。儿大不中用啊”作势就要哭起来。 “妈，你爱我，我爱你，我的妈妈甜蜜蜜。”他想起路边总能听到的一句话，改一改给妈妈最合适。 “我讲真的，学一学，交朋友用的上，你爸当年也做的一手好饭，独得我青睐。” “嗯？你两不是青梅竹马吗？早早就定下来要在一块，没结婚就有了我吗？”兰语装的天真无邪，就揶揄妈妈。 “你就真不想谈一个？我给你介绍也行，松口吧宝贝，给我一个牵红线的机会。”赵揽月早就想当自己儿子的媒婆，这会已经从桌子对面窜到儿子旁边，眨巴着眼睛等兰语松口。 “不可能，赵女士，死了这条心吧，你不会有媒婆的cocplay玩。”起身收拾餐桌洗碗。 “冷血！我要走了，我怕空气突然冻结。” “慢走不送，赵女士下次再来。”兰语把这门微笑欢送赵女士。 “小孩，有喜欢的就追一追，不主动哪来的爱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仔细想想妈妈小时候带着你看的琼瑶爱情剧。” “知道啦赵女士，电梯到了，注意安全。” 送走了妈妈，兰语终于静下来想自己今天要穿什么，他必须要整出一套潮的风湿病都要犯的衣服，显得他“潮”。 于是一身正装的兰语迈步走向新生活，他充满期待，昂首挺胸。 “兰秘书，这个文件格式改一下” “兰秘书，这份名单给我一个打印版” “兰秘书，这个按照公文格式修改然后打印给部长签字” “兰秘书，今天得麻烦你取一下大家的午餐啦”甜美的声音吩咐跑腿的事情，得，取就取。 “不就是拿个午饭嘛，有啥，撸起袖子就是干。” 以后谁也不许奶茶配着午饭吃！ 他以为的以为就是一手奶茶一手午饭，就缺电动车，骑士服。 就这样整整一天，没给他累死在岗位上都算他中午吃的多，必须休息，必须休息！在一天的高危运动中开始了睡眠。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 关掉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摁掉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 扔掉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床底下的闹钟狂吠，床上的人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天！十分钟一响，都没给我叫醒，兰语，你是猪吗，第二天就敢迟到，你真的嫌弃工作太好了，巴不得给别人是吧！” 上大学早八迟到迟到什么状态，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终于在公司楼下打上了卡，一如当年教学楼下学习通位置签到一样。 他还是不敢怠慢，按了能按的所有电梯。 电梯门打开，他就傻眼了，塔罗一点也不准，不是说近五年内不会遇到吗？这才第三年。他就遇到了年少时的悸动，他的青春疼痛文学，蓝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站着，说来时间漫长，实际只有十几秒，他应该夹着屁股唱《煎熬》。 “叮”兰语感谢极了自己，漏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飞速进了隔壁电梯。 “还好还好，不对不对，他也在这栋楼，应该不是一个公司，昨天一天都没见他，但是一栋楼也很难熬啊，要不辞职，才不要，我要转正再走，一个大男人第一天熬不过就逃传出去也不好听，算了算了，熬过三个月实习期！” “大家早上好啊！”兰语和昨天熟悉的人打招呼。 京剧变脸来的飞快，那是发生在兰语看到工位上一堆文件的时候，嘴角上来不是，下去也不是。 “开会开会，昨天的周会蓝总不在，10分钟后大会议室，那个实习生，会议记录，结束给我。”部长站起来通知着对所有人来说的噩梦。 “蓝总？那个蓝啊” 兰语想到刚刚见到的人。 “蓝色儿滴蓝，那不蓝总吗？昨个出差，刚回，粥吧，慢会儿又叨人了。” 回话的是隔壁桌面善的大哥。大哥热情，他却快被抓心挠肝死了，视死如归。 “各个部门先来汇报项目进行情况。” 说话的蓝时，工作的蓝时和读书时不一样，更成熟一点，性张力好足！ “不正经你。” “这个问题你有意见？” 性张力的蓝时现在全无性，只有张力，那双紧盯自己的眼神张力，这都能听到，不是吧不是吧。 “没有，挺好的” “怎么好” 没完没了了还。 “挺有性张力的” 听取笑声一片，我天，啥玩意你就性张力啊，你走神就算了，脑子里过瘾嘴你也要过瘾，碍于大家兰语不敢动手，否则高低给嘴来个教训。全场唯一一个没笑的讲话了。 “财务报表有性张力，这倒是新鲜说法，说来听听。” 硬着头皮，上就完了。 “如果把财务报表比作男性，它的表面整齐，数据杂乱无章，就是表面稳重，实则闷……” 后面一个字，他看着蓝时的眼睛，到底没敢说。 “问题提的挺不错，财务报表你格式统一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注意。好，今天就到这，散会。” 尴尬的脚趾扣地的兰语也是得到了解放，他想等办公室所有人走了在离开。怎么有人折返。他刚出门就遇到了折返的蓝时。 “兰语，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看来是特地的，总要面对的，都在一个公司了，还是上司，他是一个成年人，秘书人，控持情绪是最基本的能力。 微笑上前伸手 “蓝总，好久不见，如你所见就这样，你呢？” “我也还好，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挺逗的。” 也不知道蓝时想起来什么，诡异的笑让兰语心里发麻，原来自己在他那像个笑话一样啊。 “蓝总是专门来叙旧吗？如果是您可以下班叙旧的，我加个班，不是的话，蓝总有事就讲吧。” “没什么事，耳机落会议室了，回来取。” 蓝时走进会议室站着，等兰语回到工位才走出来。 剩下的时间，无事发生，他也没有加班，也没见到蓝时，相安无事就很好。 只是第三天，特助找他次数变多 “兰秘书，蓝总找你” “蓝总有什么吩咐” “给我泡杯茶，咖啡喝不惯” 蓝时忙着着手底下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兰语拿到过蓝时的喜好的，毕竟服务型人才，他熟练的泡好一杯放桌上潇洒转身离去。 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他终于忍不住了，没有对自己泡茶技术的欣赏，只有想掐死蓝时的冲动。好的上司应该和死了一样！ “蓝总，您晚上换个餐厅吃饭吧” 某人终于抬起他尊贵的头颅，下一句更招人讨厌。 “关心我？” 兰语生怕摆手摆慢了，对方误以为真关心。 “你中午吃这家店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 蓝时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溜达一圈铺满了整个桌子，兰语也未能幸免，只有一小部分在肚子上。 “喝太多水，不知道的以为你尿频，个和人出去吃饭多尴尬啊。” 兰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更气了，这人来来回回使唤自己就算了，到头来还把自己的杰作以这种方式还给自己，也就不再顾及上下级了，反正以前不是上下级的时候，他碍于追着他跑，尖酸刻薄的话没给他听过一句，早在他当时离开时就想通了，死直男，欺骗弯男感情，见到他不会给他好脸色。这下倒好撞枪口上了，挤兑已经替换掉了刚重逢的尴尬。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晚上帮我测评晚饭怎么样吧。” 爽了刚才的自己，苦了晚上的兰语。 “算你加班时长，陪同客户吃饭，成了算你一份。” 这还差不多，反正不是自己付钱，还解决了晚餐，蓝时应该不吃差的，自己也能不花钱混个好吃的。 眼看着车停在小吃街附近，他抱着侥幸心理想酒香不怕巷子深，看着蓝时停在烧烤摊前，他彻底没招了。 “这晚餐，你准备喝一晚上水，跑一晚上厕所是吗？” 兰语跟着蓝时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桌子，扯了两张纸边擦桌子边说。 “要是我会我相信你也会的，不用担心，这家不一样，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蓝时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两个套着塑料袋的碟子摆在桌上。 “明天要上班，不能喝酒，不然更有我们上大学那会的感觉。” 蓝时听着兰语讲，又拿起手机鼓捣了一会，给兰语看。 “这怎么在你这，你哪来这张照片。” 是一张自己喝醉以后给餐厅靠背椅子摆在一排躺上面睡觉的照片，那椅子左右有扶手，他整个一“W”躺的难受极了，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发生时间就是自己知道蓝时和女生谈恋爱的时候，他记得那晚没蓝时，可他又好像听到蓝时声音，他也记不清了，那晚他伤心欲绝，一下没把持住，酒量又太差，就醉倒了，醒来就在宿舍了，怎么回去的，后面来的是不是蓝时他一概不知，但这个场合问他在不在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留着它做什么？” “怀念那种氛围感” 兰语一阵大无语，人都不知道不在，还身临其境上了。 “话说当时我们叫你，你说有事，是不是和梁静去约会了？” 梁静是蓝时班里的班长，温柔恬静，按高中班主任的话讲就是标准的公务员的脸，兰语见过她两回，谈话总给人一种很安心很舒服的感觉，如果不是蓝时喜欢她的话，兰语还是很佩服梁静，听说后来去了德国留学，估计三年五载的回不来。 其实问出来也不难嘛，当时自己怎么那么难问出口呢，估计是那夜雪太大，有点糊眼睛，顺便糊了心脏。 蓝时要早知道想到他能这么直接，他就不喝可乐了，今天一天栽到他话里两回。 “你别激动，到底约的多劲爆，时隔多年提起都让你如此” 兰语嘴上依旧不饶人，心都快拧成麻花了，时隔多年，他倒是越拧越紧了。 “不是，没有” “就不是，没有就完了？” 兰语不信的，但蓝时没必要骗他，他没做过的也不会含糊，这点也是吸引到他的地方，不过这件事做未做过有啥区别，他放弃的原因，究其根本也不是这个，问这个他就是想添点堵。死直男，对于喜欢他的男生来说性取向就已经要那gay半条命了。 “没了，菜来了，趁着热乎尝尝。” 说话间香喷喷的烧烤已经摆到了桌子上，蓝时撕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兰语。 旁边老板好像在等新人首评一样，等兰语的吃后评价。 “这个好吃的，辣椒好香，不辣，火候也好。” 兰语是个非常给面子的人，微笑面对老板，给了很高的评价，说罢，还吃了剩下的，表示很好吃。 “爱就好，我们这个辣椒只香不辣，用热油泼出来的，香味更好激发出来，来这里做了一些改良，尽量让你们都吃的惯，你们吃，不够再点。” 两人听着老板讲完，兰语这才发现，旁边这人不知道啥时候换了一套舒服的休闲服出来，而他自己依旧西装革履，怪不得老板只问他呢。 “你故意的？死装哥，吃个饭还换衣服，你当约会啊。” 艹，又没过脑子，遇到他你就脑袋打结是不是兰语，你想听啥，梦里自己梦给自己听他不好吗？你真的我哭死。 “你这么想的话，我乐意之至。” 蓝时悠然自得吃着，兰语倒是不淡定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刚问了什么？” “是不是约会，我当他是，我和我的蓝颜知己约会，有何不可？” 沉默是今晚的烧烤摊，热热闹闹的环境捂不化三年前雪地里的那片赤忱之心。 第2章 青春校园Vs老年大学？ 不要以为喜欢就是一时兴起，拿的起放的下，有时候偏偏就是只拿的起，却放不下。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三徒弟，西天取经上……” 震天闹钟声一响，满宿舍都是“哎呦我去”，“真服了”，“死早八”，“啊啊啊啊啊”等，只有一个人是怎么都闹不醒。 沈易他们收拾完，他还没醒，沈易摇一摇他，又给另外两个使眼色，三人沆瀣一气，对着兰语疯狂鼓掌，无形的锣鼓震天响，他醒了，被吓醒的，一骨碌爬起来速度和苏炳添跑步区别不大，一个拿奖杯，一个拿命玩。 “你们要死啊，吓老子一跳。” 回过神来的兰语看着眼前傻笑的三个人，好嘛，本来早八不清醒的四个人，这下都醒了，功德加一加一。 “兰语，你脚底下踩虫子呢，墨迹。” “我这还墨迹，我直接一个闪现。” 边说边大跨步跳过半个人高的草丛，帅的一批，也傻的一批。 没站稳，三人先是呆住后狂笑，还是憋着的那种，怕丢人，怕早八人怨气发泄到他们三个神经病那。 从他们的视角看，兰语确实是帅气的跳了过去，不好的是，踩到了谁落下的一只笔，滑了一下，顺手拽倒了一个人，姿势有点暧昧，兰语上半身躺在拽倒那人身上，颇为滑稽。 兰语支起身来，赶忙扶起那人，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 “我踩到东西了，抱歉，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人拍拍身上的土，抬头看向兰语，错愕一闪而过。 “我没事” “我是秘书专业的兰语，你要是有事一定要来找我。” 那人又看了他一眼，兰语这一次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很吸引人，很能抓人眼球，优越的东方骨相，温和的气质，妥妥温柔深情男二。 “嗯” 那人低头捡起那支笔，转头泄愤般丢进垃圾桶，点头示意离开，一举一动，礼貌又有风度。 “他是在冲你吗？”“感觉是”“不会吧” 笑够了的三人围着兰语，看着蓝时离开的背影发问。 “你追上去问问？” “你怎么人家了，那笔都没气了，还被分尸了” “你问我，我问谁？你想坐最后一排？” 谁会想坐第一排，可不幸的是，第一排大大方方空着，剩下的人满为患，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专业这个月有个活动，一个是知识竞赛，一个是礼仪展示，四人一个小组，每个活动各一组，你们内部推优，还是随机点名？” 专业老师在讲台讲着大话，有两人台下讲着小话。 “肯定内部推，估计没人去，还会随机。” 沈易嘴欠一下 “那肯定，估计抽不到，哥们安心” 兰语回一句 “你两说说怎么搞。” 可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光屁股展示绝活。 “抽吧老师，您手气不会太差，相信您” 兰语先站起来做了决定。 “好，那我们随机点” 大屏幕左右翻滚，激动人心的时刻，下一个是你，是你，还是你呢，每个人都在祈祷。 突然一阵爆笑，兰语抬头，真是满山的猴子属他脸最红，他都快熟了。 “哥们你这头像真不怕被抽到吗？哈哈哈哈哈” 大屏幕上的对眼哈士奇手指正对着兰语，硕大的标语“死gay，放人家回去”场面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第一位幸运儿已经诞生，看来手气是不错，这种常年隐藏款都能被我抽出来，恭喜哈士奇。” 老师等大家都笑完才恭喜兰语，也是比较尊重他了，加下来随机又陆陆续续抽到几个，他也不在乎了，脸都丢完了，队友是谁有什么意义呢。 “兰语兰语，网上说习通点人最容易点到换过名字和头像的，你已经实践过了，看来统一头像还是有原因的。” 沈易趁着课间刷两个视频就看到了这个，迫不及待分享给兰语看，对方看一眼就趴下睡觉了。 终于一节课结束，兰语被拉去培训秘书礼仪。 等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还好组长点了外卖，这会可以直接休息了。练的倒是不难，课本都涉及到，上一年大赛展示他也看到过，他本来长得高，腰板直，体态好，也没多累，还好还好，只是他要到下下周才能轻松。 