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笑了,哪有什么嘴甜,兰某说句句都是真心话。”兰云意接着说道。
沈瑶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胡言乱语,见的人多了,几句话下来就识破了兰云意职场老油条的真面目。
兰云意将酒杯、碗筷依次摆好,沈瑶犹豫片刻,心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起身走到内室,坐到桌旁。
红木圆桌上依次摆了六个菜,两荤四素,全都是沈瑶爱吃的。在食物的口味上,她和原主没有太大差别。但她现在实在没有胃口,一想到自己身后的皇帝她就一阵头疼和心悸……
面前的笑脸人更是令她捉摸不透。
兰云意在她身边坐下,那股淡淡的梨花香又一次充盈了沈瑶周身的空气,一下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沈瑶手边摆放了两个娇小玲珑的白玉酒杯,兰云意端起酒壶往酒杯里各倒上一杯酒,一边说道:“兰某能与公主结为连理,实乃兰氏一族的荣耀。”
沈瑶没接话。
她不是情商低接不住话,也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被贬公主没有实权的事实,但她还是懒得在花烛洞房下,对着一个身为她“夫君”的人虚以委蛇。
兰云意笑了笑,似乎对她的沉默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自顾自端起酒杯,并将另一个小酒杯递给沈瑶,柔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两不疑?
沈瑶内心苦笑了一声,随后接过酒杯,纤纤手指刮蹭过兰云意的指尖时,兰云意的眸光微动。
沈瑶心里有事,便没有注意到兰云意的眼神。她心直口快地说道:“本宫无意与将军对立,迟早有一天还将军自由。”
说罢,和他轻碰酒杯,指尖再次触碰,随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她举了举杯。
兰云意保持微笑:“……公主。”
“嗯?”沈瑶将杯放下,觉得这酒后劲有点大。
兰云意顿了顿,最后有点幽怨地看向她:“公主……不和兰某喝交杯酒吗?”
沈瑶:“……”
糊弄不过去吗?
沈瑶没说话,眼神有点躲闪。
想她叱咤投资界好几年,经历过市场的剧烈动荡,也经历过创业时的极度灰暗和迷茫,但面对那些挫折时,她从未退缩过,甚至愈挫愈勇,大开手脚,勇往直前……
那些困难她都克服了,但眼下的困境却让她感到一丝无力,甚至陷入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中。
她难得示弱,寄希望于兰云意能得过且过一回,之后他们就能各自回屋好好休息。但兰云意的笑容却愈发灿烂迷人,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令人无法无视。
沈瑶抿了抿唇,只好道:“交杯酒,确实要喝……”
兰云意失笑,突然往前凑了一下,道:“公主姐姐这招欲擒故纵,使得好。”
兰云意的鼻息喷洒在她的下巴上,惊得沈瑶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她收回躲闪的目光急匆匆地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别处。
“是吗。”沈瑶也跟着笑了一下,胡乱接道。
兰云意道:“姐姐,知实着急了。”
沈瑶“哦”了声,脑子“嗡嗡”作响还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好雨知时节”的。但最后晕乎乎地就抬起了胳膊,兰云意帮她再填满了酒,她则反手勾住了兰云意的胳膊。
兰云意的小臂很结实,呼吸离得太近,身体又香喷喷的乱人心神……
她对前世小姐妹们动不动就往夜店里跑的行为似乎有了几分理解。但这种事,她发誓她这辈子就这一次以后都决计不会再有!
