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燃起的熊熊火光,照得半个京城不得安宁。
傅云堇策马狂奔,林以棠紧随其后。赶到时,整座兵部已成火海,火舌吞噬着梁柱,噼啪作响。
“大人!”一个满脸焦黑的小吏跌跌撞撞跑来,“不好了!藏兵防图的库房塌了!”
傅云堇脸色铁青:“值夜的人呢?”
“都……都**……”小吏哽咽道,“火起得太快,我们发现时,大火已经把库房围住了。”
林以棠环顾四周,救火官兵虽多,但火势太猛,根本压不住。她走到傅云堇身边,压低声音:“这火不对劲。”
“我知道。”傅云堇眯起眼,“普通的火,烧不了这么快。有人放了引火之物。”
“太后的人?”
“除了她,还能有谁。”傅云堇咬牙,“她算准了我会去抓赫连烈,趁机烧了兵部,这是要断我后路。”
话音刚落,一队御林军匆匆赶来,为首的内侍急道:“傅将军,陛下召您即刻进宫!”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大发雷霆。
“朕让你守京城,你就是这么守的?!”他狠拍桌子,“兵防图是大周的命脉!现在全烧了,你让朕如何向天下交代!”
傅云堇单膝跪地:“臣有罪。”
“有罪?”皇帝冷笑,“明早朝会,那些大臣非把你撕了不可!”
“陛下息怒,”一旁的张公公劝道,“当务之急,是查清是谁放的火。”
“不用查了,是太后的余党。”傅云堇抬头,“臣今夜抓了西凉使团,得知太后确实假死脱身。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兵部,她算准了我必会将兵力集中在皇宫,兵部空虚,正好下手。”
皇帝脸色难看:“那现在怎么办?兵防图没了,大周等于不设防!”
“陛下不必担心。”傅云堇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臣早有准备,这是兵防图的副本。”
皇帝接过图纸,果然不假。他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可朝中大臣不知情,明早必会**你。”
“臣知道。”傅云堇道,“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太后,届时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可京城这么大,去哪找她?”张公公忧心道。
“她就在京城,而且我知道她在哪。”傅云堇站起身,“臣抓赫连烈时故意留了活口,已经招供,太后藏在城外一座废弃庄园里。”
“那还等什么?快去抓人!”
“不急,”傅云堇道,“太后必然有所准备,贸然前往只会中计。臣想请陛下降旨,就说兵部失火,罪在傅云堇,将臣革职查办。”
皇帝一愣:“革你的职?”
“对。只有这样,太后才会放松警惕。她一直想要臣死,见臣‘失势’,必然会忍不住出来。届时,便可将她一网打尽。”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依你。”
次日早朝,满朝文武果然炸开了锅,纷纷上奏要求严惩傅云堇。
皇帝装作无奈,叹气道:“众爱卿所言极是。傅云堇失职,理当严惩。朕决定,革去他一切官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陛下圣明!”周御史第一个跳出来。
“闭嘴!”林茂先怒道,“傅将军为国尽忠,你们只会落井下石!”
“够了!”皇帝喝止,“来人,将傅云堇押入天牢!”
傅云堇被押走时,林以棠远远看着,眼眶泛红。她知道这是计策,但看着心爱之人被押走,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
回到明远侯府,林茂先正在书房踱步。见女儿进来,他叹了口气:“云堇这孩子,又要受苦了。”
“爹,您说太后真的会上钩吗?”
“会的。她最喜欢看别人倒霉,云堇‘失势’,她肯定会出来。”
正说着,管家匆匆跑来:“老爷,有人在府门口扔了个纸团,说是给小姐的。”
林以棠接过打开,脸色大变。纸上只有一行字:想见傅云堇最后一面,就来城外破庙。
“太后!”林以棠咬牙,“她果然识破了!”
“不对。”林茂先摇头,“这不像是太后的手笔,倒像是……声东击西。她约你去破庙,是想趁机对天牢里的云堇下手。”
“那我们赶紧去救他!”
“别急,你这一去,正中她下怀。”林茂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将计就计。你假装去破庙,我暗中派人保护云堇。记住,见机行事。”
林以棠点头出门。
城外破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林小姐,好久不见。”
是李公公。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太后说了,你和傅云堇都得死。现在傅云堇在天牢跑不了,你嘛……上路吧。”
话音未落,四周涌出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竟是刀疤刘,他狞笑道:“又见面了,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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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以棠心头一沉。这么多人,她必死无疑。
“是吗?”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庙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傅云堇立于屋顶,月光下的身影如鬼魅一般。
“傅云堇?!”李公公大惊,“你怎么出来的?”
“多谢关心。”傅云堇飞身而下,站在林以棠身边,“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话音刚落,四周火把通明,无数官兵从暗处涌出,将破庙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早有准备?”李公公脸色煞白。
“不然呢?”林以棠笑了,“你真以为我傻到一个人来送死?”
李公公这才明白,自己才是那个被调虎离山的人。他与刀疤刘等人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拿下。
傅云堇的剑指着气息奄奄的李公公:“太后在哪?”
李公公惨笑:“我说了,能让我死得痛快点吗?”
“可以。”
李公公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罢了……太后她……在京郊的清泉寺。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傅云堇眼中精光一闪,看向林以棠:“走,我们去清泉寺。”
清泉寺位于京郊,是先皇为太后祈福而建。寺中常年香火不断,却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一座隐秘的禅房,专供皇室避暑静修。
一行人赶到时,天已微亮。
"就是这里?"林修文看着眼前的古寺,皱眉道,"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越是看着没人,越有问题。"傅云堇道,"大家小心,分头搜查。"
官兵们鱼贯而入,很快就把整座寺庙翻了个底朝天。但除了几个和尚,什么也没发现。
"傅将军,这里确实没人。"一个官兵回报。
"不可能。"傅云堇道,"李公公没必要骗我。太后一定在这里,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会不会在暗室?"林以棠提议。
"有道理。"傅云堇点头,"去问问主持,这寺里可有什么隐秘的地方。"
主持是个白眉老僧,听了问话,捻着佛珠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的隐秘之处,老衲确实知道一个。"
"在哪?"
"就在后院的藏经阁下面。"主持道,"那里原本是先皇为太后修建的静室,后来太后不常来,就废弃了。"
"带路。"