兰语一天的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现在又多了个舞蹈室，日复一日，睡觉，吃饭，听课，练习。 终于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他们组是统一黑色西装，白衬衫，条纹领带，女孩子西装丝巾，一个个养眼极了，比赛场地都在复盘动作，整理妆容，兰语也不例外。 他虽然在这个专业躺平一年，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露脸的大型活动，他内心期待的，同时作为班级荣耀的一部分，他绝对不能拖后腿，也在默默熟悉动作。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开始了开始了，全场安静下来等着主持人开场。 “秘协万物之条理，书润事物之周全。” “秘识人心之所想，通九域而畅沟通。” “今天是万众期待的也是一年一度的职业技能大赛，今天来的领导有...” 此时的后台，沈易叽叽喳喳的拉着兰语讲话，美其名曰舒缓兰语紧张的心情，过了一会，舍友赵宇和孙弈星两人也来了，把手里的水递给兰语就斜靠在墙上。 “唉，这主持人有点眼熟啊” 孙弈星看了看前台的主持人。 “这不就是那天早上兰语撞到的那位吗？”胳膊肘鼓捣兰语一下又说“算不算‘冤家路窄’那天你都给人跩地上了。” 赵宇踹了孙弈星一脚，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你路上撞个人记几周当冤家啊！哪有那么小气的人，人家说不定都忘了兰语是谁，就记得那天自己倒霉被人撞了呢，别想那么严重一天天的，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就说让你少看甄嬛，还不听。” “赵宇，你丫的怎么说话呢，我这不为兰语担心吗？” “管好你自己，担心他干嘛，有手有脚的。” 终于听不下去的兰语出口打断两人愈演愈烈的掐架。 “我在这紧张难耐，你两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再说了，他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能保证我今天拿到名次吗？” 其实兰语一直记得他，从撞到他扶起来看见他的正脸开始，兰语是同性恋，这事对于整个兰家来说不是秘密，他很早就发现了，高中同学谈恋爱和女孩约会，他更喜欢冰冷男神那款，为此，家里开了小会议，决定不干涉他的感情，以幸福快乐为准则，努力向伟大的爱情靠拢。 兰语又看了一眼三人，他没有告诉过他们三个人，他觉得没必要，反正三个也不在他的择偶标准里，倒是那天遇到的那个人，有点撞到心上了。 “请第五组同学上台表演，第六组同学做好准备。” 兰语听到了，是他的声音，听了这么久，他已经能很好的分清楚三个男性主持人中，他的声音了。他突然觉得有点紧张，比前面还紧张，深呼吸，不要怯场。 “请第六组同学上台，第七组做好准备。” 到兰语了，他上台前最后一次整理着装，身后是三个舍友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音乐响起，跟着节奏，走路，下蹲，起身，打领带，职场情景剧，谢幕。几周的准备在今天得到了展示，完成了任务，还好一切顺利。 到了后台，他们三个早就去台下看其他表演了，和组内的打完了招呼，他看到了全神贯注看着台上表演的那人，刚看到了他的名字，他叫蓝时，真挺巧合的，同音不同字。 “主持人，我是那天碰到你的同学，找你好久找不到，没想到你在这里，那天真是对不起，你别介意。” 蓝时根本没有想过他会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他看着来人，干练的西装，紧致的线条，有条不紊，与那天的松弛感大相径庭。 “没事，不用介意，我没受什么伤。” 蓝时又转头去盯台本。 “交换个姓名吧，我叫兰语。” 兰语伸出手，大方交朋友。 蓝时看着那只手，轻轻握住，快速松开。 “蓝时。” “你那个专业的？那天第一次见你。” “人工智能” “好废脑袋的专业，你可真厉害。” “还好” “你怎么会来文院主持？” “社团” “看来我也要多参加社团，才有机会多多遇见像你这样帅气又优秀的人啊” 蓝时这下不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蹦了，这下直接沉默，兰语私下打听过他，国奖，省奖他都有，还是全国优秀大学生，要说这样的人不优秀，他是不信的。是自己搭讪出了问题吗？ “方便给个微信吗蓝时同学？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你，毕竟你奖多。” “我没带手机” 这下真该兰语沉默了，不是，这年头有人会忘记带手机吗？还是这个人就是拒绝他的说辞。 “那电话号码呢，总有一个方式能联系上你吧。” 兰语刚要拿纸给蓝时写，就到了换主持的环节，好吧，等下次吧。 兰语那一小组成绩不错，二等奖，一等奖是大一届的学长学姐，毕竟有经验，专业能力更足，二等奖已经很好了。 最后院长提议获奖的队伍分一二三等奖分别与工作人员合照感谢志愿服务。兰语站在了蓝时前面，半蹲。 “比个心吧我们，微笑比心，1.2.3咔嚓”摄影师看着照片讲“很完美啊，俊男靓女，养眼。” 散场了，兰语也没有看到蓝时，估计是回本院了吧，他也没闲着，老师听说以后还特地给他们开了个小会议，没人一杯小料加满的奶茶，不过兰语不爱喝，给了同队一个女孩。 兰语第一次在大学生活中有了归属感，拿了奖，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有些人好像也可以追一追。 夜晚的梧桐小道更加幽深，寂静，总是会有小情侣牵着手散步，聊聊一天的喜怒哀乐，兰语没想到能看到蓝时居然坐在长椅上，他快步走上前去。 “又见面了，缘分呐，我刚看你用手机了，这下可以给个联系方式了吗？” 蓝时看着来人，黑暗中松懈一下他也不会注意的吧，毕竟他夜盲，要不是那盏路灯他都不一定看见我，于是黑夜中蓝时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哑着声音艰难移开。 “我没交话费，连不了校园网。” 兰语再次被震惊，怎么会有人在上老年大学班啊。 “我帮你充，给我号码。” “不太好意思，不用了” 蓝时就又盯着兰语，眼神都舍不得转一下，其实他讲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兰语拿过他的手机，没上锁，打开数据看到了号码，又拿出自己手机手底下快速按动，不到两分钟，蓝时手机响了。 “这是我的电话，你留好了，我给你充的不多，只能让你开机，你自己记得充。” 兰语把手机揣兜里，又把蓝时手机揣他兜里，这才问话。 “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散心” “你出来散心，是不开心吗？” 蓝时很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兰语也很奇怪，他对蓝时有种感觉，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不自觉的信任，其实很可怕，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信任，但他觉得这是真爱来临的感觉，他要坚持追到手，才不枉费他自从知道性取向后的第一次心动，或者说一见钟情。 “没有不开心” “那你散心？” “人不是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能散心，感觉到压抑，情绪无法自控的时候也需要这项活动。” 蓝时罕见的多说话，兰语稀奇，又觉得心里酸酸的。 “看来你有很大心事，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了，我爸经常讲给我听。” 兰语确实不会安慰人，只能用父亲六字真言，希望对蓝时有用。 “你生活的怎么样，可以给我讲讲吗？” 蓝时又直视兰语，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很想很想，兰语当他想话家常，索性跑腿坐长椅上讲。 “我觉得我很幸福，父母不会逼着我干我不想干的事，从小到大欢声笑语最多，几乎没见过父母吵架，我们会有小家庭会议专门针对我的成长生活，他们带着我旅游，逛街，购物，玩耍，虽然家里钱不多，但爱很多，最重要的是……” 兰语不讲了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他们对我的性取向保持积极乐观心态，不过兰语没有讲。 “没什么，讲完了我也该讲讲你了” “我和你一样，过得很好” “就一句啊，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愁” “学业问题吧” 兰语闭嘴了，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在学业那样的情况下还会担心学业问题，最该担心的是他好吗！ “我帮不上你忙” “你已经帮了很大，你陪我聊天也算” 兰语刚要咧开嘴笑，就打了一个喷嚏。 “回去吧，深秋凉，会感冒。” “走吧，一块回。” “我们不在一个区，你先回去吧，我等人。” “记得发微信，别忘了，等你电话。” 兰语转头跑走，太快了，以至于没有看到蓝时眼底浓浓的思念。 第3章 及时行乐VS失魂落魄 “都走远了，他过得挺幸福的，不就是你我想要看到的吗？”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或者说蛰伏已久，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也盯着开朗活泼的兰语看了好久。 “是啊，过得挺好的，朋友家人都在身边，刚刚拿了校级等奖。” 蓝时能看到兰语的高兴，他为他高兴。 黑衣人看到蓝时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出言提醒。 “你注意分寸，我知道你难受痛苦，坚持一下，这个时候把他拖进来不是好事，早点下决心。” 蓝时叹气，看向头顶的满月。 “我明白，我知道，我会的。” 兰语躺在床上，今天见了蓝时，他能明确感觉到他喜欢蓝时，可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我有事要给你讲。” 听筒里传来母亲睡意惺忪的声音，还有父亲询问是不是小语的话。 “是”母亲回了父亲的话，“怎么了，小语。” “妈，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我心里不踏实。” 赵揽月一下子醒了，拍打兰岸，两人一块坐起来。 “他人怎么样啊！” “很优秀，很帅气，很温柔，声音也好听，家庭也好。” 兰岸接过赵揽月手里的电话，理了理思绪，很认真的讲。 “你还没表白，你就不确定人家的心意，所以你不踏实，估计就是一见钟情，然后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吧。” 赵揽月接过电话 “你爸说的有道理，宝宝，喜欢就要去追要去尝试，要去确定自己的心意，对于你的不踏实妈妈虽然不知道根本原因是什么，但是妈妈鼓励你面对自己的内心，去试试吧。” “儿子，爸给你讲啊，我对你妈就是一见钟情，我当时就感觉她对我也有意思，就这么一来二去在一块了，你去试试，不开心就抽身。” 兰岸顺着赵揽月的话讲自己的过往，兰语听了一阵无奈啊，怎么狗粮又是自己吃，不行得迅速拿下蓝时，让他也吃狗粮。 想到这里，他有一种坚定，一定要拿下蓝时，他给自己打气。 挂了父母电话以后，他给蓝时发微信问他课表，等了好久，他都洗完澡躺床上了，迷迷糊糊收到了一个消息，点开，他气死了！ “那个神经病的群里发红包。” 兰语冲着舍友喊，白瞎他的期待值。 “我我我，我看鬼片呢，《山村老尸》，我现在很害怕啊，我就发个红包看看你们睡没？”突然大声了起来“赵宇，你给你那个死外套扔了，挂那跟个人一样，还是个蓝色的，你知道那个鬼有多可怕吗？” “孙弈星，你有病，不睡出去。” 赵宇才不愿意下床去收拾衣服，耐不住孙弈星太吵，他下去拿了衣服扔在孙弈星床上就上床去了。 兰语很苦恼，大晚上的无处发泄就叫醒了睡眠中的沈易，打了一把游戏才睡下。 一共四个人，两个打游戏没睡好，一个被吓得没睡着，另一个，嗯，应该睡得不错。 兰语在表白墙要了一份蓝时班里的课表，选课他不知道，公共课他还不知道吗。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马原两人是同一节课。他把课表发给蓝时，蓝时昨晚一直没回复他，他要追人就要他主动。 “下午马原你给我占个座呗，我要去换身份证，马上过期了，我回不了家（大哭大哭）会迟到没座位。” 这下回的很快 “朋友呢？” 兰语觉得有戏，看了眼三个人，专心回信息。 “他们不去上，我已经缺两节课了，在缺课就要挂了，文院男生少，女孩子我不好麻烦，你帮帮我嘛（可怜可怜）” “嗯” 兰语心情都好了起来，一节课下的快，吃了午饭就磨蹭到马原课了。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因为有事才让蓝时占座位，他又跑去超市买了两串鱼丸磨磨叽叽吃了一串，快上课才进教室。 这节课没来人挺多的，教室比较空，一眼就能看到坐在窗户旁边翻书的蓝时，怎么说呢，很认真，窗外的叶子被风吹的作响，大开着的窗户迎来很多不速之客，有落到蓝时手边的，那人站了起来关了窗户，转过头就看到兰语站在后门口，他招招手，兰语没法形容那一刻，教室的光总是打的恰到好处，站在光里的蓝时是那么耀眼。 兰语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被午后阳光拉进了一个叫蓝时的人。 “这个位置真好，你来挺早的吧” “还好，下午有阳光，可能会有点晒。” “没事，有座位就很好。” 上课铃声响起来，兰语把手里的鱼丸递给蓝时，让他赶紧吃了，一会凉了。 蓝时接过，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吃完了。 “蓝时，你和我想的真不一样。” 兰语看着蓝时吃完了自己带的鱼丸，心里有种满足感。 “怎么讲？” 兰语转过头不看他，但继续讲。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学霸是不会在课堂上吃东西的，一定会认真听讲然后做好笔记。” “刻板印象。” 兰语转过头看他“所以我比以前更了解你一点点。” 蓝时别开眼，点了点兰语的书 “认真听讲。” “没带笔。” 真不是兰语故意的，他上这节课从来没带过笔，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手机一副耳机就来了。 蓝时从口袋拿出一支笔给兰语，就没在讲话了。 “来，同学们，我们都往中间坐坐，这个教室应该能坐124人，这门课有116个学生，按理来讲差不多坐满是合适的，所以为了今天来的同学的公平，我们点名，点到起立答到。” 本来安静的教室，在老师这句话结束以后变得嘈嘈杂杂，有通风报信的，有庆幸自己今天到的，兰语赶紧给宿舍群发消息，结果一点回应没有，估计都睡着了。 “前后门同学关个门，我怕有后来的同学，我们公平一点。” 兰语内心：得，这下彻底没救了。就往群里发了消息：哥几个，卷一下卷面分吧，平时分没了。 赵宇：？ 沈易：？？ 孙弈星：？？？ 看着一连串问号，兰语彻底无语了，不是说找代课了吗，结果一个都没找啊。没救了，卷死得了。 终于结束了痛苦的一节课，兰语本来想邀请蓝时去食堂吃完饭，蓝时有社团活动，只能就此作罢，蓝时走了以后，兰语看到刚开始他们坐的地方阳光大范围铺开，棕色的桌子被染的金黄，有一片叶子，兰语夹在书里带走了那片叶子，他认为他带走了阳光下的蓝时，用心。 宿舍里还在睡觉，他也上床眯了一会。 