恐怕兰云意就是为了看她出丑,所以故意出此下策。
思及此,沈瑶的情绪瞬间稳定下来。她闭上了眼,在兰云意直勾勾的注视下喝下了酒。
“叮——”地一下,空荡荡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这口酒刚一喝下去,沈瑶突然就像是被人凭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曲起手指的力量都无,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
兰云意一个伸手接住了她,像是早有准备。
仅存的一丝意识告诉沈瑶,她被下毒了。第一杯酒的毒性发作了起来。
沈瑶实在支撑不住合上了眼,彻底晕死过去之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打横抱起悬浮在空中。
兰云意身上那股特有的梨花香裹满了她全身,他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公主今晚,就莫要肖想兰某了。”
*
沈瑶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醒的时候算是惊醒,恍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她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再次睁眼时见到的天花板又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哪怕知道这里有可能是将军府,但还是令人内心毫无安全感。
沈瑶下意识地检查衣服,突然又听见了一个老人“哎呦呦”的声音。衣服纹丝未动,她暂时放下了心,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老人的声音又一次想起:“公主已醒,驸马还是去看看吧。公主这样乱动,老夫……可诊不出脉啊。”
床被床帘挡着,她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缠着一道蓝色的丝线。
她愣了愣,抬手蹙眉看着这道丝线,然后将它解开了。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并靠近,隔着半透的窗帘,沈瑶看见兰云意的身影逐步靠近,然后躬身有礼地对她说道:“公主,您醒了。”
沈瑶没说话。
兰云意接着道:“今早兰某发现您一睡不醒,真是吓坏了,连忙请来张大夫为您诊脉。张大夫是西凉远近闻名的医生,他说,您恐怕是得了风寒……是吧,张大夫。”
丝线的尾端在床单上扭动着。那“张大夫”摸着胡须,煞有介事地长长“嗯”了一声。
夏果急忙道:“怎么就会风寒,昨晚那么热,又……”
突然,兰云意对着沈瑶的床榻跪了下来,掩面道:“都是兰某照顾不周,害得公主染了风寒。”
见他这般,夏果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的目光投向已苏醒的沈瑶这里,走上前来,对沈瑶轻声道:“……公主,靖王与靖王妃在前厅候着呢,听说您病了,今早急忙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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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沈瑶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必然很难看。浑身上下的虚脱感令她的心理状态也有些悲观。
“给我接杯水。”沈瑶淡道,“靖王夫妇……转告他们本宫无碍,让他们早些回去。过几日本宫再去拜访他们。”
“是。”夏果急忙去接了杯水,绕过兰云意钻进了床帘内。看到沈瑶的脸色,她脸上显出浓浓的忧色,眼看着就要哭了。
沈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就着夏果的手喝了一口水。突然床帘外的兰云意道:“公主,让兰某……”
沈瑶心烦道:“出去。”
兰云意没动,仍然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本宫说出去!”沈瑶恨恨地拍了一下床板。
兰云意直起身,微微回头道:“公主让你出去,聋了吗?”
张大夫一听,连忙称“是”,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
坐在床边的夏果端着水杯,茫然地看着沈瑶。沈瑶扶额,叹声道:“你也出去罢。”
夏果犹疑地点了点头,将水杯递给沈瑶后也连忙退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沈瑶良久无言,兰云意也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雕像。
良久后,沈瑶坦诚道:“将军有意针对我,但夏果无辜。”
说罢,她内心自嘲,如今的她想要保护一个人,手段竟然是妄想豺狼手下留情。
兰云意笑笑,不认账:“公主说什么呢。一会儿药煎好了,我们好好吃药,身体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沈瑶:“本宫不吃。”
兰云意:“公主真是好任性。”
“滚出去。”沈瑶没有二话,也不想再说什么,喝完水以后就重新躺了下来。
昨晚那杯酒没有剧毒,要不然兰云意也喝了同一杯酒怎会没事,但副作用不详,而且她还喝了两杯,所以沈瑶还是要找一个可靠的大夫察看一番才行。但她这位夫君是靠不住的,非得她自己找才行。
兰云意起身离开了她的卧室,但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他曲膝坐到床边,柔声道:“公主,吃药了。”
沈瑶坐了起来,掀开床帘,只见兰云意早已换下了昨晚那身红装,一身玄色外衣,发冠束起,和那晚初见时的装束有些相像。
看沈瑶掀开床帘,兰云意顺其自然地就坐到了床边,端起药碗要给沈瑶喝药。他那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神态令沈瑶异常反感,当药送到嘴边的时候,沈瑶别开了脸。
兰云意笑笑,收回手亲自尝了尝汤匙里的药,说道:“是有点烫了……”
“本宫要出门。”
“可公主还如此虚弱……”
沈瑶看过去:“若本宫今天就是要出门,驸马难道还想把本宫关在院子里?”
兰云意急忙把药放下,说道:“兰某不敢。”
他放药的动作太过急切,溅出来的大半药汁尽数洒在手背上,很快把他的皮肤烫出一片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