他是被震动声音吵醒的，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八点了，果然还是不能熬夜。 他明天要去陪蓝时上课，他已经决定了，所以这会决定去运动运动，消耗精力，防止晚上睡不着。 他跑步跑了半个小时，简单拉伸以后就往梧桐道的椅子走过去打算歇歇，让他意外的是蓝时也在，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声音小小的，他打算走过去打个招呼，毕竟听人家讲话不礼貌，他又不想错过这个见面机会。 “蓝时，你也在这里啊” 奇怪，没人，他倒是自言自语上了，他不会有什么精神问题吧，抑郁症之类的。 “散散心，你呢？” 兰语展示了一下装扮。 “我跑步，拉伸完休息会，看到你在这，就打个招呼。” “坐吧” 兰语顺势坐下。 “你今天又是为什么散心。” “今天很不好说，很复杂，很难懂。”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讲给我听，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相信我。” 蓝时和昨晚一样，眼神很深，深的空洞，好像容纳了太多太多东西，可19岁的蓝时应该是幸福快乐的，怎么会，兰语不懂。 黑暗中有轻微的风声，蓝时扭头看了一眼，没当回事，面前是学校的人工湖，很适合对着说心事，蓝时也这么想，于是他开了口。 “我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很多年以前我看到他站在光里，少年感扑面而来，我看呆了，后来我三番五次找他茬，每次将人惹恼，然后拎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去哄，一哄一个准，一来二去我们开始形影不离，成了无话不谈的……人，后来他被迫生了重病，在我面前走了，我悔恨交加，恨害了他的人，悔没好好多陪陪他。” 兰语听到第一句就不愿意听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比得过，可听到那人已经没了，年少时期就没了，为那人惋惜的同时，他更心疼蓝时，小小的蓝时那么早就经历了离别，他该有多痛苦，怎么缓解痛苦啊，眼睛酸酸的，怎么心脏钝痛，他好像也经历了一遍一样痛苦。 “他们总说死去的人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想的话多抬头看看。其实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这是很多人都认同的一个观点，只要你记得，很多人记得他，他就还在，不算离开。” 蓝时这次沉默着，就是看着兰语，很认真的看着，过了许久，久到兰语觉得有点不自在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对啊，不算离开。天气凉，你刚跑完步，还穿这么少，会感冒的，回去吧。” 兰语作势抱紧自己，确实冷。 “你也早点回，明天见。” 黑暗中黑衣人走出来，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你何必呢，他不会记起来的，你总是让自己反复陷入痛苦。” “等找到罗盘就好了，他就可以恢复记忆了，现在我承受着罗盘反噬，随时都可能爆发，会伤到他。 黑衣人站起身。 “我也有罪，对他对你都有罪。” 兰语回到宿舍，他脑子里还是蓝时说那话的惆怅模样，他确实心疼，他心疼自己要去追一个有这么深刻感情的人，可那人到底在蓝时心中是什么定位他也不知道，怎么能下定论呢，蓝时经历了重要人的离世，自己陪着他要走出来，走出来就好了。 从那晚以后，兰语开始陪着蓝时上下课，蓝时刚开始很不喜欢，觉得兰语会落下自己的课程，直到兰语给蓝时在期末交了一份满分答卷，他才由着他去了，后来就从一块的上下课，变成了一块吃饭，然后一块去梧桐道坐会谈心，一块回寝室，虽然不在一个区。 “兰语，你什么情况啊，你和蓝时怎么关系那么好了，你真的要抛弃我了。” 这天晚上刚回来，沈易就抱着兰语手臂抽泣。 “就他监督我学习，帮我辅导英语啊” “就这样？” “就这样！” “兰语，你已经开始脱离宿舍了，你很可怕了已经！” 沈易愤愤不平！另外两个也是附和。兰语确实最近干啥都和蓝时在一块，确实有点忽视宿舍里的各位兄弟。 “各位英雄好汉，出个招吧，我愿意接招。” “就等你这句话，下个月我们出去吃饭吧，还是那家大排档。” “当然可以。” 蓝时最近很忙，总请假，也不知道在干嘛，兰语就不太好意思打扰，毕竟追归追，打扰到人家正事会招人厌烦，他心里有数。 最近很是太平，很是无聊，蓝时忙，他自从期末有几科考的还不错的情况下，他就有了学习**了，虽然无聊，倒是一直坚持着，也没太闲。 “老板，开两箱啤酒，然后就来个套餐，四人份的，加一份炒河粉，一份炒方便面，两个烤饼。” “好嘞，您稍等。” 四人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就开始聊最近的八卦。 “你们看学校论坛了吗，有人捞蓝时，想认识一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兰语本来百无聊赖的看着论坛，每天不是谁外卖被偷了，就是出各种闲置，听到蓝时。他一下子精神了。 “怎么了，孙弈星，有屁快放，一阵一阵的。” “别着急嘛，说书都得慢慢来的才有情景有感觉。话说那女生发完贴还引起不小轰动，蓝时人气挺高的，虽然平时不怎么出头，奈何长得好啊，很多人纷纷评论区求详细资料，很快就被吵到热榜第一了，不一会有一个图片配合文案就取代了榜一，你们猜猜是什么？” 兰语白了他一眼，打算拿手机自己看，孙弈星那成啊，按住兰语拿手机的手，拿过了兰语手机，就继续讲。 “内容大概就是‘热搜第一那个帖子不用捞了，人家名草有主，很养眼的一对，今天路过梧桐道看到的。附图’” 这下兰语彻底不淡定了，夺回手机就开始看帖子，被打断的孙弈星也没了兴致。沈易安慰他多吃点，赵宇觉得兰语不对劲，但他不好说，就让两人消停点。 兰语看到图片那一刻真正意义上的手发抖，晚霞很美，图片中的两人对视着，距离不近不远，好像恋爱中的情侣一般，他有点挫败感，很难受。后果就是压根没吃两口饭，全逮着酒嚯嚯，不一会就趴下了。 和兰语对冲的孙弈星这会也不行了，两人沈易家里有事现在要走，只剩赵宇一个人，他没法弄两个烂醉如泥的人回宿舍。 只能先去结账，结完账出来看到醉话连篇的两人。他简直感觉天塌了，平时孙弈星不靠谱就算了，怎么今晚的兰语也这样。唉，陪着坐到他两酒醒吧，赵宇也是没办法了。 第4章 雪夜告别VS远走他乡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三徒弟……”赵宇翻来翻去找到了兰语手机接通。 “你在哪，今晚不在梧桐道。”听筒里的声音赵宇认识，是蓝时。赵宇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要来了，不然三个今天都得冻死在这烧烤摊，倒不失为一桩奇谈。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直接过来吧，他喝醉了，我弄不回去两个人。” “我一会到。”紧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听起来挺急的。 赵宇坐下来闭目养神的时候就开始想了，其实有踪迹可寻不是吗？从来不和其他人一块泡澡，从来不去公共浴室，只在宿舍淋浴间洗澡，从来不讨论女生。很明显怎么自己才想通。 过了没一会蓝时就来了，来的很快了，他接过兰语道了谢，赵宇他嫌太累，直接扶着孙弈星去附近酒店了，蓝时觉得不太好，就要了宿舍钥匙背着兰语往宿舍走。 赵宇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准确来说是一个人的背，另一个人的腿，其实挺为兰语高兴的，蓝时是紧张兰语的，他挺放心的。 酒醉的兰语不安分，极其不安分，典型特征就是乱动乱摸，蓝时怕他摔着就放他下来，不放不要紧，一放他就不走了，坐在路边拿着手机发呆，蓝时怕他着凉想扶他起来，被他拉着和自己一块坐下。蓝时就看着兰语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来吃饭，在大排档，我给你发定位，什么？你有事来不了？好吧，我知道了。”又给电话挂了。 好一个自问自答，问过自己意见了吗就回答，蓝时都气笑了，这八百个嘴都说不清，还好他鬼斧神差想录一段醉鬼的视频。录下了这精彩的一瞬间。 兰语看着很失魂落魄，很伤心，蓝时忍不住把他圈在怀里，让他暖一点，也想安慰他一下。 兰语想起一件事，那是他英语四六级的考试，他的英语一向是他最大的弱点，他听不懂听力，一度让他觉得自己考上大学是有人放水，虽然不可能。蓝时为了帮他练语感就每天都给他听一些经典的英文电影中的经典场面。有一次，英文电影是《泰坦尼克号》，到里面最经典的一句台词“Jack，you jump, I jump.”时，兰语突发奇想想来个情景演绎，他扮演Jack，让蓝时扮演Rose。就是脑海里想想他都觉得有趣，不过被蓝时否决了，理由是：看着很傻，被人撞见会被怀疑智商，会被举报奖学金。兰语听到他这一句都笑疯了，蓝时也笑了。 “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在表白墙发帖讲什么，不如我们猜猜大家评论吧，我猜会有人说‘两个傻子’。” “他们可能会说‘当神经病拿了奖学金用性转版《泰坦尼克号》庆祝时，我就知道这学校没救了。’” “你太会说了，在下佩服佩服。” “你有一种特殊能力。” “？” “和你在一块的人好像很难不开心。” “你啊，你每天晚上都愁的要死，你知道你那个眼睛有多愁吗，一江春水都载不动。” “你就只能看出愁？” “你想我看出什么？” 蓝时思考，他想让兰语看出什么呢？该不该让他看出来呢，看出来算不算他失了分寸呢，如果他“19”，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可他偏偏不能大大方方。 “你们两个走不走，要锁教学楼门了。” 有人在清教学楼的学生，以前有过男女生滞留发生不正当关系被校方抓到的事，自那以后都会下了晚课一个多小时左右锁楼门。 “好的叔叔，马上。” 兰语拉过蓝时抓起书包快速跑出了教室。 “你跑那么快干嘛。” “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双眼睛里除了愁还有什么。” 蓝时有点无奈，又不想打断他。 “那你现在要去哪看？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不要，你只有在梧桐道那个湖边的眼神才是最吸引人的。” 蓝时彻底闭嘴了，就算不去那个地方，只要他看的人是兰语，只要在晚上，他随时随地都能看到。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因为白天这人“瞎”，晚上这人夜盲，才会把自己的深情当愁绪。 兰语当然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兰语缓了一会，抬起头看见了蓝时，扒拉着就要看他的眼睛，蓝时制止住了他乱动的双手。 “你不是不来吗，你去约会了，你骗我。”眼泪汪汪的，酒真的是泪水的兴奋剂对于伤心的人来说。 “我这不是在嘛”蓝时很温柔的抚摸着兰语的脸颊，软软的很好捏，但他不能，小祖宗会生气，以前捏一下气好久。 “我摸摸，咦？真人诶” 兰语摸着蓝时的五官，又捏一捏鼻子，按一按脸蛋，得出确切的评论。 蓝时刚要去把兰语的手放自己手心里暖暖，兰语就捧着蓝时的脸亲了一口，一瞬间的事，不唯美，好像摸脸一样，蓝时愣住了，看着兰语傻兮兮的笑，他抬起兰语的下巴，还了一个轻吻，还觉得不够，好一会才松开。 “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兰语真的像被刚才安慰到了，变得乖了很多，乖乖趴着，不一会就睡着了，蓝时多希望路长一点，时间慢一点，他趴的久一点。 已经过了门禁时间，蓝时不得已敲开阿姨的窗户，让她打开了门，本来想骂的阿姨看到蓝时背上熟睡的兰语到底是没忍心，叮嘱了两句就回去睡觉了。 到了宿舍，他倒水给兰语，乖乖喝了，擦脸擦手乖乖伸着，他没忍住，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倒水回来，就看到兰语已经开始爬床，他踩着椅子，防护上了床以后，他爬上去给脱了外衣，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以后趴在兰语桌子上睡着了，中途醒来给兰语盖了好几次踢掉的被子。 第二天一早，蓝时刚开宿舍门的时候就离开了，因为周末的缘故，兰语睡到了中午，他是被饿醒的，刚好他起来洗漱完回来的赵宇和孙弈星给他带了饭。 “你和蓝时关系挺好的嘛，你们两喝醉了，我弄不回来，他给你打电话，我接了发了个定位，没一会就来了给你送到了宿舍，蛮靠谱。” 赵宇看他吃完顺嘴打探自己的猜测。 当事人显然不知情，断片了，但既然是蓝时送他回来的，他又高兴了，拿起手机看最后一通电话，他记得叫蓝时来吃饭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凌晨一点。凌晨一点，呵，约完会了才会有时间送自己，显然兰语已经迷糊的搞反了两通电话的内容。 “当然，也混了这么久该混熟了吧。” “你去哪？” “跑步，散心，喝了酒闷的慌。” 兰语出了门，明明是蓝时送他回来的，至今却没有任何消息，反复拿起放下的手机让他更加烦躁，他好像有点失败了。 他又打了蓝时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跑完步散步到两人平时聊天的地方，今天那里没有熟人，兰语还是走过去，他心情是有点不好的，甚至有点复杂，难道蓝时喜欢女孩子？不是吧，可是他能感觉出来蓝时在意他的，等一会遇到他要和他讲清楚了，感情的问题，大大方方的，他不喜欢猜来猜去，喜欢就谈恋爱，不喜欢就……他有点接受不了蓝时不喜欢他，他发了信息告诉蓝时自己在老地方等他。 兰语看着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落的梧桐叶，脑子里一幕幕都是蓝时第一次帮他占座位的笑，还有他每次聊天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经门禁了，还是没有等来蓝时，等不到就先回宿舍，人总会见到。 “又是你啊，昨天你就迟到，你朋友背你进去的，今天怎么又迟到？”呃，不出意外，阿姨拦下了他，短暂的小插曲里还带着蓝时，有意外有温暖吧。 阿姨看他老实巴交，保证不再犯的真诚就放他进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一周，没有蓝时的一条消息，一个电话，他正常上课的状态下隐藏着即将爆发的情绪，是出事了吗，他不敢拿意外开脱，下了课果断去找了蓝时的导员。 “蓝时啊，他请了一周的事假，你是他什么人。” “就问问，很久没见到了。” 从办公室出来他就发了帖子，问这个班的人都有谁，他有重要事要问，本着吃瓜的心态，回复他的帖子的人很多，他都用小号把他们加了个遍，问了所有加过的人有没有蓝时的消息，整整一上午，应该庆幸上午没课，给了他足够的空闲去找蓝时，结果很不尽人意，班里人只知道他请了假，不知道啥原因，大学就是这样，彼此熟悉才会留意请假原因问问当事人，陌生人也就互相不关注，自然知道的少。 “兰语，蓝时这算是恋爱了吧，这都被拍到两回了。” 沈易拿起表白墙的图片就给兰语看，兰语放大了照片，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了沈易，拿起自己手机，退出了小号的登录，切换到了大号，他收到一条消息。 “晚上有空吗？我们谈谈。” 发件人是蓝时，这是终于要给自己判处死刑了吗？那张他和梁静站在一起的照片终究还是扎进了兰语心里，果然都是自己的错觉吗，自己感觉出了问题吗？ 他走到阳台打电话给妈妈，尽量不外露情绪。 “妈妈，我好像有点失败了。” “小语，你表白人家没同意吗？” “妈，我都没开始，而且人家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兰语把照片的事都告诉了妈妈，他确实处理不了这件事，他生活的太顺利，以至于这一点情感小挫折就会给他使了绊子。 “你确认过了吗？妈妈告诉你啊，现在的大学，大家看到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人同框就会有一种拉郎配的想法，然后努力找寻他们在一起的证据，说不定人家就是普通朋友，你都没问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你自己甘心不甘心。” “妈妈，万一两人真的在一块了呢？” “小语，妈妈还是想要告诉你，你自己都没有争取过，怎么就确定那一份天降不是属于你的呢，你不问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他在不开口，能在一起才怪，不要让误会耽误你自己的想法，会有遗憾的宝宝。” “我知道了妈妈。” 或许他真的应该问清楚再做打算。 兰语提前来到了梧桐道，不一会就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早一点，饶是每年都见雪，总是会被初雪吸引，他没舍得戴上帽子，蓝时没让他等太久，雪不算大，两人依旧是那把椅子坐了下来。 蓝时递给兰语一双手套，兰语戴上了，他又一次心软，他确实手冷，即使很平常，雪中送炭的细心依旧动人心弦。 “你还好吧，发生了什么？” “家里出了点事，过去了，小事” “你……谢谢你那晚送我回宿舍，没让我冻死在外面。” 兰语尽力让自己很松弛，很难做到。 “哈哈，不会的，没有我，你也不会冻死。” “但那晚是你不是吗？没有第二种可能不是吗？” 蓝时沉默了，兰语看着他，他很不喜欢有人不接他的话，在他看来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就像冷暴力一样，但今晚他没有感觉，他就感觉到了冷。 “你有想过理想型吗？” 蓝时抬起头很无厘头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打破了僵局，兰语的话也多了起来。 “当然有，每个人都会想吧。” “是啊，你的呢，说来听听。” 两人对视，一对视就移不开眼睛了，兰语就这么说了，反正理想型就摆在这里，看着理想型说理想型更好讲。 “高的，有肌肉的，温柔体贴的，有反差的，学习好的，多才多艺的，家庭幸福的男生吧。” 兰语想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蓝时那么聪明不会不懂。可他就是一句“哦，这样啊，你不问问我吗？”兰语问他，他不在看兰语，转头看向湖面，风真的是蛮大的，吹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雪花刚落尽水中就没了。 “我喜欢温柔的，好看的，幽默的，固执的，爱运动的，会倾听的，生活美满的……女孩”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喜欢的一直是女孩啊，原来是个直男啊，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恋爱还没开局就没对上号，心很疼，很玻璃心，他感觉，蓝时多说一句他就真的挺不下去了。 “祝你得偿所愿，保持幸福。”至少现在不要爱上我。 两颗心脏都被对方抓住揉捏，喘不过气，又舍不得又不甘心。 这一晚，雪越来越大，不近看不知道椅子上有两个人，静止般一动不动，任凭雪落肩头，有熟人在场就会知道，那就是两个不真诚的胆小鬼，胆小鬼们很久以后才相互拥抱道歉，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第6章 只他可见VS那是蓝时 虽然很疼他也没忘记去安慰踩上自己被绊倒的人。那人倒是先转头慰问自己，一抬头两人人都震惊了。 “沈易！你怎么在这？” “兰语！你怎么在这？” 两道震惊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吞噬，众人视觉中心是炸开的几道烟花，不过是在白天，烟花看不真切。等这个小插曲过去，兰语身边也站了个“不速之客”。 沈易拍了拍兰语，继续没讲完的话。 “今晚就是蓝家寿宴，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样，好看吗，虽然现在看不出来，等晚上就像是无数星辰陨落般绚丽多彩，我要给蓝老爷一个大大的震撼。”他又转头问兰语“唉，你准备了什么，你和他关系那么好，先给我过过眼呢？”说这就要去摸。说时迟那时快，张贴榜单的架子突然倒了下来，沈易又被打断一回。 “算了算了，我先回家，晚上再过去蓝家，到时候在看你的大礼。 兰语全程都是沉默的，先看到是沈易的“沈易”，再看到推翻架子的蓝时。 “还好你没叫醒他，没答话。” 蓝时先开了口，松了一口气的却是兰语。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也不多。” “总比我多”兰语翻了个白眼，他确实不想搭理这个人，他在兰语这里已经有了案底了。不过现在要依靠他，也不能态度差。 蓝时嘴角上扬，没敢让兰语看见，要不是他怕他还炸毛，顺毛的手感应该不错。 “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沈易让救他。” 肯定的语气，看他不答，他继续讲。 “这里估计是沈易的记忆，我们被拉进来了，等到他记忆结束我们大概就可以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蓝时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讲，人什么时候没有记忆，除非已经没有生命。 “不能提？” “我不是一个人进来的” 现在一个人，另一个估计已经出事了。 “我进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孩，触动了某些机制，我头很痛，然后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兰语把自己进来的过程挑着说了说。 “我也遇到一个女孩”蓝时低头。 兰语几乎快跳起来一般，指着女孩的地方，还没等他问，他发现：女孩不见了！ “那架子是你推倒的？” “是” “沈易没看到你？” “兰语，他要能看到我，我早就被他手下带走了。” 兰语又一个白眼，忍！ “他能看到我。” “我能看见。” “你神经病啊，我问的为啥我能看见，又不是问他能看见我吗，你改天提礼上门给你高中语文老师拜拜，感谢他教傻子教了三年。” 兰语真没忍住，这个环境下，还挤兑他。 蓝时被骂了，他拍拍兰语，又正经下来。 “你和那小女孩有接触吗？” 兰语一秒正经，他确实接触了，还接触不少，他默认。 “那就是了，应该是接触中她干了什么你没察觉到。 “你呢？怎么也看不到。” 蓝时当然不会告诉兰语自己压根没碰那女孩，接触都是旁边人代劳的。 “走吧，先去蓝府看看热闹。” 兰语跟着他，又追问 “那在这里没了的人会怎么样呢？” “睡一觉醒来就没什么了。” “那我是不是也会睡一觉醒来就没啥事了” “她碰的是我？” “你……” 夕阳西下，两个打打闹闹的人被阳光照的细长细长。 蓝府确实有喜事，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绸缎缠绕着横梁，进进出出的仆人无一不面带笑容，客人更是络绎不绝，溢出的热闹渲染着整个区域的欢乐气氛。 “看来蓝家的人缘不错嘛。” 兰语戳戳身边人，一路走来，他发现别人看不到蓝时，但他能看到，别人能看到兰语，他也能看到，就是自己装扮扎眼一点，回头率高一点。 蓝时点点头，没讲话，兰语当他是没人看见的伤心。 “走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等下，你这个造型，不太合适，你不怕吓到人家，人家给你赶出来。” 兰语被拽了一把，不过蓝时说的有理，他也没反驳，问他该怎么办，货币都没兑换地儿。 “先去逛逛，说不定有收获。” 兰语点头，他在刚进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把它当做一次冒险游戏去通关了，好奇心毕竟占了多数，一路就是走走停停看看，蓝时倒是不好奇，就看着兰语跳脱的样，他觉得稀奇。 这条街其实很短，兰语逛的比较细致，到尽头就是一座府邸，兰府两个字莫名熟悉，脑筋一转就有问题。 “蓝时，一个蓝家，你姓兰，一个兰家，我信兰，不会……” 蓝时心紧了一下，就等他讲什么。 “我两祖宗离这么近啊，他知不知道他后代欺骗男人感情啊。” 果然还是不正经，蓝时暗自松半口气，另半口气事关如今，他不敢松。 “我有错，我当时是故意讲的那些话，我本来是不能接近你的，也不该奢求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打破了平衡，我进入到你的世界，我舍不得离开，贪婪的享受着你的一切情感，后来出了事，我不得已必须离开，现在又回来找你，想要你再一次给我验证码，我自己都觉得我跟个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你该不理我的。” 如此一番话，倒是兰语听的得说不出话，他用心想着当时的感受 “你当年确实让我心碎，那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我很失败，明明水到渠成的感情里我受到了欺骗，我确定我肯定是讨厌你的，那是一种侮辱于我而言，后来的三年我尝试过迈入新的感情，无疾而终，可能是因为你的原因吧，三年太短，我没忘干净，你现在莫名其妙道歉然后告诉我你有苦衷，其实你喜欢我，离开我是为我好，我只会更讨厌你，对比你的感情，我想我更在乎当年的我。” 蓝时是第一次听见他剖析自己的感情，太痛苦了，凌迟一般，说一句，疼一下，和盘托出他做不到，就此放手他也做不到。 “不过你要说全是讨厌那是不可能的，人很复杂，我在讨厌你的时候会想起你，你还不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吧，我见到你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你这个人一定是属于我的，生来就和我绑在一块的，三年里我想了很多，其实谁生来都不是属于谁的，刚开始满脑子都是你和我一块喂猫，演讲，谈心，散步，我们有固定的约会时间，地点，到后来就是模糊起来了。人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我怕机械化的暧昧是习惯，又怕它不是习惯。” 兰语倒苦水一样倒出来一堆，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也没心思去看旁边的人究竟是不是好的脸色，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直接讲出来会不会伤蓝时的心他不知道，但他觉得有必要讲，他预感会讲很多次。 “人确实复杂，你不吝啬分享你的心境我很感激，能不能……不讨厌我。” 烟花炸开的瞬间两人对视，走了这么久，天都黑了，看来沈易已经到蓝府了，他们速度得快点，就在这时兰语再一次看到了对不起三个字，伴随着的还有蓝时湿红的眼眶，他承受不住这么愧疚的眼神，他说了谎，讨厌说了谎。 打破气氛最好的就是第三人的到来，门口的仆人看到兰语呆呆的在门前自言自语，先通报了老爷夫人，这会两人紧紧张张的往出跑呢。 “小语，你跑哪里去了，真是一天了没消息，急死为娘了，下人说你还站在门口说什么胡话，遇到什么事了？” 为首的老妇人一把抓住兰语的胳膊就问，老爷倒是镇定，让尽快回去换身衣服，这衣服就是在胡闹。 这下轮到兰语疯了，他保证如果不是蓝时拽了他一把，他真要给面前两位老人家跪下了，去他的什么前一秒情情爱爱，他面前的人只有脸，没有五官，这是什么惊悚恐怖片！ “装一下，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蓝时也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因为一路走过来的所有商贩都是有脸的。 兰语内心一万句脏话，骂天骂地骂沈易，好端端玩啥失踪，面子上必须保持镇静，声音难免颤抖。 “就是去街上逛一逛，下人听错了，没有的事儿。” “你声音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衣服穿太少了，有点儿凉，无他无他。”说这拢了拢那件格格不入的套装。 “快去换衣服，晚上要去蓝府拜见你蓝伯父。” 想来两位就是现在世界的父母。 蓝时提醒他回话，他答知道了就和两位一起进门了。 一路上，两人拉着他讲他应该注意什么，不要说错话什么的，他不敢看两人又不好不回应，好不难受，等到了房间他才有机会想。 “我能看见沈易的脸，能看见商贩的脸，怎么会看不见所谓的父母的脸，好生奇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蓝时显然也不确定。 “你先换衣服，衣服确实扎眼，亏得他两没说你。” 又是一个白眼，已是家常便饭。 “少爷，衣服拿来了。”进来丫鬟说这就要伺候更衣，兰语委实有点不习惯打发走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兰语百变大咖秀，其实就是一套衣服压根不知道怎么穿，只能摸索一种穿法给蓝时看看合适吗，一遍一遍的穿，等到他不耐烦了，蓝时走过去一件一件帮他穿上，戴上腰封，说来奇怪，他头发变了，衣服倒还是来的那套，最后铜镜子前站着的就是一个翩翩公子，如果不开口的话。 “合着你搁哪坐半天就是看我笑话，会装不会呗，记我门口说你那仇是吗？” “看一场你的换衣秀不容易。” “草，你等出去的，就你这个态度，我不会不讨厌你的。” “我喜欢你，我想把最真实的我展示给你，你不喜欢欺骗，我尽量释放天性，给你一个评判我的理由。” 兰语都惊呆了，他第一回听这么不要脸的说法，也忒不要脸了。 到了蓝府，兰语忍不住了，一套礼节下来，他终于吃上饭了，这是他进来的第一顿饭，，半天没见蓝时，也不知道这家伙需不需要吃饭，算了，自己先吃。 宴席结束他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会，他发现没五官的好像只有自己的父母，其他人他都能看见，沈易拉着他和别人闹的时候他也能看见，莫非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反而看不见，有这个可能。 寿宴在前厅，结束后几个公子哥缠在一起玩起了飞花令，好不热闹，围观的也是越来越多，是沈易带的头，兰语本来不想参与，蓝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让他装装，多呆一会，兰语问他干嘛去了，他讲他摸到了厨房，吃了一顿饭，不出意外，又是一个白眼。 “你是我见过最爱翻白眼的人，没有之一。” “入得了您的眼荣幸之至，受不了还想我回心转意，撞柱子倒头睡大觉吧。” 最真实的状态下在谈喜欢他也比较认同这个观点，两人决定重新认识了一下。 “不如猜谜语来的舒服，飞花令太约束，那他来出题。”沈易玩着玩着就觉得没意思了，改玩别的，他点了一个人。 谁懂他出来那一刻兰语有多想问候花草植物，没五官！又一个，他的气愤盖过了对周围敏锐的洞察力，身边人的心不在焉他也没注意到。 那人身姿挺拔，走路徐徐如风，虽然没有脸，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 行为倒是与期待中不符合极了，上来就拿走了下人手里的鼓锤，嗵嗵嗵几下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很不正经的开场配他居然没有违和感好像他生来就是这样，举手投足间少年意气尽显。 “既然沈公子让本少爷出题，那我就当仁不让，当这个谜语大判官，咳咳咳，各位各位由简到繁，由易到难，请听第一题。 解落三秋叶 能看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 入竹万竿斜 请各位作答！” 不知道那个人缝里挤出来一个肉乎乎的小团子，掉了牙的嘴说话都是漏风的，小碎步跑到那人面前 “哥哥哥哥，我知道，是风，是风。” 那人蹲下来捏一把圆脸，有五官的话应该是笑了，顺手兜里拿出一颗糖就给了小团子。 “不错不错，开门红，接下来第二个问题 最喜阴暗潮湿地 总作苦难生黄泉 同枝永无相见日 只见叶来花不开” 一阵锣鼓响。 “彼岸花！” 那人拿过桌上点心，扔给作答者，显然正确答案。 “好好好，我们来第三题 香无禾，地为盖，天做景，万籁寂静，打一种状态。” 又是一阵锣响，那人扫视全场，目光停在兰语这里，这位公子，请你来作答。 这和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有什么区别，要死啊要死啊。毕竟是文科生，脑子一转也差不多出来答案了。 “日落” 丝毫不意外，那人又问“不错，公子可有想要的？” 兰语左右环顾，他确实看中了一个东西，一眼相中，此时不要更待何时。 “公子腰间的平安扣给吗？不给也无妨，我讨一样别的。”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爽快解下递给兰语，蓝时全程看着，一言不发。 兰语把玩着平安扣，通体碧绿色，雕刻着貔貅，比寻常平安扣大，蛮好看的，转头看着蓝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你能拿到他给的东西？” 兰语掂了掂手里的东西。 “当然，这不是在我手里吗？”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了，你这两天也不要随意走动，就呆在房间里，让丫鬟去找沈易，请他过来也行，对外就说抱病。 “为什么？”兰语确实不解 “等回去我讲，现在要离开。” 第8章 误会解除VS重新开始 等两人都缓过神来，兰语拉着蓝时的手，果然不出所料，手掌四个清晰的血指甲印，得多大力气，兰语也纳闷，离开自己三年，他活这么不好吗，给自己逼成这样。随机走近衣柜拿起一件衣服就要撕开给蓝时包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这要我怎么撕开。” 蓝时已经缓过来了，他安抚着兰语坐在床上，兰语正急他手没包上，结果这人不仅不安分，给他雪白的里衣又添了几道血腥，疼死算了。 “不用的，明天在包扎，今晚很晚了，先休息吧。” 蓝时说着就把兰语往床上推，还蹲下来脱了兰语的鞋袜，兰语那里受过他这么伺候自己，一瞬间就觉得蓝时图谋不轨，他是说了重新认识，好的开始，没说是在床上开始啊。蓝时脱了自己的鞋袜，就剩下一件里衣他问兰语 “可以吗？” 兰语没话讲了都，这种事问干嘛，有问的吗？不过这都折腾这么久了还有力气吗他怀疑，他脸皮薄，没好意思搭话。 “就准许我这一回吧，我实在难受的厉害。” 说完就要动手拉兰语，兰语以为墙纸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不由得害怕同时又有点期待，他觉得男人之间又不用负责，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好矫情的。 一会之后，兰语探出头 “你说的可以吗就是这个？”他拍了一下搭在他身上的蓝时的腿，没有墙纸爱，没有爱，蓝时把他抱的严严实实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什么？”兰语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取笑自己，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他感受到兰语摸了摸他的右手，又摸了摸他的眼睛，就不动了，他累了一天，刚又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会也是撑不住了。 偌大的房屋里，小小的一张床，紧紧相拥的两人，深长的夜，两人安然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先醒的兰语，等想起昨晚干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奈何身边人跟蛇一样缠的太紧，他实在挣脱不开，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那种窒息感已经没了，始作俑者正在穿衣服。 “你这人……”又想起昨晚这人的可怜样，他又不忍心骂了。三步并作两步下床，我靠昨晚跪太久，膝盖没收住，一个踉跄又跌进蓝时怀里，该死该死。一阵轻笑从头顶传来。 “昨晚没抱够，今早还要抱？”兰语无地自容了都，偏偏蓝时还不打算放过他，两只手拖着他的屁股就往桌子上放，然后手又环着他腰，下巴靠在兰语肩膀上，这个契合度，真严丝合缝。 “你放开好吗？我说重新认识，有跟你讲重新开始吗？你越界了你知道吗？”兰语作势就要推开他，奈何拿笔的手奈何不了举铁的手，几个推搡，蓝时就这姿势顺势亲了兰语额头，蜻蜓点水，兰语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人跟个情场高手一样，说又说不过，调戏他又不能没皮没脸，索性低头不搭话。 “好了好了，我越界了，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谢谢你给我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我想你会重新爱上我对吗？” 我天天天！又是这双含情眼，兰语扭过头不看。 蓝时放开兰语，把整理好的衣服拿给他，一件一件的帮他穿上。 “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你受什么打击了。” 蓝时又凑过来，笑意满满的 “当然受了打击，你离开了我，打击可深了。” 啪！一个巴掌，不疼但响，谁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兰语第一个不同意，骚话太多。 蓝时挨了一巴掌笑意更深，转头乐滋滋去收拾兰语昨晚记下来的东西了，昨晚他情绪上头，没控制住，两人都没复盘，对此兰语表示无语，蓝时则是还好昨晚情绪上头，不然追人进度还在“滚”字上。 两人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了，唯一没缺的就是街头话本和丫鬟描述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事情，闲暇则是吵吵闹闹，一般以蓝时犯贱开始，兰语生气结束。 此刻两人已经吃完早饭，不，午饭，一个坐案头，一个坐地上分析着这几天来的事。 “在等他来一趟吧”蓝时开口 “不，这下我们主动去，等了这么多天了，是什么也该让我们见识见识。” 于是兰语就带着蓝时从偏门偷偷出了门，没惊动任何人，等走到沈府的时候，就看到沈易提着东西要出门去，见到兰语那一刻还惊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兰语会主动来找他。 “沈易，你这要准备出门啊？” 沈易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笑着回答 “这不刚收拾出来一点药材，想着放家里也没啥用，不如给药材铺子，既然你来了，我就没有出门的必要了。” 兰语就像没看见他动作一样，作势就表达歉意。 “那可真是对不住啊沈兄，我刚好打搅了你的事，我也有点着急，你那天说完以后我就非常想来拜访你，我太敬佩你了把故事讲的那么生动，这不来和你取取经。” “好说好说，进去说吧。” 沈家毕竟是官家退下来的，建筑不像两蓝家那么张扬，其实仔细看，每一件家具，构造都价值不菲，极其精细，到了沈易房间，这种风格一直持续，没有任何发现，直到他看到沈易在一堆箱子里翻民间话本，像，太像了。 兰语刚要上前，蓝时就拉住他，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想来他也发现了不对。 兰语重新坐回去，沈易拿了好几本话本摊开在兰语面前。 “都是跟这些话本子学的，也听说书先生的，街坊领居们在说一说，七拼八凑的，不过你应该知道的比我详细吧。” 不好，蓝时捏了捏兰语的胳膊，示意他看话本。 “我就是听你讲觉得比我的有趣，我是个十足的书呆子，读书我比你好一点，这方面确实不太行，今天上门取取经，我想了好久，我想你来讲，然后我做个代笔，我两这么一配合，一定生意兴隆。” “这倒也是，你终于承认你不如我了。” 兰语脸白了白，好歹糊弄过去了。问候了些不大重要的事，兰语赶紧告辞。 “你这个说法太幼稚。” 蓝时刚出来就讲了这个致命缺点 “编书玩，他也好玩，暂时唬住他就行了，我们待的时间不多了，何必理会幼稚不幼稚。” 也是，本来待不久。 “你说我们怎么把礼物送给沈易呢？” “你想怎么送？” 兰语摸摸鼻尖 “我想直接一点，这鬼地方我一点也不想待下去了。” “我也是，还是当你上司比较舒服。 于是第二天的晚上，两个人在兰府门前疯狂放烟花，围观的人不少，但无一不漏出震惊的神色，兰语不理，一直放到沈易出来才停下来。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在这里放这么多烟花，下人们告诉我的时候我赶紧就来了，快让我也凑凑热闹。” 兰语嘴角上扬，眼睛都没眯起来。 “好啊好啊，快来快来，你看大家多怕我啊，你不好奇吗？” “哎呀，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长时间没见过你嘛？” “哦，是吗，那你故事里怎么讲大家都知道我，对我侃侃而谈呢？” “我说错也是偶尔的事，你也别见怪不怪。” “你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凑近点我告诉你。”沈易还真凑近了，兰语附在他耳边轻声“今天是你的死期。” 沈易像是被那个字刺激到了，一下子变得龇牙咧嘴起来，有东西在他身体内炸开，兰语听到了内脏碎裂的声音，恶心极了，偏偏外表还是那个外表，顶着这张脸兰语还是膈应极了。 “沈易”突然就要冲到兰语身上，蓝时一把拉过来兰语，外人看来是沈易推了兰语一把，再一看“沈易”周身布满黑色浓雾，整个人像被炭烧过一样黑，兰语不禁感叹，这就是物理意义上的黑化吗，他也打打嘴炮，事关生死他不敢放松，完成了“黑化”的沈易盯着兰语，仿佛下一秒就在他嘴里咀嚼，兰语一阵反胃。 “你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你还怕死字，真是可笑。” “我确实低估了你，我以为你会和他一样蠢，结果有人算错了时辰，你居然和他还没在一起，倒是让我没想到，失误失误，可惜了了，你不得不死。”说这就又要掐死兰语，就在这关键时候，兰语把平安扣给了蓝时，那是他无意中发现的，那天蓝时拿着平安扣把玩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蓝时，这个时候也该派上用场了。 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蓝时一脚踹开沈易，沈易见到他出现，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你原来在他身边啊，什么办法，居然能让那东西算不出你的存在，以为你死了。”又看向兰语“还当你两有多情比金坚呢，原来你一直在，那就有意思了，你说你两只能活一个，活谁好呢？” 兰语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他叽叽歪歪一顿说，蓝时抄起家伙就冲那人砸，这一个物理攻击一个精神攻击，怎么着都不是一个维度的，这怎么打，还不能引来其他人，估计也引不来其他人，这一切都是沈易的精心安排，这世界都由他控制，这个时候估计精神力都用在他两这里了，眼看着蓝时无法招架，兰语也是顺手抄起家伙就砸，不过他没蓝时那么幸运，沈易腾出来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兰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有预感如果躲不过去他真得交代在这，他还有父母，赵宇和孙弈星还在等他回去，真正的沈易也要去找，他不能，艰难的一根一根手指开始掰扯那团黑影，在抓住兰语的时候，蓝时就被放开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沈易”在和蓝时说什么。 “让我想想，他该怎么死呢？短腿自杀，不不不，这已经用过了，服毒自尽，也已经用过了，要不解剖吧，我新学到的东西，把他的心脏煮给你吃，哈哈哈哈，想来就好玩。”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我已经重活三次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觉得残忍吗？” “报复你算什么残忍”有人借了假沈易身体，这是第三个人，尖锐的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如果非要死一个，这次我先吧。” 蓝时看看兰语，不舍与悔恨交加。 “真是情深义重啊，你们都不会好过的，你说解剖你，他吃你的心脏，说不定一切都想起来了呢？感觉他也不爱你，应该会苟延残喘到老死。” 蓝时笑笑，他乐意之至。 兰语大概猜到他要干嘛了，他疯狂挣扎，趁着那把刀还没到兰语身上，趁着那人分神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切断了那双困住自己的手。 兰语混乱中踢开那双拿着刀手紧紧抱住蓝时，蓝时在兰语得救的第一时间咬破了兰语手指把血液点在平安扣上。现在只能等待奇迹降临，那人彻底被惹火了，发了疯，表现就是烟雾更大了，尽了全力要致两人于死地，突然另一股力量从身后冒出，死死抵挡黑人，压迫，慢慢吞噬，漏出本来面目，是那个小女孩，已经昏迷了。 兰语看向帮助自己的人，是那日赠与他平安扣的公子，旁边的人好像腿脚有问题，他看不真切，被搀扶着，这人居然和他长得像极了，想来就是兰家公子，另一位估计是蓝家公子，兰语道谢，两人看着兰语，在看看蓝时，化不开的愁绪。 “感谢二位舍身相救，兰语作揖，电视剧都基本这样。 “公子不必言谢，我们处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那日见到公子就直觉你会打破这里，我们可以自由，就将那平安扣给了你。 兰语转身要问蓝时拿平安扣还给人家，就见蓝时盯着两人打量着，再看到兰家公子那双腿时，便转头不再看。 “平安扣还给两位公子吧。” “好，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说来奇怪，四个人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偏偏想互诉衷肠，太熟悉了。 蓝时脱下外衣盖在小女孩身上，就坐下来观察四周，守着小女孩醒，那两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也没人比他更不想见。 没等兰语想，他就发现，那两人没有影子，唉，见怪不怪了，他还是礼貌性的问问 “二位是已经”兰语心里难受，看着眼前的两人，怎么都不能说出口那个字。 “你一直发现了不是吗？”是兰家公子，他微笑着跟慈祥的看着兰语，兰语想估计是自己那一辈祖宗，再看看两人牵着的手，又想果然同性恋遗传。 “没错，沈易不是沈易，街坊领居都不熟悉兰家小儿子，沈易说他人尽皆知，那个时候我就怀疑了，宴席结束后请他讲书，太外人了，和别人讲自己的故事居然没有‘我’，后来蓝时叫我等几天，听几天闲话，丫鬟仆人几乎不来，每次来都是晚上，包括父母，我就见了一次，我猜其他时候都在你那里吧，兰公子。沈易把我拉了进来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我，还有你还有你身边的蓝公子，其他人都是看不见我的，他给我编了一个很完美的穿越梦，让你跟在我身后，其实大家看到的是你，深入简出的也是你，商贩不讲是因为他不让讲，你们被威胁了？” “你果然聪明，他拿我两各自的命威胁，我必要时候跟着你，后来他打断了我的双腿，我闭门不出，心志全无，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蓝公子那日将平安扣给你赌的这一把惹恼了他，还好你机智，还好你身边的人知道怎么传我们。” “那蓝公子呢？”兰语看了一眼蓝公子。蓝公子环着兰公子的腰，看向兰语的眼神柔和又失落。 “他去了，我活不下去的。” 兰语有点被这种爱情打动了。 第9章 回到现代VS牛马生活 “你们快来，她醒了。” 小孩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一堆围着自己的大人，还个个面色凝重，防备着随时了结她 “小没良心的，我给你好吃的，给你好喝的，连被拉进来我都给你垫背生怕你这个小骨骼出问题，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兰语虽然生气，他到底对孩子没法恶语相向，嘴上埋怨，听起来跟佯装生气没区别。 “哥哥”小女孩小声叫着，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差点害死我啊，小姑娘” 兰语蹲下来听，依旧带着防备。 “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害你，那天你和那个坏人讲话，我在角落等你，然后我一转头就睡着了，醒来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上，他很可怕，我甩不掉还动不了，黑乎乎的东西从我这里这里冒出来，刚醒来它就又没了。” 小孩边回忆边讲，手指虚弱的指着心脏，胳膊，腿，还是破破烂烂的衣服，刚刚晕倒胳膊肘的擦伤还很明显。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吗？”兰语虽然没看他，但蓝时知道他问的谁，兰语听到他说 “应该是真的，她身上没有黑影，不过……”蓝时没在讲了，兰语心下了然，放缓了语气 “那你那天说你看到有人被卷进来了，是真的吗？” “是爸爸让我这么说的”又想起了什么，她扯一扯兰语的手“哥哥，我爸爸是被逼的，有一大堆人找上门，逼着爸爸还钱，还拿我威胁爸爸，爸爸才同意帮他们骗人的。” “你爸爸是那团黑影？”兰语反应过来几乎肯定的语气。 蓝时问他怎么回事，兰语站起身来看着小孩 “我早就该猜到的，那黑影冲着我来，但不伤害小女孩，这小孩虽然害怕，总是时不时瞟两眼，翻垃圾桶翻出来的饭那么多，有一半进了黑影的肚子了，我估计阴兵都是故意策划的，真是中了邪，早就知道那地方邪，谁知道这么邪，无仇无怨，谁指使的那女孩爸爸干这事。” “能猜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怎么离开是个问题。” “或许这个小女孩是个线索，毕竟跟着她你们才进来的。” 蓝时兰语知道他的意思。 “我和他已经维持不住了，剩下的靠你们了。”眼神中传递给蓝时兰语的不舍快要击溃蓝时的心理防线，他懂剩下的不止是从这里出去，而是彻底解放。说完这一句，两个人身形慢慢消散，连带着热闹的街道，刚刚伫立在这里的人群已经一动不动这会也在慢慢消失。 留给兰语蓝时的就是一双背影和各种各样的马赛克。 “呼～就剩我们了，走吧，找其他线索。” 兰语偏头，蓝时拍拍他的肩膀。 少年们红着的眼睛足以说明一切，那双相似的脸慢慢模糊说不出的遗憾难过。 兰语冷静下来在整条街转了一圈，已经没有人了，他们本就不属于这个异空间，作为外人，就剩外人了。他拿了一套衣服，打了一盆水，小女孩还是很虚弱，蓝时用衣服围着放到兰语住的那间屋子，兰语替她擦了擦脸，感觉到了异样，小孩醒了。 “哥哥。” “你想吃东西吗，有点心，就茶吃一点，等你洗漱好你带我们走走你走过的路，然后回去我带你吃好吃的。” “好啊好啊，谢谢哥哥。” 兰语蓝时退了出去，有点烦躁，缺根烟。 “你怎么发现沈易有问题？” “不是讲过了吗？”兰语想起什么笑了笑。 “去找沈易那次，你发现了什么。” “是翻东西，让你怀疑就是她。” “不错嘛，在观察我方面观察的还蛮仔细的，你到底多注意我。”兰语诧异于这人的观察力，又不满于被点出，就打嘴炮。 蓝时走近，下巴搭在兰语肩膀上。 “不是观察你，是了解你。” 温热的呼吸，紧贴的心跳，惹人激动的话，兰语有被蛊惑到，他告诉蓝时沈易翻东西会翘兰花指，而且他看到过那女孩翻东西的样子，还看了好久，假的就是假的。 蓝时叹气，贴的太近了，耳朵就红了。 “那小孩，你不忍心。” “你不也是。” 这根本不是一个依靠蛮力和奇怪的法力去解决的困境，他们一早就发现了。 “那你放那么多烟花”蓝时问 兰语推开他，顺便一个白眼 蓝时有点好笑“你白眼干什么，没惹到你，问错了？” 兰语有点尴尬，摸摸鼻尖“习惯了” 又直起身子说“别人在你地盘杀人放火，你也忍不住，我这最不费成本。” 蓝时“哇～” 兰语“无语” “咖嚓”有东西打碎的声音传来。兰语纳闷，打开门进去，穿戴整齐的孩子乖乖的躺坐在床上，兰语纳闷。 “我告诉她让她有需要就打碎茶杯。”蓝时解释。 “我当你放茶让她喝呢” “哥哥，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爸爸。” “很快就能看见爸爸，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就能看到爸爸。”电视剧里善意的谎言总是看起来吹弹可破，真当他要说的时候他又希望这个谎言无坚不摧。 “真的吗哥哥” “真的，你吃饱了，你爸爸就会接你，就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蓝时也讲了，两个人可信度终究高一点。 “哥哥，我有点累，我睡一会我们在吃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睡醒我们在吃。” 两人决定先去找找有什么适合虚弱的人吃的东西，好在“人”没了，东西都在，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孩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无神的看了一会又闭上了。 两人进了一家酒楼后厨，火还烧着，兰语添了柴，添了柴，蓝时找了食材有条不紊的煮了……白粥。 等煮粥的时候，只有柴烧裂开的声音和锅里沸腾的声音，算是万籁寂静。 “还有别的办法吗？”兰语问蓝时 “找找看，会有的。”蓝时回答 “你又在骗人。” “你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又特别精明，我想我了解你不深。”蓝时想摸头来的，忍住了，已经捞到够多了，不能太紧。 “废话，人是会变的好吗？有些事傻一点不是更好吗？” “是啊，傻一点更好，不知道更好。” 这下兰语不买账了，以为他在说三年前自己傻一点，不知道就更好。 “会吗？”兰语声音冷下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提三年前怎么样，我当你有苦衷，我认了你有苦衷，但你不能一遍一遍告诉我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我能想起来的对你和我之间没什么好处，要是靠苦情戏这啪感动我，你还是趁早离开吧。”话很不好听，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带着笑的善意提醒。 “我知道了，没有下一次，不会提起以前了。”蓝时像犯了错的小狗一样低着头。他不委屈听到这些话，也不能辩解自己讲什么，这一次他还没有委屈的资格。 兰语知道他是无心，对于自己而言，说了重新认识就是自动默认以前的不好他可以不计较，一次次提起来，他就会一次次想到，会减分，看蓝时低着头他又有点不舍，他的心动不是假的，对这人的喜欢无论时间都不是假的。 兰语强迫他抬起头，轻轻的吻了他的嘴角，离开两三厘米蓝时听到他说 “这里不会说话，很是讨厌。” 蓝时能感受到兰语的呼吸，均匀的热气他能感受到，本能的凑近讨吻，兰语躲开，蓝时愿望落空，兰语再次靠近，很近 三厘米 两厘米 一厘米 蓝时呼吸已经停滞，一秒，两秒，三秒，兰语就那么眼含笑意的看向蓝时眼睛里的自己，蓝时快忍不住追上去，兰语再次后退抛下一句 “惩罚”然后拿两个摞着的碗盛了一碗粥扬长而去。 蓝时坐了下来等身下反应消下去才离开，确实算惩罚。 眼看着小孩醒来吃了粥精神气起来，兰语才又接着问，有用的也不多，来来回回还是那些，兰语问她叫什么，她说她叫秦清，秦清提出来想出去玩，兰语和蓝时就带着她出了房门。 一路上秦清都活跃了起来，她拿起糖人给两人看，又自己上手要吹，蓝时眼疾手快拿了糖说他吹她捏，兰语看看他两颇有一种爸爸看着妈妈女儿玩闹的感觉，有点暧昧了，兰语想如果出不去就留在这里吧，也挺好的，转念又想起父母朋友，不免伤感。 一个糖人出现在了兰语面前 “哥哥，送给你。”眼前是稚嫩的笑容，她不知道爸爸让她做的事会害人，她就是个孩子，翻垃圾桶吃脏东西穿破烂的孩子。 他收了那个糖人，蓝时又递过来一个，是爱心，兰语听到他说 “哥哥，上次的事对不起” 年上叫哥哥，心思不用说。兰语接过，默默离远两步。 “我们去看那个”秦清跑到这个摊位看看，又跑到那个铺子转转。 “其实这样也挺好。”蓝时说 “你也觉得对吧。”兰语回 “当然，在这里除了你就我一个男的，你总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手也不是万能的，迟早被我吃干抹净，我两不能有孩子，养着也不错，还不愁生计。” 兰语没理他 “秦清，等等哥哥，哥哥陪你玩。”说着就跑向秦清。 “不禁逗。”大步走向两人。 终于，小孩玩累了，牵着两人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到了房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秦清状态差极了，根本比不上昨天万分，兰语蓝时昨晚在秦清睡后，几乎找了一夜的线索，两人一个睡在榻上，一个爬在书案，此刻都被惊醒，推开屏风就看到坐起来双手捧着血的秦清，被子都是血，枕头也是，蓝时顾不上洁癖不洁癖，一把接过快摔下床的孩子。 兰语扑过去，又不敢动作太大，扯了帷幔慢慢擦秦清的鼻血，还没擦完就留，俯身又吐了一大口血，兰语从没见过这种，他害怕了，看向蓝时，蓝时让他扶着秦清，自己三步并两步跑出去。 秦清瘦小极了，兰语举起她双手，想止住鼻血，没用，只能一边扶着一边擦，秦清想说话，嘴里都是血含糊不清，兰语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他把耳朵放上去，蓝时来的很快，手里拿了人参，他拿刀切成片，给秦清含着。 不知道是血快流干了还是人参有效果，秦清张口说话了 “哥哥，我被……抓去的……时候听到他们的……话了，他给……另一个人……说……只要我……不……不死，你们……你们就……就出不去……” 她缓了口气又很难的说 “我怕……我怕死……妈妈死了就……再也没……没回……回来，我……怕我……也那样…… 秦清的眼泪和血一样，兰语擦不及，她还在继续吃力的说 “哥哥……对……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其实……本来就……活不下来……因为你们我……我活了更久……，昨天，我……很……开心。” 笑容定格，生命定格，兰语感受到了死亡，蓝时手里还拿着人参片要补给她，也用不到了，兰语固执的要擦干净她的脸和脖子，蓝时沉默的换水，很干净了，一下子没了干的，心里泛酸。 还没感伤多久，说是迟那时快，地崩山摇，好像撕裂了时空一样，兰语抓起小女孩就要走，蓝时转身抱住兰语，几乎是一瞬间，两人回到了失踪的地方。 “天无绝人之路，我终于回来了！”兰语一把抱住蓝时，哭了，积压的情绪在回来这一刻上涌，他舍不得，蓝时也哭了，相处这么久，都已经做好就在那里一辈子的打算了，两人紧紧相拥，各自有各自的哭法，一个几乎嚎啕大哭，一个默默流泪。哭的够久了，兰语问 “那小女孩呢？” “他们本来就是那世界的吧，过不来很正常。” “结果到最后，我连她的身体都没带回来吗？” 蓝时又抱着他说“这不怪你” 兰语一阵心痛的厉害，手上还是沾过血的布，忽然想起什么，他让蓝时等等，他去去就来，拿起车钥匙，飞奔附近服装店，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两套小女孩的衣服。等他回来就看到蓝时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 “这是谁？” “黑影” 兰语一下子戒备起来，准备战斗模式。 蓝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没关系的，那个空间倒塌了，把他变成那样的和秦清的是一个，那东西没了，他也没伤害性了。” “我对不起我的女儿，我赌博，醉酒家暴，为了钱把自己变得不人不鬼，把这地方闹得不成样子，我有罪啊。” 兰语看着眼前忏悔的人，想动手，蓝时也攥紧拳头，他转头低声问蓝时 “你怎么给他说的？” “和盘托出” “秦清的事呢？” “他罪有应得，最该在往后余生中带着后悔生活。” 兰语蓝时终是没动手，没必要为滚蛋脏了自己的手，没有在理会迟到的父爱深情表演了，他们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两套衣服和那血布条放进了一个辛苦半天挖好的衣冠冢，兰语没把遗物给那个父亲，他不想。 “下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有趣有盼，顺利长大。”兰语说 “下辈子家庭美满，父母疼爱，幸福快乐。”蓝时讲 此时看着他们的两人，男的被黑色笼罩着看不清相貌，女人戴着面纱，衣着华贵看不出情绪。 那男的先开口 “他们没杀她。” 女人转过头看他，声音带了怒气 “所以我该感恩戴德吗？我失去了的会还回来的。”说完就转身离开。男人回看了一眼也转身跟上。 等下，这么一会还没来得及看从里面带出来了什么，兰语伸手一模，拿出来两个东西 一块平安扣，一个残缺的什么东西的一块，是女孩消散后留下的，他带了出来，直觉重要，没埋进去。 蓝时拿起那块东西看了看，叹了口气，兰语不解，他解释 “就算秦清能跟着我们离开，她也活不下来，这是罗盘，有书记载有罗盘能够编制梦境，造物，还有人传此物能让人长生，叫长生调，现在看来这女孩就是其中一块，这一切都是依托着她产生的” “我猜到了只有秦清死了，我们才能出来。”兰语知道重点在秦清，没想她根本连人都不是。 “嗯，她留了一天，我们陪她玩了一天，她没有遗憾的走了。” “你说这一块就有这么大魅力，如果是完整的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真能让人长生吧” “假沈易说他要杀我，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是的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居然没拿走，想来是不知道那女孩的身世，结果她被你一抱阴差阳错的进了那里，又阴差阳错成了器皿。” “他能看见我是因为他是小女孩还是因为他编织的梦境？” “我想两者都有，依托小女孩，他的幻境造的更真实，其实在你没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没脸的，后面那孩子失踪有些就有了，动作也不僵硬。” 兰语一听就来气了 “合着你早知道啊” “不是，我以为是越多人进来越清楚，没往她这里想。” “好吧，那这东西还是得保护的好一点，那平安扣也是。” “嗯，好” “唉~”兰语叹了一大口气 “怎么了？” “我想我们这如果过关，过得一定是情关，前有两位公子挡下袭击保全了生命，后有秦清放弃生命我两彻底活了下来，这一关难过极了。” “是啊，或许背后的人就是为了让你过情关呢？” “得了，这下彻底被盯上了，睡觉都得防着进入异世界，这东西得锁起来了，其他几块尽量找找吧，与其别人拿了害我，不如我先发制人的。” 蓝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的猜想在那一刻得到了验证，罗盘，得速度快点了。 兰语看蓝时一动不动，声音大了起来 “走啊，去吃火锅” 蓝时看着兰语背影，迅速跟上。 到了火锅店 “老板，给我来一个麻辣锅底，越辣越好。” “老板，鸳鸯锅” “好的，二位顾客稍等。” 不一会，辣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兰语一声不吭的埋头苦吃。 “难过就哭出来，这样胃又不舒服，疼不死你。” 不说还好，一说兰语就又绷不住了 “她叫我哥哥，我给她吃的，我答应她给她买漂亮衣服，我没护好她，我得要拉着她进去，是我的错，她都没穿过干净衣服，就那样的破衣服走了。” 蓝时坐到了他的身边，把人摁到自己怀里，抽两张纸，两人对着哭，惹得一众路人围观，哭过后，两人内心都得到了发泄，蓝时细致的擦干净兰语的脸，红透了的眼睛，辣的肿了的嘴唇，每一个都是挑衅蓝时的敏感点，真男人能忍，但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除了嘴没肿。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至少让她最后体会到了一点暖意。” “唉，就是挺心疼的，她……唉” 那几天兰语确实很伤心，他后来见到了沈易，赵宇他们告诉他，沈易喝醉酒睡在路边，还好报警给找到了，否则就冻死了，还好不算没有一点用，兰语觉得他需要很多很多时间休息，他请了三天假以后就回家了，还莫名其妙问赵揽月能不能给他生个妹妹，差点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被工作逼迫继续当牛马的蓝时批了兰语的请假申请后飞去国外，美其名曰出差，实则散心，本来想带兰语一块来的，兰语说呆在妈妈身边更有安全感，于是他就放弃了。 第5章 拉开序幕VS身在局中 烧烤摊还是很多人，两人没浪费好氛围，借着人气吃了一顿美味的饭菜，还算不错，也借着人气喝了一点酒，兰语看了导航，离公交车站不远，索性两个人决定步行回去。 “当年你为什么离开了？” 蓝时的询问勾起了一段回忆，当时分开以后，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蓝时，可又不喜欢这种被迫性依赖的感觉，他看到了班群里交换生的那个消息，和父母打了一通电话，用最快的速度申请了学校，然后打申请去上语言班，这一切蓝时不知情，他觉得也不必知情。现如今他这么一问搞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讲，他看到了烤红薯，冬天的烤红薯格外诱人。 “我想吃那个？” “你站在这里等一会，我去买。” 他怎么就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呢，那个背影，要不为了铭记今晚，他学着写一篇《背影》也行。 “小心烫。” 热气腾腾的红薯到兰语手机还冒着热气，他一下子就觉得委屈极了。 “我去了澳大利亚，看了南半球的夏天，蓝花楹很美，那里很热，天空很蓝”他边讲，蓝时就看着他慢慢坐在他旁边，他慢慢讲，他慢慢听。“我英语不好，一开始很难和他们相处，没去的时候，想着现在同声传译这么厉害，沟通不成问题，可当我真正在那个环境中我发现根本不是那样，我来不及翻译他们的话题就到了下一个。” 蓝时拍拍他的肩膀，他感受到了，虽然知道氛围不对，还是心里吐槽了一句死直男，就会拍肩膀安慰。然后继续讲 “我的东西总被偷，被抢，有一次被抢我追上去拿回来了，那会我就在想，早知道早追，会不会就丢不了那么多东西。再后来我就慢慢习惯了，可我还是融入不进去，我知道他们排斥国人，我也就不非要和他们打交道了。” 蓝时靠的很近，几乎要把兰语整个人揽在怀里。 “那里的饭我吃不惯，真的吃不惯，不喜欢，每次回国我都狂吃然后再回去。” 一直盯着烤红薯的人突然转头，跌进了一个能溺死人的深海里，压抑的情绪终是奔溃。 “所以你也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来找过我，明明问问教务处，问问我导员你就能知道我在哪，你哪怕不知道我住哪，澳大利亚的学校哪一所是不许闲人参观的吗？三年我都没有等到你。” 憋红了的眼睛，质问的语气，等回复的倔强，每一下都砸在蓝时的心里，他想，他委屈了，过得不好，吃的不香，源头是没处理好反噬就招惹他的自己。 “我看到了蓝花楹，吃了难吃的饭菜，也被偷了钱包，攒了一张张中澳直飞的机票，这样说你会好受一点吗？” 红薯暖了兰语冻僵的手，他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睛里泪水终于决堤，他找过的，他要过程，他给了。 蓝时看到他哭，也不顾在不在外面，将人拢在怀里充满愧疚。 “我对不起你，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今天，我都对不起你，我有罪，我不得好死。” 兰语打断了他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存的什么心思，三年前你是故意的对吗，别骗我，我语言不通那会辅修了心理学。” “我欺骗了你，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早太多太多，我拖累了你，早该死的人还放不下你。” 兰语纠结了三年的心结是对方的有意为之，任谁都接受不了，他抬手擦眼泪，留学那会语言不通他没哭，被孤立他没哭，被偷被抢他没哭，这会倒把三年的都哭了。 “你真会玩，拿感情玩直男游戏，真廉价。” “我……”蓝时终究是没说上来，是他的错，他有罪，但他不能讲。 兰语转头拦车上车关门一气呵成，也没给蓝时任何挽留的机会。 两人吃了两个凉了的烤红薯，心也凉了一晚上。 明明就短短的两三天，从上班遇见他到昨天晚上连一周都没到，自己没有转正，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确实很乱，但他还是想先转正，硬着头皮去上班。 刚进办公室，带自己的那位东北大哥告诉他，蓝总把他调到了办公室助理，他以后直接搬进办公室外层那个工位，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不怎么麻利的收拾好了东西搬了过去，奇怪的是兰语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蓝时，这人真是的，给自己放这里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下班他都没有见到兰语，倒是接到了一通很意外的通话，内容很稀碎，背景很混乱。 “兰语，你快来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不不不，你不可以来，你不可以过来……你是兰语，对的你是……啊啊啊你到底是不是兰语！”随着一声激烈的惨叫，电话中断，任凭他再怎么打都没人回应。 他还是比较冷静的，直觉沈易出了问题，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孤身一人就去找沈易，可是沈易前两天还和自己喝酒，两人还在庆祝自己找到了工作，欢迎自己回国的，赌一把吧，他留了消息给赵宇和孙弈星，告诉他们自己去干嘛，两人48小时后找不到自己就报警。 路边拦了出租车，半路买了杀蚊喷雾，水果刀，一路赶到了沈易家里。敲了门没人回应，他拿备用钥匙开了门。蹑手蹑脚的挪进房间，没人！他翻了很多地方，都没人，沈易呢？是失踪吗？他报了警，给我赵宇和孙弈星打了电话。 “你是说你接到了电话，沈易让你去救他，你去了他家根本没人？”赵宇先发制人。 “有没有可能他在别的地方，你不知道呢？”孙弈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能因为沈易下班回家就一定回的家。 “那他能去哪里？”三个人动身去了警局。 “他最后出现是在这里，但是这个地方很明显没监控，我们会去搜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出了警局，大家都很紧绷，怎么会出这种事，那个地方！对，要去看看。赵宇孙弈星要再去沈易住处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兰语还是不放心决定去监控断的地方看看。 那个地方是个闹市，居住人很杂，很多，要一一排查很难，他只能在监控最后一秒的地方来回踱步。 “哥哥小心！” 突然一个黑影冲向兰语，身后一个小女孩冲出来推开了兰语。他爬起来，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已经21世纪，很难想会有人生活如此窘迫，散乱的头发已经有打了结的地方，大好多的衣服一层一层绑在身上，脚上两只不同的鞋子，黑乎乎的脸，连性别都没法辨认，他自认从来不多管闲事，也自认不是个善人，道了谢就离开了。 兰语你什么脑子，你就顾着被捡破烂小孩吸引注意力，撞向你的人跑哪去了你咋不问，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他又折返看到那女孩在翻垃圾桶，拿起外卖剩的米饭就要往嘴里放。 “等下，我有事问你。” 兰语及时拦下来她了，还好还好。小孩停下来动作，爬起来就眨巴眼睛看看饭看看兰语意思是你问，问完我要吃饭。 “你刚刚看到撞我的人了？是吗？” “那不是人啊哥哥，是鬼影。” 兰语没讲话。 “你既然不信，为什么又要来问我呢？” “你确定吗？要为自己的话负责的。” “当然”怕他不信他又让兰语俯身小声讲“我看到过两回了，上一回也是你这样一个哥哥，我长了记性，还好还好。” “上一回？什么时候！” “就昨晚啊” 可他接到电话是今晚。 “你知道他去了那吗？” “那影子跟黑很黑，像人但不是人，他整个人被吞了，那影子也消了。” 兰语脸都白了，这小孩如果没说谎，那她看到的就是事实，影子吞人吗？太荒谬了，他怎么讲给警察听。 “你知道吗，这里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人很多人在街上来来回回的走，你下去看会发现根本没有人，每天都会有刀碰着刀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很多人都看到棺材。” 这下他不得不信了，因为他听到了惨叫声，也听到了冷兵器碰撞的声音，他看小女孩，小女孩平淡的反应刺痛了他，她到底经历了多久才会平淡，自己已经背后发麻了，两条腿软着走到小女孩身边。 “你不用怕，过一会就没了”又要去抓饭。 还好兰语今晚就抱着蹲守的心思来的，一早就请好了假，这会身上放了吃的，拉过小女孩，拿出包抽出一张湿巾让她自己擦手擦脸，等她擦干净才把包里的火腿肠和饼干给了她。 小孩许久没吃过零食，吃的有点急，他又拿出瓶装水拧开递给女孩。 “那我们就要一直等着这个声音结束吗？” “我想是的，因为那黑影在你身后守着。” 兰语背后发凉，他机械的闭眼转头睁眼，还真是，他怎么这么倒霉，沈易究竟在哪里，那影子就一坨，上下飘着，也不靠近也不远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等他呢吧。 “那影子不会冲过来的，那个声音有那个影子就不会靠近。” 这下真跑不了了，他带着小女孩远离了垃圾桶坐在了单元楼下面。 女孩终于是吃好了，其实是带的不够，她饿了那么久，就这些勉强果腹，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如果能顺利出去，他就请女孩吃饭。 “你说我们能顺利出去吗？” “不知道，以往这里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出门的，今晚我被赶出来了，也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兰语一下子觉得人生没希望了，他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哀嚎，摸一把额头，已经有汗了，他确实怕，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 “你不怕吗？” “我不怕，我想死，妈妈带着弟弟走了，爸爸带回来阿姨，阿姨对我很好很好，但爸爸打她，她后来也走了，爸爸就打我，不给我吃的，后来爸爸出去就没回来了，也没人打我了。” 兰语带入了一下自己，再看看远处的垃圾桶，他自己也招架不住了。 “等出去，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周围还是很多很可怕的声音，他刚听完了小女孩的事情，代入自己，不对啊！她说她爸爸出去没了，可她前面说她爸爸把她赶出来了。天打雷劈都不足以形容兰语的害怕，他根本不敢看女孩，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这根本就是一处鬼地！ 周围声音更加震耳欲聋，越来越大，他的耳膜要碎了，人，不是人，浩浩荡荡从黑处走来，越来越多，是他突然反应过来所以才激起了这些东西吗？那那个黑影呢？他是不是也已经察觉自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不对静，他扫视着一切，黑影子不见了，突然，冲向了女孩，他冲过去挡，他被卷进一阵阴风里，很久很久他才缓过来，耳朵感觉听不清楚声音，他看看周围，可谓古色古香，热闹繁华的街道，明眼人一看就是清明上河图里的街市的一部分，这……穿越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这小孩也过来了！究竟怎么一回事，他彻底懵了，干脆坐下来，小孩还没醒，他得问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间这么多的事情，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下倒是有时间捋一捋。 他被调到蓝时办公室当助理，一整天没见到他，下班接到了沈易的求救电话，去了警察局，去了沈易最后出现的地方，遇到了小女孩，遇到了黑影袭击，鬼兵哀嚎到出境，黑影再次袭击，自己醒来就在这里了。这都什么事啊，他真是倒了什么霉，也不知道沈易怎么样了，这怎么回去啊，他简直要绝望了，眼神里都透露出淡淡的死感。 干脆先休息一会，万一有事他还能有力气跑，又看了一眼小孩，把自己外套脱了盖在她身上，得去给她找件衣服，他闭上眼的最后一个想法。 “哥哥，醒醒，哥哥”伴随着“哇”的一声大哭，兰语终于醒了，他佩服极了自己，遇到这么多事他还能睡得着。 小孩见他醒过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盯着他。他实在受不了，就拍拍她。 “我以为你和爸爸一样死了。” 说起这个他就头大，她爸爸吓了他一跳啊，那鬼地方好像能感知到人的情绪一样，自己一不对，直接就暴走给自己暴这里了。 “你不是说你爸爸今晚赶走了你吗？怎么又说他没了？” “我没有骗你，是他不让我待在家里，他吓我，说我在待家里就把我泡到酒里，搅碎了喝，我可以正常死，但我害怕这样死，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他不是爸爸，是鬼爸爸。” 兰语本来就同情这女孩遭遇，这下更恨女孩爸爸了。 “你爸爸不得好死”已经死了“那就趁早灰飞烟灭。” 看着女孩底下的头，他实在不知怎么哄了，看着也就十岁，蛮可怜的。 于是乎，我们看到了两颗低下的头。小女孩先抬起头来，因为她看到了旁边告示贴告示的人，从她身上过去又过来。 “哥哥，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也碰不到我们。” 兰语抬起头，伸出脚埋下头试试，刚伸出去就绊倒了一个人，他也被结结实实踩了一脚。 “哎呦！”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这小丫头是克自己的吧，她不是说看不到碰不到吗？他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转头那丫头已经跑到角落去了。行吧，认栽。 第7章 房中密谋VS否极泰来 没有人知道宴会结束后发生了什么，只有两个着急的人染上一丝痛苦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蓝时，你不在的时候我发现有件事不对劲。”进了门两人就开始互换情报。兰语边脱那套热的不行还复杂的不行的衣服，边说自己的发现他穿惯了现代服饰，这会已经很不舒服了。 蓝时看着他，让他继续。 “我发现那个人我也看不清，而且他出来周围很嘈杂的，但是我耳朵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根本听不清他叫啥，周围人的议论也听不清。还有这块东西”兰语从一堆衣服中翻出来。“这个。” 蓝时拿过那块平安扣，来回摩挲，递给兰语。 “人家既然给了你，你就好好收起来放好，说不定能用上。” “也是” 兰语收起来平安扣，继续他的猜想。 “如同你说的一样，这个地方的人，和我有关系的应该都没脸，而且这个世界兰家和蓝家关系应该不错，我看到了兰家备的礼顺便和其他几家对比了一下，有点过于贵重，我不知道标准是什么，但是下人说准备了很久，而且兰家两个主人都很重视，想来两家有更深的渊源，你怎么看？。” “我和你想法一样。” “另外”兰语组织语言“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沈易感觉和我很亲密实际找我次数并不多呢？而且刚遇见那会他说我和他关系好，这个他指的又是谁呢？这个兰家公子同时与沈家，蓝家交好，怎么会街坊四邻讲对他印象不多呢？” “你去兰府路上的时候打探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贪玩好奇心重吧，那你确实不了解我。”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那个情况你还会想这个。” “不说这个，先说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要让人去找沈易。” “他最先认出的你，和你最亲密的人里就他有脸。” “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试探起来更好，确实应该问问。” 兰语一拍桌子就打算吩咐丫鬟去请沈易，丝毫没注意身边人那个要刀人的眼神。 兰语被一把拽过去的时候，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了蓝时怀里，两个身高差距不大，身材又差不多的大男人撞在一块，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兰语几乎脱口而出 “你有病，拽我干嘛！” 本来就薄薄的一件底衣，还是系带子的那种，巧合就巧合在那带子就勾在蓝时手上，兰语推开蓝时的时候顺道解开了那个结，说时迟那时快，蓝时一把拿过兰语随意搭在桌子上的外衣，三下五除二就给兰语披上了，趁着人还没发疯，赶紧出口解释 “你刚刚一件里衣就叫丫鬟进来合适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本来是把你拉过来给你披上衣服，结果你身体本能的排斥我，我劲用的就大了点，这才导致误会，原来你这么讨厌我，连碰你都会让你觉得难受，你的身体都代替你做出最直接的反应，我……” 说完这些他眼眶中又蓄满眼泪，泪眼汪汪好像伤心欲绝一般直盯兰语，兰语也是被他看的发毛，连生气都忘了，甚至有点自我怀疑是不是太过分了，兰语看他坐在椅子上那副泪眼汪汪的样子，活像去怡红院看宝玉，结果被袭人两句话伤害，伤心回潇湘馆的黛玉，惹得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对，下次我注意，我这不是穿着衣服呢吗？又不是裸着的，穿它干嘛，又热又累。” 兰语迅速转移话题，他实在招架不住蓝时那个死样。 “你这是在古代，每个姑娘都受严苛的道德约束，你这样对你没影响，对人家呢，人家可能还相信侍候完你然后找个如意郎君嫁人，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人家想想。” 兰语是文科出身，对于这些封建思想他也痛恨，更痛心处在这样世道里的平凡人，蓝时确实提醒了他，这人，蛮心细的。打开门，三言两语交代完下人，回头就看见蓝时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 “我这刚穿上，又不用换，不用再拿一套。” “我给自己拿的，我也想有一个古装体验卡。” 兰语无语，也没辙，就坐床上看蓝时换衣服，蓝时干什么好像都是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的，连换衣服也是，一件一件脱下叠整齐才去穿古装，饶是在以前暗恋的时候也没看过蓝时的身材，这会倒让他看上了，他也本着不看白不看的想法，确实生的极好，健康的肤色，肌肉也是该有的地方都有，胸肌也是，真好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由得让他想起三年前 学校有一个猫猫救助站，会有捐助的资金供小猫绝育，他两也在群里，为小猫绝育贡献了一份力量，刚好那会缺人，本来带猫绝育的人临时有事，这件事就落到了蓝时兰语手中，两人拿到了照片，到了那只猫的猫窝，还好猫猫乖乖待在那里，省的他两到处找，兰语在对待小动物方面一向比较不理想，对比兰语，小动物们都很亲蓝时，在喂他们的时候兰语就发现了，于是乎，这个抱猫猫的活就交给了蓝时，兰语负责拿着猫条拿着猫包等，他看到蓝时靠近猫猫蹲下，伸手抚摸，安抚一会准备抱起来的时候，猫缩了进去，秋天天气依旧很热，蓝时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他站起身脱下来脱下外套，低下是老头背心，兰语第一次见把老头背心穿的这么有性张力的人，两臂肌肉穿上衣服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他也没摸过，这是第一次知道，后续就是在他诱导下小猫乖乖被他抱着，顺利做了手术，那双胳膊他那天晚上回去就做了一个春梦，抱着小猫的胳膊在梦里青筋暴起，掐着自己脖子，把自己反复捞起，一次又一次拖死自己的屁股，死死抓着自己放在那里想要舒缓的双手…… 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蓝时盯着他的脸，刚好和梦里那张脸重合，眼神少了**。 “你不是说讨厌我，不喜欢我？你脸红什么？” 兰语尴尬的要命，让他怎么说，说自己看着前暗恋对象想春梦吗，他要不要活了。 “才没有，天气热。” 兰语掩饰性的站起来走到书架随手拿起书扇扇证明自己没说谎。 蓝时静静看着他的小动作，坐在他坐过的地方捏捏自己的耳朵，随机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看错了，不是脸，是耳朵，耳朵也热吗？” 兰语更是尴尬，偏偏他没理，还不能说什么，自己恼火的不行。但同时他更为蓝时的变化感到无措，三年前蓝时就是小说里，电视剧里那种爱而不得的温柔男二，现在俨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弟，到底哪个是他，他也分不清楚了。 蓝时还不知道兰语已经脑子转那么快了，他不会想到自己为了给兰语留下好印象费尽心思装出来的人设会成为他追夫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咚咚咚 “公子，沈公子来了。” 兰语终于被解救出来了，几乎跑着打开了门，迎来了救星。 “兰语兰语，你速度真快，不是刚见过吗，怎么特地去请我。” 兰语只当他说宴席上刚见过 “无他，有点小问题，想请教请教。” 沈易把折扇放桌上，丫鬟上茶，兰语学着电视剧里的给沈易沏了一杯茶，然后转头看依旧坐在床上的蓝时得到了肯定后开口 “我最后有一个想法，我想写个话本，就写你，我，他的故事，但是吧，我一个人没法梳理的更细致入微，就想把你叫来我们一块梳理。” “就这啊，我以为你着急忙慌叫我是为了什么呢？不是大事，从哪里梳理，事先说清楚，你我他这个钱六二二啊，不能偏袒他。” 果然不出兰语所料，他没法知道他到底是谁。 “当然可以，沈兄你来讲，我动笔。”兰语转身走向书案，蓝时也快步走到书案。 “传说这金城里有一家很出名的裁缝，这裁缝凭借着独树一帜的手法和那出神入化的手艺获得了城中无论百姓还是高官贵人的一种好评，找的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店铺越开越大，甚至开起了连锁店铺，恰好那个时候有一家丝绸布料铺子都快倒了，那家人求上门去，为首的提出好的布料给裁缝家提供，做成成衣售卖，本来怎么着都不可能成的生意，居然给做成了，那家有点手段的，他家的布匹丝绸都是一等一的好货，同行打压才使得没有生机，配合裁缝家手艺，迅速掀起了成衣售卖的**时刻，一来二去打配合，两家都越做越好，家产添置更是越来做多，一直到现在，这两家裁缝家是兰家，而后来的就是蓝家，蓝色的蓝，至于这个沈家，就是我家，我祖父是告老还乡的，也有房产，地契，铺子什么的不会少，打理打理也是不差的，生意难免要交流，就这样，三家逐渐熟悉了起来。” 他说完这一段，就嬉皮笑脸看向兰语 “快快快，本公子这节模仿说书的怎么样，是不是有那种感觉了？” 兰语看看他，很认真的点头。 “说书人后继有人啊” 唯有一人一言不发，安静的听着。 “说书先生请您继续。” 沈易被说的更加来劲了，打开折扇边起势边说 “这裁缝家得了一个儿子，这儿子被培养的那叫一个细致用心，琴棋书画六艺经传没有他不会的，人也生的俊朗极了，有人开玩笑眉心点一红痣，来年扮上观音，你就知道生的多好了，这样的人那年金城得了两个，另一个就是布料家的儿子，两孩子从小形影不离，一个发烧另一个就烧，一个好另一个就好，就连那年落水被救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刚好两道疤，神的不行，有人说他两上辈子有缘，说好这辈子做夫妻的，结果一个找错了投胎路，投成了男孩，要是一男一女，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仙配啊。” 沈易边讲边可惜边感叹。 “可惜什么，两人都不确定啥感情就可惜上了，要真是同性恋，在这个年代早被唾沫星子淹到沉塘了吧。” 兰语低声说着，没让沈易听到，蓝时倒是听了个真切，那双手从故事开始就攥着，这会攥的更紧，骨节已经泛白，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这个情况，分开他们和让其中一个死有什么区别？” 兰语倒是惊讶这个解读，不过按照他们两这个神奇程度，一个离开一个几乎确实能要了一个的命吧。 “那他们现在呢？” 沈易本以为兰语会问问自己这个后来出现的沈家人，结果问的是两蓝家人。 “我以为你会说我我为啥跳过了我哪一部分的。” 不好，差点露馅 “我当然知道有你啊，这不是为了保证故事完整性嘛，毕竟当事人怎么知道这些，外人怎么看也很重要嘛。” “也对，后来就腻腻歪歪的呗，至于我”他怪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尖，又愧疚的看了看兰语“我知道当年把你们推下水是我不对，这都赔礼道歉多少年了都，你不会还记得吧。” 兰语脸一下子就黑了，合着不打不相识，原来是这么认识的啊，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送走沈易后，已经很晚很晚了，兰语问问房门外守着的人是什么时辰，已经三更天了，这可真是为难沈易了，他嘱咐守着的人去休息，明早也不必打扰他后就进了房门。 蓝时从沈易开始讲到结束都是那一个姿势没有变过，低着头不讲话，兰语直觉蓝时手心已经被掐出血来了。他实在不忍，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这样的蓝时，他还是难受，到底是喜欢过，心脏不承认他狡辩的话，酸涩感驳回他的自我洗脑。 他蹲下轻轻握起蓝时捏的发白的手，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现如今的蓝时看起来如此孤寂，他抬头 “放松好吗？” 只一眼，他心脏钝痛，几乎碎裂，那双眼睛太苦了，发红的眼眶都无法承载那双盛满巨大痛苦的眼睛，第一次，他确信这个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握着的手此刻仿佛捏着兰语的心脏 砰-砰-砰 面前的人再也受不了，跪倒在兰语面前，松开的手紧紧抱着兰语，温热的液体滑落，心脏停滞，他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回抱的依旧用力。 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好像两人跪坐相拥着睡着了，突然那盏提供亮度的灯灭了，一片寂静，最先理智回笼的是兰语，他诧异于自己的失神，不止在拥抱，他没能忘得了蓝时，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他确定三年前酒醉他就已经拥有了这个怀抱，他更确定他还喜欢，心脏告诉他，他还喜欢，究竟有多喜欢，他想这要看蓝时。 兰语想要起身，刚起来一点就被按回去。 “我求求你，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我心好痛，我真的好累，我好想你，我没能照顾好你，没能保护好你。”与这句话一同传到兰语耳朵里的还有低声的啜泣声，兰语没法不动容，三年前蓝时有难言之隐，他想，有就有吧，谁还没个秘密了。 兰语轻轻抚摸兰语汗浸湿的背，声音放轻下来 “三年前送我回宿舍的人是你吧，我能感受到，我记起来了，我说重新认识，那句话不是假的，我们应该有一个好的开始，好的恋爱过程，你说呢？” 怀里的人紧绷着的身体陡然放松，许久以后 “嗯，重新认识，重新开始” 兰语任由他抱了一会起身，一阵酥麻，下半身没知觉，等他缓过来，他拉起来蓝时，蓝时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样缓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